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你在玩我?   空气里袅袅飘荡醇香的酒味,暧昧了房间里每一个角落。   庄宁恩胸前白皙娇嫩的肌肤上有丝丝的触动,细碎的碰触撩起身体温度的同时,也带去了惶恐。   她吞了吞喉,抬头望向此时在她身上作乱的男人,若是不喊停的话,后果会怎样……   “我……”   终于,自她的唇瓣里好不容易逸出了一个字眼。   可上方的男人像是自动屏蔽了她话似的,径自沉陷于他的激吻中,继续拂过她的肌肤,准备继续探索。   这里的一切,是由她开始,兴许刚才是酒精冲上了头,让她无法思考,当真正真枪实战时,庄宁恩莫名的害怕,不安。   越来越炙热的吻强势的欺近她的身上,恐惧和惶恐已然飙升至了嗓子眼里,心脏迅猛跳跃得快要蹦出来。   男人的手指灵活的拂过她滑嫩的肌肤,这一举动愈发加剧了她的胆战心惊,忽然间,抵挡住了男人的胸膛,“我,我不想要了。”   说出这几个字眼时,庄宁恩的面容染红。   自她身上兴致正浓的盛航,显然不满好事被中断,好看的剑眉拧得很深,既是疑惑的眸光,又是玩味的神色,幽深黑亮的双眼睥了庄宁恩许久,才慢条斯理的道,“你在玩我?”   反问的语气并不强势,但每一个字眼却很沉,沉沉的压向庄宁恩,带去十足的压迫感。   他微微喘息的呼吸里透着深浓的欲望,好似一发不可收拾。   庄宁恩清晰见到了他眸底里的炙热,恍如意识到自己惹祸上身了。   “不是,当然不是。”她否认,极力撇清,带点急切。   “既然不是,继续。”他已然滋生出来的火焰正以势不可挡的快速蔓延全身。   最近,他八成是禁欲太久了,才会随随便便一个女人就可以轻易的勾引出他的蠢蠢欲动。   不仅如此,空气里醇厚香甜的酒味,加上女人身上好闻的香水味道好似在发生着最强烈的化学作用,深深吸引他的鼻尖,撩起他更多更强的欲望翻滚沸腾。   ……   庄宁恩听了盛航的话,愣了好几秒。   他说了什么。   庄宁恩在身下挣扎几下,“我没有玩你,但我,不想继续了。”   因为酒精的作用,庄宁恩的力量突然变得很大,大力的推开了他,“不好意思。”   庄宁恩胸前凌乱不堪的衣服,好生提醒着她刚才的冲动。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心里居然住着一颗如此胆大包天的心,她竟然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就差那么一点发生了关系。   幸好。   幸好还来得及。   盛航这一回不仅仅是蹙眉心了,眼神凌厉了好几许,他盛航不是给人想玩就玩,想不玩就不玩的男人。   眼前的这个女人若是以为她现在可以功不成,身先退的话,她太高估自己了。   盛航再度强行压上了她的娇躯,指尖撩起了庄宁恩的下颚,眸光十足认真的琢磨了她一番,虽谈不上倾国倾城的容貌,但长相甜美,还算过得去,“我讨厌做作的女人,也不喜欢强迫人,你直说吧,要多少钱你才肯做。”   顷刻,盛航谈到金钱关系时,大大刺激了庄宁恩一把。   他竟把她当成了小姐?   一个多小时之前,是她的不清醒造成了此时的错误,可她由始至终,没有向他开口说价码的事,他怎么可以把她当成小姐?他到底是哪一只眼睛看她像小姐了!   “多少钱我都不肯。”   庄宁恩扬高了分贝,仿佛是要强调她不是小姐的事实。   只是在盛航的眼里,无论她的声音大小,不能改变他认定的事实。   盛航的呼吸依然有点喘,确切点是很喘,好似短暂的停歇并不能缓解他的渴望,反而因此愈演愈烈了。   庄宁恩清醒后,坚定了意识和想法,穿戴整齐正要出门时,腰间一股蛮横霸道的力量凶猛来袭,那一瞬间,她的腰身活像是快要被勒断似的。   她发出惶恐的惊叫声,“你做什么?”   盛航不语,庄宁恩颈项间传来的滚烫热度已清楚告诉她,盛航究竟要做什么。   “不可以……”   庄宁恩竭力闪躲。   “我长到这个年龄,还从来不知道什么是不可以的。”他傲慢逼人,言语里的不可一世犹如在透着他的势在必行。   “你说……你不喜欢强迫人的。”庄宁恩不放过一丝一毫的机会,努力阻止接下来这一场不该有的身体接触。   “是这样没错,但如果是你先招惹我,另当别论了。”   其实,不是非她不可,也不是觉得庄宁恩有多独特,只是他现在情绪上来了,全身上下的火热亟待解决,只能借她一用。   庄宁恩理亏,无法说服盛航的情况下,努力挣脱,她的大力挣扎换来的却是盛航更强更盛的征服欲,两人都是微醉的人,酒精冲头时一切理智似乎都没了……   盛航毫不客气的继续自己想要的一切,庄宁恩的力量犹如瞬间抽空了,惊愕得无法动弹。   “不……”   她的否定,于盛航的眼里是令人唾弃的矫揉造作,唇角浮现出一抹笑靥,淡淡的笑靥里似有着深沉的隐意。   直到他感到代表着纯洁的阻挡出现时,所有进一步的举动中止在一刹那,他从没预料到在酒吧里认识的女人有多纯洁,当初庄宁恩做出邀请时,她可能会是第一次的想法,压根儿不在盛航的概念里。   毕竟,混酒吧的女人能清纯到哪里去。   “你是第一次?”   盛航毫不掩饰自己的疑惑,视线紧紧瞅在庄宁恩的身上。   好不容易盛航稍许停止了举动,庄宁恩没闲情去回答这个问题,而且,这个问题也和他没有关系。   盛航没有再阻止,看着庄宁恩光裸的后背在瑟瑟颤抖中重新穿戴整齐,这个时候,她的背脊仿佛蒙上了一层泛着光芒的色彩,谜一样的令人情不自禁想去解开这一道色彩之后会有怎样的美景显现。   眼睁睁注视庄宁恩仓皇而逃,不是他妥协了,而是盛航的世界里,即使有再大的渴望,他也从来不会碰完璧之身了……    正文 第二章 求你   一个星期后。   距离庄宁恩在酒吧差点儿酒后乱性已有一个礼拜,一想起那天自己的行为,她恨不能把这一段人生的污点给彻底的抹去。   不过,幸亏的是,她醒来的及时,才免于一场更大的难堪和后悔。   