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勤学苦练惜光阴   清脆的鸟鸣打破了清晨的宁静,氤氲的薄雾游荡在山林间,微风拂过树叶,拂过山石,抚上少年的脸庞。   少年赤着上身,仅在腰间围着块破烂的兽皮,长发松松地绑在颈后,感受到清风拂面,缓慢地把从左侧绕过脖子抓住右边耳朵的右手松开,恢复垂在右侧;左手松开按住的右腿膝盖,从身后绕回身体左侧。收起前后一字分开的双腿,盘膝而坐,缓缓吐气吸气。享受体内传来的酸痛麻痒的感觉,开始进行半个时辰的行功吐纳。行功片刻,少年就已经进入入定冥想状态,周围环境再不会对少年产生影响,半个时辰以后,冥想自动结束,少年苏醒过来。   阳光已经从远处的崖顶斜斜洒了下来,每日半个多时辰风雨无阻的行功冥想结束,少年做了个收手式,起身站立,甩甩胳膊,抖抖腿,从石坪上跃下,开始沿着小河边突兀的山石跳来跃去。   少年名叫谭飞,这是前世的名字,来到这个世界有五年了,当时的过程相当的诡异。本来好不容易活到三十来岁,存钱买了辆二手车,正准备炫耀一把,没想到自己三脚猫的车技直接把命搭进去了。幸好没死彻底,来了一把灵魂穿越,附身到现在的少年身上。经历了当初的惊疑、惊讶、惊喜甚至惊恐之后,心情渐渐平静,无奈接受了现实。   腾挪跳跃直到浑身大汗淋漓,筋疲力尽,才跳进小河用冰凉的河水冲洗一番,往不远的茅屋走去。一个花白胡子的老者正用那把看上去极为破旧的黝黑断刀切着野菜,少年也不做声,在茅屋前那块光滑的石壁上,数了数线条,然后拾起一块尖锐的石头,刻下“十二”字样,并在最上方刻下“五”的字样。   老者是谭飞的师父,也姓谭,叫谭金。   谭金已经把野菜倒进那口破锅,然后丢进几块肉,吹燃未完全熄灭的炭火,煮起菜来。那把破刀和这个破锅,是唯有的两件金属器物,除此之外,茅屋里就只有两张简陋的木床,两个木桩子做的凳子,一些风干的兽皮,和一些木制的简单器物。   “师父,五年整了。”   “哦?哦。”   “师父,能不能多放点盐?”   “不能,没多少了,吃完怎么办。”   少年皱了皱眉头,又摇了摇头。抽出一根小臂粗的干柴,深吸一口气,用力一拗,啪地一声,折断了。   “哎?师父,我折断它了!我能折断它了!”   谭金扬了扬眉,“过来,把手给我。”手指搭上少年的手腕,闭目片刻,睁开眼睛,一片神光在眼中闪烁,又复黯淡下去。   “还真是个奇才啊你。四年的时间过了五层,我在将近三十岁的时候才有你的成就。你说你小小年纪,哪里来的这份子沉静?难道说跟我这个老头子在这荒无人烟的鸟地方,把心性养得这么好?或者说那套炼体术真的这么神奇?”   说起来无人烟确实不假,来这个世上,五年就只有他跟谭金两人一起生活。但是要说荒芜,也不十分恰当。这简直是个世外桃源,山清水秀,鸟语花香,这么蔚蓝的天,这么雪白的云,这么清爽的风,这么让人陶醉的空气,吸上一口都让人身心愉悦,前世可是绝对没感受过。   与世隔绝啊!想起来谭飞就觉得超级郁闷,他们所在的地方确切说是一个超大的天坑,直径怕是有二十公里,茅屋建在天坑中部靠近小河,小河上游从地下出,下游也流入地洞,应该是地下河,因地势流出地表的一段。天坑呈椭圆状,四壁直上,目测超过一百丈高,崖壁光滑,偶有树木扎根岩缝,略作点缀,攀无可攀,让人不禁生出绝望。特别谭飞这样的,来到一个崭新的世界,按耐不住蠢蠢的好奇心,一直向往着见识这个世界,却又不得不呆在这样一个地方。   为什么两人会呆在这个地方,刚来到这个世界时,他所占据的是一个六岁孩子身体,纵有无数疑问,也不敢问,他甚至用装作失忆的方式,沉默了半年之久,生怕老者知道自己是穿越而来,接受不了这个说法,或者因为自己占据了不知道是他孙子还是谁的身体,万一发现了被夺舍,受不了,一掌劈死了自己,还能不能再次穿越实在没保障。   等慢慢开口说话,也是慎之又慎,唯恐露出马脚。后来,谭金看他实在想不起过往的事情,偶尔说起谭飞的身世,似乎也不知道谭飞的父母是谁,所以,就随他姓谭,给他起了个名字,叫谭长风,结果,谭飞不同意,说自己喜欢谭飞这个名字。这倒是让谭金满脑子纳闷,不过也同意了他的自作主张。   到差不多一年的时候,谭金决定教他武功,谭飞才知道自己居然来到了一个武侠的世界,顿时兴奋不已,也就暂时不再去考虑那些弄不清楚的情况。谭金也从不主动跟他说过往的事情,自己不经意间套一些话,谭金也只是说到时候自然会告诉自己一些事情。自己以师父称呼谭金,谭金并不同意,但是谭飞也不改口,就这样一直叫,后来谭金也就默认了,不再阻止。   “师父,我已经达到五层了,您可以教我武功招法了吧?”   “嗯……你先继续巩固开辟的经脉,我考虑考虑。你放心吧,既然答应你到五层就教你招式,自然说话算话。”   每天数着石壁上用于计日的线条,四年的时间,除了识字,就是练功,以及练那套折磨人的体术动作,师父不允许他走出太远,出去打猎也从不带他,只是让他把体术和功法练个不停。   师父传授给他的这套功法叫“长生诀”,包含内功心法十层和二十套类似瑜珈的体术动作。谭飞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感觉到气感,半年的时间打通第一条经脉,然后又过了三年的时间打通了四条经脉,每一条经脉对应一层心法。练到现在,效果非凡,感觉身轻如燕、精力充沛、从无生病。体术动作也是从简至难,当一个个动作做完以后,行功吐纳,说不出的流畅与舒服,不过初做这些动作实在是痛苦,那种筋肉撕裂,骨骼分离的剧痛,一般人根本吃不消。   拿过两个丑陋的木碗,用更加丑陋的木勺捞出煮好的寡淡无味的菜,蹲在地上吃了起来。师父似乎没什么胃口,随便扒拉几口菜后,用那把破刀修理一截树枝,砍去多余的枝桠,留取大约两尺半长,随手比划了两下,抖一抖,做了个前刺的动作。   谭飞饶有兴致地看着师父的动作,盼望着师父能施展出华华丽丽的大招,结果师父又随手把树枝扔在门口。“一会吃完,跟我去打猎。”   谭飞走到门口,弯腰捡起那根树枝,也学样子抖一抖,刺一刺,歪着头嘀咕了一句“是要教我剑法?”说完,还舍不得扔掉,就拿在手里进屋去收拾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但是因为是第一次跟着师父出去打猎,心情着实有些兴奋,在茅屋里转悠两圈,又拿着那根树枝出来了,在屋外扫视一周后,想了想又去掂起那把破刀,感觉手上树枝有点多余,还是顺手扔在了门口,“师父,准备好了,啥时候出发?”   谭金没理会兴奋过度的谭飞,往茅屋后面去了,不一会儿,手里捧着一株紫蓝色叶子的植物,根部还带着泥土,来到屋子前方靠近树林的地方,挖了个坑栽上,对跟在屁股后面的谭飞说“去弄点水来浇上。”   “师父,这是什么?”谭飞把木碗里的水小心浇进坑里,随口问道。   “蓝蒿,又叫龙厌草。有一股味道,虫蛇野兽都不喜欢这个味道,闻到就躲远了,要不是这玩意,我们住这破屋里,即使不被野兽吃了,也早给毒蛇毒虫咬死了。”  正文 第二章 初次狩猎入深林   栽好蓝蒿,师徒二人朝树林深处走去。   一进密林,枝叶遮挡了阳光,一股潮湿之气扑面而来,光线一下子黯淡下来,密布的藤蔓缠绕着高大的树木,低矮的灌木丛杂乱生长在铺满厚厚枯叶的地上,早晨的露水零星从茂密的叶间滴落,偶尔小动物惊走的躁动声或者鸟叫声,打破林间的幽深清静,让人禁不住毛骨悚然。谭飞小心翼翼寻找着落脚点,又要提防着扫过身体的灌木枝上是否有爬虫,精神紧张到极点。   “穿过这一片,前面是比较疏松的树林,也会遇到比较大的野兽,你就呆在我身后,如果有危险注意躲闪。”   谭飞握紧了手中的断刀,紧紧跟住师父的脚步,起初的兴奋劲早就没了踪影,重生为人,对自己的小命格外珍惜,不像一般少年那样胆大无顾忌。   这样心惊胆战走了一段路以后,空间终于开阔起来,就在谭飞长舒一口气的时候,谭金陡然停住了脚步。探身往前一看,十几丈开外,一只体型硕大的野猪,正瞪大血红色的眼珠,死死盯着这边,看架势下一刻就会直冲过来。   “赶紧上树!快!”谭金一边说一边挥手往后揽了一下,没揽到人,回头一看,谭飞早挂在离地两三米高的树枝上了,破刀掉在树根旁,也顾不得捡。   “师父说的对,我也是这么想的。”谭飞红着脸解释。   野猪似乎被谭飞的爬树行为刺激到了,带起一阵风,直撞了过来。距离瞬间拉近,谭金岿然不动,直到野猪奔至一丈之内,才突然闪开,野猪收势不及,直接撞在树上,将合抱的大树撞得摇晃不停,谭飞差点从树上掉了下来,赶忙紧紧抱住树干,脸色也极为难看。虽说锻炼了四年多,感觉自己浑身是劲,身手敏捷,但是看到这只野猪的疯狂劲,还真不敢去面对。   