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被迫承欢   月龙德三年九月十三日。   明月宫。   “碰——”明月宫寝殿的大门被猛地踹开,一个男子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昏暗的烛光下,男子邪魅的俊颜染上了一层似是狰狞的笑意,如神一般的脸上泛出一丝决冷,摇摇晃晃的走向软榻上面色苍白的女子。   一股酒气扑鼻而来,衣若嫣不置可否的皱了皱眉头,撑起身,看着那俊美的男子,眼中是无尽的失望和痛心。   “陛下,你喝醉了,来人,送陛下回腾龙殿。”衣若嫣淡淡的开口,转过身子,掩住眼底的泪珠,不再看那个绝情的男子。   一个宫人闻声走进,看看满身酒气的肖莫寒,又看看背过身去的衣若嫣,为难的开口,“陛下——”   “滚——”肖莫寒冷声开口,衣袖一挥,一道厉风闪过,宫人就被打出了寝殿,“都滚出去,朕没有叫你们,谁都不许进来!”   “是,陛下。”被打出去的宫人连忙爬起来,不顾身体的抽痛,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顺便把寝殿大门关上。   听到大门关上,肖莫寒脚步沉沉的走向软榻,眼神直直的盯着榻上的女子,似乎要从那倔强的背影看出什么。   衣若嫣感到压抑的脚步声渐渐走近,白天的一幕幕再次出现在眼前,她咬住唇,隐忍着眸中即将奔涌而出的泪,抬脚向殿外走去。   突然,肖莫寒一个闪身瞬间出现在衣若嫣身前,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幽暗的光,缓缓的俯下身,伸出修长的带有薄茧的手指,在她滑嫩苍白的脸上轻轻勾勒。   衣若嫣身子一颤,想起白日里的那一幕后,倔强的手要打开那禁锢着她脸颊的大手,却不想被肖莫寒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极重,衣若嫣倒吸一口气,痛的出声。   “疼吗?”肖莫寒突然有一种报复的快感,低下头,把头埋在衣若嫣脖颈间,闻着那醉人的清香,另一只手在衣若嫣小腹上轻轻勾勒。   “你也知道疼吗?你当初背叛朕的时候,可有想到这一天?”肖莫寒轻声说,却在背叛二字上似乎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恨意。   背叛?衣若嫣猛地抬起头,疑惑的抬眼望去,看到那熟悉的墨瞳中深深的恨意,不解的蹙了蹙眉,可这一举动看在肖莫寒眼中,却是一种对他碰触的厌恶。   “呵呵呵………”肖莫寒低声笑了起来,手指加大了力道,“可怜朕对你一心一意,你却如此不知好歹!嫣儿——”   肖莫寒伸手,不容她抗拒的一把擒住她的下巴,低下头,阴冷的笑着。“你进宫两个月,却怀有三个月的身孕,我的宸妃,你能和朕好好解释解释吗?”   只听的一声闷哼,衣若嫣光洁的额头上冷汗一道道流了下来,完美的下巴上一道红痕格外明显。听到如此震惊的话,衣若嫣瞳孔紧缩,大吃一惊,这,这怎么可能!   看着眼前倔强的一声不吭的女子,肖莫寒心头一种无名火涌了上来,一松手,衣若嫣一下子跌倒在地上,趴在冰凉的石板上,长发垂下,遮住了本就没有半分血色的容颜。   肖莫寒嘴边邪肆的笑着,蹲了下来,把玩着衣若嫣的青丝,淡淡的开口,“只要你认错,朕现在只要你tm的认错!朕就既往不咎,我们还像原来一样,如何?”   说完这句,肖莫寒心底不免鄙视起自己。原来,他竟已深爱到她如此了吗?即便她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羞辱皇室之事,他依然不忍伤她。   衣若嫣虚弱的抬起头,绝美的脸上没有半分波澜,紧紧的咬住唇,只觉得身上火辣辣的疼,小腹也抽痛起来。   认错?怎么可能?自己有什么错!那夜的落红如此明显,他竟然怀疑她与别人有染,真是可笑!   许久不见衣若嫣回答,肖莫寒凤眸中的怒火越发旺盛,抓起衣若嫣的手,一把拽住她胸前的衣服,毫不怜惜的扔到软榻上,欺身而上,狠狠的握住衣若嫣的下巴,另一只手,置于她的衣襟处,毫不留情的撕扯着她身上那件唯一的薄衫。   衣若嫣虽然身子无力,可脑子还是清醒的,她明白,眼前这个男人要干什么,她也明白,以自己目前的状况,根本承受不了如此的折腾。   衣若嫣咬住唇,躲闪着肖莫寒的亲吻,一只手用力推拒着,喊道,“肖莫寒,你放手!你根本就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肖莫寒的动作猛地停住,只是一顿,继而又猛烈起来,低沉的声音有些阴翳,“我知道,我很清楚我做的一切!你是朕的女人,别无选择!”   看着身下美眸中盛满愤怒和震惊的女人,肖莫寒强制的压下心中的不忍,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冷笑,俯下身,含住衣若嫣胸前的一颗红樱,瞬间,身下的女子由呆滞开始渐渐变的浑身僵硬的起来。   “嫣儿,你的身体比起你来诚实的多!至少,它知道,它离不开朕!”   肖莫寒重重的吸吮着衣若嫣身上每一处美好的地方,突然,在她胸前狠狠一咬,趁着身下女子痛的呻吟的时候,手掌慢慢下滑,分开了身下女子两条洁白的腿,挺身而入。   “啊——”女子蓦地瞪大美眸,痛的惊呼出声,虽然不是第一次了,可怀有身孕的身体怎能经受得住这一次次的承欢。   伸手想要推开,双手却又被肖莫寒置于头顶,一次又一次,女子身子软了下来,瞳孔有些涣散,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顺着发丝,滑到耳畔,继而滴落在锦被上,消失的无影无踪。   感到身下人的僵硬,肖莫寒猛地清醒过来,看着衣若嫣软软的昏了过去,也恰好看到了衣若嫣眼睛闭上前那一抹失望的恨意。   翻身而下,紧紧的抱住眼前的女子,无奈的叹口气,手指轻抚过女子的脸颊,“嫣儿,只要你认错,只要你发誓不会再有下次,永远留在朕的身边……我……我真的可以不再计较……”   原来,一旦真的爱上一个人,真的可以变得如此卑微,竟然连她不洁的事实都可以接受。   肖莫寒一声叹息,再次拥她入怀。   月光照下,洒在睡着的女子的容颜上,肖莫寒一阵恍惚,突然,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 正文 第2章:画地为牢   肖莫寒一个激灵坐起身,伸手触及到的地方,热热的,粘稠的,在月光下看去,竟是鲜红的血迹,放眼望去,红纱帐内,锦被上,满是血色。   饶是经历过无数生死关头的肖莫寒也慌了神,狠狠的摇晃着衣若嫣,“嫣儿,嫣儿,快醒醒,快醒醒……”可怀中的人儿气息微弱,绝美的小脸上依然是痛苦的模样。   一种强烈的惧怕涌上了肖莫寒的心,肖莫寒猛地转过头,大声的嘶喊,“来人,快传太医,快传太医!”   疼,全身上下火辣辣的疼,尤其是小腹,疼的钻心,疼的麻木。   衣若嫣只觉得眼皮有千般重,沉重的自己不想睁开,好想继续睡下去,可是,昏迷前的一幕幕仍然在眼前晃动,不,她不甘心!   为什么肖莫寒会说自己背叛了他,为什么明明两个月的身孕会变成三个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要查清楚,还自己一个清白,在如此不明不白的情况下,她不能死。   强烈的求生意志下,衣若嫣艰难的睁开了眼,入眼便是乳白色的纱蔓,她还记得,因为自己喜欢白色,所以肖莫寒不远万里派人从海外找来月华白纱,可现在,却已经物是人非。   