正文 第一章 异域重生   当一脚踏空身子不受控制急剧往下坠落时,芮辰连喊救命的时间也没有,就掉入了一个黑暗的空间里。强烈的求生欲望促使他双手盲目的向四周挥动着,希望能抓拄一根藤蔓、一块突石,哪怕一根小草都行。可四周没有光线;没有声音,没有,什么也没有。只有的是身体被强大的吸引力迅速的拉扯着,往下,再往下。   “完了、完了,我芮辰的一百多斤看来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还没来得及在心里向亲朋好友告别,芮辰就在强大的吸引力中昏了过去。   芮辰是一个喜欢挎着相机、背着背包长年累月涉足于深山幽谷,丛林险地的自由职业者。除了把一个个完美的画面收录在镜头里外,小小的危险也时常会有的,但这次他可遇到大麻烦了。   身体还在不断的下落,昏迷的芮辰突然被一股强烈的来自远古的气息和一道金黄色的亮光惊醒。身体也被不知什么树的树枝挂了一下,急坠的身体缓了下来。从黑暗中出来,终于又有了生的希望,仿佛一个在茫茫大海中溺水的人突然发现一叶方舟。此时,那些挂满金黄色叶子的树枝就是芮辰的救命方舟。他用手想抓住那些树枝,但是双手是那样的无力,只是多带了些金黄色的叶子继续往下落去。   一丈、二丈、十丈还没看到底,这是一种怎样的巨树?   突然他看到一个红色的身影。近了一些,他看清那是一个穿着古代衣服,浑身浸染了鲜血的人。他仰面躺在铺满金黄色叶子的地上,长长的黑发披散着,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睛看着芮辰落下的方向。   太诡异了!不会是哪个剧组在这里拍古装片吧?那地面上的老兄希望看到他能来个就地打滚避让一下,如果真来个亲密接触,那后果就是和他画妆出来的这个模样也差不了多少去了。   近了、更近了,那地面上的老兄依然睁着空洞的双眼看着他,丝毫也没有往旁边挪一步的意思。全身无力的芮辰想换个着陆点都不成,一股巨大的拉扯力使他重重的扑了上去。   痛,不是一般的痛。不是粉身碎骨的那种,而是来自灵魂深处,是那种揉碎、混和、又重新塑造的痛。巨大的痛疼使芮辰再一次昏了过去。   一阵轻风拂面,芮辰再一次醒来时,他仰面躺在不知累了多少层的落叶上。   身体好象不属于自己的,头也胀痛得利害,里面多了许多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但一时又想不起是什么。   芮辰坐了起来,发现自己居然被换上刚才那人的一身血污古装。那人也不知道被怎么样了,他四下张望找寻着,可除了他一人外,其它再无一人。   “真见鬼了,”刚刚从生死线上下来的芮辰心中一阵的恐慌、迷惑,但同时也被眼前的美景惊呆了。   漫步在软软的叶毯上,看不到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感受不到城市中拥挤繁杂;也不是南宋诗人范成大描写乡村的“绿遍山原白满川,子规声里雨如烟。乡村四月闲人少,才了蚕桑又插田”诗句景象。而是那种来自远古特有的古朴华丽与悠远。   那些不知活了多少年的高大乔木,粗壮的树干直径五六米。树干上端长长的分枝呈辐射状向四周伸展着,象一把把巨大的伞盖一样撑起一片片金黄色的树荫。那直入云端的树冠,象是一棵棵和天堂相通的神木。一片片树叶闪着夺目金黄色,如天堂下凡的天使一样,带着华丽绚烂的色彩,洋洋洒洒于其间。   这是他走遍千山万水也没有见过的地方。遗憾的是他的相机已不知掉在哪里,只好用眼睛来记录了。   这里没有花香、没有鸟语,只有单调的一种树木,却又是那样的五彩缤纷。一阵微风轻拂,飞舞起漫天的金黄,从天空中飘落,从地面上升起,混舞在一起,又向四面舞动而去。   这不是用任何文字、色彩所能描述的地方。仿佛进入了时空遂道来到远古的圣地或是天堂,因为这里象是神迹一样,一呼吸之间、一眨眼之间都充满了灵气。   是在梦境吗?芮辰用力咬了一下手,痛得他直跳脚,却发现自己那双沾了点血污的手比原来更加的修长。   “真是,眼睛都看花了,”他也没去细想。   赶紧拖着那双沉重的双脚认准一个方向,顺着那不知延伸到何处的黄金大道急速前进着。因为他想赶快走出这里回到人间,这里虽美却也诡异得让人直竖汗毛。   突然芮辰急行的身体被弹了回来,脚下松软的树叶由于不受力,差一点被摔得四脚朝天。好不容易止住后退的双脚,芮辰小心的向前摸索而去。前面的空气已全部凝结,触手之处冰冰凉凉的,却非常的结实。透过这道无形的屏障可看到那条黄金大道还在继续向前延伸着。   “是不是遇到了老人常说的鬼打墙了?”从不信鬼神的芮辰不由得汗毛都坚起来了。   沿着无形的屏障寻找出口,还是无果。急得一身汗的芮程决定还是用自己那一百多斤的身体去撞击再试一试。由于落叶太厚,着力点太软了,他想以百米穿刺的速度,却是跌跌撞撞的扑向前面。幸运的是没有被弹了回来,只听“噗”的一声,他居然一头扑进了雪堆里,一阵浸骨的寒意透体而入。   芮辰赶快跳了起来,直把脸上身上的冰雪拍落,冷得他把周身的衣服拉紧了些,回头一看那片神秘的树林已无影无踪,他现在正处于一片冰天雪地的深谷中。   好一个白茫茫的世界,四面的高山虽把寒风挡住,但冰雪却是这里绝对的主人。   衣着单薄的芮辰现在的心情已糟糕到了极点。恐惧对于他来说已经麻木了,现在唯一的感觉就是冷。偿试着想要爬上雪山,可他的双脚是那样的沉重无力,所以他只有拖着快要冻僵的身体在雪谷中一边寻找出口,还一边费劲的叫喊着:“有人吗?救命。”   叫喊声却在雪谷中起了连锁反映,四面回声把山上松软的积雪轰了下来,雪崩了!   铺天盖地的积雪砸了下来,芮辰的双脚就象生根一样定在了那里,就看到那堆积雪在他的瞳孔里放大,无限的再放大。   雪崩来得快也去得快,没过多久雪谷又恢复了应有的平静。可惜谷中已无一点生命的迹象。   突然,在临近山顶一处凸起的崖壁下,“哗”的一声钻出两个雪人,浑身一抖,抖去满身的冰雪,却原来是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只见一个长得浓眉大眼、粗背熊腰,一身的粗豪;一个猿臂蜂腰、剑眉薄唇、斯斯文文,却有一双深沉黑亮的眸子。两人都头戴毛皮缝制的皮帽,身穿皮制的短袄,一身古代猎户的打扮。   如果让芮辰看见一定会问:“两位小老弟在哪个古装剧里混啊?”   那粗豪少年钻出雪堆后,马上从怀里拿出一个木盒检查一下,还好木盒无损,才放心的放进怀里瓮声瓮气的说:“大哥,也不知是那个鸟人在下面乱叫一通,引出这雪崩来,差点把我们都埋了。还好我们先收服了这株成了精的雪参,要不三天的等待又白忙了。”   那斯文少年却象没听见粗豪少年的牢骚,早爬在岩石上双眼往雪谷中搜寻着说:“不知那人还有性命不,走,我们快下谷去寻。”   说完一纵身跳下岩石,双脚点着积雪如大雁一般几个起落就向雪谷中飞落而去。那粗豪少年听了也一脸的焦急,虽身材高大粗壮,也不输于斯文少年的轻灵跟着飞落下雪谷。   两人在谷中搜寻几遍后,日头已经偏西,粗豪少年喘着气说:“大哥,这人也不知被雪裹到何处,看是不能活了。眼看天快黑了,我们还要赶回家,要不爹娘又要担心了。”   “知道了,”斯文少年回答了一声,又不甘心的寻视一翻。忽然发现在不远一处积雪在慢慢向内陷去。   “大远,快跟我来。”说完斯文少年几步就飞跑而至,名叫大远的粗豪少年紧跟后面。   到了跟前,只见那处积雪在神奇的向内凹去。两人忙跪下,用手往外刨雪。刨了近一米深后,芮辰染血的衣服已露了出来,两人更加小心的把雪刨开,然后从雪坑里把他抬到平地。   斯文少年忙脱下自己的皮袄裹在芮辰冰冷僵硬的身上,用手一探他的鼻际,已无出气。   “大哥,还有救吗?”大远也脱下自己的皮袄盖在芮辰身上。   斯文少年没有问答,还是继续检查着芮辰的身体。过了一会儿凝重的神态才转为轻松一点。   “还好,大远快拿雪魄丹来,此人还有一口气在。”   大远一喜忙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棉布包着的东西递给斯文少年说:“大哥,这可是长青道长给我们的保命丹药,希望能救回这人来。”   斯文少年把那棉布打开,只见里面裹着一个绿色的小瓶,拧开瓶盖一股清香飘了出来。倒出一颗豌豆大小雪白的药丸,那香味更甚了。   他拿着丹药把芮辰僵硬的身体靠在自己的身上,却扒不开芮辰紧咬的牙齿。   “大远,快撬开他的牙齿,再晚点怕无救了。”   大远二话没说赶紧跪下用劲把芮辰紧咬的牙齿撬开了一个缝,斯文少年立即把那粒雪白的丹药捏碎纳入芮辰口中。说也神奇那丹药一入口中立即化为一股清泉流入芮辰喉咙。一会儿的功夫芮辰僵硬的四肢开始变软。大远用布条把芮辰绑在自己的背上,两人赶在夜晚来临之前离开了雪谷,翻过了雪山。  正文 第二章 大山深处有人家   一会从灸热的沙漠坠入寒气凛人的冰河,一会又从香气萦绕的美女手中接过一杯鲜饮正在享受它香甜可口的味道,突然一个披散着长发、浑身是血,睁着一双空洞大眼的人拿着一把闪着娇艳蓝光的长剑人天空中向他扑来,吓得芮辰一下从昏睡中惊醒过来了。   大梦惊醒,只觉得一身是汗、周身酸软,动也不想动,连眼皮也不想抬一下。   回顾之间才想起自己从神秘树林出来遇到了雪崩,应被埋于冰雪之下,可现在却躺在温暖的床上,虽然床有点硬、被子有点潮、有点腥。   这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狱,应是人间吧,自己一定是被人救了,也不知是深山中的那户村民或是在那神秘树林遇到的剧组吧。管他的,先休息好了再好好谢谢人家。   心中一下放松下来的芮辰正想再次睡过去时。“吱呀”一声,象是木门被开启的声音,又“吱呀”一声被关上,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移到床边。感觉到一支温暖又有点粗糙的手轻轻的放在自己的额头上,一个温淳的妇人声在耳边轻轻响起:“谢谢老天,总算退烧了!”   芮辰猛一下睁开双眼却把那妇人吓了一跳,随后她满心欢喜的朝外叫着:“老爷、宇儿、大远,醒了、他醒了!”   