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荆襄 夏口惊魂   官渡争雄,袁绍落了个身殒,袁氏一族也被连根铲除,不可为不惨,但终其原因,不过是天数使然。纵是天神临凡,众星君相助,也是枉然。   闻仲归天后,十三州曹操一人独占九州,可谓是实至名归的霸主。   此时刘备穷居新野,积草屯粮,招揽贤才,虽只有弹丸之地,却是雄心不倒。   而东吴孙权也按捺不住心中的雄心,终是剑锋一指,兵锋直指江夏。天时(父仇)地利(长江)人和(江东贤才尽归)几乎占尽,江夏一战已是志在必得。   只是真战起来却远没那么简单,甘宁、董袭首战竟失利了一场。   却说两只船队败归途中,甘宁驾走舸踏上董袭船与董袭商议,董袭乃是夜叉所化恨恨道:   “狗日的,竟在船上装这种武器!怎么攻得上去?真气煞某也!”   甘宁也是紧锁眉头道:   “黄祖果然奸诈!”   原来黄祖令陈就、邓龙各引一队艨艟截住沔口,在各艨艟上各设强弓硬弩千余张,每艘船上均设投石器,又将大索串连艨艟于水面上,先就立于不败之地。又有苏飞从旁接应,简直把江夏守得如铁筒一般。   甘宁掌管天河水军,又作贼多年,自是极善水战,略思片刻道:   “事已至此,不得不前,某有一计,或可一试。”   董袭拍胸脯道:   “兄弟你说!俺听你的就是!”   甘宁趴在董袭耳边,耳语数声,董袭听得时而点头,时而眉头深锁,待甘宁说完,董袭目光发狠道:   “也只能如此了!俺这就去安排!”   甘宁也道:   “我也回去安排,半个时辰后集合。”   当即二人各自安排。   二人当下各选了二千五百名精壮汉子,又调了五十艘走舸(那走舸是种小行战船,正是当初甘宁击杀凌操时所用。这种船体积小,每船可乘五十人,可供二十人划浆,行速甚快,可谓往来如飞鸥),当下每船上二十人划船,三十人身着重甲一手持盾一手持刀。甘宁、董袭各自立在船头,高喝一声:   “冲!”   船队身后数十条艨艟、蒙冲、楼船立在江上,擂鼓助威,几十条船大鼓齐鸣,声势浩荡,直震得江面微波凛凛,东吴水军士气渐盛。众兵士奋力划浆,两条船队各奔江夏两条旗舰划了开,真如飞鸟一般。   陈就、邓龙眼看数百条斗舰飞奔过来,不由冷笑,这种小船都不用投石机,一强弩便能射翻。真不理解,东吴水军真闲活得不痛快,竟这般送死。待其迫进箭程一百五十米,旗舰急令放箭。江夏临水而座,其城内所制劲弩专门为对付水军,每箭长丈许,重数十斤,一箭之力足可掀翻走舸。几劲箭下去,陈就、邓龙才发现机关所在:对方的走舸行速太快,而已方的劲箭威力虽大,但调转方向极难,对方船体大,优势尚在,但船体小行速快哪那般容易击中?眨眼间,东吴水军迫近五十米。但东吴水军亦沉了近二十条船。陈就、邓龙急令手下放弓驽,一时间江面上箭如飞蝗。东吴水军身披重甲又有铜盾护持,所伤并不甚重,但那劲弩却射杀得狠。   那邓龙正自观战,忽听铜铃声响起,不由寻声望去:呀,那不是甘宁那毛贼?但见甘宁头戴羽翎,上身赤膊,手持双戟立于船头,正自拨弄箭矢。登时想起数日前甘宁手下打伤自己士兵的事,不由喝道:   “拿箭来!”   邓龙手握劲弓,拉满圆弓,箭指甘宁。他自知道甘宁本事了得,双目紧盯甘宁,观注其周遭,数息间,但听嗖的一声,只见此箭夹着一道寒光直射向甘宁。那箭拿捏得甚好,甘宁左戟方拨开一箭,右戟正拨开另一箭,空门大露,那箭正至身前,足见天将本事,确非浪得虚名。   这一箭连风声都不带,只一道寒光打向甘宁面门,甘宁眼见一道寒光如疾风一般打来来不及拨开弩箭,一拨愣脑袋。   邓龙远看甘宁身子一倾,也不知道中没中。但他也知道甘宁本事,当即又连发三箭,箭箭不离甘宁面门。这三箭甚是厉害,也是邓龙使尽浑身懈数所发,更是邓龙成名绝技。再看甘宁回视前方之时,嘴间已夹了那一劲箭。但他忽生警兆,只觉前方一股劲风离自己不足十米便刺得面门生疼。甘宁当即看也不看,刷的一声抛出左手戟,只听铛的一声脆响,那箭与戟同时在甘宁身前五米处落下。正此时,甘宁忽又觉杀气未尽,也不待看清,右手戟随手抛出。原来邓龙这第二箭与前一箭排成一线,甘宁虽没看那箭,但第一箭所传来的杀气正好与第一箭杀气相叠加,所以甘宁在第一箭力尽时在五米之时感应到了那浓浓的杀气。又听得铛的一声脆响,那箭与甘宁的右手戟同时坠地。甘宁此时才来得及看一眼正前方,但见一道寒光只在三米之内,只感觉杀气之盛远胜前两箭。甘宁额头上登时冷汗落下。此时甘宁双手放空成爪状,排成一线,身子一扭,腰间铜铃叮铛乱响,但见一股微波荡开,直震得江面上波光泛泛,仿佛周遭的空气都凝了一下,那劲箭不由一缓。但这一箭力度极大,眨眼间,便到身前,再看甘宁,手中已多了一条铁链,正迎上那劲箭,但听铛的一声闷响,甘宁身子亦不由震退两步方才立住,端的是命悬一线之间。若不是自己寄出本体修炼的天罡一气钩恐怕早已归位了。此钩本是天罡大圣在天界穿连天河水军所用,除那钩闪闪发光,整个钩身均呈浑黑色,一看便知是上好材料所制。一时间,众军士都不由暗赞甘宁好身手。   邓龙不由一震:这般都未将他杀死!此人修为真远在我之上。   另一边的陈就早受两人气机牵引看向甘宁,看到这一幕,更是惊呆,邓龙的一手神箭,在整个天兵中也是数的上的,竟然没杀了甘宁,他心中震撼可想而知,登时生了退意。   不觉间两支船队已近十米,死伤更重,伤亡已过大半,就算冲上来,邓龙也有把握杀得他们一兵不留。邓龙冷哼一声:   “就凭你们这点人马也想破了将军的水阵?”   当即高喝一声:   “开弩窗矛穴!”   但见艨艟上弩窗矛穴大开,无数劲箭飞弩射出。这弩窗矛穴极小,江夏兵可以透过窗口射杀东吴兵,但东吴兵却完全没机会反攻,尤其是对于走舸这种小船,船上完全没有遮盖物,眨眼间便死伤无数,东吴水军的敢死队死了差不多七成。陈就、邓龙自认,这点人是完全不可能攻得上来的。来不及细思,董袭、甘宁两支船队已经到了近前,邓龙、陈就无法,只得与其接舷而战。 第一卷 荆襄 夏口会战   不说两军短兵相接,却说吕蒙收到前方战报,早率水军来至阵前,眼见甘宁、董袭数百支小船冲至铁索前,死伤甚重,高喝一声:   “冲!”   东吴水军数十艘艨艟、楼船,擂着战鼓挥起膀子加大马力朝江夏水军扑去。   此时,甘宁率水军已冲至邓龙旗舰下,身边只有三艘小船护卫,围着邓龙旗舰砍杀,但对方用矛穴克敌,几乎没什么伤亡,反倒东吴水军死伤极重。邓龙眼见甘宁冲至铁链前,直至此时才不由恍然,失声道:   “啊!他们要砍铁链!上!快!”   手下兵卒闻讯赶来,围着甘宁的走舸乱刺,甘宁手下兵士轮圆大刀,但见铁链上电光火石般闪耀。几刀下去便砍出一个豁口,早有江夏兵长矛刺来,几名刀手纷纷被刺成筛子,甘宁手下又有士兵添上空缺,但那铁链甚是结实,死了四五个壮汉都没有砍断。邓龙唯恐甘宁抽出空隙,围着甘宁射箭,甘宁也分不开精力去断那铁链。正此时却听陈就那连传来一声爆喝……   原来,董袭引着四五艘船看看便至近前,当即高喝一声:   “兄弟们,立功的机会来了!冲啊!”   说话间,两支劲箭袭来,董袭手握钢叉拨开箭矢。正此时,忽觉空中有些发暗,仿似被什么遮住般,只觉一股滚滚巨力迫来,董袭抬头一看:   “操!”   