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突发事件 傍晚,一辆的士停在路口,江宁提着布满孔洞的双肩包走了下来。 他略略的停了一会,环顾着周围的环境。 十年了,这座曾经无比熟悉的滨海城市,如今已经变得面目全非,若不是旁边的公交站台上写着‘老街’二字,他差点就以为自己搭了辆黑车。 轻轻叹了口气,正准备穿过马路,迎面看见几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簇拥着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年轻女子走了过来。 这些中年人都穿着名牌服饰,连手上的公文包也都是国外流行的奢侈品牌,显然都是些身价不菲的成功人士。 而被他们一路簇拥奉承的年轻女子,却穿着身桔红色的职业装,上面还别着一枚鼎鑫集团的身份徽章,一副普通都市白领的装扮。 不过,她身材高窕,容貌美艳,再加上久居上位养成的高贵气质,让她别具一番风采,纵使江宁在国外见多了各色美女,此刻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让开!” 一个戴着18K金眼镜的中年抢上几步,挡住了江宁的视线,眼神中,更是对他那身洗得发白的迷彩服不加掩饰的鄙夷。 江宁这才发现,自己无意中挡住了对方的去路,便好脾气地笑了笑,往旁边让了让。 正在听属下汇报事务的叶雨馨,敏锐地发现了金眼镜的霸道,她皱了皱眉头,虽然没说什么,但在与江宁擦肩而过时,却扭头看了他一眼,微微点了点头,露出一抹略带歉意的微笑。 这妞好像还不错。 江宁领会了对方的善意,倒也没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也回了一个微笑,便把视线收回,继续往前走去。 “嘎吱!” 马路中央,一辆金杯面包车忽然一个急刹停了下来,车门打开,几个戴着面罩,手执AK47的匪徒冲了出来。 江宁愣了一下,他在国外经历过无数战斗,自然看得出这些都是真枪。不过,华夏的治安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糟糕了?竟然有人敢在滨海市中心的大街上使用AK! “突突突……” 一串急促的枪声,让原本热闹的街道忽然变得静悄悄的,过往的行人都愣住了,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直到那几个不断朝天鸣枪的蒙面匪徒冲上了人行道,人们这才醒过神来,惊呼尖叫着四散逃避,一时间,整条街道都陷入了混乱。 江宁皱起了眉头。 但他身份敏感,不想在家乡的土地上招惹事非,而且这些匪徒虽然不断朝天鸣枪制造慌乱,但看起来并没有伤人的意思,他便不慌不忙地跟着逃离的人群,很是低调地往旁边的写字楼走去。 然而,当他走到写字楼门口,回头观察匪徒动向时,却意外发现,这几个匪徒冲上人行道后,竟然直奔那个刚刚对他笑过的叶雨馨而去。 江宁不由停下了脚步。 簇拥在叶雨馨周围的西装中年们,原本还故作镇定,但在发现匪徒端着枪直冲自己来了,一个个立即就被吓得魂飞魄散,胆小的直接就瘫坐在地上,机灵的赶紧找地方躲避,一时间,谁也顾不上关照自己的美女老总。 好在叶雨馨临危不乱,知道自己穿着高跟鞋跑不快,所以很机智地往距离最近的精品店躲去。 不料,那个戴着18K金眼镜的中年,也看中了那处藏身之地,慌急之下,竟将挡在前面的叶雨馨一把推倒,抢先一步钻了进去,转身拉了一个货架,堵住了精品店的大门。 把这一幕看在眼里的江宁,眉头皱得更紧了。 几个蒙面匪徒的目标正是叶雨馨,见她倒地,便乘机扑了上去,伸手将她捉住,强行往尚未熄火的面包车上拖去。 叶雨馨被吓得花容失色,极力挣扎,高声呼救。 奈何,她一个弱女子,又怎么可能抗争得过几个如狼似虎的蒙面匪徒?眼看着就要被拖上车了,可周围没有一个人敢于出手相助,甚至,就连她那几个属下,在黑幽幽的枪口下,也都选择了沉默。 叶雨馨就像一只被族群抛弃,被恶狼叨走的羔羊一样无助、绝望! 直到,站在写字楼门口的江宁实在看不下去了。 他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提着破旧的双肩包,逆着慌乱的人流,缓步朝那辆面包车走去。 “TMD,快给老子上去!” 一个穿着黑马甲的蒙面匪徒怒骂一声,捉住叶雨馨的衣服就要把她往车上推。 忽然,斜次里一个黑影飞了过来。 黑马甲和他的同伙被吓了一跳,急忙避开的同时,枪口转向黑影就是一通猛打。 “突突突……” 转眼功夫,黑影就被打得四分五裂,里面的东西撒落一地。 直到这时,几个匪徒才反应过来,突如其来的黑影,不过是个装满衣物的双肩包罢了! 而借此机会,已经从另一个方向悄然逼近的江宁,忽然纵身而起,人在半空中挥起一拳将黑马甲打倒,从他的手中抢过叶雨馨抱在怀里,又抬起一脚踹飞了另一个挡路的匪徒,紧接着几个飘忽不定的闪避动作,翻身滚到了一辆停在路边的捷达车后面,再猛的一跃,跳进了车后的绿化带中。 整个过程,不超过五秒时间,快若闪电。 直到他在绿化带中藏好身形,众匪徒才醒过神来,枪口转向捷达车就是一通疯狂的扫射。 “突突突……” 转眼功夫,崭新的捷达车就被打成了筛子! 好在子弹穿过车身后,已经没有多少冲击力,剩下的也都被绿化带茂密的枝叶挡下,江宁抱着叶雨馨躲在里面,倒也不用担心会被打中。 不过,蒙面匪徒也不是傻子,发现有车挡着,无法打中后,那个刚从地上爬起来的黑马甲吐了一口血沫,换了个弹匣,对几个同伴作了个手势,便悄悄的绕过捷达车,从侧面包抄过去…… 头顶不时有流弹飞过,带着破空的啸声。 江宁躺在绿化带中,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畏惧之色。 他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这片绿化带,与最近的临街商铺之间,隔着一片二三十米宽的开阔地,若只有他一个人的话,自然有办法毫发无损地穿过这片开阔地,但现在怀里抱着个大活人,有些战术动作施展起来就不是那么方便了。 想到这里,江宁拍了拍怀里的叶雨馨,低声道:“待会我把匪徒引开,你躲在这里别动,好吗?” 叶雨馨不知是被吓坏了,还是根本没有听清他的话,整个人像八爪鱼一样缠在他的身上,脑袋深深地埋在他的怀里,没有任何回应。 江宁又重复了一遍,并安慰道:“你放心,这里是市中心,警察很快就会赶到,我保证不会让那些匪徒伤你一根头发。” 他不说还好,一听说他要丢下自己,叶雨馨脑袋摇的就像拨浪鼓一样,柔软的娇躯像是要整个塞进江宁肚子里一样,抱得更紧了。 无奈,江宁只好放弃了引开匪徒,以待警察救援的打算。 他左右看了看,伸手折断一根拇指粗的常青树,三两下便把细枝末叶清除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半米长的一截树棍拿在手中,屏住呼吸,静静地等待着。 头顶的枪声忽然停下了,被打成筛子的捷达车呻吟着塌下了半边。 趴在江宁怀里瑟瑟发抖的叶雨馨,迟迟不见有任何动静,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来,看着江宁的脸,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忽然,头顶传来一声冷哼—— “TMD,都给老子站起来!” 原来,黑马甲已经悄然绕过了捷达车,来到了绿化带旁边,黑幽幽的枪口,正顶在江宁的脑袋上。 “啊……” 叶雨馨惊呼一声,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赶紧又把脑袋缩了回去,娇躯因为畏惧而剧烈地颤抖起来。 “放心,有我呢!” 江宁在她的背上轻轻拍了两下,安慰道。 转而,他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黑马甲,眼睛微微眯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是来送死的?” 他的声音平静,就像没有看见顶在脑袋上的枪一样。 黑马甲愣了一下,心底没来由的升起了一抹寒意。 多年刀口舔血的经验告诉他,这个怀里抱着女人,手里只拿着根细木棍的青年,一直在等他自己送上门来! 他一咬牙,本能的就要发狠抠动扳机。 但已经晚了! 凌空一道绿影闪过,挟裹着彻骨的寒意,瞬间钻进了黑马甲的眉心。 直到他慢慢倒下,彻底死去,都没弄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死的。 江宁伸手将插在黑马甲眉心的木棍抽了出来,却没有理会掉在地上的枪,一手抱着叶雨馨,一手拿着还在不断滴血的木棍,安安稳稳地盘坐在绿化带中,冷冷清清地等待着下一个匪徒的到来。 此时,已经隐约可以听见远处有警笛声传来。 一直没有等到黑马甲回信,另一个矮个子匪徒有些忍不住了,他端着枪,悄悄的绕过捷达车,朝绿化带探去。 不料,他刚伸出半个脑袋,一道绿影便疾射而来。 矮个子被吓了一跳,赶紧把脑袋缩了回去。 安抚了一下慌乱的心神,大口大口地喘了半天,他才感觉到自己的左耳一阵剧烈的疼痛,他愣了一下,伸手一摸,湿乎乎的,竟有一截手指长的木棍钉进了他的耳朵! 正文 第2章 母子重聚 好在江宁不想太过高调,并没有杀了他的意思,只是吓唬吓唬他罢了。 但矮个子的惨状,落在其他的匪徒眼中,却是彻底的震憾。 这才刚一照面,就被打了‘耳钉’,那迟迟没有回来的黑马甲,岂不是凶多吉少了? 几个匪徒躲在面包车后面,你看我,我看你,再也没人敢冒头了。 “噢呜,噢呜……” 急促的警笛声从四面八方如潮水般涌来,好像全市的警察都被惊动了。 匪徒们此刻骑虎难下,绑架目标有高手保护,他们已经意识到事不可为,但已经折了一个人,如果就就这么走了,又有些不甘心。 终于,还是矮个子最先作出了决断,他把手里的枪一丢,便往马路旁边的小巷子钻去。 其他的匪徒见有人领头,也都不敢再犹豫了,他们甚至连车都不敢开,便四散逃命去了。 江宁虽然坐在绿化带中,但他很清楚匪徒们的动向,不过他也没有追出去,杀死黑马甲就已经是迫不得已的选择了,至于抓捕罪犯,这该是警察的责任。 见没了危险,他把木棍丢在地上,轻轻拍了拍叶雨馨的肩膀,道:“现在警察已经来了,你安全了。” 叶雨馨点了点头,却依然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迟迟没有松手的意思。 尤其她胸前那对柔软,紧紧贴在江宁的身上,哪怕隔着几层衣服,也能清楚地感觉到那里颇具规模。 江宁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不好意思乘人之危。 他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语气暧昧地威胁道:“如果你再不松开,我可就不客气了……” 叶雨馨慌忙把手松开,站了起来。 待发现这个穿着破旧迷彩服的青年,只是一脸坏笑地看着自己,并没有真的要占自己便宜,叶雨馨这才暗松了口气,脸上满是羞红:“谢谢你,要不是你……” “不用客气,待会警察来了,你编个谎吧,记得不要提我。” 