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忘忧谷 第一章忘忧谷 巫山悬崖下,古木参天,遮天闭日,时不时传出的“沙沙”声,端的平添了几分阴森恐怖。地上躺着一个衣衫褴褛、满身血污的孩子。看身形约四、五岁,依身上的衣饰推测,应一名女娃。看她身上的伤,以及她身下的断枝推断,应是从峭壁悬崖上摔下。感受不到气息,想也是,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必死无疑。 可,地上那原本无气息的小人儿,胸口突的一跳,随后缓缓的、缓缓的跳动。 “嘶……”地上的小人儿手指轻颤了下,睫毛颤动,嘴角溢出一声低不可闻的呻吟。 好疼啊!全身像是骨头与肌肉剥离,将骨架拆掉重组,似是历尽了七死八活,动一下便撕裂了般疼痛。她这是怎么了? 时光回溯。 她慕容九,医学院高材生。好不容易毕业,大好人生才要开始!为了庆祝毕业礼,室友提议到深山老林探险。说什么毕业礼要来点特别、刺激的。在少数服从多数的威压下,她踏上了这趟旅程。特别、刺激,她的确都感受到了,因为她跟同伴走失了。一个人在阴森恐怖的山林里,她很恐慌。而记忆的终点是,她不甚跌下悬崖…… 跌下悬崖?那么她现在不会是…… “嘶……”疼,想睁开眼睛看看,可是眼皮太重。想喊救命,可是,全身绵软无力,感觉连扯动嘴角都是妄想。要不是那疼痛感觉强烈,她都要觉得身体不是自己的了。 慕容九此时还不知道,她如今的身体是一具四、五岁的女娃。真不是她原来的身体,应了自己的臆想。 不对,她能感觉到那剧烈的疼。她还活着!意识越来越弱,慕容九知道自己将陷入昏迷。她不想死!救命!内心呐喊着,可,谁能听到…… “啧啧……伤成这样都不死!”在她意识消失前一道慵懒缥缈的声音,似应了她内心的呐喊在耳边响起。 有人!她得救了吗?来不及验证,无边的黑暗便带走慕容九最后一丝意识。 “算你命大遇到了我。”一名白衣老人蹲在慕容九身前,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慵懒的道。 朗目皓齿,鼻梁高挺,薄唇似樱,脸刀削般棱角分明。容颜倒是让人一时无法断其年龄,称其老人,只因此人那一道白眉,那一头雪白银丝。 白衣老人伸手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倒出一粒白色药丸,给慕容九喂下。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能遇到我,那便跟我回去吧!”白衣老人自言自语的说完。抱起慕容九,身形一晃,竟是瞬间失去了身影。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时间一晃,便已十年。 忘川森林,地处启云大陆中心,广袤无垠,人迹罕至。被四国围绕,却独立存在,不属于四国任何一国统辖。只因其凶险异常,九死一生。虽森林深处犹如宝山,无数天材地宝,偏偏是个鸡肋,无一国愿以身涉险。因而四国心意一致,皆由其弃置。 忘川森林深处,一处四面环绕着高山,却阳光充裕,四季如春的山谷。我们叫它“忘忧谷”。 谷中的一座山峰,远看,它的形状像一把巨大的“椅子”。近看,才发现它是被时间侵蚀而成的断崖。 断崖约百余丈宽。一座以南竹搭建的阁楼立于中间;屋前左面立着许多晒药的架子,上头晾晒着许多药材;右面悬崖外生长着的参天古木,茂密的枝叶横贯,为断崖遮起一片天;竹屋前不远,离悬崖几米处,一棵巨大的榕树下,一张石桌,几张石凳。 从断崖上瞭望,四周峰峦叠翠,云雾缭绕。 近处一条清澈见底的山涧蜿蜒而下,最后汇聚到谷底的一汪碧水潭中。潭边四周,围绕着形状各异的巨石,恰到好外的阻止泉水外泄。 断崖沿着山路往下,是片高耸苍翠的竹林;越过竹林,便见芳草茵茵,鸟语花香;再走便可抵达那碧水潭。 阳光晒入峡谷,如佛光普照,清幽空灵得宛若仙境。 而这里隐居着,天下人眼中敬畏崇拜,如神话般存在着的――天机老人!以及天机老人在十年前,无意中救回的慕容九。 天机老人,因一手起死人、肉白骨的医术而闻名天下。出道至今约百年,世人无几人知道其姓名。行踪飘忽,神秘难测。 慕容九!21世纪,毕业于医学院的高材生,与室友结伴到深山老林探险,不幸跟同伴走失,更是不慎落崖。灵魂穿越到同样落崖的小女娃身上,如今已有十年。 十年前,天机老人将只余一口气的她带回。 当她醒来时,人已在忘忧谷的竹屋中,昏睡了半个月。此时的她也才发现,她,穿越了。穿越到一个四国鼎立,繁荣昌盛的异世。内心震惊、疑惑、迷茫却无可奈何。 她足足躺了一个月才能下床。此时,经过时间安抚的她,已渐渐接受了她魂穿异世的事实。 许是当初掉崖摔得太彻底,天机老人救她时用了无数灵药才为她重塑筋骨。得益于此,她的筋骨奇特;在医术方面又有天赋异禀。于是,天机老人决定收她为徒。 她没有跟天机老人说,她医术方面的“天赋异禀”,是得益于前世打下的基础,因为这是不能说的秘密。 十年间,天机老人将必生所学传授于慕容九,慕容九亦是不畏艰苦,日夜兼修。 十年后,她医术青出于蓝胜于蓝。得益于重塑筋骨带来的好处,武功修习是一日千里。天机老人的原话是:“你的武功虽与为师相差甚远,于外界来说,却是极少有人能敌。”她是不知道她的武功是不是真那么历害,毕竟她都没得到过验证。 总而言之,她忘我的投入学习,得到了丰硕的成果。同时,十年的时间冲淡了她对前世的眷恋,亦对今世的新生充满期待。一切只因她有一个完美,对她又极好的师父。温暖了在异世,彷徨不安的她。同时让她对这个异世升起了归属感。 新的一日,万物苏醒。 忘忧谷中。 天机老人束手立于榕树下石桌旁,眼望前方;一身棉白布袍,腰带未束,衣袍松松却掩不住优雅;不受岁月侵蚀般,容颜依旧;一头雪白银丝以一根白色飘带半束,余下随意散落腰间,随意洒脱;置身清晨霞光之中,发丝轻扬、衣袍轻摆,神韵如仙。 “九儿,该回了。”天机老人轻喃了声,很轻。视线未收,身形未动。 然而此时,天机老人口中的“九儿”,如今在相隔几座山之外,一处隐秘僻静,不知名的山谷中。 正文 第二章 夜月 第二章夜月 慕容九两天前离开忘忧谷采药,本来和往常一样。 今日清晨微亮时,一只外出觅食的雪狐,被刚好醒来的慕容九发现。 慕容九见它可爱精灵的样子,忍不住上前想要抚摸。不想,却是惊了它。雪狐迅速一窜,逃了开去。 嘿,慕容九见它动作轻巧,速度极快,兴起了兴致。于是,便提气运起轻功,追了上去。 起先只是想要逗弄逗弄那雪狐,谁知追着追着,一人一狐似乎较起劲来了。 一人一狐,一前一后,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处山谷。一进山谷,慕容九便被眼前的景象惊怔住。 初升的太阳,金色的阳光洒在慕容九纤细修长的身上,投在山谷里的奇花异草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慕容九置于这片奇花异草中,眼神发愣,小嘴微张。这些可都是稀世罕用的灵药啊。 两世为人,心态算是相较淡然了的慕容九,都有些不淡定了。 此时的慕容九,眼神放着金光,看着谷里的这许多药草,那都是外界罕有的。而这里竟是成片成片的。而且看其形色长得极好,闻其香气,更是灵气逼人。她在忘川森林十年,对忘川山谷周围的山脉那是熟得不能再熟了,也有相同药草,可这种稀有的药草,一处地方顶多也就一、两株。没想到她这次追着雪狐竟是来到如此一个宝地。 沉浸在喜悦中的慕容九,没有错过远处那一闪而逝的雪白身影,立即提气,飘身追去。这小家伙,可是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喜啊!怎么也得逮住它,跟它好好道个谢,请它吃个饭什么的。说穿了不就是看它漂亮可爱,想抓回去玩儿。 慕容九身形极快的追到雪貂身后,前面是山壁,雪貂已无路可逃。伸手欲抓,却见雪貂身形不停,直直越过山壁上的藤蔓,窜进山壁中。 山壁前,慕容九迅速止步,伸手撩起藤蔓,便见山壁下有一米见宽的洞口,想必雪貂便是从此处进去。慕容九犹豫了下随即跟了上去。 洞内阴暗,幸而慕容九内力深厚,视物正常。洞顶不高,慕容九需微弯着腰,只好放弃运用轻功,徒步前行。 前行约一刻钟,慕容九来到一处较为宽敞的洞穴,洞内石壁上设有灯盏,拿出火折子点起所有灯盏,洞内瞬间通亮,一览无遗。眼前一道石门挡住前路,除了她刚进来的那条路,没有别的出口,雪貂呢?难道它已经通过石门?慕容九疑惑的来到石门前,用手敲了敲,声音低沉,看来这石门应该很厚。也不知道用内力能不能打得开。慕容九突然想起前世看武侠小说,里头就有一段类似的场景,也是因石门所阻,要练“乾坤大挪移”才能把门打开。想到这,有些忍禁不住。 “呵呵……不知道,师父教我的内功能不能打得开这石门?”慕容九升起兴趣,一下子兴致勃勃。一手按在石门一侧,运起五成内力一推。 ……石门一动不动,只扬起一阵尘土。不会吧!慕容九瞬间将内力提至七成。 “轰……”石门带动石壁震动了下,烟尘滚滚。石门仍是一动不动。 “咳咳,不会吧,不会真要学什么独特内功才能打开吧?另一边试试?”慕容九用手挥了挥灰尘,不可置信的走到另一侧,这次直接运起十成内力。 “砰…砰…”受到强悍外力侵袭,洞顶上无数石块落下,洞内一时尘土飞扬。 “咳咳……”厚重的尘土呛着慕容九直咳。捂住口鼻,靠在石壁上躲开落下的石头,一手挥动着驱散灰尘。 待尘埃落定,见石门缝隙间仍无一丝撼动的痕迹,完好无损,紧紧闭合。 “……”慕容九气怔了。 “太坑了,推不开,震碎总是要的吧!这功夫一点都不顶用嘛。”慕容九实在无法淡定了,气愤的吼道。 坑啊,师父太无良了。说她的武功天下无几人能敌,看看,连个破石门都打不开。她可是有想过要去闯荡江湖的。这要是信他的话,出去混江湖,不小心嚣张点或是运气差一点,那不是随时可能丢小命?!之前跟她说,天机老人的名号在江湖有多响,不会也是吹牛的吧!慕容九内心将自己的师父浑身鄙视了个遍。 忘忧谷。 古榕树下,在石桌上摆了棋盘,正自己与自己对弈的天机老人突然打了下喷嚏,揉了揉鼻子,抬头望了望四周,最后定眼远望天边,眉头微蹙,一脸沉思。 无名山谷,慕容九所处的洞穴中。 “没关系,有石门想必就有开门的机关。”气闷了片刻后,慕容九不甘的想着。也不想想自己太蛮力,一开始这么想不挺好。 慕容九走到石门周围仔细摸索着。也算皇天不负苦心人,让她在藤蔓的后面找到到一块突起的石块。用力一按,“轰……”!果然是开启石门的开关。 慕容九站起身来,看看石门缓缓的往上升。暗道:“原来是往上升,不是左右开啊!难怪推哪边都推不开。”。 “哇!这么厚难怪不会碎了,看来也不是武功不行。看那洞内掉满地的石头就知道,那武功还是相当历害的。”看着石门下的地面痕迹,估计石门厚约一米。慕容九不禁又为自己的武功洋洋自得。 竟是忘了刚刚自己内心是如何的各种嫌弃。 此时若是天机老人知道了慕容九的心里活动,必是满脸黑线并气愤的把她抓起来打屁屁的吧。 石门升起,慕容九确定没有危险后,点燃一只枯枝缓步走向洞内。 慕容九举着火把看了看四周,这是一个人工打造的甬道,当然,也不排除本来就存在,只是经人工修葺过。甬道两边各有一排灯盏,随手点燃。慕容九不是考古专家,但也看得出来,甬道建成至今势必相当久远了。也不知道里头是什么?慕容九心里有些发慌,但,在忘川森林中什么危险没遇到过,定了定心神又继续前行。话说好奇害死猫,这话一点都没错。此时的慕容九便是明知可能有危险,但是好奇心驱使下还是继续往前走。 甬道不长,约五十米。不一会儿慕容九便走进了另一个几十米宽的洞穴。慕容九点燃洞内所有的灯盏,洞内景象映于眼前。洞穴也是经过修葺的,摆放着一些寝室用具,看起来像是有人住过。然慕容九的目光却是被中间一大两小的棺椁所吸引。 这是墓穴?艾玛,不是吧!慕容九有些无语的看着眼前的棺椁。 大的棺椁在两座小棺椁中间,说“小”那是相对“大”而言,并不是真的小。小的棺椁约有一米宽,大的棺椁比小的大约一半宽。看摆放,两旁棺椁里的应该是守护者或是后辈之类的吧。 只是,是什么样的人会这么费心思找到这种地方当自己的墓地啊?!据她对忘川森林的了解,森林中凶险异常。不只凶兽横行,遍地毒物,环境更是诡谲莫测,外人进入,那是有进无出的。就算是武功高强也未必就能安然的进出。而这墓穴的主人不只进了,还来到这么深入的地方,找到这么一处隐僻又灵气浓烈的山谷做为自己的墓穴。不过想想,她师父天机老人能找到忘忧谷隐居,有其他高人找到这也没什么奇怪。 这是处在森林中心的山脉,她和师父隐居的忘忧谷,便在山脉的中心。 慕容九已从惊诧中回神,边思索边打量着洞穴的环境。洞穴里有石床,床边有个桃木箱,石桌石椅以及一些简单的日常生活用具,墓穴主人是在这里隐居等死?还是这里本就有人居住过,而知道自己将死的墓穴主人找到这里,占为已用?…… 寝具、棺椁均蒙上一层厚厚的灰,分布均匀,显然一直未有人来过。 唉,慕容九真的是好奇极了。再次无视“好奇害死猫”这句至理名言。 慕容九走近中间的大棺椁。发现中间灰尘突起,伸手轻拂,竟是一个牛皮纸包。 慕容九心想着,即是墓穴必是不想让人打扰,理应设有机关,可是她刚刚在洞内转了一圈并未发现不妥。难道这个牛皮纸包有问题?慕容九自小浸泡药浴长大,早已百毒不侵,但为安全起见还是拿出她特制的手套带上。疑惑的打开牛皮纸包,里头只有一张纸,慕容九小心的取出纸张,尽量的离自己远些。纸上却只有一行字:“有缘人请开石棺。” 嗯?有缘人是谁?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要让人打开还是要让人打开?慕容九不解了! 还是说这棺椁中有陷阱?可如果说要设陷阱不是在外设下天罗地网,让人无法入内才是吗?亦或这是以自己为饵,在棺椁里设下机关暗器,等来人打开,便会被暗器瞬间夺去性命?不合理啊…… “嗤……想些什么呢。”慕容九嗤笑了自己一声。想知道打开不就知道了嘛。古人的智慧不容小觑,这里也不是前世她从历史书中了解到的古代。但,怎么说她也是集结了几千年的精华,还跟着天机老人修习了十载,中间对这个大陆的机关暗器还是有一定了解的。她就不信她破不了一个小小的机关。不得不说慕容九胆子大了。 慕容九绕到棺椁前头,离约一米外,内力凝聚于掌,挥手一拍。 “砰……”几百斤的石盖滑出落地,激起尘土飞扬。这次慕容九满意了!能把几百斤的石板一掌劈飞,这功力漂亮! 一盏茶后,尘埃散去,也没见有暗器射出。慕容九甚是疑惑不解的来到棺椁前。只见里面放着一只玉棺,玉棺上放置着一个墨玉盒子,盒子底下压着一封信。 慕容九满心的不解,拿起盒子及信封,看了看平滑未做雕花棺面,由前而后,前薄后厚,形成斜面,如一面坡。这棺面做得还真是奇特。慕容九越发看不懂墓穴主人在想什么了。回眸看着手上的盒子和信封。信封上写着:致有缘人。 慕容九轻笑,躺在里头的人究竟为什么笃定,来人就会是有缘人呢? 决定先看看这次信里都写些什么。将盒子放回去,这次却是直接拆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纸。 又是只有一张纸,只是这次比较长,洋洋洒洒,大概的内容是这样的: 写这封信的是名叫夜月,惊才绝艳的女子,为么这么说呢?因为,该女子武功绝世,所用武器是一卷金丝,藏于手镯之中。金丝细如发丝,柔韧无比,杀人于无形;经商手段一流,聚财如山,富可敌国;运气更是好得不得了,得到一枚上古神器“星魂戒”,此“星魂戒”是一枚具有灵性的空间戒指,能够与人类契约,但也不是人人都能跟它契约,得心灵纯净并得它同意才行。契约之后除非契主死,否则任何外力都无法从契主身上取下它;桃花朵朵,跟几名优秀无双的男子周旋不休…… 等等,说到这“优秀无双”四个字,慕容九就不赞同了,要是真“无双”那为什么会有“几名”,这古人就是爱夸大!就好比如她那师父,人模人样的竟也唬弄她,说得她武功多历害似的,害她无限幻想,实际却完全不是一回事。 她又忘了,不久之前才在自得自己的武功。还真是反复无常的女人。 咳,说回正题!好吧,慕容九不会承认她羡慕嫉妒恨了。 是几名优秀无双的男子与她纠缠不休。而她爱的人却只有一人。 她随他征战沙场,一统天下。他为君,她为后,两人鹣鲽情深。最终,却也是敌不过,身为一国之君的责任。为君者为了制衡朝廷势力,注定不会只有她一个女人。她本孤傲,可为了他,她放下她“愿得一人心,白守不相离”的信念。可是,当后宫添了人,她与他的感情便也不再单纯。嫔妃间勾心斗角,似一道道爱情测验题,一开始她能告诉自己,跨过去便是晴天。有他在便好。可,终于有一天,当她腹中的婴孩失去。她跨不过去了,她看不到晴天了。不是不爱了,而是她爱不起了。太累太累!于是,她选择留书离开,避世也避他。 带了两名同她经历过生死的随从来到了忘川森林,选择忘川森林是因它的名字“忘川”的寓意。辗转的来到这处山谷,隐居于此。直到大限将至,突忆起手上神器不能因她而遗落。匆匆的为“星魂戒”安排未来。 她身边只有两名随从,再无他人,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传人,而临时找来也不知品性。于是便吩咐随从,在她离去后,离开忘川森林过自己的生活。若是遇到合适的人,促成契约即可。做为后着,于是留有遗书为“星魂戒”寻有缘人,若她的随从没有找到合适继承人契约。那么,终有日,有缘人来此,便能看到她的留书,寻得“星魂戒”。 就这样?慕容九也是一怔。很明显那两名随从没能找到合适的继承人,而且,看旁边的棺椁,也不知道他们有没出去过。如果有,那“星魂戒”还真挑剔,竟是一个合适的都没找到?而,居然有人留书让人撬自己的棺椁?如果,来到这里,开棺的不能契约“星魂戒”,那又将如何?奇女子就是奇女子,想法都特别不一样,常人是想不透的。她就没想通! 正文 第三章“星魂戒” 第三章“星魂戒”   忘川,神话传说中,人死之后要过鬼门关,经黄泉路,在黄泉路和冥府之间,由忘川河划分为界。忘川河水呈血黄色。忘川河上是奈何桥,桥头有孟婆守着,要想过桥就得喝下孟婆汤,她会问每个要度过奈何桥的魂,喝不喝孟婆汤。喝,则忘记前世的一切,重新投胎来过。但有一些不愿忘记所爱之人,不愿喝这孟婆汤,那么,他便必须跳下这忘川河,忍受千年的煎熬,才可再入轮回。在这千年中,他们一次又一次地看到所爱之人度过奈何桥,却又无法与他(她)相遇。渐渐地,他们忘记了本身要等待什么,渴求什么,再然后,便什么都忘了。浑浑噩噩中,就度过了千年,等待着轮回……   夜月为“忘川”而来,是想要忘记他还是想要记住他?   