但见陈就船投石机发出一颗巨石正朝自己的船砸来,董袭想都不想,直接跳下水去游了开,其余兵士也尖叫着纷纷跳入江中。   东吴数船开至江夏铁索船近前,均被陈就一众利用矛穴弩窗击杀,死伤甚重。陈就正喜间,忽从水里钻出一人,只听的一声巨响,竟是董袭一钢叉叉断铁。铁链船被水一荡,早顺流飘开,横在江上。   那边陈就眼见甘宁生猛,早生怯意,现见董袭一叉叉断铁链,哪敢敌挡?退了两步,趁人不背,从船后跳下水去,朝岸边游去。   邓龙眼见那边断了一条铁链,不由失声,甘宁乘着空隙,爆喝一声:   “闪开!”   众兵士闻声,早闪出一条通道,甘宁甩开铁链,但见铁勾上精芒爆闪,铛的一声闷响,直把铁锁震得四散开来!邓龙大惊,不想不注意间,竟被甘宁又震开一处铁链!当即执弓搭箭又射出两箭,甘宁执铁链挡开,双目精光爆闪:   “邓龙!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周年!”   那目光中狠劲十足,好似喷火,邓龙受其气势所魄,不由倒退一步。   甘宁身形一抖,化作一道金光直扑上邓龙的艨艟。邓龙不由更惊,只觉得甘宁身上散发出浓浓的杀气,朝自己一步步缓缓走来,那杀气之重每随着甘宁前进一步便高涨一分,让邓龙不由连连后退,稍不注意拌到绳缆险些没摔倒。邓龙的亲卫也感觉到了甘宁身上浓浓的杀气,环绕着邓龙缓缓朝后退去。邓龙脚下抵住梯子才回复神志,拉过一个亲卫道:   “这么多人,怕他做甚?上!”   众兵士相视一眼,仗着胆子,呼啦一下围定甘宁。邓龙在外围高喝道:   “甘宁!看看今日是谁的死期!弟兄们,上!”   甘宁身上仍聚着一股杀气,众兵士被其气势所惧竟不敢上前。甘宁想起往日邓龙欺辱自己手下陷害自己,不由更怒,两眼喷火是的直盯着邓龙,仿似视周遭的兵士如无物一般。邓龙受其杀气所摄,不由又退了一步,才意识到自己这么多手下围定甘宁,理直气壮的踏上一步抽出宝剑道:   “上!”   江夏兵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定甘宁,两个最靠近邓龙的亲卫对视一眼,爆喝一声,举刀便冲向甘宁。甘宁身形一闪,扬起铁钩,但听两声闷响,两个亲卫竟被打的倒飞出去,登时撞在船栏上吐血而亡。众江夏兵见自己战友被杀登时激起杀气,爆喝一声围上甘宁。   这么几百个江夏兵若围上甘宁,甘宁怕是有九条命也不够死。   而另一艘旗舰上的陈就,眼见铁链被斩断,艨艟顺水漂流,又见东吴水军浩浩荡荡扑了上来,不由心生怯意,招呼手下士兵抵住。但此时船已经在江上放横,投石机、重弩一应武器早失去了作用,只得由机动性比较大的弓弩手补上,但威力也自小了不少。陈就见手下冲上前方,自己趁无人注意却朝船尾奔去。刚至船尾,忽见一支船队从后面驶来。   不表陈就,再说邓龙船上,甘宁眼见被数百兵士围定,当即一跃而起,看看力尽,势出铁钩拿铁钩一钩,这一钩正钩在船的桅杆之上,甘宁手上一用力,登时腾身而起立在桅杆上。江夏兵的兵器登时落空,邓龙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上前喝道:   “快放箭!射死他!”   说话间,方探手入箭囊,但见甘宁爆喝一声,从桅杆上一跃而起,直落在船顶。众江夏兵手持弓弩箭指船顶,只要甘宁一探头,便引来一阵箭雨。   甘宁想也不想,拿铁钩向下一砸,直砸穿船顶,跳入船仓。船仓内正有几名江夏兵,见甘宁从仓顶落下,爆喝一声挥刀朝甘宁扑去。甘宁侧身闪过一刀,顺手一带,那江夏兵便自横着飞出船仓。另三个江夏兵也眨眼被打倒在地失去反抗能力。正此时,听得外面邓龙高喝一声:   “他在船仓里!上!”   一群江夏兵手握长矛蜂拥围上楼梯,朝船仓逼去。   甘宁早听到邓龙的声音,移到邓龙所处的方向,透过窗户模糊看到一个影子正自指挥,想也不想,一钩破窗而出,只听啪的一声,直击得邓龙脑浆迸裂。楼梯声早响起脚步声,甘宁闪身来至楼梯口,甩开铁钩,每钩必中,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却说陈就,陈就一看旗号,龙飞凤舞绣着一个苏字,知道是苏飞的船队前来支援。当下抽出手中刀,爆喝一声挥舞着长刀冲上船头。正赶上吕蒙的船队扑来,当即,两军隔江对射,虽各有损伤,但东吴水军眨眼间便扑了上来,两军只能接舷而战,东吴兵纷纷跃上船头,与江夏水军展开厮杀。   不多时,整个江面都被染成刺眼的血红色,遍是浮尸,一股浓浓的血腥味直飘上船来,刺激着船上战斗的人们。 第一卷 荆襄 全线崩溃   苏飞船队的到来,并没有扭转江夏水军败亡的局势。东吴水军破了江夏水军的水阵,很快便占据了优势。尤其是右侧的邓龙船队,失去了主舰的旗号,又被铁锁缠着,想退都退不得,乱成一团。甘宁立在船顶指挥着战舰,很快就全歼了邓龙的船队。   苏飞的船队还没冲入战圈,便很快陷入苦境,被吕蒙船队迫在江上,只能眼睁睁看着邓龙、陈就的船队一艘艘沉没,苏飞眼见形势严峻只得打旗号撤军。   陈就的船队情况与邓龙相差无几,陈就早就退到船尾,眼见苏飞退兵,知大势已去,忙跳上一艘小船,独自跑了。船队见主将跑了,哪还有心抵抗?降者无数。   吕蒙见状,当即跃上一艘走舸,驾船直追陈就。   陈就的小船哪能比得上吕蒙的走舸快,眨眼间便被追上。陈就眼见逃不得,爆喝一声:   “小贼子!”   抽出手中刀,直朝吕蒙砍去,不想那吕蒙道行竟如此了得,身形一闪,陈就只见眼前无数蓝光环绕,也看不见吕蒙。当下不由心中暗惊,知道吕蒙道行远在自己之上。方要转身,一只泛蓝光的巨手仿似从虚空中迫出,一掌击在陈就后背上,陈就登时闭命。   吕蒙引着东吴军驾船杀得江夏兵投的投,死的死,一路追杀,直杀得苏飞退至夏口,两军又接舷而战,斗的好不激烈。苏飞站在旗舰上指挥,但江夏军不敌东吴兵,纷纷弃船冲入夏口。苏飞立在夏口处督战,连斩两兵,方止住退军。正此时,突然从半空中落下根绳子,将自己身子一紧,苏飞啊地一声惊叫道:   “……捆仙绳!”   声音刚落,自己已经被捆了个结实,苏飞知道这捆仙绳厉害,越挣扎越紧,当下也不挣扎。   想这捆仙绳乃是惧留孙的法宝,当年封神之时,惧留孙有十二条捆仙绳,他徒弟土行孙受申公豹挑唆下山助商伐周,盗了五根捆仙绳,若非杨戟的八九玄功险些没要了周武王的命。   那捆仙绳的威力非凡,依据施宝者的能力不同,威力也不尽相同。那惧留孙用来可以捆住金仙以下的人物,而那土行孙用来连杨戟都捆不住顶多捆个半仙之体。苏飞见到捆仙绳,心中已然知道此人与惧留孙佛有这莫大的关联,此人既然能用捆仙绳,道行八成在自己之上,如何挣脱?   江夏兵见都督苏飞被缚,均上前来为苏飞解缚,但哪能解得开?又有兵士拿刀割仍是无用。众兵士知道这绳子厉害,一时无法,抬起苏飞直奔夏口港。   正此时,但见一将面容瘦削,脸色阴沉,手提一把砍刀,领着十几个东吴水军跳上江夏船上,那将见苏飞要逃,当即喝道:   “哪里走?”   说罢,先一步扑了上去,其余兵士纷纷拿兵器加入战团。江夏兵也有数人迎了上去,双方又是一场好斗,但那将身手甚好,一个闪身,手起刀落间,便斩杀四名敌兵,再看苏飞,已被抬下船了。那将身形一抖,几个起落便拦住了苏飞一行。苏飞亲卫放好苏飞,爆喝一声冲向那将。