在野猪晃脑袋的一刹那,谭金大喝一声,飞起一脚踢在野猪肚子上,数百斤重的野猪,直接翻了几个跟头,飞出去一丈远。可见这一脚力度有多大。谭飞本以为野猪就此授首,不想这畜生筋骨皮肉坚硬的令人乍舌,只是在地上打了个滚,就站了起来,摇摇脑袋,呲着两颗长长的獠牙,低吼着又冲了上来,眼睛更加红的可怕。   谭金仍然是在野猪临身的一瞬间侧身避过,同时一掌拍向野猪的脑袋,野猪前蹄一软,跪在了地上,往前滑行了一步,再次站了起来,却不急着冲撞,而是抬头尖吼一声,体形骤然大了一圈,瞪着两只血红的小灯泡似的眼睛,以更快的速度飞撞过来。谭金此次却未曾完全躲过,野猪在他一闪身的同时,猛地一摆脑袋,巴掌长的獠牙,划过谭金的小腿,将裸露的小腿撕裂开一个血口子,幸好是侧面,否则小腿骨怕是难保。獠牙划过小腿,又划过谭飞所在的那颗大树,将树皮撕下来一条。   谭金剧痛之下,大叫一声,一个飘然的动作,低腰转身,掠起树根旁的断刀,手臂画了个弧形,自下而上撩过野猪的脖子,一道血柱自刀锋划过的地方飙射而出,威力大发的野猪受了这致命一击,直接倒地蹬腿,片刻不到就没命了。   谭飞赶紧从树上跳了下来,半跪在地上,捧着谭金的小腿,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手边没有任何可以包扎的东西,只是一个劲地说“师父,您没事吧,师父,您没事吧!”   “没事,你去附近找找,有一种草,叶子有手指长短,比较脆,边缘很多小刺,应该比较常见,拔两棵过来。”说完,靠在树根部坐了下来,看样子这一下子也不轻。   “师父,是不是这个?”不一会,谭飞转了回来,手里抓着一把草。   “嗯。”谭金接过来把草叶摘下来放在断刀刀面上,捡了块石头把草药捣碎,连碎叶带汁液一起糊在了伤口上,然后摘了片大一点的树叶按住伤口,谭飞连忙扯了根柔软的藤条,帮师父缠好,扶着谭金站了起来。   “去把四条腿砍下来,别的不要了,太重,拿多了也吃不完。”顺手将刀递给谭飞。   看似铜皮铁骨般的野猪,被断刀只一下便将腿砍了下来。   “师父,这刀是什么刀啊,好锋利啊!”   “不知道。走吧”   谭飞将四条野猪腿拿藤条困了,扛在肩上,师徒二人,一个身材魁梧高大,一个瘦小苗条,两人按原路返回不提。   谭飞还是每天天蒙蒙亮就起来,到河边石头上练习体术动作,现在已经将第十套动作熟练而没有难度地做出来,正挑战第十一套动作,一开始又是错骨分筋的剧痛。体术半个时辰,然后是功法吐纳半个时辰,长生诀十层对应十条经脉,每贯穿一条经脉,算是突破一层,同样的是越往后越难。行功完毕后是自由活动时间,在河边跑跑跳跳这是谭飞给自己加练的项目,因为这个让他更有成就感,每天自己跳跃的距离和高度都在提高,感受那种飞崖走壁的感觉,才真正满足一下武侠的瘾。   药材的效果似乎出奇的好,没几天,谭金的小腿上已经开始要退痂。这一天,谭飞照例锻炼回来,看师父正拿着前几天随意砍削的树枝沉思,又忍不住问了一句“师父,今天教我武功招式吗?”   “嗯。”   “哦。”谭飞随口应着,突然反应过来,“啊?!真的?师父,我给您磕头!”作势就要跪下。   “起来,别叫我师父。我先跟你说清楚,我要教你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对的,而且我只教你一招。”   “啊?一招?天外飞仙?”   “什么?”   “哦,没什么,我是想是不是最牛的一招?”   “不知道,但是是最简单的一招。”说完手持树枝往前一刺,“就这样。”   “啊??”   师父不理会谭飞的讶异,也许早猜到他会这样反应,只是沈默片刻,然后反问了谭飞一句:“我问你,练武的目的是什么?”   “……打败别人?”谭飞知道师父自有深意,试探说道。   “打败别人是为了什么?”   “呃……”   “以前我可能抱有与你类似的想法,但是现在在我看来,练武的目的是为了不断突破自我,挑战自己的极限,要比别人活得更久,达到先天境界,然后…….”   “然后怎样?”   “然后的事情以后再跟你讲,所以功法是最重要的,至于招式,唉!花费那么多时间练会那么多招式,耽误了功法的修炼,浪费时间啊。”   “那您的意思,招式没用?”   “不,我们练武者有两句至理名言,第一句是‘练功不练武,至强不敌虎’。功就是功法,武就是招数。只练功法,空有一身修为,连老虎都打不过,外面世道如此险恶,命都保不住,也是个短命的路。”   “那下一句呢?”   “第二句是‘练武不练功,中年敲丧钟’。武术招式,大多讲究如何发力,如何发出刚猛或刁钻的击打,但是这对自己筋骨的伤害极大,而且,与人打斗难免会受到内在的损伤,如果没有功法不断滋养伤患,人过中年,就会因各种损伤身体每况愈下,招数越强大,损害就越大,更是不长命。”  正文 第三章 神奇招法道至简   谭飞知道师父肯定还有后话,也不再多问,只是认真听着。   “谭家家传的这本功法,名叫长生诀,作为武功心法来说,名字似乎怪异了一些,但是好处很明显,内容只有功法和体术两部分,并没有招法部分,我所会的招数,都是学自其他人,但是这套功法对于发挥招法的威力有很大帮助,只可惜,年轻的时候过于追求武功招法的练习,虽然对内功心法也并未落下,但是可能是体术锻炼不够,功法始终无法突破九层,看你的进展,我怀疑体术能够刺激内功心法相应经络,而且是一一对应的,每两套动作对应一层功法,可惜啊!”   “可惜什么?”   “你给我记住,接下来无论我教你什么,或者你自己想学什么,我说的你是每天在河边跳来跳去的,那个我不管,但是半个时辰的功法与体术,绝对不可以偷半分懒!”   “记住了,师父!您放心,我现在越来越感觉到那些东西的神奇了。”   “说到哪里了?哦,有关武功招式,这段时间我琢磨着,其实或许可以有其他的路走,但是我也是瞎琢磨的,有可能会让我成为武术宗师,也有可能错的一塌糊涂,无论对错,你照着学就是了。”   “啊?哦,是!我一定将您的思想发扬光大!”谭飞拍着胸脯赶紧保证,内心却有些怀疑。   “无论任何招法,无非就是对速度的追求,对力量的运用,或者讲究击打的要害,总的来说,就是速度、力量、要害。至于指东打西、漫天掌影之类的只是招法中的策略和技巧运用。”   “也就是快、狠、准?”   “哎?这个说法不错。小子悟性可以啊!”   “哪里,都是师父教导的好!”   “少拍马屁,也别叫我师父,万一我教的是错的,我丢不起这个脸。”   “那我就等成功了再说是您教的,要是失败了,就说我自己瞎琢磨的。”   “哈,你小子。嗯……说起来,作为一个武者,不能忘记自己练武的根本目的,虽然那的确有些虚无缥缈,但是不付出百倍的努力,基本上是没有任何希望的,这一点我到老了才明白过来。”   谭飞听得一头雾水,什么根本目的,什么虚无缥缈,什么百倍努力,正想开口询问,师父却不给他开口的机会,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总之,练功法是第一位的,尽量不要去跟别人争执打斗,人生苦短,没有太多时间耗在争虚名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上,不要惹事,尽量躲事,实在躲不过去,不得不搏命,则一定要有拼命地念头,务必击杀对方。从这个角度来讲,练那么多花里胡哨的招数,不如只练一招杀人的招数,毕竟保命为第一位,杀掉敌手自然能保命。”   “师父说的一招杀人的招数,就是这个?”说着,拿起树枝比划了一下向前刺的动作。   谭金不回答,只是搬了一块一尺见方的石头过来,略一运气,一掌拍下去,一声闷响,石头四分五裂。直看得谭飞目瞪口呆,他一直觉得师父的武功很高强,却是基本上没怎么见过施展,上次打猎,那一脚一掌一刀,似乎也没有眼前这一下子来的震撼。   “上次打在野猪头上那一掌就是这一招,用力差不多,结果呢?野猪没事似的,而最后那一刀却轻松要了它的命。你有什么感想?”   “这野猪有问题!太经打了!不像是一般的野兽。”   “废话,我想说的是,那一刀的威力要远超这一掌的威力,那一刀就是杀人的招,这一掌是打人的人,当然,打普通人也能轻易打死。但是遇上旗鼓相当的对手呢?对方站着不动等你来给他一掌?”   “所以,要在对方动手前,一刀劈死他?或者这样一下子戳死他?”一边说一边又做了一遍树枝前刺的动作。   “对。理论上是这样。借用你说的的那三个字,快、狠、准。又快又狠地命中对方要害,快速解决战斗。怎样做到比别人快?