庄宁恩甩了甩思绪混乱的脑袋,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这件事情,天知地知,自知他知,反正永远不可能再相见的两个人,她不必觉得有多丢人,多尴尬。   此时此刻的庄宁恩,不曾设想过有一天她会和盛航不期而遇。   她目前需要花时间去做的是参加爸爸的生日宴会。   那个家,也是她的家,若是可以的话,她这一辈子都不愿意进那扇门,然而很无奈的是,她总是有求于他们。   学校离庄家有一段距离,下课后的庄宁恩没有耽搁一分钟乘坐公交车火速赶去……   明知自己不受待见,却还是厚着脸皮来了。   庄宁恩仰头望了望眼前这一座犹如大庄园的别墅,富丽堂皇,豪华闪亮得令人睁不开眼。   每一次来这里,她的步伐格外沉重,双脚上如捆绑了巨石一般,挪动不了步伐。   生日宴会的时间定在晚上,宾客还没到,不过已有工作人员正在热情似火装扮宴会场地,张灯结彩的,像结婚似的喜庆热闹,尽显奢华。   “哟,回来了啊。”庄宁恩身后传来一道尖锐,气焰相当嚣张的语声。   听闻,庄宁恩隐忍得闭了闭眼,转身,望向站在她身前的父亲和母亲,努力挤出了一个称呼,“爸,妈。”   她言语里的不情愿,一听便能倾听出来,庄妈妈口气极差的言,“既然不情愿叫,就别叫了。你大学也快毕业了,以后如果不想回来,也甭回了。”   庄爸爸有些看不过眼,低沉道,“你少说几句,今天是高兴的日子,不要每一次都弄得不欢而散,孩子回来了就好,嘀咕个什么劲。”   庄妈妈听了,当然不服气的很,“每一次是我弄得不欢而散吗?是我吗?你给我说清楚点。”   ……   庄宁恩听着他们一顿争执,心里憋气得慌,尽管她基本上已经习惯了庄妈妈尖酸刻薄的性子,可难堪的话语听入耳边,原来还是会刺痛她的心。   “爸,能借一步说话吗?”她今天来是有其他事的。   “什么事情只能跟你爸说,我听不得了?庄宁恩,我告诉你,这个家里是我说了算,就算你爸也得听我的。”   庄宁恩的借一步说话,惹来了庄妈妈天大的火气,语声格外的刺耳。   庄爸爸也示意她说,“宁恩,你有什么事,说吧。”   想要说出的话语,她挣扎了很久,“我,我……爸,我能向您借两万块吗?红姨的病发作,去了医院治疗,因为交不起住院费已经停药了……”   谈钱伤情,庄宁恩不是不知这道理,可生死攸关的事,她不得不硬着头皮去说,只是她还没有有机会说完,庄妈妈便来势汹汹,   “又是钱钱钱,你当我们家是慈善机构,是你的提款机呢!那个什么红姨要死要活的,关我们什么事,你这些年吃我们的,穿我们的,用我们的,供你读书,送你上大学,在你身上花得钱还少吗?你现在竟然还有脸向我们要钱去资助别人。”   “这是借,不是向你们要钱。红姨不是别人,在我心里,她是我的家人。”   “家人”在庄宁恩的字典里,不是有血缘关系的才叫家人。   “借?你说得倒是好听啊。之前供你那么多钱,你还了吗?我看你呀,样子也长得不赖,狐狸精般风骚的劲儿也有,既然那么缺钱,去找个男人包养得了,两万块吧你应该勉勉强强也能赚得到。”   多么恶毒的话语!   听着米香云刻薄渗人的话,庄宁恩的眼底闪过深浓的恨意,双瞳狠戾的置放在她的身上,一瞬不瞬。   如此心肠歹毒的女人,为什么老天偏偏还让她穿金戴银,享尽荣华富贵,何等的不公平。   “香云,你给我闭嘴。”庄爸爸呵斥,投向庄宁恩的眼神也不温柔,眼底有责怪涌动。   庄宁恩能清楚的解读出父亲眼里的含义,一定是在怪她不应该在他生日这一天向他借钱吧。   但是,她真的没有其他办法可想了,所有打工的钱累加在一起也不够三千块,离两万块还差得远。当然也有点点私心,以为在生日这一天,他们心情高兴点,她便能顺利借到钱。   “宁恩,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红姨那是无底洞,不是你应该管的别去管。”庄爸爸发话,显然也不赞同庄宁恩去帮她。   “可是……”   “别可是了,不要整天多管闲事,跟你妹妹学学,乖巧听话懂事一点,难道你就不能安分一点把日子给过好吗?”庄爸爸言语里分明有了对庄宁恩的大大失望。   那是这些年来,庄宁恩未曾见过的失望,在他的心目中,他一直算是一个慈父,然而此刻……   “爸爸,我求您帮我一次,钱我一定会还给你,请您帮我应应急。”庄宁恩不屈不饶的恳求,不顾颜面,不顾尊严,只要能保住红姨的性命,做什么都没问题。   米香云的怒火越冒越大了,“你这不识趣的家伙,今天是你爸的生日,你哭丧着一张脸在这里扮可怜,安得是什么心,故意咒你爸爸早点死吗?给我出去,庄家不欢迎你,以后有多远就走多远,别在我们面前碍眼。我们养你这么大,也够仁至义尽了,你还想怎样啊?难道要把我们庄家人拆骨饮血你才善罢甘休吗?”   米香云一边大声的怒斥,一边很没有豪门富家太太的风范,犹如泼妇式的推庄宁恩出去。   庄宁恩活似真没有尊严了,她竟不大愿意走,没有达到前来的目的,心是那么的不甘。   “妈,你们在做什么呢?大老远的听到你们争争吵吵的声音,给我留点面子好不好?盛航哥就在身后,人家第一次来我们家,总得留点好印象吧,不然以后他哪里还肯来我们家里。”   庄宁恩妹妹踩着快速的小碎步急急而来,希望赶紧掐灭家里不和谐的因子…… 正文 第三章 快感和伤感   提到“盛航”这个名字时,庄宁恩丝毫没有觉得任何不妥,也根本不会把那一天晚上遇到的男人和庄念薇口中所说的盛航联系到一块去。   “念薇,你说盛航来了吗?是真的吗?”   米香云眼底显露出无尽欢快的神色,和刚才对待庄宁恩时的冷眼怒眉相差甚远。   “是啊,他的车跟在我后面,马上就到了。”   一听,米香云紧张了,势利的模样瞬间表露无疑,匆匆忙忙整理自己的衣服,也替庄爸爸给整了整领结,“太好了,念薇啊,盛家人知道盛航来我们家吗,如果我们能和盛家结成亲家的话,我们在商界可是如虎添翼啊。”   盛家是本省的第一富豪,谁攀上了盛家的人,就等于是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滚滚而来,虽然庄家也不差,但和盛家比起来却不在一个档次上。   