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末世遇见暴露狂
末世突然就来临了。
资金不够的缘故,田娇没有搭上穿越末班车前往异时空避难,战斗力不足的原因,她也没能挤入为数不多的临时避难基地,她唯一的金手指来源于她三天前突然人间蒸发的父亲——田父是名热衷于病毒研究的科学家,从父亲留下的记事本中,田娇知道了今天午夜,这座城市会首次集中出现第一批丧尸。
田娇从小就没有妈妈,唯一的亲人就是父亲,田父虽然常年待在实验室,但待她这个女儿却是实打实的疼惜,因此田娇并没有沦为单亲家庭的情感畸形儿,也因此,末世来临之后,父亲抛下她独自跑路,集团负责人将她这个空有其名的“大小姐”踢出保护圈,她所能接触到的所有资源全被她那个名义上的未婚夫切断……经历这一切,田娇并没有产生一丁点想要报社的变态想法。
除了想将那些贱-人全都嚼碎下肚的话。
当然这种念头也就是一闪而过,她没时间学复仇小说中的逗逼女主一样有仇报仇没仇虐渣,现在距离丧尸集体出动的午夜还有一个小时,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完成自杀,然后寻个干净隐蔽的地方将自己埋进去。
唯一在乎的亲人不要她了,田娇觉得,现在若还有什么东西值得她留恋的话……她静静地盯着桌上水碗中自己的倒影看了好久,最后怜惜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自我陶醉地欣赏了好一会儿,才将那碗水默默喝掉。
抹干净嘴巴上的水渍,田娇叹了一口气:血缘关系都他妈狗屁,父女亲情全他妈扯淡,也就这张美脸死心塌地跟了她二十年,直到现在都还矢志不渝地追随着她。
她现在唯一能为这名忠实粉丝做的事情,就是让它干干净净地埋进土壤,跟她一起投个好胎,下辈子继续不离不弃。
无聊地转了转手中锋利的水果刀,看到刀尖上没有被完全擦掉的一点暗红,田娇眼中露出异样的光芒。就在刚刚她过来之前,她用这把刀,足足捅了十八下,才捅死了那个想抢她酸辣粉的傻逼,此刻田娇突然想:万一,她一两刀没能捅死自己,又没力气继续捅下去,那可怎么是好?
想到自己肠子流了一地却还没断气的场景,田娇纤细的眉头蹙了起来。
还是找个人吧。
关键时候可以麻烦他补一刀,顺便好心替自己收个尸,省得她还要自己爬进事先挖好的大坑里,将她那一身忠心耿耿的嫩皮给磨坏了,辜负了肌肤爱人生死不弃的情谊。
想清楚了身后事,田娇最后看了眼手表:还有三十分钟,够她吃完这份酸辣粉的了。
她拆开袋子狼吞虎咽起来,又酸又辣的味道不知刺激到了她的哪根迟钝神经,田娇砰的一声将水果刀狠狠插在桌上,呼哧吸了两口气,眼睛红得像兔子,她一边卖力地吃着,吧嗒吧嗒的眼泪掉进盒中,伴着辣椒水被她吸溜进嘴里,苦得没边。
哭个屁呀,不就是被渣爹甩了吗?不就是被忠犬踢出家门了吗?不就是被未婚夫赶尽杀绝了吗?你他妈个蠢货还能有机会自杀就偷笑了吧,那些贱-人最后连全尸都保不住!
自我唾弃一番,田娇狠狠抹了抹泪,继续凶狠地吸溜粉丝。
“卡兹!卡兹!卡兹!”
奇怪的声音传来,田娇身躯一震,随手操起水果刀,防备地看向声音传来处:难道有零星的丧尸已经提前出来觅食了?
环顾了半天,透过时好时坏的昏黄路灯,田娇终于发现,那声音是从对面一条细长的阴沟传来的,阴沟的角落边上,蜷着一个黑乎乎的人影,路灯打在他的身上,在地上托出一团蘑菇云似的形状,像某种神秘而诡谲的图腾。
原来是个捡垃圾吃的流浪汉。
田娇从那巨大的背影判断出了那一定是个体力不差的男人,正好,这么个结实的大男人,一刀捅死她再将她扛去埋掉应该不算难事,就是不知道那人会要求怎样的报酬,毕竟她现在除了这张不能抛弃的美脸之外,就只剩下那半碗酸辣粉了。
田娇迟疑了一下,提着剩下的半碗酸辣粉朝着阴沟而去。
“您需要这个吗?”她靠近了,发现那个黑影佝偻着腰,双手在阴沟里刨着什么,还时不时连同脑袋都伸进沟里去。
“特色晚餐需要吗?”田娇提高嗓音道了句,又朝那人靠近几步,随即闻到了什么古怪的味道,但她刚刚被酸辣粉麻痹的五感还没完全归位,那味道很快被她抛掷脑后。
田娇正准备第三次发问,地上忙活的那人却突然转过身来,他被刘海半遮住的眼睛睨了她一眼,就着蹲身的姿势,透过忽闪忽灭的路灯,细细审视着她。
田娇陡一看见男子的面容,半碗酸辣粉‘啪嗒’一声摔烂在地上,汤汁四溢,强烈的酸辣味还是无法掩饰空气中的腥锈。
这人根本不是什么捡垃圾吃的大叔,而是一名长相精致的青年,他柔软的黑发服帖地贴在额前,恰到好处的露出了那双深邃的眼睛,眉宇间带着违和的宁静与沉戾,皮肤有些黑,但不难看。惊悚的是,此人嘴巴上还沾着类似肉渣的不明物,红红的鲜血从他的嘴巴上滴落,他吸溜一声,淡定地将鲜红的粘液吸到口中吞下,还打了个饱嗝。
田娇顿时就觉得有点不妙:这男人不对劲,他身上就盖着一件破破烂烂的黑披风,像个讨饭的,可长相又着实好看,不像恶心的丧尸。
而且,这男人披风下不会是裸的吧?田娇迟疑地看了男人半晌,想起了守在学校路口强迫小妹妹看他烂JJ的猥琐暴露狂,整个人有点不好。
下一刻田娇又英勇的想着:如果上天一定要让我将一生完整的奉献给人类,那么我愿意在临死前舍生就义,忍辱上了这只暴露狂,还人类一个正常的末世。
田娇眼神有些激动,暴露狂却先她一步有了动作,他一只手臂从披风中伸了出来,结实有力的小麦色手臂,以一种极其缓慢的动作,慢慢伸向田娇的方向。
里面真的是光的!
他伸手的时候田娇都看到他的胸肌了!
田娇觉得简直羞耻极了,要她在临死前强X一个暴露狂,最重要的是强X之后还要安抚好对方,以便对方心甘情愿将她捅死然后替她收尸,这种事情真是想想都特别羞涩呢……可是暴露狂后来的行为立刻恶心到了她。
他竟然捡起地上的酸辣粉就朝嘴里塞!
暴露狂先是伸出一根粗实的食指,试探性地沾了点田娇脚边的酸辣粉汤,放到口中尝了尝,半眯着眸做了一个貌似享受的表情,然后又用两根手指拈起几根粉丝,吸溜一下吞了下去,最后尝到味儿了,那厮竟然还想直接扑地上开始舔!
田娇及时按住了他,阻止了他的跪舔。
对方俊挺的眉头皱了起来,用一种矜持又隐忍的目光看了她好几秒,他一手拿开了田娇按住他的手,只是当他又糙又硬的大掌碰触的田娇小小的拳头之后,他下意识地捏了捏,偏了偏脑袋看着田娇,似乎是好奇。
随即他转过身,又在阴沟里翻找了一阵,田娇听到了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闻到了血腥味。
最后暴露狂掏出两样东西来,递给她。
“新鲜酱味心脏和酸辣凉拌脑花,你喜欢哪一样?”暴露狂的声音带着一种模糊的沙哑,就好象他的发音器官和常人不一样似的,但却格外的好听,沉秘而优雅,像矜持禁欲的绅士。
如果不是他左右手分别举着的东西的话。
左手心脏,还沾着血淋淋的粘液,在他掌心抖了抖;右手嫩白的一团脑花,保存完好。
“只能选一样。”暴露狂的眸子被路灯洒下一层碎金,冲着田娇淳朴一笑,有点羞。
田娇转身狂吐。
容不得她恶心完,午夜降临,从巷子到街区,一个个晃动着僵硬行来的身影,让田娇的处境更加雪上加霜:遭了,忘了自杀了!
顾不得恶心暴露狂,她啪啪两声拍落暴露狂拿出的恶心礼物,在他明显不悦的目光下,将腰间的水果刀塞到他的手上,紧张地看了眼循着肉味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恶心丧尸,田娇冲着暴露狂道,“壮士,看在那半碗酸辣粉的面上,帮我个忙好不好?”
跪求立刻捅死我将我埋了。
暴露狂被动地被她塞进一把水果刀,她掌心软热的肌肤蹭到他的手背上,很像他第一次吃到酱味心脏的感觉,他偏了偏脑袋,看着田娇略出细汗的白嫩脸蛋,立刻就发现了她脸上浅浅的梨涡,然后就闷闷地盯了那处好几秒,脸红了。
“嗯。”迟疑了一会儿,他终于矜持地点了点头,像是许下庄严的承诺,一只手严肃地捏了捏田娇的手。
她都还没说要他帮什么忙吧?暴露狂也太主动了,田娇有些疑惑地看向他:对方轻轻地别开了脸没与她对视,随即却又在田娇转开目光的时候,他飞快地转过脸来,伸舌头出其不意地在田娇左颊梨涡处舔了一下,舔完还眯了眯眼睛。
脸颊上湿凉的触感传来,田娇简直恶心哭,随手抄起一根柴棍打了他好几下:你丫啃过那么多脏东西的狗嘴巴!
暴露狂被揍之后从地上淡定地爬起来,抖了抖披风,继续目光火热地盯着她。
卧槽还是个受虐狂 !
聚集而来的丧尸越来越多,田娇一心寻死,被暴露狂摸一摸舔一舔这种事情也就忍了,冲着暴露狂道,“你舔也舔过了,现在可以帮我了吧,快点,下手干净点,弄痛了我我做鬼也不放过你。”又将水果刀朝他手中塞了塞,“待会儿就将我埋到城北郊区的一个大坑中,埋好点,别被丧尸刨出来了。”
对方还是静静地看着她,暴露款原本沉寂的眸子中此刻有了波动,注视着田娇脸上被他舔过的地方,然后,然后他控制不住地咽了口口水,不吭声。
你妹!果然变态都靠不住!
田娇刚想夺回水果刀自己切腹,可暴露狂的动作比她更快,只见他披风一掀,单臂一扫就将田娇整个裹进了怀里。
黑厚的披风将田娇连头到脚全都罩住,做好这一切之后,暴露狂还隔着披风抚了抚田娇的背,顿了顿,冷冰冰地安慰道,“不怕。”
这个变态里面果然是真空!
脸蛋被按在暴露狂硬邦邦的胸肌上,田娇觉得此刻不用暴露狂动刀,她都要被他滚烫的体温烫死了,简直造孽!
她最终还是没能留住自己那张美脸,要被烫成锅巴了。
正文 跪求一刀捅死我
用披风将田娇裹住之后,暴露狂摸着她的背,给她顺了顺气,随后看了眼手中的水果刀,他略微皱了皱眉,想到这是田娇送给他的,他还是没有丢掉这个垃圾武器,抱着田娇朝着丧尸云集的大街上直走而去。
“快拿刀捅死我呀,千万别怜香惜玉!”等了好久还没被捅死,田娇着急的声音从披风下传出,可她被暴露狂一只手臂勒着,挥着手臂爬了很久还是没能从他的披风下爬出来。
简直神悲剧。
女孩娇软的声音就贴着暴露狂光溜溜的胸口发出,湿乎乎的热气喷洒在他的肌肤上,带来一阵阵奇异的酥麻,暴露狂无奈地停下了脚步,大手出其不意地朝着田娇屁股的地方拍了两下,沉沉地吐出三个字,“乖,不闹。”
屁股上挨了两下,田娇蓦地菊花一紧,手脚并用地扒在暴露狂身上,安静三秒之后,突然狠狠一口咬在他的胸口!