一架年代久远的木床,一床不知是什么动物的毛皮为被,木制的窗子、木制的门,连屋里那有限的家具也是竹编木制的。再看那妇人,四十多岁,穿着一件青布长袄,外罩一领毛皮背心,长长的头发在脑后盘成一个髻,上面插着一根银制的发簪。她正站在床头慈祥看着芮辰。   “吱呀”一声,从门外又进来三个人。前面是一个五十开外的老者,有点花白的头发向上挽起,并用一根木制的头饰固定着,下巴飘着一缕长须,刻满皱纹的脸上虽满脸风霜但也慈眉善目。他也着布袄,罩着毛皮背心。后面跟着的两人就是那叫大远的粗豪少年和那斯文少年了。   看着芮辰惊呀的样子,那老者走到床前轻言着:“小哥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芮辰从惊讶中回了过来忙回答着:“没事,没事,老人家是你们救了我吗?你们这是在哪里拍戏啊?”   给芮辰的第一感觉就是自己正处于一个古装剧组的场景里。   “什么拍戏?”听了芮辰莫名其妙的回答,老者又用手摸了一下芮辰的额头说:“没发烧呀,怎么说胡话。小哥,冰天雪地的你为何衣着单薄跑到深山中来,还好遇到宇儿他们两兄弟了。”   面前几人不象做戏,芮辰一下抓住老者的手腕说:“老人家,我没说胡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我身上的这件衣服也不是我的,反正一时也说不清楚,您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吗?”   看着芮辰疑惑的模样,老者把手抽了回来轻言道:“小哥,这是暨国边界的深山中。”   什么暨国,听得芮辰一头的雾水。   看到芮辰还是白痴的样子,大远走上前来问道:“大哥不是暨国人吧?我们发现你时,你衣服上都是血迹,大哥想必是被仇家追杀才逃入暨国吧?”   “大远,不要无理,”斯文少年一把把弟弟拉了回来。   谁知一听这话,芮辰可急了,他一下跳下床来拉着老者说道:“什么暨国?老人家你们在和我开玩笑吧,这是中国,你们说的中国话我可听得懂。”   那妇人忙过来把一件皮袄披在芮辰身上关切的说:“小哥病才好,别又冻着了。这里确实是暨国,只是小哥说的中国我们可没听说过。”   话音未落,芮辰已疯了一般推开众人冲了出去。外面还有一个小小的厅堂,芮辰撞倒了一张木桌,踢翻了一把竹椅,不顾一切的打开了木制的大门,一股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冷得他直打哆嗦。只见外面白雪皑皑、山峦起伏望不到尽头。   一头差不多一人高的黑色猎犬居然从不远处跑到芮辰面前讨好的猛摇尾巴,对陌生人特敏感的大黑异常表现让大远直瞪眼忙把它牵到一旁,少不了要教训一番。   没有高压线杆走过的痕迹;屋里屋外没有一丝现代文明的印记。芮辰的身体开始颤抖,而且越抖越厉害,还语无论次看着天空叫道:“我XXX你老天,饶了我吧,我只是一个小人物,并不是什么时空超人,我不要穿越、穿越啊!”   他一脸的眼泪鼻涕、失去了理智、失去了自我,处于崩溃的边缘。   斯文少年从后面一掌把他拍昏了过去说:“大远,你快去请长青道长过来一趟,要不这人怕要废。”说完,把芮辰打横抱进屋里。   大远飞奔而去,留下两个目瞪口呆的老人家站在那儿。   芮辰想也想不到,大远这一去请他们所说的长青道长,自己的命运就来了个180度的大转折,从此他就在这异域里开始了一段奇异之旅。   吃了几天大远请来的那个叫长青的道士开的药后,芮辰的身体到是全好了,也慢慢的接受了这个现实。不接受不行啊,也不知还回得去不。有时芮辰会幻想自己一觉醒来,又身在天上飞着飞机,地上跑着汽车的现实世界中。不过那道士看到他的目光是那样的异常,想起都让人心里直发毛。   “那牛鼻子老道不会看出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他不会修道成仙,有了仙人的火眼睛睛吧?这是什么地方,世俗域的暨国,还有什么修真域,不会还有魔域、鬼域吧?”   和大远一家呆久了,也大致了解了自己身处这个世界的情况。不过乱七八糟的想法在芮辰脑里乱窜,搞得他成天哀声叹气、精神不振。   这一家姓肖,老者叫肖师成,那斯文少年是他大儿子叫肖致宇,二儿子叫肖大远,夫人随夫姓就叫肖夫人了。   说起这肖师成也不是一般的平头百姓,原是暨国的一位上大夫,因为人正直而受排挤,所以一气之下,携家带口归隐在这深山中。虽很清苦,倒也自在。   芮辰除了向肖师成一家打听一些这个世界的情形外,却和那条叫大黑的猎犬成了朋友,一天无事就训狗玩。   边收拾着捕获到的猎物,大远边对身边的致宇说道:“大哥,芮大哥不会脑里出了问题吧,整天说些听不懂的话,可长青道长还把他当宝一样,叫咱们不要怠慢了他。”   看了一下弟弟大大咧咧有点不服气的样子,致宇温文尔雅的一笑说:“有些时候不要光看外表,就象长青道长外表平凡却有一身过人的本事,我俩瞒着父母跟他学了差不多十年的功夫,还没学到他的一点皮毛。”   “就是啊,那老道太抠门了。对了大哥,”大远看了一下四周,把嗓门压低了说:“我们把这好不容易挖到的千年雪参在那老道眼前一亮,那老道恐怕也要把压箱底的功夫传给我们吧。”说完大远裂着大嘴哈哈笑着了起来。   “不给,这东西不给道长。”   “为什么?”   致宇把硝好的毛皮挂于树干上凉晒后,用那双黑亮深沉眸子望着远方说:“那东西留着有大用。”   “大哥,有怎生个大用?”   “留给爹娘的,这深山里又潮又冷,爹娘也老了,不能永远呆在这里。”   大大咧咧的大远叹了一口气说:“是应把爹娘接出这深山中了,可就怕爹爹不同意,他是怕了那伤心地才躲到这里来的。”   看着有点伤感的弟弟,致宇拍了拍他的肩说:“那我们两兄弟就把本事学好了,才有保护好爹娘的能力。”   “对呀,有本事了谁敢欺负我们,我就揍他,”大远挥了挥他的拳头。   没心没肺的笑容又回到了大远憨厚的脸上,看得致宇直摇头。   在离肖家不远的地方有一片竹林,芮辰扶起几根被白雪压爬了的幼竹,看着它们回归它们的兄弟姊妹身旁。抬头看着那一根根翠竹,虽被白雪压弯了腰,但也没放弃努力的站立着。芮辰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忽觉身后衣角被什么咬住,回头一看原来是大黑已把他甩在远处的木棍衔了回来,现在正咬着他的衣角表功呢。   “大黑,真乖,”用手拍了拍大黑毛耸耸的头,芮辰又叹了口气说:“你只是个畜牲,怎知我心,我是想家了。”大黑象是听懂一样用它的头直往芮辰怀里钻。   “施主不过是一时的徘徊,为何就此哀声叹气?”   一个声音突然在芮辰身后响起,吓了他一跳。回头一看原来是长青道士正咪着一双小眼微笑着看着他。   “汪”的叫了一声大黑立即跑到长青身边亲热的摇着尾巴。   长青拍拍大黑的头说:“好大黑,你是不是又偷食了,你看你肥得都快跑不动了。”   看着这一人一狗,本就想离这老道远点的芮辰转身轻轻的走开了。谁知没走多远,那老道也不知又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挡在芮辰面前微笑着说道:“施主,请慢走。”   “道长来无影去无踪,下次出现时请先打个招呼,要不这样会吓死人呢。”又被吓了一跳的芮辰有点生气的说道。   那长青道士反而嘿嘿一笑说:“施主说笑了,贫道只是顺道来看看施主病好了没有,却发现施主心事重重,不知贫道能否帮得上忙?”   这句话对于一心想回到现实世界的芮辰极富有诱惑性。这老道在这个世界应是修真之人,他们所追求的是什么修道成仙,应有不少的本事吧。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了,告诉他自己不是这一世的人,自己来的那个地方有汽车、飞机,谁会信,算了,还是看看再说吧。   “哦,没事,谢谢道长的关心,”芮辰双手一抱学着原来在电视上所看到的古人抱拳行礼之法。   长青忙双手一扶说道:“施主不可,施主本是天地任游之人,贫道打扰了、打扰了。”   那老道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还留下一句雷人之话雷得芮辰半天回不过神来。   “这牛鼻子说什么天地任游之人,我又不是神仙,我只是个凡人。叹!别人是一失足成千古恨,我这是一失足不知哪年身了啊!”芮辰苦笑自嘲着。 正文 第三章 陡崖上的石洞   清晨,旭日东升。在大山深处一座悬岩上有一处隐蔽的山洞,山洞前有一处伸展出的平台。寒冷的冬季里,由于毫无阻档凛冽的寒风裹着冰雪肆无忌惮的冲刷着它,使那里的环境变得异常恶烈,是神仙也不会驻足的地方,更不要说凡人了。   但此时在平台上,那长青道士正面对旭日升起的方向盘坐在上面,迎着风雪正在打坐练功。一个时辰后他收功站起,进入山洞向洞的更深处走去。这不起眼的山洞居然洞中有洞。   在一处更加隐蔽、烟雾缭绕的山洞中,长青整理好衣服,梵起一柱清香,对着面前的许多牌位祭拜一番后,他跪于那里,抬起了头,双眼里居然含满了泪水。   “那人今天就要到来,近千年的等待,望列位师尊保佑天石,从此后天石可重归玄域。”说完,长青长伏于地面,身体因激动而擅抖不已。   “这就是长青道长所居的洞府?”看着那崖壁上不起眼的山洞,直把一路使劲行来累得要趴下的芮辰看傻眼了。因为依他的想法,修真之人的洞府应是充满灵气,如仙境一般的。   他一下瘫坐在雪地上喘着粗气说:“不行了,两位大哥。这老道也太折磨人了,下面这么多山洞,非要把家安在这陡崖之上,这如何爬得上去。”   大远放下挑着的木柴裂嘴一笑说:“芮大哥明明是自己不行了,还说别人。”   致宇横了一眼弟弟,大远马上闭上嘴,在一旁挠头傻笑。   “谢了。”接过致宇递来的水袋,喝了一口,冰凉的泉水刺激得芮程一阵的哆嗦,精神头也好象恢复了许多。   两兄弟在旁看了哈哈直笑。   致宇也喝了一大口泉水,抬头望着陡崖上的山洞说:“听道长所说,他所居的这处洞府已有千年之久。”   “吹牛,”话一出口,芮辰立觉不对忙笑着说:“我是说,这里太偏僻了,坏境也太差了,不适合人居住的。”   致宇也没在意的说:“道长是世外之人,当然要在这清远之地修行。”   正说着,一道身影从陡崖上翩然而下,倒是吓了芮辰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是那长青道士。   致宇、大远两兄弟忙迎了上去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致宇说道:“道长,您要的东西我们都备好送来了,您点一点看还缺什么,”说完他放下背着的山货。   长青看也没看说:“致宇办事,贫道是很放心的。”   大远又给长青行了一礼笑着说道:“师傅道长,我和大哥这次来,想求你老人家再教我们一些本事。”   “大远不许胡闹。道长您要的东西已送到了,那我们就回了。”说完拉着弟弟又行一礼当是拜别。   这两兄弟左一拜右一礼,搞得芮辰头都晕了,同时心里也直怪这老道太骄情了。   那老道捻了捻胡须,慢条斯理笑道:“不忙、不忙。大远说的也是,你俩跟我学了这么多年的本事,今天正好考考你们,再说还有远道而来的稀客,就跟我上去入洞府一叙吧。”   说完那长青道士背起了山货,一手提起木柴。另一只手却抓住一样物事,细看才知那是一条从陡崖上垂下的银色细丝。只见他轻轻一跃,如似无物的飞了上去。   大远羡慕的张大嘴巴;致宇眼中充满了向往;芮辰则是下巴都要掉下地来,一个声音在心中大声的叫道:“好家伙,飞岩走壁,这老道怕不真成神仙了。”   当长青把他们一个个接上陡崖上的平台时,芮辰还在激动的全身发抖。   平台上也积满了冰雪。从此处望下去,只见崇山峻岭一片银色,还有一缕缕雾气漂浮,也别说,还真有点仙境的味道,只是寒风刮得人站也站不稳。   长青道士一笑指着洞门说:“外面太冷了,我们还是进洞再说吧。”   洞口的青石无声的开启了,芮辰跟着步入其间。   这是一个可容纳二三十人的洞厅,洞壁上凿了几个小洞,外面的光线从小洞里透了进来,只见里面石桌石凳倒也齐全。洞外是冰天雪地,可洞里却温暖如春,一些不知名的藤蔓植物居然爬满了一面壁墙,还开着白色小花,散发着淡雅的清香,给青色的山洞添加了一丝生趣。   在洞的一侧还有两道紧闭的石门,想必是洞主人的起居之所吧。   一入洞来,致宇两兄弟就轻车熟路的把那些山货、木柴搬进了一个侧洞里,那里想必是用作厨房之用。   看着芮辰东张西望的样子,长青笑着说道:“施主在这里不必拘谨,可四处走走,贫道去烧点热水沏壶热茶来。”说完他也进了那用作厨房的石洞。   若大的洞厅里只剩下芮辰一人,作为现代人的他还是第一次进这修道人的洞府,所以他特好奇,少不了要东走走西看看。   象有一股巨大的吸引力一样芮辰的脚步不由向另一道紧闭的洞门走去。伸手想推开石门,可又有一点犹豫不决,这必竟是别人的私地,就这样不请自入会会犯了人家的大忌。   正犹豫中,面前的石门忽然无声的开启,他不由自主的迈开双脚走了进去。这时用作厨房的石洞里长青走了出来,他眼睛盯着芮辰消失在洞口的身影,眸子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里洞比外洞要小得多,只有一张青石床,一个石桌几个石凳,看来是长青道士休息的地方。芮辰正要退出去时,在石洞最里边的暗处,一扇一人多高的石屏风引起了他注意。   屏风上雕刻着一座直入云海的高峰,上面有苍松劲柏、奇花异草,一条飞瀑如一条银龙一般从山顶直飞到底,还有几只展翅高飞的仙鹤。画面是那样的生动,让人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绕到屏风后面,只见那里居然还有一外石洞,洞口的石门还是开启着的,洞内的光线透了点出来。一不做二不休,芮辰又大着胆子走了进去。   一股清新的檀香味扑面而来,洞内光线充足,招头一看洞顶,原来是上面镶着一颗鹅蛋大的发光石,把洞内照得分外敞亮。   正对面的洞壁上刻着“玄域”两个金色大字,旁边还有“天石别院”一行小字。再往下是一条石案,石案上供着许多牌位,细看才知是天石别院各代院主的牌位,到长青这一代居然有近千年之久。一个香炉里点着檀香冒着缕缕清烟,一个纸张有点泛黄的画轴卷着横放在石案上,旁边还有一个看上去年代久远的精制银盒。   芮辰退后几步在中间的一个蒲团上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几个头,算是对古人的一种尊重。然后他又走上前去拿起画轴看了看,想一想修道之物里面无非是画些山水花草罢了,所以也没打开就放了回去,顺手又拿起那个银盒,有点沉手,摇了摇里面有东西。   “这里面会不会装着这天石别院的秘籍或是宝物?我只是看看就行了,可没有贪心之念。”芮辰边想着边打开了盒子,但又怕里面有什么机关,所以他分外的小心翼翼。 正文 第四章 幻湖仙域   银盒一被打开后芮辰马上闪到一旁,里面并没有什么暗器机关飞出,并又大胆走上前来往盒子里一看,只见一个铜锈斑驳,造型圆润,上面雕刻着仙人骑着仙鹤,松竹伴着灵猴的青铜制品躺在里面。以芮辰的了解那应是一面镜面朝内放着的古人常用的青铜镜。   看着这面古铜镜芮辰不由想起唐朝苦吟诗人贾岛所作一首《友人婚杨氏催妆》的诗:“不知今夕是何夕,催促阳台近镜台。谁道芙蓉水中种,青铜镜里一枝开。”   “一个修道之人,为何珍藏着女人常用的镜子,真是有点可笑。”心中疑问重重的他拿起了那面古铜镜。入手到也冰冰凉凉的,翻过正面一看并不象背面那样铜诱斑驳,居然光可鉴人。只见铜镜里映着一个长发被随意挽起,额前还飘散着几缕乱发的少年。再看那少年乱发下的一张脸,只见他剑眉如笔画,凤目若深潭之水清幽,鼻若悬胆,唇有点微白,双颊有点清瘦,但他的眉梢里却透出一股雍懒、文弱之气质。   “这镜里难道就是现在的我吗?”看着镜里那张完全不属于自己的脸,芮辰的心中好一阵难过。虽然种种迹象都表明了自己只是灵魂穿越附到了某人身上,可他一直都不敢面对,现在突然一看见了,自己还是不能接受。   无限感慨的他用手指想摸一下镜子里那张陌生的脸,谁知手刚一碰上,镜面却突然活动起来,产生了一个个旋涡,连周围的空气也跟着动了起来。他的手一下就陷进了镜子里,极端的恐慌使他叫喊着,想用劲缩回自己的手,可是不行,那镜子里象有一个巨大的磁场一样把他的整个人拉了起来吸进了镜子里,接着整个消失在了旋涡里。   等待他的又是什么?当那旋涡停止时,芮辰穿过旋涡中的浑浊,落在了一处地方,惊慌的他忙爬起来一看,发现自己又身处另一个天堂。   这是一个诗境般纯净的世界,有着一洼碧透了的泛着灵气的湖水,湖面倒映着一座青山。在巍峨峻秀、层恋叠翠间露出一座白色建筑,在白云间若隐若现。一条如玉般的沙滩环绕在湖边。更远处则是奇花异草、绿树成荫,仿佛和蓝天白云交结。一道一丈多高的白玉碑立于湖畔,上面刻着:幻湖仙域。   “哗”的一声,一个男人突然从湖里钻了出来,然后如履平地般从湖面走向沙滩。   不会吧,他居然迎着芮辰走来,而且是赤身裸体。那身材、那样貌连身为帅哥的芮辰都有点自惭形愧。   一转眼间那个人就到了芮辰身边,一切来得那样的突然,芮辰连找个地方藏起来的时间也没有。   “你好,老兄”芮辰主动打着招呼,必竟自己是不请自来,闯进了别人的地盘。   可那人对他却视若无睹,手一挥间居然穿上了一袭洁白飘逸的衣袍,一条蓝色镶着同色宝石的玉带系于腰间,一头黑得泛紫的长发披散着。   那张冷漠,眉间给人有一种清远脱俗之气质的脸为什么让芮辰感到有点熟悉。那不是很象从古铜镜中看到现在的自己吗?不会是两兄弟吧?   “喂,等等老兄。”芮辰看那白衣人不理自己向山上走去,想一把拽住他问个明白,却一拽落空,脚下一个不稳整个人就从白衣人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咦”白衣人象发现了什么,停住四下里看了看后,又向山上走。   “XXX“芮辰咒着老天又给他开了个大玩笑,自己居然是隐形的、毫无实质的。他可以看见别人,别人却看不到他,这也太悲哀了吧。   怨归怨,芮辰还是跟着白衣人而去。   “反正那人看不到我,那我就光明正大的跟着去游历一番,也不枉此行”芮辰心里是这样想的。   太奢侈了,沿山而上的阶梯居然是白玉铺成。行到半山腰时那座若隐若现的白色建筑露出了它的直身,那是一座白玉雕砌的宫殿,处于一片蓝色的花丛中。一白一蓝,色彩虽然单调,却不失精美,象一幅尚未干透的水粉画。置身其中,你会怀疑自己的眼睛,这里静谧、安宁,幽雅,仿佛进入了童话世界。   白衣人穿过花丛进入了宫殿,芮辰想尾随进去,一道无形的结界把他挡在了花丛外,他只有失望的望着不远处的白色宫殿而兴叹了。   没过多久,一道白色的身影从宫殿的窗口飞出,那白衣人竟然站在了半空中,白衣飘飘向山下的碧湖飞去。   “这地方果然神奇,我又遇见传说中的神仙了。”看着飞过头顶的身影,芮辰眼睛都直了。   一阵微风吹过,芮辰飘了起来,象有一股吸力拉着一般紧跟着白衣人而去。   “我居然也会飞,那不也成神仙了。”竟管他无实质的身体有点飘忽忽的,但还是高兴得手舞足蹈。   白衣人飞到碧湖之上突然停了下来,只见他望着下面那洼湖水,下面如一面明镜的湖面象是和白衣人心际相通一般,忽然的泛起了层层波浪。白衣人静静的立于之上,看着那碧湖的双眼就象是正在和一个骨肉相连的兄弟做永远的告别一样。好一会儿后他就果断的用那散发出一团蓝光的右手往下一抓,那湖水居然如倒置的瀑布向上飞起,那场面煞是壮观。碧湖水向上飞起后又聚成一线纷纷向白衣人手中落去,一眨眼间就在白衣人手心里缩小成了一颗只有鸽蛋大小碧蓝的宝石。白衣人又用手往湖边一抓,那条环绕着湖水的洁白沙滩被他抓起,并在他手心中缩小成一条银色细链,他把宝石串于银链之上,然后放入怀中,向着南方飞去。   目瞪口呆的芮辰半天才憋出三个字“太神了!”   山下出现的一个巨大丑陋的凹地,四周的奇花在调谢;绿树在枯黄,仿佛一下从盛夏进入了初冬,那玉碑上刻着的“幻湖仙域”四个字也突然消失,整个地域的灵气好象一下子被抽空失去了它的生机。   