江宁说着,起身拍打掉身上的尘土,走出绿化带,将散落的衣物收入双肩包,提起来就要离开。 “等一下!”叶雨馨见他要走,顿时急了,追出来拉住他的衣袖道:“你救了我,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江宁皱起了眉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叶雨馨眼中满是感激,似乎没有别的意思,心里这才舒服了许多。 不过,他可不想大肆张扬,倒也不是怕警察,而是他在国外当了十年佣兵,与华夏国安方面的诸多牵连,若是让那几个老头子知道自己悄悄回来了,以后肯定会有许多麻烦找上门。 所以,他回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要保持低调,安安稳稳地做个小市民,若能让那些大人物们彻底的忘记自己最好! 见江宁脸色不对,叶雨馨还以为他是担心警察会追究黑马甲的死因,急忙解释道:“你放心,你是为了保护我才杀死了那个匪徒,我会替你作证,保证不会让警察打扰你。再说了,你总得给我一个表达谢意的机会吧?” “不用了!” 江宁摇了摇头,很果断地拒绝了叶雨馨的好意,不过是适逢其会的小事罢了,他心里压根没想过让对方报答自己。 叶雨馨见留不住他,又有些不甘心地问道:“那你留下一个名字好吗?至少,让我知道是谁冒着枪林弹雨,救了我一命好吗?” 没有了迫在眉睫的威胁,叶雨馨很快就又恢复了精明强干的本性,只要有一个名字,她有的是办法查到这个人所有的资料。 当然,她没有丝毫的恶意,只是出于对救命恩人的感激罢了。 更重要的是,她已经知道,这个穿着迷彩服的青年,身手非凡。 江宁见她如此执著,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转而看她那吹弹可破的俏脸上满是希翼的神采,终于不忍心拒绝,嘴角一勾,笑道:“我姓劳,叫宫,以后你见了我,叫劳宫就行。” “劳宫?” 叶雨馨愣住了,在心里把这个名字默念了几遍:“劳宫,劳宫,老……哎呀,你可真坏!” 等她反应过来,要找江宁算账时,江宁早已不知去向,只留下她站在空荡荡的街头上,心底思绪万千。 ………… 穿过繁华的街道,钻进狭窄的小巷,江宁一路走来,将外面的枪林弹雨抛于脑海,平静了心绪,缓步走进长达十年的梦境之中。 此刻,天已大黑,沉沉夜色之中,晚归的人们与他擦肩而过。 来去匆匆的上班族,接孩子放学的家庭主妇……熟悉的乡音环绕在耳畔,是如此的亲切。 拐了几个弯,他终于看见了那棵魂牵梦绕的老槐树。 十的了,它还是原来的模样,虽然已经老干龙钟,但枝叶葱定,一阵清风吹来,落花如雪,熟悉的清香,使他不由的加快了步伐。 忽然,树后一个正在整理垃圾的中年妇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妇人头发花白,穿着身蓝白相间的旧式校服,正在用脚踩易拉罐。 易拉罐那层薄薄的铝皮,对于瘦瘦弱弱的她而言,似乎有些过于坚硬,颤悠悠的抬起脚,奋力踩落下去,易拉罐却蹦蹦跳跳地跑到了江宁面前。 江宁鼻子一酸,抬脚将易拉罐踩扁,捡起来装进了妇人提着的蛇皮袋中。 “谢谢!” 秦凤连忙道了声谢,有些艰难地直起身来,在看清江宁的容貌后,她忽然愣住了,唇角嚅动着,想要说些什么,却迟迟无法发出声来。 “妈!”江宁轻声唤道,声音有些沙哑。 “小宁,你,你是小宁?”秦凤怔怔地看着江宁,一脸的难以置信。 “妈,是我,我回来了!”江宁重重地点了点头。 “真是我的小宁!”秦凤终于醒过神来,惊呼一声,把儿子紧紧搂在怀里,像一松手,他就会跑掉一样:“小宁,我的孩子,你这么多年是跑到哪里去了?” 母亲的泪水,很快便打湿了江宁的衣襟。 这个让全世界的佣兵都视若恶梦的凶神,这个在枪林弹雨中面不改色的强者,此刻,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热泪夺眶而出…… “妈,你和我爸还好吗?”江宁替母亲抹去脸上的泪水,哽咽着问道。 “好,只要你回来,什么都好!”秦凤点了点头,紧紧地抓住江宁的手:“还没吃饭吧?乖,跟妈回家去,妈给你做好吃的。” 江宁点了点头,一手搀扶着母亲,一手提着她那只装满垃圾的蛇皮袋,往大槐树后面的筒子楼走去。 这是一栋始建于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的建筑,江宁的家就在二楼。 因为种种原因,这片距离市中心很近的老城区,迟迟没有拆迁,依旧还是十年前的样子。 不过,以前熟悉的邻居现在大都已经搬走了,空下的房子也都租给了外地来的打工族,这些人流动性强,江宁一路走来,竟没有碰见一个认识的人。 打开房门,一股霉腐味扑鼻而来,因为楼层太低,长年晒不到太阳,再加上老城区的排水设施年久失修,家里也就变得阴暗潮湿,甚至有许多老旧的阵设上面都出现了点点霉斑。 江宁皱着眉头,打量着自己的家。 房间的布置还是十年前的模样,三十平米的单间,用木板隔出了两个卧室后,留给客厅的空间不到十五平米,连做饭都要跑到外面的楼道里。 他轻轻的推开了属于自己的卧室,意外的发现,虽然这间卧室常年没有人睡,但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床上还铺着灰色的床单,甚至连他早年穿过的鞋子,也都被擦得干干净净地摆在床下,一如他十年前放学归来时看到了模样。 “小宁,你先看会电视,妈这就给你做饭。” 秦凤说着,便洗干净了手,把电饭煲里的剩饭全都挖了出来,连同中午的剩菜一起,倒进了一个铁盆里,洗刷干净后,又蒸上了新米饭。 显然,如果不是儿子回来的话,这老两口的晚餐就是中午的剩饭了。 江宁不想让母亲为自己操劳,刚要阻止,就见母亲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 他拿起来一看,见上面显示的来电是‘宁爸’,便替母亲接通了。 “喂,阿姨吗?江叔这边的水果摊被人砸了,那些人还说如果不马上缴够五千元的罚款,还要去家里闹,你赶紧出去避一避吧!” 刚一接通,里面便传来了一个女人焦急的声音。 江宁皱起了眉头,见母亲在外面的楼道里忙碌着,暂时还没注意到这边,便小声道:“我知道了,马上送钱过去。” “咦,你是……”电话那头的女人显得有些意外。 没等她说完,江宁就把电话挂掉了。 “谁的电话?”江母问道。 “我爸打过来的,他说待会回来吃饭。”江宁敷衍道,担心待会又有什么电话打过来,便把母亲这只已经破裂,用皮筋绑起来的手机装到了自己的口袋里,走出房门,状似随意地问道:“妈,我爸的水果摊在哪里?” “就在三岔口那里,你记得不?”江母不疑有它,随口应道。 “嗯,我知道那个地方,这黑灯瞎火的,我怕他走路不方便,还是去接一下吧。”江宁说完,便下楼去了。 “让你爸回来时买条鱼!”江母在后面叮嘱道。 正文 第3章 怒而出手 三岔口是个约定成俗的称呼,根本没有正式的官方名字。 这里是三条老城区的巷道交汇之所,人流密集,除非滨海市要搞什么大活动进行清街,否则这里的路边上,从早到晚都有许多商贩摆摊售卖各种杂物,倒也方便了周围的居民。 因为不是主干道,所以城管对这里的摊贩也都睁一只闭一只眼。 不过老城区那些半黑不白的人物,却把这里当作了自己的提款机。 三岔口所有的路边商贩,每个月都要向一伙自称是卫生管理队的人,交纳一笔数额不等的清洁费。 当然,摊贩们也都知道,所谓的清洁费,不过是老城区的几个混混组织起来,强行向他们征收的保护费罢了。 在几个挑头的摊贩被打得头破血流后,其余的摊贩们也都自认倒霉,陪着笑脸,说着好话,每个月或多或少地给那些混混们交上几百元,只求能在这里有个安稳的营生。 江宁的父亲江成则,是个老实巴交的下岗工人,用一辆三轮车摆了个水果摊,每个月也要交三五百的保护费,虽然从来没有足额过,但收保护费的混混们也都知道他这水果摊赚不了几个钱,经常骂上几句也就算了。 但今天却很反常! 这天才刚擦黑,收保护费的混混们就出现了,径直来到了江成则的水果摊前,二话不说,就砸得干干净净,吓得附近的摊贩赶紧躲得远远的,倒是过往的行人不怕事大,围过来看个热闹。 领头的混混,是个体型健壮的年轻人,赤着上身,胸前满是绘龙画虎的纹身,嘴里叨着根烟,神情倨傲地盯着面前敢怒却不敢言的江成则,开口道:“姓江的,别怪老子没关照你,识想的赶紧把钱拿出来,否则老子让人把你家的房子给拆了!” 蛮横的声音传出老远,周围的人却没有一个敢于上前仗义执言的。 唯独那个搀扶着江成则,一身黑色职业装的年轻女子,清秀的脸上满是愤恨之色,怒声道:“你们不要欺人太甚,谁欠你们的钱了?” “嘿?”纹身男腾的一下子火了,夹着香烟的手指差点戳到她的脸上:“关你这臭娘们什么事?给老子滚一边去!” “你们敲诈勒索别人,凭什么不能管?还有没有王法了?”女子被气得俏脸通红,却没有丝毫的退让。 “王法?”纹身男不怒反笑,狂妄道:“老子就是这三岔口的王法,你能怎么样?要不要报警抓我啊?不知道号码的话,给老子摸一下,老子替你拨号!” 说着,将一只崭新的苹果手机递到了女子面前,一副有执无恐的样子。 旁边的江成则叹了口气。 在三岔口摆摊的人谁不知道?就算打了110,最后出警的还是三岔口所属的老街派出所,而老街派出所的所长,和这个叫冯六的混混,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 他轻轻的拉了女子一把,低声道:“晓燕,你经常来老城区,还是不要招惹这些混混了,否则你一个姑娘家,以后有扯不清的麻烦。” 说着,他把晓燕护在了身后,挡在了冯六前面:“冯队长,我在这里摆三四年的摊了,也没少孝敬你,今天这是……” “少他妈废话!”冯六脸上的肌肉抽了抽,厉声道:“你这是自找的,知道你得罪的是谁不?我们红星新上任的汪总!” “汪总?” 江成则愣住了,他知道这个冯六在红星KTV当保安队长,可自己好像没有招惹过红星的老总吧? 忽然,他脑袋里灵光一闪,想到了某个埋在记忆深处的人物,有些确定地问道:“你说的汪总,是不是叫汪兴奇?今年二十六七岁的样子?” “哼,你想起来了?”冯六冷笑道:“要不是我们汪总今天出狱,兄弟们给他接风洗尘,老子还不知道当年就是你那宝贝儿子江宁,把我们汪总给弄进监狱的。实话告诉你吧,今儿才是刚开始,以后你们两口子,别想在这滨海市安生!” “汪兴奇出狱了?他在哪里?”江成则的脸上,已经看不见先前的懦弱,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激动,他上前几步,急声道:“我家小宁当年就是被他害得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些年,我也一直在找姓汪的,快告诉我他在哪里?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找他讨个说法!” “哟哟哟!你这老东西胆子可够肥的啊!还敢找我们汪总讨说法,你算老几?” 冯六旁边,一个身材高大的混混说着,便伸手推了江成则一把。 