一是时间,反应时间比别人短,出招比别人早;二是距离,距离越短,花的时间越少,比如,你站在我四尺远的位置,我手上有剑,你空手,即便你空手的杀伤力与我的剑差不多,我一抬手,剑就到你身体了,你需要先越过至少两尺的距离,抬手才能打到我,这是距离节省时间,从而比别人快;三是速度,出手速度越快自然也越占优,这与你的身手灵敏度有关,也与你武功心法有关。”   “说起攻击距离,我事先把剑提在手里,自然是出手快些,可是,整天拎把剑对着别人,这能行吗?”   “所以,不能用剑,可以把武器伪装成一根树枝,或者拐杖?总之,不让别人生出戒心,有心算无心,也可以杀个对手措手不及。”   “师父,您真的是太••••••”   “阴险是吧?我说的这是要搏命的时候,自然是无所不用其极,都要拼命了,难道还要讲道理不成?想要做成一件事,没有这种竭尽所能、一往无前的势头,怎么能做好。”   “是,师父!”谭飞是二世为人,对这个道理自然明白,也知道师父的用心良苦,遂收起插科打诨的态度,不再随意打断,脸上神情也严肃认真起来。   谭金转头看了一眼少年,继续说道“至于狠,我觉得可以理解为破坏力或者杀伤力,这个主要取决于力量大小,和武器好坏,还有攻击的部位。剑的杀伤力应该是超过手指吧,力量的运用方面,我之前说过长生诀对于武功招法的威力展现有很大帮助,你现在打通的五条经脉,有四条是在四肢对吧,内力在四肢的运行,可以使四肢的力量增大,出招时,筋肉骨骼带动,内力辅助驱使,这个只有多加练习,要练至心到意到,意到身到,这样,时间最短,速度最大,攻击最强。”   谭金接过听得入神的少年手中的树枝,往前走了两步,右手握着树枝,随意抖了几下,枝头朝下,手臂突然一抬,谭飞觉得眼前一花,连虚影似乎都没看见,树枝的前端已经刺穿了重叠的两片树叶。   “如果这是一把剑,剑尖与你要刺的位置之间必须是直的,才能保证距离最短,一般的刺击,需要先拔剑,或者先屈肘收剑,然后再由肘带动前臂将剑刺出,这是为了刺得顺手,刺得用力,但是实际上已经不自觉地做了多余动作。你要学的这一招,我觉得应该是手肘不弯,直接抬臂,手腕调整剑尖方向的同时,将剑送往前去。”   “两点之间,直线最短!”   “是的。如果你无法近身,需要先缩短你和敌人之间的距离。回头我再教你一套身法,行动间快若鬼魅。至于准头,没什么技巧可言,多练吧,练上几年几十万次,就能做到指哪儿打哪儿,即便飞行中的苍蝇,你也能一下子刺中。”   “听上去好像都没什么难度,就是不断重复练习就可以了?”   “是的,不过练习的时候你要全神贯注,每一刺都当成你面对死敌,不能随随便便凑数,那样刺多少次都是白搭。”  正文 第四章 神兵利器古铁木   谭飞开始了枯燥的动作重复,一开始就是拿树枝刺草人,先是习惯有些别扭的出招动作,动作熟练以后,开始追求精准。一天下来,手腕肿的老高,师父就用一些叫不上名的草药熬汁浸泡他又酸又肿的手臂,浸泡完了再由师父运气揉搓拍打一番,然后肿胀就会很快消失。用谭金的话说,就是确保不会因为过度劳累导致损伤。   如此三个月后,又加练了一套身法,名叫“游龙身法”,据说是某一位前辈,观游鱼动作有感,悟出此套身法,可能是觉得游鱼身法不够大气,改成了游龙身法。脚下的错步、滑步、垫步、弹跳,一个时辰下来,脚腕也要浸泡草药,内功按摩。每每看到满头白发的师父蹲在地上一丝不苟帮自己治疗损伤,谭飞总是忍不住有掉泪的冲动。心中也暗下决心,一定要练出个名堂。   再三个月后,靶子由草人变成了树叶,而且开始练习左手刺。天坑里几乎没有四季之分,只有每天日出日落,偶尔云聚雨洒,也雷打不动的行功吐纳、体术练习,然后是左右手追求最快速度的剑刺动作。   对于谭飞这份耐心和毅力,师父一直觉得诧异得很,这哪像是个十二岁不到的孩子,简直比苦行僧还苦,是什么让他一直坚持不懈?   谭飞想的不多,在他看来,既然这是一个武侠的世界,那么会武自然是生存的必须,练得越厉害,以后的日子越好过,上一世浪费了不少时间,即便自己不出车祸,估计一辈子也就是升斗小民的命,这一世,要换一种活法,要多多享受,享受的前提自然是做人上人。   而且谭飞也经常观察这个堪称绝地的地方,要想出去恐怕只能攀上周围那上百丈高的绝壁,这就目前自己的能力,很难做到。再者,上次打猎给他了很深刻的印象,一头野猪居然强到那个地步,貌似最后还会身体膨胀,就像狂化一般,自己若是自保的本领没有,早早又挂掉的话,那真是辜负了老天的一番苦心啊。   时光如梭,石壁上方的数字变成了七,又是两年过去了。不知戳断了多少根树枝,谭飞的前刺一招,已经左右手都无比纯熟,当一个人多年专注于做一件事的时候,他能取得的成就绝对会超出想象,专注于宅不算。   游龙身法已经融会贯通,这还要得益于长生诀的功劳,这部内功心法对游龙身法似乎也有不小的提升作用,谭飞站在距离一棵树一丈远的地方,手里握着一根普通的树枝,身形陡然发动,身影一闪,激射向前,手中的树枝同时上指,蹲在树杈上的一只鸟,刚要振翅飞走,已经被刺中肚子,跌了下来。   拎着死鸟走回茅屋,师父正在屋前用那把不知名堂的断刀修理一根黝黑的树枝,树枝看上去很硬的样子,断刀一下下砍下去,也仅仅削掉一点点木屑,有时甚至会被弹开。   “师父,我回来了。”   谭金暂时放下了手中的刀和树枝,指了指旁边的石凳子“坐吧。”   谭飞哦了一声,坐了下来。   “你已经突破了长生诀第七层,这个速度真是让人无语,谭家那么多代人能练到七层以上的少之又少,能练到七层的最快也是在三十以后,而你居然只有十三岁,武学奇才啊!体术锻炼没拉下吧?”   “没,现在开始尝试第十五套动作了。”   “很好。这个给你。”说着把地上那根黝黑的树枝递了过去。   “哎呦”,谭飞差点没拿住,“怎么这么重?”   “这是古铁木,坚硬超过普通钢铁,极为罕见,以前曾见过一个高手,用古铁木做的一根盘龙棍,大杀四方,挡者披靡。没想到这个地方居然有几株,我砍了两根枝条,这根拇指粗,还有一根要粗一倍,用这把算得上宝刀的断刀,足足砍了两个时辰,才砍断。”   “给我当武器?”   “嗯,你看这拇指粗的树枝,已经长了一百年了,还有那根粗的估计超过两百年。在这里实在找不到适合你的兵器,毕竟你不可能拿以前那种树枝去对敌,我曾经说过,杀伤力高低也取决于兵器好坏,这把断刀虽好,不适合你的招法,只能找类似剑一类的武器,虽然没有神兵利器,这个也算不错了,而且伪装非常好,随便处理一下,没人想得到这个会比利剑还强,轻敌的对手一定会吃大亏。”   “多谢师父!啊,师父,我这一招都练了两年了,这是师父您独创的,您给起个名字吧!起个震撼一点的,这样我把别人打败了,就可以嚣张的说一句‘死在我的XXX招下,你可以瞑目了’。”   “呃,哈哈哈,受不了你了。你自己随便起吧。”   “那就叫……破灭吧!”   “呵,你就用这个去练你的必杀招破灭吧,唉!时间不多了啊!”   “什么时间不多了?”   “没什么。”   谭金不再说话,谭飞也像往常一样不再过问,但是他心里有很多想法,师父肯定有很多话,有很多故事,不过师父的性子就是这样,他不想说的,怎么问都不会说,他想说的,不需要问,自然会说。   “哦对了,这本书你拿去看一下,记住上面的内容,或许会有很大帮助。”   谭金递过一本书,书名《灵草图录》。   “里面记录的都是珍贵无比的药草,我在来这里之前,这一辈子也只见过其中的两三种,想当年都是有价无市的那种,各有神奇的功效。不过这个地方似乎挺适合灵草生长,这些年,几乎把这一片地方转了个遍,前几天出去打猎的时候,在靠近崖边的地方见过一株天精,看样子马上就要成熟了。不过蓝蒿也在上面有记载,这种草倒是繁殖了不少,现在屋前屋后,足有数十株了。”   初见书名,有种东西划过谭飞脑海,可惜一闪而过,想把握却又抓不住是什么。只好摇头作罢,拿着书去一边翻看去了。   书里面每一页是一张手绘的灵草图样,绘画功底不错,毫纤毕现,惟妙惟肖,至少谭飞见过的蓝蒿与书上的图就非常相似,有点打印出来的感觉。每张图下面有灵草名字,再无其他文字说明。粗粗一翻,大约记载了八十余种,除了见过的蓝蒿,还有九叶芝、火参、玄冰莲、万年藤、常青果、长陵香等等。   “对了,一会你再出去,在附近找找还有没有苦灵草,就是以前给你泡伤用的,虽然有一段时间没用了,但是明天换了这个几十斤的来练习,练完了难免还会筋肉受损,还是要继续泡。最头疼的是,我们没盐吃了。”   “没事,师父,以前吃的那些,跟没放盐也没什么区别了,我早习惯了。”   “咳咳,哈哈。那你来学着做菜吧,我发现我不是你的师父,而是你的管家加佣人,不过我这个管家佣人当得舒心啊。”   “啊?师父,做菜就免了吧,我上次做过你也知道,那也是需要天分的,您觉得我做的东西能吃吗?”谭飞最愁的就是做菜,前世如此,今生也没长进。