那将轮起砍刀,几刀便砍死几人,走至苏飞近前,拿手一提,便将苏飞提至腰间,正要回去请功。   却忽听一直不动声色的苏飞开口道:   “敢问将军可是出自惧留孙佛门下?”   那将闻言心念一动道:   “你怎么知道某是自惧留孙佛门下?”   苏飞见那将神色,心中已知一二,笑道:   “在下乃是托塔天王李靖驾下听差,方才见兄台手中的捆仙绳,便猜到兄台是惧留孙佛门下,敢问将军尊姓大名?”   那将看了看苏飞哦了一声也不答他反道:   “原来如此。”   便不再言语。苏飞见状又道:   “大家既都是同门,还望师兄念及同门之谊,饶某一命,放了小弟吧。”   那将眉头一皱道:   “那刘表、黄祖乃是强弩之末,你何必助他?你且放心,回去某自会查看一番,到时自会为你说情。”   苏飞见状连连点头道:   “有劳有劳。”   二人说定,那将便提着苏飞上了孙权的主舰,当即把苏飞往船板上一扔,松了捆仙绳,高喝一声:   “绑了!”   苏飞刚松了绑,只觉得手脚酸麻,麻劲还没过,便又被东吴水军捆了个接实。抬头间,却见一方脸扩鼻,紫须红髯的汉子谓左右道:   “此是何人?”   说话间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气,想来便是吴主孙权。苏飞见得孙权不由暗暗点头:此人确是个人物,若能跟随此人左右当有一番功名。   早有人道:   “回主公,此乃江夏都督苏飞。”   孙权哦了一声撇了眼苏飞哈哈一笑对那将道:   “文珪又立一大功,好!先将苏都督打入囚车,待擒了黄祖老儿,一同处死,以忌我父在天之灵。”   原来,那将正是三国第一缚手潘璋潘文珪。说起潘璋,绝对是三国擒龙伏虎第一人,在将星璀璨的三国长河中,不知多少名将都被缚于潘璋之手。而潘璋有此功绩,全赖其手中有这仙界至宝——捆仙绳。这潘璋还只是惧留孙佛门下的一个小童儿,道行虽不高,体修也不过至虚境初期,但有这捆仙绳在手要困个虚境以下的人物还是稀疏平常的。   如来佛祖欲传经东土,将大任委派给观音菩萨,而观音菩萨与文殊菩萨、普贤菩萨、惧留孙佛当初同为道门,自请其相助,所以这位佛祖与两位菩萨都有门下参与到三国之中。不过惧留孙身为佛祖一级,自持身份,所以只派了这么一个看坐骑的童儿下山,便是潘璋,而潘璋手中的捆仙绳乃是捆那惧留孙佛坐下白龙驹的缰绳。   当下,早有人上来将苏飞押入囚车之中。苏飞颇有深意地看了眼潘璋。潘璋会意点了点头,苏飞见状知道潘璋定会助自己这才心下稍安。   夏口防线彻底被攻破,孙权当即号令三军:   “全力攻打夏口,勿要在三日内拿下夏口。”   当即三军将士围定夏口,不分昼夜攻打夏口。 第一卷 荆襄 黄祖殒命   黄祖在夏口中见东吴兵马蚁聚在城下冲锋陷阵,不由眉头大皱。   江夏将士虽苦守城池,可惜自己兵损将折,手下再无良将可用。军心甚疲,别说三日,怕是一日都守不得。黄祖见状不由慨叹:本想在人间享几年富贵,却不想晚节不保,看来还得到荆州待上一年半载再寻思出路。当即令亲卫收拾金银细软,带上家眷,也不顾江夏将士,自己引着车马奔东门取道荆州。   江夏东门正是通往荆州的要道,与前方战场并不相连,战事也不是很激烈。黄祖引着亲卫夺路而走,再回望江夏,早已是锋烟四起,杀声震天。想来城门已然失守,两军在江夏城中展开巷战。黄祖不由心中暗自庆幸自己走得及时,想及此处,头也不回拍马扬鞭直奔荆州。   却说,黄祖引军正路过一片矮树林中,忽心生警兆紧一肋马缰,跨下马双蹄腾起立在原地,身后几名亲卫收拉不住冲了过去,行不多远只见扑腾腾滚落马鞍,其余马匹均收住马缰,一时间马声嘶鸣,立在原地。   黄祖眉头一竖,高喝一声:   “哪来的蟊贼敢劫你爷爷,还不出来受死!”   不多时,却听一串铜铃声响起,走出一群身着江东服饰的军卒,当中一将头戴羽翎,被众军前呼后拥来至阵前,不是甘宁又是何人?原来黄祖性情粗糙,素不会用计,甘宁早料定黄祖必走东门投荆州,故而早一步来东门处埋伏,只待黄祖。想不到黄祖这么配合,自己刚布下埋伏,便看到黄祖引军至此。   黄祖一见此人不由得眉头紧皱,甘宁的道行确在自己之上,有他在此恐怕抵不住,但黄祖久经战阵知道怯意若生再难突围,反不如力拼一下或有一线生机。想至此处,当即喝道:   “我道是谁,原来是你个背信弃义的鼠辈!甘宁!你在江夏时,老子待你不薄,怎竟以怨报德,趁火打劫,在此劫某!”   甘宁闻言呸地一声吐了一口吐沫道:   “你这狗贼!某在江夏屡立新功,你却以劫江贼待我,今日到了这副田地,还有脸说待我不薄?”   当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黄祖知道多说无益,抽出枪道:   “好!好!好!来来来,与某大战三百回合!”   说罢长枪一甩,高喝一声:   “弟兄们,随某冲啊!”   黄祖手下亲卫见黄祖拨出枪来,刷地一声抽出兵刃暴喝一声冲杀过去,甘宁军见状也举刀冲杀过去,两军登时斗在一处。甘宁所带的兵马都是当年跟随自己的旧部,在江夏时便经常受黄祖手下羞辱,今日端的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各个奋勇当先。   黄祖眼见亲卫们冲了上去,轮起枪高喝一声:   “甘宁,拿命来!”   甘宁冷哼一声从手下抢过把枪,方要上前动手,却见黄祖,拨转马头竟自跑了。甘宁大怒,暴喝一声,轮起长枪,连刺两人,但前方军士甚多,竟过不去。   正此时,忽见城门处又来了一彪人马,当头一员老将长须飘胸,手拎一杆长枪,怒气冲冲从城里奔出。   甘宁细看对方旗帜,上绣一个程字,当下心念一动:此人定是东吴老将程普了,想来是攻陷了江夏,来寻黄祖索命的了。甘宁知道程普厉害,恐其抢了自己的功劳,来不急细思,箭搭弓弦,瞄定黄祖,但甘宁与黄祖间隔数道人墙,人影闪烁,哪瞄得准?   却说从城门里冲出那将果然是老将程普。原来,程普与孙坚一同打天下,辅佐孙家三代儿郎,自然是劳苦功高,本来打夏口,孙权不想他来,但程普与孙坚感情深厚,口口声声要为兄弟报仇,巴巴跟着过来了。江夏城破,程普领着亲卫在城中往来冲杀寻找黄祖,来至东门,才知道黄祖从东门跑了,便引兵赶来。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远见黄祖往城内方向跑来,两眼腥红,高喝一声:   “黄祖老儿,拿命来!”   说罢一抖手中枪,枪尖寒光爆闪,跨下马四脚腾起直取黄祖。黄祖见到程普一众,不由倒吸一口冷气:真是天亡我也!当下想也不想,拨马头斜刺里朝一片矮丛中奔去。刚行至片刻,只听得嗖得两声闷响,只觉一道劲光打来。黄祖余光一撇,却见一道寒光直朝面门打来,那寒光来势太猛,黄祖受其箭势所迫,竟不能躲闪怔在当场,眼睁睁看那箭射在自己眉心之上。黄祖登时栽落马下气绝身亡,一道真灵直飘往天际。   程普不由一怔,暗道:好箭法。   方才程普看的真切,甘宁那箭射来,射透两人方才射在黄祖身上,想来是射在两人身体最薄弱处,使箭的威力发出了最大的功效,这才一举中的。但程普又不由心忧:眼见东吴上下,俱是佛门中人,怕用不了多久,便无自己容身之处了。   想及孙策的下场,不由更是伤感。