江成则毕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再加上常年辛劳,身体一直都虚弱不堪,被这混混用力一推,便踉踉跄跄地往后倒去。 眼看着就要摔在地上,江宁正好赶到! 他顿时勃然大怒,急忙上前扶住父亲的同时,飞起一脚踹在大个混混的脑袋上。 “噢……” 大个混混惨叫一声,立即就像炮弹一样飞了起来,接连带倒好几个站在他身后的同伴,重重地砸在四五米开外的墙壁上,弹回来,又狠狠地摔在地上,干脆利落地昏死过去。 旁边的冯六脸色一变,下意识的从地上捡起一把西瓜刀拿在手中。 然而,江宁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他将已经翻倒的三轮车扶正,搀着脸色苍白的父亲坐在上面,又试探了一下父亲的心跳,发现一切正常,这才暗松了口气。 “你,你是小宁?” 直到这时,江成则才缓过神来,愣愣地看着他问道。 江宁点了点头:“爸,是我,我回来了。” “那你怎么……” “我妈让我来接你,家里都已经做好饭了,等我跟这位冯队长说两句话,马上就走。” 说完,他抹了把微微发红的眼睛,转身向拿着西瓜子,却还瑟瑟发抖的冯六走去。 “我刚刚骂我爸了?” 江宁的声音很是平静,就像是在问一件无所谓的小事一样。 但他越是这样,冯六心里就越是没底。 他刚刚亲眼目睹近两百斤的壮汉,被这个看起来有些单薄的青年一脚踹飞了! 如果同样一脚踹在自己的身上…… 想到这里,冯六的牙齿不禁打颤,手里虽然握着西瓜刀,却连举起来的勇气都没有。 “你还想把我家给拆了,对吧?”江宁缓步而行,语气中听不出丝毫的怒意。 但他的心中,此刻已经像马上就要爆发的火山一样,充满了怒气! 刚回到家,他便亲眼目睹白发苍苍的母亲,靠捡拾垃圾维生的惨状。 现在,他又看见自己的父亲,被一群混混喝骂欺辱的模样。 这所有的一切,都让他这十年来,对家乡的美好幻想瞬间破灭,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愧疚和愤怒。 他对父母的遭遇感到愧疚,自己整整在外漂泊了十年,却不知父母过的是这么窘迫的日子。 他对这些欺辱父母的人感到愤怒,极端的愤怒! 十年间,上至敌对势力的首脑,下至恐怖组织的头目,他杀人无数,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如此的恼恨一个人。 他的步伐缓慢,却又极其稳健。 “小宁,他有刀,快回来!”江成则见儿子赤手空拳的就向冯六走去,急忙阻止道。 他并不知道江宁这十年间都经历了什么事情,更不知道他的儿子,如今已经是某个势力强大的佣兵组织头领,他只是出于一种护犊的本能,生怕江宁有什么闪失。 江宁停顿了一下,回头看了看父亲,笑了笑。 冯六抓住这个机会,刚要开口说话,眼前忽然闪过一个光影,紧接着—— “啪!” 江宁一记耳光甩在他的脸上,半边牙齿混合着一口鲜血,从冯六的嘴里喷射出去。 “你算什么东西?敢对我爸大呼小叫?” 江宁根本不给冯六缓过神的机会,更对他手中的西瓜刀视若无睹,怒喝一声,上前一步,单手掐住他的脖子把他高高提了起来,狠狠地往地上摔去。 “砰!” 一声闷响,冯六重重地砸在地上,强大的冲撞力,让他瞬间就瘫在那里起不来了。 然而,江宁心中的怒火并没有因此而得到渲泄,他俯下身,又甩了冯六一个耳光,将他仅剩的半边牙齿也都打飞出去,这才冷冰冰地吩咐道:“回去给汪兴奇带个话,让他洗干净脖子等着!” 冯六的意识已经有些不清醒了,脑袋里嗡嗡作响,根本听不清江宁在说什么。 但江宁却毫无怜悯之意,啪的一声,又扇了他一耳光。 “记住没有?” 冯六还是没有反应。 “啪!” “能把话带到吗?” 接二连三的耳光,把冯六的脸打得像猪头一样。 他终于从无边的痛苦中挣扎出几分神智,赶紧求饶:“能,能……” 冯六怂了。 甚至连举起西瓜刀和江宁拼命的勇气都没有,彻底的怂了。 “今天先放过你,这些年讹我爸多少钱,明天这个时候给我十倍送还回来!” 江宁说完,还有些不解气地在他脑袋上踹了一脚,这才直起身来。 冯六连声应是,就在他以为自己终于逃过一劫,刚松了口气时,江宁忽然冷哼一声,一脚将他踢飞出去。 “滚!” 声音犹如闷雷一般,在黑暗的街道上激荡开来。 正文 第4章 十年之前 江宁心中的怒火还没有完全渲泄出来。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理会冯六手中的西瓜刀。 不仅仅是无所畏惧,更重要的是,他想给这个冯六栽一个执刀行凶的罪名,那样的话,把他弄死也就变得理所当然了。 可惜,冯六早被他那一脚给吓破了胆,手里拿着刀,却连比划一下的勇气都没有。 便宜了这狗日的! 看着这帮混混相互搀扶着离去,江宁很是憋闷地叹了口气。 转身再看父亲,却发现他也正直直地看着自己,眉宇紧锁,满是忧愁。 他张了张嘴,想要对江宁说些什么,但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有些无奈地摇了摇了头。 江宁知道父亲在担心什么,不过他既然出手了,也就没打算让冯六背后的汪兴奇得意下去。 他走到了父亲面前,想要安慰两句,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默默地帮父亲收拾起散落一地的水果。 “刚才接电话的是你吗?” 旁边,那个名叫小燕的年轻女子,终于鼓起了勇气,看着江宁问道。 江宁愣了一下,借着昏黄的路灯看了半天,才认出眼前这个面容清秀的女人,竟是自己的高中同学杨晓燕。 “你家不是住在东城区吗?怎么会在这里?” 他有些意外,如果没记错的话,杨晓燕的家境还很不错,住的离这也比较远,莫非是路过吗? “晓燕是在帮我卖水果!”江成则瞪了儿子一眼,埋怨他不会说话:“这些年要不是晓燕帮忙,就靠我和你妈这两个老骨头,哪能活得这么如意?连这辆三轮车也是人家晓燕给我买的!” 江成则夫妇这些年,也的确没少受杨晓燕的关照,以前他们老两口没什么本事,想要报答人家,也一直没有机会。现在儿子回来了,当然要提醒他不能忘恩。 “江叔你太客气了,不过都是些举手之劳罢了。”杨晓燕的脸上满是羞红,目光闪烁,刚刚鼓起与江宁对视的勇气,此刻已经荡然无存了。 江宁皱了皱眉头,他自然不会相信杨晓燕的话,每天下班后都要穿过大半个城市来帮同学的父亲卖水果,又怎么可能只是举手之劳呢? 但他也没往别处想,不管怎么说,人家这也是一片好心。 所以,江宁很是认真地向她点了点头,道:“晓燕,谢谢你。” 正在故作镇定地捡拾水果的杨晓燕,闻言愣了一下,就像是一个做了坏事的小孩,被人抓了现行一样,脸顿时红到了脖子里。 三个人一起动手,很快就把打翻的水果收拾起来。 江成则坐上了三轮车,看着有些手足无措的杨晓燕说道:“晓燕,快上来,咱们回去看看你阿姨都做了哪些好吃的。” 以前,杨晓燕也经常在江家吃饭的,倒也不用客气什么。 她刚要答应,却又忍不住偷偷看了江宁一眼,见他对自己视若无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女孩子那颗敏感的心顿时碎落一地,她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改天吧,我家里还有事,得赶紧回去了。” 说完,她就再也没有站在这里的勇气了,赶紧转身离去。 江成则大感意外,等他想要阻止时,杨晓燕已经走远了。 他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一扭头,见江宁还愣愣地站在那里,全然不为所动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出了:“我说你这混小子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去送送人家?” “这黑灯瞎火的,你一个人回去怎么行?”江宁倒是想先把父亲送回去呢。 “现在你知道孝顺啦?早干嘛去了?快点滚,不把晓燕送到家,你就别回来了!”江成则气乎乎地说道。 父亲下了死命令,江宁就算再不情愿,也不想回来的第一天就惹他老人家不高兴,只好应了一声,闷闷地向杨晓燕追去。 夜晚的滨海,少了几分浮躁,多了些许冷清。 杨晓燕低着头,默默地走在前面。 江宁跟在她的身后,保持着三四远米的距离。 不知不觉间,两个人没有一句话的交流,却已经走过了两个公交站台。 终于,杨晓燕忍不住,悄悄的回过头来,偷偷的看了他一眼,但每当与江宁的视线发生触碰时,她立即就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赶紧把脑袋又缩了回去,面红耳赤。 但过不了多久,她就又忍不住看了回来。 刚开始,江宁没想那么多,但次数渐渐的多了,他忽然觉得杨晓燕这个样子挺好玩的,嘴角便勾起一抹坏笑,乘着杨晓燕再把头扭回去时,他忽然一转身,藏到了一棵大榕树后面。 杨晓燕再次回过头来,却猛然发现不见了江宁的身影,她脸色一变,停下了脚步,但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却始终没有看见那个穿着迷彩服的身影。 她顿时慌了,一边轻唤着江宁的名字,一边回来寻找。 经过大榕树时,江宁忽然出现,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 “嗨,美女,长夜漫漫,你是一个人吗?” 杨晓燕被吓了一跳,听清江宁的声音后,才放下心来,忍不住在他的胳膊上轻轻打了一下,嗔怪道:“你吓死我了!” “呵呵,我还以为你打算一直都不跟我讲话呢!”江宁笑了笑。 经过这番打闹,两人间那种无形的尴尬和隔阂便消失不见了,杨晓燕脸上的羞红也散去了些许,神情变得自然了许久。 她左右看了看,正好旁边有家咖啡厅,便提议道:“到那里去坐坐吧?” 江宁皱了皱眉头,他才刚回来,还想多陪陪父母呢。 但见杨晓燕一脸希翼的样子,想到这些年他一直关照自己的父母,便不忍心拒绝,于是点了点头,道:“少喝点就行,否则晚上睡不着觉。” 杨晓燕当然不会是真的想喝咖啡,可她又实在不想这么早就回去。 所以等两人走进咖啡厅坐下,点好单后,她便借着略显蒙胧的灯光,直直地看着江宁,不再逃避他的目光了。 “怎么,我脸上有花吗?”江宁笑了笑。 杨晓燕脸上的红晕顿时又深了几分,她捋了下额头上散开的头发,眼中的眸光有些湿润起来:“你这些年一直都在国外吗?” 江宁愣了一下,自己好像没跟她说过是刚从国外回来吧? 但没等他发问,杨晓燕便又抬起头来,清秀的脸上满是郑重:“我一直想对你说声谢谢,谢谢你救了我,若不是为了救我,也不会得罪汪兴奇,更不会被那些黑社会挟持到国外去。十年了,我一直想对你说声谢谢,可一直都没有找到机会……” 江宁眨了眨眼睛,心底终于有了几分明悟。 “当初,我从汪兴奇家中带出来的那两个女孩,有一个是你?” 杨晓燕点了点头:“我是被骗去的。” 江宁沉默了。 十年前,他和汪兴奇都是滨海市第一中学的高三学生。 仗着父亲汪东海是滨海市的黑道老大,汪兴奇在学校横行霸道,无所畏惧,几乎达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 本来,成绩优异的江宁,和汪兴奇这样的恶少并不会有什么交集的,但在十年前的那个晚上,他突然接到一个陌生人的电话,说看见他的校花同桌叶莉,被汪兴奇下了迷药后带去了某个酒店。 