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新书介绍——《荒城咒怨》   开新坑了,还是灵异类的。   神秘的溺死背后到底是寄生虫的感染还是千年诅咒?跟着主人公的脚步去历险吧。书中既有怪异的梦境,又有神秘莫测的古代荒城,最后揭开的是一段古代的生死爱情,弃满执着也充满怨念。   目前存稿已有5万字,情节也基本展开了。秋硕希望新书能给大家在恐怖之旅外,能够有所感,有所收获。 猫灵初现 一 死亡噩梦   邱笑苍躺在床上头一阵阵地发痛,脖子硬硬的,稍一转动,耳朵就嗡嗡地响。阳光穿透窗帘钻进房子,邱笑苍看见一些若有若无的浮尘被阳光放大,在阳光中无规律地漂荡,透过那些浮尘,阳光仿佛被折射成了七彩。   房子是有洁癖的萧影昨天费了整整多半天工夫才打扫的,邱笑苍相信此刻在房子的地板上是找不到一根毛发的,一尘不染?邱笑苍嘲弄地苦笑了一下。一切表现光鲜洁净的东西,谁知道里边藏纳了多少灰尘污垢。就象这繁华干净的“国家级卫生城巿“S巿的巷巷道道里,此刻正上演着不知多少男盗女娼的勾当。   如果不是昨天下午在公司关注那起调查案的进展情况,如果不是自己刚好有时间,仔细过目了小王在跟踪调查中拍回来的那些照片,邱笑苍此刻还以为自己是个幸福的男人,自己的小公司目前举步维艰,接上一单生意很不容易。在S巿闯荡这么多年了,邱笑苍早就没有那些发财的梦想了,浑浑噩噩地活着,和聪明漂亮的萧影厮守着就行了。那些照片却突然间撕碎了邱笑苍微薄的幸福感和尊严。多亏小王并知道他和萧影的关系,否则他只有找找桌子底下有没有地缝了。不识时务的小王见邱笑苍盯着照片脸色突然透红,还以为照片中女人的身材诱发了老板的男人本能,在旁边沾沾自喜地说:“老板,你看这小娘们的身材多正点啊,被那男人抱着一副陶醉的骚样子,我这还有这娘们在床上的发骚照片,你想看看吗?“正沉浸在偷拍快感中的小王不想邱笑苍突然脸色铁青地吼着让他滚,让他不用调查了,并收走了他调查的所有成果。小王不明白一向和蔼的老板为啥突然这么难伺候了,这快要倒闭的破皮包公司,老子正不想在这干了呢。被邱笑苍赶出门的小王狠狠地想。   回家关上门后,邱笑苍控制不住自己,翻看了后边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边看边打开了一瓶酒,大口大口地麻醉自己。没有勇气全部看完,收起照片的时候,他终于理解了当年网上的某些照片疯狂流传的时候,香港人某某人没有勇气上网的心态了。   他和萧影都已经老大不小了,原打算年底回老家去请请客,办个婚礼,到明年该考虑要孩子的事了。现在面对这些照片,他连和萧影摊牌的勇气都没有了。一包照片和调查结果放在茶几上,象烫手山芋一样,他在几间屋子里走来走去,竟然找不到一处藏这些照片的地方。房子平时都是萧影打理的。几乎所有的地方,她都比他要熟悉的多。想来想去,他把那些东西装进密封袋里,用胶带帖在了冰箱的背面。   藏好东西的邱笑苍继续用酒精毒杀着自己,直到头一歪,倒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盯着阳光是浮尘发呆的电话铃声打断了胡思乱想,他没有心情接任何电话,任由电话响个不停。打电话的人特别执着,直到挂断五次再重响起的时候,邱笑苍伸手拿起了电话。   电话是同学李驷打的,还在老家教书的同学,已经有好几个月没通过电话了,不知道有什么急事。邱笑苍懒懒地拿起手起,刚鼻音浓厚地喂了一声,那边就传来了李驷连珠炮般的话语:“喂,丘八,听说了吗,尚文跳楼了,就在昨天晚上,不,是今天早上两点左右“邱笑苍觉得有点吃惊,问了一句:“谁?章老三?不可能吧,,他不是现在正顺的时候吗,愚人节刚过,你也不能拿人的生死开玩笑啊““不清楚为啥眺楼,昨天中午有一熟人的酒局,还和他一起喝了几杯,看起来他一切都很正常啊。并且,他最近马上要扶正了,36岁的教育局长,那可是正春风得意啊。”   邱笑苍问了一句;“该不是犯啥事了吧,是不是啥事情东窗事发,他想不开?”   “不会的,尚文这人你还不知道吗,现在官场是没有几个清的了,但尚文那人一惯作事稳重,说他犯啥事,那是不可能的。”   邱笑苍知道这些年在老家的章尚文和李驷一直走得很近,他哥两从少年时代就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中学的时候大家就把他俩称为张三李四了,再加上常常和他俩人一起的邱笑苍,当年的三剑客,不过邱笑苍的排行就靠后了,被同学称为丘八。记起当年的浑号,邱笑苍突然想起了什么,好多年没人叫自己丘八了,但昨天醉后,好象谁曾叫过自己丘八来着,记起来了,昨天半夜章老三曾打电话过来电话,当时自己被吵醒后也是懒得接电话,那电话持续响了很久,拿起电话,就听到电话里的抱怨声“丘八,干啥呢,这么长时间不接电话。‘李驷见邱笑苍好长时间不说话,也来了一句:“丘八,在想啥啊不说话。我得去尚文家看看了,过会儿再联系。‘“我昨晚喝醉了,好象半夜曾接过尚文的电话,但有点记不清了,让我想想。”   “你先慢慢想吧,我得去看看他家里情况咋样了,过会儿联系。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最好能回来一趟,多年的老哥们了,告个别吧。”李驷在电话那边的声音竟然有点哽咽。   “我会尽快赶回去的。“回答李驷的时候,邱笑苍突然下了决心,这边的事情老子不管了,那些狗屁照片的事也不想了,离开S巿该调查的让别人继续查吧,一切都和我邱笑苍没有关系了。   九十年代中期的时候,正是全国拖欠教师工资最为盛行的年代.刚刚毕业的邱笑苍不满于每月在山区中学百十来块的工资,加上所谓爱情的挫折,毅然辞职,怀着发财的梦想来到了中国民工的聚集地S巿,怀揣着三流教育学院的大学文凭,却找不到工作,到最后快饿肚子的时候,只好藏起毕业证,凭着1.78的身体,从小小的保安干起,这么多年折腾来,折腾去,财是没发到,却越混越心累,先后办过劳动中介公司,就是从闲散劳动力丰富的老家招集些民工介绍到南方的一些工厂,象人口贩子似地捞点中介费,这几年干这行当的越来越多,当年出门就找不到北的家乡父老乡亲们,也在多年在外的滚爬中,找到了出门打工的门道,不但不再需要邱笑苍这样的劳动力贩子帮忙找工作了,每年春节回家后,还能带些新生的劳动力投入滚滚的打工浪潮.于是邱笑苍就不再当劳动力贩子了,凭着当过几天保安的资历,在S巿开了家小小的咨询服务工司,专门干些跟踪二奶啊,帮小公司讨讨债之类的勾当,生意一直不太景气,好在邱笑天这么多年已经不再抱有发财的梦幻了,.最近更是闲得发慌,好容易接上一档调查小三的活儿,一查就查到自己家的床上了。想到这里,邱笑苍仰天狂笑了起来,狗日的社会,老子不玩了还不成吗。   当年邱笑苍决然下海的时候,章尚文和李驷实在也是跃跃欲试,遗憾的是他们的哥们丘八在海里打湿了衣服,连连呛水,混得实在不咋样,他们也就打消了下海一游的念头.再后来,章尚文凭自己的才能和狗屎运气,十多年下来,从教务主任到中学校长,重点中学校长,再混到了教育局副局长.听说今年马上要扶正了,不想却离奇地跳楼自杀.李驷这些年到是默默无闻地干着教书育人的老本行,当然早就不在当年的山区中学了,而是成了重点县中的知名教师,这些年教师的待遇一提再提,再加上带毕业班,假期补习等等收入,默默无闻的李驷的小日子也过得很滋润了,当年精瘦的李驷现在是心宽体胖,和章尚文站一起,我们的李四同志似乎比张三同学更象是局长了.洗嗽和吃早点(已经是中午12点了,如果第一顿饭都叫早点的话)的过程中,邱笑苍一直在记昨天晚上接到章尚文电话的事.他翻看过手机,已接来电和未接来电中,都没有章尚文的记录,也许是自己喝醉酒后记错了?但觉得实在不象是记错的样子.记得当时自己在沙发上睡着了,是尚文的电话吵醒了自己,接过电话后,自己才摇摇晃晃地爬上床睡的觉.电话中章尚文到底说了些啥,却怎么也记不起了。对于昨天的一些记忆,邱笑苍本能地排斥着。   .萧影昨天下午走了,说是公司出差,邱笑苍懒得想她到底干啥去了。更不愿意给萧影打电话。“免得坏了人家的好事“,邱笑苍恶毒地想。 猫灵初现 二 被自杀?   飞机还有好几个小时,邱笑苍习惯性地打开电脑,他没去常混的那些坛子,而是打开了百度仙源吧,想看看有没有章尚文跳楼的帖子.不得不说,这是个资迅发达的时代,在仙源吧,邱笑苍看到好几个有关章尚文跳楼的帖子.从帖子中邱笑苍才知道章尚文是半夜跑到医院的楼顶跳下去的.而之所以去医院,是因为两月前,他因为美尼尔病,曾在医院住院治疗过一段时间.医院楼顶的楼门是锁起来的,医院住院部最高层是八楼,而八楼到楼顶是没有楼梯的,章尚文是怎么半夜上的顶楼,没人知道.当时好几个科室值班的护士曾听到一声剧响,不知道是啥声音,后来有病人发现地上有一黑影,一看是具头颅摔碎的尸体,忙叫来保安并报了案.因为章尚文在小县城的身份,很快就被辩明了尸体.小小的仙源吧关于教育局副局长跳楼自杀事件,成了关注的热点,有骂贪官污吏的,有说是为情而死的,还有高谈灵异事件的,更有很多网友认为这是一起”被自杀”事件,甚至本省的一些媒体也闻风而动,派出了记者.在仙源吧有一个回帖较多的,缅怀章尚文的帖子,看来尚文同志的确是个好同志,很多回帖中都带着深深的缅怀之情,并认为章尚文是个好局长,他这些年的作为不同于那些让百姓们恨得咬牙切齿的贪官污吏.而在所有帖子中,尽管什么样的猜疑都有,但没有确凿的“东窗事发”畏罪跳楼的信息。到是好多人在怀疑他的死是不是因为啥深层的内幕,而“被自杀”了。   “被自杀”,邱笑苍苦笑了一下。看来今年注定“被**”将会成为网络流行词语,象去年的“打酱油”一样。   