想到这里,衣若嫣苦笑一声,艰难的撑起身子,看向一旁担忧的初星,勉强一笑,“初星,我渴了。”   初星担忧的扶起衣若嫣,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生生的止住,擦了一把眼泪,迅速跑去倒水。   看着不太正常的初星,衣若嫣心头淡淡的疑惑,不动声**起身,艰难的迈步,身旁的宫人连忙上前扶住。   突然,一股阵痛袭来,衣若嫣脸色惨白起来,差点跌倒在地,慌张的抬起头,一把抓住身边宫人的手,急切的问:“我怎么了?”   宫人为难的低下头,不敢直视衣若嫣犀利的目光,但衣若嫣还是捕捉到了宫人眼中一闪而过的同情,还有浓浓的担忧。   下身剧痛,身子酸痛,精神恍惚,难道是?衣若嫣不敢在往下想了,慢慢的望向自己的小腹,咬住唇,手慢慢的伸向另一只手腕……   脉象上圆珠滑动的迹象消失,明显是——小产!   衣若嫣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地上,这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啊,就这样失去了,还是在那种不堪的情况下!   眼中恨意毫不掩饰的流淌出来,伤感的气息弥漫在殿中,初星拿水过来,别过头去,不忍心看到如此难过的衣若嫣。   宸妃娘娘自从进宫以来,一直对人和善,从没有那些娘娘的架子,也从没有看不起他们,一直把她们当成姐妹对待,此时此刻,娘娘遭受了如此的磨难,她们心里也……   初星走上前,拉过衣若嫣的手,望着那了无神采空洞的美眸,心中一阵抽痛,对肖莫寒也有了几分怨言,宸妃娘娘如此美好,陛下怎么能这样对娘娘!   想起昨晚的一幕幕,初星后背一阵的发寒。昨晚,陛下好像发了疯一样叫来所有的太医,听说娘娘小产,恐有性命之忧,差点灭了太医的九族。   事情到了如今的地步,陛下心中也是不好受的,不然,陛下为什么会守着娘娘一夜不眠,那压抑的气氛隐隐的都能嗅出死亡的味道,可今天早上,听说娘娘转危为安,快要醒了,陛下竟然飞一般的离开。   唉,初星叹口气,陛下和娘娘明明相互牵挂,为什么还要如此折磨对方呢!   初星清秀的小脸纠结一片,紧紧握着衣若嫣的手,柔声安慰,“娘娘,别难过了,一切都会好的,以陛下对娘娘的宠爱,娘娘的机会还会有很多的。”   衣若嫣美眸扫过初星,痛苦的闭上眼睛,掩饰住眼中的泪水,声音哽咽起来,“初星,你也不信我吗?”   初星一愣,含泪点点头,“娘娘,我信。”   “初星,你并不信我!不是吗?”衣若嫣睁开眼,一片凄凉,“这里的人都不信我,连他也不信,哈哈哈……”   一把甩开初星的手,向宫殿外走去,“他连自己的孩子都如此不留情,我还难过什么!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衣若嫣摇摇晃晃的走着,孱弱的身影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到,三千青丝披散在身后,配着白衣,别有一种落寞的风华。   其实,她早该知道的。白天,他可以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皇后,将她的性命随意丢弃;到了晚上,他也就可以无视自己的亲生骨肉……   衣若嫣边走边抚摸着的小腹,目光中流淌着最后一份温柔,继而凌厉起来,说出的话针针见血,“幸好孩子没了,要不然,等他出生,还指不定会承受什么呢!如此倒好,一了百了,只是娘亲希望,你来生不要再投生帝王家了。”   说完,脸上的温柔不在,清冷起来,抬脚向殿门走去。   “宸妃娘娘,请留步!”衣若嫣刚走到殿门,两个暗卫手一伸,挡在衣若嫣身边。   “你们——”衣若嫣脚步猛地停下,抬起头,蛾眉淡扫,一双漆黑的眼瞳,深邃如渊,却透着丝丝细小如针的锋芒,扎得人心里一慌。   “星魂,星影,你们想干什么!难道这朔月王宫变天了不成!”凌厉的气势丝毫不逊色于久经生死的暗卫。   星魂、星影正是肖莫寒暗卫之一,其中星魂正是暗卫的暗主。   星魂一看气势一改从前温柔,变得凌厉的衣若嫣,着实被吓了一下,但怎么也是久经生死的暗主,马上调整好情绪,不卑不吭的回答:“娘娘说笑了。我们二人奉陛下的命令,在明月宫护卫,娘娘身子虚弱,还是不要出来吹风的好。”   “护卫?”衣若嫣嘲讽一笑,他们还真能想得出来啊,不就是把自己软禁起来,画地为牢了吗?看来,他比自己想的还要绝情!   看着衣若嫣出神,星魂心中不忍,开口劝道:“娘娘不必担忧,陛下只是想让娘娘好好养病,其他一切仍然照旧,不会委屈娘娘的。”   衣若嫣看也不看星魂一眼,叹口气,幽幽道:“看来,我这不洁的罪名是坐定了!也罢,也罢……”说着,转过了身,走进殿中。   突然,停下脚,回头望去,“他没说别的吗?” 正文 第3章:梦里梦外   “别的?”星魂想了想,想不出什么。   衣若嫣开口提醒,“比如说,对我的惩罚。”   星魂恍然大悟,依然恭敬的回答道:“陛下说,只要娘娘认错,万事皆可。”   好一个万事皆可!衣若嫣轻蔑的撇嘴,抬脚走了进去,坚定的声音从寝殿传出,“想让我衣若嫣认错,下辈子吧!”   说完,大门碰的一声关上,里面寂静一片。   明月宫外。   小太监福清悬着心看看脸色发黑的肖莫寒,小心翼翼的问道:“陛下,还进去吗?”   肖莫寒一甩衣袖,转身离去,“进去什么!愚蠢!”   福清赶快跟上,“是,奴才多嘴,那陛下,咱们现在去哪儿啊!”   肖莫寒脚步一下子顿住,停下身,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明月宫,轻抿薄唇,“回腾龙殿。”   “是。”   肖莫寒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继续说道:“散开有关衣相的事。另,召皇后伴驾。”   “是。”   明月宫。   衣若嫣猛地坐起来,只觉得周身湿透,冷汗已经浸满全身,发丝也湿湿的。   她转头看向周围。还好,依然是在她的明月宫中。   原来,是自己又梦魇了。   白天,和皇后两人同时落入贼人手中,肖莫寒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皇后,弃她性命不顾;晚上,强行迫她承欢导致小产。   那天的情形是那么刻骨铭心,挥之不去,就是现在还历历在目。   衣若嫣静静的走下软榻,现在,正是夜晚,看来,她真是该出去走走了。   女子走出大殿,月光洒下,映着她绝美的脸庞,宛若出尘一般,三千青丝如瀑般散在肩上,身上只是一身洁白的长裙,长长的披风随意的搭在肩上,几分慵懒,几分散漫。   走到殿门,衣若嫣望向为难的星魂,低声说,“我只是想出去透透气,若是你们不放心,大可跟着我。”   星魂一犹豫,衣若嫣继续说,“他既是让我养病,就不是明文规定的软禁,若不出去走走,这病会不会好,也未可知。”   星魂听着有理,让开了路,衣若嫣莲步轻移,走了出去。   一路上,没有几个宫人,有的也是匆匆而过,顺便别有深意的看衣若嫣几眼,就低头离开。衣若嫣也不搭理,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御花园。   入目,就是一片花海,白色的玉兰,在月光下,镀上一层月黄色的薄纱,格外静谧。   衣若嫣只觉得心神恍惚,那种感觉,好像回到了从前,无忧无虑地在竹林生活,夜晚的时候,竹林月下,哥哥倚在竹间静静地吹箫,她沐浴着月光跳舞……   就在这时,一阵悠扬的琴声传来,若有若无,飘渺在夜空中,弥漫在御花园里,似乎是从遥远的行宫处传来。   