那时候他年少无知,再加上他和叶莉从中学开始,就保持着某种似有若无的情侣关系,所以在得到消息后,甚至都没来得及查证,便火杂杂的赶到了那家酒店。 然而,当他想方设法地混进去后,却没有找到叶莉,而在汪兴奇的房间发现了两个穿着一中校服,已经被人下药了的女同学。 担心她们被糟蹋了,便把两个从后门背了出去,并用水泼醒,叮嘱他们赶紧报警,自己则又返回到酒店里,继续寻找叶莉。 可是,这次他却被汪东海的手下给逮住了。 本来不死也得脱层皮的,但在关键时刻,外面忽然来了大批警察,汪东海这几个手下都有命案在身,担心会被警察抓住,便把他挟持当作人质,带到了城外的山上藏了起来。 一个星期后,派出去打探的人带回了消息,汪东海不知得罪了哪位大人物,一夜之间,整个滨海的黑道势力便被连根拔起,幸亏汪东海本人当时正在国外,才逃过了一劫,但他的儿子汪兴奇,却因强奸未遂被抓了起来,听说要被关个一二十年! 得知警察正在搜捕自己这些人,他们便不敢在华夏待了,将江宁当作人质,一路跑到国外参加了雇佣兵。 刚开始的时候,同样被迫参加战斗的江宁毫无自由可言,后来才慢慢掌握了主动,并在杀死那几个挟持他的人后,带着一群手下,组建了日后横行全球佣兵界的‘龙神’佣兵团! 然而,当佣兵肯定就要杀人,随着死在他手里的人越来越多,他和家乡的距离也就变得越来越远。 甚至,他都不敢跟家人联系,害怕会连累到自己的父母。 直到两年前,他在非洲执行任务时,无意中救助了一位华夏国安的大人物,并通过他的关系,替国安解决了一些麻烦,这才获得了回国的许可。 记得拿到身份证时,他刚刚在中东消灭了一个恐怖组织,甚至都没回欧洲的总部办理交接,便把枪械一丢,随便包裹了几件衣服,给手下交待了几句后,就急匆匆的买了回家的飞机票。 现在,他终于回到了这座日思夜想的城市,但父母都已白发苍苍,他迟到了整整十年! 正文 第5章 晓燕心计 咖啡的香气在面前萦绕不去,但江宁此刻的心情却格外的复杂。 许久之后,他才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道:“你不用想太多了,当时那种情况,换作别人,也都会出手相助,倒是你这么多年来,一直关照我的父母,却让我有些过意不去。” 杨晓燕看着江宁,眼睛里不知何时已经蒙上了一层水雾。 但很快她就又笑了,道:“不管怎么说,你总是救过我的,这份恩情,得记住,记一辈子。”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会,有些犹豫地问道:“对了,当初你救了两个人,一个是我,另一个人是谁,你想知道吗?” 江宁愣了一下,听杨晓燕的意思,另外一个女同学的身份,好像还有些特殊? 不过,他还是摇了摇头:“无所谓是谁,反正都已经过去了。” 听见他根本没兴趣知道另一个女同学是谁,没来由的,杨晓燕暗松了口气。 但紧接着,她又提起了几分小心,但脸上却故作打趣道:“那叶莉呢?当年你不是和她在处对象吗?” 江宁很坦荡地点了点头,倒也没有否认:“那时都是小孩子罢了,怎么你也知道?” “是她亲口告诉我的。”杨晓燕犹豫了一下,叶莉告诉她的事情不止这些,但不知为何,她不想让江宁知道,所以赶紧转移话题:“那你现在回来了,打算什么时候去看她?” 说完,目光便死死地缠在江宁的脸上,生怕错过了一丝一毫的变化。 江宁摇了摇头,道:“没这个打算,好像也没有这个必要吧?” 十年了,叶莉也有二十七八岁了,现在恐怕都已经是孩子他妈了,何必再去打扰人家的生活呢? 而且,事后江宁回想起改变他命运的那一晚,隐隐感觉到,当初给他打电话的陌生人,声音和叶莉很像! 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江宁好像听见杨晓燕长舒了口气。 这个高中时很不起眼的女生,如今却长出了一双明媚的大眼睛,她的情绪忽然变得格外的高涨,眼睛眨了眨,端起咖啡杯,很是开心地说道:“来,为你回来干杯!” 江宁笑了笑,举起杯子和她轻轻碰了一下。 “你这次回来,不走了吧?”杨晓燕一脸轻松地问道。 “不走了!”江宁很是肯定地回答道。 他早已经厌倦了在战场上打打杀杀的日子,现在终于回到了家乡,只想好好的陪陪父母,想办法弥补这十年未归的缺憾。 “那你打算做什么工作?” 杨晓燕喝了一口咖啡,用杯子上的热气,掩盖了她对江宁那向迷彩服的窥视。 衣服都洗得发白了还不舍得仍掉,想必他这些年在国外,吃了不少苦吧? 江宁可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同情了。 再说,他对衣着也从来没有讲究过,战场上枪林弹雨的,若是穿得太过显眼,更容易变成狙击手的目标。 他无所谓地摇了摇头,道:“先看看吧,暂时还没想好。” 江宁不缺钱,当了这么多年佣兵王,每天徘徊在生死边缘,又岂能差钱了,总部属于他的私人账户里,怎么也有几个亿,美金! 虽然为了赶回华夏,他临行时,只从几个手下身上搜刮了一些现金,买了张机票后已经所剩无几,但也没打算马上就出去找工作,他还想多陪陪父母。 但杨晓燕不是这么想的,她知道江宁还没找到工作后,就变得更加开心了:“既然你没有工作,那就来我们公司吧,我们鼎鑫集团,可是滨海市首屈一指的大公司,朝九晚六,你也安稳一些。” 江宁愣了一下,有些郁闷地挠了挠:“恐怕不行吧?我连高中毕业证都没有。” “没关系,我帮你搞定,你等着来上班就行!”杨晓燕大包大揽地说道。 她的热情,让江宁有些不好拒绝。 不过江宁想的也挺美,自己学历这么低,又没有一技之长,而杨晓燕不过是鼎鑫集团一个普通白领罢了,就算有她帮忙,恐怕也得过段时间才能长班,所以犹豫了一下后,便答应了。 杨晓燕却很开心。 她很清楚江宁这个名字,对于某些人来讲意味着什么。 她也可以肯定,若是江宁回来的消息传扬出去,很快就会有人来找,别的先不说,就是让叶莉知道了,也会第一时间飞到滨海来,这俩人可是初恋情人,更何况,叶莉现在还是…… 想到这里,杨晓燕感到有些紧迫了,自己得好好利用现在的先机条件,把江宁拴住才行! ………… 把杨晓燕送上车,江宁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 还不到八点,若是现在就回去的话,老爷子知道他没把人送到家,肯定会有一番唠叨,正好,利用这点时间,去趟红星KTV,看望一下汪兴奇这位老同学吧! 找个路人打听清楚红星KTV的所在,发现离的不远,江宁便徒步走了过去。 红星KTV位于老城区中心地带,已经存在了七八年时间。 刚开始那两年还挺红火的,但自从新城区有了更加高大上的娱乐场所后,红星也就渐渐的没落了。 如今,它虽然还顶着老城区第一娱乐场所的名头,晚上来玩的人也挺多,但大都是附近的打工族,真正有钱的大客户已经越来越少了。 不过,汪东海把这里买来的目的就不是为了赚钱,而是想给刚出狱的儿子找点事做,省得他在外面四处招摇惹麻烦。再说了,现在来红星玩的人,大都没什么背景,就算出了什么事,也翻不起大浪。 当父亲的想着对儿子堵不如疏,而汪兴奇也不负重望,刚出来就大发兽欲。 可惜,他蹲了十年大牢后,那活儿都已经坏掉了,虽有虎狼之心,却无行欲之能。 “你也应该知道了,以后这个地方老子说了算!” 此刻,红星KTV最顶层的豪华包厢内。 汪兴奇穿着个大裤衩,手里掂着根黑皮鞭,对着面前这个打扮得极其妖艳的女子,阴沉沉地说道。 这女子是红星的头牌,花名颜小芳。 下午的时候,急色的汪兴奇就已经发泄了一番,奈何都没能尽兴,所以他把这个最好的留在了晚上,酒饱饭足后换了个花样,想试试看能不能让自己重新站起来。 “汪总,你可得怜惜人家呀!” 颜小芳很上道,说话间,就倒在了汪兴奇的怀里。 “嘿嘿嘿,老子一定会好好怜惜你!”汪兴奇阴笑着,在她胸前那对柔软上狠狠地掐了一把,又甩了她一耳光:“给老子跪下!” 妈的,果然是个无能的死变态! 颜小芳的脸色变了变,但也知道眼前这个变态是自己招惹不起的,就很是顺从地跪了下去。 “给老子舔舔!” 汪兴奇发现自己竟然有了点反应,顿时激动起来,连说话都带着颤音。 “砰!” 包厢的门忽然被人推开了。 汪兴奇刚刚有些发硬的下体,猛然一颤,立即就一泄如注。 他闷吼了一声,甚至都没看清来人是谁,便跳了起来,抄起茶几上的烟灰缸砸了过去。 “扑通!” 可怜的冯六! 他刚把脑袋包扎好,甚至都没有听从医生要他留院观察的劝说,就赶来向汪总报信,以表忠心。 然而,他也万万没有想到,在看到汪总的瞬间,就被砸趴下了! “汪兴奇同学,咱们又见面了!” 刚好也找到这里来的江宁,就像没有看见地上躺着的冯六一样,径直走了进来,把茶几上的东西扫了下去,一屁股坐在上面,看着面前一脸愕然的汪兴奇道:“听说,你刚出狱?” 同学? 汪兴奇皱起了眉头,包厢里的灯光实在太过昏暗了,一时间,他竟然没认出眼前的人是谁。 但不论是什么来历,此时打扰他的好事,都让他极其厌烦。 汪兴奇坐回到沙发上,掏了掏掏了掏裤裆,那里湿腻腻的难受,撇了撇嘴道:“你他妈是谁啊?” 不料话音刚落,江宁猛的就跳了起来,一拳头砸在他的脸上,砰的一声,鲜血横飞! 抽了截纸巾,擦掉了拳头上沾的血迹,江宁又坐回到了茶几上,冷冰冰地问道: “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吗?” 突如其来的打击,让汪兴奇懵了,但鼻梁骨传来的剧痛,却又使他恢复了几分清醒。 他全身的肥肉一阵剧颤,揪住颜小芳的头把她甩到了一旁,从沙发垫下面掏出一把枪来,上膛开保险一气呵成,然后抵在江宁的脑袋上,咬牙切齿地说道:“老子管你是谁,老子要废了你!” 面对着黑幽幽的枪口,江宁眯着眼睛笑了笑。 下一刻,他忽然跳了起来,捉住汪兴奇执枪的手腕用力一捏,枪掉了,再用力一带,一头栽在地上,抄起旁边的红酒瓶,哐哐哐砸了几下,瓶子都被打破了,这才提了提衣领,又坐了回去。 “敢让我从你的嘴里再听见半个脏字,就弄死你!” 脑袋昏沉沉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汪兴奇才又恢复了知觉。 他吭吭哧哧地从地上爬了起来,默默地看着面前的江宁,脸上的肌肉颤了颤,牙齿咬得咯吱吱的响,但始终没敢再骂脏字了。 许久,他才忽然想到了什么,有些不敢肯定地问道:“你,你是江宁?” “我的名字也是你叫的?” 江宁忽然又跳了起来,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根牙签,二话不说,就戳在了汪兴奇的眼睛上。 “啊……” 汪兴奇就算再能抗,但被戳破了一只眼睛,也终于受不了了,不由得惨叫一声,滚倒在地。 鲜血,很快便洇湿了他捂着左眼的双手。 江宁俯下身来,在汪兴奇的脸上轻轻拍了几下。 “回去告诉你父亲,别让我在滨海见到他,否则他也得瞎一只眼睛!” 正文 第6章 鼎鑫集团 中午,滨海市第一人民医院的VIP病房内。 连夜从外地赶回来的汪东海,看着刚刚做完手术醒来的儿子,脸色阴沉沉的。 “那姓江的,真是这么说的?” “这还能有假吗?你看我,眼睛都瞎了,被戳瞎啦!” 父亲竟然怀疑自己,汪兴奇顿时爆跳如雷,他指着自己缠满纱布的脸,不管不顾地骂道:“你一定要替老子报仇,否则老子就是死了,也咽不下这口气!” “糊涂!” 