叶小青除当天凌晨看到丈夫的尸体,昏天昏地的哭过一场后,已经不再流泪了.她知道现在不是流眼泪的时候,就是把自己身体内的水份都变成眼泪,也不可能把丈夫哭活.这两天自己应付着各种各样的场面:公安局的调查,教育局的悼唁,县上领导的慰问,加上亲朋好友来家哀悼的同时对丈夫突然死亡的质疑。她知道现在外边肯定是流言四起了。而所有的人来哀悼的同时,都想从她这儿了解点章尚文跳楼的疑点和内幕。   公安来调查的时候,已经初步认定是跳楼自杀的,但叶小青不同意自杀的说法,因为丈夫出事前,一点也没有自杀的迹象,至于谋杀,她也难以相信。丈夫作事向来稳重低调,在外几乎没得罪过什么人,在工作上,也是上司赏识下属爱戴的。谁会有这么大的仇恨,能半夜把章尚文叫到医院楼顶这么一个奇怪的地方,并把他推下楼呢?   丈夫死后叶小青虽然没上楼顶去看过,但是尚文的铁哥们李驷上过楼顶,说楼顶上啥也看不到出,除了楼顶的边缘的灰尘有一点点被蹭掉的痕迹,公安局认为楼顶没有搏斗的痕迹,自杀前他也没有接过啥电话,半夜被人约上楼台顶的可能可以被排除。医院的顶楼,除非搭上梯子,打开锁着的楼顶盖板,再顶开,才能爬上楼顶.可是事发后顶楼盖板那地方没有梯子,生锈的铁锁也没打开的痕迹.据当时医院八楼值班的护士说,当时当班护士和实习生正面对着窗外聊天,忽见一个黑影从窗外落下去,然后听见楼下一声巨响.不一会儿就听见下边有人喊着说有人跳楼了.根据八楼的护士所见,章尚文只能是从楼顶跳下去的.没人知道他为什么跳楼,更没人知道他是如何爬上医院的楼顶的.在尸体的处理上,叶小青选择了尸检,不能这让丈夫这样死得不明不白。为这事,她还和农村的公公婆婆闹得有点不愉快。好在,公公婆婆被叶小青的父母拉到走了,四岁的女儿也被父母带回娘家去了。   迷信的婆婆昨天不停地叨念老家的狗最近老半夜叫,叫声中带有哭的声音,并说最近房前的树上老有不知名的鸟叫。看着哭哭啼啼的婆婆和不停叹气的公公,叶小青,真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们。想想,自己一夜之间竟然成了“未亡人”,叶小青实在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如何当好这个未亡人。   丈夫跳楼前的日子,一直和往常一样,有应酬就打个电话说要晚点回家,如果没应酬,下班后就回到家里。章尚文一直是个很顾家的男人,当年叶小青和尚文结婚的时候,还多少有点免强,这个丈夫,算是父母帮自己选的,当年年龄还小的叶小青,一方面是觉得丈夫的个子有点不够理想,才168厘米,而自己的个头就165厘米了,她觉得两个走在一起,章尚文看起来还没有自己高,另一方面,觉得他年龄比自己大六岁,还有点老土。当时刚二十开外的叶小青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另一半会是这个样子,而自己一个美人坯子,还没好好地谈过恋爱,就被父母相中了一个男朋友,实在是不情愿的。但在恋爱之中的叶小青虽然对章尚文说不上喜欢,也从来没有觉得他讨厌过,从一开始她就觉得章尚文是个实诚可信的人,加上父母相中的女婿,一直在她耳边说小章这好那好的,叶小青就和章尚文平平淡淡地谈了一年恋爱,然后结婚了。   真正和丈夫产生感情还是在婚后,特别是有了女儿后。这个顾家而有有些才气的丈夫,让自己越来越觉得有些小女人的幸福感了。可能因为年龄相差六岁的原因吧,叶小青觉得自己和丈夫在生活中可以相互关怀,但自己从来不曾走进丈夫的心灵中,这,一直是她最近几年的遗憾。生活中的事情,丈夫在外边的应酬还有丈夫工作上的一些事情,自己如果问的话,章尚文从来没有啥事对自己掖过捂过,但尚文平时心里到底想些啥,自己却从来不知道。有时候她觉得丈夫的目光很是遥远而陌生,但也只是一刹那的遥远。当丈夫发现自己在看他的时候,会马上把目光收回来的。   事情出了后,母亲曾悄悄问过她,小章有没有可能在外边有人了?叶小青立即说绝对不可能,她相信自己的丈夫,更相信自己夫妻间的感情。而且这么多年来,从来没从任何细微处发现丈夫和别的女性有过热的接触。而章尚文除一些场面上的应酬外,平时的朋友圈子,自己也是很熟悉的。   就在丈夫跳楼的那天晚上,也是和自己温存过后才悄悄离家的。那天下午章尚文在外边没有应酬,准时地下了班,吃过晚饭后带上女儿,一家三口去河滨广场转了一圈,回来哄孩子睡后,两口子也上了床。叶小青因为例假刚过,在例假期他们已经有一周没温存了,所以两人玩得有点疯狂,事后叶小青就沉沉睡去了,好象章尚文也和自己一起睡着的,他什么时候爬起来的,叶小青不知道,为什么会凌晨两点穿戴整齐地跑到医院的楼上去跳楼呢?   章尚文已经死亡有两天了,因为要进行尸检,所以有关葬礼,有关尸体处置的事,现在还不能确定,很多要来悼唁的人,都被单位或自己的父母挡了,今天下午叶小青关了手机关上房门,想小小地休息一下,却怎么也睡不着,于是就在屋子里翻箱倒柜,试图能够找出丈夫死因的蛛丝马迹。   很快她就失望了,家里的一切自己打理的多,一切都是自己整理的样子,在房子中叶小青似乎找不到过多的有关丈夫的气息。除了那些丈夫的衣服和丈夫的书柜。   想到书柜,章小青就开始在书房翻检。但最后她还是失望了。前几年丈夫是很喜欢读书的,尤其喜欢读一些叶小青看着就头疼的历史和哲学文艺方面的书。以前叶小青还开玩笑叫他书呆子,老夫子。最近两年因为工作上的应酬比较多,丈夫读书的时间明显少了。反而是叶小青现在闲着的时候常常读些小女人们喜欢的杂志和小说。   记得丈夫最近一段时间在读一本《博尔赫斯谈艺录》,叶小青找遍书架却找不到那一本书了,她觉得有点奇怪。尚文不可能把书带到外边去,身为教育局副局长的他更不可能在上班时间读这种莫名其妙的书。   叶小青好不容易在霍金的《时间简史》中发现了一张小纸条,章尚文在上边用楷书工工整整地写了一句奇怪的话“是的,我亲眼看见古米的西比尔把自己吊在一个笼子里,孩子们在问她:西比尔,你要什么的时候,她回答说:我要死”   叶小青觉得这句话有点眼熟,却记不起在哪见过,但看见最后的“我要死”,叶小青不得不怀疑,这会不会是丈夫死前的暗示或者遗书? 猫灵初现 三 猫灵初现   “喵呜”,正拿着纸条着发呆的叶小青突然听到了一声猫叫.自己家的屋子里哪来的猫呢,然后叶小青就看到书架上边的角落探出了一只黑猫的头,眼睛以乎带着些荧光,正专注地看着发呆的叶小青.叶小青挥了一下手,猫从书架上跳了下来,一闪,就钻进了旁边的门里.“喵呜,喵呜”猫在门里边高一声低一声地叫着,叶小青觉得有些烦,就打开门走了进去.里边是间没有窗子的房子,几根蜡烛在墙角跳动着诡异的火苗.叶小青心中一惊,突然省悟:自己家的书房哪来的这个小门和门后边的房子?刚才自己进门的地方,应该是放着一面大镜子的.难道自己走进了镜子里边了?   她战战兢兢地打量着无意走进来的空间,,房子很窄,与其说这是间房子,还不如说是个密室更为确切.叶小青一时头蒙,自己家的房子就是买的普通的商品房,根本不可能出现这样的密室,这只猫究竟把自己引到什么地方来了.她举目四望,刚才那只奇怪的猫早没了踪影,叶小青害怕了,想退回去,但她发现身后已没有刚才进来时的门了。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叶小青就张嘴大声喊了一声:”有人吗?这是什么地方?”小小的空间连回音都没有,自己刚才明明是提起嗓子喊的,但声音好象被这间诡异的密室给吞噬了,他的声音象一粒沙子投进大海一样,连一点涟漪都没留下.有点绝望的叶小青一屁股坐在地上,她发现地面是有点粗糙的青石板铺就的.密室的另一端摆着一张小柴桌和粗柴凳.叶小青壮着胆子站起来,走近桌凳.桌凳的表面有点粗糙,但却一点灰尘也没有,在桌子上散乱地摆着几本书,并且有一个很小的陶瓷黑猫像.叶小青抬起手想翻看一下桌子上的书,”嘻嘻,阿姨,不要.’叶小青转头,突然发现一个六七岁,穿着红衣服的小女孩子站在自己旁边.小女孩一身有点脏兮兮的红色廉价运动装,头发黄而乱,并且粘着一些草霄,脸象没有洗干净似的,挂着奇怪的笑容,笑容中却带着紧张害怕的神态,一声声地说:”阿姨,不要,阿姨,不要.”   叶小青虽然心里害怕的要死,仍然壮着胆子,想拉住小女孩问个明白.小女孩一闪身跑到墙边,打开一扇门,跑得无影无踪.门,又哪来的门?已经被困入绝境的叶小青顾不得多想,跟着小女孩,跨进了那扇门.她想尽快走出这奇怪诡异的地方.出门后是楼梯,叶小青看了看,正是自己家单元的楼梯.自己仿佛刚从自己家的门里走了出来.叶小青松了口气,总算走出那个鬼密室了.看了看熟悉的楼梯,叶小青觉得自家门口那袋没来得及扔的垃圾都是那么亲切.不知道是自己刚才急着走出门的时候把门带上了,还是门自己关住了,叶小青现在进不了门了,钥匙在处套的口袋里,而自己有些衣衫不整地站在自家的门前.好在现在还是四月,穿得还不单薄,这一身也不至于不好意思.叶小青决定下楼去,自己家的屋子里此刻如此诡异,她可没有胆子一个人呆在里边.下了几层后,叶小青就觉得不对头了.楼梯还是自己熟悉得闭上眼睛都能上下的楼梯.但是,自己家住在四楼,而她刚才似乎已经向下走不止四层了,这楼梯咋还没个尽头?   她抬头看了看,没错,是自己家单元的楼梯.每层都基本一样的结构中,还是有些细微的差别的.比如一在站的这层靠左手的这家的门口,就铺着张那种带纹的地板垫,右手这家的门两边还帖着有点残破的春联..这应该是三楼.这熟悉的结构正是叶小青家楼下这层的.她试着按了下两边的门铃,并等了好久,里边啥反应也没有.自己觉得已经下了有五六层了,怎么还在三楼,那么上边一层就是自己家了,叶小青试着向上走去.没错,她看见了熟悉的那袋垃圾..