这些芮辰都没有看到,因为他现在正死死的跟在那飞行的白衣人后面。   穿行于蓝天白云间,脚下的地域在变小,回头一看它居然是漂浮于空中的一座岛屿。一会儿的功夫就隐于了白茫茫的雾气云朵间。看着前面白色的身影,芮辰在脑中搜寻着所知的神话故事,想找出这白衣人究竟是那路神仙。 正文 第五章 仙与魔的死战   白衣人在云端急速穿行着,过了许久都没有一丝停下之意,还好芮辰的身体毫无实质,所以也没感到劳累。   一道白色的光束从西边的天际闪过,白衣人停了下来,嘴里发出龙吟之声,那道闪过的白色光束又出现了,并向白衣人所在方向急射而来。   近了,原来是一只美丽的白孔雀。看到了那只白孔雀,白衣人冷漠的眼神也变得柔和了些。   白孔雀鸣叫着在白衣人头顶绕了一圈,然后落在白衣人的面前,一个转身变成了一个身材曼妙,美丽端庄的的少女。只见她头插一尾白翎,那一身洁白无瑕的羽毛变成了雪白的纱衣。她盈盈的对白衣人一拜说:“幸灵儿见过主人。”   白衣人轻轻点了点头说:“你不在天石山助天石别院门人驻守,却回来为何?”   “主人,只因天石山连续出现许多异常之象,天石院主恐怕封石松动、魔域渗入,委托我前来请主人前去定夺。”她低着萼首,楚楚道来。   白衣人听了眉头一皱,微微思量一番后,从怀里取出那条银链递给幸灵儿说:“灵儿,勇君大婚我是不能去了,你把幻湖代我送到慎明山,天石山之事不可告之我自会处理的。”   一见那叫幻湖的银链幸灵儿双眼立即泛起莹莹泪光说:“主人抽走幻湖仙境之灵气,幻湖仙域必毁之。这物灵儿不能转交,主人之意灵儿知道,但灵儿不会离开主人的。”   白衣人还是把幻湖塞予了幸灵儿说:“天石山之事我一人足以,你去代我讨杯喜酒,勇君若问起这说我有事它去了。”   一颗泪珠从幸灵儿美丽的风眼中滚出,她看着白衣人说道:“主人总是这样,所做之事而不为他人所知,包括紫宁仙子,明明喜欢也不明告之,现在仙子以为主人对她无意才下嫁慎明山主的。”   白衣人听了微然一笑说:“我本无趣之人,别人跟了我闷也要闷死了,再说勇君对于紫宁那片至诚之情那是旁人看了也会羡慕的,紫宁跟了勇君那也是个完美的归宿。”   幸灵儿用纤纤手指轻弹着泪珠说:“谁说主人无趣,灵儿就喜欢跟着主人,这幻湖我是不会代交了,从现在起灵儿不会离开主人半步”说完倔强的低下了头。   白衣人摇了摇头说:“罢了,天石山之事不能耽误,你就回到碧水剑中随我而去吧。”说完只见他用手往腰间蓝色玉带一按,一洼如水的长剑立即现于手中,幸灵儿全身一团又变回一只白孔雀欢叫着向长剑飞去,立即就消失在了剑中。那把长剑剑刃上马上就发出丝丝娇艳的蓝光。   把长剑横于面前,白衣人低语道:“灵儿啊灵儿,你本是一只翱翔于灵域的神鸟,却为何甘愿困于我的碧水剑中做一个小小的剑灵,信何德何能。”   碧水剑发出翁鸣之声,那名叫信的白衣人笑了笑,把剑往腰间一收,向着西方疾飞而去。   只是一会儿,离开了天界,穿过层层云障,峰回路转、世间百态。   一直往西,突然信预感到什么,一声“不好”道出,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向前方射去。   只见前方已被黑气所笼罩,还未近前已感到地动山摇。   拨开黑雾,只见那是一座山崖陡峭像刀削而呈现四方形的巨山,山中迷漫魔煞之气,到处飞沙走石,植被已枯死,清泉已断流,随处可见躺着的修道之人和魔兽的尸体。但还有许多魔兽却象人一样长着*的四肢直立行走,它们正在疯狂的啃食着人的尸骨;吮吸着人的鲜血。更有几个正在围攻一个须发皆白的老道士,只见他浑身浴血背上还背着一个受伤的少年正在努力的顽抗着。   一块巨大的石碑被推倒,在残破的碑面上还可见“天台别院”四个大字。   信愤怒的拔出长剑,长剑发出一道蓝光向山界射去,所过之处魔兽皆都殊灭,几个围攻老道的魔兽被剑光扫中立即四分五裂。   那个浑身浴血的老道放下背上所背的少年,对着半空中的信一拜悲声说道:“天石松动、魔域入侵,天石别院门人已尽全力,请仙君……,”话未说完那老道一口鲜血喷洒而出倒地昏了过去。   信忙落了下来,一把那老道脉博只见心脉已断,忙把他扶坐着用手在背心度入仙气护住他那口残存之气。那老道悠悠而醒,抬起颤抖的右手指了指哭着正向他爬来的受伤少年说:“仙君,他是天石仅存门人,请仙君送他回到玄域,让他重兴天石。”一句话说完,老道象放下心中重担一样方才溘然而逝。   信双眼已渗出血泪,他悲痛的自责:“是信之过,信来晚了。”   那受伤少年扑到老道身上,摇着老道的身体哭喊着:“太师傅醒来、太师傅醒来!”   这时忽然又是一阵震动,才平静下来的天石山又开始晃动起来,巨大的石头飞落下来,信忙用仙力护住少年。然后他把少年从老道的遗体上拉了起来,把一个银盒交到少年手中急迫的说:“我先送你到世俗域去,你先在那里把伤养好,若我能回,再带你回玄域,若我回不来了,你把此盒收好,以后会有人来助你重兴天石的。”   那少年把银盒紧抱在怀里,含着泪水的双眼依依看了看老道和已尽毁了的家园,然后坚定的点了点头。   嘱咐幸灵儿送走了少年,信飞落在山脚,只见巨大的天石山已微微向一侧倾斜,倾斜处露出一道裂缝,一股股黑气从那裂缝上钻了出来。   “畜牲,我不会让尔等出来再危害世间。”   信又祭出碧水,碧水带着如水的剑气向那团团黑气殊杀而去,他则疾飞到天石山倾斜面的半空,双手发出蓝光一下抵在了山腰上,他竟然凭己之力想把巨山归位,把那条裂缝合拢。   抵住山腰的那团蓝光越来越亮,一颗颗晶莹的汗水也顺着信因为吃力而有点变形的脸上滑落。“轰隆隆”,巨山不再倾斜,而且在慢慢的归位,那条裂缝也在一点点收小。只是天石山摇晃得更甚,可以感觉到山底裂缝中强烈的不甘燥动和更加猛烈的撞击。   这时信忽然感到从山脚升起一股阴森恐怖的魔煞之气向他*近而来,连正在殊杀黑气的碧水也在向他发出不安的翁鸣之声。   天石山还在猛烈的摇晃着,没有时间再给信把巨山归位、裂缝合扰。只见他牙齿一咬,一股精血从口中喷出,并化成一口巨大的血雾大钟向天石山罩去。   “轰”一声巨响,天石山复位、裂缝合拢,信也力尽瘫倒在了半山腰的乱石中。   那股魔煞之气转眼而至,那是个踏着黑色火焰而来的黑衣人,只是他脸部被一团黑雾所迷漫,看不到其真实面目。可是这个黑衣人对于信来说是再也熟悉不过了,这是个他永远也不想在这种情况下面对的人。   只见他看着那黑衣人凄然一笑说:“扶峥,又见面了。”   黑色火焰在雄雄的燃烧着,被叫作扶峥的黑衣人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千年了,难道每一次我们都要面对吗?这也许就是我们的宿命吧。”   信用手支撑身体想要站起,可是喉咙一甜,一口鲜血还是喷出,又软软的倒在乱石中。   扶峥犹豫一下,伸出手向前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说:“你受伤了?”   “没事”信抬起头看着他说:“你还会为我担心吗?霜姨还好吗?”   “母亲她现在是魔主的妃子,她过得很好。”扶峥转过身去背对信冷冷的说:“你走吧,你精血已尽,身受重创,已不能和我一战了。”   “你怕了吗?”信又坚难的站了起来说:“你怕面对我吗?因为我们曾经亲如兄弟。”   一听这话扶峥修长的身躯一阵擅抖,脚下的黑焰也在轻摇不定,一会儿他才平静下来淡淡的说道:“你又错了,我是扶峥,魔子扶峥,我要听从我父王的指令,带着我们的子民离开那黑暗的无底深渊到充满阳光下生活。所以不管是谁阻挡了我,我都会毫不留情的殊灭他的。”   “哈哈”信凄凉的一笑,双眼含着泪水指着尽毁了天台山和满山的尸骨说:“阳光下生活?你看看,这就是你们所干之事,天堂也会变成地狱的,还谈什么阳光下生活。”   “这难道不是你们所*的,你们这些所谓正义的仙侠之道。”扶峥一下转过身来,踏着黑焰*近了信,黑雾中露出一双眼睛如血般通红,额头上出现一朵跳动的黑焰。   “不准伤我主人。”一道白光从远处射来,幸灵儿变成人形扑向扶峥。想必是她冲冲而去又急速赶回,看到此情形,就想用自己弱小的身体来保护信。   “凭你也想阻挡我吗?”扶峥浑身透出一股霸道的魔煞之气。   幸灵儿就被这股魔煞之气一扫,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身体往后摔去。   “灵儿”信伸出双手接住了幸灵儿,可他的身体也跟着往后重重摔在乱石堆中。忍着背上的剧痛,忙查看怀中幸灵儿,还好她只是气血受损昏了过去而已,才松了一口气。   他愤怒的对扶峥说:“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为何要伤害他人。”   扶峥不屑的说:“你还是如此多愁善感,不过这可能会是你致命之伤。”   只见他发出一声长啸,一股凶煞之气从山脚飞射而来,扶峥双手一伸接住了它。那是一柄遍体通黑的长戬。扶峥把长戬往空中一抛,戬身上的黑煞之气猛然间暴涨起来,而发出一阵阵仿佛来自地狱里满含怨气历鬼的嚎叫。它发出一股血腥之气向信罩了下来。   一道如水的剑气把血腥之气挡截,竟是碧水从山脚返回。   信抱着幸灵儿升至半空中,接住碧水,手一挥间,怀中的幸灵儿立即化为一股灵气归于碧水中。他对也升至半空中的扶峥痛恨的说道:“没想到你尽炼制出如此丧尽天良的凶器。”   扶峥通红的眼睛里隐隐映出了几丝兽性,他哈哈狂笑着说:“何为凶器,来吧,就让我们来结束这宿命一战信用碧水指着扶峥说道:“那我们就来作个了断吧。”   一时间天昏地暗、风云四起,两人战在一起。   一个巨大的光幕把两人罩在里面,幕内蓝色的剑气和黑色的血煞之气交织在一起,让人看不清里面情形。   芮辰立于光幕外,只有干着急的份了。一路跟来给他太多的感触,神仙也有七情六欲。听到信和扶峥的对话,知道他们两个曾经亲如兄弟,可现在正在殊死一战。芮辰当然希望信能战胜扶峥,可这是多么凄凉的一战。   一声巨大的撕裂声后,光幕碎了。信的身体从里面飞了出来,又重重的摔在乱石上,一袭白衣已尽染鲜血。   扶峥也落了下来,嘴角渗出了血丝,脚下踏的黑焰也暗淡了许多。   “好,不愧是天帝座下四大仙君之一的信,在精血已尽之下,还能与我一战,但这次我不会手软的。”扶峥脚踏的黑焰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再次怒焰狂舞的持着长戬*向信。   “喂,你不能乘人之危下死手。”芮辰冲到了扶峥面前,想拖住扶峥。可他的身体一下就被扶峥洞穿了过去,无实质的身体也能感到黑陷的炙热。   扶峥也楞了一下,诧疑的四处搜寻着,因为他也感觉到一种无形的阻挡一下又不见。   “扶峥就算死,我也不会离开天石让你等得逞的。”信又摇晃着站了起来。现在的他虽然脸色苍白,受重创的身体变得极端的脆弱,可他的的眼神却充满绝然的镇定,他披散的黑发和那袭浸血的白衫也无风自飘起,全身发出耀眼的蓝色光芒。这时的他就象一个燃烧着生命的复仇使者迎着扶峥一步一步的走来。   扶峥惊愕了一下,身体本能的向后退去,可为时已晚,信身体那蓝色光团一下爆炸开来,形成一个巨大的旋涡,两人一下就陷了进去,连在一旁的芮辰也没躲过。   旋涡里传出扶峥惊恐的声音:“信你自爆仙体与我同归于尽,我虽坠轮回,可你却会灰飞烟灭、永远的消失的啊!”   信的声音却是凄凉的笑道:“扶峥,如果有来生,希望我们两兄弟不用再殊死一绝了。”   可是巨大的光芒过后,扶峥消失了,信的身体并没有灰飞烟灭,而是掉进了被撕开的一个空间裂缝中,芮辰跟着坠了进去后,裂缝马上又消失了,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似的。   先感到一片无尽的黑暗后,突然芮辰眼前一亮,一股来自远古的气息一下扑面而来。   “见鬼了,怎么又掉进这里来了。”他又看到了那神秘树林;那一棵棵高耸入云的巨大乔木;那一片片四处飞舞着的金黄色树叶。   信就在他的下面,仰面向下落去,只见他黑发飞舞,身上的鲜血化着片片金黄色的叶子在随着舞动,他的神魂仙魄从身体里飞出而飘洒于片片金黄叶子间。他睁着一双大大空洞的眼睛看着上面的芮辰。   芮辰的心在滴血,眼泪也不知流了多少。他伸出双手想要抓住信,可却怎么也抓不住。两人一前一后继续向下落去,当接近厚厚的叶子铺就的金黄色叶毯时,芮辰一下子扑进了信的身体里,又感到了那种来自灵魂方面,那种被揉碎、混和、又被重新塑造的痛,他又痛昏了过去。 正文 第六章 禁制天石山   时间仿佛又倒流千年。   在一片挂满鲜果的果园里,一个男孩站在一棵树下仰头看着树上的另一个男孩,他担心的说道:“扶峥,小心点,别摔下来。”   “嗯,我知道的。”那叫扶峥的男孩一只手拿着一个果子吃着,另一只手忙着摘下鲜果往怀里揣,还不时丢下几个给树下的男孩。   忽然一阵叫骂之声从远而近:“两个小鬼,今天可让我逮住了,不要跑。”一个看园的农夫跑了过来。   树上男孩抱着怀里的果子一下滑下树来,拉着树下的男孩就跑,还边跑边说:“信,快跑。给这老鬼抓住送到我娘那里,少不了又是一顿好打。”   两个顽童落荒而逃,只留下背后一阵叫骂之声。   在世俗域一个偏僻小山村村尾的一间木屋里,那叫扶峥的男孩正趴在一张木凳上咬牙忍住那一回回竹条抽在屁股上的痛疼。一个虽布裙木钗,却也姿容艳丽的少妇,只见她用竹条使劲抽打着扶峥,但脸上却布满了泪痕说:“叫你学好,你非不学,娘的心都要为你*碎了。”   那叫信的男孩在旁怯怯地说道:“霜姨,不是扶峥的错,是我想吃那果子的。”   扶峥抬起头瞪着信说:“叫你不要说,不管你的事。”   “你还凶信儿干什么,是你自己不学好。”少妇又重重打了扶峥一竹条,痛得扶峥把嘴唇都咬出血了,就是不哼出一声来。   少妇叹了一口气放下竹条,把扶峥扶起擦掉他嘴角上的血痕说:“过几天,你冰姨就要来接信儿了,你们两兄弟要好好相处,不能再胡闹了。”   信高兴的拉住扶峥的手,扶峥转头对少妇说道:“娘,信不走行吗?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为什么要分开呢?”   少妇说:“这不是你们小孩所管之事,快出去玩吧。”   看着两个小孩离开的身影,泪水又忍不住从少妇眼角滑落,在她心有一个声音在叫道“为什么,他会来自魔域,扶峥太象他了,我不能让他找到我们。我不能让我的孩子被他带回魔域。”   几天后两个男孩依依不舍的抱在一起,两个男孩的母亲含着泪水把两个哭着抱在一起的男孩用劲分了开来。   信的母亲对少妇说道:“小妹,你随我回隐水吧,你永远这样躲着也不是办法。”   少妇平静的说道:“冰姐,我不会离开这里的,我只想我的峥儿做一个平平凡凡的普通人就行了,”说完她轻轻摸着扶峥的头。   信的母亲含着泪水拉着哭叫着的信走了。扶峥站在那里直到看不他们的身影还在挥动着小手。   少妇站在扶峥后面慈爱的看着扶峥,心里默默的说道:“我的峥儿,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长大。你知道吗?你的冰姨把信儿放在这里和你一起长大,一是为了和你作个伴,重要的是想让信儿纯真的心灵磨灭你身上那从你父亲那里带来的魔性。”   又过了几年,学了一身本事的信御着飞剑而来。当他看到那个小山村时,他惊呆了,那里已被一场大火所毁,到处寸草不生。他从村头走到村尾,哭喊着:“霜姨、扶峥你们在哪里,信来看你们了,你们出来呀、出来呀!”   声音在空空的山村里回荡,一晃又是近千年。   位于世间西方的天石山之处原是一个无底深渊的入口,在千年前神魔大战中,天界大败魔域,魔域之主和其众妖魔被打入无底深渊。天帝用一块原是天界的神石降下世间封住了深渊入口,从此世间西方就有天石山。而世间一大修真圣地的玄域受命于天界,为了便于驻守便派遣门人在天石山组建了道修的天石别院,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后天石山恢复了它应有的平静,只是现在的它已不再是原来玄域外门天石别院千年所镇守的修真之地了,而变成了一片死地。   没过多久,几十个身着黄袍之人御着宝剑划空而至。当他们落于山中,看着满目的疮痍;遍山都是未曾凝固的血迹;到处都是天石门人的尸骨,个个无比震惊。   一个头束黄带的中年人在残破的石碑旁发现天石老道的遗体,他飞奔向前,跪地抱起老道的遗体悲痛的说道:“师叔,玄域接信,极力赶来还是未及,天石尽毁,这是怎么回事啊!”   说完他抱着老道痛哭起来。身后众人都跪于地上、伏地不起、泣不成声。   玄域众人含着泪水,收集着天石门人的尸骨,为他们整理好衣冠,擦净脸上血痕,有的竟然尸骨不全。泪水模糊了他们的双眼,怒火充斥在他们的胸中。他们默默的把天石门人的遗体抬到一起正准备火化后带回玄域,正在这时,天空中一个深沉的声音说道:“不必把他们火化带回,就把他们葬于此地,好与天石同在吧。”   玄域众人抬头一看,只见半空中云朵间站着一个头戴金冠的伟岸身躯,他的身后跟着一干人等个个满脸哀伤,其中一个紫衣女子正伏在一个英武青年的肩上抽泣着。   玄域那中年人忙带头拜了下去,悲声说道:“玄域弟子参见天帝和众仙君,因我等未及时赶来,致使天石尽毁,请天帝责罚。”   云间的天帝威严的面容也含着悲戚,他长叹了一声说:“千年之劫,不是你等之责,你们都起来回去吧。”   他身后那英武青年含着热泪恭敬的对天帝说道:“天帝请准勇离去,就是千山万水、六界轮回,勇也要把信君寻回。”   看了看身后众人迫切的目光,天帝摇了摇头,指着天石那满山未干的血迹说:“为了镇住天石,以防魔域众魔逃出,信君已把满腔的热血洒于这天石山中,他的仙缘已断,魂飞魄散,永远坠落沉沦了。至此以后,这天石山本帝要设下禁制,不准再有人涉足于此。”   说完他大手一挥,天石山上立刻出现一个巨大的坟茔。信的热血慢慢升起化作血色的光雾把天石笼罩。从此在世间的西方天石山方圆百里之内到处血雾迷漫、雷电交加,没有人再能靠近那崖陡峭像刀削而呈现四方形的天石巨山了。   玄域众人痛别天石正要御剑而走时,忽然听到一阵哭泣之声,寻声而去,原来是一把浑身石化的长剑正躺在一堆乱石中。它的剑身不时发出“鸣鸣”的剑鸣之声,好象一个女人正在悲伤的哭泣。如此的悲惨,真是神仙听了也要掉泪,所以给它取名叫“神泣”而带回玄域。   在天石山的无底深渊中,魔域之主掀翻为了庆祝即将回到世间而准备的宴席,他双眼通红、恕发冲天的吼道:“天帝小儿,你无非再困我千年,千年后我儿回来,我定带着魔兵扫平天界。”   一个长相艳丽的妇人跪于无底深渊的黑水中,她双手伸出对着天石山封镇的入口悲凉的喊道:“扶峥,我的儿,你回来、娘等你快回来呀!我恨啊,为什么要让亲人相残呀!”   在世间的一座深山中,那个被信所救的天石别院仅存少年,因为信的一句承诺,而在世俗域苦苦等待,并未回到玄域中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当少年变成耄耋老人在病塌上一躺不起时,他把唯一的一个徒弟叫到塌前,把信所交的银盒和自己所绘信的画轴交予他,嘱咐他继续等待,因为他深信画中之人会来承诺他的诺言。   春去秋来、四季轮换,一年又一年、一代传一代,就这样等了近千年。当长青道士看见芮辰时,他激动得跪在列代祖师的牌位前痛哭流涕,一跪就是三天三夜,嘴里不停的说着一句话:“弟子终不负所托等到画中之人,列位祖师可以瞑目了,瞑目了!” 正文 第七章 直面现况   当芮辰再一次醒来时,他又躺在了肖家的那架木床上。除了全身象散架一样无力外,头胀得让他受不了,就象一个气球被打了太多的气体快要爆炸一样。眼睛也觉得象流了太多的泪水后干涩胀胀的,在幻境中虚体的形为居然在自己有血有肉的身体中表现出来。   芮辰坐了起来,用手揉着发胀的太阳穴。信记忆中的那一幕幕在芮辰的脑里如幻灯片一样放映着,此时他的心情已非往日而议了。   “咦,这是什么?”一阵冰凉的感觉从胸口处传来,芮辰往那一看,他一下呆住了。那串“幻湖”正挂于他的胸前。他把“幻湖”拿在手里,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着它,只见除了入手那一阵冰凉之感外,本身象蒙了层灰尘一般失去了它应有的灵气。物在人非,这一切就象做梦一样,却又那么的真实。   “这东西不是原来没有吗,现在怎么又出现了。我的灵魂居然穿越到了一个神仙的躯体里,这也太那个了吧。”用手抚摸着冰凉的“幻湖”,芮辰苦笑的自语着。   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噜”的唱起了空城计,芮辰把“幻湖”放回去贴身藏好,穿好衣服走下地来。现在的他是什么也不想去想了,最重要的是把肚子先填饱了。   还没到开饭时间,一个人也没在屋子里。芮辰正要自己去厨房里找点吃的,肖大娘从外面走了进来。一看到芮辰居然醒了,高兴的上去问候半天,才想起什么,又跑回厨房一会儿时间就端出一碗热腾腾汤面,还卧了一个鸡蛋说:“小辰,一定饿怀了吧,快趁热吃。”   虽然只是一碗汤面,又让芮辰想起了在现代的父母,也不知他们知道儿子不在了会伤心成什么样子。含着泪水把面条吃完,又喝了一碗肖大娘递来的热水,趁她不注意时芮辰悄悄把泪水擦掉说:“大娘,大叔他们呢?怎么都不在?”   肖大娘指了指屋子旁搭的一个棚子说:“你大叔在那里,说是把它整理好围起来,等天气暖和了,去山外买点牲畜回来养养。致宇他们都在院子外面的竹林那儿,这段日子一回来就呆在那里,说是练功,也不知在干什么。”   肖大娘有点絮絮叨叨的太象自己的母亲了,芮辰为了不让肖大娘看到自己眼睛红红的样子就往外边走边说道:“大娘,我去看看致宇他们在干什么。”   肖大娘关心的说道:“小辰,别去,你身体不好快回屋里躺着去。”   “没事的,大娘,我出去走走吸点新鲜空气就好了。”芮辰头也没回,开门走了出去。   肖大娘叹了口气说:“这孩子,肯定又想家了。太可怜了,居然连家在哪里都记不起来了。”   屋外没有刮风,还出了点太阳,晒到身上暖暖的。还未走到竹林边,就远远的看到长青道士站在一旁正指点着致宇两兄弟在立着的几段一米多高的木桩上练功呢,在竹林里大黑跑来跑去也不知在追逐着什么。   “梅花桩,这老道不教他们飞来飞去的修真之术,却教他们凡人的武功,莫非是他故意隐藏?”芮辰站在那儿有点迷糊了。   站在桩上的大远看到了芮辰叫了声“芮大哥”后马上跳下木桩正要向芮辰这边跑来,谁知没跑几步,腿上就挨了一棍,痛得他直跳脚的叫道:“痛,别打了,我马上上去不就行了。”   说完大远在长青的第二棒没打下来之前爬上了木桩,继续有模样的练起功来,动作之迅速就象一支敏捷的大猴子。站在木桩上练功的致宇忍不住笑了起来,连站在一旁被那些离奇境遇,思乡心情搞得心事重重、头昏脑胀的芮辰也被逗得哈哈大笑。   长青道士只是微笑的问候了一下芮辰,并没有多说什么,无聊的芮辰只好拉着已跑到身旁的大黑去竹林里溜着它玩去了。   傍晚时分,大家围坐在木桌边吃着晚饭。肖夫人倒是烧得一手好菜,虽然菜色单调,但保证是毫无污染的绿色食品,所以吃惯了现代食品的芮辰倒也吃得津津有味。   屋里点著油灯,桌下燃着取暖用的炭火。肖夫人不时的给芮辰碗里挟着菜;肖师成和长青道士对饮着用果子酿的果酒;致宇两兄弟理着头吃着饭菜,一切是那样的和睦融融。芮辰心里就有点纳闷了:为什么自己醒来到现在,没有一个人问过他究竟遇到什么事,为什么这长青老道不在自己的洞府呆着,跑到肖家来蹭饭吃,看他的情形是一点要走的意思也没有,看来是想和自己一样在这里长住了。许多的为什么在芮辰心里盘绕着,可又不好问出来,只好大口的吃着饭菜,拿它们来出气了。   第二天,芮辰起了个大早,想做点什么。反正要长期在这里呆下去了,总不能白吃白住吧。   当他推开房门时却发现这家比他起得更早。肖夫人已在生火做起了早饭,而肖师成则正用一把竹扫帚扫着院子里的积雪。   芮辰走到院子里一把抢过肖师成手里的竹扫帚笑着说道:“肖大叔,以后这扫院子的活您老就交给我做了。”   说完他就象模象样的扫起院子来,只是这竹扫帚看似轻巧,但至少也有四五十斤重,芮辰才扫了几下,手臂就酸得抬不起来了,动作也跟着缓慢了许多。看得肖师成在一旁捻着胡须直摇头。   “小辰,让我来吧,这扫帚太重了,再说这也不是你们读书之人干的活。”说完肖师成接过扫帚自顾扫起院子来。   肖师成的一席话让芮辰差点摔倒,他心里想道:肖大叔把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当成读书人,我这也太弱了点。等哪天向长青老道讨教几下强身建体的功夫才行,要不然真成了文不成,武不就的废人了。叹!想当年我芮辰那也是个背着大背包徒步走几十里路也不会喊累的主。   芮辰正想着,几分钟时间肖师成就用那竹扫帚把院子扫完了。他扛着竹扫帚走了过来对正在发呆的芮辰说:“小辰,进屋去吧,外面太冷了。”   芮辰反应过来,用手接过扫帚,入手真的很沉,他看着肖师成毫无喘气的样子问道:“肖大叔,这竹扫帚看也普通,为什么比一般的要重得多呢?”   “哦,是吗?”肖师成笑着指着扫帚说:“这用着做扫帚的竹子可不是世俗域的竹子,听宇儿说,这是长青道长从修真域得来的奇竹。非常的坚固,也比一般的竹子要重许多。我原来身体也不好,大远就用这竹子做了把扫帚叫我每天用来扫地,说是可锻炼筋骨,还说是长青道长教的。你看,老夫现在的身体可强多了。”说着,他又接过芮辰手中的竹扫帚挥动了几下。   “老爷,还不快和小辰回屋吃早饭了。”肖夫人温淳的声音在屋里响起。   吃过早饭,还不见那三个人,芮辰有点坐不住了。于是他对正在收拾碗筷的肖夫人问道:“大娘,致宇他们吧,怎么不见来吃早饭?”   “你说他们呀,”肖夫人往屋外看了看有点担心的说道:“这几天天还没亮,就被长青道长叫走了,每次都要大半天才回来,也不知在干什么。”   肖师成说:“你啊,总是瞎*心。孩子们跟着长青道长,你应该高兴才对。原来看他们两个整日生龙活虎的,还以为是在这大山里瞎跑练的,现在总算知道了长青道长居然是修真之人。这样好了,孩子们有了出息好出去奔点前程,总不能和我们两个老家伙在这呆一辈子吧。”   肖夫人看了丈夫一眼说:“我倒希望孩子们就守在身旁,平平安安的。不要象你弄得自己身心都伤透了。”   肖夫人的一席话使得肖师成沉默了下来,他捻着胡须看着窗外远方的天空。他的眼神让芮辰感觉到这外表开朗健康的老者,心中的那片天空是那样的脆弱。   看着丈夫的沉默的背影,肖夫人叹了一口气也默默的收拾好碗筷拿到厨房里去忙她的去了。   芮辰在旁边想安慰一下老人,可半天也找不出什么可说的话来。只好盼望长青道士他们的能早点归来。 正文 第八章 真相   夜深人静,芮辰在床上辗转不眠。他下到地来,推开窗户,一股寒风扑面而来。来到这个世界,整天置身于冰天雪地的寂静深山中,对于他来说已慢慢习惯了。今天的月亮很圆,想必已是十五之期。晶莹的月光洒下来,照得院子里一片惨白,由于月光与白雪相映可以看到稍远一些地方,只是更远处就是一片的黑暗了。深山中只有这一户人家,没有现代文明的灯红酒绿,但人家还是这样惬意的一天天过着。寒夜静得可怕,除了风的呼啸声外,连大黑都躲进了自己的窝里。   “这个世界应有四季之分吧,如果都象南极一样,长年累月的冰天雪地,那让人还怎么活。”芮辰边想着正想关上窗户上床睡觉,突然看到屋子一旁原来堆杂物的小木屋里透出一丝灯光来,那是长青道士的暂居之地。本来主人家是想把主屋让出给他居住的,可长青不肯,非要住在那里,主人家只好把原先的杂物搬出,又叫致宇他们重新修订一番。   芮辰心中一阵的犯疑:“这老道不住在自己世代居住的天石洞府,为何住在这里,难道是因我的关系吗?”   这个疑问已在芮辰心里藏了好久了,憋得他实在的难过,所以他轻轻的打开屋门,蹑脚蹑手的来到长青住的屋外。大黑低低的吼了一声,伸出头来一看是芮辰,就摇着尾巴跑到了芮辰身旁。芮辰心中是那个恼啊,他瞪着眼睛用手指着大黑的窝,意思是叫它回去。大黑到是很通人性,乖乖的夹着尾巴钻回了自己的窝里。   芮辰才松了一口气,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正要叩响屋门。   “施主,请进吧,门没有锁,”屋内传出长青道士的声音。   想必是刚才的插曲已把长青惊动,芮辰轻推屋门走了进去后随手又把门给关上了。   一盏油灯点在靠窗的木桌上,屋里有点暗,长青正盘坐在木床上。有点潮的木屋内居然还散发着一股檀香之味,一道厚实的布帘把这个木屋隔成内外之分。芮辰皱了皱眉头,站在那里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还好,没有等多久,长青就收功下到地来,咪着小眼笑着说道:“本应贫道先去拜访施主,却让施主先我而来,贫道失礼了。”   芮辰摇手说道:“道长说笑了,深夜打扰道长不怪罪就行了,应是芮辰失礼了。”   那长青脸色一整忙道:“不敢,不敢。”然后一指木凳说:“施主请坐。”   “道长也请坐”芮辰带头先坐在木凳上,总不能两人就这样站着说话吧。   两人坐了下来,一时无话。   “道长能不能不要再叫我施主了,就象你叫致宇和大远一样叫名字,就叫我小芮子,不,小芮子听了象太监一样,就叫小辰就行了。”为了缓解沉闷,芮辰先开口说话,只是有点混乱。   长青听了一楞说到:“不敢,不敢。”   芮辰一听火起来了:“有什么不敢的,我又不是神仙,现在你是老大,我还要向你多请教一下呢。”   一听这话,长青一脸的愕然,半天才说道:“施主为何这样,是贫道所做有什么不到之处吗?还请施主谅解。”   芮辰一时无语,忽然想到这老道的洞府叫天石洞,幻境里的天石山、天石别院,信的种种记忆一下又从脑海里跳出。“嚯”的一下,芮辰站了起来,指着长青吃惊的说:“莫非你就是天石别院门人,信所救的天石别院那个少年的传人?”   长青站了起来,深深的对芮辰一拜,激动的说:“贫道是天石别院在这世俗域的第八代传人,为了遵从祖师之命,而在这里等待画中之人,现在终于不负使命,施主终于来了。”   芮辰听了心中微微一颤,轻叹一声心想:“你们等了近千年之久的是一个神仙,而我只是一个凡人,这可如何是好。告诉他真话,那个叫信的神仙已死,我只是个从现代穿越而来借用他躯体一无是处的凡人,不行,这长青老道肯定不会相信的,先敷衍一下他再说吧。”   想罢芮辰故作高深的说道:“道长不要这样,当年那场大战,我坠落世间浑浑噩噩已轮回几载。