眼下已为孙坚报了血仇,自己也算了却了一桩心事。日后,自己只需看东吴这些后辈了。想及此处,不由想起孙坚,自己与他情同手足,不想他却……   程普想至此处,当即心生怨怒,拍马来到黄祖尸首近前,一枪戳下,割了黄祖首级。甘宁也正拍马来到此处,见此情境不由眉头一紧:这算怎么回事?   但程普在东吴辅佐孙家三代,在孙家地位非凡,他虽与自己抢功,自己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难不成上前和他争功?当下立在那发怔,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好不尴尬。   正此时,程普枪尖一抖,正戳在黄祖人头之上,拿枪一挑,只见血花飞溅,将黄祖的项上人头正挑向甘宁,甘宁拿手接住,怔怔地看着程普,却听程普道:   “东吴往后,就看你们这些少年郎的了!这功自是你的!”   说罢大笑而去。   江夏遂平,当日,孙权在江夏城内犒赏三军,升甘宁为都尉。又将黄祖的人头以木匣存储,只待回江东祭奠父亲亡灵。 第一卷 荆襄 旧恩前仇   东吴报孙氏旧仇,倾兵攻下江夏黄祖。   黄祖回了天庭,又添油加醋细说了一番孙权明知自己是天帝所派护持刘表,竟在刘表未死便出兵攻打,摆明了是不把天帝放在眼里。   这句话算是触到了玉帝的伤处了,近百年间,屡屡有妖孽犯上,先有妖猴大闹天宫,后有狮子精大闹天宫,玉帝简直都成了屎盆子,人人都敢在玉帝头上拉屎。   那妖猴、狮子精背景大也便罢了,你一个长江龙族中人也敢如此猖狂,真是婶可忍叔不可忍!玉帝当下龙颜大怒,竟要派托塔天王李靖带天兵下界擒孙权到天庭授首,竟丝毫不追究黄祖。   当时正有太白金星在旁,忙劝阻道:   “陛下切不可意气用事,如今东吴渐有皇气,更隐有佛光,似与佛门有关,只是还未有定论。陛下切不可急切行事。”   玉帝闻言怒道:   “东吴斩朕天庭上将,难道叫联坐视不管?长久以往,天庭威严何在?”   太白金星一甩浮尘道:   “陛下暂息雷霆之怒!想那孙权不过是一妖龙罢了,其受人间教化,为父报仇也在情理之中。凡人都有七情六欲,想必不是针对我天庭。何况长江龙王义女如今也与东吴脱了干系回长江水宫去了。不久前长江龙王更呈表言明此事,声称东吴出兵江夏与长江水宫没有干系,皆是人间恩怨所至。方才某看下界,东吴大军已退出江夏,还师东吴。由此可知,此事绝非针对我天庭。”   原来,孙权本欲兵驻江夏,但江夏之战孙权虽获全胜,但同时也让孙权损失惨重。若驻兵江夏,刘表势必要为黄祖报仇兵出江夏,自己实无力阻挡刘表。孙权思量再三,不得已放弃江夏回军吴会。   玉帝听太白金星所言,微微点了点头道:   “话虽如此,却也不能草草了事。江东孙氏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既然与长江水宫大有干系,就叫他每年长江水灾泛滥。对了,那孙权的生父可在天庭任职?”   太白金星道:   “回陛下,其父孙坚正在南天门当职。”   玉帝闻言冷哼一声道:   “哼,既如此,叫那孙坚连降两级,以示惩处。”   太白金星闻言暗叹:玉帝手段果然厉害。只是罪责却是有些重了,不过太白金星又怎能说出这些话,不由道:   “陛下英明。”   不表天上,却说人间,东吴水回军吴会之时,甘宁一扫往日不快,立在船头遥看江上舰旗飘飘,当真是义气风发。正此时,忽听身后有人轻咳,甘宁回头一望,却是潘璋。   甘宁忙施礼道:   “潘将军。”   潘璋点头道:   “潘某正要恭喜甘将军呢。”   甘宁忙道:   “潘将军见笑了。”   潘璋来到船头与甘宁并肩站立道:   “甘将军春风得意,却不要忘了故人往日提携之情才好。”   甘宁闻言不明其意眼珠急转,良久方道:   “小弟资质愚钝,还望将军明示。”   潘璋叹息道:   “某素闻江夏都督苏飞对甘将军有大恩,眼下苏飞命不久矣,甘将军却置若罔闻,尚有闲情在此观景,恐怕有违道义吧?”   甘宁闻言面红耳赤道:   “苏都督怎么了?小弟实不知情。”   潘璋见他不似作假闻言奇了一声道:   “你竟不知?江夏一战,苏飞被擒,主公回军吴会便要拿他人头与黄祖人头一并祭先主在天之灵。”   甘宁闻言讶然道:   “多谢潘将军提醒,甘宁险些成了无义之人!”   原来潘璋虽然知道苏飞确是佛门中人,但自己擒的他也不好为其求情,后来多番打听,才知甘宁与他颇有交情。眼下甘宁是孙权面前的红人,便想借甘宁之手救下苏飞了。   却说东吴大军方至吴会,孙权便急不可耐下令道:   “人来!将苏飞袅首,与黄祖一同祭献我父!”   早有军士去拿苏飞行刑。   正此时,甘宁来至孙权府,正听到孙权要斩苏飞,忙阻住军士道:   “主公,刀下留人啊!”   说罢哭拜于地,孙权一愣道:   “兴霸何意?”   甘宁两眼洒泪道:   “主公,当年若无苏飞,甘宁哪能为主公效力?怕早死在主公的铁蹄之下了。今日苏飞罪不可恕,甘宁念昔日旧恩,实难坐视不理!甘宁愿纳还官爵,以赎苏飞死罪。”   孙权闻言略思片刻道:   “兴霸先起来再说。”   说罢扶起甘宁道:   “他既对你有恩,我自可赦去他的罪责,但我若赦他,他若逃了……”   甘宁忙又跪在地上道:   “主公放心,苏飞既然得赦,决不会离去!某愿以人头担保,苏飞若逃,愿斩某头!”   孙权闻言哈哈大笑,扶起甘宁道:   “好!果然是有情有义的真汉子!既如此,传我令,赦了苏飞。”   说罢看向甘宁道:   “兴霸可满意?”   甘宁闻言道:   “谢主公!”   当日,孙权以黄祖头祭孙坚在天之灵,当晚,又备下酒席为文武庆功。   却说酒席宴间,众将推杯换盏,好不热闹。甘宁身为此战首功,自有无数将领为其敬酒,吕蒙、董袭更是颇颇与甘宁共饮。   却说酒至酣处,甘宁正与众将饮酒,却见孙权双手放平止住众将,一时间,声音骤止,鸦雀无声,孙权一双锐目电驰般扫视一周笑道:   “此番夏口大捷,兴霸当计首功!来,诸位与我共敬兴霸一杯!”   说罢,端起酒来。   甘宁心中一暖,也端起酒杯站起身来,笑看众将,一饮而尽。   正此时,甘宁忽觉一股凛然杀气从背后袭来,身后众将不敢硬撼纷纷闪开,一时间滚滚气势直刺得甘宁衣衫飘袜,剑气直透至甘宁颈上。甘宁心中大骇,冷汗登时落下,身子一侧,堪堪躲过剑锋,但颈上衣角登时被剑气割破,在劲上留了一道血痕。但已是万幸,若再慢上半秒,自己八成要血溅当场。   甘宁再看来人,正是凌统,不由大怒。但想及自己初归东吴,只得捂住脖子怒视凌统。岂知那凌统端的是要自己的命,反手又是一剑,直朝自己面门劈来,真是避无可避。 第一卷 荆襄 天蓬元帅   看看甘宁便饮恨凌统剑下,他身子一滑,脚尖正碰上一把椅子,当下将脚尖灌满真气一点,直抬起椅子,正迎上凌统悍然剑锋。   只听砰的一声爆响,甘宁脚上的椅子被凌统一剑劈得粉碎,但凌统的攻势随即也被震破,被甘宁真气所迫,退了半步。   凌统稳住身形方要再出杀招,见身前金光一闪,眼前登时闪出一人,那人紫须红髯正是孙权。凌统的剑却如何也刺不出了,当即双目泪花滚滚道:   “主公……此子杀某父亲,与某不共戴天……”   这一变化快若闪电,短短数招几次生死相博却只在呼吸间。