她没有胆量再向上走了,向下都走不到尽头,向上会是啥,就更不知道了.这次下楼梯的时候,叶小青边走边看得很仔细,三楼两边熟悉的地板垫和有点残破的春联,二楼这家的门上帖着孩子帖的小小的帖画,然后是一楼,一楼的墙角立着扫把,这些都是自己闭上眼睛都熟悉的.叶小青现在可不敢闭眼,再有半层就到楼门了,她小心翼翼地向下走去,但本该到楼门的楼梯却拐了一道弯,这下叶小青要崩溃了.“一定是在做梦.”,她提醒自己.但是她咬了咬嘴唇,似乎有痛的感觉.她只好硬着头皮,拐过楼梯的下道弯,向下走去.走过九阶楼梯,她又看见了熟悉的垃圾袋,并看到了楼梯正中央”四楼”两个字.惊恐万分的叶小青没有停步,快速地向下跑去.脚上的布拖鞋在楼道发出惊恐无助的脚步声.三楼,二楼,一楼,然后多拐了一个弯,又回到了四楼,叶小青已经不记得自己下了多少层楼梯了.平时就很安静的小区,此时更是听不到一点别的声音,只有自己的脚步声在一下一下地敲击着自己马上就要崩溃的心房.她曾停下脚步喘息,并且大声地呼救,但”有人吗,有人吗”的声音在楼道里连一点回声都没有发出,自己刚喊出的声音,象被这见鬼的楼道给吞噬了一样.手机和钥匙都留在了屋子里,并且她知道,即使手机在手,这连声音都会吞噬的楼梯,也肯定不会有手机信号的.已经没有时间感了,她不知道在楼梯向下走了多久,,他觉得楼梯窗户透走来的光线在逐渐暗淡,难道已经到下午天快黑了吗?好在楼梯的声控灯一次次熄灭后再一次次被自己的脚步声唤亮.叶小青站在熟悉的四楼喘了口气,突然想,既然向下没有尽头,那么自己向上走会走到几楼呢?于是她试着向上爬了一层,这时她看到了五楼两个字.虽然住在同一单元,但她几乎还没上过四楼以上的楼梯.两边单元门口都帖着有点发旧的春联,叶小青没有停留继续向上,到了六楼,这已经是最高层了,在六楼的正中搭着个十分破旧的木梯,爬上木梯就可以到楼顶了,叶小青的手刚接触木梯,突然后边响起一声急切而有点胆怯的声音;“阿姨,不要!“听声音是刚才在密室的那女孩的声音,叶小青猛然回头,却不见女孩的身影。   “喵呜,喵呜“,又是那只黑猫,从楼顶探出半个头,诡异地叫着。叶小青猛然省悟:楼顶,尚文会不会就是这样爬上楼顶后糊里糊涂地摔下去的呢?从自己家的书房到奇怪的密室,再到这熟悉又奇怪的楼梯,难道这楼道的上边不是自己家房子的楼顶,而是医院或别的啥地方的楼顶?   叶小青实在想爬上去看个究竟,如果能找到尚文的死因,自己就是死也能闭上眼了。   当她再次扶住木梯准备向上爬的时候,一只小手突然抓住了她的手,那个小女孩又出现了,小女孩满脸急切而痛苦的表情,怯怯地小声说:“阿姨,不要上。“叶小青看见小女孩的眼里流着泪水,泪水逐渐变红,变成血一样的颜色。叶小青虽然害怕,但她觉得这诡异的小女孩似乎对自己没有恶意,她抬起手想抚一下女孩的头,女孩突然放开他的手转身,翻过六楼楼梯的栏杆,从窄窄的楼梯缝隙摔了下去,叶小青听到”咚“的一声,赶紧爬在楼梯边缘的缝隙向下看,她看见下边的楼梯声控灯亮了,女孩的尸体软软地倒立在一楼的地面上,头向下,因为楼梯的那点缝隙下小,加上六楼到一楼的距离太远,看不太清。   叶小青赶忙向下跑去,她想看看小女孩的伤是不是致命,是不是还有一口气。虽然觉得小女孩的每次出现都是那么诡异,但刚才小女孩握住自己手的感觉却是那么真切。她实在不愿意这么小的孩子,就这么象自己丈夫一样失去生命。   虽然急促地下楼,叶小青的思维却没有停顿,跑到三楼的时候,叶小青叨念着一楼,猛然反应过来:自己马上就要走出这困境了,既然能看到一楼,那么她很可能就不会再这么上上下下地走不完这见鬼的楼梯了。   但很快她就失望了,从二楼下来,在本该到楼门的地方又转了个弯,叶小青再次透过楼梯的缝隙向下看,下边黑乎乎的,没有灯,深不见底,哪儿还有小女孩的影子?   转过弯,再下了九阶台阶,然后她就看到了那个破旧的木梯;叶小青无望地停下脚步,明白了自己终究还是走不出困境。以前向下走是四层一个循环,自己上到六楼后再向下,就会是六层一个循环了。可能自己早晚会被累死到这楼梯上。也好,丈夫不明不白的去世了,自己活不活着,意义也不大了。   叶小青大喊了一声“什么鬼怪,来吧,老娘不怕被困住,我就是要爬上楼顶看看到底上边有啥鬼东西。“当她伸手去扶楼梯的时候,耳边又隐隐约约听到“阿姨,不能上去。“的声音。她转过头,身边没有小女孩,但刚才的声音是真切的,绝不是幻觉。叶小青再次明白这鬼木梯摆在这儿,就是想引诱自己爬到楼顶,然后让自己象尚文那样不明不白地跳下去。   “我不能死,女儿已经没了爸爸,不能让她成为连妈妈也没有的孤儿。“叶小青一气跑到四楼,坐在自己家的门前,埋住头呜呜地哭了起来。现在她已经不敢再在楼梯上上下了,因为她知道不管是向上或向下走,都肯定会到六楼,那个鬼木梯迟早会引诱自己爬上去,然后从楼顶跳下去,摔个粉身碎骨。   不知道哭了多久,叶小青突然听到了一声门响,她抬起着,看见自己家的门开了,然后伸出了一个女人的脑袋,叶小青终于被吓得彻底崩溃了。因为,她看到了那女人的脸。   从门里探出头的不是别人,正是叶小青自己,门里的叶小青探出半个脑袋,正满脸惊恐地看着坐在楼道,同样惊恐万状的叶小青。 猫灵初现 四 残忍的四月   “小青,叶小青,快开门.我们知道你在里边.“一阵门铃和敲门声,再加上男人的高声喊叫,惊醒了正惊恐万状的叶小青.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坐在书房的椅子上。.心还在”咚咚”地跳个不停,刚才的经历难道是在作梦?听到外边是李驷的声音,叶小青终于舒了口气.自己总算从梦魇中走了出来,如果再晚一会儿,她真的怀疑自己会被吓死在自己的梦中.整理了一下衣服后,叶小青赶紧开了门,站在门外的是李驷和邱笑苍.打过招呼后三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邱笑苍和李驷看见叶小青的脸色很差,苍白中带着惊恐的样子.因为章尚文刚死,两人以为叶小青这两天因为悲伤和劳累所致,也没说什么,只觉一阵心痛.让一个女人突然遭受这么大的变故和痛苦.上苍也够残忍的.邱笑苍简短地说了下自己刚从南方赶回来,只想最后见上章尚文一面,送上自己哥们一程。问起后事的安排,叶小青说,因为要作尸检,尸体现在还在殡仪馆冷冻着,啥时候举行葬礼,暂时还不能确定。   问起最近到底有没有发现章尚文情绪上的异常,或者在家里找没找到遗书之类的东西,叶小青摇了摇头,然后进书房拿出了那张最后一句是”我要死”的纸条.叶小青把小小的纸条递给邱笑苍和李驷。两人看了一眼,然后同时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李驷说:“小青,这个可能是尚文随手写的,这段话是艾略特<荒原>的题记,没啥意义的,上学的时候尚文曾经很喜欢读<荒原>的,虽然到现在,我们都还读不太懂这首长诗.”   “我虽然没读过那本书,但<荒原>我当然听说过,我家的书柜里好象并没有这本书.这首艾略特的长诗,到底写了些什么?我只想知道尚文他最近心里到底都想些啥.’李驷刚要张嘴,邱笑苍打断了他:“别急,让我想想,现在正好是在四月么,我记得荒原的第一句正好是;四月是最残忍的一个月,而第一章的题目就叫:死者的葬礼,难道尚文他真想暗示点什么,或者,至少,他真的看开了什么,有自杀的念头?”   叶小青听邱笑天说”看开了什么”,有点不高兴,邱笑天虽然是章尚文很要好的朋友,因为在外地,自己和他不是太熟,所以没有把不高兴表现在脸上.人家听到尚文的死讯后能立即大老远地专门跑回来,叶小青觉得很感动了.邱笑苍和李驷都很明白,这小小的纸条,虽然说明不了啥,更不能当作是遗书,但章尚文很有可能是心理上有啥想不开的,自杀的可能性很大.因为<荒原>的最主要寓意是:幻灭.三人好久没有说话,邱笑苍打破沉默问:“小青,这两天你去调过尚文的电话单吗?”   “这还用说,警察肯定调过通话记录,昨天我也调了一份,前天晚上8点以后他的手机就没有通话记录了.”回答的是李驷.叶小青接着说:”8点以后没啥事,他关了机,早早地睡了,他啥时候起床的,我不知道,更不明白他为啥会爬到医院的楼顶去跳楼.”   “前天晚上我喝醉酒了,但半夜曾接到过尚文的电话,但奇怪的是,我的手机上也找不到通话记录.开始我以为是作梦或幻觉,但我仔细回忆过,接电话绝不是作梦.他在电话中提到了些奇怪的事,他说,我们都生活在镜子中,一切都不是真实的.唉,都怪我那天喝酒,详细的记不太清了.”   说到镜子,叶小青心里一紧,说:“最近一段时间,他是很喜欢照镜子,开始我还以为有啥情况了,他突然注意自己的形象了,但后来我发现他照镜子不是在看自己,而是在看镜子的后边.因为发现他并不是刻意注意自己的打扮才喜欢照镜子的,所以我也没在意。”   叶小青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有一天他在镜子前,说过一句很奇怪的话,他问孩子说,女儿,你说爸爸如果穿过镜子,走进镜子里边,镜子后边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正在看动画片的孩子没有理他,我回答了一句:不是美女就是妖怪,还能有啥,他嘿嘿笑了笑说,也许后面才能找到世界的真谛.你们知道他这人有时候会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我并没在意.”   埋头抽着烟的李驷抬起头说:”小青,尚文他走得实在让人难以相信,我和丘八想尽最大努力找找他死的原因,不管是自杀还是被杀,我们总要弄明白,你没意见吧?”   “你们不查,我也会查的,不管咋样,我要搞清楚他为啥这么狠心,就这么一声不吭地丢下我们娘俩.”