暴露狂一声闷哼,眉头都皱出了一个“川”字,满脸都写着‘我家宠物简直凶”这几个字,也不再理会田娇,他随手用那把超级钝的水果刀捅爆了两名丧尸的脑瓜,热乎乎的脑浆迸出来,暴露狂目光一红,下意识想扑地上去舔,可一屈身才想到自己身上挂着的小宠物,他又立刻矜持地站直了身体,抱着田娇,风一样闪离了丧尸遍布的大街。
等到田娇被放出披风的时候,她脑袋晕晕乎乎的,发现自己早已经不在那条恐怖阴森的街道了,头顶是医用无影灯,散发着惨淡的光芒,身下是冷冰冰的合金床,四周触目都是一些熟悉而陌生的器具,跟她渣爹的实验室造型有些像。
她刚将目光放在室内唯一的男人身上,才看他一眼,立刻就侧过脸恶心狂吐起来。
暴露狂正在将一只丧尸小心剥皮,细细的手术刀在他指尖灵活的翻转,满室都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他专心做着剥皮工作,额前细碎的刘海轻轻晃动,然后他听到后方的呕吐声,转过身看了田娇一眼,见她吐得小脸惨白,他略带心疼地瞧了她好一会儿,手上剥皮的动作更快了。
暴露狂温柔地对田娇说,“你乖点不哭,一会儿就做油炸酥皮喂你。”
他以为她饿了。
田娇很轻易地被又一次虐哭了,她猛地从合金床上翻身下来,撒腿就想朝实验室外跑,可暴露狂迅速发现了她想逃跑的意图,他原本温柔的脸色立刻一沉,连剥皮都顾不上了,田娇只见眼前黑色披风的一角闪过,她已经被堵住了去路。
暴露狂眸色暗沉地盯着田娇,原本想伸手来抱她,可是看了看自己满手的鲜血,他又顿住了,只沉甸甸甩出三个让田娇姨妈疼的大字,“不准走。”
田娇只感觉太阳穴突突地跳,崩溃大叫,“大侠求你给我个痛快,放我一死吧。”
“不哭。”暴露狂还是靠了上来,血糊糊的大掌揉了揉她的脸,田娇彻底不好了。
双脚离地,她又被抱回了合金床上,顺便被糊了满脸的姨妈血,田娇绝望地坐在床上,泡泡眼望着暴露狂表演技术剥皮。
实验室的感应门突然开启,一个浑身裹成木乃伊样的家伙走了进来,看到合金床上的田娇,木乃伊行走的动作愈发僵硬了,很快便将眼神从她身上挪开,冲着扒皮结束在洗手的暴露狂道,“博士,叶教授让我来通知您实验开始了,问您现在是否方便过去?”
“十分钟后。”暴露狂慢条斯理地擦干净手,将装在盆子里的人皮交给木乃伊先生,“还是油炸,谢谢。”随后想到自己新捡来的小萌物,他又补充了一句,“麻烦加点方糖,炸脆点。”
木乃伊先生点头,将拿来的防护服放在实验台上,端着盘子出了实验室。
暴露狂又用拧干了的湿帕子替田娇将脸上的血污擦拭干净,擦脸过程中田娇凶残的扭脸不配合,他也不生气,最后终于还是将她的脸擦干净了,看着女孩白净的脸蛋,他又有些好奇地用手按了按田娇颊边的梨涡,这一按就将田娇给按火了,她啪地一声拍开他的粗手,手脚并用扑上去就开揍!
对暴露狂拳打脚踢了好一阵,田娇喘着气吼,“要么你放我走,要么你让我死!”
特别英勇无畏。
暴露狂沉默地裹好被田娇撒泼扯开的披风,淡定地摇摇头,他锲而不舍地拿帕子擦干净她的手,“你不走。”
暴露狂说完,他的眉头却拧得更紧了,因为他想到自己待会要离开,万一她趁着他不在的时候偷跑怎么办?虽然她一定跑不出基地,但是出了实验室遇到丧尸也会很可怜,想到这,他又用看可怜小动物的眼神看着田娇了,直把田娇看得毛骨悚然。
“你、你你你想怎么样?”田娇惊恐地看着他眉头越皱越深,大叫,“不要!不要过来!你个变态!”话音刚落,咔嗒两声金属闭合声,她已经被一双沁凉的手铐铐在了合金床上,怎么挣扎都挣不脱。
“睡觉,等我。”暴露狂又手贱地按了按田娇的梨涡,然后起身换衣服了。
他转过身披风一掀,连脱衣服的步骤都省了,直接裸着走到实验台,拿起上面的防护服一件件穿上,在他转身裸走的那十几步路程当中,田娇的眼睛一直呈惊悚状盯着暴露狂的果体,随即看到下腹处那宏伟壮观的某处时,田娇立刻将爆红的脸扭到一边。
不要逼脸的大鸟怪!眼都被闪瞎了!
……
暴露狂走了之后,田娇死死挣扎了好久都挣不脱手铐,最后手腕都被刮破了皮才作罢,咒骂两声大鸟怪娶不到老婆之后,她破罐子破摔地躺在合金床上,想着这里一时半会也不会被丧尸攻破,多活一会儿也是好的。
其实要是真有机会好好活着,谁他妈会想不开自杀?田娇有些丧气地蹬了蹬脚,她还想活着看那些抛弃她的贱-人怎么死的呢,渣爹,渣未婚夫,渣下属,都他妈全世界都是渣,暴露狂都比他们好……
骂着骂着,她竟然破天荒地睡着了。
田娇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一阵扑鼻而来的脆香味勾醒的,之前的那半碗酸辣粉早已经消化掉了,现在折腾了这么久,她肚子早呱呱叫了,田娇睁开眼,入目又是一身黑披风的暴露狂,她只觉太阳穴一阵猛跳,叫嚣着的胃口都小了几分。
暴露狂一如既往不眨眼地盯着她看,然后慢条斯理给她打开手铐。
田娇白他一眼,又想不过,按住他痛揍了一番。
揍完后,暴露狂完好无损地爬起来,挨着她坐下,他粗糙的手指轻轻蹭了蹭田娇被磨红的手腕,责怪地睨了她一眼。
逮到发作的机会,田娇立刻气势汹汹地瞪回去,“是你自己要将我铐起来的!准你拷我还不准我挣扎?有本事拷我你有本事弄死我呀!”浑身满满都是‘劳资特别Man,劳资一点都不怕死”的脑残气质,很凶残。
简直无理取闹,气人。
暴露狂有点气,他不悦地抿紧了唇,周身温度都沉了下去,这个阴森森的男人沉着脸的时候,田娇还真有些莫名的发怵,但她还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地瞪着他,总想着:横竖不过一死,反正她原本就是打算要死的。
她兀自英勇着,却是忘了之前被暴露狂扒皮掏心掏脑花的丧尸了,这个变态可以将人一截一截炸成薯条吃掉。
暴露狂冷酷地摆了好一会儿的脸色,在田娇越来越心虚的时候,他才抿着唇将手中的托盘递给田娇,“吃掉。”
田娇看着盘子中一块一块炸得金金脆脆的东西,食指大动,刚想拿起一块塞嘴里,然后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她吓得浑身发抖,“你拿开!我不吃人皮!”
暴露狂又拿那种‘养只磨人的小宠物简直难伺候’的眼神看着她,不容拒绝,“吃掉,好吃。”
田娇继续吼,“要吃你自己吃!再让我吃我就咬死你!”
咬死他啊,
一想到被小宠物咬,他还有点蛋蛋的期待呢。
暴露狂矜持地将披风裹紧了点,脸上表情没那么冰冷了,他带着‘我一点都不期待你咬我’的虚伪眼神,凑近她,大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板着脸教育,“酥皮,有营养。”
田娇毫无疑问被虐哭了,知道这个变态吃软不吃硬,不想再跟他强拗,她转过脸生了会闷气,然后才别扭转过头来,扯了扯暴露狂的披风,小声道,“别给我吃人皮,我害怕,你给我吃点米饭好不好?”
暴露狂的脸垮了下去,有种‘明明是贫穷人家,可孩子老不懂事偏要吃山珍海味’的落魄村夫既视感。
田娇锲而不舍扯他披风,巴巴地望着他,“我想吃米饭。”
暴露狂看着她红红的眼睛好久,眉头又一次拧成川字了,眼神中满满都是‘糟了,小宠物好难养活’的无奈,随后他纠结地双手一抹脸,才沉沉地对田娇说,“你乖点,等吃饭。”
放下她出去了。
田娇从暴露狂离去的萧瑟背影中读出了十个大深沉大字,:心酸埋心底,深藏功与名。
正文 分分钟被虐哭了
田娇当然不想傻傻地等着暴露狂送饭来,现在他没有用手铐铐着她,人又不在,她在犹豫着自己要不要逃跑,根据渣爹留下的记事本来看,经过了一晚上,现在大街上已经不安全了,而这里应该是个相对安全的研究所或者幸存者基地之类的地方,如果她不想自杀的话(事实上她也的确不想死),在这里或许能暂时避过外面的大面积丧尸。
可这终究治标不治本。
但是待在阴森的暴露狂身边,她不仅要每天忍受他坦蛋蛋露唧唧地在她面前换衣服,还要忍受他恶心的进食方式与有意无意地X骚扰,简直羞耻。
既然是研究所,而且能抵御丧尸的入侵,那这里应该有能对抗丧尸的武器吧?
只要得到对付丧尸的武器,她就可以出去,然后找到食物再另谋出路,而且现在也不知道华语他们几个怎么样了。
……
“你在翻什么?”
暴露狂辛苦大半天,风尘仆仆地端着一碗米糊糊进来的时候,就看见田娇在实验室内胡乱翻找,他笔直地站立在一方实验台前,微偏着脑袋看她,,面色有些阴沉。
田娇被身后突来的声音吓一大跳,她紧张地转过身来,有些心虚地不敢与他对视,声音却还是洪亮,“找吃的,我饿了,你一直不回来。”
“你进食需要吃□□吗?”跟在暴露狂身边的木亦看着她,声音凉凉的。
木亦老觉得博士带回来的这个姑娘怪怪的,鬼鬼祟祟不说,还特别凶,但博士是基地的贵客,他又不敢怠慢,是以一直忍着没说,可现在博士才刚一转脚,她就立刻东翻西翻,显然有鬼。
不会是另外三大基地派来的奸细吧?木亦看着田娇的眼神变得审视起来。
木乃伊先生真是多事!田娇脸都尴尬红了,她恨恨地放下□□,看着明显黑沉下脸的暴露狂,心虚地扁扁嘴,“我也就随便摸摸,以为谁稀罕呢,一把鸟枪。”
“你!你知不知道那可是……”木亦话还没说完,就见到暴露狂愈发不悦的眼神,知道是自己逾越了,他有些恨恨地瞪了田娇一眼,匆匆朝暴露狂道了歉之后,不甘不愿地从感应门出去了。
他得立刻去将这个女孩的可疑举动报告给教授,免得生出祸患。
“切!”田娇盘腿坐在合金床上,边吃着暴露狂喂到口中的米糊糊,边朝着正关闭的感应门翻了个白眼:你个木乃伊这么叼,有本事你像暴露狂一样果奔呀?你那竹竿身材能让你分分钟丑哭。
“你喂太快了,我吃不过来。”田娇越吃越皱眉,终于抽空看了专注投喂的暴露狂一眼,“我可不可以自己吃?”
暴露狂投喂的动作慢了些,却没有让她自己吃,“不可以,你手痛。”
田娇看看自己手上被手铐勒出的红印子,继续心安理得地吃着嗟来之食。
投喂完毕后,暴露狂厚实的大掌熟练地摸了摸田娇的脑袋,然后拿纸巾替她擦干净嘴角,在他手指离开的时候,田娇明显感觉到,他又手贱地按了按她的左颊处。
酒窝控的大变态你简直够了!
这种分分钟上演羞耻PLAY的节奏让田娇难以忍受,她悲愤地望着他,“我们无怨无仇,又素昧平生,你抓我来这里干什么?我看你也不像是要劫财劫色的,不动手动脚的话,你告诉我你的名字,咱们交个朋友可好?”她也不是傻逼,那个木乃伊对她才是真防备,暴露狂虽然爱手贱摸摸捏捏,但对她却一直没下狠手,甚至还从丧尸的围攻下救了她。
而且从那个爱装逼的木乃伊先生对暴露狂的恭敬态度来看,这厮指不定还是基地内一个牛逼哄哄的人物。
毕竟在末世,研究基地是寸土寸金的存在,不是任何人都能单独拥有这样一间设备齐全的宽敞实验室的,还有这间实验室内充足的武器装备。而且木乃伊先生叫暴露狂“博士”,难道这厮还是个搞学术的专家?