原来夜月来此至今已经三百多年了。三百多年前天耀国齐王轩辕澈,开疆扩土,一统天下。先皇退位,齐王继位,改国号为昭。昭帝帝才出众,施仁政,扶经济。短短几年,天下归心,天耀国日渐昌盛。但,据说昭帝即位第三年,皇后夜氏病故;昭帝重情,至此郁郁寡欢,身体每况愈下,终是,病入膏肓,回天无力。昭帝轩辕澈,在位二十九年,享年五十。   “真是对苦命鸳鸯啊!”慕容九不知道该如何评断他们之间的爱情。只是一阵心酸。   不知如若轩辕澈知道他与夜月夺来的天下,在他的曾孙手里败掉大半,如今一分为四,将会作何感想?会不会后悔当初应该放弃江山,只拥美人呢?   而夜月要是知道她的离开,让轩辕澈一病不起。又会否会后悔当初的决然离去?   慕容九突然很想知道,夜月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那将是如何的绝世佳人?如此惊才绝艳的人必是倾国倾城的吧。只是可惜了!依着她的倾世才情,本可流芳后世;可她一生却因情而伤,直至殒落。   “呼”!慕容九重重吐出一口浊气。心头有点堵,鼻头有点酸。夜月的离开,不管是为了远离后宫的阴暗,还是为了留住她与轩辕澈的美好。不知是逃避亦或是看透。夜月的故事让人心伤。   慕容九收起信纸,塞回信封里。拿起墨玉盒子,盒面雕着栩栩如生的莲花,黑色的莲花绽放着清冷的光。慕容九打开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一只墨色戒指,戒指上雕缀着一朵含苞待放的莲花。看不出是什么材质制成,没什么特别之处。信上有说,带上戒指,滴血在戒指上,能不能契约即可知道。   慕容九相当好奇世上是不是真有如此神奇的宝物。不管是不是真的,试试又没差,一滴血的事算什么事。慕容九将戒指拿起,套在左手食指上,右手拇指指甲往右手食指轻轻一划,指头立即冒出血珠。将血滴在戒指上,静待结果。   看着血珠静静躺在戒面上,慕容九心想:“看来“星魂戒”不喜欢她啊,不愿跟她契约呀!啧啧,搞不好契约什么的,那都是蒙人。世上哪有那么多神奇事啊!”   正想摘下戒指,竟然,看到血被吃进去了……   “星魂戒”吸收了慕容九的血,那朵含苞的莲花竟然开花了!慕容九惊奇的眼睛一瞬不眨的瞪着手指上的戒指,直至莲花完全盛开。此时亦感觉到星魂戒瞬间吸附在她的手指上,紧密的贴合在一起。过了一会儿……   “嗯?就这样?除了机关设计得确实很精巧之外,没什么特别啊?”慕容九蹙着眉,对着戒指看来看去。除一开始,血溶入戒指,莲花盛开这个现象让她震惊外。其它,实在是没研究出个所以然。   “用你的神识去感知………”,一道清澈的男声响起。   “谁啊?”慕容九被那似在耳边,突兀的声音吓了一跳,迅速转身查看四周。可是,没人啊!   “我是‘星魂戒’的器灵,墨。试着用你的神识去感知我的存在。”清澈的男声再次在耳边响起,语气平淡,没有一丝波动。似在叙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可,慕容九却是惊呆了,戒指说话了?为什么感觉离耳边很近很近。   “不是戒指说话了,而是我说话。你与我契约,便能达到灵识互通,我声音不是从外界传到你耳中,而是,在你的灵识里。而且,‘星魂戒’不是普通的戒指。按我说的做,用神识感知。”此刻清澈的男声中带了一丝微愠。   慕容九被震得一怔一怔的。哇塞!灵识互通?在我的灵识里,那意思是我的身体里住进了另一抹魂魄?   “哎!你个笨女人。我不是住进你身体里,我是住在‘星魂戒’里。还有,我能感知你的一切包括思想,你也一样能感知我的。而且,我是器灵,‘星魂戒’的器灵,不是一抹魂魄。我叫墨。用神识感知,我会带你进入‘星魂戒’,不要再让我说第四遍!”叫“墨”的器灵此时怒了,说到最后竟是咬牙切齿。   慕容九暗叹,还真是一点耐性都没有!刚想至此,那边便传来“啧!”一声,听语气真像要爆发了。不敢再惹“它”,闭上眼立刻集中精神感知。只觉灵光一闪而过。随后,慕容九发现此时,她置身在一片苍翠世界。有丛山树林,鸟语花香;有山泉小溪,鱼戏鸭游;更有一望无垠,连绵的山坡,山坡上更是有房屋建筑……   正当慕容九沉浸在眼前的景象不可自拔时,身边响起一道清澈却又懒懒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这是‘星魂戒’里的空间,拟外界大陆而造。甚至,这里边的灵气比外界强多了。空间里可以收纳外界所有物体,养殖所有生物。但,除了人。”   慕容九回神望向身边不知道何时出现的一个……一个妖孽!只因她眼前的人实在是太美了!她都找不到词语来形容他,如果不是听到声音,分辩出他是男子。光是照面,她一定分不出来眼前人是男是女。许是遇到太多玄幻的事,眼前的美男子倒也没给她太多震惊。只初见时一震,便回过心神。   见慕容九不为自己容貌所动,男子仅挑了挑眉,没有不喜,反而带了一丝赞赏。   “你是墨。”慕容九道。是问句却语气肯定。墨没有回答,只是微扬了下嘴角。   “你刚的意思是不是说,只要我想,我便可以把一切可以移动的东西收进空间里?”慕容九好奇宝宝般的问道。   “没错,除了人。”墨平淡淡的道。   “为什么人不可以?没有人怎么养殖?”慕容九似有十万个为什么。   “第一,‘星魂戒’虽是上古神器,不表示就是完美无缺的,除了契主,外人进不来。第二,我是‘星魂戒’的器灵,在这空间里,我想怎么样便怎么样。也就是说,空间里的一切都只凭我的意念。而你我意念相通,只要你动了念头,我便会根据你的意念为你达成。都懂了吗?”墨一股脑的说完,像似怕了慕容九再提问。   “走吧,带你去看看,空间里的储藏室,里面的东西都是前几任契主留下的。”墨不等慕容九回话,接着说道。说完也不等慕容九反应,直接走人。哦不,是“灵”。   慕容九被动跟着墨来到了一座巨大建筑前。   “进去吧。”墨率先推门进去。   当慕容九进到里屋,看着眼前犹如大型商场,什么都有,还样样是精品的时候,已能淡定的赞赏前契主们的眼光及能力了。震撼太多,再遇便也没什么了。   “你还挺镇定的。”墨戏谑道。   “当然。”慕容九挑眉不以为意。   “呵呵,走吧,里头的东西你应该会很喜欢。”   慕容九见墨神秘兮兮的样子忍不住有点好奇。   墨打开其中一个房间门,慕容九瞬间被那金光闪瞎了眼。等眼睛适应了,望进去,尼玛!那是堆满一房间的金子啊。   “我说墨啊,你还有没有更震撼的”慕容九看着那一堆的金子,淡淡的说。唉!她的世界太玄幻,心脏都变强悍了。   “怎么,不喜欢?”世人不都经常为金子斗个你死我活吗?墨不解却也没有多想,接着道:“说来也巧,还真有一样千年难得的稀世珍宝,凑巧让你碰到了。”   只见墨手一挥,他与慕容九瞬间转移到外面的一座山坡。果然,在他的世界,只要他想,也只需他想,一切便可达成。山坡上长着一棵小树,树枝上挂着一颗红艳似血,婴儿手掌大小的果子。   “这个是雪灵果,千年开花结果一次,如今刚好千年。”   “雪灵果?有什么作用?”慕容九发挥起好奇宝宝的精神问道。   “只要保持尸身完好,它便可以将死人复活。常人吃了可以祛百病,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练武之人吃了可以增强功力,体质不同,提升程度也不同。”   本以为被震麻木了的慕容九,再次震撼住了。以她如今的医术,以及她师父天机老人,也不能在完全断气后还把人给救活。而一颗果子,能让死人复活,这要是让外界人知道了,那整片大陆都会陷入疯狂的。祛百病!延年益寿!增强功力!哪一项不吸引人?慕容九发现她的小心脏真是不够用。这一天所吃的惊简直是巨大,实在有些消化不完。   似看出慕容九的异样,墨也知道一时间也不能全部接受完。   “好了,以后有的是时间让你慢慢了解。回去吧。”   灵光一闪,慕容九睁开眼睛。眼前是之前的洞穴。   “你以后只需用意识便可以与我联系。”墨交代了声。   “嗯”慕容九神情漠然的应道,内心却是翻江倒海。   太神奇了!慕容九内心是惊涛骇浪。不过想想,她都灵魂穿越了,再不可思议的事,她也能欣然接受了。毕竟宇宙万物,无奇不有。想及此,慕容九终于淡定了。   想到夜月信的最后嘱咐说,与“星魂戒”契约后打开玉棺。刚想打开开关,墨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要开,玉棺内藏着一种具有腐蚀性非常霸道的毒气。就算你百毒不侵也必死无疑。这是个陷阱,你已与我契约,无需再打开。”   陷阱?慕容九蹙眉沉思。   也是,夜月的目的只为找到契主,并不是真想让人去打扰她。如果契约成功,便会得到墨的提醒。不再去打开玉棺。   而没有契约成功,又心怀贪念的人,可能不顾夜月的嘱咐打开玉棺。于是夜月设了陷阱。一方面可以阻止歹人打扰她;另一方面是,阻止不合宜的人将“星魂戒”据为已为。   但是有一点,慕容九想不明白,要为墨找契主不是应该将它带去外界来得机会大些吗?不等慕容九再纠结,墨给了她答案。   “是我的意思。如果他们找不到,那我便在这里等。我可不想一天到晚有人往我身上抹脏血。”   “原来如此。”