这几天一直坚持不流泪的叶小青终于没有忍住,头埋在沙发上哭了起来.过了好一会,邱笑苍觉得叶小青已经哭得差不多了,有点迟疑地问:”小青,先别哭了,既然我们要搞清尚文他为啥而死,我们就得了解些情况,你们夫妻关系好吗,你知道男人如果压抑或者抑郁也会想不开的.”   叶小青当然明白邱笑苍话中的意思,她用纸巾擦了擦眼泪,红着脸说:”我们很好的,你们别乱猜疑.”   “你们知道他最近除了上班外,去过啥特殊的地方吗?”   “还不是老喜欢去你们以前呆过的驿站中学,人家搞基建,他一副职,一不管钱二不管物的,我也不知道他老去那儿干啥.也不嫌人家烦他碍事.’听了这话,邱笑苍心里一阵疑虑,现在各单位的基建后边都有些不为人知的猫腻,难道章尚文真的是在基建中陷入了啥内幕或知道了些啥不该知道的事,”被自杀”的?   邱笑苍正想继续发问,李驷偷偷踢了他一脚,邱笑苍心里更加疑虑,就改变话题,问起了章尚文的后事安排情况.叶小青几次想张口说出自己刚才奇怪的被困在楼梯的感觉,她怕邱笑苍和李驷觉得她神神叨叨.所以她最终没有说出来.到现在,她是真有点怀疑这世界也许存在鬼魂或别的不为人知的东西了.叶小青说要回娘家看看孩子和老人.中午的梦魇还历历在目,她是真不敢一个人呆在这有些诡异的房子里.出门分手的时候,叶小青有点迟疑地问李驷:”你知道最近尚文在看一本书,叫<赫尔博斯谈艺录>吗?但奇怪的是,我家的书柜里找不到那本书了.我记得他曾在那本书里有时候用笔作些圈点的,如果你有这本书可不可以借我看看.现在想起来,他自读那本书后,就老喜欢照镜子,眼光却不是镜子中的自己,而是镜子的后边.”   李驷和邱笑苍在学生时代曾翻过那本书,但因为其内容博杂而神秘,所以两人对那本书的内容已经没啥印象了.李驷说自己手头没有这本书,但他会想办法找到这本书,自己先读读的.邱笑苍简单的行李还在车站寄着.以李驷的意思,让邱笑苍就住在自己家,邱笑苍却不愿意,说自己取了行李后去登记宾馆吧,李驷陪邱笑苍取了行李住上宾馆后,就先回家了.邱笑苍现在萧影不在身边,没啥牵挂的,李驷自己还得回去向老婆孩子报道.一年多没回来的邱笑苍觉得小县城的变化还真大,很多老房子老街道都折了或正在折迁中,一些建筑正在街边拔地而起.,在街边他还看见正在修建的楼房旁边,有几间破旧的老房子被写上了大大的”折”字,门口挂着两面国旗.全国的折迁和拒折都一个样子的.邱笑苍想.不时有野猫从街边的暗影里一闪而过.前几个月老家这边因为狂犬病而打野狗,已经是全国闻名,曾经因打野狗的事在网上被吵得沸沸扬扬.保狗派和打狗派的口水战到现在还没平息.现在街上那些自由散步的脏兮兮的最野狗是少多了,但邱笑苍明显觉得野狗虽少了,野猫却多了很多.好在没啥狂猫病,否则打起野猫来,怕不太容易.那些猫的影子总象精灵一样一闪而过,能上房能爬树,就是有专职的打猫队,那些人可能一天下来连根猫毛都抓不着.回到老家有太多的亲戚熟人.邱笑苍现在都不想打扰,所以这次回来,除李驷外,他没给这边任何人打过电话.邱笑苍独自走在街边,除了看到野猫影子外,看到更多的就是那些新修或正在新修的一幢幢房子.听李驷说,这小县城的房价已经快3000一平米了,邱笑苍两年前本来打算在仙源县城买套房子的,萧影却觉得在这破小县城买房子没意思.要不然两年前买了,即使不住,现在一转手赚上个十几二十万是不成问题的.唉,房子,永远都是中国人肩膀上的痛.四月是最残忍的一个月.荒地上长着丁香,把回忆和欲望参合在一起,又让春雨催促那些迟钝的根芽默记着<荒原>的前边几段,邱笑苍对自己的记忆还觉得满意,邱笑苍觉得现在自己所站的小县城街道,不也正在繁华的下边,象艾略特的诗句中那样,腐烂和兴旺参合在一起,一些家乡原有的东西正在消失在在死亡吗?到最后,可能中国所有的地方都会变成一个样子,钢筋水泥的巨兽张开大嘴,毫无止境地复制,有形无形地吞噬着人们的积蓄,劳动,和生命. 猫灵初现 五 迷的镜子   无意中走到一家书店门前,邱笑苍渡了进去,乱转了一圈后,竟然在书架上发现了一本正找着的书<博尔赫丝谈艺录>,邱笑苍赶快买下,回到宾馆后简单地洗嗽了一下,就抱着书自序上了床.拿上书本后,邱笑苍的感觉就已经回来了,这本书他一点也不陌生,他也曾经象章尚文一样细细地读过,这本博尔赫斯的读书笔记,主要是在谈讨人类精神领域的一些问题,老博在书中谈讨最多的还是隐喻,象征,梦魇,镜子,时间这一类有些神秘的东西.对的,有一章节是专门讨论镜子的.邱笑苍翻开目录,找到了142页<迷的镜子>一节,.“如今我们是对着镜子看,模糊不清,到时候,就要面对面了.如今我们所知道有限,到时候我们就会走进镜子,进入镜子后边的世界”(注:小说中引用名著的东西,半真半假,为了增加小说的神秘氛围,小说中所引用的都是经过秋硕改动的话语,请读小说的各位不要翻出原著对照,然后骂秋硕引用有误.)读着语焉不详而又神秘难解的话语,邱笑苍不禁身上一冷,抬起头看了看屋子里的大镜子.,并且记起了中国和西方关于镜子的一些神秘传说.消失在镜子中的魔术师,传说一位魔术师经过多年的修炼,终于可以把手伸进镜子,拿出镜子中的东西.于是魔术师就开始四处表演镜中拿物的绝技.有一天表演的时候有人提议魔术师把外边的东西拿进镜子,并在镜子前边放了块金表,于是镜子里面伸出了一只手,拿着金表缩回了镜子.由于镜子前边没有了金表的实物,拿进镜子的金表就消失了.丢了金表的观众让魔术师把金表变回来,魔术师试了几次却怎么也变不回来,再后来有人提意让镜子中的魔术师走出来,镜子中的魔术师试了几次,却每一次探头探肩的时候象撞上玻璃一样,走不出来.丢了金表的观众一直怀疑是魔术师通过魔术手法贪了自己的金表.无夸的魔术师只好说:我试试能不能走进镜子,看能不能给你找回金表.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魔术师经过几次尝试,终于慢慢地钻进了镜子,然后和自己的影子一起在镜子里消失的无影无踪.还有传说,在一间放满镜子的空屋里行走,就会迷失自己,最后人消失在镜子中.邱笑苍想,可能从来没人谁神经到真的在一间空屋子里摆满不同角度的镜子,更没有人愿意进入那样的房子去面对四面八方真假难辩的自己的影子.但是,如果真有那么多镜子的房子的话,那些镜子中的影子是不是都会一个样子,通过光线的无数次折射,再加上光线时间上的延迟,虽然光速很快,这微弱的延迟小得难以计算,但延迟还是存在的.那些镜象和现实的参照物还是会有差别的.如果是无限次的反射折射之后呢?参照物也变了无数次,还能分得清,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吗?   镜子的本质是什么?复制幻影,复制虚假的,不存在的空间.但我们知道在镜子中,空间的投影同样会有长宽高,同样会有时间流逝,如果镜子的前边没有物体遮挡,镜子中的影像甚至可以到我们眼睛不能看清的无限远.那么,我们难道还要固执地说,镜中的世界是不存在的虚拟投射吗?   读书读累了的邱笑苍不知道啥时候站在了镜前发呆,他看见镜中的自己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的样子,觉得有点可笑.突然他看见镜中的自己嘴角微微向上,诡异地笑了起来.邱笑苍一惊,自己怎么可能作出这种奸邪的笑容?他摸摸脸,脸上并没有笑的表现.而镜中自己的后边,一片漆黑,看不清后边的影像,一只猫从远出探出半个脑袋,眼中发出碧绿的妖异光茫.   下午李驷一家吃过晚饭.李驷的老婆吴静牵挂叶小青,就打电话过去.叶小青说还在娘家,并说这几天就先住娘家了.女人们打起电话唠叨起来就没完没了,叶小青虽然心中有事,这几天实在不想多说话了.但中午的梦魇实在过于奇怪,就在电话中和吴静唠起了中午的经历.李驷见吴静和叶小青一打电话就是半个多小时,觉得有些奇怪.中午自己和邱笑苍去叶小青家,叶小青也没说到几句话.还没等李驷询问,吴静就说:”这事儿有鬼,小青今天遇上灵异事件了,我就觉得章尚文的跳楼背后肯定有啥不对的情况,果然不假.”   李驷看着一副八婆样子的吴静,没有问啥.他知道想让女人的嘴里保守住什么秘密是不可能地.想知道女人嘴里的秘密,最好的办法,就是象现在这样摆出一副不想知道的样子.果然,一会儿吴静就哔里叭啦,添油加醋地倒出了叶小青刚告诉她的梦魇.说完后见李驷还是一副锁着眉头不为所动的样子,又有些八卦地说:”我最近老觉得这仙源县城越来越怪了,打了半年的狗,狗没少到多少,这破地方的野猫却多了不少.而且最近有好多人都说磕睡多了不少,整天昏昏沉沉,一副睡不醒的样子.我班的那些学生现在是早上上第一节课就打盹,有时候一节课上到中途,全班五十多个学生,有四十多个都在打盹,教书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学生打盹的,你说我们这小县城是不是遇上啥邪了.”   “别那么八婆了,没听说过春困秋乏夏打盹么?”李驷虽然这么说,但他也觉得最近班上的学生都表现得有点昏昏沉沉,迷迷瞪瞪的,也觉得有点奇怪.“哎,你说驿站小学失踪的四个小学生,都快一个月了,还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难道真被鬼抓去了?听说那些学生的家长还在闹学校.章老三跳楼前去了几次解决这事情的,也没见解决出个啥明堂,他这么离奇地跳楼,该不会和那驿站小学的学生失踪有关吧.”吴静继续八卦.李驷没有接话,但他已经决定,明天和邱笑苍一起去驿站一趟.   邱笑苍都快睡着的时候,接到了李驷的电话,李驷问他,还记得柳芸吗,邱笑苍回答:”柳芸?就是以前驿站中学的那个漂亮的代教?”   “是的,你当年在学校呆的时间短,可能没咋接触柳芸.