是专家的话,对付丧尸应该多少有点办法把?田娇开始考虑着在末世活下去。
她提出交朋友的建议之后,田娇明显注意到,毫无缘由的,暴露狂面容一下子就变得更加阴沉了,眼中的墨色跟他的披风一样黑,盯着她的眼神不悦极了,“认识。”
“啊?”田娇有些没反应过来。
对方原本低敛着的眸子重重掀开,上扬的眉峰像两柄锋锐的利剑,被拧成微曲的角度,浅淡的唇瓣动了动,“不是素昧平生。”
“啊啊?”田娇条件反射地支吾两声,这才意识到他是在反驳自己刚刚一句随口的‘素昧平生’,然后又立刻坚持己见,“我没见过你。”这种人神共愤的长相,她要是见过哪怕是一面,也不会绝无印象的,而且她从小到大都没见过吃油炸人皮的暴露狂!绝对没有!
田娇冷艳地朝着貌似隐怒的暴露狂送出两个字,“呵呵。”
逗逼你知道这种似曾相识的搭讪说辞已经过时了么?
暴露狂长长的睫毛抖动了一下,他原本随意搭在床沿的左手动了动,田娇立刻听到滋啦滋啦的划音,铝合金床沿被划出了两道狰狞的口子,而肇事者却还似无所觉,他正沉闷地垂着脑袋,一边使劲折腾着合金床,一边高贵矜持地沉默着,给他一支烟,就能创造出一个忧郁帝的生动形象。
床是无辜的,恼羞成怒别拿床出气好吗?田娇简直累爱,终于忍受不了滋啦滋啦的噪音,一把按住暴露狂造反的左手,陪笑,“别介,不就是忘了见过你么,咱们这不是又认识了,我这人就是记性不好,博士大哥你别往心里去。”还腆着脸状似惭愧地嘿笑两声。
简直就是演技帝。
因为她根本就没有忘:她绝对不可能见过他,更谈不上旧相识。
“原谅你了。”暴露狂顿了三秒,突然反手握住了田娇的手,他从鼻子中骄矜地哼了声,又认真地捏了捏手中软白的小手。
变脸这么快会显得你的生气很没诚意的,田娇翻了个白眼,凶狠地将自己的手抽回来,“谢谢你的原谅。”
暴露狂轻轻地哼了声算是接受,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酒窝,敏锐地发现了他还想凑近舔一舔的意图,田娇立刻侧开脸躲过了袭击,“别动手动口,我有正事要说。”酒窝控简直神烦。
“既然咱们是旧识,那你好歹给我点防身的东西,免得我一出去就被丧尸咬死了,我总不能老跟在你屁股后面吧,老看着你又扒皮又掏心脏的,我害怕。”田娇决定动之以情。
“不怕,”暴露狂沉沉地说,伸手温柔地将她圈进怀里,蹭蹭她的脑袋,“不吓你。”
大哥你没抓住重点呀!田娇简直快表达无能,“我不是怕你吓我,我是怕外面那些丧尸,你知道的,那些恶心的东西……”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盖住了嘴巴。
“我打烂它们,你不怕。”
我打烂它们……打烂它们……它们……
田娇觉得整个人都不太好,她比缰绳还粗的神经都被烧得一愣一愣的,一时竟然忘了反应。
暴露狂这种打烂丧尸说得跟打烂白菜似的牛逼语气,让她一肚子的话都憋了回去,最后只干巴巴地挤出一句来,“我又不跟你一起吃人皮啃心脏,跟着你我吃不饱。”
“我给你抢米糊糊回来。”暴露狂温柔地戳戳她的酒窝,满眼都写着‘养只吃米糊糊的小宠物简直操心’几个字。
田娇:“呵呵。”
原来她刚刚吃的那碗米糊糊是暴露狂抢回来的,突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呢,谁知道里面有没有掺杂脑浆这种恐怖的东西?田娇只觉胃中一阵翻腾,绝望地问出最后一句话,“那我可以出去放放风吗?在基地内安全的地方。”
“我的身边就最安全。”
暴露狂牌牛逼饲养员,就是这么冷酷加霸气!
正文 冷酷无情没人性
田娇在这间陌生的实验室住了下来,暴露狂至今没有告诉她名字,她猜测可能那厮跟她品种不一样,没有名字也说不定,又或许他其实还是防备着她,因为她一直都不相信暴露狂真的会毫无目的的养着她。
将她关在这里,他一定别有企图。
在实验室待了几天之后,田娇发现暴露狂每天的行程其实很固定:早上八点给她投喂米糊糊,上午就在地下室;中午十二点给她投喂米糊糊,下午就在地下室;晚上八点给她投喂米糊糊,九点钟那个浑身裹得跟木乃伊一样的木亦会来一趟,暴露狂会跟他一起离开,这时候是他一天中唯一离开实验室的时刻,要到半夜才回来。
然后给她带来一份米糊糊——宵夜。
晚上八点。
“你工作好像很忙?”吃着暴露狂投喂到口中的米糊糊,田娇有点忧郁,她其实很想问问暴露狂一整天都在地下室忙些什么,可她胆子又小,怕知道太多活不长。
专心投喂的暴露狂抬起眼皮看她一眼,“不忙。”
他说完又偏着脑袋想了想,见田娇面色纠结似乎不高兴,就凑近贴了贴她的脸蛋,“今天不跟他们一起了,陪你。”
田娇忙不迭摆手,“千万不要!”
见他不解的皱起了眉头,田娇连忙腆着脸陪笑,“你还是去陪‘他们’吧,我不能耽误你工作……”混蛋,一想到要跟一个食谱血腥动不动就果奔的暴露狂独处一晚上,她整个人都非常不对劲呢。
“工作?”他替她擦干净嘴角,“是他们求我帮忙,你不开心,就不帮他们。”
田娇简直吓哭了,“求你去帮帮他们吧!我很开心的!”求不要一直禽兽一样的盯着我看好像随时都想凑上来舔一舔的样子啊!
暴露狂用‘我知道你是害羞了’的明了眼神看她一眼,“嗯,我晚上给你带米糊糊回来。”
一听又是米糊糊,田娇脸都跨了下去——这都吃了一个礼拜的纯米糊糊了!嘴巴中都淡出鸟来了!她凑近暴露狂一点点,厚着脸皮抱了抱他的手臂,小声喵喵,“我想……我想吃点肉。”
暴露狂眼神一喜。
田娇连忙解释,“当然不是人肉也不是丧尸肉!”她惊出一身冷汗,“就是那种鸡肉啊鸭肉啊或者鱼肉也行……再不济猪肉也可以。”
暴露狂沉默了,一脸‘我他妈都养不起你了’的穷逼表情,特别绝望。
田娇也绝望了,讪讪地将手臂抽回来,扁扁嘴,“算了,那还是吃米糊糊吧。”
被一个穷逼圈养真是一件特别痛苦的事情!
九点钟,裹成木乃伊的木亦准时到来,暴露狂跟他一起走了,临走前他还特别认真的给了田娇一个‘你确定一个人不会寂寞无聊冷真的不要我留下来陪你吗’的眼神,被田娇连轰带揍地轰走了。
几天都是吃米糊糊导致身体有点虚,田娇现在愈发不敢出实验室了,就怕遇见丧尸连全尸都保不住,而且自从前天她试图偷取武器结果差点被一只汤姆逊□□的后坐力震废了手之后,她已经放弃了武力对抗的可能。
所以当暴露狂离开的时候,田娇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在实验室东翻西找看能不能找到点吃的,当然这种可能几乎为零,这天她正在翻找吃食的时候,实验室的感应门突然亮了起来,田娇在众多液瓶中翻找的动作一顿,急匆匆蹲身藏在了一方实验台的后面。
暴露狂才刚走,不到半夜他是不会回来的,现在怎么可能会有人来?
当感应门发出“叮”的一声乍响,被刻意压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田娇心脏扑腾得厉害,心快跳出嗓子眼,她随手抓起侧桌上的一支麻醉针,脚步声在距离她两米不到的地方停住,田娇一手死死撑着实验台,冷汗湿透了背脊。
眼前的光亮突然被一片阴影挡住,田娇心中一惊,手中紧握着的麻醉针狠狠扎出。
“娇娇?你怎么会在这儿?”握住她手臂的男人诧异出声。
田娇的吃惊不比对方少,“陆叔叔!”
陆莱松了手,看见她脸蛋清瘦,此刻又因为惊吓而变得脸色惨白,狠了神色,“是不是那个疯子抓你来这里的?”
疯子?难道说的是暴露狂?
田娇不敢暴露说自己已经屈服吃着暴露狂的米糊糊了,只能生硬地转移话题道,“陆叔叔,我爸爸呢?你一直跟他待在实验室,为什么那天之后我就到处都找不到他了?”潜意识里她还是希望爸爸是因为有事情没能顾得上她,而不是刻意将她这个累赘抛下。
陆莱看着她的眼神怜惜极了,轻轻将她抱进怀里,摸了摸她的脑袋,“乖,事发突然,老师也是太着急才……”
“他是不要我了对不对?”田娇打断他的话,红了眼眶,“我知道,他嫌我麻烦,我什么都不懂,也帮不到他,所以他抛下我离开了,他一个人到安全的地方去了。”虽然早知道会是这样,可知道是一回事,真相又是另一回事。
陆莱抱着她,小心地轻抚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你听话,现在外面已经不能待了,这座能源基地相对安全,你只要跟在我身边,我不会让别人伤害到你的,但前提是你必须得离开这间实验室。”
说到‘这间实验室’的时候,田娇发现,陆莱的神色有些莫名,仿佛惊惧,又似乎愤怒。
田娇挣扎着想从他的怀里出来,可他力气大,她挣扎了好几下都挣不开,最终只涨红脸道,“……陆叔叔,你、你先放开我……”
陆莱这才似乎惊觉般松开她,田娇连忙将被他握着的手抽了出来,她将手背到身后,像个不知所措的小学生,只感觉掌心火辣辣的。
看着男人关切的眼神,田娇有些无言的尴尬:陆莱比她大一轮,是她父亲的第一届学生,后来一直在跟着田父搞研究,出入田家也就成了常事,他每次来都会给她带礼物,一来二去也熟悉了,田娇也不反感与他亲近,可到底不是血缘亲人,尤其是现在父亲不在了,田娇实在想不出他还有什么理由无条件庇护自己。
“娇娇?”陆莱叫了她一声。
田娇回神,突然想到养了她一周的暴露狂,下意识地问道,“那个暴露……我是说,这间实验室的主人到底是什么人?”
“你是说周念?”陆莱不屑地从鼻子中哼出一声,语带讽刺,“他是州长的贵客,才来能源基地没多久,整日神神秘秘的,据说是研究病毒学的专家,可州长派给他的助手都不知被搞死多少个了,有些连尸体都找不到。”
周念,名字倒是人模狗样的,可是专家……呵呵,是人肉学的专家吧。
田娇打了个冷颤。
心中对暴露狂的恐惧压过了一切,她还是决定跟在陆莱身边,到底是自己从小就熟悉的人,尽管她心中仍有疑惑,譬如为什么陆莱老是撇开不想谈论有关她父亲的任何事情,他为什么会骤然出现在这间实验室,她可不相信他是专程来寻找自己的。
田娇跟着陆莱出了实验室,可能源基地说小不小,但核心安全地界就那么多,太过急于逃命,使得田娇都忘了,既然陆莱这么清楚暴露狂的行动,那肯定表示两人见面的机会多,所以分开还不到一个小时,她就又跟暴露狂碰面了。
显然陆莱比她更震惊,没想到会在这个只有本州高级专家才有权限进入的地方见到周念。
在一大群白大褂中间,暴露狂显得尤为异样,比如说,别人都在专心搞实验,他一个人没精打采地趴在实验台上,像条没吃饱的毛毛虫,有一下没一下地舔舔试管口的溶液。
助手木亦将一个小塑胶瓶递过来,“博士,您看看这个可以了吗?”
他接过来小喝了一口,不耐烦,“这种垃圾,至少需要十毫克才能干掉一只未进化的初级丧尸,你是准备抓住丧尸拿药水朝它嘴里灌?”呸呸两口将喝进的溶液吐了出来。
木亦厚脸皮,全然不似面对田娇时的嚣张,“不知道博士有什么办法?”