慕容九挑眉,也是,她可没忘记他脾气可不怎么样。   慕容九轻抚了下玉棺,轻喟了声。如今你是在忘川河等着轩辕澈?还是已经投胎转世了呢?   “你有两个伴随你生死的伙伴,也不枉此生。望你得到安息。”慕容九肃穆的道。   离开前,慕容九将棺椁恢复原样。最后又望了几眼才举步离开。   回程中,慕容九仔细的观察了四周,没发现其他岔路,也不知道雪貂究竟是躲哪去了。暗想居然被它跑了,真是可惜。       正文 第四章 出手救人 离开洞穴时,日已当空,慕容九暗道一声:“糟糕。” 每次自己单独行动都会在第三天午时回到忘川山谷,十年皆如此。如今已是午时,等不到自己,师父想必是要担心的吧。 不顾肚子饿,急忙将谷内的药草,每个品种各采了几株以及她这两天找到的药草一并交给墨种植。这些个聚天地灵气的药物,都不能离开养殖它们的土地太长时间,一但枯萎,灵气一泄,药效便会大打折扣。这便是为什么,慕容九每次外出都会在第三天午时回到忘忧谷。如今有了“星魂戒”真是方便许多,况且,还有墨打理。望了眼山谷及洞穴方向的山壁,便运起轻功离开山谷,往忘川山谷方向急驰而去。 别看在高处看那连绵山峰似都近在眼前,当走起来,你就会发现那离得不是一般的远。慕容九一边感叹着居然跑了那么远,一边运气狂奔。 “当……当……当……”一阵激烈的打斗声吸引慕容九停了下来。 咦?这是忘川森林的中心位置,怎么会有人来这里?而且,还动了手?慕容九身影一闪,往打斗声的方向而去。 “砰……”慕容九靠近打斗现场时,正好看到一名年轻的蓝衣男子,被三个黑衣蒙面人的掌力击中,飞出倒地。 “噗……”蓝衣人喷了一口乌血,竟是中了毒。勉强的想用剑支撑起身体,身体晃了晃又倒了回去。 收敛住气息,慕容九跌到树上隐藏起来,静观其变。 “你逃不了了。”中间的一名黑衣人冷冷的道。举剑缓步走向蓝衣人。 蓝衣人伏在地上,一双眼死死的盯着向他走来的黑衣人,如果视线可以杀人,黑衣人势必于被千刀万剐。 黑衣人走到蓝衣人身前停住,道了声:“去死吧。”,举起手中的剑往蓝衣人刺去。 蓝衣人愤恨的眼神不甘的盯着那刺向自己的剑,如若不是之前的几批人,耗损掉他太多的内力,也不会被他们伤到自己,更不会中毒。暗卫亦是死的死,没死的也被拖住了,如今……不想死,可身体已麻木,想躲已是不可能。 “啪……”黑衣人手中的剑刚要刺进蓝衣人身体时,一股强大的气流伴随着一道非常细微的破空声向他袭来。黑衣人感受到危险,躲开已是来不及,不得不收回剑,回身去挡。 “哐……”气流击在黑衣人迎来的剑上发出巨响。黑衣人退了三步后,勉强站稳。双眸危险的眯起,他握剑那手的虎口震得麻木,刚刚剑几乎脱手。而且,他之前竟然都没有发现附近有人,来人很危险。 另外两名黑衣人听到破空声时,亦感到危险出声警示:“小心。”与此同时飞身而起。来不及阻止,黑衣人已经被震退。三名黑衣人会合立于蓝衣人几步开外,严阵以待的望向气流击来的方向。 本以为难逃一死,可没想到有人救了他。蓝衣人面临危险眯起的双眸,此时微张,顺着黑衣人的视线望去,便看到一名身着棉白长袍,十四、五岁的少女,踏着密林阳光投下的一小圈,一小圈的光圈缓步走来。 柳眉如画,明眸皓齿,唇若樱桃,肤若凝脂,身似弱柳扶风却又带着几分坚韧;眼神散着淡然自信的光。蓝衣人眸光透出震惊,竟是如此美丽的少女。 他很感谢她及时出手相救,但又不禁为她担心。忘川森林的凶险,如若他不是逃避追杀,不得已他是不会进入的。而她能来到忘川森林深处,身手必是极好,可是眼前的三名黑衣人都是顶尖杀手,剑上还抹了毒,那毒相当历害,他便是因那毒才落得如此。可那少女年际轻轻,再厉害,又如何会是那三名经验武功一流,心狠手辣的杀手的对手呢? 慕容九本不想多管闲事,可当见到黑衣人的剑将要刺进蓝衣人的胸口时,还是动了恻隐之心,曲指运气,一道气流射出。成功阻止了黑衣人,行踪却也已经曝露,便也不在隐藏,轻轻一跃来到地面。姿态淡然的向蓝衣人及黑衣人的方向走去。 慕容九走到距黑衣人约七、八步的位置停下。淡淡的扫了蓝衣人一眼,脸冒黑气,嘴唇也染上一层黑,毒已滲入五脏六腑,在不救他,等毒进入心脉,那就麻烦了!必须速战速决。收回眼眸看向三名黑衣人。 “啧啧,三人打一人,还使了毒。三位果然有自知之明,懂得以黑巾遮面。”慕容九双手交叉于身后,嘴角微勾,语带讥讽的道。 “臭丫头!你说什么?”右边的黑衣人大声的道。 “怎么?不明白吗?说你们见不得人呐。”慕容九讥笑道。背后的双手从衣袖中取出一个玉瓶,打开瓶盖,一股无色无味的气体缓缓溢出瓶子,随风往黑衣人的方向飘去。 “臭丫头!你找死!”右边的黑衣人气急,他怎么会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他只是不明白一个小丫头居然敢取笑他们。他们三兄弟在江湖中可是闻风丧胆的存在,“暗阁”前十,排名第四、五、六的杀手,人称“暗夜三鹰”。虽然他们做为杀手,为钱才杀人。可如今这丫头阻止他们不说,还敢讥讽他们兄弟三人,真真是不想活了。正想动手,却被刚刺杀蓝衣人被慕容九出手阻拦,看似三名黑衣人首脑的黑衣人伸手拦住。 “等等……”为首的黑衣人淡淡的说了声,眼神不离慕容九。他也很恼,可,眼前的少女给他的感觉很危险。不得不谨慎。 刚刚慕容九的一击让他心里震惊不已。一个小丫头竟有此功力,而且,能在忘川森林中看似随意的行走,其身后必有高人,且绝不简单。他们做为杀手不怕死,但也不想死。传闻天机老人隐居在忘川森林中,这丫头身后背着药娄,莫不是其传人?若是,不惹为妙。天机老人不是他们得罪得起的。能够让她知难而退是最好的。 “小丫头,此事与你无关,速速离开,不要惹祸上身。”为首黑衣人语带威胁的道。 “呵,你们的爹娘就没教过,在别人的地盘上不要太嚣张吗?”慕容九笑意盈盈的道,背后的手将玉瓶盖上,成了! 见他们身上突然爆发的杀意,慕容九不以为意,也没给他们开口的机会继续道: “今天你们恐怕是杀不了他了。为什么呢?第一,这个人我救定了;至于第二嘛……”慕容九笑得诡异的看着三名黑衣人,令他们不由寒毛直竖。 “一、二、三……”慕容九笑嘻嘻的举起手,伸出手指在他们面前比出数字边念道。 “倒。”慕容九话落,三名黑衣人极配合的应声倒地。 三名黑衣人来不及有所反应,眼眸内瞬间闪过的震惊被无视,直接倒地昏迷。 “哈哈……这“迷醉”啊,姐新改良的,都还没试过呢,你们也算有福了。”慕容九开心的道,也不管地上昏迷的人听不听得到。 原来的“迷醉”是慕容九根据现代麻醉药的原理,及天机老人教她研制的迷药改进而来的。呈液体状,一小滴就能迷昏一头大象。比麻醉药好太多了,而且又没副作用。而这一瓶“迷醉”却是不同,呈固体状,药力更甚,无色无味,闻气体便能使人全身麻醉陷入昏迷。才研制出来没用过,没试验过。如今看到成效,慕容九开心不已。没有什么比自己研制的药,成效良好来得更让医者高兴的了。做为医者,慕容九也是如此。 来到蓝衣人身边蹲下,检查了下蓝衣人周身,取出一粒解毒药丸喂下。抓起蓝衣人的手腕为他把脉。 此时的蓝衣人也不知道是因经不住毒素侵袭而昏,还是因慕容九的药而昏迷,也许两者都有。只是乖乖的躺在地上,任慕容九摆布。 “毒是可以解了,内伤很重,肋骨也断了几根。就算吃了复元丹,也必须处理那断骨。看来得带他回忘川山谷才行。”慕容九把完脉自言自语的道,边手不停的又给蓝衣人喂了一粒药。 蓝衣人身上有多处剑伤,因着毒素的关系,如今已经有些轻微糜烂。慕容九手边是有金创药,但没有工具处理伤口的糜烂面,就算上药也没有太大效果。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为蓝衣人全身的伤口都上了一层金创药,防止伤口更加恶化。想想决定尽快回到山谷,好重新再为他处理伤口。至于断了的肋骨,她出门可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手上没有工具,得回到山谷里才能进行治疗。 慕容九检查了下蓝衣人身上的剑伤都已上药,收起药瓶。慕容九回头看向倒地的三名黑衣人。 来到异世十年,江湖的血腥她也是见识过的。可,她与他们并无仇,再说不管是在前世所受的教育还是身为医者,都让慕容九极为珍视生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出手救人,但,也没想过要杀人。否则,她也不会第一时间用“迷醉”。 “迷醉”不会要了他们的命,但,躺在忘川森林里,那是随时会送命的。于是,慕容九起身,在他们的四周洒了一圈驱赶野兽用的白色药粉。 “若是这期间你们被别人杀了可别怪我,只能怪你们太倒霉了。”慕容九可以为他们驱兽,可不会留下为他们驱人。 做完这一切,慕容九抱起蓝衣人,幸而,慕容九内力深厚,蓝衣人那么大块头倒也不觉得重,再次运气狂奔而去。只是这次速度显然慢了些,必竟抱着个大男人不可能不受影响。 此时,一心沉浸在救人的慕容九,倒是忘了思考所救之人会不会带来麻烦,或是,身为医者在病患面前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正文 第五章 带人回谷 经过半个时辰的急奔,慕容九总算是来到了忘忧谷的入口。看到熟悉的景物,兴奋不已。西斜的阳光投在慕容九的侧脸上,使得她脸上的汗珠都闪着淡淡的光。