触景生情,肖莫寒的无情折磨和曾经和哥哥在一起生活的静谧美好,衣若嫣眼角一滴清泪滑下,她衣袖翻飞,如仙子一般在花中起舞,黑发迎着满天的花瓣飞洒,花雨洒洒落落,欲添佳人两行泪痕。   隐隐透着的几缕月光柔柔地拂过她苍白的面容,幽幽一阵冷风吹来,带起几缕玉兰香气,袭人的暖香更惹得衣若嫣微微神飞,几行清泪流下,只能狂舞着,发泄心中的悲凉。   远处亭中,几个男子举杯静坐,惊艳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一个红衣男子慵懒的靠在椅上,逗弄着怀中的美人儿,精致的桃花眼眯起,比女子还要美上几分的容颜玩味更浓,“如此美人,竟然独自落泪,是朔月美人泛滥,还是陛下太过暴殄天物了?”   肖莫寒自从衣若嫣出现起,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她,看着在花雨中独舞的女子,一杯酒饮了下去,眸中几乎要喷火。该死的女人,竟然敢在这里跳舞,难道她不知道,今天御花园有人吗?   其实事实上,衣若嫣真的不知道。   肖莫寒死死的盯着衣若嫣,语气不容置疑,“朕的女人,不劳依水太子费心。”   墨离邪魅一笑,继续与怀中的女子调笑着,逗得女子满脸绯红,娇嗔不断。“陛下的家事,本宫当然不会费心,只是,本宫素来喜悦美人。看到如此女子,怜惜可是油然而生。若是陛下不喜这女子,愿意忍痛割爱,本宫自然不会拒绝。陛下,你觉得呢?”   说完,妖冶的桃花眼挑衅的望了一眼肖莫寒,两人眼神在空中碰撞,隐隐击出一片火花,气势不分上下。   看着气氛的僵持,一旁的墨衫男子低咳了一声,“依水太子真是说笑了,宸妃可是皇兄心尖儿上的人,何来皇兄不喜,更没有暴殄天物一说。”   墨离笑了一声,“原来如此,倒是本宫唐突了。倒是陛下,您还不快去哄哄美人,佳人独自落泪,真真是让人看着心疼啊!”   肖莫寒心里虽然很是心疼,但想到衣若嫣背叛自己一事,声音顿时冷了下来,“不过是个女人!朕若和太子一样,岂不让她们忘了规矩,把朕的后宫闹翻了天不成?”   墨离轻笑一声,知道肖莫寒是在嘴硬,可既然事不关己,他也无须理会。   突然,一个红色身影出现在御花园中,硬生生打断了衣若嫣的舞蹈,墨离眉头蹙起,“咦,这个女人是谁?”   两人闻声望去,只见何淼迈着标准的宫步,走向衣若嫣。   几人武功高超,自然是听清了衣若嫣和何淼二人的谈话。   衣若嫣发泄的狂舞硬是被何淼的一声娇嗔打断,“呦,妹妹真是好兴致,这么晚了,还出来跳舞,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狐媚子舞姬在费劲心思勾引主子呢!”   衣若嫣闻言回头,正好看到了何淼嚣张的面容和嘲笑的眼神,她眸光一愣,毫不示弱,“皇后娘娘真是有趣。嫣儿自认为家中没有什么姐姐,娘娘干嘛叫妹妹叫得那么欢,不知道的,还以为嫣儿的爹爹在外面有了外室。再说,嫣儿若是狐媚子,自称为姐姐的你又是什么呢?”   “你——”何淼一语被堵住了,美眸圆睁,怨毒地看了衣若嫣一眼,继而抬起头,颇有几分骄傲炫耀,“哼,本宫叫你一声妹妹,是看得起你,你可别不识抬举!”   衣若嫣淡淡道,“那就请皇后别没事抬举嫣儿,嫣儿承受不起。” 正文 第4章:暗潮涌动   “哼——”何淼一挥衣袖,一招不成,便开始揭衣若嫣的旧伤,“不过本宫倒是没想到,你的命竟然这么大,你哥哥竟然把你从黑衣人手里安然无恙地救了回来!看来本宫倒是小瞧你。不过可惜啊,你注定要输的一塌糊涂,老天有眼,让陛下明察秋毫,知道了你那不堪的事,真是报应!”   听到何淼的话,衣若嫣身子猛地一抖,她衣袖下藏着的手紧紧地握着,压抑住心中的失落,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淡淡地施礼,“若是皇后没什么事,嫣儿就先告退了。”说完,她便转身离开。   何淼见她要走,高声喝道,“别忘了,那天陛下可没选你,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衣若嫣身子微微一颤,可她却没有停脚,快步离开了御花园。   何淼见自己的话一点作用也没有,心中恼怒,一把拔下手边的花,重重的扔到地上,骂了一句,“狐媚子!”转身离去。   亭中,将一切尽收眼底的三人心思各异,墨离唇角勾起,看了一场好戏的他瞅了瞅肖莫寒,大笑几声后自顾自地逗弄着怀里的美人。   可他旁边,肖莫锦为难的看着肖莫寒,只见后者脸色发沉,眸中好似涌动着惊涛骇浪。   三个人就这样心思各异地坐在亭中,忽然,肖莫寒站起身,拂袖离去。   肖莫锦一看,忙冲着墨离笑笑,“太子不要见怪,皇兄一遇到宸妃的事,就有些失常,并没有别的意思。”   墨离邪魅的眼角扬起,同样以礼相回,“本宫岂会怪陛下失礼?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陛下此举实属人之常情。”   墨离顿了一下,挑眉试探的问道:“只是不知,这宸妃是犯了什么错,让陛下如此冷落她?”   肖莫锦叹口气,“家丑不可外扬,太子还是不知道的好。”   “也罢,也罢。”墨离邪邪一笑,眼光却在玉兰花间流转,“本宫如今只期待三日后的宴会了,想必那时,定然是一片繁华。”   肖莫锦站起身还礼,“那是当然,此次盛会,不仅三国齐聚,冰尘谷少主更会到场,我朔月定会重礼相待,凡有品级的官员嫔妃都会到场,万不会怠慢了太子。”   闻言墨离桃花眼一亮,不动声色的轻笑一声,“如此甚好。不过此时天色已晚,本宫就先回去了。”说完,搂住怀中的美人,向外走去。   两人刚离开,一个男子现了身,他静静地立在花丛中,望着衣若嫣站过的花丛,凤眸轻眨,如画的容颜在月光下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华,惊为天人。   男子唇角勾起,低声呢喃,“衣若嫣,有点意思。”   凤鸾殿。   “啪——”随着玉器的摔落,殿内已一片狼藉,宫人心惊胆战,生怕殃及池鱼。何淼美目狰狞,发狂似地摔着东西,“这个小贱人,怎么命这么大,如此都没有弄死她。这一次,我白受那么多苦了!   说着,她拉过一个宫人,长长的指甲划过宫人白嫩的脸,“我叫你狐媚惑主,我叫你和我作对!划了你的脸,看你怎么勾引陛下!”   宫人痛的哎呦出声,“娘娘,是奴婢啊,奴婢汀蓝啊!”   何淼猛地反应过来,一把推开汀蓝,她跌坐在软榻上,无助地呢喃着,“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呢!”   汀蓝忍着痛,跪倒在地,小声说,“娘娘,你别担心了,一切都会好的!”   “好什么好!我只是想让那小贱人被人糟蹋,可她竟然被救了,陛下还封锁了消息,这可怎么好……”说着,泪水吧嗒吧嗒的落下,何淼满眼恨意。   汀蓝眼睛一转,惊讶的问,“莫非,宸妃怀孕三个月的事不是娘娘做的?”   何淼一听,抬起满是泪水的脸,问道,“什么我做的?”   汀蓝小心地看了几眼身边,确定无碍后,凑到何淼身边,神秘的说,“宸妃娘娘进宫后第一次侍寝,是有落红的。但听说,前几天,凡是知道宸妃娘娘初夜落红的姐妹都不在了,不是失踪了,就是出宫了。奴婢还以为是娘娘做的呢!”   何淼眼前一亮,继而欢喜起来,“真的吗?看来想让那贱人死的不只本宫一个啊!”   说完,她又疑惑了起来,“可是,那会是谁呢?”   汀蓝摇摇头,继而坚定的说,“娘娘,不管是谁,她的目的和我们都是一样的。既然有人暗中相助,娘娘只要坐山观虎斗即可,坐收渔翁之利,何乐而不为?”   