“办法啊,”昏昏欲睡的男人抹了一把脸,他抬起头,被刘海半遮住的眼睛绽出异彩,“你把这溶液喝了,再吃点JH3晶体调试一下,等面临丧尸的时候,将你扔出去,啃了你的肉,它们就全都死光光了。”
木亦的苦瓜脸终于拧出了泪水,“……博士。”
“我要的米糊糊呢?”话刚出口,暴露狂侧身,就看见站在他身后的田娇了,一脸‘我就知道你一刻都离不开我’的表情。
见田娇惊悚地盯着他,他连忙将正在往口中送的病毒溶液丢到一边,干净利落地站直身体,擦了擦嘴巴,严肃地背着手踱步,假装自己是个正常的科学家。
田娇听到他对自己的助手说,“刚才开个玩笑,其实这东西只要气化一下,对敌时放出气体就好了。”伸手和蔼地拍了拍助手的脑袋。
木亦:“可是您不是说只能对付初级的……”
“遇到厉害的你不知道跑吗?”
木亦:……
暴露狂穿上白大褂不说话的时候还真像个正经人,就好比此刻,他踱步掠过助手,朝着她走过来,田娇都一度以为他是名正常生物,结果却被现实狠狠打脸。
田娇和陆莱并排站着,暴露狂就在他们对面,他背着手,审视着她身边的男人,有点不高兴,“把我的东西拿出来。”
陆莱脸色有些难看,“你又在发什么疯!谁拿了你的东西!”
暴露狂明显有些不耐烦,又说了一遍,“你,在我实验室拿的东西,拿出来。”
“我没拿你什么东西!”陆莱脸色难看地骂了一句,牵过田娇转身就走,结果他都还没完全转得过身,田娇就只来得及看见暴露狂脸色习惯性地变得阴沉而不耐,下一秒她就被一股大力重重扯离了陆莱。
再回神的时候,田娇就看见陆莱被暴露狂一把扯住领子,扔大白菜一样地扔到了实验台上,众多试管液瓶摔碎一地,花花绿绿的溶液散发出难闻的气味,田娇听到咔嚓一声,不知道受害者的哪根骨头断了。
可他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暴露狂掐住了脖子,死死遏在实验台上。
田娇知道,正常情况下的话,自己应该喊两句话劝劝的,可是架不住她自己是个胆小的怂货啊!况且在场那么多身强体壮的白大褂都跟眼瞎了似的,有多远退多远,她只能委屈地退到安全距离,扯着嗓子朝暴露狂一声嚎,“他是我朋友!你别打他!”也不指望他会听了。
果然他就一个字没听她的,掐住陆莱的手臂重重用力,另一只手不知碰到他肩胛哪处地方,田娇又听见啦擦一声!
妈的这还有没有人性!
陆莱使劲反抗,才刚掏出配枪,就被暴露狂连人带枪摔了出去,重重摔在一面光滑的数据光墙上,糊了满墙的血,那把□□诡异的四分五裂。
“东西,你拿去,娇娇,你不能牵她。”暴露狂脸色阴沉,一脸‘抢我宠物,普天通杀’的表情。
木乃伊先生捧来米糊糊,暴露狂洗干净沾了血的手,又若无其事地端过碗,牵着吓哭的小宠物到外间空室,小口小口地喂给她。
田娇被刚刚的一幕吓到了,不敢反抗,想吃肉的话也不敢说了,他喂得太快差点烫到她,她也不敢吭声,眼圈红红的,简直委屈。
“你不乖。”他还先气上了,一把放下小碗,连米糊糊都不喂她吃了,一副要思想教育的架势。
田娇红着眼睛一愣,张嘴就哇哇大嚎起来。
我的饲养员简直无情冷酷没人性!
正文 内心可苦可后悔
田娇也有点气。
她原本一个人待在实验室又惊慌又饥饿,还要时不时面对暴露狂有意无意的X骚扰,精神压力可大,现在好不容易碰到个熟人,以为安全点了,结果暴露狂分分钟将人给打残了,甚至连她一日三餐准点供应的米糊糊都要克扣!
于是她一屁股坐地上就张嘴大嚎,边嚎还想不过地要揪住暴露狂使劲揍,“你个变态狂!你混蛋欺负人!”
我他妈都没有亲人了!我渣爹不要我了未婚夫不要我了家里也回不去了!我就是一颗娇弱的小白菜你他妈还这样残忍地对待我!
里间装瞎子的研究人员们都纷纷跑出来,假装是在看风景。
暴露狂始终沉默,见她哭得厉害,还直打嗝活像要背过气去的,他也跟着她一屁股坐下,朝着她身边蹭了蹭,宽大的手掌伸过来,蹭了蹭她的手背,像是要牵她。
田娇啪地一声将他的手拍开,不让牵。
他又伸手过来。
啪地一声拍开。
再伸手过来。
再啪地一声拍开。
然后,
他不伸手了,原地皱起眉头看了她很久,随即唰的一下站起身,走了。
特别冷酷加霸气!
田娇有些没有摸清楚事情发生的节奏,望着暴露狂冷酷离去的背影,在众多科学家同情加怜悯的眼神下,她抱着膝盖坐在地上,活像被负心汉抛弃的失身少女!后来肚子饿得厉害,她眼馋脚边剩下的半碗米糊糊,可是大家都睁眼看着呢她又不好意思捡起来继续吃,只能眼巴巴继续瞪着它装深沉。
“喂,”有人用脚尖踢了踢她。
田娇没理会,继续深沉脸盯着米糊糊。
“能起来么?这里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待的地方。”又用脚尖踢了踢她。
田娇愤怒脸转过来,就看见一身防护服裹得密不透风的木乃伊先生,大吼,“你还有没有人性!我一个柔弱无依的女人都这样了你还踢我!”
木亦面无表情,“据我所知,田小姐是南亚州的人,不知在这种时候,跑到我北亚基地,有何贵干?”
田娇也不傻,听出来人家是怀疑自己想赶自己走了,可是现在外面丧尸云集,出了基地她必死无疑,再怎么也要死皮赖脸赖在这里一段日子,想通之后她也学木乃伊冷着脸装酷,“我是被那个变态抓来的,你以为我想在你这个破地方待着,有本事你让他放我出去啊!”
她拿着鸡毛当令箭的表情实在是太贱太欠揍,木亦当下就顾不上背负欺压无知少女的骂名,冲上前来就要揍她!
田娇吓得往后一缩。
好在身边的一个白大褂老者将他给拉住了,“小木,冷静点,等州长回来再定夺。”
木乃伊可能也是有所顾虑,警告地瞪了她一眼,“弱逼。”
承认自己是弱逼的人回瞪着他,想到他刚才凶狠的样子,心中还是有点怕。
“娇娇……”是终于恢复些元气的陆莱在叫她。
田娇终于找到台阶下,跟遇见亲爹似的,哭天抢地地去将陆莱扶起来,“陆叔叔你怎么样?那个混蛋实在是太可恶了!你伤口还痛不痛?”简直孝顺得一比那啥。
她手忙脚乱碰到他的伤口,陆莱发出嘶地一声,握住她的手防止了她继续乱敲,对依旧愤愤的木亦道,“娇娇是我老师的女儿,她是来找我的,你别难为她。”
木亦脸色难看之极,却没有再吭声。
就在这时候,研究室东侧的感应门突然又打开了,原本拂袖而去的暴露狂不知为什么又返了回来,正好撞到田娇对陆莱端茶递水嘘寒问暖,他也没反应,众目睽睽之下直走过来,在越过木乃伊先生的时候,他不知从哪里抽来一支针筒,闪电般扎进木乃伊先生的后颈!
防护服算个屁!分分钟给你捅破!那动作那力度简直残忍!
木乃伊先生高大的身形瞬间倒了下去,哀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挣扎着动了两下没反应了,暴露狂原本还想再捅他一下,可想想又忍住了,他冷冷地从他身边走过,留下字正腔圆的两个字,“弱、逼。”
那画面太美田娇完全不敢看!但这并不妨碍她心中暗自一阵酸爽!
暴露狂走到田娇的面前,锲而不舍伸过手要来牵她的手,田娇此刻大仇得报没再傲娇,大方地让他牵着了,她毫不挣扎的反应惹得身侧的陆莱频频皱眉,“娇娇,到叔叔这边来。”
暴露狂眉头一皱,田娇眼明手快地按住了他,防止他再干出当中殴打同事的事情来,侧过身讪讪地对陆莱道,“陆叔叔,他,他是我的朋友,刚刚他不是故意伤害你的。”
陆莱脸色不怎么好看,却依旧温和地摸了摸她的脑袋,“今后你要是害怕,就跟在叔叔身边吧。这个人……不好。”嫌弃的眼神看了暴露狂一眼。
暴露狂浑身阴飒飒的冷气都飚了出来,分分钟将田娇吓哭,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就被他一把扯进了怀里。
“娇娇,是我的。”他对着陆莱冷冷地说,从白大褂的口袋中掏出一只雪白的小兔子,塞给田娇,小声在她耳边说,“送给你,不跟他一起。”
田娇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只跟老鼠一样大小的兔子,那兔子眼睛红得诡异,长耳朵耷拉着,兔脸上满满都是苦大仇深状,不知道暴露狂是从哪里弄来的,看久了她还有点怕,最后索性干脆地将它抄兜里。
“不跟他一起。”暴露狂又不厌其烦地在她耳边说了一遍,强硬地牵着她转身就走。
在陆莱愤怒的眼神下,田娇连一句道别的话都没来得及说。
再一次回到了那间宽敞的实验室,田娇将小兔纸放出来,找了瓶营养液喂它,暴露狂一直都在一面数据光墙前忙活,墙面上不停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红红绿绿的数据不停跳动,田娇喂兔纸君的时候偷偷瞄了他好几眼,每次都被他冷酷的侧脸吓得赶紧转过脸来。
“走,”暴露狂过来,捡起抱着营养液瓶不松手的小兔纸放进兜里,一手牵起田娇。
“走去哪儿?”田娇终于后知后觉感到事情大条了。
“离开。”
“离开去哪儿?你把话说清楚!”田娇吓住了,不要他牵,凶狠地将在他兜里不住挣扎的兔纸君刨出来抱住。
“他们欺负你,不跟他们一起。”暴露狂语气阴沉。
田娇扑上去就要打他了,抱着吓成一团还不忘捧着营养液喝不停的小兔纸,跟抱着奶娃娃的深闺怨妇一样开始劝说,“欺负我的不是‘他们’,只有木乃伊一个,你也已经用针捅过他一下了,你看刚才他都趴地上了,咱是大气的人,不能那么斤斤计较的对不对?”
暴露狂迟疑地望着她。
田娇一脸‘我很嚣张我一点都没有受委屈也没有被欺负’的表情。
“吱~”喝完营养液的小兔纸叫了一声,闭上红眼睛睡觉了。
田娇扯扯兔纸的长耳朵,又扯扯暴露狂的白大褂,“现在外面很危险,我知道你厉害,但是你要想想我啊,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道人家,又长了一张天怒人怨的美脸,特别的诱人犯罪,现在还带着一只拖油瓶小兔子,我……我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都!”
暴露狂沉默地抱过她,在她脸上蹭了好一会儿,最后给她一个‘说什么都太晚了’的表情,“再过两个小时,这片地区就要被血海肉山覆盖。”
合着我苦情那么就都是白搭!田娇收起兔子打了他好几下,“究竟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刚刚做了什么?”
“基地防火墙数据被破坏,最外围的隔离装置已经开始失控出现漏洞,”暴露狂一脸谈论天气的表情,拿过实验台上的一台笔记本,指着上面的点点红绿线给她看,“喏,都爬进来好几只了,看,东南角又破开了一个洞……”
田娇看着屏幕上越来越多的红点点,和逐渐断层的绿线,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丧尸!
田娇简直被暴露狂简单粗暴的智商给虐哭了:你个混蛋将丧尸放进来了我们怎么逃出去啊!要放也先等我们出去了再放啊蠢货!自己智商被狗吃了就别再装牛逼行么!
她又要打他,却被他一下子抱住了,暴露狂另一只手的手指在笔记本上飞速滑动,很快就清理出了一条空置的红线,田娇吸着鼻子问,“这是什么东西?”