汪东海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才刚刚出狱,连人家是什么来头都不清楚,也敢招惹他?难道十年前的教训还不够深吗?” 父亲一提十年前的事情,汪兴奇顿时就焉了。 不知情的人,以为汪东海是得罪了某位大人物,所以才会被人连根拔起。 但汪兴奇却很清楚,是他给父亲招来了灭顶之灾。 当然,他也是事后才知道,那天晚上被他下迷药,带进酒店准备迷奸的两个女同学,杨晓燕也就算了,她父亲当时不过是个国企工人。但另一个女同学蒋青芸,却是省里一位高层领导的掌上明珠! 被江宁救出来后,蒋青芸第一时间就给父亲打电话哭诉。 得知自己的独生爱女在治下的滨海市差点被人迷奸,那位领导的愤怒可想而知。 几乎只用了一个晚上,汪东海在滨海市经营了数十年的地下势力,就被狂风扫落叶一样打得干干净净。而闯了大祸的汪兴奇,更是被送进了监狱,一判就是二十年。 好在事后没过多久,那位高层领导就上调中央去了,而蒋青云也随之去了京城,这件事就渐渐的平息下来。 又过了好几年,侥幸逃过一劫的汪东海才敢悄悄的回到滨海,暗中经营旧势力的同时,又偷偷摸摸的帮儿子改刑期,才使得汪兴奇提前被释放出来。 不过汪兴奇也够倒霉,这才刚出狱第一天,就又碰见了江宁这个煞星! “那怎么办?难道我这只眼睛就白瞎了吗?” 汪兴奇至今都还对十年前那个夜晚心有余悸,不知不觉间就降低了调门,但瞎了一只眼睛,这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姓江的能有什么背景?” 汪东海摇了摇头, 十年前的事情,给汪海东的教训远比儿子要大上许多,以至于他已经回到滨海两年多了,一直都还不敢抛头露面,许多事情,都是交待给自己从国外带回来的几个亲信去操办。 如今,儿子刚出狱就被人弄瞎了眼睛,反倒让他更加的小心谨慎了。 “那姓江的如果不是有什么凭仗的话,昨晚他弄伤你的眼睛后,又怎么还敢威胁我呢?” “就算他有什么后台又怎样?爸,你不是带了两个枪手回来吗?随便找一个,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他不就完了吗?”父亲这犹犹疑疑的样子,让汪兴奇很不耐烦。 “哼,如果我像你这么鲁莽的话,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汪东海讥讽道:“昨天你刚回来就胡搞,大概还不知道滨海市发生了一件大事吧?” “什么事?”汪兴奇奇怪道。 “京城叶家的大小姐叶雨馨,昨天差点被人在大街上执枪绑架了,现在全市的警察都在满城搜捕执枪绑匪的下落,道上但凡有几把黑枪的,现在谁不是胆颤心惊的?你倒是出息了,敢在这风口浪尖上乍刺?” 汪兴奇一听,顿时傻眼了。 但很快,父亲脸上那嘲笑的神情,又深深的刺激了他。 他冷哼一声,把脑袋转到了另一个方向,赌气道:“反正我蹲了十年大牢已经成为废人了,现在连眼睛也都瞎了,既然你这个当爹的不愿意替儿子出头,那等我好了以后,自己拿把刀找那姓江的拼命就是了,放心,绝对不会连累你!” “匹夫之勇!”汪东海根本不相信他有这样的勇气,否则又怎么会隔了一个晚上,等自己回来了才想报复呢?他冷哼一声,道:“除了找人拼命,难道你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说完,汪东海转身掏出电话,熟练地拨出一个号码。 “喂,钱队长吗?我是老汪啊!听说你们还在忙昨天那个案子?我就是觉得自己作为滨海人,有义务协助警方破案。对,我这边的兄弟给我提供了一个线索,说是有个叫江宁的,很能打,而且昨天才刚从外地回来,我觉得时间上和那件案子很接近啊,你要不要查查看?” 等父亲挂断电话,汪兴奇奇怪道:“你是怀疑姓江的和昨天的绑架案有关连?” “当然不是!”汪海东有心调教儿子,所以耐心地解释道:“这招叫投石问路,因为事关京城叶家,现在滨海市的警察压力肯定会很大,找那姓江的调查情况时,想必也不会对他太客气。如果姓江的真有什么来头,受了委屈岂能善罢甘休?” “如果姓江的息事宁人,那想必也没什么背景,咱们就弄死他!”汪兴奇兴奋地爬了起来。 汪东海皱了皱眉头,刚要教训他太过冲动,但看见满身是伤,想到他在监狱里受了十年的苦,这才刚出来就又被人弄瞎了眼睛,鼻子一酸,便点了点头。 江宁还不知道汪氏父子正在阴谋算计自己。 此刻,他正怀着无比郁闷的心情,坐在去鼎鑫集团面试的公交车上。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杨晓燕为他介绍工作的热情是如此的强大,昨天晚上才说好,今天上午就有了结果。 甚至,为了防止江宁放她的鸽子,杨晓燕还特意给江爸江妈都打了电话。 这老两口本来就很喜欢杨晓燕,以前儿子生死未知,他们倒也没什以想法。 如今儿子完完整整地回来了,他们立即就动了让晓燕做自己儿媳妇的心思。更何况,晓燕所在的鼎鑫集团,那可是滨海市赫赫有名的大公司,听说连打扫卫生都得大专毕业呢! 所以老两口刚挂断电话,转过身来就揪住江宁的耳朵,好一番耳提面命的嘱咐。 迫于父母的压力,江宁只好再三保证,自己一定会准时报道,不开任何小差。 但老两口还不满意,见他穿着昨天那身迷彩服就准备去面试,以为他在国外混的很不如意,连身像样的衣服都买不起,送到门口时,江母特意往他的口袋里塞了五百元钱,叮嘱他在路上买身像样点的衣服换上。 江宁当然不会花父母的钱,再说了,他也真不想现在就去上班,能在面试时被刷下来更好。 所以,他中途连车都没下,就直接来到了位于新城区商务中心的鼎鑫大厦。 这座滨海市最高的建筑,是属于鼎鑫集团所有。 整栋楼共有八十五层,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仅这栋楼的市价,就超过五十亿,每年仅租金一项,就能给鼎鑫集团带来将近四个亿的进项。 而鼎鑫大厦八十层以下才对外出租,八十层往上,全归鼎鑫集团自用。 鼎鑫集团的公司前台,就设在八十层。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吗?” 穿着红色职业装的前台小姐,并没有因为江宁那一身打扮而有失热情,他刚在前台大厅内停顿了一下,便有人很是礼貌地问道。 “他是来找我的!” 没等江宁张嘴,另一侧便传来了杨晓燕的声音。 她手里提着个大袋子,急匆匆的来到了江宁面前,把他拉到洗手间门口,将袋子怀他怀里一塞,道:“给你买的,快进去试试看合不合身!” 原本,杨晓燕昨天看到江宁的衣着后,和江爸江妈的想法一样,以为他这些年在外面混的不如意,所以上午确定了面试时间后,又担心他没有一身像样点的衣服,便乘着中午午休时间,跑到外面的商场花了三千多元,替江宁买了套西装。 衣服都已经买回来了,江宁也就没有再矫情着拒绝什么的,道了声谢谢,便提着袋子走进厕所,把里里外外的衣服都换掉了。 还别说,杨晓燕的眼光真不错,江宁换上以后,发现竟然不大不小,刚好合身。 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江宁本来就长得很是英武,否则也不会早在十年前,就引来校花的垂青。 而在国外当了十年佣兵,在枪林弹雨中趟了无数来回后,更使他增添了几分普通人绝对没有的刚猛。 他换好衣服,走出厕所,外面一直等着的杨晓燕立即就愣住了。 “怎么样?不会给你丢脸吧?”江宁笑着打趣道。 杨晓燕脸一红,不无担忧地说道:“我倒是有些后悔了,不该把你介绍到我们公司来,公司上面有个美女老总,使得公司这些年一直都女多男少,只怕你在这里待久了,说不定哪天就被某个花痴给撕了呢!” “长得帅也有错?那我还是赶紧换回原来的衣服吧!”江宁一副怕怕的样子。 “说胖你就喘了,还真以为自己是朵花呢?” 杨晓燕白了他一眼,但在经过前台时,她还是有意无意的与江宁走得很近,暗示了两个人的关系。 “叮咚!” 电梯门打开,一个戴着18K金眼镜,神情低郁的中年走了出来。 正在叮嘱江宁一些注意事项的杨晓燕,一看到这个中年,脸色顿时一变,拉着江宁避到了一旁,问候道:“项总监好!” 可惜,项总监此时很不好。 他甚至连回应一声问候的心情都没有,只是冷哼一声,就径直往外面走去。 等快走到门口时,他才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猛的转过身来。 然而杨晓燕和江宁早已登上电梯,不知去向了。 “刚才上去的那两个人,是哪个部门的?” 项总监几乎是扑到了前台上,无比急切地向前台小姐们打听道。 搁在平日,这位高高在上的行政总监,什么时候搭理过这些前台小姐?高兴的时候对她们的问候哼一声,不高兴的时候,连应付都懒得应付一下。 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怎么看项总监都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呢? 几个前台小姐你看我,我看你,一脸的莫名其妙。 “问你们话呢,看什么看?”项总监忽然拍了一巴掌,沉声喝问道。 终于,还是平日一个被同事戏称小辣椒的前台姑娘,端着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道:“项总监,咱们公司上上下下一千多号人,我们又怎么可能全都认得清呢?” 项总监皱起了眉头,很不满意她的回答。 但偏偏她说的又是实话,除了需要特殊关照的公司高层,鼎鑫集团一千多号职员,前台小姐有所疏忽也很正常。 不过,也实在是他平日太目中无人了,所以几个前台小姐都不约而同的,都没有告诉他,杨晓燕的制服上,别着一枚白色的徽章。 白色徽章,代表的是人事部。 正文 第7章 美女上司 “两小时内查清此人资料,送到我办公室。不然明天就不用来上班了!”项总监阴沉着脸,愠怒呵斥了一句后,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开。 他怎么也忘不掉那个年轻男人脸,用一根简单木棍洞穿了劫匪脑袋后,脸上还能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虽然换了一身衣服,那种慵懒中带着惊蛰般锋芒涌动的气质丝毫不会变化! “这人什么来头,能让项总监这么在意!”前台小姐边在员工登记表上寻找江宁的资料,一边小声的咕哝着。   部门经理办公室门外,杨晓燕仔仔细细的替江宁整理领带。专注的神情以及温柔的举动都让江宁心神动摇,尤其是在她俯下身整理衣服上皱着的时候,清清楚楚的能够看到紫色胸衣包裹着的半片诱人雪白。 整理好后,她退后两步用欣赏的眼光盯着江宁看上一会,俏皮说道:“进去后好好表现哦。” 江宁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回之以自信的笑容。“放心吧,没问题。” 礼貌敲了敲门走进,发现前面办工作上端坐着位二十余岁的女人。她抬起头,狭长眸子像是蒙了水雾,紧俏白皙的面颊挂着似笑非笑的玩味表情。 “果然是你。”女子捋顺前额淡黄色蓬松卷发,单手拖着下巴。一举一动间魅惑天成。 江宁看到女子后,在心底暗骂糟糕。