何淼眉眼弯弯,“的确是这么回事,本宫就瞧着,看他们到底谁更胜一筹。”   话音刚落,一个宫人慌忙跑进来,“娘娘,娘娘…….”   “跑什么,跑什么,没看到娘娘在休息吗?”汀蓝上前,厉声呵斥。   “是,是。”宫人忙止住步子,颤抖着低下头。   何淼悠然起身,整理好衣服,傲慢的开口,“怎么了?”   “回娘娘的话,陛下摆驾凤鸾殿了。”宫人话语中掩饰不住欣喜。陛下来了,这位皇后娘娘的心情就会好些,拿他们出气的次数也会少些,算是大喜啊。   “娘娘,陛下来了!”汀蓝一听,高兴的喊道,紧紧握住何淼的手,“娘娘,您终于苦尽甘来了!”   “是啊,是啊……”何淼兴奋的握着汀蓝的手,慌张看着自己身上,“汀蓝,你看看,我身上衣服乱不乱,妆容美不美,发髻怎么样?嗯,快看看!”   汀蓝拉住何淼,“娘娘,可好了,快去迎接陛下吧!”转头看向宫人,“你们,快打扫干净!”   “是。”宫人退下。   何淼欣喜地冲向殿外,去迎接肖莫寒的到来。   肖莫寒怒气冲冲的闯进凤鸾殿,正好看到何淼一脸欣喜的迎了出来,厌恶的一蹙眉,没想到何淼一下子扑了上去,抱住肖莫寒的手臂,“陛下,您总算想起臣妾了!”   听着这嗲嗲的娇嗔,肖莫寒一阵恶寒,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一甩手,把何淼甩到在地,低声训斥,“自以为是。”   何淼一愣,欣喜被这冰凉的话语一下子打破,颤抖着问,“陛下,您怎么…….”   肖莫寒厌恶的蹙眉,“朕最后一次警告你,别去招惹嫣儿,不然,朕就算是顾及母后,也定要废了你。” 正文 第5章:好自为之   何淼愣住了,半晌,苦涩的出声,“陛下,若是如此,您那日为何选我,为何?”   肖莫寒背过身去,冷声道,“母后让朕保你,算是还你娘亲当初救朕的一条性命,难不成,你真当朕对你有情?你也不看看自己,哪里比得上嫣儿。从此,朕和你们何家两不相欠,你好自为之吧!”说完,肖莫寒抬脚走了出去。   何淼听后,已经是泪流满面,“呵呵呵……”她有些癫狂的笑着,她何尝不知,自己今天的位子,全是娘亲当年替陛下挡刀换来的。   她曾经以为,真心能换来真心,可是今天,她明白了,在这深宫里,最不值钱的,就是真心啊!   何淼仰天大笑,眼神怨毒,好像一条毒蛇,要吞噬人心,“衣若嫣,我何淼在此立誓,若非你死,就是我亡!”   肖莫寒离开凤鸾殿,快步走向明月宫,此时的他心中十分懊悔。若是当初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他宁可不听母后的话,也要保嫣儿周全。   本来,他是想用锦盒里的东西救回何淼,然后和黑衣人讨价还价,就算是用他自己来换,也在所不惜。可是,黑衣人动作太快,他还没反应过来时嫣儿已经被带走了。   想到这里,肖莫寒握紧了双拳,幸好,幸好没有铸成大错,只是那孩子的失去,并非他所愿。   刚进明月宫,就看到了那一个孱弱的身影站在桃树下,肖莫寒缓步走了过去。   树下,衣若嫣看着桃花纷飞,刚刚宫人们的话回响在耳边。   “听说了吗?衣相造反,已经被陛下追捕了。”   “我也听说了,好像是拿了什么《天书》的,说是就算死也不交出来呢。”   “快别说了,明月宫那位还不知道呢!你说这宸妃娘娘还真是可怜,没了孩子,爹爹又亡命天涯,这日子不好过啊!”   “就是啊,看来她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衣若嫣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来的,只觉得她好像行尸走肉,就那么一步一步,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明月宫,那些话还在耳边回响。   看着纷飞的桃花雨,衣若嫣只觉得悲凉,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呆呆的站着,哀伤的凝望远方。   当初的肖莫寒护她如至宝,为了她可以倾尽天下,他对她的深情,对她的爱,让她不顾爹爹和哥哥的阻拦随他回宫,可如今,似乎一切都变了。   “这么晚了,嫣儿这么站在树下,可别着凉了。”肖莫寒走了过来,要把衣若嫣揽在怀中,却不想,衣若嫣轻盈一躲,避了开。   衣若嫣淡淡的回礼,“陛下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感觉到衣若嫣的疏离,肖莫寒蹙眉,“嫣儿,你我之间必须如此吗?”   衣若嫣回答:“礼不可废,以前是嫣儿任性了。”   她的任性,把自己交给了眼前这个薄情的男子,以为他就算是有无数女人,但他心底的那个女人,一定会是自己。   她的任性,把爹爹和哥哥陷入了危险的境地,让他们被人追捕,亡命天涯。   想着,衣若嫣淡漠的看了看肖莫寒,“陛下莫非是来问《天书》的?”   听到《天书》二字,肖莫寒眼中忽然闪过亮光,“嫣儿,你知道?”   衣若嫣嘲讽一笑,“嫣儿怎会知道,只是陛下为了一个尚且不知是否存在的东西,付出了那么多,可别得不偿失的好。”   肖莫寒颇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一声,“嫣儿,你都知道了。”不是疑问,是肯定。   衣若嫣冷笑,“是啊,嫣儿都知道了,只是敢问陛下,想如何处置嫣儿,如何处置爹爹?”   肖莫寒不耐的摆手,“这你就不必费心了,朕自有决断。”   说完,看到衣若嫣疲惫的脸色,刚要开口劝她进去休息,却不想被衣若嫣打断,“既然如此,那臣妾恭送陛下。”说完,衣若嫣头也不回的回了明月宫。   肖莫寒只觉得脸上一片炽热,强压住不悦的神情,冷声道:“嫣儿,朕原谅你一次两次,可不会放任你三次四次。三日后的宴会,不管你心里怎么想,你必须去。”说完,一甩衣袖,走了出去。   衣若嫣望着肖莫寒渐渐远去的背影,嘲讽一笑,抬脚回宫。   明月宫。   浴池中,衣若嫣静静的沐浴,热腾腾的水雾氤氲着她苍白的脸色,镀上了一层若有若无的红晕。   悠闲的擦拭着身体,伸手抚摸向耳上的耳钉,衣若嫣绝美的笑了。   为什么她现在可以毫不紧张,毫不担心,那是因为,她衣家祖传的耳钉,会有彼此的感应。耳钉可以感觉到彼此的安危,现在她的耳钉没有一丝异样,那就说明她的爹爹和哥哥很好,自己无需担心。   想到这里,衣若嫣手指轻轻撩动着池水,妩媚一笑。世人都道得天书者得天下,可她从小到大连天书是什么样都不知道。   若不是这次爹爹不小心露出了玄机,恐怕谁人也不会想到,一个小小的丞相竟然是天书的守护者。   想着,衣若嫣站起身,打算走出去。   突然,一道黑色身影从窗外一跃而入,隐约感觉有亮光,跌跌撞撞地奔向衣若嫣的方向。   衣若嫣眯起美眸,一把扯起一块白纱蒙住重要部位,另一只手上几根银针蓄势待发。   黑影一个闪身来到衣若嫣面前,只是一个照面,一个猛子扎进了浴池。   衣若嫣心头一阵恍惚,还没来得及多想,外面立即嘈杂了起来。   “有刺客,有刺客……”侍卫的声音很响亮,几个人向不同方向散开,不多久,星魂带着人来到了明月宫。   听到脚步声,衣若嫣缓步走进了浴池,白色纱衣解开,坐了下去,池水漫道香肩,若有若无的春光,惹人怜惜。   侧着耳朵仔细听着,外面,星魂和初星说了起来。   “宫中突然出现了刺客,陛下派我来明月宫看看,有没有什么事?”   “没有,娘娘一直在沐浴,没有听到什么异样。”   “可是,还是看看的好,这刺客狡猾,万一伤到娘娘……”   “娘娘沐浴,你我怎好进去?”   “怎么,你也不能进去?”   “娘娘不喜有人打扰……”   感觉初星快坚持不住了,衣若嫣扬声,“怎么了,星魂,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衣若嫣没有几分波澜的话,星魂道,“没什么,打扰娘娘了,还望……”   话还没说完,外面又是一阵嘈杂,“刺客捉到了,捉到了!”听言,星魂立即道,“娘娘放心,已经无事了!” 正文 第6章:你跪安吧   “无事就好。”衣若嫣淡淡道,目光带着几分戏谑看着水下那一抹黑影,唇角勾起,这刺客捉到的,还真是及时,要不,再晚几分,水底下的那人就要坚持不住了。   星魂一挥手,侍卫顿时退了回去,一时间,明月宫寂静。   “哗啦——”一声,一个黑影从水中钻上来,甩甩身上的水,嘟囔一声,“憋死小爷了!真是流年不顺!”   衣若嫣眨眨眼,看着眼前的男子,不,应当说是少年,约有十岁,可容貌却已经惊为天人,衣若嫣暗暗感叹,若是再过上几年,指不定是什么天怒人怨,祸国殃民的主儿呢!   仔细打量着少年,少年脸如桃杏,姿态闲雅,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容貌如画,漂亮得根本就不似真人,这种容貌,这种风仪,超越了世俗的美态,竟是已不能用言词来形容。   衣若嫣叹口气,挑眉望去,“才多大的小不点儿,就小爷,小爷的叫,小心姐姐一个不爽快,把你交出去!”   少年嘻嘻一笑,“交吧,交吧,反正刺客都捉住了,大不了小爷倒打一耙,拖你下水!”   衣若嫣眼睛一瞪,敢情自己救人,还救上个麻烦来,自己造了什么孽啊!揉揉眉毛,道,“被捉住的和你是一路的?”   少年摇摇头,“小爷自己一个人来的,才没什么一路人呢!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帮了小爷这个大忙!”   衣若嫣这才明白过来,敢情是有了替死鬼了,“原来如此,那暗卫走了,你老人家也该跪安了吧!”   “跪安?”少年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你敢叫小爷跪安,女人,你好大胆!”   衣若嫣摇摇头,“对啊,就是跪安,难不成,我这救命恩人还要叩谢你不成?”   少年刚要辩驳,只见衣若嫣腾地从水中站了起来,白色的浴巾裹住玲珑的胴体,缓缓走去更衣。“再不走,你难道想看我更衣不成?”   少年的脸刷的一下红的彻底,“你你你……”一下子背过身去,“你这女人,怎么如此无礼!”   衣若嫣疑惑的看向少年的背影,嘴角勾起,“我又不是没穿衣服,真是迂腐!”   接着,她状似无意的又说一句:“别总是女人女人的叫,要叫姐姐,这是礼貌,懂吗?”   “你敢说本少……迂腐!你!”少年转过身来,指着衣若嫣,“你快去把衣服穿上!”   而后,少年脸上出现可疑的红晕,“要叫你姐姐也不是不可……”   衣若嫣听到本少两个字,脑中过滤了一下,还是没有找到有关眼前这个美少年的资料,叹口气,“你怕什么,我又没让你负责,至于吗?”   少年眸光一闪,复杂的转过身,看向已穿戴整齐的衣若嫣,长舒了一口气,“为什么?”   衣若嫣一撇嘴,“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不用我负责?”少年不依不饶的问。   “你才多大啊,能负责的起吗?再过十年,说不定本姑娘一高兴,就赖上你了,到那时候,你逃也没处逃!”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美少年眼中惊喜一闪而过,试探着问,“你说的是真的吗?”   衣若嫣觉得可笑,想否定,但看到少年惊喜的眼光,还是心软了,也罢,就当哄小孩子了!她轻笑一声,“当然。”   “姐姐,记住你说的话。”少年绝美的脸上溢满了笑,一个手帕塞到衣若嫣手中,凑到衣若嫣耳旁,“等小爷再大十岁,就来娶你!”说完,别有深意的看了衣若嫣一眼,飞身离去。   房间里,衣若嫣摇摇头,打开手中的绢帕,一个通体碧绿的玉簪出现在眼前,玉簪泛着淡淡的荧光,一看就不是凡品。   衣若嫣不禁重新审视起少年,回想着一幕幕,但总是理不出头绪,只觉得有亮光闪过,却根本捉不住。   摇摇头,把玉簪收好,回了寝殿,一夜无眠。   第二天,当顶着黑眼圈的衣若嫣出现在宫人面前时,初星花容失色,忙召来御医,嘘寒问暖,好一番折腾,才消停下来。   当晚,少年再次光顾,又是一阵喊刺客的喧哗,最后当然不了了之。   第三天。   衣若嫣半眯着眼睛,躺在软榻上,闻着一股熟悉的竹香,嘴角抽了抽,“出来吧!”   少年一袭白衣,嬉笑着走了出来。那笑容颇有点风流少年的佻达。   听着外面的喧哗声,衣若嫣头一阵阵的发疼,“你可真行!三天晚上一天也不缺勤,说你什么好!本是救人,没想到救了个麻烦!”   少年毫不顾忌的坐下来,含情脉脉的望着衣若嫣,嘟嘟嘴,“小爷想你了,就过来看看。”   衣若嫣一脚踢过去,却不想,被少年一个闪身躲过,“姐姐,你干嘛!”   衣若嫣低声吼道,“你说你,太不厚道了,连着两次跑到明月宫,这下傻子都能看出来,刺客的问题出在这儿了!”   少年摆摆手,“小爷一会儿就走,不会让他们捉住的,就算是捉住后,小爷绝不会说,你想赖着我。”   衣若嫣到口的茶水差点儿没喷出来,没好气的说,“越抹越黑。”   少年拍拍衣若嫣的手,柔声道,“小爷护着的,谁也别想欺负了去。若有人欺负你,小爷定打的他连爹娘都认不出!”   “我需要你护着吗?”衣若嫣一下子抽回了自己的手,虽说眼前的人是个少年,可如今男子的碰触都让她觉得恶心。因为肖莫寒负了她,他丢下了她,曾经的誓言已经是镜花水月,她短时间内都不可能再去相信男人的话。   因为有时候的真心,往往包裹着难以启齿的野心。   衣若嫣忽然的冷漠让少年一惊,气氛颇有些尴尬。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初星的声音,“恭迎陛下。”   衣若嫣瞥了一眼美少年,冷漠疏离的眼神让少年蹙眉。他心里觉得被人揪了一下,也来不及多想,一个闪身就不见了。   就在这时肖莫寒走了进来,打量了一下周围,似乎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他舒了一口气,仍是小心翼翼地问道,“嫣儿,你可准备好了?”   衣若嫣一愣,这才想起今日就是第三日,也就是三国盛宴。大小妃嫔,凡是有品级的都要参加,这才起来,行个礼,“陛下稍等。”   说完,走进了寝殿,叫来初星,开始换衣服,衣服都是肖莫寒提前派人送来的,做工精美,也很繁琐。   衣若嫣没什么话说,边穿衣服,边想着一会儿可能出现的情况。 正文 第7章:三国盛宴   三国盛会,顾名思义,就是朔月,伊水,揽月三国每五年签一次合约,保天下太平,不轻易交战。   衣若嫣轻蔑一笑,这三国的人,哪个没有狼子野心,美其名曰合约,不过是做给天下人看的,若真想刀兵相向,又岂是那一纸文书可阻挡的?   想着想着,一个时辰已过,衣若嫣装扮好,随着肖莫寒走了出去。   肖莫寒看到盛装的衣若嫣,眼前一亮,悄声说,“嫣儿,你真美。”   衣若嫣淡然一笑,极为疏离,“多谢陛下夸奖。”说完,就低着头,不再说话。   肖莫寒碰了个软钉子,只能尴尬的咳一声,低声道,“嫣儿记住,你是朕的女人,永远都是。”   衣若嫣颔首,“嫣儿一直都记得。”说完,抬脚上了车辇,肖莫寒看着那柔美的背影,只觉得短短的几步路,好像阻挡了千山万水,他的嫣儿,离他越来越远了。   朔月皇宫。   三国盛会快要开始了,宫人们个个喜气洋洋,御花园早已摆好了席位,灯火通明,满眼尽是奢华。   