“电网,最后一条通道,我们出去后就立刻炸毁。”那些欺负过她的弱逼,就死在这里好了。
“那我们赶紧走!”生命要紧,她没那么圣母还顾得上解救那些非亲非故的人,倒是陆叔叔……
田娇问,“我可不可以……”
“不可以。”暴露狂及时打断她。
见她又要哭,暴露狂出其不意地凑近在她脸上舔了一下,脸贴着她的脸蹭了蹭,“不怕,你好好抱着它。”
“吱~”被点名的兔纸君委屈地叫了一声。
田娇绝望了,跟暴露狂一起出了实验室。
想到以后要风餐露宿说不定还会成为丧尸的盘中餐,她心里简直苦,一步一回首,全程都在抹眼泪,可后悔可伤心。
这他妈还不如当初就一刀子结果了自己呢!
正文 乱世情缠俏佳人
出了实验室,进入另一条完全陌生的通道,来到研究基地的外围,田娇才真正意识到什么是世界末日。
暴露狂在实验室内让她所见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血腥味扑鼻而来。
“啊——”
接二连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无数只连面目都分辨不清的丧尸正在啃食着一名研究人员,外围严防死守的电网早已经破烂不堪,经过特训的武装人员都节节败退,更何况那些毫无战斗力的科学家。
沙尘飞扬伴着啦擦啦擦的声音,刺激着人的耳膜。
田娇一阵恶心,浑身麻木地站在通道口,她被拥进一个冷硬的怀抱,失魂落魄地拽着暴露狂的手臂,连话都说不清楚,“你……是你破坏了基地的防御系统,是你放这些鬼东西进来害人的?”说这话的时候,她亲眼目睹了一个年轻女人被撕扯成片。
见她眼神恐慌,又在不断的挣扎,暴露狂不解地皱紧了眉,“你为什么生气?”
田娇此刻终于发现了自己惧怕这个男人的根本原因。
他对任何事情都毫不在意,包括人命。
嗅到活人的味道,很快便有丧尸开始朝这边行来,田娇心中惊惧,后悔自己当初一时怯懦没有选择二次自杀,也后悔这么多天来没想着强大自己光吃嗟来之食,否则也不会现在面临丧尸毫无反击之力。
“不哭,”暴露狂小心翼翼地给她抹眼泪。
丧尸行动虽慢,但四面八方数量庞大,此刻除了返回实验室根本别无出路,田娇挣扎着想要推开暴露狂,可是却被他结实的手掌紧紧勒住了腰,他的身体贴着她,高大的身形阻隔着她视线中的血腥,可看不见才是最恐怖,田娇泪如雨下,拼了命的挣扎,指尖在他身上挠出无数血痕。
“你放开我!我们回去!我们快点回实验室!”她几乎歇斯底里地呐喊,宁愿自杀也不要被丧尸撕扯得血肉模糊。
不知是不是错觉,透过浓浓的血腥,她都已经嗅到丧尸越来越近的腥臭味了!
“不能回去。”暴露狂突然眯起眼睛打量着她,语气都阴沉了下来,他低下头颅,用鼻尖轻轻蹭过她的脸颊,最后在她左颊酒窝处舔了一下,“不回去,不跟那个人一起,不要他牵你。”他的唇蹭过来,舔到了她的唇角,田娇整个人气得发抖。
这他妈个不分地点不分对象吃醋的神经病!
她被他箍着腰,被紧紧压在通道口冷硬的建材上,而他似乎全然不在意周围的境况,就对她的嘴巴感兴趣,从刚刚不小心舔了一下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越来越用力地啃咬着她的唇瓣,田娇浑身汗毛倒立,有种被丧尸一口一口咬掉血肉的震撼恐惧。
“呜呜痛……”又被他的牙齿不分轻重地咬了一下,她尝到了厚重的血腥味,想到暴露狂之前啃咬鲜肉的画面,田娇浑身都瘫软了。
出乎意料的,她不带希望的一声痛呼,却让他急切啃咬的动作顿了一下,暴露狂沾着少许鲜血的嘴唇离开她一点点,墨黑幽沉的瞳孔定定地注视着她,长长的羽睫一扫,那目光中的幽暗化散开来,变作无所遁形的贪婪欲-望。
田娇终于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抵在自己小腹处那硬硬的东西是什么了。
麻痹这种时候还能发-情!
她抡起拳头就要打他!
挥出的拳头被暴露狂不费吹灰之力地捉住,他低敛着眼皮看她,呼吸有些急促,直勾勾盯着她泛着鲜红的唇瓣,田娇毫不怀疑他会发狠地一口咬下来,他现在仿佛带着猩红的眼神令她浑身颤抖,这么多天她从没见过他如此恐怖的模样。
然而,他只是很轻地凑近贴上了她的唇,试探地在她唇上舔了舔,他的力度很小,与刚才截然不同,甚至她都能感觉到他在竭力避免用牙齿咬到她,当他灵活湿热的舌头卷进她口腔的时候,田娇难受地扭了扭身体,感觉仿佛无数只蚂蚁奋力往血管里钻……
这时候他突然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唇还贴合着她的唇,就正好看到她面色潮红一脸仿佛难耐又享受的表情。
田娇被他眼中隐有的满意吓得一惊,这时正值暴露狂身后一只丧尸扑过来,她一声惨叫,身子一歪,心脏跳得跟打鼓一样。
在这种恶心的背景下!面对如此变态的亲吻对象!我他妈竟然被亲出感觉来了!二十多年我竟然没认清楚自己的抖M属性真是不要脸!
田娇已经无法直视暴露狂了,被这样要命的一吻成功转移了注意力,装死地被他卷进怀里,暴露狂将她放在了通道口外围的地上,转身随手抽-出那把超钝的尖刀,斩西瓜一般随手割下了两只丧尸的脑袋,然后一路如法炮制,十多分钟,硬是没有一只丧尸再敢靠近。
田娇惊愕地捂住了嘴,看着那个在丧尸群中如鱼得水的男人,突然秒懂了暴露狂口中嚣张的‘我打烂它们’是什么意思。可,就在她终于燃□□希望以为今天能成功脱险的时候,轰的一声巨响,通道口的前方响起更高一重的惨叫,平地留下一个深坑。
是火箭筒。
田娇随手抹掉溅了满脸的血渣和灰尘,努力睁眼望去,前方是几米远处的基地建筑前,隔着一排排身着严密防护迷彩的军队,各个手抗□□,砰砰的射击声响过之后,置于最顶方高处的一排火箭筒又是一次射击。
田娇看到,并排站在士兵一侧指挥射击的,正是之前被暴露狂打成重伤的陆莱。
她心中一喜,连忙扯开嗓子朝着对面大喊,“陆叔叔!别用重型武器!这边还有很多被困住的研究人员!”
刚刚火箭筒的那一下,灭掉部分丧尸的同时,也有好几名身着白大褂的正常人类丧命在火箭筒之下。
陆莱看到手舞足蹈的田娇了,有些紧张地往前行了几步,“娇娇,快过来!”
训练有素的特种雇佣兵毫无顾忌地围上来,枪支弹药的轰击声不绝于耳,田娇此刻意识到,从陆莱带着众多士兵围上来的那一刻,就根本没想到解救被困中的任何一名正常人类,因为哪怕是被丧尸咬过一口,留在基地,都是祸患。
“娇娇!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她的缘故,使得这边还没有完全开火,陆莱心急地叫她。
田娇紧张了看着被丧尸围住的暴露狂一眼,冲着暴露狂大叫,“你快跟我到对面去!”
听到她的声音,暴露狂忙碌中抽空转过身看她一眼,随即眼神中凝满杀意,田娇顿觉不妙,下意识转过身,就看见对面瞄准这边的重重枪眼加炮口,为首的,正是扛着□□的陆莱。
“陆叔叔?”最后一只靠近的丧尸被清理掉,这片地方只有她和暴露狂两个人了,外围全是身着迷彩的雇佣兵。
田娇错愕地看着扛着枪缓步过来的陆莱,“陆叔叔,你干什么?这边丧尸已经都死光了,我们可以先救下其它人……”
“娇娇。”陆莱干脆地打断了她的话,异样狂热的目光穿过她,直视着她身后的男人,“这次军事行动的目标,不是丧尸,是他。”
田娇心脏猛地一沉,她倒退一步,被暴露狂拥进了怀里,他在她耳边小声说,“娇娇,破坏防火墙数据库的人,不是我。”
“他偷走了我准备给你的药水,可以防止丧尸近身。”
田娇心底陡凉,看着那些还在零星作乱的丧尸,看着一个个绝望地被丧尸啃食的人类,再看着四周一重又一重持枪对着自己的雇佣兵,她紧张地拽紧了暴露狂的手臂,没什么底气地冲着陆莱道,“陆叔叔,你大人有大量,上次他真的只是太紧张才会跟你大打出手,再说你们还是一起工作的同事……”
“他根本不是来自北亚州的病毒专家!地球上根本就没有一个叫‘周念’的人。”陆莱溢出一声无声的蔑笑,食指放在了扳机上,瞄准,“你还太小,不明白像他这样的实验体,对于科学界而言,是怎样瑰宝级的存在。要是你父亲在这里的话……”
“住口!你没脸提起父亲!”田娇蓦地跨身挡在了暴露狂的身前,不动声色地推着他往通道口靠近,一边朝着陆莱道,“爸爸是一心为国家做贡献的伟大科学家 ,而你算什么?妄图用活人实验的败类!”
陆莱唇角溢出一丝诡笑,步子越来越近,周遭无数黑洞洞的枪口也距离两人越来越近,田娇心脏狂跳,飞速思考着怎样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冲进通道口。
“娇娇,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过来。”陆莱狠了神色。
这时候紧靠着田娇的暴露狂终于有了反应,他紧紧牵着她的手,握住她的手放进他身上的口袋,田娇摸到了毛茸茸的一团——是他送给她的那只小兔子,现在在他口袋中睡得沉。
“娇娇,”他另一只手紧紧地勒着她的腰,学着陆莱那样叫她,低沉模糊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是我的,不跟他一起。”话音刚落,田娇甚至都没见到他怎么行动的,眼前银白的刀光一闪,噗哧一声,陆莱的胸口已经穿进了一把匕首,鲜血如柱。
“开枪!”陆莱吃痛的一声命令,田娇条件反射地要找隐秘的地方,却被暴露狂先一步横腰一览,她整个人被他折在怀里,无数梭子弹闪电般冲来,空气中夹满火药的味道,砰砰砰的声音不绝于耳。
下一秒她已然眼前一黑,两人重新进了出来时的防空洞,明明十几米远的距离,田娇简直不知道,暴露狂是怎样在抱着一个她的情况下瞬移到这里的,但外面淅淅簌簌的声音不绝,枪声、冷酷的命令下达声,她被一发子弹击中手臂,鲜血都喷到了脸上,疼得钻心。
最后甩掉雇佣兵的时候,她已经几近疼晕过去了。
重回回到了实验室,感应通道关闭,正式疼晕过去的前一秒,田娇艰难地看了一眼暴露狂紧张又夹杂着暴怒的眼神,胸腔中一万匹草泥马疯狂奔腾:这操蛋的人生!我特么不就逃了个命么!
怎么就演变成《人类自相残杀·我和变态共患难》的乱世情缠俏佳人戏码了,简直累爱。
正文 画风太美不忍看
惨淡的无影灯亮了起来,近乎完全封闭的地下实验室内,四周的数据墙面上,各种红红绿绿的数据失常地疯狂跳动着,发出急促的滴滴声。
田娇恢复意识的时候,是被一只健硕的手臂扶起来的,嘴巴里灌进苦涩的液体,她难受地蹙紧了眉头。
艰难地扭开脸,田娇晃了晃脑袋,睁开眼就看见暴露狂那张帅得不像变态的脸,他此刻半搂着她,微低着头颅注意着她的每一丝表情,惨淡的灯光映照在他的脸上,使得他的五官愈发分明,眼窝深深的,藏着暗沉,淡白色的唇瓣紧抿成一线。
“吱~”圆润的小兔子趴在她的脚边,两只前爪按着一支小液瓶喝得酸爽。
田娇手臂痛得厉害,子弹近乎穿臂而过,她从前哪受过这种近距离的枪伤,如今疼得半边身体都发麻,让她恨不得就这样晕过去,省得醒着活受罪。
“喝点这个,小口一点喝,不苦。”暴露狂小心地不碰到她的手臂,他硬朗的眉峰此刻都拧紧了,一手拿起一支插着小吸管的液瓶,将细细的管子凑在她的唇边,“喝了就不疼了。”
田娇听话地凑近喝了一小口,果然不苦,但那液体入喉火辣辣的,仿佛烈酒的味道,她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小声问他,“这是止痛药吗?”