如果不是因为那面铜境才使我大梦醒来,只是现在的我已不是当年的我了,现在的我只是个凡胎肉身的凡人,恐怕要叫道长失望了。”说完这话芮辰觉得自己鸡皮疙瘩都爬满一身,他不由得自己周身一颤。   芮辰意外之言使长青好一阵的沉默,随后长叹了一声,走到那道厚实的布帘前用手拉开了它。芮辰伸过头一看,只见里面摆放着一条木制的长案,长案上居然摆放着天石洞府里放着的那些牌位,在牌位前还放着那个发黄的画轴。   芮辰吃惊的对正在上香的长青说:“道长把这些牌位请出,莫非是想放弃那座有近千年之久的洞府吗?”   长青并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把香上完,然后走到案前伸出双手恭敬的拿起那个画轴走到芮辰面前微笑着说:“这是祖师所绘施主的画象,现在我把它还予施主。长青已完成祖师的遗愿,该是离开的时候,我要把他们带回修真圣地,他们在这世俗域呆得太久了!”说完长青回头看着那些牌位,眼睛里含满了泪水。   芮辰接过画轴,原先以为里面无非画的是些山水花草,谁知竟是信的画象。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它,只见在有点泛黄的画纸上,一身白衣持着碧水的信跃然于画上。这是个让人心痛的神仙,连芮辰这个来自现代的人看了也无限的感慨。   他把画轴一边收起一边想着:“逝者已矣,我现在借用你的身躯还要在这个世上重新活过。我以后的道路该怎么走?你原来虽是神仙,可也活得太累了。我应让你活出另一个精彩、快乐的人生。”想完芮辰把画轴拿到油灯前在长青更加惊愕的目光下把它点燃。   看着火苗一步步吞食着画轴,芮辰笑着对长青说道:“尘归尘、土归土,过去的东西还是不要去追究的好。道长我现在虽一无是处,可是道长要把天石别院祖师的牌位送回去,还需要一个搬远之人,这点我还是做得到的,不知道长可以收下我吗?”   长青对于芮辰彻底的无语了,你想一想啊,信那可是被他祖师所遵从的一个神仙,现在居然屈尊给他做搬运工,这可叫他如何是好。   芮辰用脚把画轴剩下的那一点残余之火踏灭了,双手一抱对着还在发楞的长青就是一礼说:“道长,你干脆收我为徒算了,让我跟你重新修真,好助道长重兴天石别院。”   长青忙双手一扶芮辰说:“施主不可这样,贫道愿助施主重新修真,只是贫道能力有限怕帮不上施主。”   “道长这是谦虚了,只是我看道长所教致宇两兄弟的功夫都是一些强筋建体的功夫,这是为何?”芮辰还是忍不住把心的疑问说了出来。   长青歉然一笑说:“不瞒施主,当年祖师还是一个才入师门的少年,谁知没有多久就遭缝巨变,离开天石别院来到这世俗域时只会一些武修的功夫。所以说贫道所会的也只有这些罢了。施主所言也是,就跟我回玄域,待我禀明域主,请域主定夺。”   一听这话芮辰可急了,他可不想在众目睽睽下生活,那可是一点自由也没有。原先在现代时就是为了不被别人所管,所以他连好好的机关办公室也不呆,宁愿在外面风餐露宿、逍遥自在。他是不愿别人把他当神仙,而且现在还是一个无能的神仙对待。那是打死他也不愿意的,所以他忙拉着长青说道:“道长、道长别说,你想都快有千年之久了,玄域那边可能以为当年天石别院一定全军覆灭了,现在突然而至,人家肯定有所怀疑。象我现在这样的情况,人家一试,那疑心就会更大了,所以说我原来是神仙那码事,还是别说为好,就连道长你就当没那回事,行吗?”   别说,芮辰这滔滔不绝,一路道来,直讲到长青心坎里去了,所以他不住的点头,也没辩驳什么,到最后芮辰反丢给他一个问题,他才反应过来说道:“虽是这样,还是不妥,贫道能力有限,施主总归是……。”   话未说完就被芮辰抢了过去说:“别,道长,你别小看武修之功,在我们那里有个李小龙就是个武修之人,那可太有名了,世界各地也不知拥有多少的粉丝。”   “施主,恕贫道无知,李小龙是那位神仙?粉丝又是什么?他们现在在哪里?”长青不解的问道。   一听长青所言,芮辰才知自己说过头了,忙不好意思的挠了一下头,用手指了指上面说:“他已经去见上帝去了。”   长青方才大悟的说:“原来是才升仙的人,怪不得贫道无知,不过不是天帝吗?上帝又是谁?”   幸好芮辰站累了不知不觉的倚靠在了木桌边,要不听了长青这话他肯定会摔在地上,忙把这个话题引开说:“道长,就把我和致宇他们两兄弟一样的对待,我们先从武修之道开始,行吗?”   长青捋着下巴胡须,沉思片刻方才对芮辰说道:“可以,不过拜师收徒一说不行,应是贫道跟着施主在修真之路上一起摸索。”   “行,不过道长不要再叫我施主了,那也太见外了。以后我叫你道长,你就叫我小辰吧,”芮辰高兴的拉着长青说道。   “好,那就叫小辰吧。”长青也笑了。 正文 第九章 练体入门   从武修之道开始修行,说是简单,其实对于芮辰现在的身体状况那还是很困难的。所以长青道士只有叫芮辰先从练体开始。所谓练体就是叫芮辰先把身体锻练好,长青才好把自己所会的东西教给他。但是天石别院最基本的吐纳之法长青还是决定先交予芮辰,必竟那是入门的最基本功法。   零晨时分,芮辰正在呼呼的大睡。昨夜和长青一席谈话,使他自从来到这个异域后,如无头苍蝇一样毫无目的的人生终于有了方向。所以他那颗忐忑不安的心才得以放松下来,一觉睡下去居然没有做梦,睡得是那个香甜,恐怕别人把他抬着丢到院子里他也不会知道吧。   “芮大哥,醒醒,快起来了,”耳边突然响起大远那如破锣般的声音。   芮辰努力睁开眼睛问道:“大远,有什么事吗?是不是大娘叫吃早饭了,”他抬头一看外面还如漆般黑暗,就把被子拉着盖于头上,从被子里传出微恼的声音:“大远别闹了,天还没亮呢,你快回去睡觉吧。”   大远裂了裂嘴,又挠了挠头,然后转过头看了看站在门口的致远,又用手指了指床上的芮辰言下之意是:他没办法,叫致远来。   致远微微笑了笑,走到芮辰床边把盖于他头上的被子轻轻掀开说:“芮大哥,你不是答应道长跟我们一起练习功夫吗?快起床吧,我们还要在天亮前赶到黑松林去。”   一听这话,芮辰是再也睡不着了。他一下爬起床,七手八脚地穿上衣服。心中悲哀的想着:如此这样,好日子就要和自己说“拜拜”了,苦日子要来了,叹!他在心中长叹了一口气。   大山里黑漆漆的一片,月亮也不知躲在哪儿去了。芮辰被他们夹在中间深一脚浅一脚的紧跟着。除了脚踩雪地的声音外,芮辰只听到自己因为害怕而“扑嗵、扑嗵”心脏急速跳动的声音。大约半个时辰后,好不容易走到那片黑松林边,芮辰已累得两腿酸疼,疲惫不堪,站在那里呼呼的直喘粗气。   长青看了摇了摇头,指着黑松林边那座大山说:“不能再休息了,我们得赶到日出前爬到山顶,致宇和大远先上去,我带小辰后面跟来。”   “好,那我们先上去了。”致宇两兄弟应了一声,然后手脚并用敏捷的向山上爬去。   芮辰抬头一看那座大山,虽不太清楚,但在白雪的微映下,还是可以看出大概来。只见它徒峭虽不如天石洞府的那座大山,但高度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芮辰吐了吐舌头指着大山对长青说:“道长,干嘛要爬到这么高的山上去,练功吗?这里就可以练啊;看日出?这里也可以看日出啊。”   长青并没有回答,只见他突然用手把芮辰一挟,就向山上爬去。十几分钟就到了山顶,致宇他们已在那里等候着了。一看他们上来,致宇和大远忙上前扶过已经七昏八素、站也站不稳的芮辰。芮辰趴在地上干呕半天,抬头一看那长青道士挟个大活人爬这么高的山居然气不喘、心不跳,正默默的站在那儿眺望着远处。   山顶上是一块平地,虽然积满白雪,却不象下面那样寒冷,空气也好象清新了许多。放眼望去,东方天际已经呈现朦胧的鱼肚白,在远处的地平线上,太阳还没露出脸来就先撤下一缕金黄在群山之间。远处雪山已经非常清晰,整齐的雪线上,排成一排的山峰让人感到自己原来是那么的渺小,空气变得越来越清新。芮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正想待会慢慢享受着这种憧憬的过程,长青道士的话语却在身旁响起:“小辰,盘腿坐下,闭上眼睛用心去感受它。现在我教你天石别院入门的基本吐纳功法。”   芮辰转头一看,长青道士不知什么时候已盘坐在他身旁,连致宇两兄弟也在旁盘腿而坐,闭上了眼睛。芮辰忙照此一样盘坐下来,只是没有把眼睛完全闭上,留了一个缝想看看他们究竟是如何练功的。   “闭上眼睛、心无杂念,用心去感受它,然后深深呼吸,把浊气呼出、吸入清新的灵气,让它游走你的丹田肺腑间而洗涤你的内体。”长青如催眠般的声音又轻轻在芮辰耳畔响起,本无定心的他居然闭上了眼睛跟了进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终于露出了它的真容,随着它慢慢的升起,眼前的景色也在不同的变化。时而薄雾轻纱;时而明亮;时而一抹绚丽的红;时而华贵的金黄,最后变成透明的白和白雪皑皑的雪山相得益彰。这些芮辰都没有看到,他就象一个天生的修行者一样,已经完全入了定去。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芮辰才睁眼醒了过来,只觉胸口闷闷的有点微痛感,双脚由于长期保持一个姿势,而变得酸软麻木。回头一看长青道士已在旁指点致宇两兄弟练起武功来。   芮辰慢慢的站了起来,揉了揉发麻的双腿,便一僵一拐走到长青面前苦着脸问道:“道长,我是不是走火入魔了,为什么感觉全身的不舒服?”   长青一楞随即笑着说道:“这是你内体浊气太重,慢慢的就没事了。”   “是啊,芮大哥,我和大哥刚开始也是这样的反应,现在已经没事了。”大远也笑着在一旁说道。   致宇走上前来帮芮辰揉了一下发麻的双腿说:“芮大哥,刚开始是这样,当气血贯通后,你就会觉得自己的内息是那样畅快的。”   芮辰拍了拍致宇的肩膀说:“谢了,致宇。哦,道长,为什么非要费劲爬到这山顶来,山下不也可以练吗?”   看着芮辰疑问的眼神,长青说道:“在这世俗域中本就灵气奇缺,要入修真一道必先筑基,可这筑基不只要靠灵药外,还要有充足的灵气。这黑松林旁的大山顶上是在这一处灵气最充足的地方,特别是太阳初升的时候。”   