“要不明天我去打猎好不好,您在家歇着,我也不走远,就去抓几只鸟,或者捉只兔子,够吃就行,我也好锻炼一下实战。”   “嗯,也好。那你就别说我做的菜难吃。”   “哈哈。”  正文 第五章 鸿福机缘遇奇兽   不得不说,长生诀的内功心法以及体术的锻炼,对谭飞身体的改造效果非常明显,三四十斤的棍子,用一只手持一端,像持剑一样举平前刺,对手臂和手腕的力量要求还是相当大的,不过看起来谭飞拿着它似乎显得得很轻松,试着刺了几下,与以前的几乎没什么重量的树枝相比,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武器重量增加了,初始速度也慢了下来,不过动起来之后,武器本身的重量惯性带来的速度和力量陡然增加,加上古铁木超强的硬度,带来的破坏力相当惊人。   谭飞把玩着这把黑黝黝的毫不起眼的树枝,喜爱有加,琢磨了半天,终于决定也给它起个名字叫“龙泉”,剽窃了前世听到的一把名剑的名字。   谭飞一开始把树干当成用龙泉练破灭的靶子,一下子就是一个窟窿,威力确实惊人,只是准头太差,受重量影响太大。在全神贯注练了三十几下后,手腕已经有些吃不消了。勉强两只手都练了半个时辰,手腕又已经肿的老高,回到住处,师父早已准备好了药汤,直接泡上,估计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个结果。   第二天,练完体术和心法,谭飞没有着急练招法,先去树林里打猎,这次走的稍微有点远,尽量顺着河边空旷的地带,减少遇到大型野兽的几率。河水不算急,清澈见底,可以看见水里的小鱼小虾,河边有半丈宽的滩地,光秃秃的,再两边去就是深到膝盖的青草,草丛中偶尔会跳出一只野兔,当然有时候也会窜出一条红颈绿身的水蛇,还好这种水蛇没毒,也不会主动攻击人。野兔胆子很小,只有走到跟前了才会猛然跳出逃跑,否者它就会窝在草里假装看不见,兔子非常敏捷,速度很快,但是显然快不过谭飞的身手,不需要古铁木做的龙泉,只是随便一根树枝,刷的一下直接将兔子钉在地上,很有点前世玩网游杀小兽的感觉,谭飞兴致高昂,能把招数用在实战中,而且取得很好的效果,哪怕只是杀了一只兔子,也让他浑身充满了成就感。   上前把兔子拎起来,转身准备返回,忽然听到呱呱的声音传来,好像是青蛙的叫声,但是奇怪的是,谭飞似乎从叫声里听出来了兴奋的感觉,这是很奇怪的感觉,明明只是青蛙叫,为什么听着好像叫的很兴奋?难道青蛙在交配?   好奇心驱使谭飞往前走了几步,到了河边滩上,灰白色的碎石砂粒间,一小团火红色,耀眼醒目,真像一团凝固的火焰,再仔细一瞧,原来是只小蛤蟆,但是没有常见的蛤蟆那么猥琐的外表,只是光滑的红艳皮肤,倒是更像只红色的蛙。再仔细一看,小蛤蟆四脚抱住一颗白色的似乎有点透明的石头,谭飞明明看不懂蛤蟆的表情,但是那家伙就是给他一种十分陶醉的感觉。   这片区域毒虫甚多,谭飞的见识有限,不过也知道,越是外表绚丽的爬虫,毒性可能越强。不过小蛤蟆抱着的那块石头倒像是上好的玉石一样,拿回去想法子打个孔串起来送给师父应该不错。实在不忍心拿棍子把这么漂亮的小家伙戳死,于是谭飞用树枝小心的拨拉着蛤蟆的四肢,希望它能松开石头,不想这家伙像守财奴见了金子一般,死死抱住,怎么撩拨都不放松。   无奈之下,谭飞用树枝对着小家伙脑袋敲了一下,恰巧敲在蛤蟆鼻尖的位置,小蛤蟆似乎被敲中了要害一般,迷糊了一下,石头也从怀里滚落出来。谭飞用树枝轻轻一拨,把石头拨了过来,弯腰捡了起来,一入手,就觉得一股子很舒服的感觉传来,看来还真是块好东西啊。   “不好意思了,我抢了你的东西。”眼光打量着手里转动的石头,一边对着小蛤蟆抱歉地说道,结果说完一看,蛤蟆不见了,视线一扫,发现这家伙居然趴在自己那只兽皮做的丑陋的鞋子上,一脸哀求的表情看着谭飞,真的是一脸哀求的样子,让人想到养的小狗在自己面前撒娇的样子。   谭飞真的是有点喜欢这个小东西了,不过小心起见,还是没有直接用手接触小蛤蟆,轻轻放下手中的兔子,找了片大叶子小心托起蛤蟆,正想仔细观察一下小家伙,不料蛤蟆一下子跳到左手上,又死死抱住那块白色的石头,谭飞条件反射般一甩,没有甩掉,蛤蟆接触到手指,只是感觉到凉飕飕的,倒是也没什么不妥。   “不管了,先把你带回去,问问师父。”谭飞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带着今天的战利品返回了茅屋。   走过蓝蒿旁边时,谭飞还故意恶作剧一样将红蛤蟆放在蓝蒿的叶子上,但是小家伙似乎也没什么要跳开的反应,反而嗅了嗅蓝蒿叶子,呱呱叫了两声,又紧紧抱住白石头陶醉去了。   “师父,我今天找到了奇怪的东西,您看一下这是什么?”   “咦?这是!你从哪里找到的?”   谭金似乎认识这种石头,一脸的惊讶中透着极力遮掩的惊喜,不过他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这是什么。   谭飞见师父的目光紧盯着石头,却不怎么在意那个小蛤蟆,于是把过程简单讲了一遍。   “你是说这个红蛤蟆一直抱着这块…..呃….石头不放?”   “是啊,长得很漂亮吧,您也不认识这种蛤蟆吗?”   “不认识,不过,应该大有来头。这里会有这种石头,那也就难怪了。”   “怎么了?”   “哦,没什么,石头是个好东西啊。”   “师父认识这种石头?”   “嗯,不过,你先不用管这个,继续去练你的吧。”   师父显然对这石头挺上心,特意问清楚了发现它的确切位置,估计是打算有空也去转转看看。   谭飞小心地连石头带蛤蟆一起放在床边的藤篮里,还铺了块柔软的皮子,“也不知道这小家伙吃什么,不会是吃石头吧?”谭飞好像对给东西冠名有着强烈的喜好,小蛤蟆也很荣幸的得了个‘小红’的名字,不知道小家伙要是能听懂的话会有什么反应,说不准会跟谭飞拼命。   奇怪的石头和蛤蟆小红带来的新鲜感维持了几天,谭飞一有空就围着蛤蟆转悠,始终也没发现什么太怪异的现象,要说奇怪的地方就是小红似乎不用吃东西,自己去抓了些青虫、蚂蚱甚至小鱼小虾来,小红连看都不看一眼;也不用在水里,仿佛有了这块石头就有了全部,真是像极了恋爱的年轻男女,除了对方,整个世界什么都不存在了。   师父也不肯告诉自己石头的秘密,谭飞总觉得师父隐瞒着这么多秘密,一定有什么想法,但是肯定不是对自己有害。或许是师父想让自己把所有精力都放在眼下的事情上,也就是练好长生诀,练好一招破灭,难道是指望自己一鸣惊人,然后师徒二人重出江湖,打遍天下无敌手?但是听师父的理念,貌似也不像啊。   不管那么多了,既然师父都计划好了,自己加倍努力就是,何况之前师父也说过什么‘时间不多了’之类的话,自己更要抓紧时间了,反正对自己是有好处的。再想想有一天,时间到了,师父带自己离开这个地方,见识外面广阔的天地,谭飞的兴奋劲又起来了,抓起龙泉,兴致勃勃去练招了。  正文 第六章 石破天惊身世明   光阴似箭。转眼又是三年,算来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十年了。师父还是那个模样,谭飞却从一个六岁孩童,长成十六岁的少年。多年的锻炼,让谭飞身体发育相当好,体型匀称,全身没半点多余脂肪,也不是那种大块肌肉的健美男,只是修长匀称,但是看似平滑甚至有点单薄的皮肤下,每一寸都蕴含着惊人的力量。常年半裸,晒就一身小麦色的健康肤色,配上飘逸的长发,灵动有神的眼睛,再加上重生为人的那股子沉稳宁静,倒更像是二十岁出头的青年。   古铁木兵器已经换成了较粗的那一根,名字换成了承影,又是一把名剑。龙泉被师父削短了一半,别在腰间,说是用于防御,万一一招没有致命,面对敌人的近身反扑,左手可以用这把短的龙泉进行防御,同样需要练习反应速度和准头。   近半年来,每天都可以看到谭飞站在那里,师父在距离不远的地方拿一些石头往他身上丢,谭飞必须用左手的龙泉准确拦截下来,一开始,师父并没有用内劲,到后来慢慢用一分内劲、三分内劲、五分内劲,速度越来越快,角度越来越刁,力量越来越大,谭飞都一一接了下来。   除了招数上的随心所欲,长生诀也已经练到了第九层,只差最后一层,突破了就可以达到先天。全身除去四肢的四条经脉,头部一条,胸腹四条,都已经畅通无阻,最后一条则需要连贯全身。体术动作倒是全都练完了,到最后那些匪夷所思的动作,想想都觉得恐怖,身体像一根煮过的面条一般,揉来弯去,关节脱离再复位,全身骨骼噼噼啪啪地响,不过当二十套动作全部做完一遍后,全身的感觉真是超级棒,通泰舒爽,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仿佛可以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当然,那只是错觉。   