他凑近亲了亲她苍白的小脸蛋。
这果然是劣质的止痛药吧,田娇眼泪流了下来,“子弹还没有取出来对不对?喝了这个就要取子弹了对不对?”特么连麻醉都没有的!我简直就是留血不流汗的女金刚!
暴露狂不说话,想到她手臂上的伤,暗沉的眼眸中泛着凉气,却在对上她的那一刻恢复了一贯的幽沉,“我给你取出来,不痛。”
“我们出不去了吗?”外面传来砰砰的枪声,是子弹打在实验室隔离墙上的声音,田娇猛地瑟缩了一下身体,被暴露狂紧紧抱进怀里。
“出得去。”他看着她的眼睛说,“等你好了,立刻就出得去。”
她无力地靠在他的怀里,二十来年的人生,田娇从没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一天:众叛亲离,饥恶,丧尸,追杀,枪击……短短的一天,她似乎受尽了一辈子的磨难,身边却连一个亲近的人都没有,只有一个跟她非亲非故的变态暴露狂。
想想都特别凄苦呢,妈蛋又想哭了。
她吸吸鼻子,“喂,你到底有没有名字?陆叔叔说你是伪装成病毒专家混进来的。”小口喝着他给的止痛液,田娇感官渐渐变得麻木,她皱起的眉头稍微松了些许,眼神有一下没一下地看着他的侧脸。
暴露狂偏了偏脑袋,在她面前连撒谎都不会,他假装聪明地点了点她的酒窝,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周念,我叫周念。”
呵呵,逗逼你土里土气的行为已经暗示了你不可能有这么文艺的名字,说不定暴露狂的真名其实叫二毛或者狗蛋什么的,田娇扯了扯唇角想冷艳一笑,可是一牵动肌肉手臂又突然疼痛起来,她嘶嘶倒抽两口凉气,整张脸皱成一团。
“吱吱~~”喝饱营养液的兔纸君萌萌地望着她,两只前腿搭在她的鞋子上,血红的大眼睛瞪得圆圆的,可好奇。
“你的肩膀……”田娇这才注意到暴露狂肩膀处的血迹,她起初以为是她的血蹭到他身上的,现在她却突然想起来了:当时进入防空洞的时候,她整个人都蜷缩在他的怀里,子弹又是怎么打到她手臂来的?
对穿而过。
这唯一的可能让她惊悚地瞪大了眼,死死盯着他被鲜血染红的白大褂,“你也中弹了对不对?子弹是从你的身体穿过的,你的肩膀!”
经她提醒,暴露狂这才想起了肩膀上的伤,看到她惨白惊慌的脸色,他以为她是害怕,便将她放到合金床上,自己侧过身,撕开外面几乎被鲜血浸透的白大褂,子弹从他左肩琵琶骨的地方对穿而过,此刻留下血肉模糊一片,鲜血从左肩沿着臂膀胸膛一路滑下,在地上留下一滩触目惊心的痕迹。
田娇惊骇地单手捂住了嘴,浑身僵硬地盯着他血淋淋的伤口。
他开始处理肩膀处的伤口,过程无比粗糙,先用清水冲刷干净伤口及周遭,再用酒精淋上去,隔得近了,田娇都能清楚地看到他伤口处肌肉的每一次应激收缩,他却全程度都面无表情,例行任务一般,三两分钟冲刷完了,直到没有新的血液流出来,他才开始在一方实验台上东翻西找一阵。
等到他面无表情地拿着医用器械过来的时候,田娇已经被吓哭了,拼了命地朝床脚爬,大叫,“我不要!我不要你给我取子弹!我要找医生!”
空手取子弹分分钟夺命的好么!暴露狂对待肉体的手段简直粗糙!
“吱吱~~”她脚边的小兔纸不明所以地瞪着红眼睛,挥着短腿跟着她朝床角爬,短尾巴都翘了起来,可焦虑。
暴露狂裸着上身坐在床边,见她不断朝床角挤压使得手臂上血液流得更欢了,他沉下脸叫她的名字,像个正经人,“娇娇。”
田娇浑身一抖跟被点了穴似的,只恨不能将自己隐身起来,却还是被他轻轻拽着脚踝拖了出去,他放下器械,又喂她喝了一口止痛液,凑近小心翼翼地亲了亲她的酒窝,说“我轻轻的,不痛。”
这种渣男骗美少女初夜的狗血台词实在太甜太没有说服力!
田娇还想不顾横流的鲜血垂死挣扎,他却是不耐烦了,随手取出一支细细的针管,轻轻往她手腕上一扎,药水一推,比麻醉药管用多了!至少她现在没力气反抗挣扎了,眼睁睁看着他开始脱她的衣裙。
已经耽误这一些时间,现在布料和臂膀处的血液粘在一起,他颇用了点劲才将布料撕了下来,田娇已经不敢看自己臂膀处吓人的狰狞伤口了,索幸他并没有说谎,也不知道是刚刚下肚的两瓶止痛液的作用又或者是刚刚的那一针,整个取子弹的过程中,田娇其实一点感觉都没有,闭眼睛太久了她都快睡着了。
等到田娇意识到自己其实是在动手术应该严肃一点的时候,她睁开眼睛看向自己的臂膀处——一眼吓惊魂。
血肉模糊。
暴露狂正拿着个不知是镊子还是钳子的东西往她的血肉里使劲刨,专心致志连头都没有抬,整个一淳朴憨厚矿工形象。
她臂膀处鲜血不要钱似的的狂飙,有些都溅到了他的脸上。
那画风血腥太残暴连小兔子都不忍看,吱吱惨叫两声跳到她怀里,可受惊吓。
田娇动弹不得,终于被吓晕了过去。
“吱~”小兔子轻轻扒拉一下她的脸皮,没反应,它红红的眼睛看了眼还在奋力刨子弹的男人,自动跳进田娇和墙壁中间的缝隙,乖乖贴着她的脸蛋睡觉了。
田娇原本以为,被暴露狂那样粗暴地摧残一番,等到麻醉药的效果散去之后,她那只手臂不废掉也会剧痛一段时间,可当她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她惊骇地看着自己完好如初的臂膀,只除了上面一条新鲜的疤痕以外,哪来什么血洞伤口?
包括暴露狂肩膀处的枪伤也一样,他没有缠绷带,此刻又裸着上身,她一眼就能将他每一丝肌肉的纹理都看清楚:那昨天夜里还有一个恐怖血洞的地方,此刻已经完好如初,若非上面浅浅的疤痕,她都要怀疑昨天的一场追杀是不是梦境。
她试着动了动手臂,除了浅浅的阵痛以外,昨天那种似乎手臂断掉般的巨疼感已经消失了。
肚子咕咕地叫,生命安全暂时得到保障之后,饥饿感就出来了,田娇一手紧紧捂住自己不争气的肚子,知道现在实验室外面肯定被雇佣兵重重包围,懂事地没有再向暴露狂要求米糊糊。
“你是不是饿了?”暴露狂一脸‘我知道你是饿了’的表情看着她。
田娇虚伪地摇头,眼巴巴看着刚睡醒的小兔纸幸福地喝着营养液。
后来,在她饥渴的眼神注视下,暴露狂残酷地剥夺了小兔纸的进食权,将它的营养液分了一份给田娇,田娇假装一点都不想要的样子,在小兔子红红的眼神注目下,厚着脸皮顺手接过来捧着喝。
可无耻。
“吱~”小兔子耷拉着脑袋叫了一声,自动钻她口袋继续睡觉充饥了。
“我们现在怎么办,”皱着眉头喝完难喝的营养液,田娇愁苦脸望着暴露狂,出于自己现在的处境,她扯扯他的手臂,假温柔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周念?”
暴露狂顿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周念’是自己的艺名,他一直低垂着的眼皮轻掀了掀,放佛天塌下来都压不死他的吊样,大掌摸摸她的脑袋,“你在这里等我。”起身就要走,看方向似乎是想去地下室。
“周念……”田娇紧张地抓住了他的手臂,紧紧的。
他转过身来,就看见她惊慌失措的眼神,又重新回到了床边,倾身,在她脸上亲了一下,伸出一根手指头,“一小时,再过一小时你就可以自由出入这间实验室。”
田娇简直被他蠢哭,哭着打了他好几下,“外面都是枪口!你走了,你要我被打成筛子吗!”
我的饲养员简直不负责任!
正文 暴露狂他心里苦
“你带着我一起走!”田娇死皮赖脸抱着他的手臂不松手,怎么都不肯一个人留在这间阴森的实验室,外面还在锲而不舍响起的砰砰枪击声时刻都刺激着她的神经。
暴露狂又惯性地皱了皱眉,他伸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满眼都是‘我的小宠物可缠人’的情绪,他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沉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一直都要我陪着才可以是不是?”
“一刻都不能分开,我一转身你就要哭,所以一直时刻都要陪着你对不对?”他的声音低沉而模糊,像是年代久远的收音机发出,微热的大掌托起她,将她放在自己的腿上,脑袋凑近,轻轻咬了她略显苍白的嘴唇一下,湿热的舌头在她唇上细细舔过,小心地避免牙齿咬到她。
“吱~”刚从田娇口袋里钻出来的小兔纸又捂脸钻了回去。
那画面太河蟹它满目都是马赛克呢,可模糊。
田娇脸蛋热得不像话,浑身一阵无力,血液开始混乱奔流,她下意识地挣扎打了他好几下,可他都无动于衷,握着她腰际的大掌愈发用力,亲得更凶狠,她又不敢打太狠怕他将自己丢出去,简直煎熬。
这他妈乘人之危揩油太自然!
亲亲舔舔好久之后,他抱起她,带着她一起来到了地下室——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田娇想不通之前的几天暴露狂老是躲在这里面干什么。
他滴滴几声不知在操作台上动了什么按钮,地下室内突然凭空出现了好多个透明的圆筒形大箱子,每个箱子里面都装有一个人,箱子里的人以一种扭曲狰狞的姿态在透明箱内-壁攀爬着,表情麻木。
“你关这么多人在这儿干什么?”田娇从他身上跳下来,皱着眉头。
“储备粮。”暴露狂开口,又按了几下操作台上的按钮,连接着透明箱的输水装置开始运转起来,一种绿色的液体被输送进入透明箱内,嗅到液体的味道,透明箱里面的人疯了一般,饥渴地舔舐着那种液体,甚至连箱璧上残留的一滴都不放过。
那画面太诡异,田娇竟然联想起不顾一切撕扯生肉的丧尸来。
后来,当暴露狂将这些个透明箱传输到实验室外的时候,透过摄像头,在实验室内的光幕上,看着那些从透明箱中爬出的“人”开始疯狂撕咬外面扛着枪的雇佣兵,田娇才认识到暴露狂口中的‘储备粮’究竟是怎样的恐怖物种。
丧尸。
却明显不是她所见识过的那种低级品种。
他们的外表更趋近于人类,行动比普通丧尸更快,有着极强的复原能力,普通子弹根本对他们造不成丝毫伤害,感受饥饿的器官无比灵敏。
砰砰砰的枪声炮火轰击声此起彼伏,田娇惊骇地盯着光屏上的一幕幕,她喉咙干涩说不出话,两只手紧紧抓着暴露狂粗壮的手臂,眼睫抖了抖,眼眶中蓄满奇异的光,像害怕又像别的什么。
“他们欺负你,打死他们。”暴露狂从后面抱着她轻轻摇,跟玩游戏似的,徒手在操作台上动作着,不过片刻,田娇亲眼看见光屏上,那些原本就已经穷凶极恶的丧尸变得更加残暴,速度几乎又增加了一倍,就快赶上常人的脚程了。
一个又一个身着迷彩的雇佣兵被利落撕碎成片。
画面中开始出现陆莱的身影,他扛着火箭炮,气急败坏地指挥着众多雇佣兵,可能是暴露狂所说的免疫药水的缘故,使得他始终没有丧尸能近身。
看到陆莱出现,暴露狂脸色彻底阴沉下来,低敛下的眸子中都是杀意,他凑近亲了亲田娇的酒窝,“乖点,不乱跑。”在田娇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放下她从地下室的感应门出去了。
不一会儿,田娇就在光屏上又一次看到了暴露狂的身影。
两方对峙,在毫无顾忌的时候,田娇终于见识到了暴露狂敏捷到近乎变态的身手:他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议,每一次出手都是致命,那些飞速而来的子弹在他面前仿佛都成了慢动作,他的每一次攻击都仿佛游戏里的完美NPC,所有的动作都是由精妙的程序编写而出,每一次动作,绝没有放空的可能。
田娇甚至想着,昨天要不是带着她,他可能根本没将那点火力的围攻放在眼里,更遑论受伤。
不到半小时的时间,外围场上的迷彩雇佣兵已经所剩无几了,田娇亲眼看到陆莱被暴露狂活生生拧下一条手臂,他的肩膀上齐肩出现一道缺口,鲜血喷涌而出,有些都洒到了光屏上。
触目惊心。
田娇如同身临其境,陆莱的左手,就是那只曾经拿枪指着她的手,在她身上留下一个弹孔的手,现在孤零零的掉落在地上,被一只丧尸抓起,啃食下肚。
她胃里一阵翻腾,扭过脸狂吐。
原来暴露狂说的一个小时可以出去,是这个意思——杀光外面围守的所有人。
感应门突然滴答一声开启,还在狂吐中的田娇没有察觉,等她意识到危险的时候,枪口已经抵上了她的额头。
“识相点的就别乱动!”是浑身裹得密不透风的木亦,他声线浑厚,看着田娇的眼神带着灼人的锐利。
“快让那些怪物停止攻击!”枪口狠狠抵着她的额头,木亦看着光屏上一个又一个陨落在丧尸们和暴露狂手下的鲜活生命,声音急促。
田娇摊了摊手,“那些东西不是我放出去的,我不会弄,你找周念吧。”
“他根本就不是周博士!他是吃人的怪物!”木亦眼中掠起骇人的冷光,瞥了眼场上厮杀中的暴露狂,看向田娇的眼神中带着厌恶,“周念博士是修复好他的研究员,他却在醒来的那一刻,杀死了博士,自己取而代之,行走四州,借着博士之名散播病毒,这种败类,万死不足惜!”