大臣的家眷们早已入席,小姐郡主们个个打扮的倾世迷人,优雅的说笑着,不住的拿眼瞟着入口,今日各国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将到来,若被看上,便会飞上枝头做凤凰,试问,何人不想。   一会儿,依水太子墨离便出现在宴会上,一袭红衣,风流绝代,不住的和怀中舞姬调笑着,大胆的举动弄的未出阁的小姐们面红耳赤,但看到那比女子还精致几分的容颜,心底爱慕油然而生,不住的拿眼角扫去。   墨离也是来者不拒,丹凤眼和那些小姐们对上,含笑流转,勾去了无数女子的芳心。   真不愧是红颜知己遍天下,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风流太子,即使花名在外,也引得不少名媛趋之若鹜,除去太子的高贵身份,那绝美的容颜也足以倾倒一片芳心。   身后的揽月使臣见怪不怪,纷纷和各国的使臣客套着,笑意都不达眼底。   没过多久,朔月太后和皇后带着众位妃嫔入席,本来就热闹非凡的宴会一下子更热闹了。   不多久,蓝月太子君子逸和小公主君子琪便来了,君子逸一袭黑衣,冷酷的容颜也足以秒杀全场,身上散发着一种冰寒之感,似有些不近人情,小公主君子琪身着粉衣,打扮的雍容华贵,过于成熟的衣着反而掩盖了本属于这个年龄的灵动,头高傲的昂起,罔若无人般走入。   看到这二人,墨离眸中闪过一丝异样,但也转瞬即逝。   二人刚刚落座,只听的太监阴柔的声音喊道:“陛下到,宸妃到——”   话音刚落,众人中除了墨离,君子逸和太后,纷纷行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肖莫寒手一扬,“免礼。”   人们抬起头,望向两人。只见男子一袭紫衣,袖口绣着龙纹,俊美不凡,王者之气尽现。身边一名女子白衣翩翩,流苏披肩流光溢彩,衬着那绝世容颜,如仙子般绝美,二人如仙般进入,殿中众人眼睛不禁一闪,满是惊艳。   衣若嫣本不愿来,本想着真要来,就低调些出场,找个偏僻的地方挨过宴会,也就罢了,没想到,肖莫寒偏偏让自己伴驾,把她推到风口浪尖,成了这众矢之的。   衣若嫣叹口气,突然觉得有一道目光瞪在自己身上,很不舒服,顺目光看去,正是君子琪。   此时君子琪已满胸怒气,自己打扮的如此高贵,本想惊艳众座,引得肖莫寒的目光,入住朔月皇宫,可衣若嫣一出现,打乱了她满盘计划,夺去了众人的目光,自己好像一个跳梁小丑,又怎会甘心,怎会不怨恨。   衣若嫣心思一转,明白了她的身份后也没有理会,走到座位上坐下,耳观鼻,鼻观心,沉默着不说一句话。   肖莫寒简单的和墨离与君子逸客套了几番,就签好了合约,盖上玉玺,随即舞姬飘然而来,开始歌舞助兴。   看着这无聊的歌舞,衣若嫣只觉得昏昏欲睡,趁着热闹,站起身,走了出去。   一直注视着衣若嫣的君子琪见到衣若嫣走了出去,随即跟了出去。   御花园湖边。   君子琪刚一走入,便看到一抹白色身影在湖边眺望,慢慢靠近,刻薄的笑着说,“宸妃娘娘好兴致,宴会上如此热闹,娘娘却在这里吹冷风,真是让人费解。”   衣若嫣回头,看向满眼嫉妒的君子琪,微一点头,“宴会固然热闹,却多了几分污浊,比不得这里,还有几分清新的人气。”   君子琪脸色一僵,变换了无数种色彩,最后嬉笑一声,“是啊,娘娘如此出尘的人儿,自然不适合在那样的环境中。”   君子琪话里有话,随手折下一朵花,放到衣若嫣手中,猛然施力,花梗的尖刺深深扎进了衣若嫣的掌心。   衣若嫣抽痛,想要抽回手,却不想,被君子琪用力按住,顿时,白嫩的手心里几道血痕出现,鲜血冒了出来,顺着指尖滴下。   君子琪脸上狰狞一片,恶狠狠的看向衣若嫣,“宸妃,你该明白我的意思。”   衣若嫣抬眸,无视掌心的痛楚,毫不畏惧的直视,“本宫不明白。”   “是吗?”君子琪一把扔掉花朵,轻轻执起衣若嫣的手,放到嘴边一吹,别有深意的说道,“就像这花,浑身带满了刺,宸妃若是硬要把握住,恐怕会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损人不利己。”   “可本宫并不想招惹这些花,何来把握一说?”衣若嫣轻蔑一笑,“公主想来是误会什么了。”   “是吗?”君子琪满眼狐疑之色,继而冷笑起来,“可是呢,本公主信不过你,只能用些特殊的方法,除掉你。”   说完,君子琪猛地跑向湖边,一下子跳了进去,“救命啊,救命啊……”   呼救声一出,附近的几个宫人忙聚了过来,一些人在湖边忙着救君子琪,另一些飞快的跑去报信。   衣若嫣冷眼看着这自编自导的一场戏,拳头握紧,暗暗使力,指尖用力扎进掌心的血痕中,顿时,本来并不明显的伤痕深了几分,但她脸上却没有一分痛苦,好像受伤的并不是自己。   半晌,衣若嫣转过头,望向树后的阴暗处,轻声说到,“看了这么久,也该出来了吧。”   话音刚落,一个白衣男子从树后走了出来。 正文 第8章:推她下湖   月光洒下,照在男子如神般俊美的容颜上,好似飘渺,又有几分不真实,那出尘的气质,似乎不是凡人。   男子明净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黝黑深邃的眼眸,泛沉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五官精致到无可挑剔。   但更吸引人的,不是他的五官,而是他浑身上下的一种气质,集高贵,优雅,风华,飘逸,深沉,内敛,浑然天成。   男子走了出来,笑吟吟的看了一眼湖中挣扎的君子琪,又看了一眼衣若嫣,眸中掩饰不住的笑意,“本少主只是路过,没想到竟然看了一出好戏,这里真是热闹啊!”说完,还煞有其事的摇摇头,感叹道。   衣若嫣疑惑的看了一眼白衣男子,眉头蹙起,本来就被陷害了,现在又凭空出现一个男人,她就算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而且,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太过神秘,她还不想引火烧身。   “既然少主只是路过,勿要引火烧身的好。”衣若嫣见他没有离开的意思,开口赶人。   “唉,你这女人!”尹凤辰无奈的望了衣若嫣一眼,看到她流着血的手,眸光一动,从衣服上撕下一段衣襟,仔细的给衣若嫣包扎起来。   动作温柔到极致,边包扎边似乎哀怨的责备,“你这女人,不知道受伤了吗,都说女子最爱惜自己的手,可你竟然如此……你究竟还是不是女人啊!”   衣若嫣眸光一闪,看着男子修长的手指利落的包扎,想抽出手拒绝,但听到那声责备,嘟囔了一声,“我不是女人,难道你是?”   “咳咳……”尹凤辰诧异的抬头看着身边别扭的衣若嫣,看到她脸上不自然的红晕,唇边的笑深了几分,“说本少主英俊潇洒的有,飘逸出尘的有,可说本少主如女子般风华绝代的,你倒是第一个。”   尹凤辰包扎好,随手打个蝴蝶结,站到了衣若嫣面前,“女人,你的倾慕之词很独特嘛!”   衣若嫣拧眉,这人真是个奇葩,随口一句讽刺都能让他颠倒黑白,这自恋的功夫不可小视。不过,说到底,他确实有这资本。   抬眼望向身前的男子,男子似笑非笑的唇角扬起,墨瞳深不可测,只是这么随便一站,就让人不可忽视他的存在。   衣若嫣打量着尹凤辰,的确,眼前这个男子比起肖莫寒、君子逸、肖莫锦那三人,都高出一个层次,是容貌,更是气势。   可是,这样的人究竟会是谁呢?他口口声称本少主,莫非是——   一个想法出现在衣若嫣脑海中,衣若嫣美眸一紧,只剩下一个人了,那就是冰尘谷的神秘少主——尹凤辰。   