破灭一招的靶子由树干,到树叶,到飞虫,再到树叶,到树干,一开始是击中目标,后来是贯穿目标。而且谭飞还特意加练了一击变两击,击出一招,利用手腕的抖动,在击中目标的瞬间,再指向近距离的另一个目标,假想目标是敌人的双眼。从这一点看,谭飞倒是学到了师父的阴狠,非得一下子戳瞎两只眼才罢手,不过以破灭的破坏力,奔着一只眼过去只要中招了,那也肯定是贯穿头颅了。可能谭飞觉得对有些人最残忍不是要了他的命,而是戳瞎双眼,废了武功,还让他在世上活着。   三年期间,小红曾经失踪过几次,长睡过几次,第一次失踪时,把谭飞急得够呛,毕竟在他心目中已经把小红当成自己的物品,而且还寄希望它是个神奇的东西,所以发现不见了以后,鸡飞狗跳般一顿好找,幸好小红又自己回来了,不过一回来就陷入了长睡,足足睡了七天,睡觉也不忘抱着那块石头。如此几次后,谭飞也就不管它了,反正自己跑出去还会回来,八成出去找东西吃,不过最近发现小红身上的颜色似乎有些变淡,不再完全是火红色,有些部位开始变得有点橙色的感觉。   谭飞弄不清楚情况,也不花太多心思去琢磨这个小东西,现在每天要练的项目太多,已经占了他出去吃饭睡觉和打猎外的所有时间。   现在出去打猎,已经可以放心的四处走动,凭借承影威力和破灭的凶狠,等闲野兽都不在话下,基本上都是一击毙命,全部是对着眼睛刺入,师父对这一招能有如此大的威力惊诧不已,问他为什么只戳眼睛,不戳心脏,谭飞的理由是,不想破坏了好好一张皮子,把师父郁闷了半天。   这一天早上,谭飞照例去河边修炼长生诀心法,顺便做了一边体术动作,返回茅屋的时候发现师父背着手站在刻着数字标注时间的石壁前出神,听到谭飞的脚步声,师父长出一口气“是时候了。”   “师父,怎么了?”   “你来,坐吧,”指了指旁边的石凳,继续说道“有很多事情要跟你说。”   谭飞坐了下来,知道师父是要把以前的问题都做个解答了,内心非常激动,也充满了期盼。   “还记得上次你捡回来的那块石头吧,你问我那是什么,我没说,因为我觉得不能影响你,现在可以告诉你了,那个叫灵晶。”   “灵晶?!”谭飞觉得脑子轰然一震,上次看到《灵草图录》时的一闪念,似乎马上有种东西突破自己的认知。   “灵晶内蕴含着丰富的灵气,也就是天地元气,与我们修炼内功得来的内力同根同源,一块灵晶内含的灵气就远远超过我们武者先天境界一下所能修炼出来的内力,只不过,对普通武者来讲,这东西没什么用处,灵晶内所含灵气无法被人体吸收。但是有些人是可以吸收的。”   “什么人?”谭飞正震撼于有可能的一个事实,下意识的问道。   “修仙者。”   谭飞目瞪口呆,如被闪电劈中一般,脑子里那个想法终于随着这个词破空而出。   谭金对自己徒弟的反应早有预料,深深看了一眼,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一直疑惑,为什么这个地方只有我们两个人,四周绝境,我们又是怎么来这里的。其实,我们是飞进来的。”   谭飞还在口中喃喃低语“修仙者。”听到飞进来几个字,终于清醒过来,“师父你会飞?你也是那个……修仙者?”   “我不是。是修仙者带我们飞进来的。那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谭金开始回忆起十年前的事情,虽然时间已经有十年之久了,但是显然这份记忆非常深刻,深刻到一个细节都不会忘记。   “我们原来生活的地方在平安郡的谭家堡,谭家作为武学世家,代代繁衍,已经颇具规模。到出事前已经是整个平安郡数一数二的大家族,一直以来,我们以货物押运为主要经济来源,也有自己的农庄和武学堂占据一定收入。在平安郡有另一个与我们谭家势均力敌的家族,是魏家庄。他们的主业是采矿和冶炼,我们的收入远远不如他们,但是我们世世代代人人习武,而且谭家的长生诀确实有过人之处,魏家曾几次妄图灭掉谭家,吞并我们的生意,夺取我们的武学功法,可是每次均告失败。   后来,当时的魏家家主魏中天想结束这种厮杀仇恨的关系,打算与谭家结为亲家,魏中天有个儿子叫魏琼,想娶谭家堡主的女儿谭晶晶,当时谭家家主就是我,本来两家关系就势如水火,而且每次均是魏家挑事,再加上魏琼此人做事过于狠辣,未达目的不择手段,所以我断然拒绝了这门亲事,却不想因此给谭家带来了灭门之祸。   魏琼人品差,但是运气极好,魏家的一个矿坑中居然采出了十多颗灵晶来,恰逢修仙门派一元门来平安郡寻找适合修仙的弟子,魏琼自身有一定的武功底子,见到仙长驾临,把那十多颗灵晶全部献了出来,并承诺以后采矿如再有灵晶收获,一定献给一元门,要求只是希望自己能入仙门修行。   看在灵晶的份上,一元门答应了魏家要求,带走了魏琼,这家伙也是走狗屎运,一次外出采药中遇到了一棵稀有的灵草,为采得灵草与守护灵草的野兽搏斗,受了重伤,但是侥幸逃得性命,并带着灵草返回了宗门,门主正好用得到那株灵草,不惜耗费真元为其打通了经脉,帮他走上了修仙之路。魏琼这贱人修仙之后本性难移,伙同同门去打劫散修,惹到了不该惹的人,被逐出宗门,后来居然入了邪宗,练得邪恶功法后回到平安郡,找谭家堡的麻烦。”   谭飞没想到师父会有这样的经历,聚精会神地听着,并牢牢记住有关修仙的一切。  正文 第七章 血海深仇不堪忆   “修仙者把凡人向来当做蝼蚁一般,行事毫无顾忌,特别是魏琼的性子更是飞扬跋扈,一言不合就出手杀戮,全堡老少虽然都会武功,但是在仙家手段面前差距太大,除了在外押运的人员躲过一劫,全族几乎被屠戮殆尽,但是他也小看了我们谭家的武学,我拼着被他震断心脉,以命搏命,一刀砍掉了他的头颅。就在我将死之际,魏琼之前的一个仇家循着他的踪迹找上了谭家堡,看到仇人被我诛杀,又见我尚有一口气在,给了我一颗丹药,续我十年性命,当时,堡内还有一个活口,就是你。之前整个谭家堡人口众多,我又沉迷练武,只记得你大概是一个长期为谭家堡做事的外姓人的孩子,却记不住你的父母是谁,姓甚名甚。你当时好像也中了魏琼的邪术,命悬一线,我央求那位仙长救你一命,他也束手无策。   事情还没终结,魏琼的邪修同门本来就在不远处等待,估计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个情况出现,赶过来要相助,但是不敌那位救我之人,无奈之下不知使了什么邪术,导致附近山林的野兽狂性大发,兽群汹涌而至,所过之处,人畜全无活命可能,眼看无法阻挡,平安郡估计也没办法生活,那位仙长驾飞剑带着你我暂避,最后来到了这里。然后说要去想法子解决兽潮之事,并联合其他修者诛杀邪修。三天后,仙长再次返回这里,带了一些东西过来,也不知道他怎么会想得到带盐、锅之类的。后来走的时候留下了那把断刀,和一本“灵草图录”。   他曾说过,我的伤太重,无法恢复,只能靠丹药续命十年。而你基本上已经没几天活头了,可能是不忍心,喂了你一颗丹药,摇摇头作罢。走之前,他曾说过外面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一时也不知道将我们安顿在何处,就让我暂时在这里休养,过一段时间还会再来,却不想一去再也没回来。   没想到这个地方坏境很特别,你居然奇迹般苏醒过来,我也已经活了超过十年了,不过……唉,当时的事情基本上就是这样。”   谭金知道徒弟一定有很多问题要问,就止住了话头,等谭飞发问。   谭飞还沉浸在震撼中,对于飞剑,对于邪修,对于兽群,对于宗门。发觉师父止住话题,也明白是等自己发问,但是太多的问题绕在脑子里,一时反而不知道问什么好,沉默了一会儿,捋了捋思路,才开口道“为什么那个修仙者,呃,就是您的救命仙长,会带我们来这里?”   “他应该是之前来过这里,对这里有些熟悉,蓝蒿是他告诉我的,他走之前还在树林里斩杀过一条很大的蛇,足有四五丈长,水桶粗细,被他不知怎么收到怀里去了,仙人的手段真是了得。他说过,这片地方没什么威胁了,不过他说如果他不回来,让我去那边崖边转转看看,上次我发现的那棵天精就是在他说的位置。”   “师父,我能不能修仙?”这恐怕是谭飞最关注的问题。   “理论上讲,人人都能修仙,只是非常困难。对于凡人来说,练武是修仙的一个途径,我说的是修炼内功心法,练内功到极致,就会打通与体外天地沟通的穴窍。内功是炼精化气,是将我们通过吃喝吸收到体内的能量,转化为精气,也就是内力;先天境界是可以通过打通的穴窍吸纳天地灵气入体,这个过程自然比炼精化气要快上数十上百倍。所以你只要达到先天,打通穴窍,就可以成为修仙者,不过好像炼气入体需要修仙的功法。”   “您一直不肯告诉我这个世界有修仙者,是怕我好高骛远,一心只想修仙,放弃日常的武功修炼?”   “是的,见识了仙人的手段,又发现你是个练武奇才以后,我就想你一定要努力,争取突破先天,找一个仙人师父教你,所以我不想你喊我师父。”   “师父,无论论如何,即便是我以后能修仙,那也是您的功劳,所以,您就是我师父啊。不过,既然有修仙者存在,他们的手段那么高明,我练者破灭招式还有用吗?”   “就是因为有修仙者存在,才不想让你花太多心思练那么多复杂的招式,这一招,我最初的假想敌就是修仙者,当然,指的是初级的修仙者,对于初级修仙者来说,与武功高手的区别只是在于体内真气更足,出招更快,招式威力更大,当然对于灵气的运用方式更多,可能会有一般武者想象不到的攻击方式。不过就身体来说,区别不大,防御力不高,甚至还没有一些专修外功硬气功的人经打。从这个角度来讲,只要你在对方躲开前一招击中,基本上也能要了对方的命,当初我杀魏琼,就是借助游龙身法和出招速度,让他躲闪不及,不过他也是轻敌在先,而且也没预料到我以命搏命的打法。”   “可是,如果我一直到不了先天境界,那是不是就无法修仙?”   “练武只是可以修仙的一种途径,能修仙的必要条件是打通与外沟通的穴窍,武者达到先天境自然可以做到,不练武也不是不能修仙,世间有一种先天体质,人一出生就是先天窍通,但是这种人百万中无一,偶尔一个那一定是修仙的绝世天才;还有一种方式就是服用灵药,利用灵药中的充沛灵气冲窍,成了就可以修仙,败了可能爆体而亡;最后一种方式则是需要高境界的修仙者,以体内灵力和无上手段打通经脉,几种情况各有难度,指望一出生就是先天体质,那基本上不可能;指望灵药冲窍也是极其困难,毕竟灵药难寻,而且灵药中灵气猛烈,必须有道行高深的的修者在一边守护协助,一般体质是经不起灵药的猛烈冲击;而高境界的修仙者,一般不会将灵力和精力耗费在帮凡人打通经脉上,毕竟这样打通的经脉,不够牢固和通顺,需要长久用灵力润养,即便真打通了,有生之年能熬过修仙初期,成功延寿以迈入更高境界的也是少之又少,普通的凡人哪里有这等通天情面让仙人帮忙?”   “那说起来,还是练武效果最佳?”   “练武之人如过江之鲫,真正达到先天的又有几人,不过是给自己一个希望罢了。当然就比例来说,武者成为修仙者的人数还是远高于其他方式的,毕竟武者的基数太大。而且练武者长年累月的修习内功心法,所形成的经脉最为结实,成为修仙者以后,境界的提升也比灵药贯通的那种要快。只是,一般人即使天资极好,达到先天境界也已经是垂垂老者了,同样熬不过岁月,等不到境界提升带来的增寿就入了黄土。真正像你这样年纪轻轻就接近先天的,老夫平生仅见。”   “师父,您的身体?”   “我对自己的身体非常清楚,当初确实是心脉尽断,难逃一死,仙长给的那颗续命丹药,也是仅能续命十年,当时说的很清楚,我的境界就也止步于此,无法寸进。我猜测我之所以能多活几天,可能跟这个地方的灵气充沛有关系。”   “师父,您不是说凡人武者不能直接吸收天地灵气吗?”   “是的,人的身体是受这个限制,不过其他的生命却可以,无论动物还是植物,都可以吸纳天地灵气。还记得几年前我们打猎遇到的野猪吗,一般的野猪哪有那么变态,我怀疑是此地的灵气让野猪产生的变化,包括这里的普通药草,效果都要远超外面,更何况,你的那只小蛤蟆还发现了灵晶,有灵晶存在的地方,灵气自然就会充足一些。这些野兽或者药草或者普通的野菜也蕴含一定的灵气,我们常年吃这些,可能对体质甚至你我的致命伤都有帮助。”   谭飞心知肚明,自己的这份身体确实是无法挽救的,只是机缘巧合下,这具身体的前主人在死去的那一刹那,自己趁虚而入,相当于换了一条新的生命。”   “当时,眼看你昏迷不醒,身体生机慢慢消失,本以为再无苏醒的可能,没想到你真是福大命大,不过估计也影响到你的大脑,才导致你的失忆。你到现在还是丝毫记不起来那之前的事情吗?”   “一点都记不得。”谭飞如实作答,他占据了身体,却没有继承记忆。“师父,这太突然了,我要好好想一下,再有问题,我再问您。”   “好的,去吧。我也要好想想。”  正文 第八章 梦想修仙心难宁   谭飞整整一夜都没睡着,脑子里全是“我要修仙”,本以为自己来到了一个武侠的世界,付出了这么多年的艰辛,觉得差不多可以过上人上人的生活,现在却又得知,这是个仙侠的世界,自己再强,也还只是个蝼蚁。这种落差何其巨大,好比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登上了眼中的最高峰,眼前突然出现一座高纵入云的险峰,而相比之下,自己踩在脚下的山峰,连土包都算不上。   直到第二天,浑浑噩噩去河边做完了全套的体术动作,行完半时辰的内功心法,切切实实感受到自己体内的力量,才清醒过来,自己并不是于修仙毫无希望,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就算是修仙多么困难,至少自己已经走在路上了,已经走得还算不满,更重要的是,自己还年轻!   自信、活力一下子又回到了身体里,经过了一夜的煎熬,谭飞变得更加坚毅。回到茅屋,谭金看到自己徒弟眼神中的坚定,诧异不已。   “我还以为你会被打击到一蹶不振呢。”   “师父,放心吧,我的内心从来没有这么强大过,我要修仙!”看到师父眼中的满意神色,谭飞坚定地说道。   “好!那我问你,修仙的意义何在?”   “修仙的意义?我觉得可以体会从来没有体会过的人生,可以延寿,这就够了,只要我能活更长久,以后慢慢再去寻找意义所在就是了,我现在才十几岁,您让我回答这么深刻的问题,我又不是神仙。”   “哈哈,说得好!要活更长久,这话太对了,以后记住了,世间险恶,活命永远是第一位的。”   “那师父能不能给我讲讲有关修仙者的事情,比如,都有哪些境界啊,练到最后会怎样啊?”   “我也不知道。当初我也是少年时,得知还有仙人存在,练好武功还有希望修仙,跟你一开始的反应是一样的,那种惊讶、狂热,真的是……不过后来慢慢就淡了,那毕竟太遥远了。凡人还是要过凡人的生活,就好比理论上讲人人都可以做皇帝,只是,那么遥远的事情,绝大多数人也只是羡慕一下当皇帝的感觉,修仙的感觉也是相似的,那种天人之隔般的遥远距离,让绝大部分人还是安分地过凡人的生活。我这一辈子也只见过几次修仙者,到得后来,更是生不起那份豪心了。不过你不一样,从你身上我看到了希望。努力吧!”   谭飞彻底明白了师父的良苦用心。这之后,谭飞又多了一个事情,那就是每天带着小红去河边溜达,希望能找到更多的灵晶。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一个月后的一天,谭飞起床后并没有看到师父,也没做多想,照例去河边修炼,回来后也没看到师父的人影,断刀也不在,心里琢磨着师父是不是去打猎了,自己把菜煮好,等了有一个时辰,还是没回来,又不知道去哪里寻找,只好自己练习招法,但是总是静不下心来,觉得可能会出什么事。待到傍晚时分才看到师父疲惫的身影,腿一瘸一瘸的。   “师父,您去哪里了?您的腿怎么了?”   “没事,我到了那处悬崖边,看能不能想法子出去,等待仙长来接我们估计是不可能了,我们必须要自己找路。这些年其实也早有这个念头,想出去我觉得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一来你还小,二来这个地方对于你的成长我觉得还是很有帮助的,封闭的环境会让你心无旁骛,当然,外面世道如何了也不清楚,另外心里也存着再见一下仙长的打算,多种原因让我到现在才有离开的打算。现在看来唯一的路就是攀上光滑的悬崖,我去试了一下,用这把刀可以轻易在石壁上凿出坑来,不过半天的时间,才凿了八丈高,主要是不好用力,还掉下来两次,这把老骨头经不起摔打,呵呵。”   “师父,我给您熬药敷一下,您别去了,交给我吧。”   “咳咳,你小子,小看我了。”谭金轻咳了两声,脸上一阵潮红,旋即又恢复如常。   第二天,谭飞一醒来就发现师父盘膝坐在门口,正要去练功,师父开口了“今天先别练功了,你直接去那边山崖,继续开凿出去的梯路。顺便去那个位置,把那株天精采了回来,应该成熟了,位置比较隐蔽,在岩缝里,不好找的话带着你的小蛤蟆去,我看这家伙对有灵气的东西比较敏感,咳咳。去吧,不用回来太早,带上肉干。”说完,练上又是一阵潮红闪过。   “师父,您的身体没事吧?”谭飞总有点不好的感觉,最近师父总是在咳。   “快滚吧,哈,我能有什么事。”   “那好,我去了,师父。”谭飞拿了断刀,带上小红出去了,想了想又在背上背了个小藤篓,走之前顺手摘了两片蓝蒿叶子扔进藤篓,路上可以省事不少。   