以前她和章尚文很处得来的,但因为她是代教,没有转正的可能,所以当年两人最终没挑破那一层纸.后来清退代教,柳芸也就回家了.然后嫁给了位复员军人,在驿站街上摆了个小店.三年前柳芸的丈夫失踪了,一个月前驿站小学又有四个学生不明失踪,其中就有柳芸的女儿.女儿失踪后柳芸的精神多少有点不正常了,前段时间章尚文因为失踪学生家长找学校闹事,去解决问题,也常去看望柳芸.”   李驷提起柳芸,邱笑苍记起了女代教当年的样子.直到现在,邱笑苍还觉得柳芸是自己走南闯北十多年见到过的最漂亮的女人之一..他也知道章尚文当年和柳芸虽然不算谈过恋爱,但他们两人间是都有那层意思的,但九十年代中期,在谈婚论嫁的时候,有没有正式工作,对一般人来说还是很看重的,当年的章尚文也还是一般人,所以他最终没和柳芸走到一起.“这事我多少知道些,那姑娘,唉,长得好命不太好.你说尚文这几年也当官了,你说他和柳芸会不会旧情复燃?”   “应该不会吧,就我知道他们这些年也没咋来往,就是柳芸的孩子失踪后,有点神神叨叨的了,尚文常去看他.你明天没啥事的话,我们一起回趟驿站吧.”   邱笑苍这几天本来没事,这次他算是秘密地回来,自己家里和萧影家,他都不想去。不是不想家里的老人,实在是,回家后老人就要问结婚的事情,他现在是怕回家,怕见一切对自己关心关注的人。   他原以为回来后赶上章尚文的葬礼,会需要他帮忙的,但因为尸检,暂时办不成葬礼,,明天正好没事,就答应和李驷回一趟驿站.驿站不是小小的驿站,而是仙源一个大乡镇的名字,出仙源县城向西不到十公里,就进入了山区,一路都是山,在大大小小的山的缝隙里,公路延河谷蜿延而行,三十公里后,一个河谷边的约二十多平方公里的冲积盆地就出现在眼前.小盆地的四周山壑优美,层林茂密,穿小镇而过的河水清沏见底。在古代这里是川陕道上的一处较大的驿站,传说俗名叫“空欢喜”,当年行走在崇山峻岭中的商侣仕子,看到这一处大的盆地,以为已经走出了乏味难行的蜀道,不想这驿站的四周除了山,还是山。驿站西北的一个小山谷,据说在古代有一条便道,可以通往陇南,再由陇南直接走入河西走廊,或者向南进入康巴藏地.在古代这儿曾是商侣仕子们在乏味难行的蜀道上的一个大的歇脚点.也是一个中等的商品集散地.十多年前的春天,邱笑苍看到驿站四周星星点点的桃花,就曾固执地认为当年崔护人面桃花的艳遇就发生在驿站这个地方.安史之乱后,唐德宗李适南狩(其实是被朱泚叛军赶出长安,向陕南四川逃命,但皇帝老儿好面子,离开京城,就叫巡狩),曾在驿站驻跸,见驿站四周云雾缭绕,象仙境一般,加之当地老百姓给皇帝老儿供奉的吃的东西可口,在逃难路上首次吃饱饭的唐德宗一高兴,就给驿站题名仙源,神仙住的地方,呵。唐宋以来这儿一直叫仙源驿站。后来不知道咋弄的,仙源这一名号被当成了县名,而驿站就没有了名字,只能被干巴巴地叫作驿站了。 猫灵初现 六 驿站兴衰   来到镇上,邱笑苍见以前的青石板街道和两边的土木结构的房子都差不多折光了,取而代之的是各式各样的砖结构的楼房。原有的街道本来就很窄,这些新修的楼房又都不愿向后退让,使街道显得几乎狭窄成一线天了,在参差不齐不齐的楼房之间,零星有几间破败的土木危房,使街道看起来更加显得腐朽苍老。邱笑苍记得十多年前临街都是那种木质的门面房,再加上那些被踩得光滑的青石板街道,让整个窄而悠长的小镇显得有一种历史厚重感的古香古韵,但现在的街道,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老百姓新修房子,都是按以前祖传的那点宅基地修建的,各家的宅基地的大小,形态各异,再加上修房时的经济情况不一样,修出来的房子也就凌乱不堪。一些因为形态的原因,新房子没有占到的地方,那些怕自家的领地被别人占领蚕食的老百姓,要么是把折掉的房子留上一段残垣断壁,要么就是用各式各样的篱笆圈起来,或者在小小的空间修上临时的猪圈鸡笼狗窝。   走在街上,邱笑苍真有点后悔来这里,驿站在他心中的那些厚重的历史感已经被眼下的景象破坏得一点不留。山区小镇的集巿不是天天都有,两天或三天一次。驿站是农历“逢双”,就是农历双日子的时候才有集巿,邱笑苍不记得农历,但街上冷冷清清的,显然今天不“逢场”,没有集巿,街面上满是老百姓修过房子后没有清理的建筑垃圾,街道上稀疏行走的都是弓背而行的老人,间或有一两个吖吖学语的孩子。   他们要去的地方是驿站中学,柳芸在中学门口开了个小买部。学生们正在上课,所以柳芸的小店里没人,柳芸正坐在柜台后边发呆。她的样子没太大的变化,她应该已经三十六七了吧,但看起来还是二十七八的样子,皮肤糙了点,还是原来那么白晰。身材比起十多年前显得胖了一些,更有一种成熟的风韵。但此刻她的面容显得有些痴呆,眼神空洞无神。经过这么多的变故,邱笑苍并不觉得奇怪。两人进去后,柳芸抬头看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表情也没变动。   “柳芸,吃过饭了没有?不认识我们了啊,我是李驷,这是小邱子,丘八,还记得吗?”李驷亲热地打招呼。   “你们还没进来,我就知道是你们,坐吧。我知道你们是为章尚文的事情来的。”邱笑苍见柳芸的回答并没啥异常的,只是脸上还是木然没有表情。   “不麻烦了,我们坐坐就走,还有事的。“李驷赶忙客气一下。   “你们能还有啥事,你俩到驿站来,不就是为章尚文的事找我吗,坐吧,我关了店门。”邱笑苍觉得柳芸说话很正常的。这个可怜的女人,丈夫失踪了三年,现在孩子又找不到了,眼神空洞点也在情理之中。   尽管邱笑苍和李驷不让柳芸关店门,柳芸还是坚持关了店,并说免得一会儿下课了,学生进来买东西,打扰说话。   小卖部的后间摆着张木质的小饭桌和几把小方凳,还有一台小电视机。三人进屋后,柳芸让他俩先坐会儿,然后去隔壁的房子忙活去了。邱笑苍本来想阻止柳芸的,被李驷拦住了“驿站的风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看柳芸挺正常的,并且可能她真知道些啥。”   原来驿站风俗,有客人进门,主人是要立马给客人烧“吃喝”来待客的。所谓吃喝,一般是煎荷包蛋,以前生活紧张的时候,没有鸡蛋的话,就烧点糖水或醪糟来待客。而客人是不可以拒绝主人的“吃喝”的,否则就是对主人不敬,嫌主人家贫。柳芸虽然当过一段代教老师,但还是保留了本地的一些风俗。   一会儿柳芸果然端出来两碗荷包蛋放在两人面前,说别客气,快吃吧,脸上还是没有表情。邱李二人客气地问柳芸怎么不吃,柳芸说刚吃过饭。在驿站主人招待客人“吃喝”的时候主人一般不作陪的,所以他们也就慢慢地吃了起来。边吃邱笑苍边问起了柳芸的近况。   路上李驷已经把柳芸的情况很详细地给邱笑苍讲了,邱笑苍现在问情况,主要是客套和免得三人都不说话尴尬。   柳芸说:“李驷应该向你说了我的情况了吧,当年学校不要临时代课老师了,我就回家了,那时候你离开学校有三年左右吧。不再教书后,我本来也想去南方打工的,家里不让,然后就结婚了。前年我家男人出门打工后就再没消息了,到现在也不知是死是活,现在女儿也丢了,也没人帮我找女儿。”   虽然谈吐正常,邱笑苍还是觉得柳芸说话过于机械,并且觉得她身上没有一点生气。   “你家里的是去哪打工的,走后往家里来过信或打过电话吗?”邱笑苍问。   “没有,自走后就没消息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了。我想很可能死在外边啥地方了。““他出门的时候是一个人还是和别人一起走的,你就没有打听找过他吗““他是一个人走的,他在家里不务正业,不是喝酒就是打牌,是我*他出门打工的,他走的时候已经是三月了,那些出门打工的都早走了,他本来说去广州找他表哥的,但他表哥却没见到他。我也托人打听过,但他到底去了哪里都不知道,所以哪打听到一点消息啊。我在家要照顾女儿,也没法出门去找他,就是去找,又到哪去找啊。”   邱笑苍安慰说:“也许他是在外边遇上了啥事,但一个大男人,应该不会有事的,比如啥传消啊,黑煤窑啊,有可能被人限制了自由,说不上过些日子就会回来的“其实邱笑苍很明白,一个单独初次出门打工,三年没消息的人,还活着的可能实在不大。不想柳芸却接着说:“现在女儿被猫鬼带走了,他活着还是死了都和我没关了。”   “你刚才说啥?你女儿被猫鬼带走了?”邱李二人都觉得奇怪。   “我说了没人相信的,警察查了快一个月了,几个孩子咋丢的都没弄清楚,有些家里请神也问不出孩子的死活,我知道孩子们是被猫鬼带走了,章尚文也是被猫鬼在镜子里杀死的。”邱笑苍觉得柳芸现在的面容不再那么呆板了,说起猫鬼,她的语气中带有一种神秘的感觉。   但是,啥是猫鬼?   “柳芸,猫鬼是啥?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李驷问。   柳芸神经质地望望窗外,然后压低声音说:“你们没觉得现在的野猫突然多起来了吗,说了没人相信的,有人在养猫鬼和灵猫,驿站马上就是猫的天下了。”   邱李二人觉得柳芸的神经是正的出问题了,“养猫鬼?猫鬼到底是啥东西?”邱笑苍问。   “猫鬼就是猫鬼,有人养来害人的。所有人都不相信,只有章尚文相信有猫鬼,他在秘密调查猫鬼的事,还没查出啥名堂,就被猫鬼害死了。”   虽然觉得柳芸说的是疯话,但整个仙源野猫突然很多是事实,刚才走在街上,他们就看到破败街道的阴影里,不时有野猫探头探脑。   “柳芸,你乱想了,猫怎么害人呢,孩子失踪的事派出所一定会查出来的,也许是被人贩子带走了,我们过会儿去派出所问问情况。”李驷说。   柳芸突然站起来,有点歇斯底里里地说:“都不信我的话,都说我是疯子,你们走,疯子的屋子不欢迎你们。”