尹凤辰看到自己仿佛被当成货物般打量,也不怒,紧紧盯着衣若嫣的脸,不错过她的一个神情,   看到衣若嫣明显明白过来,风华绝代的一笑,“怎么,女人,这么看着本少主,莫不是想自荐枕席?”   衣若嫣一撇嘴,“自恋。”   尹凤辰看着女子转过头去,墨瞳中笑意更深,“自恋……”   自恋?好新鲜的词,看来他这个名义上的未婚妻,倒是有些与众不同。   尹凤辰身后的暗卫就差跌倒在地,喊出声了。这还是他们那不近女色的少主吗?如今是什么情况,少主怎么突然变性子了,而且两人好像认识一般?   衣若嫣转过身,冷冷地看着手上的的蝴蝶结,看了一眼尹凤辰,眸中却没有什么波动。自古男子皆薄幸,忽然间对她好,定然是有所图谋。   衣若嫣刚要抽出手,突然,一声怒吼传来,“你们在干什么!”   随着一声怒吼,衣若嫣抬头望去,只看到肖莫寒满脸乌黑的看向这边,身后一干人等,目光各异,有的同情,有的嘲讽,有的得意,有的担忧………   衣若嫣抽出手,淡淡地说了句,“谢谢。”后退几步,保持了一段距离。   感到手掌一空,尹凤辰心中也有了几分失落,但是转瞬而逝,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过来。   此时的肖莫寒看着月光下走来的两个人,妒火中烧,心中不得不承认,真是该死的相配!   刚要说话,只听到被救上岸的君子琪一下子扑到他怀里,放声大哭,“陛下,你要给琪儿做主啊!琪儿好歹也是个公主,竟然被如此欺侮,琪儿不要活了,不要活了!”   看到如此惺惺作态的君子琪,尹凤辰一撇嘴,凑到衣若嫣耳边,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现在她才想起不活,刚刚还喊救命干嘛!自相矛盾。”   衣若嫣身子微微前倾,拉开了二人的距离,浅浅一笑,不做理会。   君子琪的贴身宫女跪在地上,抹着眼泪,“陛下,你要为公主做主啊,公主不过是想出来透透气,没想到,宸妃娘娘突然出现,一把把公主推进了湖里,湖水这么凉,公主从小也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啊!陛下…….”   听着这声泪俱下的哭诉,众人纷纷用指责厌恶的目光看向衣若嫣,好像她是十恶不赦的恶人一样。   肖莫寒脸色一变,想要推开君子琪,却不想被她紧紧的抱住,要发作,但看到君子逸冰冷的脸,想到君子琪的身份,也没有什么动作。   只是沉声问道,“宸妃,你做何解释?”   衣若嫣上前一步,柔声说道,“臣妾只是有一个疑问,不知道公主可否解释一下。”   君子琪一愣,想着事已至此,她也翻不出什么大浪,就含泪点点头,小声说,“宸妃请说。”委屈的样子我见犹怜。   衣若嫣淡笑,走到君子琪身边,声音婉约,却足以到达在场的每一个人耳中,“本宫只是想问,这侍女一口咬定是本宫推了公主,可是,本宫为什么非置公主于死地呢?”   委婉的一席话却让众人都听明白了,是啊,这宸妃干嘛要害君子琪?论容貌,宸妃是倾国倾城,而琪公主只算是个美人;论身份,宸妃有无上宠爱,干嘛要做如此损人不利己的事;论渊源,两个人一个朔月,一个伊水,八辈子打不着竿,这么做有必要吗?   君子琪一慌,她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衣若嫣竟然可以点破这一层,这该如何是好?想着,身边的宫女眼神一转,口不择言,“就是因为公主看到了宸妃和他私会,宸妃才想杀人灭口的。”手指一下子指向了尹凤辰。 正文 第9章:怎么是你   尹凤辰轻笑,眸光一闪,身后的暗卫上前一步,“大胆,我冰尘谷少主岂是你一个贱婢可以污蔑的吗!”   说完,人们才明白过来,原来这是冰尘谷的少主啊。早就听说,冰尘谷少主神秘莫测,鲜少出现在人前,没想到,这一出现,就如此轰动。男子如此俊美,好像神仙一般,看来,现在的情况,有些复杂了。   一句话顿时让人炸开了锅,人们暧昧加疑惑的眼神在衣若嫣和尹凤辰之间穿梭,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呢!   “呵呵呵……”还没等肖莫寒等发问,衣若嫣一笑,走上前,看着说话的侍女,道,“你说,是你看到本宫把公主推下去的?”推字衣若嫣加重了语气。   宫人心神一晃,继而坚定的说,“就是宸妃娘娘推的。”   听到如此让人满意的回答,衣若嫣点点头,望向肖莫寒,“陛下,你信吗?”   肖莫寒一愣,张嘴想说什么,却又闭上。他十分懊恼,众目睽睽之下,就算他有心包庇衣若嫣,可那君子琪是何身份?又岂是那么容易蒙混过关的?   平时她纵是再胡闹,他都可以睁眼闭眼。连她不洁的事,他都可以忍下不发作,何况这区区“小事”?只是为何偏偏找上一个公主身份的人?   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失望与痛心,被衣若嫣尽收眼底。   是的,这就是他们的症结所在!他不信她!所以,即便他再怎么说爱她,也是枉然!   衣若嫣自嘲一笑,当他害她小产后,她还存什么心思?如今,不过是再次断了自己的念想。罢了,肖莫寒,从此我们就是陌路!   眼见肖莫寒犹豫,怀中的君子琪忙哭着说:“陛下,宸妃姐姐虽有不是,但幸好未酿成大错,求陛下看在琪儿的份上,饶过姐姐吧。”   表面是求了情,可实际都知道,君子琪身份特殊,又岂是这样能糊弄过去的?   肖莫寒怕无法保住衣若嫣,便急忙开口:“公主宅心仁厚,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朕自然不会包庇而委屈公主。来人,送宸妃回明月宫,禁足一个月以示惩戒!”   话一出,众人皆惊!要知道,谋害他国公主可是死罪!就算不被株连九族,但至少也该先收押天牢或是打入冷宫。可这肖莫寒明摆了是在包庇衣若嫣。   看来,这宸妃宠冠后宫并非空穴来风。敢情只要是没出人命,这肖莫寒都不会对宸妃怎样。不过看这情形,就算真的出了人命,肖莫寒也会想尽办法摆平。   君子琪自然不满意这个结果,忙向自己的哥哥君子逸使眼色,君子逸会意,笑道:“肖皇,这恐怕不妥吧。”   肖莫寒一惊,他就是担心会出现这样的局面,才想着尽快将衣若嫣送走的。正要开口回话,衣若嫣却在这时笑道:“确实不妥!”   衣若嫣冷冽的目光扫向君子琪,“因为我并没有推她!”   从此,她连“本宫”都不会再自称,因为她不会再屑于宸妃这个身份!   “你……你胡说!”君子琪又急又恼,“人证物证皆在……”   “你确定?”衣若嫣冷笑一声,打断了她,“说不出,是吗?可我这里却是有证据呢!”   “这就是证据。”衣若嫣举起手,解开了绢布,“刚刚嫣儿的手被花朵划伤,刚想回宫包扎,没想到碰上了尹少主。尹少主医者仁心,不忍嫣儿长途奔波,就在这里给嫣儿包扎了,没想到,却被公主误会了。”衣若嫣一席话半真半假,恰好达到了最让人信服的效果。   “疼吗?”眼见衣若嫣受伤,肖莫寒有些急了,“来人!还不快去宣太医!”   衣若嫣却对肖莫寒的关心嗤之以鼻,当初他害她流产,几乎死去。现在不过是一点小伤,又何必在那里演戏?   她伸出双手,两只手上都沾有血迹,“若是嫣儿推了公主,这手掌上的血迹必定会沾染在衣服上,就算是掉到湖中,衣服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干干净净。是与不是,看看公主的后背,一眼便知。”   君子琪不免脸色大变,她没想到,这个宸妃竟然如此厉害,见招拆招,置自己于两难之地。不行,她不能失败,无论如何,都要入住朔月后宫。   想着,便看了侍女一眼,侍女扑通一下子跪了下来,“是奴婢看错了,奴婢看错了……”   衣若嫣见此,就知此事会到此为止,君子琪找到替罪羔羊,肖莫寒自然会顺着台阶下。