无暇去擦,只顿了下便又提速进谷。抱个人跑那么长的路,真心有够累!幸好快到了,心一下轻松了许多!速度竟是一下快了许多。 忘忧谷内,天机老人立于崖边远眺,眉目间带着忧色。“申时已过去一半,九儿尚未归,莫不是途中出了意外?”天机老人轻语,虽说他知道慕容九对忘川森林中心的这片山脉已非常熟悉,对危险的应变更是如身体对冷热的感知,武功更是得他真传,可见她逾时未归心里仍是不由担心。而,这时慕容九急切的声音由远至近的传来。 “师父,我回来了,快过来帮帮我。”慕容九如一阵烟般闪过,未跟天机老人照面,便直接进了竹屋,往她的阁楼而去。竹屋只有两间卧室,一楼一间是师父的,她的阁楼还是后面,师父救回她时,拆了屋项重新加盖的,他们住刚好够用。他们是隐居,没有想过带有其他人来,便没有预留客房。如今慕容九突然带了个病患回来,自然带回自己房间,总不能占了他师父的房间不是。在说了,她带人回来,师父会不会不高兴都还不知道,再占他房间那不是找抽嘛。 天机老人听到慕容九的声音松了一口气,可当他回头,看到慕容九身上抱着一个满身是伤的男子进了阁楼,不由的升起一阵担忧。慕容九身形极快,可天机老人是何许人,眼力自是惊人。天机老人忧心的不是蓝衣人的伤,而是无论蓝衣人的身份是什么,这处居所恐怕是将不再隐蔽。四国本来就一直在寻他,江湖近年已有他隐居忘川森林的传言。最近一次出忘川森林也在无意中得到消息,外界有人暗中重金悬赏寻他。他忧心即便有忘川森林这样的天险做为屏障,怕也是终有一天会被找来。 你说为何寻天机老人?那还用说嘛!找大夫干嘛?找的还是一代神医!不是家中有人患有恶疾,就是别有用心。若是单纯求医便也罢了,要是别有用心,那…… 而,最让人忧心的便是皇室。你说哪一朝皇帝不是希望能“万岁万万岁”的,天机老人便是“怀壁其罪”。可是,长生不老这种事岂是你想就能的。天机老人也不是神,即便医术了得,让耄(mào)耋(dié)之年的人多活个几年的还有可能;想要“万岁”,只能说想太多了。 其实,个中道理大多数人都懂,可是,有时候人的执念很可怕,许多明知道的事,却偏偏还是执迷不悟。秦始皇不就是个例子嘛。 而就算排除这点,伴君如伴虎,有多危险可想而知。 至于江湖,那险恶亦是不惶多让。 所以说,盛名之下还真是……很累。如此也能明白天机老人为何避世于此,以及他的担扰了。 话说回来。天机老人听到慕容九的叫唤,一边思索着,身体却自然反应般,飘身随慕容九来到她的阁楼里。 慕容九闪身进入阁楼,将蓝衣人放在自己的床榻上。将背上的药娄解下放在一边,边来回从柜子里取出许多药瓶子,及一些用于治疗的工具。见天机老人进来,看了看天机老人道:“回来时正巧碰到他被人追杀。”,慕容九手指了指床上的蓝衣人,算是解释了她迟归的原因。 “师父,我需要一些热水。”慕容九朝天机老人眨了下眼,便回到床边开始为蓝衣人治伤。 也不知道肋骨的断处有没有移动,要是刺穿胸膜、肺或血管都会很难办。在这没有外科手术设备,做手术是极危险的事。慕容九认真的为蓝衣人做检查没有再理会天机老人。 天机老人似乎早习惯,也知道这里不用他帮忙,于是挑了挑眉转身离开。只是心里一阵郁闷,这丫头对自己真是越来越不客气了!轻叹一声,烧水去了。 “幸好断骨没有造成其他伤害,伤口也没有再恶化。”慕容九为蓝衣人检查完,有些庆幸的自语。为了更好的做治疗,慕容九将蓝衣人的衣服全部退下,只留一条褒裤。便开始仔细的为他固定肋骨、清理伤口。 当天机老人把热水送来时,慕容九已经将蓝衣人断了的肋骨固定好,伤口的腐烂面亦已切除上药包扎得差不多。 “师父,拿套你的衣服来吧,他的衣服不能穿了。”慕容九感觉到有人进来,头也没抬,继续手上的动作,直接吩咐道。 “嗯?”天机老人正要把水盆放在屋中的木桌上,听到此话,手一顿,蹙眉看了一眼慕容九忙碌的身影。回想那蓝衣人的衣服确是被砍得破烂不堪,是不能穿了,便不再纠结,将手中的水盆放下,再一次走出去。 天机老人将水放置屋中木桌上离开时,慕容九也刚好包扎完。 “呼……好了,累死我了。”慕容九伸展了下四肢,愉悦的道。 回身却看到一盆冒着热气的水放在桌上,又回头望了一眼床上满身血污的人,蹙眉一叹。拿了一块干净的棉布在热水里浸湿、拧干,动手为蓝衣人将血污擦拭干净。等天机老人拿来衣服又在他的帮助下为蓝衣人穿好衣服后,慕容九彻底累摊了。一天没吃东西,追了雪狐几个山头,经历无名山谷里的震撼;救人;一路狂奔;回来又忙于为蓝衣人治伤,如今已是酉时,天已微暗,都到晚饭的饭点了。真的是又累又饿。 慕容九重重呼了一口气,这次是真的好了。轻轻的转了转酸疼得都快没有知觉的腰肢。忍着酸疼拖着疲乏的身体来到楼下储水的地方,打水洗手,来来回回洗了好几次。慕容九不否认她有洁癖,两世为医,她非常、极度重视清洁。 回到屋内看到净了手坐在屋中喝水的天机老人,慕容九立即皱着脸,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对天机老人道:“师父,我一天没吃,快饿死了,有没吃的?” “……”天机老人眼神深邃一丝表情都没有的盯着慕容九,一声不吭。 慕容九被天机老人看得有些心虚,师父这样好可怕!有什么话不能用说的,只好卖萌的抚着肚子,睁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回望着天机老人,用眼神告饶并告诉天机老人:“师父大人,我真的很饿。等我吃饱了再来盘问可以吗?” “等着……”天机老人眼神一暗轻叹道。这丫头,就是吃死了他。她可是他唯一的爱徒,虽是师徒相称,可他把她当女儿。看她那副样子,更是再也无心责备。起身往厨房走去。没一会儿端出二碗还冒着热气的面条。 “刚烧水时顺便煮的,还热着,快吃吧。”天机老人脸色淡然却是语带宠溺的道。 “嗯,好香啊!谢谢师父!”面条只是面条,连洒点葱花都没有,可现在的慕容九实在太饿,给她什么她都觉得很美味。一点形象都没有的狼吞虎咽起来。 一旁的天机老人看着这样的慕容九,不由莞尔一笑轻摇了下头道:“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慕容九听到天机老人的话,抬头,嘴巴鼓鼓挤眉一笑,像极了一只皱起的包子。低头又与面条斗争去了。 “呵呵……”看着慕容九那可爱到极致的小模样,天机老人忍不住轻笑了起来,之前的烦忧瞬间烟消云散,跟着吃起眼前的面条。只人家天机老人吃得可就优雅太多了。 “哇……吃饱了,好舒服啊……”慕容九摸着自己的肚皮,仰天闭眼一副脸享受。 “吃饱了就歇歇,厨房里烧了水。”天机老人吞下嘴里的面条,缓缓的吩咐完,又继续优雅的吃着碗里的面条。慕容九太饿吃得太快,天机老人吃得细嚼慢咽,自然没有那么快。 慕容九听到天机老人的话,心头一暖。她这个师父看着似乎什么都不关心,可却是事事细心。竟是帮她烧了水方便她一会沐浴。 “嗯……”慕容九甜甜的应了声。便起身回到自己的阁楼,再次为蓝衣人把了脉及检查了下看有没发烧等。见一切正常,拿了干净的衣物,便要下楼。回身时眼睛一瞥,看到被自己随手扔在一边的衣服,走过去拾了起来。蓝衣人的衣服破了也不一定能穿了,但还是洗洗好些,做为有洁癖的慕容九是这么想的。拿起来翻了翻,让她翻出一只钱袋还有一块玉佩,以及一根信号筒,钱袋里面还有些碎银和银票;玉佩玉质细腻温润,色泽纯白如羊脂,一看便知定是一块极品美玉。玉面一面刻着龙腾图,一面刻了一个“睿”字。无论是衣饰或是手上的这些东西,都显示此人非富即贵。加上,从她遇到他,他正被追杀这件事上,慕容九直觉此人很复杂。 慕容九蹙眉凝思了下,最终定论是:此人不简单,以后能不接触便最好不要。虽说如此,她也没后悔将人带回忘忧谷救治。 将玉佩及钱袋等收起,放在床头,男子醒来便可看到。 正文 第六章 身世之迷 本来,她的阁楼里是有用屏风隔成浴间的,可是,蓝衣人在此,不方便。只能到楼下浴房沐浴了。 慕容九来到楼下时,天机老人跟桌上的碗筷已不见了。慕容九估摸着天机老人应该洗碗去了。 唉,古代的新好男人啊!怎么就没找个师娘呢?真是可惜了! 慕容九边感叹着边进了浴房。将蓝衣人的衣服放到一个空盆里,舀了水将其浸泡住。回身将自己干净的衣物放到浴桶边上的屏风上。 说到沐浴,就不得不说下慕容九设计的沐浴系统。 厨房里有一个专门的炉灶,不似其它侧开的炉灶,而是类似她前世,九十年代以前用的那种烧煤炭的炉灶。不同的是,那时的炉灶只在底部开了一个口;而,慕容九设计的这个,不只在底部开了口,更在靠近顶部的地方开了一个口,做为加炭用。在这还没有煤炭可以烧,于是改用了木炭。炉灶上放着一个大大的铁桶用于烧水用,铁桶的桶壁底部连接了一根竹子,竹子接到浴房的浴桶,竹子的出水口用一个竹盖封闭,等水热了要用时打开,水即可流到浴桶内,无需再一桶一桶的提水,而浴房里也设有储水的木桶。于是想要什么样的水温便可以自己调节。 这是慕容九刚到这异世,图方便设计的。不用人一直看着,也不需费力的提水。不精巧,但实用。但,待年际稍长时,天机老人便在阁楼上,为慕容九设了浴桶。楼上就没那么方便了,慕容九想得出方法,却奈何做不出来。即是隐居也不可能叫人来施工。 虽然谷里只有她和天机老人两人,始终还是男女有别。慕容九还是有些了解古代人思想的,即便她不在意,也要顾虑天机老人的想法不是。