在英国时,她曾经雇佣过他的手下。当时印象特别清楚,没想到会在这里故人重逢。如果真的被女子揭穿,他的父母包括杨晓燕都将遭受到生命危险! “小姐,我们好像是第一次见面吧。”江宁搓搓手,做出局促不安的样子,稍显拘谨的说。时隔这么久,对方可能吧自己的容貌忘得差不多。而且天底下叫江宁的人这么多,装傻充愣说不定能够蒙混过关。 “少来。你以为换了身洋皮我就不认得你了。说吧,来这里有什么目的。”女人嗤之以鼻道。 “我是江宁,想要在这里打工赚钱养活父母,安安静静过完下半辈子。如果脑袋够灵光的话,相信你知道该怎么做。”江宁瞬间收起装模作样的拘谨,找了个和女子面对面的位置坐下后,眼睛开始肆无忌惮的上下打量着。 女子思虑了半晌后,才把身子压低向前倾斜,刚好可以让江宁看见有人的两团雪白。“放心,你认为我会是那种胸大无脑的女人吗。既然你愿意金盆洗手,我也不好多管闲事。” “胸确实很大,不过有没有脑子还得看你日后表现。我的身份一旦暴露,你应该知道后果。”江宁神色涌现出一抹威胁的意味,眼睛死死锁定了她狭长的美目。 “后果?”女子嘴角勾勒起邪异弧度,身体换了个更舒适和诱人的姿态,恰到好处的展现柔软不堪一握的小蛮腰。“你舍得吗。”她轻在江宁耳边吹了口气,用酥麻入骨的嗓音说。 “你挑战我。”江宁舔舔嘴唇,双手借势勾起她的香肩,一只手有意无意的蹭着高耸着的一团诱人雪白,最后干脆直接抓上去。少女独有的淡淡馨香味道飘进他的鼻孔。这个女人如果继续挑衅的话,他不介意在办公室里做出一些刺激的事情。 女子没想到江宁会如此大胆,她大脑瞬间短路,整个人僵硬在那里。商场纵横捭阖多年的她,很快便反应过来。稍微侧身,很自然躲过魔爪侵袭。“咯咯,你不老实呦。”她花枝乱颤道。 “想要金盆洗手,鑫鼎这种龙蛇混杂的大公司的确是不错的地方。只是不能给安排太过显眼的职位,你能够接受吗?”她正做身姿,换做严肃语气说。 “随便,我只需要一个员工的正当身份。不起眼最好,省去了不必要的麻烦。”江宁笑道。 “这份入职表我已经做好了,把这份材料拿去会计室签到办理入职手续,以后你就是综合组的业务助理。” “怎么称呼?” “叫我苏瑞就好。”她伸了个懒腰,慵懒道:“以后有什么事情随时找我哦。” 江宁随便打了哈哈,敷衍两句出了办公室。和狐狸一样额女人聊天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在说明来意之前苏瑞已经帮他考虑好了在鑫鼎以后的发展以及职位安排。可见其心机之深。此人以后尽量少接触!江宁暗想着。 综合组业务助理这个职位他很是满意,所谓综合组就是帮助各种小组协助工作,俗称打杂的。综合组业务助理是帮助打杂的打杂,这种不起眼的尴尬职位正符合他想要隐姓埋名的心意。 刚出门,杨晓燕迫不及待的迎上来。一脸希冀的问:“怎么样,通过了没?” 她费尽心力的求来就职机会,希望江宁能够在自己身边工作。想到以后能够和面前的男人朝夕相处,心脏跳动频率顿时加速。 “看。”江宁炫耀似得拍了拍手中资料,一并递予杨晓燕。“综合组助理,活很轻松,刚好适合我。”他摊开手,懒洋洋说道。 “这样啊。”杨晓燕漂亮小脸耷拉老长,她原本以为会分到自己所在的质检组,这样一来就更能够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说话间,苏瑞推门而出。漆黑色公文档案袋抱在胸前挡住两团诱人雪白,身姿丰满诱人。“江宁,以后你可是我的直系下属了。要不要中午请客贿赂我一下!”她用销魂嗓音俏皮说道。 “苏……苏经理!”杨晓燕惊愕的看着苏瑞,她原本和负责招聘的朋友打好招呼,多关照江宁。没想到部门经理苏瑞会亲自上阵!这样一来,江宁的职位是他自己争取到的。自己并没有发挥半点作用。想到这里,不由阵阵失落。 “哦?怪不得你要来这里上班。这是你小女朋友吗?”她向前走进,好奇的打量杨晓燕。“挺漂亮的小姑娘。恩……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不,您误会了。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杨晓燕在她肆无忌惮的目光中败下阵,面色羞红的低下头,不由自主倒退两步。苏瑞性格火热,人长得漂亮,是公司的大众情人。与她比起来,自卑感油然而生。 她从未见过苏瑞主动邀请男人吃饭,而且她还亲自替江宁填表申请录用。两人关系已经超越了下属和上司。自己在江宁背后默默做了这么多,就要被眼前的妖娆女子分分钟夺走吗?她不敢再想下去,遂慌乱道:“那个……我先回去了,你们聊。” “哎,别着急啊。这份工作还是你给介绍的,怎么说也得请你吃顿饭吧。”江宁叫住了她。面对苏瑞这样气场强大的女人,杨晓燕心生怯意并不奇怪。只是自己因为和苏瑞一起吃饭而甩下她的话,良心上也会过不去。 “刚才开个玩笑,我还有个会要开,再见了。”苏瑞没想到杨晓燕反应这么大,于是忙改口说道。 说罢,她朝着江宁挥挥手,迈动优雅步伐离去。 杨晓燕错愕半晌后,略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看起来,江宁与苏瑞的关系并不是自己所想象的那样。说不定对方只是觉得江宁比较有趣,才多说了两句话。一切都是自己想太多了。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一穿黑色西装身材发福的中年男人走过来。他扶了扶眼镜,肥腻脸盘堆满褶子:“晓燕,这么巧啊。不如一块……” “李主任,这是您本周第七次下班时间绕路从我这儿经过。如果想请吃饭的话就免了,我约了朋友没时间。而且以后也不会有时间!”杨晓燕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看来,中年人不止一次的骚扰过她。 “只要你还单身,我绝不会放弃。就算被拒绝一千次,一万次……”中年胖子像是朗诵一样声情并茂的说着,引得江宁头皮阵阵发麻。 “抱歉,我是晓燕的现任男友。”江宁扬了扬眉毛,温温吞吞的说道。 李胖子听完此话,两只眼睛像牛蛙一样鼓起。满脸横肉不自然颤动。“晓燕,他说得都是真的!” “没错!”虽知道这些是江宁为了给她开脱才编出的说辞,但心中仍旧充斥满满暖意。 他的脸色终于浮出愠怒。他身为部门经理,月收入金百万。没有用钱砸不倒的美女。玩遍女人的他在杨晓燕这个普通小职员手里吃瘪,别提有多没面子。“晓燕,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找伴侣要有车有房,学历职位双优才能保证无后顾之忧。论硬件,我有车有房,月收入百万,保你吃喝不愁。论软件,公司第二大股东项总监是我的表哥,保你在公司升职加薪。你说,这小子哪点比得上我!” 江宁向前迈出两步,微笑看着李胖子,不急不缓的说道:“硬件和软件或许我比不上你。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你该换台显示器了。”江宁拍拍他脸上横肉,嘴角扬起轻浮笑容。 怕名字冷了半晌才听出话语中暗藏运维,不由脸色铁青道:“小子,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吗。” “走吧,我得先把这份材料送到办公室。”江宁拉起杨晓燕娇嫩小手,头也不转的向前走。将李胖子视若空气。 “听着小子,我记住你了!”他在后面愤然喊了一句,接着低头离开了人群聚集地。 正文 第8章 杨晓燕的心思 对人最大的侮辱不是殴打或者辱骂,而是赤裸裸的无视,李胖子用愤恨的眼光将江宁的模样深深刻在脑子里。“他什么来头,敢和李胖子较劲。”一男员工窃窃私语道。 “不知道,看上去好帅啊!”旁边女子接过话茬说。 “他倒是没什么,只是项总监可是公司元老级人物。那小子看来要倒大霉了。”另一人在旁唏嘘玩谈着,讨论声此起彼伏。大家平日里对李总监飞扬跋扈的处事方式颇具怨气。江宁如此做法更是大快人心。 江宁在杨晓燕的指引下,很快找到了办事处,填报表格。明天开始,他就是鑫鼎集团的员工了。想着以后三点一线,平平淡淡的小职员生活,心中憧憬无限。 “刚才我损了那个胖子,不会对你造成影响吧。”江宁善意问道。 “那家伙还没小肚鸡肠到和女人计较的程度,只是你要注意了,他的表哥是公司第二大股东,很有影响力的。”杨晓燕眉头微颦,透着丝缕担忧的道。 可谓是冤家路窄,在经过大厅的时候刚好又遇见了李胖子。他的心情看起来不错,没有了刚才被拒绝时的阴霾。身后跟着两个黑衣警察,从服装上看应该是特警。 胖子食指遥对江宁说:“警察先生,你们要找的江宁就在那儿。”说罢,屁颠屁颠的为其带路。 “你是江宁?”青年警察眉头皱成川字型,严肃道。 “我是啊,怎么了?”江宁不解道。他刚到这里,貌似并没有做过得罪警方的事情啊。 “有人举报你恶意伤人,请跟我们走一趟。”另一年龄稍大些的干警冷声道。做警察的就是这样,好像与他们谈话的都是犯人,可以肆意审问。 江宁皱皱眉头,没有多说什么。这里是他以后要去上班的地方,他不想把事情闹大。 “你先去吧。我很快回来。”他柔声安慰道。 “嘿,能出的来再说吧!”胖子幸灾乐祸道。 “这……”杨晓燕慌了神,这是汪兴奇的报复!她恍恍惚惚中,江宁已经被带走。 此时,叶雨馨刚下电梯。无意间注意到门口停着的两辆警车的同时,也注意到了江宁的背影。“这人看上去好熟悉。”她歪着脑袋思考,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赶忙向前奔去。可惜,此时江宁已经上车离去。 “认错人了吧。”她摇摇头,苦笑着暗道。替•天底下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该不会这么巧吧。 “怎么办……怎么办……”她漫无目的的向前走,丝毫没有正满面笑容在一旁自言自语对她攀谈的李总监。汪兴奇家族很久以前就是这里一霸,不是他所能够抗衡的。 “该招谁帮忙呢……”脑海中一个又一个人的名字闪过,只是没有一个人的能力可以和公安局说上话。 “晓燕,晓燕!”她听到有人在旁边叫她的名字,不由自主的抬头看。刚好与一双色眯眯的老鼠眼对视在一起。“怎么,还为那个毛头小子担心着呢。”他面色通红,表情略显兴奋。一双手来回搓动,似有些迫不及待。 杨晓燕仔细思量着,李胖子虽然恶心了点,但完全有能够从警察局保出江宁的实力。若是自己放下身段去求他的话,没准能同意。 想到这里,她尽量让表情柔和些,焦虑说道:“李经理,江宁是我朋友,他是被人陷害才抓入公安局的!所以,请您无论如何都要帮他,就算是帮我……” 李胖子伸手示意她停下,“晓燕,不是我不想救。只是事关重大,说不定我也会被牵连进去。”他故意卖了个关子,脸上笑容越发浓郁。 杨晓燕听出了他话语中的弦外之音,忙惊喜道:“只要能救出江宁,无论需要多少钱我都可以想办法凑齐!” 李胖子拍着胸脯,得意说道:“晓燕,咱们的关系还需要谈钱?放心吧,我在公安局里面有人,很快能把江宁保出来。”话音刚落,他又是话锋陡转:“只是我和这个叫静宁额并没有半毛钱的关系,而且这个家伙刚刚得罪过我,为什么要帮他!总之,你要给我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来说服自己吧。” “理由?