米香云是出了名的攀龙附凤之人,如今这个嘴脸看在庄宁恩眼里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她本来就是这样的人,狗眼看人低,见风使舵的妇人。   “姐姐,你回来了,我们好久不见了。”庄念薇瞥见庄宁恩的刹那,亲昵搂住她的胳膊,随后避开米香云在庄宁恩耳边小小声的道,“姐姐,别跟妈一般见识,她就那样,嘴巴特别不饶人。”   庄念薇从小很亲近庄宁恩,相对于庄念薇的热情,庄宁恩明显比较冷淡,敛了敛唇,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香云,去楼上给宁恩取两万下来。”   庄爸爸似乎也是听到了盛航要来,心情一高兴,终于开金口了。   米香云当然也了解庄爸爸的意思,想在盛航来之前把庄宁恩给打发走,虽很不宁愿给她钱,但还是乖乖的上楼了。   “姐姐,待会我把盛航介绍给你认识,他是我男朋友,各方面都很出色,是完美到无可挑剔的男生。”庄念薇并非炫耀,只是提到盛航时,双眸里倾泻出无尽的爱意。   对于男生,庄宁恩似还没开窍,不大感兴趣。   只有那天晚上,像是着魔了似的,疯了一回……   那个男人,庄宁恩不由自主脑海中浮现了他的脸庞,也算是长得挺不错吧,完美的长相,完美的身高,只是性格却有够烂。   “恭喜你了。”庄宁恩是真心的恭喜,她和庄念薇没有什么冲突,也不会嫉妒庄念薇有一个无可挑剔,有钱有势的男友。   那样十全十美的男人,是不可能属于她的,庄宁恩从不奢想她得不到的东西。   庄宁恩浅笑,凝视着庄念薇满脸的幸福,有点晃眼。   米香云疾步而来,手里拿着一叠崭新的票子,态度相当恶劣的甩向庄宁恩,“像个乞丐似的,四处乞讨,以后你要讨,别来这了。”   “妈,你说什么呢。”庄念薇听到母亲的话,顿然间难堪不已,急得跳脚暗示母亲别太过分了。   “乞丐”的称呼刺耳没入庄宁恩耳边,一扎钱砸向她时,惯性的落在地上。   即便受到了侮辱,庄宁恩还强作镇定,望向沉默的庄爸爸,“爸,在你心里,我是乞丐吗?”   “宁恩,今天你看起来情绪不太好,拿着钱回去吧,帮助红姨的事你要知道适可而止,改天爸爸再约你。”   庄爸爸不答。   庄宁恩则不得到心中想要的答案,不可能就这么走人,“爸爸是默认了吗?你也认为我是乞丐。”   “他当然是这样认为的,我们全家人都是这样认为的,你也不想想自己是怎么长大的,没有我们庄家收养你,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和我站在这里大呼小叫。走吧,以后别来我们家了,我对你受够了。”   米香云捡起地上的钱,强行塞入庄宁恩的手里,赶她走。   她的心里有道不尽的哀泣和悲痛张牙舞爪的在丛生,庄宁恩的双眸一瞬不瞬,好比惹怒的豹子狠狠望向庄爸爸。   庄爸爸一直以来是她最敬重的人,也因为对他的敬重,刻意去逃避一些事情,“这些年,这十五年来,真的是你们收养了我,给了我莫大的恩情吗?我亲生爸爸妈妈走前留下来的保险金和股份难道不足以让我长大成人,念完大学吗!”   “宁恩,你什么意思。”   当庄宁恩提到自己的亲生父母亲时,庄爸爸神色骤变。   “没其他意思,只想告诉你,我不是乞丐,这些年我花的钱都是我父母亲留下来的,不是你们给的。没有我父母留下的财产,你们庄家也不可能有今天。”   这些已逝的事情,庄宁恩从来没有在他们面前提起过,从六岁被抚养,庄家人成为她的监护人那一刻开始直到刚才之前的那一秒,她只字不提。   此刻,是无法忍受他们把她当成乞丐看待,才会忍不住爆发。   “庄宁恩你个死丫头,少在这里血口喷人,你现在翅膀硬了,不说你对我们感恩图报,你伶牙俐齿的长了獠牙是吧,琢磨着把我们一家人给吞了不成。”   米香云情绪暴怒,揪住庄宁恩的马尾,大有要和她拼命的趋势。   庄宁恩没有防备,一时间没能招架住米香云的攻击,踉跄不稳的栽倒在地,庄念薇和庄爸爸见情况不妙,两人急忙上前将其分开。   一时间,四个人恍如完全忘记了盛航要来的事,陷入他们的战局中,怒气冲天。   盛航进来时,也有些惊愕于场面,伫立在原地,没有想过前去打扰,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完全是冷眼旁观者的态度。   然而,庄宁恩的身影……好像有点熟悉,盛航皱了皱眉。她黑亮的发丝犹如瀑布一般倾泻下来,微微凌乱的遮掩了大半个面庞,阻止了盛航的视线。   “小贱人,给我滚,别让我再看到你。”米香云气喘吁吁的斥责。   庄宁恩手里揣着这两万块,她真的很想不顾脸面的拿着它,可一想到拿了她就表示自己是乞丐,冲动得将一叠钱狠狠的扔向米香云,“十五年来,受够的人是我,在你们家苦够了,痛够了,我不会感激你们所谓的养育之恩,你们收养我不就是看中了我爸爸妈妈留下来上亿的保险金吗?跟我比起来,你们才是真正的乞丐。”   一直以来,没有想过撕破脸,可在真正撕破脸彼此面对时,庄宁恩的心底既有快感,又有无尽的伤感…… 正文 第四章 不期而遇   语毕,庄宁恩的耳畔迅速传来了米香云的咒骂声,无非是骂养育了一个白眼狼,指责她是一个忘恩负义的混蛋……   庄宁恩立在原地,目光有些晃的睨着眼前的三人,歇斯底里的米香云,失望但眼底又噙满了歉意的父亲,还有焦灼不已急忙跟她道歉的庄念薇。   一时间,庄宁恩又气又怒又后悔,其实忍一忍不就过去了,又不是第一次受到米香云的责骂了,早就应该习惯了,米香云不喜欢自己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何必闹到如此地步……   她有悔意,可绝对不会承认错误,她只不过是在说实话而已。   “姐姐,你别走,别和妈争执了,今天是爸爸的生日,是应该高兴的日子。”   