一路上掩饰不住的高兴,毕竟有出去的方法了,终于有机会可以见到外面的世界,可以见到外面的人,可以有衣服穿,可以有盐吃,可以看美女,这个世界的美女会是怎样子呢?心里乱七八糟地想着,脚下轻车熟路,断刀挥舞下,毫无危险,行进了半个时辰终于到达了师父开凿梯路的位置。   岩体很结实,刀劈上去不会松散,师父开凿的坑都比较深,而且有一个向下的角度,这样手扣住正合适,不会打滑。凿好的坑成两排左右交替向上,间隔一尺左右。谭飞将小红放在背后藤篓里,口咬断刀,蹭蹭蹭就爬到了昨天师父开凿停止的地方。左手扣住凿好的坑,两只脚紧紧踩实,右手接过口中的刀,开始一下下凿起来,刀是好刀,谭飞又是内力修为深厚,而且爬在几十米高的悬崖绝壁上干这个,内心也是有股莫名的兴奋,当真是干劲十足,很有种越狱的刺激感。   一上午又开凿了十丈高,饶是内力深厚,也累到胳膊酸软打颤,慢慢退回崖下,吃了些肉干,口渴的不行,走了段距离到河边趴在那里灌了几口水,想起师父的吩咐,决定先把天精采到手再说。一路沿着师父指点的方向找去,脑子里一遍遍过着《灵草图录》上天精的模样,寻到了崖边,只知道个大概方位,一点点找起来也有点慢,幸好小红很快有了反应,呱呱叫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也对灵草有兴趣,或者又找到一块灵晶?   谭飞干脆把小红抓了出来放在地上,这家伙又是一脸的兴奋表情,朝着一个方向跳去。这东西还真是个宝物啊,能帮自己找宝贝,以后一定要收好了,不能让它丢了。   很快,有淡淡的清香传来,很沁人心脾的那种,谭飞估计应该是灵草的香味,不然怎么会让人如此舒服。这一点谭飞算是瞎猜对了,天精确实是会散发香味,但是大部分灵草并没有多少香味,有些甚至会发出让人不舒服的味道,不过灵草一般会散发淡淡的灵力,灵力会给人舒服的感觉,这个是错不了的。   没走多远,小红停了下来,呱呱的叫声更欢了,拐过一片突出的岩石,在岩缝里,一人高的位置,一株植物孤零零在那里,五片叶子青翠欲滴,顶端一颗红色的圆珠形状的果实,淡淡的清香就是果实发出,肥硕的根茎部位半截裸露在外,半截扎在石缝中,全株上下无一部位不赏心悦目,这下谭飞犯难了,到底采果实,还是采根茎,还是全株都拔走?需要带着泥土还是怎样?为了保险起见,他决定把整棵天精全须全叶带回去。   一手捞起地上兀自呱呱叫个不停的小红,上前去检查如何挖出这棵灵草,结果还未等碰到天精,一条半尺长的深蓝色蜈蚣从岩缝里窜了出来,一下子盘在天精根部,密密麻麻的黄色爪子抖来动去,翘起暗红色的头部,两个触角正对着谭飞,下颚部位两个半圆形的毒牙一张一合,将谭飞惊得条件反射般急退几步,直吓出一身冷汗。  正文 第九章 悲痛欲绝恩师去   待惊魂稍定,谭飞在地上捡了根枯枝,准备上前戳死蜈蚣,刚一上前,蜈蚣立刻焦躁不安,应该是对谭飞身上蓝蒿的味道很不喜欢,但是又舍不得放弃天精,一直摇摆头部,一副凶相。   谭飞拿树枝比划了几下,又担心戳坏了天精,正无奈间手上红影一闪,小红一下子跃过去,长舌一卷,准确叼住蜈蚣的头,蜈蚣身体扭来扭曲,黄色的爪子和深蓝的躯干盘在小蛤蟆身上,小红不过小孩子拳头大小,叼住比自己长一倍多的蜈蚣,嘴巴一张,脖子一仰,再一张一仰,没几下,就吞了下去,长石头还伸出来舔了一下嘴唇,意犹未尽的模样,把谭飞看的是目瞪口呆,这家伙每次失踪不会就是出来吃这些玩意吧?   吃完蜈蚣,小家伙紧紧抱住天精根部,呱呱叫着,又兴奋,又有点邀功的味道,看的谭飞哭笑不得。小心翼翼费了些功夫把天精完整地挖了出来,拔了些鲜草简单包了一下放进背篓,小红放在旁边,看了看天色,有些晚了,决定不再去凿梯子,先回家给师父看看天精,别因为自己不懂导致药效降低就可惜了。   等回到茅屋前,没看到师父,进屋一看,师父闭着眼睛正躺在木床上,看一下锅里,中午好像没做饭吃?看师父今天早上起那么早,应该是昨晚没睡好现在在补觉。把东西放置好,随便煮了点热菜,师父还是没醒,想起今天没有练功,距离天黑应该还有段时间,就到了河边往常练功的地方,正准备补上早上的功课,忽见自己经常待的那块大石头上仿佛有一些字,凑近一看,之间最前面一行字“徒儿,为师走了,莫伤心……”刚看完第一句,谭飞脑袋轰的一下子,转身拔腿就跑。眼泪已经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一边飞奔,心里一边喊“不要啊,师父!不要啊!”   奔到门口,平时身手矫捷的谭飞被石头绊了一跤,直接往前扑跌进屋内,也顾不得爬起来,手脚膝盖并用往前急爬几步,扒上床沿,抓住师父的手臂使劲摇了起来“师父!师父!你起来啊!师父!”   师父的手臂已经又凉又僵,谭金慌乱的抓狂一般,一下子又扑在师父的身上,捏开他的嘴唇,往里吹气,吹了几口,又捶打师父的胸口,忽然又想起什么,抢过背篓扒拉出里面的天精“师父,我采来了天精,你吃,吃了就好了”一边抓着天精往师父嘴里塞,但是只能捏开嘴唇,却捏不开闭合的牙齿。   “师父,我给你运功治病,我给你治,你坐起来啊”一边哭喊着,一边从腋下托住师父的两臂想把他扶着坐起来,但是师父身体僵硬,谭飞平时全身的力气也不知道跑去了哪里,始终没有扶起师父。   疯狂了一样折腾了半天,师父始终躺在那里没有任何回应,谭飞终于抑制不住,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抽自己耳光“师父,你别走啊,我该死啊,啊!”悲痛欲绝之下,猛地往后一跌,昏了过去。   等谭飞醒来已是深夜,月色如水,穿过门口铺洒进来,照着他惨白的脸,师父就这样离自己而去,再也不会醒来,可惜自己明明觉察到异样却没想明白,师父估计觉察到了大限将至,特地遣自己去忙事,不想让自己看着他离开。   谭飞虽然二世为人,经历过死亡,但是上一世母亲离世早,自己尚不懂事,父亲很快又另娶,且长期在外,自己像个没人管的孩子一般,没体会到亲情的温暖,活到三十多岁也还没结婚。来到这个世界,跟师父朝夕相处,那种亲情带来的温暖,真的让他非常开心,非常幸福,哪怕只有自己跟师父两个人过,也从没觉得孤独,在心里,谭飞把师父当成父亲,当成朋友,当成恩人,所有最好的印象都加在师父身上也不为过。   谭飞坐在床边就这样捧着师父的手,轻轻地说着话,把自己的前一世的事情说给师父听,说起自己小时候被人欺负,想成为电视上的武侠高手;说起自己上学因为自卑,走路都低着头;说起工地上打工,看着马路上穿漂亮衣服的女孩子很害羞;说起第一次坐飞机很激动,第一次谈恋爱很受伤;说起很想跟自己的父亲坐下来谈谈,很想混出了模样回来打后妈的脸……就这样一直说着,天亮了,还是在说,又说到天黑,嘴干了,嗓子哑了,腿麻了,眼睛里都是血丝,说完了前世,又说今生,说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开心,自己的幸福,说到最后轻轻地抱怨师父为什么赶自己出去。   说完了,就那样坐着,握着师父的手一直没有松开过,天又亮了。想起师父在石头上留了言,怀着极其沉痛的心情来到河边看师父说了些什么。   “徒儿,为师走了,莫伤心。延寿这十年,看着你长大,很好。逃不过一死我也无憾了,你出去后如果能找到谭家还有在世之人,代为照顾。为师早看出你很聪明,又沉静肯下功夫,所以对你很放心,救过我的仙长道号曾凡,如有机缘遇到,替我答谢。在外行走,保命要紧,少惹纷争,把我葬在茅屋旁边吧,这里我很喜欢。师父绝笔。”摩挲着石头上的刻痕,感受着字里行间师父对自己的疼爱,谭飞内心的悲痛久久不能自抑。   回到茅屋,把师父安葬妥当,找了块条石刻了碑,“恩师谭金之墓”下书弟子谭飞立。没有纸钱,也没有香,谭飞跪在墓前磕了九个响头,跪了半个时辰,然后起身,抛掉悲痛,到河边练功。   几天的体力透支,食水未进,二十套动作下来几乎支持不住。运起长生诀功法,却始终无法平心静气,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一幕幕师父的身影。师父在河边手把手指导自己体术动作;师父挖野菜炒菜煮肉;师父用药草帮自己浸泡揉搓肿胀的手腕脚腕;师父笨拙地用兽皮给自己做衣服;师父帮自己制作龙泉承影;师父教自己那招破灭•••••••无法静心就无法修炼内功。谭飞又跋涉去崖边继续开凿攀登的台阶,实在没有心情弄东西吃,路上草草吃了几个野果子勉强充饥。来到崖边看着最下面师父开凿的几级石梯,想起师父从崖壁上摔下来,一瘸一拐回去,还一脸笑呵呵,眼泪又止不住涌了出来。如此过了三天,心情总算稍稍平静,崖壁上的石阶已经开凿到五十丈高,远处望去,大约到了一半左右。