直至此时众将方缓过神来,倒吸一口凉气,忙抢上前来劝住凌统。   孙权见凌统若雨下连连摇头道:   “公绩(凌统字),当年兴霸射死你父亲之时尚在江夏任职,那时各为其主。疆场之上,不容得不尽全力。现在兴霸降我东吴,大家便是一家人,便是兄弟,怎能仍记旧怨?全看我面上。”   说罢,又连连劝阻凌统。   凌统眼泪登时滚滚落下道:   “父仇大于天,岂有不报之理?主公为报父仇不也是倾尽江东兵马?”   孙权闻言登时语塞,无奈只得又劝。众官也连连劝阻,凌统只是不言,两眼发狠瞪着甘宁。   当日酒席散去,孙权唯恐凌统与甘宁再起冲突。次日便命甘宁领兵五千、战船一百支,去夏口镇守。而那凌统则是越想越气,他知道甘宁立了大功,特意跑回江东来报仇,不想竟没能一举击杀甘宁。   当日回到房中便将自己关在房中,闭不见客。外人只道凌统心中抑郁,却不知凌统早脱了肉身灵魂出窍向西寻去。   凌统现了九天杀童大将的法相金身一路朝西直到福陵山上空,此时天光正暗,九天杀童大将在福陵山上方拨开云雾一看,却见到卵二姐那云栈洞正在下方,当即打落云头,落在云栈洞洞前喝道:   “卵二姐,速速出来!”   九天杀童大将立在洞外等了片刻,听到里面有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九天杀童大将不由心中狐疑:洞中显然不只卵二姐一个人。旋又明白,会意一笑:   “这妮子……”   当下又等了片刻,却仍不见人出来,不由颇不耐烦又喝了一声道:   “卵二姐!再不出来,某要打入你洞府了!”   片刻,便听卵二姐的声音传出来:   “哪来的泼汉在我洞外撒野?”   呀!九天杀童大将闻言不由怒起:   “我受别人的气也便罢了,还受你这小妖的气?”   他正受甘宁、孙权一众的窝囊气呢,闻卵二姐这般辱骂,登时怒气上涌,也不管对方人多,蹬的抬起一脚一脚踹上了洞门。只见霞光一闪,突然觉得一股钻心的痛直从脚尖传到心间,哎哟一声抱住脚。   想不到几年不见,这云栈洞的限制竟这般厉害。九天杀童大将顾不得脚痛,手朝虚空一抓,但见白光一闪,手中便多了一把圆月是的弯刀,正是他的兵器弯月风云斩。   九天杀童大将轮圆了宝刀,砰的一下击在门上,那门登时碎裂开来,九天杀童大将一把抢身扑将进去喝道:   “好个不知死活的妖怪!看某今天就替天行道正法了你个妖孽!”   洞内却有几盏蜡烛,那烛光却也将这洞中照的通透。   不想这山洞看似狭小,里面却甚大,九天杀童大将听得那卵二姐在洞中深处啊的一声惊呼,化作一道白光寻声奔去,奔了数步奔至洞深处。   忽然烛光齐暗,眼前登时失去了光芒。九天杀童大将心中暗惊,想是中了卵二姐的埋伏,不由手中握紧宝刀护住周身。   正此时,忽觉前方有一阵妖风朝自己扑来,那妖风气势十足,只觉一股骇然巨力扑来,九天杀童大将心中暗震,想也不想,洒手将那弯刀朝对方打去。   只见那弯刀疾速转着圈,光芒四射,直朝那阵妖风打去。只听得砰的一声爆响,自己的弯月风云斩竟一下子便被打飞,但那弯月风云斩却也没飞了开,旋了一圈,又朝九天杀童大将飞来。   此时,那九天杀童大将凭空又从介子空间中又抓出两把弯刀握在手中,原来这九天杀童手中有九把弯月风云斩,施展开来,始终有七把围定对方乱击,而自己手中的两把刀则不断与其余七把相交换,既可远攻又可近防。那弯刀还未近身,他手中的两把刀已经洒了出去,手中拿着一把横在洞口处小心防备。   那妖风在九天杀童大将身前徘徊了一下与那两把弯刀硬碰了两记,九天杀童大将借着那法宝的光辉方要看清来,却见那妖风自知难以冲破自己的攻击回转到洞中去了。   正此时,忽见烛光又起,但见卵二姐高喝一声:   “猪刚鬣,人家欺负到我洞门,你都做事不理,你还是个男人吗?”   九天杀童大将此时收了兵器借着灯火方才看清,洞府深处却是有桌有椅有柜有床宽阔明亮,当中正站着一个赤裸着上身光着脚的猪头人身的妖怪。   好妖怪看似极是凶猛,爆牙长鼻。但神情却颇为古怪,也看不出是个什么表情;那卵二姐衣衫不整,半边酥胸都露出出些许,赤着脚,一手提灯一手叉腰,正瞪着那猪头。   九天杀童大将不由得心中咯噔一下,前两年自己来云栈洞便听那卵二姐说福陵山有个猪妖颇为厉害,想来便是天蓬元帅。此时这个猪头……哎呦呦,这他妈分明不是一头直立行走的野猪么?天蓬元帅,被贬下凡间就成了这么一个玩意儿?   九天杀童大将看到这头野猪,登时心都凉了半截。想不到当年威镇天河八面威风的天蓬元帅被贬下凡后就成了这副尊容……   他仍不甘心,当即运起灵识探查。在修真界,此举显然大失礼数,但此时九天杀童大将受的刺激太大,显然没想到这层。   那野猪虽被卵二姐喝骂,但九天杀童大将刚施展大法力探查,那野猪便当即心生感应,转过目光看向九天杀童大将。但见那目光中精光爆射,直将九天杀童大将的灵识倒逼回去。这野猪精气场十足,直惊得九天杀童大将震撼不已,但方才灵识与对方交织的瞬间,他已然确定,这头直立行走的野猪精,正是当年的天蓬元帅! 第一卷 荆襄 落魄元帅   原来,天蓬元帅在天界时便暗恋嫦娥,常怀不轨之心。   两百年前,如来佛祖五指山收了妖猴,玉帝作会答谢,众仙群聚。那天蓬元帅的师父东华帝君常与佛门往来,便与道门疏远了些,而天蓬元帅乃是凡人,吃了颗九转大还丹修成正果,借着师父威名做了天河元帅,平日里便是嚣张跋扈。   那日降了妖猴,气氛甚是活跃,上洞八仙便与蓬元帅饮酒,不想天蓬元帅多饮了几杯,上洞八仙中的兰采荷最是调皮,知道他暗恋嫦娥,便激了几句,不想这天蓬元帅酒壮慫人胆,竟自去月宫向嫦娥示爱。   不想,那嫦娥仙子闻得门响竟迎了出来,正与天蓬元帅撞了个满怀,这美人在怀,天蓬元帅哪把持得住?当即便抓住嫦娥仙子的衣衫求爱。正此时,不想玉帝驾道,那嫦娥仙子挣脱不开便大叫非礼,结果可想而知。   那时天蓬元帅的师父东华帝君本就失势,玉帝一怒之下便要将其处死,幸好有太白李金星为天蓬元帅求情,才改判重大两千锤,贬下凡间。那玉帝仍嫌不够,生怕两旁亲卫不肯用力,亲自拎锤锤了天蓬两千锤,直把天蓬元帅打的皮开肉绽。   这天蓬元帅被贬下凡后,正落在转轮王手,玉帝特令不得他转成人形,正好有个猪胎转世,转轮王便将这天蓬元帅转成了个猪胎。不想这天蓬转世后,便有东华帝君驾下的福禄寿三位上仙前来护持,护住其真元,恢复了天蓬元帅的法力,但他肉身被毁,道行自然落后了不少。   那野猪精毕竟是九天杀童大将的老领导,虽被贬了职,但积威尚在,看着九天杀童大将方要逞威,忽觉耳朵一阵吃痛。原来那卵二姐见猪头不肯给自己做主,当即怒起一把揪住了野猪精的耳朵,野猪精吃痛哎呦呦叫嚷了下,手上微一用力一把甩开卵二姐的手,将卵二姐反手推倒在地喝道:   “真反了你了!”   一股霸气腾然而起,直震得那卵二姐一手掩嘴呆看着那野猪精,野猪精的形象抖然间高大了许多。   野猪精也不理她,回过头来看着仍处于惊呆状的九天杀童大将,眯着眼睛道:   “你小子行啊,都敢打到俺老猪的府邸来了!”   九天杀童大将闻言冷汗登时落下,双膝一软险些没跪倒在地,念头一转,我他妈还站着干嘛?干脆跪了下去两眼泪流道:   “元帅!我可找到你了!你可要为咱们做主啊!”   