想想很是无聊,行个礼,向明月宫走去。   身后隐隐传来肖莫寒不耐的声音,还有侍女求饶的声音,似乎是杖毙了。也许这个侍女也没有想到,一场平常的陷害竟然丢了性命,但是,想到了又如何。主子吩咐,能不照办吗?   蓦地,身后传来尹凤辰带笑的声音,“女人,你不忍心了?”   衣若嫣停住脚,正色的看向尹凤辰,“无论我忍心或是不忍心,都无法改变结果。”   这件事,必须要有一个替罪羔羊来完结。   尹凤辰摇头,“本来还想着帮你作证,没想到你一个人就成了,唉,看来本少主有点多余了。”   衣若嫣点点头,对上那深不见底的凤眸,笑了一声,“尹少主才明白自己多余吗?刚刚莫不是被风吹傻了?那种情况,你的话有用吗?”   “那女人,你既然知道本少主的话没用,刚刚干嘛要把本少主推出来,也太不道德了!”尹凤辰眯起凤眸,问道。   “尹少主既然看了这么久的戏,不参与一下,岂不是太浪费感情?”   说完,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后面,尹凤辰盯着那绝美的背影,若有所思的呢喃,“利用完就丢开,也就这个女人能做出,唉……”   继而摸摸自己的头,无奈的看向身后,“魅,本少主的脑子真被风吹傻了吗?”   身后的暗卫魅忙上前,一脸担忧的看向尹凤辰,“少主,您要是觉得被风吹得不舒服,就赶快回谷,让谷主看看吧。”   尹凤辰无奈的看了一眼魅,摇摇头,望了衣若嫣离去的方向,嘴角勾起一分若有若无的笑。   旁边的魅看的愣住了,按理说,少主被人骂了,应当驳回去才是啊,怎么还看着人家离开的地方傻笑?难不成,少主想通了?想着想着,魅的眉间也染上了几分喜色。   尹凤辰一回头,突然就看到了那看着自己诡异的笑着的魅,不自主的打个激灵,手一拍,“走,回去看病。”   “是。”魅连忙跟上。 正文 第10章:幕后黑手   衣若嫣快步走在回明月宫的路上,心思快速的飞转。这一切的一切看似杂乱无章,可总让她觉得有一只手在幕后操纵着一切,自己纵是不愿,也已经卷入其中,不能抽身,可是,这幕后操纵的人是谁呢?   衣若嫣想着,忽然,眼前一个黑影闪过,衣若嫣一挑眉毛,快步跟了上去。   黑影好像并发觉,飞身向冷宫方向掠去。   衣若嫣运起内力,隐藏起气息,不紧不慢的跟着。看着那背影,竟是十分的熟悉,好像是……哥哥!   衣若嫣心中一喜,飞身跃进了冷宫,还没等追上男子,只感到背后一阵阴风袭来,下意识的一躲,一个闪身避开了突如其来的掌风。   转过头,顺着掌风方向看去,顿时瞪大了美眸,“怎么是你!”   袭击衣若嫣的男子一身黑衣,神色冷峻,看到衣若嫣停手,也飘然落地,收起了内力。这下,衣若嫣才松了一口气,自己的武功被封,论身手,自是不及眼前男子,况且,那边,他还有一个帮手……   想到这里,衣若嫣忙转头望去,心中顿时一沉,糟糕,中计了。   那边一直让她跟踪的男子转过身,平常的容貌和她哥哥没有一分相似之处,只是身影有些一致。   衣若嫣眉头蹙了蹙,何时她的警戒性变得这么差了?仅是一个背影就被引上了钩,中了他人的圈套。   想着,衣若嫣望向黑衣冷峻男子,脸色也阴冷了几分,淡淡开口,“揽月太子,不知所为何事?”   君子逸不置可否的蹙蹙眉,沉声道:“对不起,刚刚差点伤了你。”   “对不起?”衣若嫣冷笑一声,“太子费尽心机把本宫引到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么一句?太子别忘了,刚刚本宫可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差点儿没被你打死!”   君子逸眉毛一挑,刚刚他只是想试一下她的武功,没想到竟然没有一丝内力,实在是诡秘。但听着衣若嫣很不客气的话,开口道:“宸妃娘娘受惊了,本太子并无恶意,只是有一事相求。”   衣若嫣回视,似乎要从他深不见底的黑眸中看出一切,可却是徒劳,“难不成太子也是来要《天书》的?”   君子逸摇摇头,“本宫素来不想卷入这场是非,只是身不由己罢了。”   “身不由己?”衣若嫣嗤笑一声,“曾经我一直以为那场绑架是皇后所为,如今看来,也不尽然。”   衣若嫣顿了一下,继续说,“从表面看起来,皇后得到了好处,可是却被肖莫寒怪罪,实在不是聪明人做的事,既然如此,那只能说明,这幕后还有一个主使,而他,就是最大的赢家!”   君子逸黑眸一闪,流转着复杂的目光,继续听着衣若嫣的分析。   “既然说到最大的赢家,可不就是怀揣着和亲愿望的君子琪了吗,但是,仅凭她,可没那个势力,没那个头脑,做到不留一点痕迹,等待别人两败俱伤,来做收渔翁之利。以她的头脑,只能跳个水,冤枉一下别人,在反被他人揭穿,装装可怜。不过如此。这一点,本宫说的对吧,嗯,君太子?”衣若嫣歪过头,淡淡问。   君子逸漠然,略有些尴尬,“既然宸妃都已猜到,还问本太子做什么?本太子只是希望宸妃离开皇宫,毕竟,宸妃心不在此。”   听到这里,衣若嫣冷然一笑,“太子怎知本宫心不在此?仅仅是为了让本宫走,太子下了这么大的手笔,策划了如此精心的绑架,让本宫和陛下有了嫌隙,真是煞费苦心啊!”   君子逸黑眸一闪,语气里有些自责,本来想好的话,到了此时,竟一点也用不上,只能道,“我自然有我的理由,只是对不住宸妃了。”   衣若嫣摆摆手,“太子何必如此说。本宫自是会走,可不在此时,更不会同太子离去。”   君子逸上前一步,“可是,宸妃确定,你自己可以离宫?先不必说你有什么资本,仅仅是肖莫寒的暗卫,你都不一定能躲过,谈何离去。”   衣若嫣不耐烦的抬脚离开,“这就不劳太子费心了。”   “可是,这可由不得你!”话音刚落,君子逸一个闪身来到衣若嫣面前,一掌打向衣若嫣,衣若嫣闪射躲过,不敢硬碰硬,只能巧妙躲闪。   两人一来一往,突然,君子琪手掌一扬,趁衣若嫣转头的一瞬,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扑鼻而来,衣若嫣大惊,刚要闭气,却不想,身子顿时软了下来,轻飘飘的躺到了地上。   君子逸抱起她,转头看向那个引衣若嫣前来的黑衣人,吩咐道,“去告诉君子琪,让她好自为之,本太子要知道的事情,在明天早上之前传话过来,隐瞒一点,这个世界上,她就不必存在了。”   说完,身影就消失在黑夜中。   马车上,幽暗无声,寂静一片,隐隐的传来衣若嫣浅浅的呼吸声,从朔月皇宫中出来,君子逸就进了这辆马车,一切的一切,明显是蓄意的谋划。   君子逸静静的坐在一边,黑衣映衬着冷峻的面容,仿佛与这黑暗融为一体,越发显得不可估测,好像天生就是黑暗中的生存者。   黑眸淡淡的扫了一眼衣若嫣柔美的侧脸,眸光忽闪了一下,听着马车奔驰的声音,不置可否的叹了口气。   忽然,马车猛地停下,君子逸掀开车帘,向外看了一眼,继而马车驶进了一处别院,就在刚刚的一瞬中,衣若嫣的眼皮微微颤动了一下。   进了别院,君子逸抱起衣若嫣,跳出了马车,随即一个暗卫上前,“太子。”当暗卫看到君子逸怀中的衣若嫣,还是震惊了一下。   “把暗月叫来,另外,密切关注朔月的动向。”君子逸抬脚走进了别院,不顾暗卫诧异的眼神。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脚步顿下,回过头,声音冰冷的吩咐,“查清尹凤辰出谷的真正目的,明日之前,本太子要知道结果。”   “是。”暗卫接到命令,闪身退下。   君子逸抱着衣若嫣,走进别院的内门,穿过一片树林,树林后,别有一片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