庄念薇攫住了她的手腕,不肯她离开。   只是还等不及庄宁恩拒绝,米香云愤慨的叫嚣声劈头盖脸而来,“庄念薇,她不是你姐姐,刚才你也听到她说什么了,这样一个忘恩负义的小贱人,你留她做什么,快给我放手。”   其实根本无需她像泼妇一样的阻挠庄念薇,即便她不说,自己也不会留下来,庄宁恩不由得感慨万千,米香云总是那么的心急,这也表明她有多么的讨厌,憎恨自己。   挣脱了庄念薇的手,此时此刻,连带庄念薇也一同纳入了她讨厌的人选当中,甩开庄念薇时的举止里显得那般的不耐烦和厌弃,所有人转身将目光落于转身离开时的庄宁恩身上时,才愕然发现站立于门口的盛航。   “盛航哥……”庄念薇最先惊讶出声,目光惶恐的望向他,不清楚他究竟来了多久,妈妈和姐姐打架的场景他会不会全部看到了?   米香云和庄父循着庄念薇的视线望去,连庄宁恩在经过盛航身边时,也不经意间瞄了他一眼,仅仅是一眼,顷刻间收回了目光,仿佛无论这个人是谁,和她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只是,这个人,好像很眼熟,甚至猛然间还有一张熟悉的面庞与之重合。   他……   庄宁恩身体一震,全身上下犹如僵凝住似的,竟然连脚步也停止了。   不会那么巧合吧?不会是他吧?他不会就是念薇的男朋友吧?   庄宁恩内心激荡,心跳狂乱跳跃,不愿意证实心里的答案,却又必须去求证这个事实才能让自己放心。   “盛航哥,你来了多久了,来了怎么都没叫我。”庄念薇亲昵的贴近他,言语里不乏有缕缕的探视,试图知道他到底来了多长时间,究竟有没有看到刚才那一场闹剧……   盛航是聪明人,庄念薇的心思又特别的好猜,微微敛唇,轻松的笑道,“刚到。”   听闻这个满意的答案后,庄家一家人均松了一口气,米香云热情的邀请盛航去里面坐,那股热情劲儿,生怕有一点儿的怠慢。   庄宁恩脚若生根似的,继续凝视盛航时,他的侧脸令她一半晃神,一半慌乱,她对盛航是有印象的,可心里却不愿意承认那天晚上是他,不应该是他的。   怎么会有那么凑巧的事情?   她来庄家之前,还想着这一辈子不可能再有交集的两个人,没想到命运的捉弄,他竟是庄念薇的男友,竟然她和他还能遇见……   霎时间,庄宁恩不但心里无法平静下来,面色也情不自禁酡红,目光小心翼翼的飘向盛航,他正和父亲在说着什么,算是彬彬有礼,看起来像是有修养的人,谈吐举止间不像是莽撞的人。   他应该不会记得她吧?   庄宁恩只能怀着侥幸的心理,趁着他们几人在寒暄客套时,她总算是找到双腿的力量,只是步子还没挪动几步,身后传来了陌生又有点点熟悉的声音,“念薇,这位是……”   盛航的眸光盯住了庄宁恩的背脊,故作疑惑的希望庄念薇替他介绍,实际在门口时,发生的“战争”他看得一清二楚,也大致明白了他们的关系。   “哦,这是我姐姐——庄宁恩。”   原来盛航真的是刚刚才到,并不清楚庄宁恩是谁,庄念薇是这样想的。   “姐姐,这是盛航哥,我跟你提起过的,认识一下吧。”庄念薇快速的来到庄宁恩身边,又忙低声道,“姐姐,算是帮我个忙,等爸爸生日宴会结束后再走。”   庄念薇想让盛航看到他们一家人的和和睦睦,相亲相爱。   庄宁恩的不回答,不是在考虑到底要不要留下来,而是依然陷入了混乱中,慌乱不已,她害怕自己一开口便说错话了。   “你好,经常听念薇提起你,今天很高兴认识你。”他的确经常从庄念薇的嘴里提起庄宁恩这个名字,但万万没想到她竟然就是庄宁恩。   从庄宁恩身后传来盛航从容不迫,波澜不惊的言语,口吻里完全像是第一次见到她。   这语声忽然间令庄宁恩平静了不少,像盛航这样的有钱人家,怎么可能对只见过一次面的人有印象,显然他从容的打招呼就已经说明他不记得了。   这样最好了,什么也不记得,什么也没发生过。   庄宁恩缓缓的转身,总算有了丝丝的胆量敢和盛航对视,“你好。”   短短的两个字眼里有明显的抖瑟,她的打招呼并不是卖庄念薇的面子,只不过是为了看清楚盛航的神色,好确定他是不是真的不记得那一晚发生的事情。   庄宁恩不知道的是,眼前的这个男人是那么的善于收敛自己的情绪,从不会轻易的外露自己内心的想法……   他唇角微微的划开一道好看的弧度,泛出的弧度里有几分玩味的神色,定在庄宁恩的脸上瞅了她好几秒,已愈发的肯定她就是那个女人。   盛航和庄宁恩几秒的对视,引发了米香云的极大惶恐,她虽然讨厌憎恶庄宁恩,却必须承认庄宁恩还算是美人坯子,若是盛航看上了她怎么办?   在急切担心的情况下,米香云热情似火的请盛航进去宴会厅坐坐,硬生生的“分开”了盛航和庄宁恩,庄宁恩则是伫足原地许久,愈发懊恼自己那天的冲动…… 正文 第五章 自尊心作祟   庄宁恩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学校公寓的,一路怀着震撼,狂乱的心情,害怕着,又自欺欺人着,但莫名觉得这件事情可能不会就这么算了。   她不会和盛航再遇见吧?   经过这么一闹,她等于是和庄家断了关系,以后也不可能回庄家了,按理是不会和盛航碰面了的。   “别怕,不要自己吓自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人家有美女在怀,还记得你是哪根葱那颗蒜,睡觉吧,别想多了。”   庄宁恩奋力的拍了拍自己的两颊,试图让自己清醒点,不要把自己看得那么重要,或许在她眼里看来很重要的事,在别人眼里却是一文不值。   上.床……这等事情,对富家子弟来说是一件很普通平常的事情吧,更何况她和盛航还只是有了点前戏,根本没有继续下去。   庆幸的是,当时她清醒了,若是继续到底的话,后果则是不堪设想。   忽地,盛航的面容窜入了她的脑海里,一张足以令人神魂颠倒的完美脸庞,举手投足尽显贵族的气息,难怪自庄念薇的眼里尽是深深的爱意和眷恋。   “烦死了,烦躁死了。”   庄宁恩火大的掀开了棉被,坐了起来,气喘吁吁的似乎透不过气。   “我和庄念薇的眼光明明差很远,怎么会……哎,简直烦透顶了。”   庄宁恩烦恼的再度蒙上头,万一要是让庄念薇知道了她曾经和盛航有过亲密的肢体碰触,庄念薇会怎样想她,一定认定了她是勾引人的狐媚子。   可她明明事先是不知道的,她没有抢别人男朋友的不良嗜好,更不会和庄念薇争抢,尽管和米香云关系恶化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也从来没有想过要使用什么手段去报复她们。   尤其庄念薇,她心地善良,从小到大她们两人的感情算不错,每一次和米香云有冲突时,庄念薇总是不分青红皂白,不顾一切的站在她的这一边,维护她。   庄宁恩想着,盛航应该不会傻到将他自己在外面“偷吃”的事去告诉庄念薇吧。   思绪混乱的难以入眠,好在她是个容易健忘的人,第二天,第三天,逐渐淡忘,不再心心念念的记着这件事情,直到第四天,彻底忘记了和盛航发生过的事情,只要一想到红姨的手术费,庄宁恩满面发愁。   病床边,和红姨说着庄父生日那天发生的事情,既气愤,又很惋惜,对红姨抱歉不已,“对不起,红姨,都怪我,我那个时候还顾什么面子尊严,被人说成是乞丐又不会少一块肉,只要忍一忍就有两万块了,有了钱,我们可以继续治疗。”   庄宁恩苦着一张脸,最近发生的事情,每一件事情她都做得稀里糊涂,一顿混乱。   “宁恩,红姨的病没什么大碍了,你别为了我的事情和先生太太闹翻了,不管怎么样,他们是养育了你十几年的父母亲,你别和他们较真。当初我离开庄家时,先生和太太给了我钱,只是我身子骨不争气,钱花光了却还是不能康复。”   红姨的言语里一点也没有责怪庄父和米香云的狠心,她以前是庄家的佣人,后因身体的原因不能在庄家继续做事了,可从庄家出来后,庄宁恩一直和她有联系。   “宁恩,是红姨把你给拖累了,我对不起你……”   “红姨千万别这样说,你把我当成亲生女儿一样对待,妈妈有困难,做女儿的当然要回报了。   小时候,从踏进庄家,被他们领养的那一刻开始,红姨对庄宁恩来说就像妈妈一样,待她很好,在庄家唯一的快乐和安慰便是来自于红姨和庄念薇。   如今她生病了,庄宁恩不可能袖手旁观,想尽一切办法想让她活下来。   “红姨,我不会让你有事的,还有很多办法可想,你先休息,晚一点过来看你。”   庄宁恩像是想到了什么,步伐匆忙。   她还有一件值钱的东西,说不定可以变卖很多钱,只是这件东西留在庄家,那一天从庄家怒气冲冲出来时,忘记了顺带把自己的行李给拎出来。   正当她一路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再回庄家取回自己的私人物品时,到了庄家后,才知道她的犹豫根本是多余的,庄父和米香云不在家。   庄宁恩让管家替她开了门后,她的卧房里不像庄念薇的房间那般豪奢阔气,而且属于她的东西是少之又少,可妈妈留给她的遗物,在庄宁恩的眼里是最弥足珍贵的,珍贵到比她生命还要重要。   良久,视线灼热又眷恋不舍的落在这一块玉佩上,翠绿的成色看起来价值应该不菲,其实就算它一点儿也不值钱,但在庄宁恩的眼中它是价值连城的。   “妈妈,对不起,红姨待我太好了,我不能不帮她。如果爸爸妈妈还在的话,也一定会赞成我的做法。”   庄宁恩手指恋恋不舍抚摸着玉佩,若是把它卖出去,很不舍很不舍,却又无可奈何。   “姐姐,你回来了。”   是庄念薇清脆,雀跃的声音,伴随着声音的逸出,靓丽又可爱的面容映入庄宁恩的眼下,对于庄念薇突然的出现,她明显有慌乱,“念薇……”管家不是说今天他们今晚要去参加宴会吗?   “姐姐,你手机怎么关机了,害我联络不到你,你再关几天,我要找到你学校去了。”庄念薇娇嗔的抱怨着庄宁恩对她的躲避,一定是还在为妈妈的事情在生气。   “你找我?”   庄宁恩惊讶,脸色瞬间紧绷,防备了,心下琢磨着不会是盛航那个人在庄念薇面前说了什么吧。   “我要为那天妈妈的事情跟你郑重的道歉,你别生她的气了,尤其不能生我的气。”庄念薇边说着,边掏出了一叠钱,“给,我听说了红姨的事,你替我先把这个给红姨,告诉她我过几天会去医院看她的,让她不用担心治疗费的事情,我会偷偷拿钱出来的。”   最后一句话,庄念薇的掌心置于唇畔,小声覆在庄宁恩耳边呢喃,她爽朗的声音听入庄宁恩的耳中,庄宁恩心底翻滚沸腾了起来……   “念薇,你还要多久?”   庄宁恩正深陷入一阵感动和内疚中,一道熟悉的男声自外头传来…… 正文 第六章 你好像很紧张!   这声音……   顷刻间,庄宁恩身上有毛骨悚然的因子四处乱窜,不会是那么巧吧,她的心里还存有侥幸心理时,庄念薇的回应却瞬间将她打入了冷宫似的。   “盛航哥,马上就好了,我在姐姐的房间。”   庄宁恩听了,吞了吞喉,原来真有那么凑巧的事情,她不过是来取回自己的行李,选得真不是时候。   听着“姐姐”的称呼,耳闻着有说话声,盛航循迹而去,伫立在庄宁恩的卧房门前,庄念薇眼角的余光瞥见盛航时,有微微的惊愕,她和盛航认识了有一段时间,但他从来没有进过她的卧房。   “盛航哥,我姐姐回来了,上次你们见过面的。”庄宁恩简单的介绍。   盛航镇定淡然,目光投向庄宁恩时依然是那天见面时的波澜不惊,平静如水,朝庄宁恩礼貌性的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庄宁恩不如盛航的冷静,心里“扑通”的乱跳,也不得不逼迫性的礼貌点头,害怕的同时,她又忍不住望向盛航,琢磨着,偷偷审视……   “姐姐,你收拾行李干嘛呢,要去哪儿?”庄念薇注意到庄宁恩正整理行李。   庄宁恩抿了抿唇,“想把东西搬到学校去。”   “以后都不回来了是吗,打算和我们彻底脱离关系?”庄念薇急了,牢牢攫住庄宁恩的手。   “念薇……我不能继续待在这里了……”   “姐姐,你知道我妈这个人,她说话是有些刻薄,但绝对不是真心让你走的。你还有爸爸和我啊,我和爸爸都很爱你,不能看在我和爸爸的份上,别跟妈妈计较吗?”   