那老猪见状,晃了晃膀子,当即坐在床上对那卵二姐道:   “还不给我弟兄上茶?”   那卵二姐闻言也不敢闹了,当即起身便要去倒茶,那九天杀童大将忙擦干眼泪阻住卵二姐道:   “这是嫂嫂吧?”   卵二姐哼了一声,其意不言自明,九天杀童大将忙赔罪道:   “嫂嫂勿怪,小弟实有要事找元帅相商,有冲撞嫂嫂之处,还望嫂嫂万勿放在心上。”   卵二姐闻言耸耸肩,但身上衣衫险些没掉了,忙拉住衣衫也不理他,脸色不由绯红,自转到后室去了。   九天杀童大将不由艳羡道:   “元帅真是好服气啊。”   猪头微微一皱眉道:   “这等姿色,哪比得上天上嫦娥?唉!”   当即一声长叹,这猪头当年酒醉调戏嫦娥,被玉帝贬下凡间,从一个八面威风的天河总司令一搂到底成一个落魄潦倒的猪头,不由得不感慨万千。九天杀童大将也跟着叹息一声。两人同时陷入沉默,过了半晌,那猪头忽道:   “对了,你深夜来这找俺媳妇,咋回事?”   九天杀童大将闻言不由连连摆手道:   “元帅,不要误会!不要误会!上次我来福陵山正好碰到嫂嫂,此次来得急,怕找你不着,故而先来嫂嫂府上,不想……”   猪头闻言皱眉道:   “哦,俺俩刚在一起不久。找俺什么事?”   九天杀童大将闻言鼻子一酸两眼泣泪道:   “元帅,那天罡大圣实在欺人太甚,您刚下界他便要霸占您的官位,我和元帅的小黑不满其行径,便下界立功果。不想……”   那猪头不耐烦道:   “怎么了?”   九天杀童大将带着哭腔道:   “不想那天罡大圣也下界来,前几日射杀了小黑,小的唯恐那天罡大圣手黑,回天界去寻也不见它回来,现在……小黑生死未卜。”   那猪头闻言怒道:   “好个天罡大圣,某刚走就跟射杀俺的坐骑,看俺如何收拾他!”   九天杀童大将一旁扇火道:   “正是,元帅无论如何也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猪头道:   “你放心,且先回去,老子先下地府去寻寻小黑,到时自会收拾他。”   九天杀童大将万万没想到这猪头仍是这般豪爽,果然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当即道:   “那小的就放心了,那小的这便去了。”   那猪头连连摆手道:   “去吧去吧!”   九天杀童大将当即心满意足驾了祥云回转江东。   再看那猪头见九天杀童大将走了,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吹欠,不一会呼噜声都响起来了。睡得正香,忽耳朵吃痛,睁眼一看,却是卵二姐揪着自己的耳朵,忙哎呦哎呦地站了起来连连道: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   卵二姐道:   “好你个猪头,胆肥了啊!吃老娘的,住老娘的,竟然还敢打老娘!”   “哎哟哎哟,轻点,轻点。”   猪头一边站起身来一边抓定耳朵道:   “夫人……”   手上一用力,卵二姐的手自然滑落,卵二姐嘟着嘴气乎乎坐在床上,猪头走过去一把将卵二姐揽入怀中道:   “夫人,俺老猪大小也是一方元帅,虽说是被削了职,但当着小的的面怎么也要给俺留几分薄面不是?”   卵二姐一扭头哼了一声,猪头哄了半天方好。   卵二姐又道:   “老猪,我方才听你们说要去地府找人,真的假的?”   言语间颇为艳羡,像他这种小妖见到地府的人躲还躲不及,哪敢去找?不想这老猪竟如此霸道。   却见那猪头闻言莲蓬嘴一搭嘿嘿一笑道:   “我老猪既已离了官场,何必去淌那淌浑水?俺方才诳他而已。有夫人相伴,俺老猪哪舍得远行?嘿嘿……”   说罢一阵淫笑,卵二姐见状脸生怯意失声道:   “你还来……”   猪头早一脸淫色扑将过去…… 第一卷 荆襄 荆州仇怨   不表江东,却说新野刘备近来新得诸葛亮,派人去江东打探,近日忽听江东孙氏兴兵江夏。便差人日夜打探江夏消息,不久便传来消息:东吴已击杀黄祖,现今屯兵柴桑。   刘备忙请徐庶,诸葛亮商议。此时徐庶为军师中郎将,诸葛亮为玄德谋士,官职上自然徐庶比诸葛亮大。虽是如此,但徐庶却是处处谦让,而诸葛亮却也安然处之,关羽、张飞等一干武将对此忿忿不平。   徐庶本是由武转道,为人甚是仗义,好结交三教九流,平日里又平易近人,甚得军心。尤其其本事也是了得,以微弱兵力,大破八卦阵,计得樊城,每一仗都打得漂亮精彩;而诸葛亮却不同了,请下山时便摆足了架子,平日里便与刘备在一处厮混,也见不到他出来。如今徐庶身为军师中郎将却还要处处让着诸葛亮,而诸葛亮还泰然处之,丝毫没有认为不妥之处,因此议论声极大。   实际上,非但是关羽、张飞,就连赵云一众也是颇有微意。不过诸葛亮脸皮甚厚,众人灼灼目光扫来,完全被其无视掉,见刘备发问淡然道:   “江东孙氏对江夏用兵,如今又退守柴桑显然是为父报仇,不过是否是试探也未可知。东吴占尽地利,更有无数高手为其谋划,此事牵连甚广,不可草草,宜以静制动,见机行事。我料刘表不日将有举动,若请主公为黄祖报仇,主公切不可答应。刘表无非是做做样子,眼下刘表已病入膏肓日薄西山,料想对这些锁事无心应付,只不过略尽人事罢了。”   徐庶也点了点头道:   “孔明言之有礼,眼下刘表病危,二子盈弱,可代他出兵伐吴之人只有主公。只是眼下曹操虎视耽耽,比之东吴,更甚虎狼。主公切不可为追糜鹿而被虎狼所伺。”   刘备众人正商议间,忽有人来报:   “荆州刘表遣人请主公到荆州一会。”   众人相视一眼,都明白对方所想:刘表此时来请刘备,自然是为了黄祖的事。   诸葛亮示意兵士退下,持羽扇道:   “元直可在新野操练兵马,我与主公亲往襄阳一行,到时见机行事。”   当下扫视众人,见张飞虎目圆睁瞪着自己,关羽环抱双臂直视前方鸟都不鸟自己,只有赵云仔细听着自己说话连连点头,见诸葛亮的目光扫来又点了点头。   诸葛亮于是拿羽扇点指道:   “这位将军可领五百兵士同我与主公同赴荆州。”   赵云忙应道:   “诺!”   关、张闻言斜眼看向赵云,那目光甚是灼人,见关、张二人猛然扫向自己,声音不由又降了几分,讪讪道:   “子龙遵命。”   于是,一行人收拾妥当便朝荆州奔去。一路行来,却是一副歌舞生平农耕女织的太平盛世。百姓在田间耕种,商户在街上叫卖,百姓安居乐业,其乐融融。路人见了刘备一行都含首而笑,识得刘备的人都会对刘备打声招呼叫声皇爷,真是一片乐土。   刘备不禁叹道:   “天下之大如荆襄之地者,怕是少之有少。单论富足,有哪州可以与其相提并论?”   诸葛亮高坐马上道:   “主公若得荆襄之地,霸图东西两川,何愁天下不定?”   刘备闻言沉默不语,半晌才道:   “刘景升待我不薄,备安忍乘其危而夺其地?”   诸葛亮闻言不由摇头叹息道:   “主公,大好时机就此错过,却为以后徒增无数变数。纵使现在夺之,也无人会怪罪主公。”   诸葛亮所言却是不假,若说能在刘表活着的时候敢动荆襄主意的人,恐怕除了姜子牙,便没人了。姜子牙再转世手段却是狠了不少。刘备却哪里知道这些?沉吟道:   “此事容后再议。”   诸葛亮见刘备被世间俗情牵拌,也没办法,却不知道刘备早知刘表来历,根本不敢动荆州。