一提到修真,芮辰就来劲的说道:“道长,既然这里不适合修真,那我们为何不干脆搬到修真域去,干嘛在这里浪费时间?”   大远嘴巴一歪说:“芮大哥不是这样说的,那修真域的人一个个象是眼睛长在头顶一样,是瞧不起我们这些来自世俗域的凡人的,我们干嘛要过去看旁人的眼色呢。”   长青看了一眼大远说:“你这小子怎会有这样的想法,不是每一个人都象你说的那样。我送予你们父亲做扫帚的铁竹就是十年前我去修真域时一个热心人所送的,知道吗。”   “哦,知道了,师傅道长您老去过修真域,再给我们讲讲那边的情况,是不是他们不用脚走路,都在天上飞,每天都把人参灵芝当饭吃啊……?”   致宇在一旁听得直皱着眉头,芮辰也笑着抱着双手走到致宇身旁看着这面前的一老一小摇了摇头。 正文 第十章 远行   时间过得很快,屈指一算芮辰来到这个异域差不多有三个多月了,转眼又快过年了。长青道长消失了几天,说是去山外市集去了,只是嘱咐芮辰他们加紧练功,不得偷懒。回来时居然背了许多年货,食盐还有布皮一样的东西。   年三十的晚上,“噼里啪啦”放了一通鞭炮后,空旷的深山中也老实热闹一番。芮辰穿上肖大娘为他新做的布衣和大家围坐在摆满菜肴的桌子边。大家端起了酒,说着祝福的话,连不会喝酒的肖大娘也喝了一点酒。芮辰端起第一杯酒时,心中默默的祝福自己在现代的父母,儿子虽然不在你们身边了,但你们一定要过得幸福、快乐,儿子也会好好的生活。   这一顿饭一直吃到半夜还没收场。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平时不爱说话的长青和肖师成一起两人把平时闷在心里的话也互相倒了出来。肖大娘老早就吃好躲进了自己的屋里,把这里让给了这些男人们,随他们发泄一下悲喜哀乐。芮辰拍着桌子唱起了“难忘今霄”的歌,喝得面红耳赤的大远拍着手直叫“好听、好听”,连一向稳重的致宇也跟着轻拍桌子。   过完年后没多久,芮辰本以为无四季的大山里慢慢有了春的信息。站在黑松林旁的山顶上,眺望山下的景致,片片洁白的云朵游走于山峰之间,虽然山顶还有积雪,但山下的积雪已在慢慢融化了。嫩绿的小草冒出头来,单调的山坡上有了许五彩的颜色;寂寞的林间有了鸟儿的欢叫声,连黑松林也变得翠绿起来了。春天来了,春天真的来了!   经过二个多月的苦练,芮辰已可以毫不费劲的爬上山顶。只是觉得丹田里还是空荡荡的,虽已没有当初那心闷微痛之感,但也毫无进展。有时芮辰会想:原来看网络小说时,说是修真入门之人要有天赋、先天姿质好,要不就要有大量的灵药补充才行。我什么也没有,恐怕要无望了。   看着芮辰露出泄气之态,长青说道:“修真一道讲求循序渐进,脚踏实地,不可强求,一个不好入了魔道也不一定。你二个多月就要有所成就,那不太可能。在修真之道一走就是几十年,上百年,甚至几百年才有所成就的也大有人在。”   一听要上百年,几百年,芮辰的脑里“嗡”的一声,心里就想道:“几十年还可以,上百年、几百年,那早就变成尸骨一具了,还修什么真。”   长青象看透他的想法一样,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一入修真之门,修真之人的寿命就不能用凡人的寿命来相提并论了。”   站在一旁的大远一听马上问道:“师傅道长,你是不是说那些修真之人都不会死是吗?”   致宇用手敲了一下大远的头说:“一天净糊说什么,师傅是说那些修真之人比我们活得长而已,哪有人不会死的。”   “是啊,神仙也会死,哪有人不会人死呀,”芮辰象深有感触一般说道。   长青看了一眼芮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你们啊,不要总是在这人的寿命上打转,而是要努力练功,知道吗?”   “知道了。”看到长青难得一见威严的样子,三个少年只好乖乖的应了一声。   入夜,芮辰盘坐于床上刚刚入定,门外就响起长青的声音:“小辰,睡了吗?”   芮辰忙爬起把门打开,长青走了进来,芮辰把门又关上问道:“道长,有什么急事吗?”   长青指了指一旁木凳叫他坐下后,自己也坐下才开口说道:“现在天气也慢慢暖和起来了,在这深山中有一处和修真域交界的地方,隔十年就要打开一次。我算了一下,就是这几天恐怕那里的结界就会打开。贫道是想,这世俗域灵气太稀薄了,入门修真是困难了点。”   一听这话,芮辰反应过来高兴的说:“道长是想趁这个时候回到修真域吗?”   长青说道:“贫道是这样想的,就不知道可行不。”   “有什么不行的,说了就是,我去叫致宇他们收拾一下东西好搬家。”芮辰说完站起来就要向外面走去。   长青忙把他挡住说:“不忙,不忙,这事应从长计议。修真域那里人生地不熟的,这样突然而去怕有什么问题,再说肖老哥一家也不一定肯过去。”   在这里呆了一段日子,芮辰已把肖家一家人当成自己的亲人了,他一听长青所言想也没想就说道:“道长,你已收致宇两兄弟为陡,这一走自然要带着他们去。他们一走,谁来照顾肖大叔他们。再说这深山中,也不是长住之地,这事我说了算,我去说服他们。至于你说修真域人生地不熟的,那也不怕,一回生二回熟,呆久了不就熟了,你说是吧,道长?”   芮辰还是有一定的口才的,长青考虑了一下算是点头同意了,只是说服肖家二老搬家一事,还得芮辰自己去办,而且要尽快,因为他也不知道那结界要开放多久。   第二天,长青没有和芮辰他们去黑松林,而是去看看结界开放情况了。芮辰就把昨日和长青商量之事告诉了致宇两兄弟。谁知致宇两兄弟一听,竟异口同声的说可以。一根直肠子通到底的大远就想马上去告诉自己的父母商量搬家之事,芮辰和致宇忙叫住他,几人要好好考虑出用什么方法一下就能说动两位老人家搬家的事。   回到和大远住的房间里,致宇从柜子里把一个木盒小心翼翼的拿了出来。正要打开时,大远从后面冒了出来问道:“大哥,你把这雪参拿出来干嘛,是要交给师傅道长吗?”   突然的声音吓了致宇一跳,他忙对大远做了个禁声之势,转身把木门关好才小声的说道:“不能交给师傅,交给他肯定又叫我们把它吃掉好增加功力。这是千年雪参,在修真域应能管不少银子吧,我们过去后把它偷偷的卖掉,然后买所好点的房屋给爹娘、师傅住,让他们好好的享享福了。”   大远裂着大嘴一笑说:“还是大哥想得周到,那我们就这么办了。”   肖夫人好说动,反正两个儿子去哪她跟着去照顾他们是自然的事,肖师成就有点犹豫了,还好最后他也点头同意了。大家七手八脚忙着收拾东西,肖夫人是什么都想带过去,连屋里的木凳、竹椅也不想放过,所以收拾了几大包还没完。看到这样,芮辰脑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如果我在这里成立一个搬家公司,那绝对是冷门吧。想了想自己也觉得这个想法太搞笑了。   长青一回来看到忙说道:“老嫂子,我们这次过去只能带点随身的东西,不能带太多。”   大家一听,又赶快把包里一些不太重要的东西收了出来,到最后收来收去还是有几大包。看着肖夫人的不舍之情,长青只好点头同意了,不过那把竹扫帚肖师成是无能如何也要带着走的,至于大黑也一并带走算了,因为把它弃于这里众人还是不舍的。   芮辰随长青回到长青所住的那间屋子里,净了手后两人恭恭敬敬的给天石别院众祖师上了香后,长青一一把那些牌位请到了一个木箱里,边请还边说:“祖师们,弟子送你们回家了,希望你们能保佑弟子把天石别院重新兴建起来。”   临行前,长青又失踪了半日。芮辰好不容易从大远嘴里知道原来长青去那天石洞府去了,不过天石洞府已尽毁,想必是和那里做个告别吧。   芮辰讶然的问道:“那天石洞府,我们上次去不是好好的吗?这里又没有山崩、又没有地震,为什么会被毁?”   大远一听自己说漏了嘴,忙闭上,只是在一边直傻笑什么也不说了,最后在芮辰软磨硬泡下才又把真相说了出来。   原来芮辰去的那一日,他和致宇从那用作厨房的山洞里出来,就没看到芮辰。长青道长对他们说是因为芮辰累了,所以去另一个洞里休息一下,他们也没多问,就在洞厅里练习道长指点的功夫。谁知过了一个时辰后,突然间一阵猛烈的晃动,道长叫了一声不好,急叫他们赶快出洞去,自己则冲到里洞去。两人赶快跑出山洞,感觉洞外平台也跟着摇晃起来,回头一看山洞随时有垮塌之感。挂念到道长和芮辰,两人正想冲进洞里,谁知长青道长已从洞里背前昏迷的芮辰和一个大包袱跑了出来,然后迅速的下到平台下,没跑多远,只听“轰”的一声,山石横飞、尘土四扬,山洞整个就垮塌下来,连那座平台也跟着消失不见了。   一听这话,芮辰心里充满的愧疚之情,如果不是因为他,那座洞府也许不会垮塌。那种情况下长青肯定只把他救出,还有那些牌位。长青的一切和列代祖师的遗物也和那天石洞府尽毁了。芮辰心里暗暗的想道:长青老道,我虽无能,但我一定会尽力助你重兴天石,这不光是信的承诺,也是我芮辰欠你的。“长青回来后,芮辰也没多问什么,收拾一下,一行人就出发了。由于有肖家二老之故,又爬山越岭的,所以走走停停的,又在山中寻了一座山洞歇了一夜,第二天中午才到长青所说的那个修真域交界之处。   爬到一座还积雪的山上往山下一看,芮辰和致宇两兄弟都楞住了,这里对于他们来说是太熟悉了。两兄弟曾在这里守了三天三夜,而守到那株千年雪参,并救回芮辰。而芮辰就是从那神秘树林突然闯入这里的。这就是那座大山下的雪谷。   芮辰心里想道:“这雪谷结界里会不会就是那神秘的树林,那不会就是修真域吧?希望不是,那也太诡异了。”   扶着二老慢慢下到谷底,虽是春天来了,万物复舒,可谷底却找不到一丝春天的痕迹,到处还是冰天雪地的,除了冰雪以外什么也没有。   下到谷底长青的脸色就凝重起来,他看着太阳偏移的方向。大家守在一旁,吃了点干粮,谁也没出一声,在这里长青已成众人的主心骨了。   太阳慢慢的向西方偏移,当一缕阳光射进了谷底时,只见阳光射到的那个地方突然出现了一道光幕,长青忙叫过众人,一定要手拉着手遇到什么事也不得分开,闭上眼睛,随他穿越那道光幕。   众人怀着不同的心情,手拉着手,闭上了眼睛,芮辰把牵大黑绳索的一头绑于自己的腰间一起往那道光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