无论是言语,还是神色,庄念薇是那么的认真,诚恳,她越是这样,令庄宁恩很难做。   其实,庄宁恩的心里已经有了很肯定的答案,她不能,如今无论什么理由都不能让她继续来,尤其庄家除了念薇以外,没有一个人是希望她留下来的,包括庄父也已经对她心灰意冷,她还有什么脸面赖在这里不走,更何况在这里她也待够了。   庄宁恩没办法答应,却也开不了口,脸上充满了无力感。   “姐……”庄念薇正想努力继续劝说她时,手机铃声响彻了,打断了她们之间的谈话,“姐,盛航哥,你们等我一下,我出去接个电话。”   庄念薇匆匆离开,房间里只剩下庄宁恩和盛航两个人时,她的危机感莫名的陡升,压抑不住的害怕和惶恐聚拢在一起,尤其盛航沉默不语,一个字也不说,全然用冷漠的态度折磨她,令庄宁恩不确定他此刻到底在想些什么……   避开了盛航如鹰隼般利锐的双瞳,庄宁恩只能抱着侥幸的心理,他应该不记得她了,像这样的花花公子,记性通常没那么好的。   庄宁恩故作轻松的朝他淡笑,以掩饰她心里的凌乱,但嘴角敛出的笑容却是那般的僵硬,无力。   忽然间,初次在酒吧里见到盛航的模样,看上去好像是那般温润绅士的男子,实则却藏着令人无法忽视的不羁和敬畏。   或许是庄宁恩想得过于入神,连盛航靠近也浑然不知,直到他葱白的手指轻轻地,满载着邪肆拂过她的脸庞时,庄宁恩才猛然惊醒,“啊……”   情不自禁的发出一道惊呼声,骇然的退离盛航,踉跄了几步后才站定,“你,你想干什么?”   庄宁恩这个时候的言行举止里全是防备的因子肆意乱窜,连心跳也跟着很不争气的狂乱蹦了起来。   而盛航却镇定自如,那般平静,淡漠的眼神里透着对庄宁恩的轻蔑,更像是在看她笑话似的。   在庄宁恩眼里,她准确无误的捕捉到了盛航的嘲讽,一定是在取笑她是一个随随便便,不知廉耻的女人吧?一定也在拿她和庄念薇作比较吧?   即使她和庄念薇要好,但庄宁恩刚烈的个性一点也不希望自己和任何一个人作比较,包括庄念薇。   “你好像很紧张。”   终于,自酒店那天后,他向庄宁恩开口说了第一句话,话语淡淡,平静无波。   盛航微微掠唇,唇角浮现出魅惑的弧度,不是笑容,却是比笑容更为蛊惑的优雅,神态自若,仿佛任何事情之于他来说不过尔尔,激不起他任何的情绪。   “我,我有吗?”她装傻,刻意压低了头,显得局促不已。   他“嗯”了一声,讪笑的前进了一步,越发拉近了和庄宁恩之间的距离。   近距离之下,尤其在水晶灯耀眼的折射下,庄宁恩清清楚楚瞥见了他眼底的阴邪,看似平静如水的俊脸上却正酝酿着风暴。   庄宁恩惊慌失措,不确定自己究竟要不要将那天发生的事情说破,也许说破了,以后若是遇到起码会少一分慌乱,盛航墨色的瞳孔里也仿佛向她传递一个意思:她欠他一个解释。   毕竟,酒吧里那么多人,为何偏偏挑中了他,她究竟是不是有备而来的,很值得怀疑。   盛航靠她靠得那么近,炙热又略带邪魅的呼吸暧昧丛生的流淌于彼此的鼻翼间,这一刻,庄宁恩连呼吸都快静止了,却又不知哪来得的勇气,双手抵挡在盛航的胸膛,亲昵的碰触迫使她忙不迭的缩回手,“盛先生,能不能别靠那么近?”   他们一点也不熟啊,为什么要靠那么近,该不会是找她算账来的吧?庄宁恩思绪变得复杂又混乱。   “之前,不是比现在靠得更近?”盛航不疾不徐的开口,无论是言语,还是神情里充满了肆无忌惮的玩味。   他的开言,令庄宁恩心里揣着唯一的侥幸心理破灭了,面色转白,紧张的抿唇,不容她说点什么,盛航无比性感的声音飘向她,“叫庄宁恩是吧?”   闻言,庄宁恩惊异不已,不解的迎向盛航布满了暗沉的双瞳里,瞳仁里释放出令人捉摸不透的光芒。   什么意思?   记住了她的名字,是把她给列入了他的黑名单里吗?   “名字倒是正正经经,本人就……不好说了。”   盛航冷不防的给庄宁恩下了一个评论,口吻里全是嘲讽。 正文 第七章 金玉其外   不好说?不正经?   庄宁恩似乎已经忘记了这个时候,庄念薇接完电话后,随时可能进来撞见自己和盛航如此亲近的对视。   盛航对他下达的评论令庄宁恩不爽到了极点,“盛先生,有什么是不好说的,倒是说说看我本人怎么了?”   既然说穿了,也确定了盛航还记得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没必要藏藏掩掩了。   明显,盛航不中听的话语惹到了庄宁恩,原本惨白的脸上闪过一抹怒红,双眸圆瞠的望向盛航。   她怎么了?   不过就是一时糊涂差点做出令她后悔莫及的事么?可前提是,她中途停止了,挽回来了。   呵呵。   盛航浅笑,淡淡的笑靥镌刻在盛航精致超群的五官,那般的从容优雅,而盛航的优雅一半程度上凸显了此时庄宁恩的狼狈。   明明她不是占理的一方,却偏生执拗的据理力争,这模样看了只会让人好笑,厌弃。   “确定要我说出口么?本来想给你留几分面子,可你偏偏不屈不饶。”   他说出的每一个字眼十万分的轻松,仿佛是在说一件非常有趣味的事,但实际上每一个字沉沉落入庄宁恩的心上,是锋锐的刺痛。   他送给了她八个字——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这是庄宁恩从小到大第一次听到有人如此评价她,他以为他是谁啊!   是豪门,是首富,又怎样,就可以胡言乱语,不分是非黑白的对别人品头论足了吗?   庄宁恩很不服气,但庄念薇已接完了电话,盛航面庞上敛去了所有的邪肆,平静的好像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   庄念薇向庄宁恩说明了情况,他们正赶时间去参加个宴会,让庄宁恩在家里等等她,一切等她回来再决定是否离开庄家。   只是盛航和庄念薇前脚一走,庄宁恩后脚便拎着行李出了庄家,如果可以的话,有关于庄家的一切,从她走出这里的这一刻开始,她希望彻底的和他们每一个人,每一件事划清界限。   