什么理由!”晓燕救人心切,丝毫没有注意到话语的弦外之音。 “简单来说,你答应今晚做我女人,作为条件我保证在今晚之前救出江宁!”间杨晓燕如此的不开窍,李胖子只好挑明了说道。“除了我,你认识的人中恐怕没有谁拥有这个能力!”他淫邪笑道。 杨晓燕原本希冀的脸庞再次陷入死灰色,要她去陪这个可以做自己父亲的恶心男人,简直比杀了她还要难受!可若是拒绝了,江宁又该怎么办。进退两难之下,她淡淡说一句:“让我考虑一下”说罢,转身离去。 “考虑好了随时来告诉我!”胖子在后面焦急喊道。 杨晓燕失魂落魄的在街上游荡,守身如玉二十年,发誓要献给自己最爱的男人。想想那恐怖肥腻的嘴脸,顿时毛骨悚然,不寒而栗。如果真的想不出别的好法子,也只能这样了吧,只是,就算救出江宁,两人缘分只得就此终止。 同样的,江宁也在考虑着脱身之策。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一点到晚。汪兴奇肯定是属于后者,只不过那家伙没有能够请得动警方的能力,这一切还得是他老爹在背后搞的鬼。今天想要脱身,恐怕没那么容易。 仔细想,这件事又不一定是汪家父子做的。以汪家的处事风格,不需要通过警方和一层关系来难为他。难道是冯六?也不对啊,冯六被自己吓破了胆,应该也不会是他。到底会是谁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七万八转的倒了一处普通警局,这里地处偏僻,紧挨着山岗。刚下车,两警察抓着他的胳膊,咔嚓两声手铐铐在胳膊。“还没有弄清楚事情真相,你们这么做恐怕有些不合法吧。”江宁冷声道。 “法?嘿嘿,小子。在这里我们就是法。乖乖听话还省得受皮肉之苦,不然有你好受的!”青年警察嘿嘿笑着说。 “是吗。”江宁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双手如鹞鹰上下翻飞,仅留下模糊残影。一个呼吸的功夫过后,手铐啪嗒掉在地上。像是变魔术一样。 “你……你敢拒捕!”中年警察拔出警棍,脸色见鬼了一样的苍白。当了十几年片警,还头一次见到有人能够解开手铐。 江宁如身体划过道道残影,手掌轻拍中年警察手腕,手掌顿时屋里下垂,警棍掉落刚好被他接住。轻挥舞了两下,两个警察就瘫软在地上。他用手铐锁将一人的手掌和另一人的脚腕锁在一起,使之无法动弹。 中年警察面带惶恐,他知道自己遇到高人了。不仅是神乎其技的解开手铐方法,还是刚才拍打他手腕时瞬间的无力感觉,都证明江宁绝非普通人。索性的,他们趴在地上不愿起来。 江宁自顾自的走进警视厅大门,此处并不是警局总部,所以一般都没有什么人执勤,里面竟然空荡荡的。若是有人想要对付他,估计很快就要到来。他不急不躁的用桌上紫砂茶壶给自己泡上一杯茶静静等待着。 过了一会,茶叶飘散出缕缕幽香。他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砰—— 不知从哪飞出一枚子弹,茶杯四分五裂。留在江宁手中的只剩下一只杯柄。 “不许动,警察!”门外传出一声娇喝。他循声看去,见一女子双手执着枪瞄准了他。此女身穿特警制服,身材高挑纤细,面容精致,皮肤呈小麦健康色。是不可多得的美女。 “当心走火!”江宁举起双手,慢慢站起身。 在这瞬间有四个中年警察一拥而上,将他按在椅子上,戴上了手铐。“小子,你敢袭警!”为首的粗壮中年警官伸手要抓住江宁的头发。却被他右脚陡然发力,踹出四五米远。 冷不防有一人手持警棍狠狠打在他的后颈,眼前顿时一片漆黑。 “在没有拘捕令的情况下抓人,滥用私刑。你们以为自己很合法吗!”他怒喝一句,猛然站起身。连接胳臂和木质座椅的手铐咔嚓一声自动打开。其实,在被拷上的瞬间,他的指甲盖就抵在接口处,并没有完全锁死,只需要轻轻拍一下就可以打开。 美女警官得以看清他的面孔,精致面庞顿时露出惊讶神色。“你……你是上次救人的那个人!”“哦?你认识我!”江宁疑惑道。殊不知,他救下叶雨馨的一幕刚好被她看见,从此记下了了江宁这个人。 “你们说他恶意殴打他人,真的有这么回事?”她对旁边的壮汉警官质疑道。能够冒着生命危险救人,她打心里不愿意相信江宁是坏人。    “这个……确实是有人举报他。不过还没有确凿的证据。”壮汉吞吞吐吐的说着,看上去很害怕这位美女警官。 “没证据就要用私行!”美女警官美目圆睁,嗔怒道:“王警官,这就是你调教出来的流氓警卫班?和黑社会有一拼啊!” “不,这件事我本人是并不知情的。”王警官赶忙摆着手,惶恐后退。 “江宁是我朋友,如果他真的犯法,我会第一个抓捕他归案。如果没有确凿证据的话,我可以请你去法庭!”她冷声说道。叫王警官的壮汉点头连连称是,不敢反驳一句。 正文 第9章 久穷无亲朋  “江宁,跟我走!”她说完,自顾自的走出警视厅。 他闷头跟上去,钻进了这位美女警官的车子。进入车内,就已经发觉到了不凡之处。车子虽警车,但是由路虎样式改装,车身防弹,里面布置得简单大方,且带着淡淡的清新香气。 “你是谁?要带我去哪!”江宁疑惑说道。他貌似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人,搞不懂她为什么要对自己进行搭救。 “叫我戴天晴,你可以叫我戴警官。现在跟我去一个地方,有些事情需要问你。”她面无表情的道。 “不要。”江宁干脆道。 嘎吱——车子陡然急刹,江宁猝不及防脑袋撞在前座上。“喂,你干什么!”他怒道。 “有这么好的身手,不要告诉我你只是普通小职员。而且你真以为身手好就天下无敌了么,我的邀请可不是你说拒绝就能够拒绝的。”她面露薄嗔之色,狠狠瞪了江宁一眼。有多少男警员想要见她一面都很困难,没想到面前这小子竟然拒绝她的邀请。 毕竟这位女警帮他省去不少麻烦,惹毛她自己也没好果子吃。于是他忙改口说道:“天晴,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而是真的有急事。那些警察找我的时候恐怕没少在家里闹腾,我得先回家报个平安。” 天晴低头皱眉思考了一会儿,说道:“好吧,不过你得答应我,处理完事情之后跟我走一趟。” 简单一番沟通后,天晴答应他先回家一趟,扥哥哥解释清楚事情原委之后再解答她的疑问。就这样,车子掉头,直驶向江宁家的方向。 远远地可以看见,家门口停着几辆汽车。虽不是名牌,但平时这种情况很是少见。家里贫寒,地位微薄。很少有人登门拜访。“今天是怎么了!”江宁疑惑的走进屋。 “爸,妈。我回来了。”他习惯的叫了一句,却发现屋子里坐满了人。除了几位以前见过的亲戚外,大都是些陌生的面孔。父母面色惶恐,焦躁的坐着。听屋里杂七杂八的闲言碎语。 母亲看到江宁,步履蹒跚的走上前,把他的身子抚摸一边。“孩子,怎么样,他们没难为你吧……” 秦凤早听说被抓走后屈打成招的先例,所以才召集打榜的亲戚想要商量对策。可惜这些亲戚根本靠不住,大都是来看热闹或是说教的。这才让她老两口面色难看,焦躁的等着。 “没有,都是一场误会。”江宁笑着安慰道。 江泽成听此言腾的站起身,满面红光的说道:“误会……误会好!我儿子怎么可能做出犯法的事情。”他听了好久亲戚们的冷嘲热讽,江宁这句话总算给老两口解了围。 “泽成,以后可要多管管你这宝贝儿子!咱们江家子孙后辈们还没有一个进过局子的。可不能给祖坟上种下毒草!”一比江泽成稍年长一些的中年人板着脸说教道。 江泽成忍了这么久的闲言碎语,脸上终显出愠怒之色。“哥,江宁这孩子打小不惹事。伤天害理的事情绝对做不出!”中年人是他的亲哥哥,家境富裕。平日里根本不理会江宁一家,今天估计也是来看热闹的。 “话可不能说得太满,谁知道你宝贝儿子在失踪的几年都做了些什么!瞧瞧老大家的江河,年纪轻轻就坐上了金鼎组长的位置,还找了这么漂亮个妮子。事业家庭双丰收啊!”另一尖嘴猴腮的中年人讽刺般的说着,大有讨好意味。 江宁认不出他是哪家亲戚,总之不是什么好鸟就对了。 “二叔,您过褒了。”一西装革履,年纪与江宁年纪差不多的青年笑着说道。“还不快谢谢二叔。”她对旁边一长相还算不错的女子说到哪。 “谢谢二叔。”女子乖巧道。 “不谢,不谢。等过两天我家那败家子找工作的时候,还得江河侄儿多费心。”尖嘴猴腮的中年人乐呵呵笑道。 “没问题,二叔,包我身上了。”青年笑着道。 江宁脸色逐渐阴沉,这哪是来帮忙出谋划策的,分明就是讽刺和找茬!若是换做在国外,他早就把这些家伙多岁了喂狗,哪来这么多废话。“你们来,就是为了说闲话的吗。”他语气不悦说道。 “江宁,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我们好心好意想要来帮你,咋还倒打一耙呢。” “小宁,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还不快给大伯赔礼道歉。”江泽成做出和事老的样子乐呵呵笑着说道。他忍气吞声自然另有打算,江河是金鼎组长,说不定以后能够帮到他一些。 嘎吱—— 门再次被推开,雨晴已经停好车子走进来。她错愕的盯着满屋子的人,有些不知所措。屋子里的人转身看过去,空气霎时间停滞。 饶使他们活了这么大岁数,也是没哟见过如此级别美女。漂亮的大眼睛,单眼皮,皮肤呈健康小麦色。面容精致得不容有丝毫修剪,警服衬托修长身材恰到好处。比起叶雨馨来都是毫不逊色,只能说是两种不同类型的美女。 “雨晴,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爸妈。”江宁热乎的把她邀请进入客厅,心中暗爽无比,这妞的到来确实给自己长了不少面子。 “爸……呃不,叔叔阿姨,你们好。”她从呆滞状态中回过神来,忙对着江宁父母很是自然的打了招呼。 江泽成听到那一声爸,差点感动得掉下眼泪。看这妮子的表现,和二字之间绝对关系匪浅。他在心底暗暗想到。“好,好!小宁,快给人家姑娘倒杯水。” “他不渴。”江宁懒洋洋的道。 天晴狠狠瞪了他一眼,又继而笑盈盈的与两个老人聊天。 “没礼貌!快去倒水。”江泽成板着脸斥责道。 没办法,江宁只好给她倒了水,极不情愿的递过去。天晴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伸手要把杯子接过。可他中途又把手缩回来:“水太烫了,等我给你吹吹。” 江宁说罢,真的小心翼翼的把水吹凉了递给她。这过程操作起来,他自己都忍不住头皮发麻,鸡皮疙瘩掉一地。二老看见这个场景,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天晴活见鬼一样的瞪着江宁,像是看外星生物。不过,她还是接过水杯一饮而尽。里里外外忙了这么久,她真的有些渴。 周围亲戚看到这一幕,下巴差点把地板砸出一个窟窿来。江河的眼珠子直勾勾盯着天晴的脸颊,猪哥表情不言而喻。气得他旁边的女孩不住踩他脚趾。从警局安然无恙出来就算了,还带了绝色的警察老婆来,强烈反差让众人脸上都有些挂不住。 “姑娘,小宁是不是惹事了。怎么会有警察来我们家里要人。”见江泽成疑虑说道。 “没有,江宁前段时间协助警方抓获了一批恐怖分子。过段时间还要颁奖的。只是我的手下们把事情搞错了,不过我已经教训过他们,还望叔叔海涵。”天晴歉意说道。 “自己人,还道什么歉。”江泽成乐呵呵的说道。突然他像是响起了什么,惊讶问道:“姑娘,你在警局是什么职位!