你他妈够了啊,顾不上额头抵着的枪口,田娇不怕死地狠狠踢了他一脚。
妈的一口一个‘怪物’,一口一个‘败类’,虽说她也老是一口一个暴露狂加变态,可听到惹人厌的木乃伊这样子骂他,田娇还是下意识地不舒服,“怪物怎么了?败类招你惹你了?你他妈长这么丑都还有活着的权利他怎么就不能好好活了?你们一个两个都要来欺负他!”
连名字都是捡来的,我们家暴露狂心里有多苦你们这些人渣知道吗!
“闭嘴!你现在立刻让他停止攻击,否则我马上开枪打爆你的脑袋!”被她踢了一脚,再看看光屏上仅余的十几名雇佣兵也即将沦为丧尸的盘中餐,木亦语气短促而激烈。
“我又不会隔墙传音,”田娇不怕死地翻了个白眼,讥诮地盯着他,“这么久你举着枪不累啊?”她看准了他不敢开枪,所以又狠狠给了他一脚。
若真要她的命,早在他摸进地下室的那一刻她就一名呜呼了。
当光屏上最后一名雇佣兵被暴露狂扭断脖子扔给丧尸,暴露狂的身影随之在光屏上消失,田娇心头猛跳,开始倒计时。
“别指望着他能救你。”见到她的表情,木亦测测的一声冷笑,“在过去的一个月里,我们销毁了一百多名跟他一样不听话的残次品,以为这次就没办法制得住他了?”说完,他掉转枪头在她后脑重重敲了一记,田娇吃痛晕倒,木亦在操作台上找出麻醉剂给她注入,飞快地扛着她离开了地下室。
……
迷迷糊糊中,田娇浑身麻木动弹不得,她感觉自己被夹带着飞速运行,好久才头晕目眩地停下来,被重重砸到地上。
“亚瑟指挥官,沈先生,人带来了。”是那个讨人厌的木亦。
“确认过了是她吗?”年轻男子的声音,温润带着浅浅的低凉,田娇觉得莫名的熟悉,却始终撑不起力气睁开眼皮。
“按照您的描述,不会错。”
“嗯。”男人轻轻应了一声,场面安静了一两秒,随即田娇感觉到有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是那种军靴碰触地面发出的声音,带着与生俱来的攻击性,低沉而有节奏,让她一下子拼了命地将眼睛睁开。
重重晃了晃脑袋,田娇艰难地睁开眼,刺目的灯光令她视觉有一瞬间的恍惚,等到视线中能投射出画面的时候,看着近在眼前的男人,她被麻醉过的身体还动作僵硬,却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握拳狠狠向着男人的俊脸砸去!
砰地一声砸到了障碍物上,田娇手上一阵钻心的疼,这才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放大的空间内,四面都被防护玻璃围住,高处是类似看台的指挥处,一步一岗哨。
眼前的男人,将帅风度,是她的渣未婚夫。
一身剪裁得体的亚绿色军装,剪着适合军人的小碎头,男人有着媲美欧美男模的高大身材,挺拔而硬朗,深邃的五官极为出彩,此刻,他那双狭长而凌厉的眼眸半眯着,饶有趣味地打量着她,有些意外。
见她狼狈不堪的样子,他唇角轻轻扯出一抹笑,淡得几乎看不见。
“还以为你早就受不了自杀了,我真是低估了你,小娇娇,”他轻轻的笑,修长的手指贴上两人之间的那道隔离玻璃,隔着玻璃轻轻描摹着她的脸,暧昧而疏离。
“沈塘!你他妈个王八蛋!”
田娇狠狠踢了玻璃一脚,那东西不知什么材料,硬是丝毫未动,痛得她脚都快断了。
正文 呜呜快被咬死了
田娇和沈塘,简单来说,就是狗血八点档中男女主相爱相杀的典型案例,不过田娇没有小言女主的深度斯德哥尔摩症,不能承受这种重口味的虐恋情深,所以不能和沈塘Happy Ending。
做不了情人,又被这个男人夺走了南亚州一切该属于她的权益,两人自然就顺理成章成了仇家。
“得到你在北亚基地的消息,我还以为是他们的人弄错了,没想到真的是你。”似乎看不到她的愤怒,沈塘脾气极好地跟她温声说着话。
呸,说的你好像真的是个好人一样。
田娇转开脸不看他一眼。
见她这样,沈塘轻笑出声来,喉咙中发出低凉的声音,“你从小都这样,娇纵跋扈,一不顺你的心意,就闹脾气不理人,哄你多久都不肯说话。”
他简短的一句话精准无比地戳到了她的软肋,背对着沈塘,田娇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是,她从小都这样,坏脾气,娇纵,跋扈张扬。
因为她有底气,田中毅是南亚州赫赫有名的高官,运营的暗风集团控制着南亚州所有的药品进出口,他出现,连州长都得礼让三分,她是田中毅唯一的掌上明珠,从小享尽追捧的公主,自然有的是人巴结讨好,纵容忍耐着她的坏脾气。
“你少装出一副了解我的样子。”田娇狠狠转过脸,捏紧的拳头都血青了,通红的眼睛怒瞪着沈塘,“总有一天,我会重新夺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你等着。”
“何必等到那一天,”沈塘沉沉的声音中带着军人特有的冷硬,却又因为刻意的压低而染上了低调的暧昧,笑睨着近在咫尺的田娇。
他的指尖轻轻扫过两人之间的隔离玻璃,仿佛轻扫在她的脸上,一寸寸移动,在冰冷的玻璃上勾勒出她的五官,“我一直都没有想要毁婚,你依然是我的未婚妻,暗风集团唯一的小公主,只要你跟我回去,所有的一切你都能不费吹灰之力地得到。”
“你竟然篡夺了父亲多年的心血?”田娇唰的一下抬起头,终于明白那些守卫在四周装备精良的雇佣兵是哪里来的了。
看着这个男人眼眸深处的邪狞与势在必得,她浑身发凉。
说不定,从末世来临的那一刻起,她所经历的一切都是阴谋,或许并不是父亲抛弃了她,或许……她目光紧盯向沈塘。
“当初你闹脾气出走,如今你也见识过末日的残酷了,跟我回去。”沈塘似乎看不到她眼中的怀疑,“你该明白,只有我才能护得了你。”他直起身,好整以暇地注视着她,漫不经心地欣赏着她的狼狈,“看看你现在的模样,娇娇,不该是这样的,你不该过着这样粗糙惊慌的生活。”
她身上原本的雪纺纱裙早已经看不清原样,上面沾满了血渍和泥尘,肩膀处因为昨天取子弹而被剪开一个大洞,配上她乱糟糟的发型,可犀利。
“你滚回你的地方窝着等死吧,我的生死不用你操心。”转过脸,田娇不再看他一眼。
沈塘从喉咙中发出一声低笑,那笑意仿佛是在嘲笑她的意气用事,田娇烦躁地用手堵住耳朵,却还是堵不住他清冷的声音,“你自己逞能逃离了南亚州,连你朋友们的命也不要了?”
田娇一震,下一刻四周的光线立刻就黯淡了下去,四面八方高台上的雇佣兵身影开始隐进了黑暗,她的正前方墙面上猛地跳出一块光幕:两名少年与一个女孩,跟她一样被关在一个巨大的透明箱中,与他们关在一起的,是三只足足比成人大好几倍的巨型老虎,此刻三人与老虎撕打成团,玻璃四壁上都溅满了血。
一只老虎猛地扑向那女孩,一口狠狠咬在她的手臂上。
“华语!”田娇大叫出声,愤恨地盯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沈塘无动于衷地关闭了光屏,高大的身形站在她的正前方,留给她一片沉沉的阴影,他手指轻轻碰了碰两人间的玻璃,模拟着给她擦眼泪的动作,那双狭长幽深的眼睛中盛满凉薄,“作什么这样气愤地盯着我?是他们误闯入北亚的秘密基地,被捉住关进了训练箱,他们与我非亲非故,我自然没必要为了三个无足轻重的人而破坏我与北亚军事指挥官的联盟。”
“可你不一样,”他低下头来,意味深长地靠近玻璃,幽深的眼眸中泛起异样的亮光,“娇娇,你叫我一声,求我一句,我立刻带你离开。”
田娇呸呸朝他吐了两口口水,隔着玻璃没吐到他的脸上。
沈塘脸色一沉。
“沈先生,时间差不多了,您的决定怎么样?”见两人间气氛僵硬,一直守候在旁边的木亦终于逮到机会上前来,背着沈塘给了田娇一个‘有你好受的’的眼神。
沈塘最后沉眼看了田娇一眼,见她始终无动于衷,垂下眼帘走到了一边,“既然是她自己不愿意走,该怎么做随你们的规矩。”
木亦回到高台上,向一身迷彩的指挥官回了话,霎那间,田娇所在的透明巨箱的四壁就开始泛起了诡异的红光。
田娇紧张地浑身绷紧,贴着玻璃的手臂被电击般麻了一下,她猛地将手臂缩回来,距离红红的四壁远远的。
“受不了的时候就叫我一声,我刚才的承诺依然奏效。”沈塘唇角扬起的笑意残忍而玩味,令田娇下意识顿生不妙。
果然,下一刻,一个大透明箱子突然从她所在的巨箱中凸出来,待得看清楚那大箱子中的庞然大物,田娇连呼吸都屏住了,浑身瘫软地滑坐在地上,后背不小心贴到玻璃壁上,滋滋电得她连忙缩了回来,冲着玻璃外的沈塘破口大骂,“你他妈个欺负女人的王八蛋!有种你自己进来我们打一架!”
放条大蛇来咬她算什么男人!
没错就是一条大蛇,绿眼睛黑皮的巨蟒!可粗壮可鲜活!
沈塘就站在距离透明箱一米不到的地方,盯着她泪痕斑斑花容失色的小脸,幽亮的眼睛俯视着她,满满都是侵略与戏谑,“我怕我进来,就舍不得用那种粗暴的方式跟你打架了。”
“放心,这东西体型越大,毒性就越弱。”他还补充说了一句,算是安抚。
田娇愤怒地抬脚朝着他踢去,碰触到带电流的玻璃,差点被电成焦炭,吃痛地缩了回来。
“嘶嘶——”隔着玻璃,那条足足堪比她腰粗巨蟒终于不甘被忽视,朝着她示威地吐了吐信子。
啪嗒一声,锁着巨蟒所在透明箱上的传感锁应声而开,田娇心里紧张到极点,随手掏出藏在靴子内侧的一把短刀,却眼睁睁看着巨蟒用尾巴甩开玻璃门,不敢主动发起攻击激怒它。
但她不懂并不代表敌不懂,才刚钻出箱子,饿极了的巨蟒首先就横尾巴重重扫过来,田娇急忙压低身体,堪堪躲过了巨蟒狂风扫荡似的一摆尾,它强劲有力的尾巴凶猛地摔打在泛红的玻璃上,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尾部受到电击的巨蟒被彻底激怒,那点电量能威胁要田娇的命,却并不能给巨蟒造成致命性的伤害,甚至连冲击性的压制也不行,它狂躁地胡乱摔打着尾巴,泛着腥臭的血盆大口陡张,硕大的身体仿佛有了灵性,从两头包抄,整个将田娇给困在了一个近距离环形圈内!