可临走时庄念薇交给她的两万块,她还是很没骨气的拿了,算是她先借的,等她攒足了再还给她……   为了筹钱,庄宁恩不得不加大兼职力度,“真真,有好活儿揽,别忘了把我给叫上。”   大学女生公寓里,庄宁恩正一边犹如欧巴桑似的数钱,一边和室友黎真真搭话。   “你又缺钱用了啦?”   黎真真对着镜子马尾扎到一半,忙不迭回头注视她。   “我时时刻刻缺钱,有活儿记得帮衬我。”庄宁恩继续数钱,越数越落寞,连自己都不清楚什么时候能筹齐两万元还给庄念薇,她不想欠她的。   “哎,也是,你啊,如果有一天你不缺钱用,倒是真稀奇了。”黎真真叹息,倒也见怪不怪了,黎真真或多或少了解庄宁恩的事情,两个同为清贫的人结成了深厚的革命友情。   “哦,对了,如果是去傲雄酒吧做代驾的话……你还是别找我了。”   就是在傲雄酒吧,她认识了盛航,稀里糊涂的差一点连清白也全部搭进去。   黎真真又是一顿惊讶,“为什么?”   “不为什么,只是不想去那儿了。”庄宁恩说的漫不经心,实则害怕在傲雄好巧不巧又遇到盛航,毕竟,那儿是他们不好的开始,原以为不可能再见面的两个人,居然那般有缘的遇见,不过这是孽缘。   庄宁恩耳畔又响起了盛航不中听的话语,什么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神经病,她败在哪儿了!她还是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好女孩。   “你傻啊,要想赚得多,傲雄是首选。那里是富人常出入的场所,你去当代驾,人家一高兴,说不定给你额外的小费,你知道吧,有钱人给小费不是一百两百的给,通常是很大手笔的。”   黎真真觉得庄宁恩一定是傻了,或是脑袋一时半会还真无法开窍,说了这么多,她始终还是摇头表示不愿意接傲雄酒吧的代驾。   “因为我放了你一次鸽子,所以,你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么?要是这样的话,太可惜了。我那天不是故意的,谁知车主居然临时又找到了一位代驾,我没来得及通知你,让你白跑了一趟,但也没必要从此以后视傲雄为毒蛇猛兽啊。”   ……   黎真真说了一堆,庄宁恩不表态,看似依然认真的数着手里为数不多的钱,可思绪却飘远了……   因为白跑了一趟,因为去到那儿时,车主等不及让另外的代驾给先开走了,才会造成庄宁恩情不自禁的进了傲雄。   这个称之为上流社会人士最热衷,最情有独钟的酒吧,站在它面前时,令庄宁恩的自卑感陡然提升,过往的思绪也泛滥成灾,如果爸妈没有离开她,她也应该可以纳入上流社会的人群中,是千人宠,万人哄的富家千金,根本不必如此艰辛万苦,深更半夜给人做代驾司机,更不会为了红姨区区几万块的医药费愁得喘不过气来……   抱着探视一下的心情,庄宁恩全然不听使唤的进了傲雄,里面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气氛仿佛暗藏了一股巨大的力量,在召唤人们堕落,再堕落。   她想的不是堕落,只想舒缓心底全部的压力,所有的苦痛能在这儿一并的释放出来……   然而,酒精是个很坏事的东西。   她的不胜酒力更是加剧了情况的败坏,竟然在醉意朦胧时,盛航俊逸的面孔和她心中一直潜藏了许久的人儿相重叠,她以为那就是他,是她想念了许久,期盼了许久的人……   一股酒力冲上了脑门,使得她无法做出正确的思考,究竟和盛航说了些什么,她已不记得了,但有一点很清楚,是她先去主动的……   想到这里,庄宁恩的脸庞滚烫不已,拍了拍自己泛红的脸蛋,现在想来,庄宁恩全身情不自禁毛骨悚然,也难怪盛航会说她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她那天,真的有点过了,怎么会不受控的做出如此丢脸,大胆的事情出来?   庄宁恩目前唯一希望的是千万不要和盛航有任何交集了,和盛航在酒吧相遇,继而发生的亲密事庄宁恩视作她人生的一大污点,既然是不愿提起的事,她当然希望不再和盛航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正文 第八章 真命天女   然而,庄宁恩的希望终究只能是一场希望,不会成真。   现在的她,丝毫不会预料到,她惹了一个不该惹的人,这个人会和她从今以后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她头脑简单的以为只要不去庄家,只要不去傲雄做代驾,这一辈子便没有什么可能和盛航遇见,毕竟,他们是那么遥远的两个人,有着天差地别的距离。   此刻,作为傲雄酒吧常客的盛航再度照顾这儿的生意,和朋友喝得甚欢,看似很欢,眉宇间却有难以名状的愁绪。   “喂,盛少爷,喝那么少,太没诚意了吧。”同样和盛航一样,脸庞如雕琢过一般近乎完美的男子,正打趣的说道,亲密无间的拍着盛航的肩膀,举止和言语里渗透着只属于他们之间深厚的友谊……   而唯一不完美的之处,说话的男子坐在轮椅上,双腿看上去是不能自由行动的。   “旭年,别逗他了,他这副德性还不是因为担心你的腿,你可知道,你一通惊喜的电话说你回国了,盛少爷可是二话不说的抛下女友立刻来替你接风洗尘了,由此可见,你在他心里的分量可是绝对超过女人的。”   另外一名和盛航走得很近的朋友,替他解释,并举杯向郑旭年敬酒。   “去你的,我在盛少爷心里的分量当然得比女人重,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航,他对哪一个女人真心了。”郑旭年并没有因为林明杰的解释而感激涕零,三人是多年的好友,谈话间无所顾忌。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你不在国内的三年,虽然和我们保持密切联系,但是有些事情我比你清楚,这一回,我们盛少爷动真格了。”   