不过,麻烦是麻烦了点,就当是练功了,而且,在自己房里沐浴,自己想怎么泡,爱泡多久,都由着自己,也是挺惬意的。 慕容九打开竹盖让水注入浴桶,等水满的过程,慕容九决定先把蓝衣人的衣服给洗了。 当慕容九将衣服洗好、晾好回到浴房,浴桶的水已快注满。试了试水温,拿出一只玉瓶往浴桶里倒了几滴玉露水。这玉露水可是慕容九自己研制的,不但能清洁皮肤,更有滋养皮肤的作用,看慕容九水润发亮,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肌肤就知道了。 见水已差不多,便脱了衣服、解了头发,将自己埋入浴桶中。 “嗯……”慕容九发出舒服的轻吟。 慕容九泡在浴桶里,舒服得昏昏欲睡,怕自己真的睡着,便赶紧的清洗干净,拖湿嗒嗒的头发,离开浴桶,用一条棉巾将头发包起,又用另一条将身上擦开,穿上衣服便离开浴房。 慕容九离开浴房,没看到天机老人在厅里,房间也没点灯,便走到门口望去,果然看到天机老人束手身后,站在崖边。 初弦月,月光不是很亮。但,对于功力学厚的武者,却已能让他们视物如白昼。 而这边,天机老人眼神幽深,你看不出他眼里有什么,像是在看着哪里,又似哪都没在看。天机老人回想着今日慕容九带回的人,虽不知道此人是因何来到忘川森林。他们的行迹确是露了。 无论他的武功如何厉害,始终双拳难敌四手,何况一山自有一山高,他不是自负的人。如此,九儿跟着他便也不是全然的安全了,即便九儿的武功已尽得他真传,但毕竟江湖经验太浅,他就是在能耐,也会有鞭长莫及的时候。或许,她的身世也是该让她知道了。以前不说,实是因他的自私。他很是喜欢那个小小年际便冷清又精明,长得可爱得像瓷娃娃的小女娃。 他收她为徒一方面确是因她的天赋异禀;一方面许是他也不习惯寂寞了。希望她留在身边,即能继承他的衣钵又能有个伴。 她醒来忘了一切,虽说他当时确实不知她的身世,但,她身上的玉佩;十年来偶尔离开忘川森林,从外得到的消息。都让他确定,她是天耀国慕容将军府,寻了十年的大小姐慕容飞雪。 十年前,天耀国镇国大将军慕容皓轩的仇敌,抓了当年仅五岁的慕容飞雪,在巫山峰顶设下埋伏,欲置慕容皓轩于死地。不想被慕容皓轩识破并带兵围剿,狗急跳墙之下,对方将慕容飞雪甩向悬崖争取一丝逃脱的机会。慕容皓轩差了一步未成功救下爱女。伤心欲绝之下将所有仇敌尽毙于刀下,仍不解恨竟是将其分尸。而后带兵到崖底寻找,却是未寻到慕容飞雪的尸身,断定慕容飞雪未死而是被救。十年来一直明查暗访,从未放弃。 十年间,他离开忘川森林,九儿一直是跟着的,他所得到的消息,她也是清楚的,以她的聪明必是有所联想。只是她不问,他便也不提。私心里他不想她离开,他是自私的! 他将她留在身边十年,不管未来将如何,也是该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世了。且莫说如今忘忧谷极有可能曝露,之前他便也想过让她离开。而且,她身后多股势力对她来说都是多了一层保障。即便那个家也没世俗眼中的那般好,甚至可以说是危险的。一家中出两名大将军,这事在皇帝眼中绝不是好事。就算如此,他也不能再拘着她,该让她自己面对了。况且,事情也未必如他所想那般。 慕容九站在门口边擦拭着头发,边疑惑天机老人在想什么,竟站在那一动不动。 “师父!这里你看了几十年还看不腻吗?”慕容九举步走到天机人的身边,看了看谷内四周,打趣的说道。 “……九儿可是有想过自己的身世?”天机老人转眸看了一眼慕容九,便又回眸望向虚空,不答反问。 “嗯?”慕容九被天机老人的反问惊得一时没了反应。师父这是怎么了吗?怎么突然这么问?慕容九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疑惑的轻哼了声,凝眸望着天机老人,不想错过一丝异常反应。 天机老人没有说话,而是从怀里掏出一块纯白,初生婴儿手掌大小,暖玉雕刻而成的玉佩,递到了慕容九面前。 慕容九伸手接过玉佩,心里更是疑惑。暖玉,是块极品;玉面雕着祥瑞,并无特别。慕容九将玉佩反了一面,只见玉佩背面刻着“慕容”两个字。 “这是?”慕容九疑惑的问,嘴上虽疑问,但,她大概也知道了天机老人的用意,心里闪过一丝心慌。 “当年师父在巫山救下你的时候,你身上佩带着的玉佩。”天机老人转身面对着慕容九,眼睛深邃却面无表情的说道。 听到这话,慕容九心里的想法基本得到了证实。十年来,她跟着师父无数次离开忘川森林,对于天耀国慕容将军府的事不是没有听闻,也不是没有想法。没有血缘的家人,她不知道如何相处。她害怕面对,便一直不想去证实。如今,师父这是要她离开忘忧谷了。 正文 第七章 你走吧! “你极有可能是天耀国,镇国大将军慕容皓轩的女儿慕容飞雪。从你坠崖的地点,时间及身上的玉佩都显示……”天机老人淡淡分析着,可不等他把要说的话说完。便被慕容九急急打断。 “师父,您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慕容九此时心慌的感觉更甚,天机老人说的她都清楚,她也明白了他的目的,可她不想啊,她已经习惯于目前的生活。她一点也不想离开这个给她温暖,教她技艺,带她四处游历,以师徒相称,却亲如父女的人。 “……他们找了你十年。”语气仍是淡淡的,可要是仔细听便能听到一丝哽咽。只是此时慌了心神的慕容九没能听出来。 “可是,在这一世,我只有师父!”慕容九语气急切中带着哽咽,只能隐晦的说,她对他们完全没有感情。天机老人是她这一世唯一的亲人。 “你大了!而且,他们始终是你的家人。”天机老人仍是淡淡的道,语气中带了丝不舍。 “九儿才十五岁,而且,不是没有证实嘛。”慕容九急得快哭了,她一点都不想离开师父!十年,习惯已经根深蒂固。即便知道离开并不是永远的离别,她也是不想的。 “傻瓜,师父也没让你不要回来了。怎么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天机老人淡淡的语气带着宠溺。无需证实,他心里很清楚,慕容九便是慕容飞雪。这一点九儿也应该是知道的啊!伸手拂了下慕容九那尚有些湿润的发丝。他感受到她的亲近,十年的师徒之情尤胜父女之情。他又何尝不难过!可是,他不能跟着她一辈子啊!若有一天他遇到不测或是他去了,她该怎么办?唯有身边有人伴着,她才不会太伤心难过。他的心是真的自私的,只想看到她好。 “师父……”慕容九无言以对,她知道,可知道是一回事,行动才是关键,她不想迈出那一步。她也知道,用了人家的身体不能说漠视身体原主的一切便能无视。她对他们没有感情,却不代表她无情,她也很为难。 “从他们十年如一日,不停的在找你这一点,他们必会好好疼爱你。你去看看也好。喜欢就住下,想师父了就回来看看;要是不喜欢你想去闯江湖也好,想回来也罢。师父会一直在这。”天机老人一边用内力将慕容九的头发烘干,一边略带安抚的道。只要他活着,他便会一直在她身后! “可是,九儿真的舍不得师父。”慕容九暗叹,略带撒娇的道。 天机老人说得没有错,他们始终是她的家人,即便她不是原主,但占了人家的身体,怎么也得顾下人家的家人。况且,他们这十年想必是不好过,去看看是情理之中。 “都这么大了还一副小孩子模样,这要是在外间被人看到,一定要笑话为师不会教徒弟。”天机老人轻弹了下慕容九额头,嗔道。 “嘶……师父啊,敲头会变笨的,这样你以后就没得拿九儿在外炫耀了。”慕容九微嗔道。 “呵呵……不知羞。”天机老人莞尔一笑。可很快便收回笑脸。 “等那人伤好后,你便同他一起离开吧。”天机老人略带严肃的道。 “这么快!”慕容九没想到天机老人会让她这么快离开。 “嗯,你配的药极好,半个月,你们便可以走了。”天机老人眼眸深邃的望不到底,依旧淡淡的道。 “呃……”慕容九直接蒙了,现在不知道是该恨自己还是该恨自己!寻常肋骨断了,得两到三个月才能恢复正常。而她配置的药,药效比一般的药好了不知多少倍,只要半个月就能恢复如初。而那毒虽很霸道,可,再吃两天药,便能清除彻底。内伤,有她的复元丹,过几天便也能复元。 她是不是该考虑不给他药吃,或者下阴手,让他再躺久点?慕容九极度郁闷了! “师父啊,能不能……”慕容九娇声说道,本打算跟天机老人说让那人先走,反正又不一定同路,她可以自己去天耀京都。可不等她说完,天机老人似是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直接就把她的话打断,说出来的话更是直接灭了她的希望。 “他来自天耀。你们一起走正合适。”天机老人不容置否的道。 其实,天机老人心里想着,虽然现在不知道那人底细,但,依九儿的聪明机警,想算计她也不易,有人能送她一程是最好的。原因是慕容九是个路痴,在忘川森林十年,她花了五年才不至于再迷路。而他也是在那时才放心让她独自一人出忘忧谷,却规定不能离开忘忧谷百里,深怕她走太远又会迷路,到时又要花大力气才能找回她。让她独自离开忘川森林,他是真不放心。可又不得不这么做。而依那蓝衣人的的衣饰推断他是天耀人,如此,领路人便有了。 任慕容九软磨硬泡,天机老人始终一副入定,不为所动的样子,于是,在慕容九不甘不愿又无可奈何下,事情就这么定了。十五日后与蓝衣人一起离开忘忧谷,前往天耀国。 慕容九心情低落的回到阁楼。本来天机老人是想让她睡他房间,可慕容九坚持不肯。不说还要照顾一个病人,让一个一百几十岁的人给她让床她也做不到。