巨蟒开始回收尾巴,像是一座不断收拢的环形大山,田娇很快就被它重重卷住,它口中腥臭的粘液低落到她的身上,被逼负了级,田娇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平地一跃踩在了巨蟒的尾巴尖上,听得巨蟒发出一声暗哑的嘶鸣,血盆大口狠张着,硕大的头颅压低。
她极力吸了口气掩住恐惧,在巨蟒压低头颅的一瞬间,手中短刀猛地刺进它的七寸!
若是这下不能一刀毙命,她下一刻就要被暴怒的巨蟒绞死生吞入腹,田娇从没有如此刻般清楚自己的命运。
“蠢货快放她出来!”看见这一幕,距离她最近的沈塘蓦地变了脸色,朝着高台上的木亦大吼。
那是经过药物合成的超自然态动物,怎么可能仅凭她一刀就丧命?她这样反而会激得巨蟒大下狠手。
果然,下一刻,命脉受到重击的巨蟒迅猛扑腾起来,田娇被卷起重重摔在玻璃壁上,还没来得及感受电流灌遍全身的感觉,就已经又被巨蟒的尾巴凌空又卷了回去,那大家伙收紧尾巴,将她狠狠地绞住!一副要分分钟绞死她生吞解恨的架势!
“快开启防护门!”沈塘没想要真看她死,猛踢了几下玻璃门都是电流灌身,咒骂了一句,他浑身煞气地朝着指挥台上奔去。
“关不了!沈先生,基地的控制系统全部陷入瘫痪了!”指挥官额上冷汗渗了一层又一层,此刻根本已经无暇顾及一个少女的死活了。
控制系统的瘫痪,意味着基地内百分之九十的试验无法正常运转,百分之九十九的重要军事药品没法正常保存。
那些在恒温中萌芽的病毒,各种有毒物质的三态变化……后果恐怖得不堪想象。
就在此千钧一发的时候,仿佛还嫌不够忙乱,训练场上原本黯淡的灯光一下子亮如白昼!
训练室的光墙全部爆出滋滋短路般的雪花,原本该是各种指标分析的数据版面疯狂跳动着,红红绿绿的斑点狂舞之后,一个清晰的头像显现了出来。
站在指挥官身侧的木亦倒抽一口凉气,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遏住了喉咙,背脊透凉。
看到光墙上那张半点不像变态的俊脸,训练箱中,田娇哇地一声大哭起来,被巨蟒绞得只剩一口气,此刻全部提出来哭去了,险些一口气没上来憋了过去。
我他妈都快被绞死了你才来!还能不能好好相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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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训练室,四面八方的光墙上都投射出同样的影像,暴露狂还是那一身装模作样的白大褂,墨色的瞳孔扫视全场,在触及到训练场中被蟒蛇死死缠住的田娇时,他瞳孔骤然一缩,冰冷的目光直指高台上的基地指挥使。
指挥使早已经知道不妙,此刻甚至都顾不上身份,更顾不上身边面色难看的沈塘,大声吩咐,“快拉闸切断电源!打爆光屏!”
守卫在训练室的雇佣兵立刻扬枪开火,却还没来得及扣动扳机手,那绞住田娇的巨蟒突然引颈一声长长的暗叫,然后整个从脑袋开始爆开,血沫溅得四周都是,首当其冲的田娇更是糊了满身血沫,整个人被血雨笼罩,若不是靠着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可能当场就被那腥臭的味道熏得晕倒过去。
指挥台上一阵火花爆裂,各种控制器彻底报废。
四周数据墙熄灭,暴露狂的头像消失。
高台上的指挥官蓦地倒退了数步,惊魂未定。
沈塘面色陡沉,睨着指挥官,“是你基地的人?”。
仅一个人,竟能瞬间攻破研究基地的数据防火墙,远程破坏掉变异巨蟒的攻击程序,他是不是高估自己这盟友的能耐了?
指挥官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沈先生,我们得马上离开这里,控制系统瘫痪,很快就会发生异变和爆炸,这个基地报废了。”
“带她一起走。”沈塘看着下方训练室中疯狂踢腾着透明箱四壁的田娇。
“不行!”指挥官语气坚决,“他很快就会过来,留这个女孩在这里,可以拖延住那个疯子!”指挥官沉痛地看着沈塘,“沈先生,上峰的实验计划……出差错了。”
废物。
冷眼看着指挥官的挫败,满目的血污中,沈塘沉下目光,眼神紧锁住训练场中浑身鲜红的田娇,冷硬的唇角抿紧了。他此行没料到会出这样的状况,带来的精良雇佣兵已经折损大半,若是情况真如指挥官所言……狠了狠心,他没再看被关在透明箱中气急败坏的田娇,转身随指挥官进入了地下通道。
守卫的雇佣兵们相继离去。
训练室里内空荡荡只剩下田娇一个人的时候,她所在的透明箱四壁突然一阵红光暴涨,吓得她都以为这箱子要爆炸了,随后箱子却一下子恢复了原样,吧嗒一声,感应锁应声而开,田娇急忙冲出去,刚踏出箱门,就被卷进了一个硬朗的怀抱。
她身后的巨大箱子轰隆一声,顷刻爆碎成渣。
这么霸气侧漏一秒钟爆掉巨箱的人必须是我的牛逼饲养员!
田娇激动得要哭出来,拉下暴露狂的脑袋就重重地亲了他一口!入口有点血腥味,她想到自己被巨蟒溅了满身的血,亲完又有点想吐,可还没来得及扭过脸去酝酿呕吐的情绪,她就被捉着下巴吻上了,那姿势可专业!
“你没有等我,”亲完之后再算账,暴露狂的智商其实一点都不捉急呢。
这不是你那间破实验室防护功能不好么!田娇一听他话就火了,跳起来打了他好几下,“我是被捉走的!我还被放进这个大箱子里!我还差点都被大蛇咬死了!”说道被咬死她就忍不住飙了点生理盐水,可受委屈,这下是什么气都往他身上撒了,“你这么久才来找我……”
活像人家有责任找她似的,脸皮可厚。
#你他妈再哭闹老子分分钟打死你!#
这要是个正常人,正常男人,面对她这种胡搅蛮缠,上面这种台词就该脱口而出!
可暴露狂智商牛逼但他情商捉急啊!田娇一哭着打他他就立刻带入‘无良负心汉’的角色了,愁苦脸特别忧郁,暴露狂眼神中满满都是‘我不是人我简直不是人’,见田娇只顾着哭不理他,他又死皮赖脸凑下脑袋舔了一下她的酒窝,又被田娇拉着衣领打了好几下,他才慢吞吞道,“……刚刚在来的路上,我饿了。”
田娇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饿了……饿了……了……
卧勒个大槽!
田娇觉得自己的生命就跟那地里黄的小白菜似的,瞬间就脑补清楚了故事的原委,“所以你其实本来一个小时前就可以赶过来的,可是在赶路的途中,你发现自己的肚子饿了,你就去吃了顿晚餐,然后你才想起还有一个苦逼的我?吃饱喝足之后慢吞吞地才来了?”
每一个字都是饱含血与泪的控诉!作为饲养员你究竟还有没有人性!职业操守在哪里!
田娇推开他,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忧郁地捧着自己满是污血的脸,“果然只有这张美脸对我才是真爱……”
暴露狂听不懂,他假惺惺的挨着她坐下,露出一个‘终于Get到新技能’的表情,牵过她的手,严肃道,“娇娇,我对你是真爱。”
田娇瞬间呵呵他一脸:逗逼你的真爱太廉价了!还比不上一顿晚餐!
等等……晚餐!
“你刚刚吃了什么才来的?”她脸色一下子不好看。
暴露狂握着她的手一顿,眼中写满‘糟糕’两个字,见她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伸手将她抱进怀里,虚伪地装正常人,“……喝了点营养液,味道可好。”
你特么喝得是人血吧!
以为他唇角的鲜红是她刚才太热情给亲出来的田娇觉得自己想得真是太甜!
暴露狂抹了抹她的脏脸,一脸‘我就是喝的营养液’的坚定表情。
田娇终于觉得事情大条了,拉开他的手,“我们人类是不吃生肉的,更不会吃人肉。”
暴露狂一脸‘你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的虚伪,从善如流,”我们人类只吃大米和蔬菜,还有营养液。”
“吱!”听到营养液,田娇口袋里的小兔子突然跳出来,红红的大眼睛期待地望着她。
田娇利落地将小兔子塞回口袋。
“这里快要爆炸了,”暴露狂转得一手好话题,补充道,“还有半小时。”
田娇果然立刻就不再追究他的食谱问题,吓得一下子从地上窜起来,“华语他们!”
如果沈塘给她看的画面是真实的,那就说明华语他们也在这里,而且显然也是被困在了训练箱中,田娇着急地看向暴露狂,“你在这里待得时间长,你知不知道像这样的训练室,还有哪些地方有?”
他耸了耸肩膀装大尾巴狼,“不想说,你刚才凶。”
田娇扑上去又要打他了。
“啊——”
女孩凄厉的叫声隐约传来,伴随着砰砰的两声震动,田娇凝神听,声音好像是从地下传来的,她拉着暴露狂穿过东南角的一道感应门,沿着地道下去,果然在黑沉沉的地下室看到了一个同样的透明巨箱。
里面满身血污的两少年,捂着手臂的女孩,还有三只断气的老虎,第三只是刚刚才被那女孩捅死的。
“娇娇?”看见前来的田娇,陆华语惊喜地叫了声,连自己的手臂都顾不上了,“你还活着!”
“表姐!”蹲在陆华语脚边的两少年激动地看着田娇,异口同声。
田娇连忙让暴露狂将箱子打开,看到狼狈不堪的三人,再联想到自己,她眼眶红了又红,却到底没有哭,连忙进去小心地将三人扶了出来,现在整座基地的控制系统失灵,水电都没了,陆华语手臂上伤口狰狞,田娇只能撕下一截自己裙子的内衬,紧紧系在她伤口的上方,暂时减少了血液的流出,小声道,“我们先离开这里,出去找到水源再清理伤口。”
“娇娇……”陆华语有些吃惊地看着她干净利落收拾伤口的动作。
田娇应了一声,将她扶起来,再看向乔准和乔怀,也就是那两少年,“你们能起身吗?”
“表姐,你没事太好了!”乔怀像头牛一样站起来,兴奋地朝她扑过来,下一秒就扑进了一个硬邦邦的胸膛,撞退好几步。
抬眼一看。
是个身着白大褂的高大男人。
“你是……”他摸了摸被撞疼的鼻子。
田娇扶着陆华语的动作一僵,看着挡在自己前面的暴露狂,连忙就像编个理由将暴露狂的存在自然化,却还不等她有机会开口,暴露狂自己已经先一步朝乔准乔怀两兄弟伸出了手,淡淡道,“你们好,我叫周念,研究丧尸病毒的专家,娇娇是我的好朋友。”
他一脸憨厚纯良,推了推自己胸前那个代表身份的小牌子,笑起来的时候,禁欲而清冷,魅力指数狂飙。
乔准乔怀兄弟俩都是一脸‘我们都惊呆了’的表情,受宠若惊地跟他握手,“……原来您就是大名鼎鼎的周念博士,您看起来真是一点都不像五十多岁的人!”
五十多岁……田娇眼角抽搐了一下。
暴露狂一脸淡定地接受了两人的崇拜,用一种‘后生可畏’的眼神看两人一眼,矜持地抽回自己的手,开口,“好好努力,你们也可以。”
乔准兄弟俩当场就要跪求养颜秘诀!
田娇冲上前去一人给了一脚,拖着华语,率先朝着外面走了。
一群神经病!
明明有病的是这个玄幻的世界,为什么她从前老觉得该吃药的是自己?
暴露狂都他妈成病毒养颜专家了,分分钟抢走自己的脑残粉,简直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