刘表在时,便无人敢取荆襄之地,明眼人哪有不知道的?   说话间,荆州就在近前,二人也止了口舌。赵云屯兵城外,刘备与诸葛亮则进了荆州在馆驿安歇。   方安顿好,刘备便与诸葛亮去刘府去见刘表。刚入刘府,只见堂上刘表半卧在坐椅之上,诸葛亮抬眼一望,恍惚间已飘过千年。宋异人和善的面目又浮现在眼前,虽然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对姜子牙来说),但对宋异人,诸葛亮始终是心存感激的。   眼前的刘表与宋异人已无半点相似,年轮刻画的脸庞还能看得出年轻时的风流俊逸。不知道千百年前的宋异人可曾想过自己会有今天?眼看如今英雄谢幕,诸葛亮也唯有轻轻的一声叹息。与争雄天下相比,这千年情谊也不过是灰灰。诸葛亮不知道他此念一生,宋异人受仙神庇佑的大好时光也随之冰解了,这因果只在一念之间。   半卧的刘表眼见阶下立着两人,刘备他自是认得,而刘备后面的俊朗少年看着却有几分眼熟,只是一时间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刘表不由多看了几眼。人对美的喜欢本来就是天性使然,何况刘表本来便是风流雅士,见诸葛亮风华正茂,英俊潇洒,气度非凡,也不由羡慕:年青真好啊。   正此时,只听刘备道:   “景升兄,前次不辞而别,弟深感不安,今特借此前来谢罪。”   说罢,深施一礼。   刘表强自支撑身子坐直道:   “玄德折煞为兄了,前次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本想斩了蔡瑁的狗头已慰玄德,无奈被众人劝止。不过,谅蔡瑁也不敢再害玄德了。”   刘备忙道:   “幸被众将劝止,不然玄德罪过便大了。我想此事非是蔡将军所谋,定是下人所为。”   刘表也点了点头,当下,刘备又为刘表引见诸葛亮,二人行礼毕,刘表不由叹了口气道:   “不知玄德可听说江夏之事?”   刘表话锋一转,刘备不得不答道:   “玄德略有耳闻。”   刘表沉声道:   “江夏失守,黄祖被害,我邀贤弟前来,正想与玄德商议复仇之事。”   刘备闻言不由暗叹,刘景升大限将至,坐卧尚且艰难,竟还要为世间诸事所扰,欲开口拒绝,却又难于启齿。 第一卷 荆襄 公子三求计   刘备略思片刻,沉声道:   “景升兄,听说东吴现已弃了江夏,退守柴桑,足见此事非因兄长。黄祖性情残暴,不能用人,死之故然。如今曹操虎视荆襄,兄长还是好好休息,不宜操劳,东吴之事与之相比实不足一提。”   这一句话却是说到刘表痛处了,刘表不由轻叹了口气道:   “贤弟啊!为兄性命只在朝夕,只是有一心事甚是挂念难以释怀。我膝下虽有两子,但二子均非立业之人。贤弟满腹经纶,胸怀大志,不如由贤弟帮我理事,我死之后,贤弟便是荆州之主。”   诸葛亮在一旁看的通透,刘表这话说的没参半点假,情真意切。想必后面定是有高人指路,不然刘表也不会做出这般决断。诸葛亮连连冲刘备使眼色,要刘备答应。却见刘备非但不理,反阻住刘表道:   “兄长何出此言?备安敢当此大任,兄长休要再说此事!”   刘表见刘备如此,不由长声叹息,又闲聊了一会,二人方出。   刚出了州府,诸葛亮便道:   “方才刘景升欲将荆州托付主公,主公何故推却?”   刘备叹道:   “景升待我,恩礼有加,刘备安忍乘其危而夺其地?”   诸葛亮闻言连连摇头道:   “主公此言差矣,刘表非是等闲之辈,早看出其二子难与曹操争锋。莫说曹操,就连孙权,其二子也是不如,如何守得了荆襄之地?刘表此时让出荆襄实是有心保全其子嗣。主公明明是在帮他,怎么能算是乘人之危?”   刘备眉头一皱道:   “话虽如此,备却实在难过自己这一关。”   诸葛亮不由叹道:   “唉!可怜了大好时机,他日曹操兵不血刃夺得荆襄,你我无安身之地了。”   刘备惊道:   “孔明何出此言?”   诸葛亮叹道:   “其二子福泽全仗刘景升,刘景升一死,二子也命不久矣了。”   刘备闻言沉默不语,恰在此时,忽听后面有人高喊:   “叔父。”   刘备回身一看,却是刘表长子刘琦从后面赶来。二人相视一眼止住话锋。刘琦快步赶上刘备,两眼泪流道:   “叔父救我。”   刘备见刘琦模样哪还不知,看了看周围人多眼杂道:   “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贤侄跟我来。”   刘琦忙擦了擦眼泪,跟着刘备便向驿馆走去。   到得驿馆,不等刘备落坐,刘琦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道:   “叔父,我继母蔡氏容不下我,威逼甚急,万望叔父救我。”   刘备见状忙扶起刘琦道:   “贤侄起来说话。”   刘琦只是不肯起,刘备不由道:   “此乃你家家事,叔父实在不好出手帮忙。”   刘琦两眼泪流道:   “叔父不救我,荆州就没人能救我了。还望叔父怜惜侄儿。”   说罢不故刘备劝阻,连连足磕头。   一旁诸葛亮看的清楚,本来还因刘备未接受荆襄心中郁闷,见此情境不由微微一笑。刘备抬眼间正好看到这一幕,知道诸葛亮定有良谋,便道:   “孔明可有良策?不妨说来听听。”   诸葛亮见刘备如此,把脸一绷道:   “此乃家事,亮不敢过问。”   刘备见诸葛亮正在气头,也没有办法。只得苦劝刘琦,但刘琦仍不肯起,刘备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当即道:   “贤侄起来说话,叔父却有个办法。”   刘琦闻言忙道:   “叔父请说。”   刘备高深一笑道:   “你且过来,我说与你听。”   说罢刘备便出了房门,刘琦半信半疑起身跟了出去。却见刘备附他耳畔道:   “来日我使孔明回拜贤侄。贤侄可如此如此。”   刘琦见刘备这么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谢过刘备,连连叹息而去。   却说刘备进来,只见诸葛亮冲刘备诡异的一笑。刘备做了亏心事,不敢应他,只得沉默不语,讪讪一笑。   却说次日诸葛亮拜访刘琦,到了刘琦住所,被刘琦邀入后堂。茶罢,刘琦道:   “刘琦在荆州,继母不容,寸步难行,素闻先生才华横溢,还望先生指点迷津。”   诸葛亮闻言正色道:   “亮客居于此,岂敢说拆散骨肉之事?若被人知道,岂不成了罪人?”   说罢作势要走,刘琦也自聪慧,一听诸葛亮话里松动。他这意思很明显,非是他不说,只是怕泄露被他人知道。无论是不是推脱的话,不管诸位信不信,反正刘琦是信了。   刘琦当下忙起身道:   “先生既然来了,琦若慢待了,恐叔父怪罪,先生莫急,菜饭已备好,请随琦来。”   说罢一躬到底,诸葛亮见状,点了点头,这才止住归步。   刘琦见诸葛亮停下脚步,忙引诸葛亮入了席。席上刘琦喝退侍卫、仆人,又道:   “先生,琦在荆州,继母欲图之……”   未等刘琦说完,诸葛亮忙大手一摆道:   “公子勿要再说,此乃公子家事,亮不敢妄议。”   说罢诸葛亮看了眼窗外,似是无意之事,刘琦却是似有所悟,当下不再谈论继母之事,只是与诸葛亮闲聊。   