虽说师父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一百几十岁人的样子。 最终,天机老人顺了慕容九的意,也不在坚持便各自回房。 回到阁楼,慕容九又检查了一遍蓝衣人,见他没有异样,想着以他的关况明天中午之前才会醒,便不再理会他。 慕容九取了床褥子,走到窗边的藤椅侧躺上去,盖上褥子,眺望星空。回想今天的一切,实在是太不寻常,太多震惊。 “既然,你是我认定的主人,注定了一生将不会平凡。”墨那冷然的声音在慕容九耳边适时的响起。墨能感应到慕容九的内心,知道她想要平凡宁静过日子的心思,以及对未来的诸多顾虑。她喜欢眼前的生活,忘忧谷美丽宁静,生活在这里无比惬意又充实;练功、采药、炼药,偶尔跟天机老人对对弈、弹弹琴;时不时离开忘川森林游历,为人看看病,偶尔还能行侠仗义一把。累了,就回忘忧谷,循环着过平凡充实的生活。 然而,不管是大将军之女或是天机老人唯一的弟子,她的未来都不会平凡,也,不能平凡。 “你心似明镜,无非是不想面对。可躲得了一时躲得了一辈子吗?”墨直白的剖析慕容九的内心,不想让她逃避。做为他的主人,怎么可以甘于平凡! 慕容九暗叹:是啊!她逃避不了。做为师父的徒弟,就算师父不说,她也是明白的,盛名之下所背负的种种,她怎么会想不明白。至于她是不是将军之女,她只是不想面对,一心的只是想要维持如今的生活。如今,是不得不去面对一切。 许是太疲惫,慕容九怀着复杂心思沉沉睡去。 正文 第八章蓝衣人肖睿   那边,被慕容九迷昏的三名黑衣人,在昏迷了几个时辰后醒来。醒来时天蒙蒙亮,皆惊了一身冷汗。犹记得陷入昏迷前,事先完全没有征兆,当他们感觉不妙时,已经全身麻痹,只一瞬便昏了过去。那少女毒使得太出神入化,本来以为死定了,没想到她居然没杀他们;而让他们更惊的是,他们居然在忘川森林里躺了一夜。而他们看到地上那一圈粉末,更是惊疑不定。他们猜也猜到,那粉末必是有驱赶野兽的功效的,不然,他们不会安然的醒来,或者说永远也不可能醒来。可是他们想不通的是,那丫头为什么在迷昏他们后,不是直接杀了他们,或是放任他们被野兽吃掉,而是救他们?做为杀手,不是生便是死,他们真的是想不明白。不过,让他们庆幸的是那人的暗卫无一人活,否则,就算他们不被野兽吃了,也不能一夜无事。带着满身惊疑与丝些许的庆幸离开了忘川森林。   忘忧谷,清晨的阳光洒入,可眼前却像披着轻纱,有些朦胧。   慕容九被清晨的虫鸣鸟叫声吵醒,睡了一夜精神是好多了,可是却腰酸背痛。从藤椅上起身,随手将褥子往藤椅上一扔,即时伸展着四肢。洗漱完,走到床边检查蓝衣人,见一切正常,给他喂了药丸,便下楼准备早膳。   在谷中,一日三餐都是由她准备的,早已熟能生巧。当她备好早膳,端出来时,天机老人也已起,坐在桌边喝着茶。   “早啊,师父。”慕容九将早膳放在桌上,一边淡淡的问安,一边盛粥,一切如常。   “嗯,早。”天机老人也如往常一般,淡淡的应了声,继续喝茶。   “师父吃饭,昨晚睡得好嘛。”慕容九坐下,边往嘴巴塞吃的,边重复着十年如一日的话语。   “挺好。”天机老人依旧淡淡的道,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嘻嘻,呐……吃这个。”慕容九笑嘻嘻为天机老人夹菜。   “你也吃,这菜做得不错。”天机老人也为慕容九夹了菜。   一切在如往常般平淡却温馨中度过。用过早膳,师徒也如往常的各自做着各自的事。   巳时,薄雾散去,阳光照得谷内一边灿烂。   一缕阳光射入竹屋阁楼内。床上的男子睫毛轻颤,一副即将醒来的样子。   吃完早膳后,慕容九找机会把“星魂戒”的事告诉了天机老人。当时正在与自己下棋的天机老人听完后,只是凝眉沉思了一会,便又是一副淡然的样子,对慕容九说了一声“不要透露出去。”,便径自回到棋局里去了。   如此反应让慕容九不由感叹:高人啊!不愧是高人。她当时可是震撼得小心脏都有点承受不了。   从阁楼拿了吉他回到石桌边坐下开始自娱自乐,而天机老人依旧下着棋。   没错,你看到的是吉他!   天机老人在慕容九眼理简直就是个完人,不仅是医术了得,武功高强;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几乎是无一不精。刚来异世的慕容九,可是对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非常的头疼。她唯一感兴趣的便只有琴,为了为难天机老人,也为了不让他逼着自己学那些,便给他出了难题,跟他打了赌。题目便是让他根据她画出的吉他设计图做出实物。慕容九没有想到,天机老人对各种乐器亦是极有研究。研究了个把月之后竟是让他给做出来了,慕容九惨败!从此对天机老人五体投地。没办法,人家太强了!    正文 第九章用心! 阁楼里,床上的男子悠的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陌生环境,竟也没有慌张,只是淡淡的打量着四周。   窗边一张藤椅,藤椅上一条被褥随意的放在上面,一组木柜,一只木箱,一张屏风,墙边一座楼梯通向底下。简洁干净,一股药香沁人脾肺,很是好闻。   男子缓缓的起身,发现身体除了胸腔有些疼痛外,并无其他不适。他的伤如何他自己是清楚的,不由惊奇是什么人竟是有如此医术。掀开棉被下床,看到自己一身雪白棉袍,自己原来的衣服已经不见。脑海里闪过一抹同样着雪白棉袍,美丽的身影,及她那软糯却淡然的声音。昨日是她危急中救了自己,这里会是她的卧房吗?衣服是她为他换的吗?可,身上的衣袍穿着很是合身,亦是男子的服饰。这里有其他人,且是男人?想及此,俊颜不自觉的染上一抹不悦之色,却是一闪而过便又换上一副疑惑的神情。摇了摇头,他这是在想什么,还有他刚刚为什么不高兴?是因为身上穿着别人的衣服吧,他向来有洁癖。   “嗯,应该是这样。”男子低低自喃道,低眸间看到床头的钱袋等物,眸光微闪,便又是一脸冷漠。起身缓步下了楼梯。   而当他来到屋外看到的便是这样的画面。一个仙姿般的老人在自己对弈,一旁那身上抱着一把……似琵琶又不像的,奇怪乐器的白衣少女,正是自己方才脑海中闪过的那一抹美丽身影。   白衣少女正用那奇怪的乐器弹着曲子,琴声悠扬,带给人一种似脱离红尘的淡然洒脱,眼前景色如仙境,而眼前的一老一少便似仙境中的仙人。   慕容九随性的拨着琴弦,不经意的抬头,便见阳光下立着的男子。剑眉斜飞,眼似鹰眸,犀利幽深;鼻梁高挺,嘴唇薄厚适中,精致如玉,好一个绝世美男子。只是,一个这么美的人,居然面无表情,活像一个玉雕。唉,真是可惜啊!不过,也好,这样一个人要是再灵动点,那将会是如何勾人的妖孽!   将吉他靠在石桌上,起身走向男子。   “这么快就醒啦,有没有哪里不适的?”慕容九语气平平的问道,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已无大碍。是你救了我?”语气冷然,眼眸紧锁住向自己走来的少女,迎着光,如同森林中的精灵般,心竟是一窒。   “很显然是,我看看。”慕容九勾唇轻笑道,抓起男子的手腕,便凝神为其把脉。   一抹幽光从男子的眼眸深处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捕捉不到。   男子的眼眼一直盯着她,她刚的笑竟是如此眩目,那一刻,他竟觉得心头一颤。   “嗯,恢复得很好,不过,还是要好好休息。”慕容九说道,放下男子的手。   “对了,我叫慕容九。你叫什么名字,我总不能叫你‘喂’吧。”慕容九微笑着道。   “……肖睿。”男子顿了一下,吐了一个名字出来。当慕容九放开他的手时,一丝怅然若失划过心间。   “嗯。肖睿,饿了吧,我去帮你弄点吃的。你去坐住休息,不要站着了,对伤复原没好处。”慕容九略带调侃的轻笑道。她知道他没有说实话,只一个名字,谁会在自报姓名时还要想一下的,虽然只一瞬,但,她就是感觉到了。不过,她并不在意,这样挺好,以后也才能保持距离。   “哦,对了,你的衣服破了,可能不能穿了。不过,我还是洗好了,不管要不要,你自己决定。现在,你只能穿我师父的衣服了。”慕容九实然想起,他穿着自己师父的衣服也不知道习不习惯。不过,习不习惯也只能将就。而他自己的东西,怎么处理都应由他自己决定。   这个肖睿,要不是有在呼吸,偶尔也能应她下,她都要以为她面对的是一尊雕像了。慕容九轻笑着转身进屋去了。   肖睿的视线随着慕容九的身影消失,才回头望向似对身边发生的一切视若无睹的老人。眸光微凝,猜测着老人的身份。传闻中的那人,近年出现,身边都带着一人,而慕容九那惊人的医术更是一项证明,加上身姿与传闻中一模一样。种种似乎都说明他应该就是那人。   肖睿举步来到天机老人面前,“前辈可是天机老人?”语气肯定,不似问句。   “坐吧,你的伤不适宜站太久。”天机老人没有回答,答非所问似乎是他一惯的说话方式。   肖睿也不在意,眼前的人没有应是,也没有说不是。即不否认,那便是了。微不可见的点了下头,在天机老人面前坐下。   “肖公子,陪老夫下一局。”天机老人注视着眼前的男子,边收拾棋子边道。   “乐意奉陪。