回到住处,谭飞做了一次长长的思考,一直到深夜,然后在心里对师父郑重做了几个承诺:我一定想法子活得很长久;我一定帮您照顾好您的后人;我一定帮您报仇,灭杀仇人满宗满门;我一定找到您的恩人,报答他的恩情。然后沉沉睡去,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也没有继续练功,直接去开凿石梯。   悬在半空开凿,尽管有脚踩手抓之处,感觉还是飘飘荡荡,心惊肉跳,特别是偶尔一阵风过来,身体一晃悠,立刻晃出一身冷汗。再高的武功五十多丈高的地方掉下去,那不是肉泥也是肉饼了。最惊险的一次是,一只老鹰发现了悬在半崖上的谭飞,不知道是出于好奇还是想调戏一把,或者是把他当成猎物了,斜着俯冲过来,一爪子就要挠在脑袋上,幸好谭飞对危险的感知随着武功的深厚越来越敏锐,危险来临的一刹那,断刀一扬,直接劈在鹰爪上,削掉半只爪子,老鹰哀鸣一声,负痛飞离,失却一只利爪,估计也活不长久。   又两天过去,眼看还有两三丈高即可以攀登到定,尽管天色尚早,谭飞没有一鼓作气攀上崖顶,而是退回住处,将风干的熟肉块用树叶包了,连同《灵草图录》、正在沉睡的小红和一棵天精一块灵晶一起收好放到背篓里,然后采集了足够数量的蓝蒿,也放进背篓;之后好歹穿上那件兔皮做好的坎肩,不至于出去后让人看到半身*以为是野人,带上承影,腰里别上龙泉,手里拎着断刀,最后到师父的墓前磕了几个响头,毅然起身离去。   告别了生活了十年的天坑,告别了师父,这一离去,恐怕难有再回来的机会,谭飞踏上了新的征程,正式开始了在这片陌生的世界上闯荡江湖的生活。  正文 第十章 欲闯江湖出天坑   一口气攀上百丈高的悬崖绝壁,谭飞直接累到差点虚脱,趴在崖顶草丛里大口大口喘气,等稍稍恢复了些体力,才盘腿坐起。   环顾四周,眼前是一望无边的莽莽群山,更高处云雾缭绕,视线可见的地方无不是莽莽丛林。身后是自己刚爬出来的天坑,与远处无边无垠的群山相比,这天坑纵然大的惊人,此时也显得非常渺小。   休息了片刻,谭飞检查了一下背篓,把断刀束在腰后,短的龙泉也斜插在腰间,“剑柄”斜向身体左侧,方便左手最快拔出,右手舞着承影,像拿了根打草棒一样,感受了一下全身的装备,觉得像极了网游新手村里诞生的新手,特别是这身兽皮坎肩和兽皮短裤,十足十的一级新手,面对着莽莽群山,这是要杀怪升级啊!   不过感觉归感觉,网游死了能在安全区复活,这里死了就是真死了。所以谭飞没有丝毫要去冒险的念头,考虑了一下,决定顺着山谷走,找到有溪水的地方,水往低处流,只要顺着溪流,一定能走到平原区,谭飞为自己的高见自豪不已,却不知这个决定差点要了他的命,这是后话。   拿定了主意,谭飞即刻出发,沿着山谷一路行去。这片群山实在大的惊人,加上山谷弯来绕去,多走很长的距离。一路上可能是蓝蒿的作用,倒是没碰上什么野兽,可是也没有遇到半个人影。饿了就吃块肉干,偶尔看到树上的野果,因为基本上不认识,也不敢吃;渴了就在溪边捧几口水喝,天黑了就找棵合适的树,爬上树杈睡一觉,醒来找块稍微平坦的地方活动一下因睡觉酸麻的身体,做一遍长生诀的体术,继续前行。   如此六天过去了,不知道走了多远的路,随着山谷越来越深,溪流越来越大,开始见一些大的水潭,也会遇上几个不高的瀑布,风景倒是优美如画。谭飞没多少心情欣赏风景,即便眼前的瀑布很壮观,他也只是望了几眼,绕过一段距离,从一旁的山坡上下到瀑布底部。瀑布底下是一个深潭,水蓝绿蓝绿的,很是喜人。谭飞卸下背上的背篓,来到水边洗了一把脸,起身正准备收拾东西继续行路,远处灌木丛传来哗啦哗啦的动静,一把抄起地上的承影,戒备地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那处茂密的灌木离谭飞站立的位置大约五丈远,这个距离,谭飞还是比较放心的。   但是放心归放心,不知道面临的将会是什么东西,谭飞也丝毫不敢大意,死死盯住那个方向。没让谭飞等多久,目标很快出现,好家伙,一条硕大的鳄鱼直扑过来,足足有三丈长,巴掌大的牙齿露在外面,摆动着巨尾,一跃就越过了五丈的距离,张嘴就咬过来。谭飞游龙身法发动,身体急闪向左侧,右手承影闪电般刺出,又闪电般收回,这一下是对着巨鳄张开的大嘴,坚硬的古铁木直接刺进了巨鳄的上颚部位,带出一蓬鲜血。   被这一击激怒的巨鳄,头一摆,忽的一下又张嘴咬了过来,谭飞后退一步,手中承影再次刺出,就像练习了无数次的刺树叶刺石头一样,直接贯入鳄鱼右眼,深入半尺多,然后又倏地抽回,连鳄鱼那鹅蛋大的眼珠子也带了出来。巨鳄遭此重创,翻了一个滚,头摇了两下,趴在地上不动了。   谭飞全身脱力,跌坐在地上,这两击,几乎每一下都是调动全部的精神与力量,对手的强大超乎想象,本以为第一下就可以刺穿上颚,刺入脑中,结果角度并不完美,鳄鱼超长的嘴巴,让谭飞没办法再往前,不得已再次出手,这次取得是眼睛,终于一击毙命。   正在谭飞暗称侥幸之时,身后传来鼓掌声,谭飞一惊,立马站起,手握承影转身而立。隔着水潭对面不远处一棵大树上,一个女人站在树枝上,看谭飞转过身来,就那么轻轻一跃,然后像一片树叶一般飘了下来,飘过几丈宽的水面,衣袂飘飘落在谭飞旁边。   谭飞目瞪口呆看着这个女人飞一样飘了过来,张大了嘴巴,两眼直勾勾看着眼前的女子。上一世在电视上杂志上见过各国的美女不少,但是与眼前的女人一比,那些简直练腌黄瓜都不如。无法用语言形容这个女子,总之怎么看顺眼,精致的面庞,灵动的眼睛,婀娜的身姿,一尘不染的衣裙,浑身上下仿佛一股子凡间难见的仙灵之气环绕,真似是下凡的仙女一样。这一瞬间警觉什么的,早就扔到十万八千里远了,管他是人是妖,是敌是友,死在她手了也值得了。   “仙…仙姑,不…不是,神仙姐姐…呃,仙人长,啊…呸呸…”   “呵,你是谁?为什么一个凡人会出现在这里?”   “本人,啊不,在下,呃,小生,啊不对,草民,啊,呸…”   女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也难怪,谭飞上一世比较自卑,平时很少与女孩子说话更不用说美女了。这一世虽然经历了生死,但是自小跟师父生活在一起,十多年连个女人都没见过,乍一见一个女的,还是如此超凡脱俗的仙女,心里一紧张,张嘴就结巴了,更何况很明显这是个修仙的女子,修仙的世界里,该如何称呼实在难倒了谭飞。   “修道者同境界一般称呼道友,低境界称呼高境界可以称呼前辈。你称呼我一声前辈也行。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啊,前辈,对对。我对前辈仰慕已久!”   “你认识我?”   “啊,不,我是说我对修仙的人仰慕已久,前辈能教我修仙吗?”   “我为什么教你?你为什么敢在这里出现?”   “什么?这里怎么了?”   “我跟了你一段时间了,若不是看你根本毫无察觉,我都要以为你是化形大妖了。这里虽然还不是十万大山最深处,但是也是魔兽横行的,一个凡人出现在这里,你怎么会没死?”   “魔兽?就像这鳄鱼?”   “是啊,回答我的问题。”女子有点不耐烦。   看到这美女,谭飞的抵抗力和戒备心似乎直接降到了最低,他身世本就清白,只要不说出穿越来基本没事。于是大概把自己跟师父为躲避兽潮被仙长带到一个天坑里的事情说了一下。   “天坑?那就是了,十万大山里有很多天坑,里面只要没有大型魔兽倒是没什么事。”   “咦?你那篓子里有什么东西?”   谭飞一听到女子问自己背篓里的东西,愣了一下,转眼一想,就女子这高来高去的手段,要杀人越货实在算不上难,所以干脆示之以坦诚,赌一把,赌这个女子心性不坏,实在不行,把东西都给她,反正目前这些要着也么什么用,而且既然修仙者有手段可以发现这些不凡之物,反而有可能会招来祸患。只要把小红留下来就行了。   看着谭飞一件件把东西摆出来,女子也张大了嘴巴,看来这些东西颇有价值。   “前辈若是有看得上眼的,尽管拿走,我要着也没用,如果顺带着教教我修仙,那我就更开心了。”   “你得感谢遇到我,要是遇到别的修道之人,恐怕为了这些东西你早就没命了。你小子机缘真是不错。”   “前辈是说我们俩有机缘?”   “你不怕我杀了你?口舌便宜也是谁都可以占的!我是说你狗屎运好,能得了这些东西。”   “前辈恕罪,您如何知道我背篓里有好东西?”   “修道之人对天地元气很敏感,这些不说是天材地宝,也是极为稀有的灵物,灵气充足而且外溢,自然能感受到,你赶紧收起来吧。”   “是,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