边说边站起来推两人离开。   “柳芸,你听我说。“邱笑苍觉得尴尬,忙堆起笑脸对柳芸说。   柳芸不管不顾地继续推着两人,说:“你们给我滚,我的女儿再也找不回来了,你们滚,快滚!”两人正不知所措,突然外边有人敲门。   李驷赶忙打开了店门,见门口站的人带着满脸慈祥的笑容看着两人。   是学校以前的炊事员杨姨。“刚才看到你们两,我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小邱子吧,可有些年头没回来看你杨姨了,小李,小邱,走,去我家坐坐。”   后边的柳芸把邱笑苍放在凳子上的小包扔出了门外,说:“你们给我滚,我不认识什么姓章的,都给老娘滚的远远的。”   柳芸的突然发疯,让邱李两人正觉得为难,杨姨的突然敲门,给两人解了围。   “小柳子,这是怎么了,有话好好说啊,小邱多少年都没回驿站了,可不能这样啊。”杨姨想拉拉柳芸的手,被柳芸摔开,并指着门外,说:“都给我滚,都不是好东西,滚!”   三人无奈只好走出店门,后边听到“哐”的一声关门声,三人红着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杨姨拉住邱笑苍的手说:“小邱子一点都没变,也不显老,不象小李,越来越胖了,走,去我家坐。”   邱笑苍叫了声“杨姨,”然后回头对李驷说:“我可有七八年没见杨姨了,没想到杨姨还是这么硬朗。走,我们去杨姨家坐坐。”   李驷对杨姨说:“杨姨,你先回去吧,我们马上过来。“然后对邱笑苍使了个眼色。邱笑苍马上说:“杨姨,你先回吧,我们方便一下就跟上来。”然后拉李驷向旁边的厕所走去。   “李驷,仙源有精神病医院吗?”邱笑苍边走边问。   “没有,巿里才有。问题是我们怎么让柳芸愿意去医院啊。”   “是啊,看她这情况,是该治治病了,住院费我先出点吧。但我们得想个办法把她哄到医院去才行啊。‘两人上厕所是假,觉得空手不好意思去杨姨家才是真。他们走向厕所边的商店,买了些老人孩子的东西,向杨姨家走去。   杨姨是中学以前的炊事员,章尚文,李驷,邱笑苍三个同年毕业后到学校教书,三人当年都上灶,杨姨对三人很是关照。邱笑苍年龄最小,家离驿站又太远,星期天章尚文和李驷都回家了,邱笑苍一人在学校,学校的星期天是不开灶的,邱笑苍就被杨姨拉到她家吃饭。自小没母亲的邱笑苍在那时把杨姨几乎当成了自己的妈妈。虽然他在学校呆的时间短,但驿站这地方在他的记忆中还是难以割舍的,这份难以割舍,其中,就包括杨姨曾经给他的那份近似于家的感觉。他到南方后,逢年过节的时候,还常给杨姨寄点小礼品。   杨姨家也新修了房子,很宽畅,到杨姨家后客套了一会儿,杨姨打开电视,让两人先看电视就去厨房忙去了,说要给两人烧竹笋腊肉。邱李二人也不好客气,就在客厅看起了电视。   坐了一会儿,两人觉得闷,就商量出门走走。于是和杨姨打了个招乎,说要去爬山,杨姨让两人别走得太远,过会儿回来吃饭。 猫灵初现 七 历史上的猫鬼事件   他们决定爬南边最近的那座山。走在路上,邱笑苍问李驷:“你以前听别人说过猫鬼吗?”   李驷说:“听说过,我觉得不可相信。以前讲鬼故事,曾听人说过。据说是挑选一只纯黑色3个月左右的猫,在没有月亮的晚上,子时,将其头砍下来,用红布口袋包起来,供养起来。供养的头7天,只供奉馒头,每天早起放馒头3个,然后在馒头上滴上主人的血。7天以后,家中每天吃什么饭,第一碗都先供给它吃。然后你就可以求它办事,所办之事以吃喝衣物为主,只要你求它,这些东西它都可以给你拿来。但是,不可以给你带来钱财,因为现在的钱财上有国徽,它拿不动。”   “呵,是够无稽的,不过,历史上曾经出现过很著名的猫鬼事件。“邱笑苍接着说,邱笑苍以前喜欢读史书,特别对史书上记载的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感兴趣,他边走边告诉了李驷隋代猫鬼事件的始末。   隋文帝杨坚的皇后叫独孤迦逻,是北周著名的玉面郎君独孤信的七女儿,这位独孤信可以说是中国历史上的皇后专业户。他的大女儿嫁给了北周宇文毓,史称明敬皇后,四女儿就是李渊的老妈,活着没当过皇后,死后也被追封为皇后了,独孤迦逻和杨坚夫妻关系很好,杨坚多少有点怕老婆,他们生了五个儿子和至少两个女儿,杨坚的长女嫁给当时的太子宇文赟,后来宇文赟登基,史称周宣帝,也称周天元。宇文赟是很暴虑的一位皇帝,他把自己家族有能耐有影响力的同门都杀光后,又开始诛杀大臣。在后宫也是荒*无度,杨后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后来他又封了前后左右四个皇后,但因为杨皇后“性柔婉”,很会笼络后宫的那些太监啊,宫女啊。皇帝有啥动静,就有宫女或小太监给杨皇后打小报告。杨后虽然长得漂亮,但不太配合天元帝的荒*行为,于是宇文赟就起了杀掉杨皇后的打算。马上就有宫里人给杨坚夫妇报信了。在历史上,凡是皇后被杀的,皇后这一族几乎都难免不被灭族。得到消息的后母独孤迦逻赶紧进宫,凭着自己家和宇文家的亲戚关系向周天元叩头乞命,说自己的女儿年龄小,不懂事,请皇帝女婿放过这一次吧,史书称:“叩头流血,然后得免”   后来周天元又觉得老丈人杨坚在朝中人望越来越高,觉得不放心,怀疑宫中的大小事都有人向杨坚通风报信,曾多次对杨皇后说要杀了她父亲。一天先在宫中说要杀了杨坚,然后单独将杨坚招入宫中,并嘱咐左右侍卫:“色动,则杀之。”不想杨坚进宫后举止自若,象没事人一样,也就打消了宫中有人报信的疑虑。后来宇文赟在22岁的时候就”崩“了,朝政就自然落在了皇后杨氏的手里,七岁的小娃娃周静帝即位,杨后让自己的父亲总揽朝政,一年后八岁的周静帝就把皇帝”禅让“给自己的外公了。(周静帝不是杨后所生)。   杨坚当上皇帝后,与皇后独孤迦逻还是琴瑟相合。至少在独孤迦逻死以前,杨坚的后宫里还没有很得宠的嫔妃。开皇十八年,独孤迦逻突然得上了个怪病,全身刺痛无力,气色是一天比一天差,眼看就活不成了。御医是换了一拨又一拨,都说不出个所以然。后来有位御医认为是猫鬼作崇,杨坚并没相信,见独孤迦逻的病是更加严重了,同时宰相杨素的夫人也得了同样的怪病,就不得不往猫鬼害人上想。原来独孤迦罗有位同父异母的弟弟叫独孤陀,独孤陀的妻子是杨素同父异母的妹妹。杨素夫妇和这位妹夫的关系很不好,而独孤陀有位长兄叫独孤罗,是独孤信在北魏生的儿子,当初独孤信和贺拔岳,宇文泰一伙人造反闹革命走得匆忙,没顾得带上一家老小.独孤罗自小和母亲一道在东魏,北齐当囚犯人质,贵为八大柱国之一的独孤信在长安又娶了好几个老婆,给独孤罗生下了一大堆一直没见过面的弟弟妹妹.直到北齐灭亡,人质专业户独孤罗才来到长安.而在长安生活在富贵中的这些弟弟妹妹们都不认这个嫡长兄,甚至骂独孤罗为野种.认为独孤罗的母亲当年并没有受封,没有啥名份,不应该袭独孤信的爵位。这一家子人为继承权的问题从北周吵到隋朝,也没个结果。后来还是独孤迦逻同情自己的这位大哥,以皇后的身份来主持家务事,确立了独孤罗嫡长子的继承权。从此独孤陀就对自己的这位皇后妹妹怀恨在心了。   独孤陀的外婆家有养猫鬼的习惯,继承这一光荣习俗的是他家的婢女徐阿尼.独孤陀夫妇先让徐阿尼驱猫鬼去杨素家搬金银财宝,但猫鬼的力气有限,一次也拿不到多少.独孤陀的老婆记起在娘家时常受自己的嫂子欺负,就让徐阿尼用猫鬼使杨素夫人得病,独孤陀觉得自己的皇后妹妹常看不起他,把父亲的爵位给了野种独孤罗,就让徐阿尼也同时害害自己的这位皇后妹妹.以前民间曾有人向杨坚告御状说自己的亲人被猫鬼所害,杨坚认为告状的人是妖言惑众,把告状者充军了.现在看着皇后的病一天比一天严重,就不得不怀疑猫鬼害人的事.他先让独孤陀的同母哥哥独孤穆找弟弟谈话,以亲情来打动独孤陀,再让其他朝臣接触观察独孤陀的情况.但这位独孤陀是死不认帐,为保皇后的命,不得不成立了个猫鬼事件调查小组,由左仆射高颖担任组长,成员有纳言苏威,大理寺丞杨远.这是一个高规格的治案小组,相当于今天的总理挂帅,宣传部长和司法部长具体指挥.这么一查,还真有猫鬼作案的事情,他们抓住了猫鬼的具体*作者徐阿尼,据徐阿尼交待,:“以前我是独孤陀外婆家的婢女,在那里起就开始蓄养猫鬼,后到独孤陀家,继续蓄养猫鬼,受独孤陀之命放猫鬼去害人,被害人家的财物就会转移到独孤陀家来。某年某月,独孤陀在后花园里对我说,放猫鬼到皇后处,使皇后的财物移到他家来。”但破案讲究得是证据,凭除阿尼的一面之词也难定独孤陀之罪,于是就叫徐阿尼呼猫鬼出来,一究真假。徐阿尼于子夜时分,置一碗香粥于宫门外,念一番咒语后,拿一匙扣轻敲碗边,口中喃喃叫道:“猫女出来,毋住宫中;猫女出来,毋住宫中。”不久,徐阿尼便目光呆滞,两眼发直,脸色发青,整个人就象被什么东西拉扯着向外移,看的人禁不住惊呼道:“猫鬼附体了,猫鬼附体了。   猫鬼案终于查清楚了,皇后的身体也很快恢复了健康,杨坚是要杀了自己的这位小舅子的,还是独孤迦逻求情,只把独孤陀消籍为民,撤除一切职务和荣誉,*令杨氏和独孤陀离婚,出家为尼,那个婢女徐阿尼被砍了头.同时下诏:蓄猫鬼、蛊惑、魇媚等野道之家,流放至边疆。传说今天苗疆的养蛊,甚至东南亚的降头术,都是这帮流放至岭南的人传下来的.不过这次流放的人还不算太多,到杨广的大业年间,京城多次出现离奇死亡事件,死了的人的血被全部吸干,并且死人家里都有财物丢失.官府查不到作案痕迹,民间传说是猫鬼杀人,一时间长安满城风雨,谈猫变色,人人自危.终于连杨广也知道了猫鬼杀人的传闻,杨广命刑部和大理寺限期破案,查来查去找不到实据就把京城凡是被人举报养猫的人家,全部抓起来,杀了有好几千人,流放了四五千家.