怎么还有部下!” “哦,我是刑侦大队一级警督。负责管理这片地域暴力突发事件。”天晴依旧灿烂笑着,露出一对可爱的小酒窝。 “嘶——”不知是谁倒抽了口冷气,旁边坐着的诸位亲戚哗然一片。一级警督,可是比警视厅厅长还要高的职位!不禁有人开始后悔刚才的举动,尤其是刚才的尖嘴猴腮中年人,与江河父子。只不过,他们并不需要完全认输。 “江宁侄儿真是深藏不漏,还能帮警方办案。真是个好苗子!泽成,有此儿子,是我们江家祖坟上冒青烟呐。”中年男人呵呵笑着,做出刺杀长辈的样子。“江河,在金鼎多多关照小宁,看能不能做你下手,弄个副组长当当。” “青烟?不是毒草么。”江宁冷冷说道。他最看不敢这种翻脸比翻书还快的人。可以讨好的笑脸只会让人感觉恶心。 江河见父亲挂不住面子,遂帮腔说道“爸,组长这个职位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当的。我也是得到我们公司第二股东项总监的赏识,才坐上如今的位置。他许诺我,不出一年就会升为副部级。” “江宁,你在那个半吊子工厂能有什么前途。来警局吧,给你安排一个分局局长当当,我觉得东区分局就不错,那里局长年纪大了,刚好给你打下手。”雨晴故意的高声说道。整个滨海市共有四个分局,分局局长更是只手遮天的存在。  她虽并不怎么待见江宁,但对热情的二老还是有一定的好感的。所以才想要讽刺江河一下。可怜她还并不知道,二老把她当做未过门的儿媳妇。 “啥!”江河父亲刚喝的一口茶一点也没有浪费的喷在二字脸上。那个分区的局长正是他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江泽成叫他来,也是看中了这个关系。若是因为一句话被撤了职,他父子俩吃不了兜着走。 “姑娘,这……不太好吧。那位老局长是江河侄儿大表叔家二姑夫的堂兄的远房表弟。”江泽成一脸惶恐的说道。 “叔叔,像那种民营企业大都是些混吃等死的阿猫阿狗,江宁来我这里任职最好不过。”天晴的一句阿猫阿狗,令江河有些挂不住面皮。刚才用这句话讽刺江宁,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换回来。 正文 第10章 打脸 还没等江泽成答话,外面就传出几声清脆的敲门声。“江宁老弟在家吗。” 门是虚掩着的,一身材微微发福的中年男子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走进来。进门后他谁也没有理会,径直的本着江宁走去。“江老弟,我找你找得好苦啊。”他抹去额头汗珠,将东西放下。 “这位是?”江父盯着中年人看了半晌,没认出家里怎么会有这样一位亲戚。 中年人穿着老式黑帮白底布鞋,身穿发灰的中山装,朴素的不能再朴素。除了一架金丝框眼镜外,看上去就像是农民工。 “江宁侄儿,你哪里捡来的这位朋友。”江河父亲嘿嘿笑着说道。比起在坐各位,中年人的穿着却是有些不入流。 江宁也是盯了他半天,才认出这位仁兄的尊荣。“原来是你!”他忍住没笑,这家伙正是鑫鼎集团的项总监,鬼晓得他为什么打扮成这个样子。 江宁对这家伙没有半分的好感,当初他是为了自己保命竟然把叶雨馨推倒堵在门外。这样的人不可深交,说不定哪天就被他给卖了。 “老弟,这位是你的什么人,说话不怎么好听啊。”项总监盯着江河父亲,神色有些不善。 “咋,穷酸样还不许别人说了。”江河父亲冷笑着说道。老不容易逮到一个能够对江宁落井下石的机会,他怎么能放过。 “爹,别说了!”一旁坐着的江河怒道。别人可能认不出这位鼎鼎大名的项总监,可他那里会不记得。“项总监,家父说话刻薄,我带他给您道歉。”江河陪着笑脸说道。 “你是谁?”项总监斜看了他一眼,似乎根本没有印象。 “你不是说项总监很是器重你吗?”江宁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嘲讽说道。 “哦?你说这是鑫鼎公司的员工?”项总监看出了那个青年和江宁似乎并不怎么和睦,这才放开胆子的喷发刚才积压的怒火。 “对对对,我是质检组的组长,我们见过的。”江河希冀说道。 “这样啊。”他点点头,似乎是响起了什么。“你明天不用来上班了。”他冷声说道。堂堂总监,何时受到过这种气。 听完此话,江河父子俩顿时哭丧了脸。“总监,刚才是我无意冒犯,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我儿子一回吧。何况我还是江宁侄儿的亲伯父……” 他没了办法,只好拿江宁说事。虽然办法比较可耻,不过确实把项总监说了个愣。无论怎眼,都不好驳了江宁的面子。 “额,这个……江老弟,你怎么看。”他拿不定注意,只好求助于江宁。如果江宁不袒护的话,刚才不敬的话足够他喝上一壶。 “侄儿,我家就江河一个独苗。他要是没了工作,我们一家老小可都要喝西北风了。”中年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苦苦哀求,没有一点长辈的尊严。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们自己酿下的果子得自己来尝。我爹一大把年纪摆地摊的时候,怎么没有人出手帮衬一下。现在落了难,倒是想起我们来了”。江宁神情冷漠的说完这段话,便再也不理会所谓的“大伯。” 见江宁并不愿意理会他,于是只好求助于他的亲弟弟,江泽成。“泽成,看在兄弟情面上替我劝劝侄子。我们一家过得也不容易……” “小宁,你就不要难为大伯了吧。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何必再斤斤计较。”江泽成不忍心看大哥沦落到这般地步,于是替其央求道。 江宁不想在他们深山浪费时间,遂说道:“项总监,不然这件事就算了吧。” “好好好,一切听老弟的。”项总监嘿嘿笑着说道。 江河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蹦出来。这位他费尽心机都没能巴结上的大股东,竟然和平日里懒得看上一眼的堂弟有着关系,甚至像是在摇尾乞怜。他恨啊,如果当初没有把两家关系搞僵,说不定现在轻轻松松可以混上主管的位置。 “江宁表弟,以前的事情是我们不对。希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和我一般见识。”江河面色阴晴不定的说完这段话,携父亲告辞离去。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地步,他们怎好意思再留下。 有江泽成在,江宁并不好难为他的大伯。这样任他们离去算是很便宜了。有一句没一句的寒暄过后,剩下的亲戚鸟走兽散,只剩下他们一家人,与戴天晴还待在这间屋子里。 “小宁,其实你大伯本性不坏。想你小时候,他整天抱着你玩儿……”江泽成惋叹着唏嘘道。 “一些东西被破坏了,就算粘连回去,也会留下狰狞的裂痕。江河一家太过势力,并不值得我们深交。”江宁思索良久才缓缓说道。 他知道,江泽成是骨子里很传统的人。对这位弟弟就算是厌恶,也有着某种特殊感情存在。他能够做的最大让步,就是不去刻意针对。 “有什么事情就说罢。不用拐弯抹角。”江宁笑道。 他怎会不知项总监此行目的,当初他把叶雨馨推倒的一幕可是记忆犹新。冲着这一点,足以把他整个人一棍敲死。 “不瞒你说。我因为上次的事情和叶总有些……有些误会。希望老弟能在一旁吹吹枕边风,额……不!是替我多美言两句。这些是我的小礼物,请笑纳。”项总监陪笑着递过来一个大黑包裹。 江泽成不知事情原委,忙过去接过包裹,笑着说:“总监客气了,以后江宁这孩子还得您多多提拔。” “江宁,怪不得你这么快进入鑫鼎这种大公司,原来还有这一手!不过,你看起来并没有小白脸的潜质啊。”天晴咧咧嘴,话语中带着丝丝嘲讽。 “你丫想什么呢。”江宁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哥是凭技术吃饭的,不是靠脸。” 听此话,叶雨馨脸上鄙夷之色更浓。江宁这才感觉到自己话语有些漏洞,赶忙补充说道:“鑫鼎老板就是上次我救下的那个女孩!作为人民警察,你心理能不能健康点。真该在你脑子里装一个抽水马桶!” “你才心理不健康!”雨晴一股子暴脾气上来,瞬间拔枪指着江宁脑袋。“信不信老娘给你脑袋通通风!” 她话刚脱口,瞬间觉得周围好像寂静了下来。江泽成夫妇惊愕的盯着他二人,像是在看外星生物。天晴感觉到了自己打失态,赶忙把枪插回口袋,面色尴尬的站在那里。 “这丫头,还是这么喜欢闹。”张天缓步走过去,摸摸她漆黑柔软的发丝,讪讪笑着说道。 他脑门也是滴滴答答的冒冷汗,这妞脾气也忒大了点。真挨上一枪子可不是闹着玩的。看来以后开玩笑得小心着点。 “喜欢闹才显得亲,两个人耳厮鬓磨久了,哪还能不拌嘴。”秦凤笑着说道。 “项总监,我和你们老总貌似只见过一面。这样的忙恐怕帮不了。况且我这次进公司,没打算和她接触。相信您也不会多嘴多舌的吧。”他目露警惕之色,意在警告他不要把自己的事情告知叶雨馨。 他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过上平静的生活。一家人可以混上温饱,自己好好工作,以后也过上上有老下有小的日子。叶雨馨这种社会高层人物,他并不像过多的接触。 “要不,在考虑一下。公司副总裁刚好有空缺,以我几分薄面,说不定能帮老的争取到。”他脸上带着焦急之色,急忙开出诱人条件说道。 江泽成夫妇听到副总这个称呼,眼珠子都快瞪直了。“小宁,我觉得人家享总价说的有理,说句好话而已,怎么不行。”秦凤笑眯眯的说道。 “妇人之见!”江泽成严厉的斥责了一句。“小宁现在可是大人了,懂得比我们多。这种是情他自己可以判断,用不到我们来多管闲事。” 江宁赶集的看了父亲一眼,而后说:“我不想多说什么,拿上你的钱,走吧!” “这……”项总监尴尬的结果包裹,进退两难的站在那里,良久后,他才接着说:“江老弟想通了随时都可以找我。” 既然江宁下了逐客令,他也不好意思再此处多待着,于是找了个理由便告辞了。 耽误了这么长时间,江宁不敢再拖下去。只好和父母告辞,协同天晴到了一家稍显得冷清的酒吧。可是,关于他的过去,并不能透露太多。他只能是想办法拖延时间。“这里酒水不错。”江宁晃着手里的一杯猩红色液体,啧啧赞叹道。 “你丫少给我装蒜!说罢,到底是什么来头。”戴天晴叫了酒水,却并没有喝的意思,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江宁,像是要把他扒光吃干抹净。 “啧啧,别那么扫兴。大家保持一些神秘感不好吗。”江宁闭着眼睛继续品酒,根本不理会她像是要杀人的目光。 “少给我装蒜!你救人的视频已经被拍下来发到了网上。虽然出发点是好的,但杀人这一点确实事实。盼防卫过当罪的话,起码是两年以上有期徒刑。”她冷着脸,一板一眼的说道。 江宁听此,心绪微屏。视频被拍到,一旦被那些特殊人群看到,自己包括身边好友亲属,都会面临着巨大的危险。“我这不也是迫不得已吗,况且有你在,怎么会判我的刑。”他嬉皮笑脸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