前辈直呼在下名字即可。”伸手帮助捡棋子。他冷漠,但没有目空一切。天机老人的实力让他钦佩,何况做为晚辈,也不好让天机老人唤他“公子”。   “好,肖睿来自天耀?”天机老人也不客套,虽是问话,可心里已经有数,只是再确认罢了。   “是。”肖睿坦诚的道,以天机老人的睿智想必猜出来,他没必要隐瞒,也没什么好隐瞒。   “来自京都?你要哪一色棋?”天机老人继续问道,如熟识之人闲聊般。此时抬眼望向肖睿,仍是一副云淡风轻。   “是,黑子。”语气平平,面无表情。黑子多一子,先行,若他要白子,便显得他自负了。   “请。”天机老人轻点了点头也不在多说。年际不大二十来岁的样子,有此素养,难得!   也许,你会觉得选白棋让天机老人先行是尊重。其实不然,以天机老人的辈份,你让他,他才要觉得不被尊重吧。   慕容九端着白粥出来时,棋局早已开始。稍停了下,肖睿接过白粥极快却仍旧优雅的喝完粥,吃下慕容九递给他的药丸,便又继续与天机老人对弈,显示了他的慎重与认真。这点让天机老人满意多了一分。   观棋如观人,一局棋下下来,天机老人对肖睿的品性及品行都有了一定的了解及论断。此人棋路诡谲多变,但又不显阴损。擅弈者擅谋,亦正亦邪,高深莫测,此人不简单!肖睿怕不是真名。领完路之后还是让九儿离此人远些为好。   “老夫有个请求,不知道肖睿可否应下。”棋盘已收,天机老人轻啜着慕容九为他们泡的茶,淡然问道,似一句简单平常的问话。   “在下的命为令徒所救,只要在下能力所及,绝无推托。”他的身份特殊,只能在范围内应许。   “呵呵,言重了,老夫只是想让阁下送九儿一程。”天机老人轻笑道,不在意他话里的保留。   肖睿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却是静待下文。   “九儿,想出去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可是未出过远门,不识路。若是可以,阁下带她一程可好。”天机老人语气中带着无奈及宠溺。   慕容九听到天机老人的话,暗自翻了下白眼。师父真是会演,真是的!明明是他让她离开,现在听着像是她很期待离开似的。却也没有开口,静静待一旁擦拭着吉他。   “九姑娘医术高明,有她相伴而行,在下欢迎之至。”肖睿虽疑惑竟只是如此一件小事,但,仍不假思索的回道。不知为何听到她要同行,竟有一丝期待。 正文 第十章离别 皓月当空,像一层轻柔的白纱笼罩着忘忧谷,神秘、优雅。   月光下,慕容九只身一人坐于榕树下,整个人懒懒的趴在石桌上。   时间真的过得很快,一晃眼,半月已过,肖睿的伤也已经好了。明日即将离开忘忧谷,对这个住了十年的地方真是不舍,还有师父……   “唉……”慕容九心绪飘扬,不自觉的叹了口气。   “睡不着?”   一道轻淡略带慵懒的声音响起,慕容九急忙立起身子,回头望去。便见天机老人衣袂飘飘,手里提着一壶酒。   “师父,也睡不着吗?”慕容九收敛起情绪,不想让天机老人看到自己的忧伤。轻笑的问道。   “我们师徒很久没喝酒了,今晚陪师父喝一杯。”天机老人来到石桌旁坐下,举起酒壶便饮,举止优雅又带着洒脱。喝了几口才放下,微笑着递给慕容九。   “呵呵,是好久没喝了。”慕容九笑着接过酒壶,仰头“咕噜、咕噜”灌了几大口,那神情举止豪放不羁,颇有点巾帼英雄意味。   “喝慢点,女孩子家家的,这么喝很容易醉。”天机老人微嗔却又带着满满宠溺的道。伸手抢过慕容九手上的酒壶,有点后悔不该给这丫头喝酒。只是,他也没想到慕容九酒量差,居然还敢这么喝。可想回来,她心里应是很难受的吧。   想及此,心头一涩,起身轻轻将慕容九拥进怀中,一手轻轻的拍着慕容九的背。   “九儿,你长大了,终是要自己去闹闹,看看这个世界,才不枉此生。况且,唉……”天机老人眼神一暗,叹了一口气继续道:“你会不会怪为师的私心,导致你与家人无法重逢?”   “怎么会呢,其实我一早便知道了。”慕容九感受着来自天机老人的温暖,抬头望着他,语气坦诚真挚。   她怎么可能怪师父呐!这里面的关键在于她,如果她想要回那个家,以师父对她的疼爱,一定会带她回去的。   不愿让天机老人自责,也不想沉浸在这种忧伤的情绪里,慕容九立即转移话题。   “师父,你还记得我设计的暗号吗?我走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您不管去哪都要给我留暗号,这样我哪天要是碰巧也经过我便能看到,也能知道师父都干嘛了。还有啊,你要经常去看我。其实,您老人家最好是不要到处乱跑,年际都那么大了,而且,这样我回来才能找到你不是。”   “哈哈……丫头,你这是管起为师来了。”知道这是想让自己放心,天机老人心慰的笑道。   “呵呵……”慕容九亦是大笑出声。无须太多言语,只因多年默契。这份浓烈的亲情,让他们的心紧紧系在一起,走到哪又有何妨!   肖睿立于阁楼窗前,看着离别前月下对饮的两师徒,那温馨和谐的氛围似容不下别人。很想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如止开心,离别竟是是这样的吗?   以他的功力,他可以轻松听到他们的对话,可他没有这么做。那是属于他们的,他不能破坏。   看着那张只有在她师父面前,肆意绽放出各式各样神情的脸。想起她对着自己时,虽也有表情变化,可总是淡淡的。心想不知何时她也能在自己面前如此肆意?   “九儿,到天耀京都后,能不和肖睿往来,便不要来往吧。”天机老人回复到一脸淡然的道。   “咦?怎么,师父这是教徒儿过河拆桥、卸磨杀驴?”明白天机老人的意思,经过半个月的相处,慕容九越发的觉得那人不简单。只是听到天机老人这么说,忍不住的调侃道。   “你这丫头……呵呵。”天机老人摇摇头,无奈的笑,不做回应。   她心里有数便好,以她的性子,想必也不会吃亏。天机老人心里暗暗的叹了口气,他这个徒弟聪明睿智,什么都好,就是心太软。想到此不禁又出声提醒到:“江湖险恶,人心叵测。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之心不可无。莫要因自己心软而危害到自己。”   “师父这么担心,要不一起!”慕容九一副不正经,笑容阴险的道。要是师父跟她一起离开,那就太好了。   “想得倒美,你都说了师父一把老骨头,你还想拖着为师东奔西跑不成。”天机老人语带嗔怪,眼里却带着深深的溺爱。   “我哪有说师父是一把老骨头了,明明就还很年轻。”慕容九努嘴说道。明知道师父是不会跟她一道的,可是心里还是免不了失望了下。   “对了,我研制的那染发用的药水,你就试试嘛,把头发、眉毛染黑,瞬间就是一个翩翩佳公子了。出去给我找个师娘回来照顾你,我也好放心不是。”慕容九眼闪精光,笑着道。   “胡说什么,师父不需要。”天机老人微窘,嗔道。这丫头真是大了,什么话都敢讲。   “明天要走了,师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你,给为师弹一曲吧。”天机老人见慕容九还想说什么,急忙开口道。   慕容九听这话,心里升起淡淡的忧伤。   “好啊,师父想听什么?”慕容九扯出一抹笑,怎么看都有些僵硬。   “还能点曲啊!那就‘得意的笑’吧。”天机老人看出她眼里的那丝忧伤,知她又在感伤明日的离别。便点了她平时开心最喜欢弹唱的歌曲。   “嗯,好。”慕容九眼中划过一片了然,笑着道。拿起放在身边的吉他,拨动琴弦,随着曲调哼唱……   “人生本来就是一出戏   恩恩怨怨又何必太在意   名和利啊   什么东西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世事难料人间的悲喜   今生无缘来生再聚   爱与恨哪   什么玩意   船到桥头自然行   且挥挥袖   莫回头   饮酒作乐是时候   那千金虽好   快乐难找   我潇洒走条条大道   我得意的笑   又得意的笑   笑看红尘人不老   求得一生乐逍遥   把酒当歌趁今朝”……   曲调悠扬,带着傲然与潇洒。慕容九软糯清甜的嗓音,让人不由被粘住,深深沉浸在她营造出来的意境中。   “哈哈……”一曲毕,师徒两人相视大笑起来……   阁楼中原本陷在自己思绪里的肖睿,听到琴音时回神望向那弹琴之人。却在听到她的琴音歌声以那词意后,震撼不已。可似乎又不让人觉得意外,好像她就应该是这样,傲然随性而又淡然清雅。眼底不由得溢出欣赏与……羡慕!是的,羡慕。他身上所背负着的,让他无法“笑看红尘,把酒当歌,一生乐逍遥”。   半个月来,他偶尔听到慕容九弹奏一些他没听过的曲子,让他很是惊叹她的曲艺之深,竟是能自已编曲。而今晚她的曲,她的歌声都让他不能自拔。   天机老人与慕容九师徒两聊到深夜,才在天机老人的催促下一起回房睡觉。这几日因着肖睿的关系,慕容九在天机老人的房间里拉了个简易的吊床,虽说也不舒服,但比起藤椅好多了。而且,比起跟陌生男子同房,睡在天机老人房里合宜多了。许是喝了酒,亦是两人谈开了,心里郁结放下,竟是一夜无梦,一睡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