到唐代,民间还屡有猫鬼杀人的传闻,长孙无忌等人编的唐代法律《大唐疏议》就对此有了明确禁止,《大唐疏议》第262条规定:“蓄造猫鬼及教导猫鬼之法者,皆绞;家人或知而不报者,皆流三千里。”这些都是正史所载的有关猫鬼事件.想想,一件事能让两个朝代的国家法律明令禁止,那肯定不是空穴来风.一路听着邱笑苍侃侃而谈,李驷调笑他说:”我说丘八啊,我记得你以前也只是当了一年半的中学物理老师,后来就下海去当民工贩子了,没让你这样的奇才去大学历史系任教,真有点暴殄天物了.”   李驷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不过从猫鬼事件上看,和汉代的巫蛊事,还真有些不同的.巫蛊案是利用汉武帝迷信的心理,载脏政治对手,从而达到清除异己的目的,还有就是一些失宠的嫔妃为了得宠,床下埋个小木人之类的东西,希望能通过巫术得到宠幸,最多不过相当于今天所谓爱情巫术,但这一猫鬼事件,影响这么大,又没见明显的政治目的,还被两个朝代的法律所禁止,难道真有所谓的猫鬼杀人的可能?““也许养猫鬼的事,在民间悄悄流传了下来.虽然隋唐两代都用很残酷的法律来禁止猫鬼,但并没有真正禁住.听说过武则天怕猫的事吗?”邱笑苍缓慢地说。   “俺老人家虽然不咋读历史,但武则天怕猫的事还是听说过的,以至于他的后半生大多都住在洛阳,因为怕猫,很少回长安.:”   “正史上记载,武则天通过杀死自己亲生女儿的残忍手段陷害王皇后,萧淑妃,把两人关押起来,命令太监天天毒打二人,直到两人的四肢都断了。又砍了两人的手足,扔进酒罐子里,说要”让二婢骨醉”.,王皇后和萧淑妃被砍去四肢泡在酒坛子里,三天才死.王皇后开始是哀号,后来是向武则天哀求.而萧淑妃一直是凄厉地诅咒武则天:阿武妖猾,仍至于此!愿他世生我为猫,阿武为鼠,生生扼其喉。“虽然是讲着历史,但邱笑苍还是觉得这场面过于的血腥恐怖,女人干出来的残忍事情,往往会比男人恶毒千倍万倍,汉初吕后对戚氏,灌了哑药,熏聋耳朵,挖去眼珠,割去四肢,割去舌头,然后扔到茅坑里,叫她“人彘”。连吕后的亲儿子刘盈见了,都不忍心,吓得脸色大变,大叫:“这不是人做出来的事!我是你的儿子,我没脸再掌管天下了!”可怜的戚氏也是在茅坑里爬了三天才死去。   见丘笑苍好半天不说话,李驷说:“丘八,在想啥想呆了,你说柳芸不象你一样爱好历史,她不至于从史书上看到猫鬼事件吧,哪他又是从哪听到猫鬼这个词的?”   邱笑苍缓缓地说:“猫鬼不是空穴来风,也许真有其事。有野史记载,萧淑妃也蓄养猫鬼,并且武后知道萧淑妃生前养猫鬼,加上萧淑妃死前的诅咒,武则天在长安常遇上恐怖的事情,所以她曾严禁长安所有人家养猫,但长安她还是住不下去,后半生多在神都洛阳,她到洛阳后颁布的第一个禁令就是严禁洛阳官商士民养猫。”   两人说着话,已经爬上一座小山头了,这时杨姨来电话,让两人回去吃饭,一看时间,他们出来已经有两个多小时了,于是赶快下山。 猫灵初现 八 猫屋惊魂 上   他们下山走的是另外一条小路,山脚下是一片树林.突然听到”喵呜”一声,两人看到一只黑猫从树林里探出脑袋,瞪着两人..他们没有理会,继续前行,那只黑猫却”喵呜,喵呜”地叫个不停.李驷停步看着猫,说:”我们刚说到猫鬼,就碰上这只奇怪的猫,这猫有古怪.”   邱笑苍同意他的看法:”走,我们去看看.”于是两人向猫走去.黑猫一闪身,钻进了树林,在两人前边不紧不慢地走着,并不时回头望着他们叫,仿佛要带他们去什么地方.这片树林是以前大集体时候的的人造林,处在两山之间的谷地,谷地并不平,树林以杉树为主,树木都有一人合抱粗,树林的光线很暗,地上是厚厚的树叶和杂草,还有些荆棘,所以路很难走,猫从荆棘丛里钻来钻去,李驷他们走起来就有点费力了,邱笑苍从地上捡了个树枝,拨开荆棘,缓缓跟着猫前行.前边是几间破败的房子,李驷记得这是以前集体的护林人住的房子.房子依一侧的山崖而建,门前杂草丛生,房顶是那种灰色的土瓦,上边也是厚厚的落叶,长着稀稀落落的杂草.房顶和房子周围竟然有几十只各种颜色的野猫在闲适地散步.看到有人过来,猫们都好奇地打量着邱李二人.“哈哈,我们找到野猫的老巢了.”李驷有点兴奋地说.带他们进林的黑猫在房子的门口向他们”喵呜,喵呜’地叫着,然后一闪身,钻进了屋子.这只猫不是猫群中最大的,但皮毛最为光滑,眼睛也最亮,它一走过来,房前屋后的那些猫都在向它行注目礼.邱笑苍觉得那只猫就是这群野猫的猫王.两人好不容易才走到门前,一推门,竟然开了.屋子里的光线很暗,两人不能看清屋里的东西.屋子的窗子小而且很高,窗子上是那种有些古老的花纹毛玻璃,积着厚厚的灰尘,几乎一点也透不进光线,加之林子里光线本来就暗,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两人适应了一会儿,终于看清屋子里零乱地放着些生锈的农具,没有啥生活用品.屋子的房梁是木头的,房梁上横架着一些粗的树枝,上边再码着一捆捆用草绳捆扎好的树梢和稻草,现在这房梁上已经变成了猫窝,自他们进屋,就看到房梁上那些闪着绿光的猫眼睛.邱笑苍甚至还看到有几只刚出生的小猫从树梢间探出了好奇的脑袋.地面是泥土的,积满灰尘.那些猫们不安份地在房梁上走来走去,一些灰尘和蛛网不时落在两人的头上身上.带他们进来的黑猫不见了,两人正在寻找,那只黑猫从里间的屋子里探出脑袋向他们叫着打招呼.里屋的门要好点,是那种上世纪八十年代广泛用于农村学校的三横格的木门,门被漆成了暗红色,但现在已经很难辩清本色了.门上还上着老式的碰锁,却并没有锁上.两人进了里屋,看见顺一边的墙放着一张以前学校的课桌,并有一把藤椅.他们一进屋就被藤椅上坐着的人惊呆了.藤椅上坐着一个长发披肩的女人,背对着他们,穿着浅蓝色的连衣裙,两人觉得诡异,正想退出,坐着的女人说话了,“你们终于也进来了.”听声音是柳芸,两人松了口气.“柳芸,是你吗?你跑到这黑屋子来干啥,走,我们回去.”李驷以为柳芸的病犯了,跑到了这屋子.“哈哈,回不去了,谁也回不去了.”两人觉得柳芸的声音和说的话有种让人说不出的不舒服感,但想着柳芸精神出现问题了,所以没在意.“柳芸,你听我说,我们回去吧,你一个人咋这么胆大,跑到这黑屋子里来干咋?”邱笑苍边说,边给李驷使眼色,两人慢慢走到柳芸身后,想拉柳芸出去.“回不去了,谁也回不去了,哈哈.”柳芸边说话边突然转过头,她的脸被长长的头发遮着,两人觉得柳芸的声音带着一种奇怪的金属声.“没有人能跑得了,这是猫神的世界,所有的人,都得死!”声音中那种金属的感觉更明显了.柳芸突然转身,向已走到她身后的邱笑苍抓去.邱笑苍机灵地躲过,并试图想办法控制往柳芸,后边传来李驷有点发抖的声音:”丘八,门被锁死了,我们真的出不去了.”   刚才根本就没有关门声,不可能的,这种老式的门开门关门都会发出很响的声音的.邱笑苍向李细喊:”那碰锁应该能扭开的,你试试.开了门后我们引柳芸出去,然后控制住她,我觉得这房子很诡异,不宜久留。”   说着话的邱笑苍被柳芸*得步步后退,他甚至觉得柳芸的脚根本没有移动,象影子一样紧跟着自己.一会儿邱笑苍就被*得气喘吁吁,他向李驷喊:”李老四,快来绕到她身后抱住她.我们控制住她后再想办法出门.”   李驷绕到了柳芸身后,现在柳芸要对付两个人,就不那么容易了,她突然用手拨开头发,这是一张怎么样的脸啊,邱笑苍惊叫道:”李老四,她不是柳芸,她是-----“邱笑苍也说不上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什么东西.他看到柳芸的脸没一点血色.整个嘴唇象被什么东西咬掉了一样,奇怪的是那伤口虽然明显有撕咬的痕迹,却没有流血,牙齿森森地露在外边,面容的轮子廓看起来是柳芸的.眼睛睁得很大,在黑暗中,眼白很明显,看不到黑眼珠..邱笑苍微微一愣,柳芸长长的指甲已经抓到他的眼前,邱笑苍不愧当过几年保安,立即身子后仰,在地上打了个滚,窜到了柳芸的身后。   突然失去目标的柳芸转过身子,伸手向李驷抓去。李驷已经被柳芸可怕的面容吓得魂不附体,多亏邱笑苍用手里的木棍狠狠地打到柳芸手上,同时把李驷拉倒,躲过了柳芸的袭击。   摔了一跤的李驷终于回过神来,说话有点结巴了:“她,她,她是什么怪物?”   邱笑苍一边用木棍抵档着柳芸的袭击,一边说:“李老四啊,我们这次发达了,以前只在电影和小说中看到过僵尸,咱哥俩这次遇上真的了。”   喘着气的李驷说:“不会吧,柳芸明明活得好好的,咋会变成僵尸呢?““她不是柳芸,到底是什么怪物,我也不知道。“挥动着棍子的邱笑苍说。这根棍子还是他在树林里捡的,一路上用来挑那些荆棘开路,进屋后没有扔,随便捡来的树枝并不结实,和怪物的手臂碰了两三下,已经断了一小截了。   被柳芸*得左躲右闪的邱笑苍见刚才跌到在地上没有站起来的李驷,并没有受到怪物的袭击,心里一动:难道这怪物不会弯腰?于是又一滚,倒在地上。   怪物果然不会弯腰,失去目标的柳芸在屋子里来来回回地走着,嘴里发出猫发怒时的那种叫声。   邱笑苍爬到李驷身边,悄悄说:“她不会弯腰,我们只要爬着,就受不到伤害了。”   李驷拿出手机,已经4点20了,手机屏幕显示未插SIM卡,还没来得及叫声晦气,一团黑影从房梁上闪下来,扑掉了李驷手里的手机。   猫们终于行动了。邱笑苍紧张地握紧手里的棍子,防备着猫的偷袭。两人边在地上爬着躲着柳芸来回走动的脚,边在零乱的地上摸,终于找到了件趁手的武器,象是破桌子腿,邱笑苍试了试,很结实,就递给了李驷。   邱笑苍悄悄地掏出自己的手机,一边看一边惊惕地防备着猫的突袭。果然一团黑影扑了过来,邱笑苍抬手一棍打去,黑影受伤哀叫着滚向一边。邱笑苍手里的棍子太细,并不能对猫致命的伤害,他想找件趁手的武器,但在屋里摸遍了,没找到第二件可以一用的东西。他拉着李驷向柳芸刚才坐着的桌子方向爬去。