二人又吃了些酒,刘琦忽道:   “先生,琦有一古书,想请先生品评品评,先生万勿推辞。”   诸葛亮微微点了点头。见诸葛亮点了点头,刘琦忙引诸葛亮登上小楼。待诸葛亮登上小楼,只见楼上群书林立,不禁暗赞:却也是个好学之人,只是可惜了。   却听身后吧嗒一声,回头一望,却见刘琦挂起了梯子,当即佯作奇色道:   “大公子这是何意?”   刘琦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道:   “求先生救我一命,琦在荆州,继母蔡氏视我如眼中钉肉中刺,时时欲图之而后快。还请先生救我。”   见诸葛亮又要推辞,当下忙道:   “今日上不至天,下不至地,出君之口,入琦之耳,先生方才怕有泄露,如今可以赐教了。”   诸葛亮叹道:   “疏不间亲,亮安敢献计?”   刘琦哭道:   “如今父亲大病,蔡氏大权在握,琦连父亲都难得一见。继母如今逼之欲急,哪还顾念半点亲情?”   诸葛亮点了点头忽话锋一转道:   “大公子现在是想要命还是想要荆州牧呢?”   刘琦闻言一愣道:   “怎么说?” 第一卷 荆襄 活命良谋   刘琦自是不明白诸葛亮所说的要命还是要荆州牧,但听诸葛亮道:   “若公子想做荆州牧,亮却无计可施。你父亲虽然是荆州之主,但他可稳守荆襄全仗荆州财团蔡氏、蒯氏支持。大公子宅心仁厚,本性纯良,却终不能得到荆州世族的支持,纵然做了荆州之主,也难以立足。”   刘琦闻言仍不敢信不由喃喃道:   “我是父亲亲立,怎会至此?”   见诸葛亮看向自己,不由泣道:   “如今命都没有了,哪还敢想什么荆州之主?”   诸葛亮点了点头道:   “既然公子要命,那公子可听过申生、重耳的故事?”   刘琦闻言擦干泪水道:   “申生在外而安,重耳在内而亡,先生是叫我远走高飞吗?”   诸葛亮点了点头,续道:   “如今黄祖新亡,江夏无人驻守,大公子何不趁机请命去守江夏?”   刘琦眉头一皱道:   “江夏偏远,固然可以避开继母……可是……江夏与孙权邻近,孙权却是一头猛虎,江夏正迎其锋,刘琦此行岂不是方出狼群又入虎口?”   诸葛亮闻言摇头道:   “如今曹操建玄武池操练水军,目的不言自明。孙权固然是头猛虎,却定然不会伤你,反而会助于你。”   刘琦虽凡夫却非蠢人,怎么会不明白诸葛亮的意思,闻言连连点头道:   “先生所言极是,如此说来我明日便去求父亲。”   诸葛亮摇头道:   “如果你去求你父亲事情恐怕就没这么简单了,定然成事,也将大费周章,反而不美。不如不报先行,待到了江夏,再作书禀明你父,到时米已成粥,就没人再能阻止你了。”   刘琦略思片刻连连点头道:   “先生所言极是,多谢先生献计,使琦拨云见日。”   说罢深深一躬,诸葛亮连忙扶起刘琦道:   “大公子千万要擦亮眼睛,如今公子府上遍布耳目,还是小心为上,且不要走漏了风声才好。”   刘琦闻言惊道:   “什么?我府上的人都是我亲信,怎么会有他人耳目?”   诸葛亮没有说话,只是面含微笑的看着刘琦。刘琦见诸葛亮自信满满,哪还不明白?诸葛亮定然是看出了什么。当即又深深一躬道:   “多谢先生提醒,先生活命之恩,刘琦莫齿难忘。他日若有所求,定然万死不辞。”   诸葛亮闻言忙扶起刘琦道:   “大公子还是先行准备,亮就此别过,他日有缘自会相见。”   刘琦又再三谢过,这才将梯子放下。诸葛亮离开后,刘琦立刻准备行囊,当夜便离开了荆州,仅带三五个随从直奔江夏。   当蔡氏一族得到消息时,刘琦已经快到江夏了。   蔡夫人连夜找来蔡瑁商议,蔡瑁闻言眉头一皱道:   “以刘琦的优柔寡断不可能这么快就做出决断……”   蔡瑁突道:   “刘琦临行前见过什么人?”   蔡夫人闻言略思片刻道:   “大哥,我听探子来报,当日只有刘备的一个谋士去过。”   蔡瑁奇道:   “刘备的谋士?那谋士姓甚名谁?”   蔡夫人也不记真切,只得唤出耳目细问,那耳目道:   “那人在门口说过自己叫诸葛亮。”   蔡瑁闻言猛然站起道:   “竟然是他?”   蔡夫人被蔡瑁吓得一激灵,也跟着站了起来道:   “哥哥说的是谁?”   蔡瑁使知自己方才却是乱了方寸,忙摇了摇头,道:   “没事没事,刘琦既然去了江夏也好,日后刘琮继位倒也少了不少麻烦。”   话虽如此,但他心中却不由细思:曹操眼看便平定天下,子牙师步何故去帮刘备?切!这刘备虽然是乱世枭雄,却也不过是寄人篱下,眼下无安身立命之地,何谈天下?子牙师叔莫非认为此人能得天下?旋即又摇了摇头,他自在胡思乱想。蔡夫人见蔡瑁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也不知道蔡瑁在想些什么,又不敢多问,只得道:   “也只能如此了!哥哥若是有事,先去无妨。”   蔡瑁正想着诸葛亮,被蔡夫人这么一说,这才缓过神来,点了点头,便急匆匆地出去了。   出了荆州府,蔡瑁便直奔张府。原来却是找师弟张允商议此事。恰好此时张允还未歇息,见蔡瑁神色慌张,知道必有大事,便喝退仆人,关了房门,这才道:   “师兄,什么事如此慌张?”   蔡瑁叹道:   “师叔不知何故竟然投了刘备做了刘备的谋士,唉!这可如何是好?”   张允闻言惊道:   “却有此事?”   蔡瑁点了点头道:   “我也是刚刚知道此事!哎?你说刘备会不会是真龙天子?”   张允皱了皱眉道:   “刘备虽有雄才大略,不过此时天下十三州曹操已占其八,刘备却连新野也是借得,还能翻起什么浪?师叔莫不是转世转糊涂了吧?”   蔡瑁本来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听张允这么一说也觉有理道:   “先前刘表来请师叔出山,也未见师叔下山,怎么却跟了刘备那个大耳贼?不若去找师叔处问个清楚,不要坏了咱们的大事才好。”   张允闻言也点了点头,二人商量既定,连夜便去找诸葛亮。   此时诸葛亮与刘备一众还未返回荆州,听闻蔡瑁二人来找诸葛亮,刘备心存疑惑,此二人何故来找诸葛亮?当下忙阻住诸葛亮道:   “蔡瑁、张允二子来找先生,不会是因为刘琦之事吧?先生还是小心为妙,不如备帮先生推掉。”   诸葛亮摇头笑道:   “无妨,我自有应对之法,主公放心。”   说罢长身而起,便去赴约。   此时蔡、张二人已在驿站等了许久,正急不可待时,脚步声响起,抬头望去,但见诸葛亮手执羽扇,身着白袍缓缓走出,好一副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倜傥少年!哪似当年那个相貌丑陋的糟老头子?当下都暗赞九窍灵珑心的根基却是与众不同。   见诸葛亮扫向自己,二人当下深深一躬道:   “深夜造访,讨扰之处,还望先生海涵。”   三人心如明镜,诸葛亮微微颔首道:   “二位将军好,不知深夜造访,却有何事?”   蔡瑁看了看四周道:   “此地人多眼杂,非是说话的地方,还请先生移步。”   诸葛亮点了头,便跟着蔡、张出了驿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