到藤椅边,用手抓住藤椅腿,想折下根结实点的竹条,没想到那藤椅被他一抓就散了架,藤椅里边的竹架早已朽烂不堪,根本不可能坐人。那张破课桌倒是很结实,邱李二人想瓣下个桌子腿根本瓣不动。   他们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把柳芸引了过来,但被桌子档着,两人挤在桌下,暂时安全。上边隔着桌面,暂时不必担心那些猫的偷袭。被困在桌子底下,两人还是急出满头的汗。他们看见柳芸连衣裙下的腿和脚光着,没有穿鞋。整个小腿没有一点血色。邱笑苍夺过李驷手里的桌子腿,咬牙向柳芸苍白的小腿用力敲去,没想到敲了个空,象从影子中穿过一样。邱笑苍惊讶地说:“她下边是空的,他没有腿。”   李驷悄悄地问:“没有腿的是什么东西,僵尸应该有腿吧。”   “谁知道呢,也许是鬼,也许是别的妖怪。反正我们今天是撞头彩了,遇上了这怪物。” 猫灵初现 九 猫屋惊魂魄 下   “天黑还有会儿,也别急,”李驷悄悄地说,“我们整理一下思路再说。看来章老三真死的不明不白,被怪物害死了。”   “对的,我们今天中午遇到的柳芸并没有疯,她和章老三知道些什么,然后张老三被灭口了。然后柳芸因为老说猫鬼的事,被别人认为疯了。”   “不对吧,柳芸最后歇斯底里地把我们往出来赶,不是疯了是啥?”   “柳芸关上店门,是想告诉我们一些事情的,还没来得及说多少,她就发现有人偷听,于是她突然提高了声音,要赶我们走。也许是她怕了,也许是想保护我们,她就装疯了。你看啊,她开始说到猫鬼的时候,声音压得很低,给人一种神秘兮兮的感觉,然后她突然提高了声音,说自己啥都不知道,不认识什么姓章的,让我们滚。这变化有点太快了吧。““那个时候,偷听的人可能是谁呢?“李驷话刚出口,两人马上异口同声地说:”杨姨?“沉默了一会儿,邱笑苍说:“不会的,杨姨不可能和这鬼猫有关,也许是柳芸看到了猫,是猫在偷听。现在我不得不相信,这些猫听得懂人话,这些猫就是猫鬼。“好象在印证邱笑苍的话语,一只黑猫闪着绿莹莹的眼睛,慢慢走了过来。   李驷见黑猫瞪着绿莹莹的眼睛,不怀好意地向自己走来,感到很紧张.手里的桌子腿紧紧地攥出了汗。快到跟前了,黑猫突然一跳,向自己扑来。李驷举起桌子腿向猫头狠狠地砸去。却砸空了。猫窜到桌子底下,从后边向自己扑来,猫灵活地躲着李驷手中的武器,猫爪好几下扑到自己的脸上,李驷虽然武器在握,仍不是猫的对手。他已经被猫扑倒,压在他身上。他觉得那猫突然间变大,象老虎一样把自己压在爪下,尖利的爪子抓得自己的脖子,他觉得自己在流血,猫爪抓破了自己的动脉,热乎乎的血液流得满身都是。   邱笑苍正惊惕地看着慢慢腾腾走过来的猫,见李驷突然举棒一阵乱舞,然后转身向自己没头没脑地打来。邱笑苍被李驷的突袭弄得晕头转向,头上,背上,手臂上结结实实地挨了好几下。他手中的树枝根本档不住李驷桌子腿的攻击,他又不能出重手伤了李驷,一时被打得狼狈不堪。好在邱笑苍多少学过些花架子武术,身体灵活些,一边躲避着李驷的攻击,瞅准机会,狠狠地打了李驷几个耳光。   被打了耳光的李驷更加疯狂,手中的桌子腿舞得更用力更快。邱笑苍一边躲着李驷的攻击,一边防备着野猫和柳芸。被李驷的几下重手敲在头上,几乎昏了过去。但他知道自己现在一定要扛过去,否则他和李驷今天都得命丧这奇怪的猫屋。终于他闪开李驷手中的桌子腿,将李驷扑倒,压在他身上,把他拿武器的右手用膝盖压住,狠狠在掐住李驷的脖子。   等李驷昏了过去,邱笑苍也痛加累,也几乎昏倒。他强忍着挺住,隔一会儿拍拍李驷的脸,过了好长时间,李驷竟然不见醒来。邱笑苍见自己失手掐死了李驷,心里一阵狂怒。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拿上李驷手里的桌子腿,绕到柳芸的后边,狠狠地向柳芸头上敲去,一敲下去,柳芸的头皮连同头发竟然象泥土一样掉下了一块,被敲打头部的柳芸象没痛觉一样,转身向邱笑苍扑过来邱笑苍觉得自己再无力气,只好再次滚倒,爬回桌下。他看见李驷已经醒了,呆呆地睁大双眼,瞪着桌底,一动不动。邱笑苍怕李驷再发狂袭击自己,爬过去后,还是先压住李驷的身子,然后用力地拍李驷的脸。李驷转过头,有点痴呆地问邱笑苍:“邱八,你咋也死了?““呸,呸,呸,呸,死你娘的狗屁,老子还真差点被你小子发狂打死了。“看着呆呆的李驷,邱笑苍刚才受伤的部位觉得更疼了,他真狠不得再揍李驷个半死。   “猫呢,都被你打死了吗?“李驷躺着一动不动,说起话来,还是呆呆的。   “什么猫啊,你小子刚才劈头盖脸地拿桌子腿打老子,老子如果不是反应灵敏,武功高强,早变成你小子的棒下之鬼了。““我刚才是和猫搏斗,那猫眼太厉害了,我拿着棍子都斗不过,脸上被抓了好几下,还被压在爪下,抓破了脖子。“李驷边说,边摸一下自己的脖子,奇怪地说:”咦,我脖子咋不流血了?““流个鸟血,“邱笑苍狠狠地说,”是老子把你压倒掐你脖子的,要不然,还不被你的超级武器破桌子腿打死啊。“邱笑苍顿了顿,又说:“我明白了,你刚才是不是盯着那猫的眼睛看了?你小子刚才中邪,很可能是被猫眼催眠,出现幻觉了。“李驷现在也感觉到了刚才的情况不太真实,加之刚才明明感到自己脖子上的血都要流光了,下在脖子还好好的,看来自己是真的中邪了。他动了动身体,觉得除了头有点昏外,身体并没什么伤。“这屋子真邪性,我们得赶快想办法出去,不然今天肯定会被这些东西害死。““唉,我现在是全身都疼,累的喘不过气了,得先歇歇。恢复一*力再说,从现在起,千万别再盯着猫眼睛看,还有外边那个象柳芸的怪物,也不要注视她的眼睛,这些怪物很可能都会催眠,如果你再发狂一次,我老人家肯定是没力气对付了,不被你整死才怪。”   听邱笑苍这么一说,李驷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丘八,你的伤不要紧吧,你可千万要挺住,我还要靠你想办法闯出这鬼屋呢。““虽然全身都疼,还没啥致命伤,多亏我老人家有先见之明,练了金刚不坏童子功,呵呵。“邱笑苍有意说笑着,调节气氛。   歇了会儿,李驷悄悄地说:“刚才我们进来的时候,那个象柳芸的怪物曾经说过话,虽然那声音让人很不舒服,我们还是可以引诱他说话,看能不能套出点啥事情。”   “先别急,你搬一下这桌子重不重,能不能扛得动。”两人试了试,这桌子就是那种很普通的课桌,一个人顶起来并不吃力。   邱笑苍说:“你看啊,门锁打不开了,但那门并不结实,我们把桌子抬过去,用桌子撞门,就是撞不开,把桌子撞烂,我们也可以捡桌子腿当武器。我看了,那些猫虽然诡异,但可头太小,并没有多少攻击力,而站着的那怪物,也就是可怕,这么长时间好象没对我们造成啥大的伤害,这地方就是吓人,我们壮起胆子不怕了,这些东西也把我们没办法。我们现在首先是自己先稳住,别让这些东西再迷惑,”   邱笑苍突然提高声音喊道:“柳芸,外边的怪物,你到底是不是柳芸?”   在屋子里来来回回走动的怪物回答说:“我当然是柳芸了,嘿嘿嘿,我不是柳芸还能是谁?别以为你们躲在桌子底下,我就抓不住你们了,等我抓住你们,就把你俩撕碎喂猫。”柳芸的声音好象从喉咙里发出,听起来象是中午和他们说话的那声音,又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你既然是柳芸,那你的嘴是怎么回事?”李驷喊道。   “我找我的孩子,猫神别怪我,别咬我的嘴,我只想找我的孩子。”那边柳芸的声音越来越凄厉。   李驷悄悄地对邱笑苍说:“看起来真象是柳芸,你说柳芸会不会不在了?”   “她不是柳芸,不管她是啥怪物,我们还是赶紧逃离这鬼地方吧。“边说边示意李驷和他一起顶起桌子,向门口爬去。   那些猫好象看出了他们的打算,纷纷从楼上跳下来,扑向二人。两人不管不顾地快速向门口跑去,并凭着跑动的惯性,用桌子狠狠地撞向木门。   门并没有被一下撞开,门是向里开的,他们从里边用再大的劲也不可能撞开,除非把整个门撞碎。不过一撞之下,还是破了很大一块。那些猫们已经扑到后边的邱笑苍的背上撕咬了起来,好在现在是四月,他们穿的还厚,猫的爪子虽然坚利,对他们并不能造成伤害,两人顾不得背上爬着的大大小小的猫,再次抬起桌子撞向木门,这下,终于把门撞出了个可容一人爬出的洞。邱笑苍转身抵抗着猫群的袭击,李驷赶紧把那撞出的洞搬得稍整齐点,从洞里爬了出去。   外边的房子里有更多的猫在等丰他们,李驷刚爬出去,头上就被抓了好几下。那些猫袭击人,是一扑就跑,并没有扑在李驷着上狠命撕咬,李驷刚才瓣门的时候,手里瓣了块木块,赶紧拿起木块一阵乱舞,猫们近不了身。   后边邱笑苍也爬了出来,两人边向外退,边把手里的原始武器一阵乱舞,那些猫们低头发出恐吓的叫声,却不敢向前。很快,两人退到外边的门口,外边的破门已经腐朽不堪,所以并没有奇异地关闭。两人冲出门外,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那些猫呈扇形跟着邱李二人,继续发着恐吓的声音,但在屋外,好象他们的气势已经减弱了很多。   邱笑苍想一把火点了这破房子,被李驷拉位了。这房子一点,两人肯定脱不了身,如果再引起森林火灾,就更不得了。邱笑苍想想也是,只得做罢。但他还是狠狠地说,啥时候非想办法灭了这群鬼猫不可。猫们仍紧紧地呈扇形包抄着两人,直到两人跌跌撞撞地跑出树林,那群野猫才不再跟过来。两人终于喘了口气,一屁股坐在路边的石头上。看看时间,已经六点了,李驷被猫扑掉的手机刚才在屋子里抓摸的时候已经找到了。两人打开手机,屏幕上信号显示正常,不再有刚才“请插入SIM卡“的提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