林明杰对于自己收到第一手讯息,沾沾自喜的正向郑旭年炫耀,“不信你问他自己,和庄念薇打得火热,已经在一起超过半年了,简直不可思议。”   听闻,郑旭年讶异不已,“盛少,你自己说说看,是不是真的?我不信明杰这家伙,除非亲口承认了才信。”   “为什么我说的你不信?盛少说的你就信,郑旭年,今天算看清楚你的真面目了。”林明杰发出愤愤然的抗议。   盛航双指间端着高脚杯,依然是那么的优雅尊贵,但细看却能从眉梢间辨别出深浓的伤。   “什么真的,假的,别听他胡说八道,倒是你,腿能走了吗?”   盛航的目光置放于郑旭年的双腿上,眉梢里的担心和愧疚恣意的倾泻出来。   林明杰很委屈,这两个家伙都不把他的话当一回事,但丝毫不影响情绪,“旭年你的腿一天站不起来,盛少的内疚和自责会如影随形的跟他每一天,所以,你快点好起来吧,我们等着你康复后继续打篮球,继续飙车,继续作乐。”   林明杰看似一副没心没肺,又不懂事的模样,实际上他比谁都了解盛航这个人。   他的言语说中了盛航的心思,越发令盛航的心瞬间犹如身处地狱般的痛苦。   如果不是他,旭年不会这三年来一直坐在轮椅上,他的不幸是他造成的,顷刻,盛航满脸歉意,隐忍的情绪爆了出来。   郑旭年清晰的注意到了盛航一脸的抱歉,忽然间瞅盛航时,表情格外的严肃了,“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嗯。”   他点了点头,习惯性的寡言少语,越是如此,从他眼底滋生出来的伤痛和亏欠愈发强烈。   “既然还记得,就别再为了我的腿存有一丝丝的愧疚,之前我跟你说得很清楚,我受伤和你没有一点关系,就算有关系,我也不会怪你,因为我们是永远的朋友。如果今天受伤的人是你,我相信盛少你同样也不会怪我,现在我就是这样的心情,如果你还把我当朋友的话,收起你全部的自责,我们还是和三年前一样,无忧无虑开开心心的生活。”   郑旭年眼底是十足的认真,诚挚不已,完全没有责怪盛航的意思。   “就是就是,我和旭年想法一致,既然是朋友不会计较这些事,你要像罪人一样活到什么时候去?瞧旭年这腿儿挺不错的,不出多久绝对能站起来。”   “你们一个,两个的表现,是在欢迎我回国吗?我一点儿也体会不到你们欢迎我的喜悦,拜托大哥们能不能给点热情!”   ……   无论他们两个说什么,盛航心里过意不去,怀揣了沉沉的包袱,只要旭年一天站不起来,这个包袱会一直跟着他。   “我虽然暂时不能走路,可在这三年里我有了精神支柱。”郑旭年说着在国外发生的一些事,说着他在网络上认识了一个很有好感的中国女孩。   林明杰听了不由得惊叹,“你果然比我们年轻那么一两岁,连思想也那么前卫,居然还网恋了……看吧,盛少,这就是有得必有失,郑旭年如果双腿能自由行走,哪有时间花在网络上,又怎么能结识到他口中所说的极具传奇色彩的女子?”   郑旭年说到网络上认识的女孩,唇角上扬,一脸幸福的样,“从今天起,你们两个也把泡吧,玩乐的时间挪出来,保准你们两个也能遇到真命天女。”   “算了吧。”林明杰挥手,不置可否。   盛航却只是但笑不语,看到郑旭年的乐观和随意,心里也一点一滴的暖起来。   “网上太虚,我不相信,你也别一时头脑发热,冲昏了头,人家叫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小心被骗得精光。‘真命天女’这四个字不是随便乱说的,你见都没见着人家,怎么可以百分百的肯定她是你喜欢的类型,光性格上谈得来不足以说明问题,要身心合一才算是真正命定的一对。”   林明杰说得头头是道,郑旭年则表示不管她的Crystal到底长得什么样,有怎样的背景,已经百分百的认定了她。   “瞧瞧,瞧瞧,盛少,你看郑旭年这么的执迷不悟,迟早是要吃大亏的!Crystal?水晶?一听名字就是很俗气好不好!旭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肤浅啊?” 正文 第九章 看中他哪一点?   朋友是用来“损”的,这一句话用在林明杰和郑旭年身上是再合适不过的,唯一不同的是,他们彼此之间的感情是越损越好,越损越深了。   因为郑旭年的回国,三人喝得有点多,尤其盛航,仿佛拼了命要把自己灌醉似的,也许只有醉了,心里头丛丛的愧疚才能稍许的安分点,不再恣意妄为。   “拜拜,明天见。”   盛航挥手跟林明杰他们道别,举手投足间显得无力,胃里一阵阵酸涩不适翻滚出来,瞬间阵阵作呕声划破夜的寂静。   傲雄门口仍旧灯火通明,如同白昼一般的灯光耸入天际,彻夜不休业的供富家子弟吃喝玩乐,逍遥快活。   一阵呕吐后,盛航跌跌撞撞入了车内,坐在副驾驶上忍不住低咒出声,林明杰这家伙到底给他找得什么代驾,居然比老板还大牌,竟到这个点了还不出现。   盛航绵若无力的摸索着自己的手机,想给助理打个电话尽快安排个代驾过来,可一时的头昏脑胀竟找不到自己的手机,此刻,车窗外有“咚咚”的声音飘来,随即是谦逊的语声,“您好,请问是2580车牌号的车主吗?不好意思,路上塞车,来晚了。”   庄宁恩原本下定决心不会再来傲雄,可在金钱面前,她还是经不住诱惑了,她正是缺钱的时候,没理由不做这趟生意,更何况代驾中介公司这一次给的价钱又高。   难怪给得高呢,奢华豪气的法拉利发出亮堂堂炫耀的光芒在她面前招摇显摆,一看就知道是有钱的主,看来黎真真说得没错,遇上一个有钱的车主,说不定今晚能收到比较丰厚的小费。   盛航头深深的匍匐在双臂间,臂弯则是无力的倚靠在车前,头部犹如灌了铅似的沉,沉得好像下一秒快要丧命似的,可意识却又是那么的清楚,清清楚楚的记得他和郑旭年三年前发生的一幕,是他的年少轻狂险些害了郑旭年丧命……   他心里头积郁的烦闷和痛苦,再加上不喜欢别人迟到的习惯,这些一股脑儿转换成了对庄宁恩的凶悍,“既然知道不好意思,为什么还要迟到?嫌钱给少了么?”   言语里充斥着火气和蔑视,口气十分不佳,尤其是携带了醉意的口吻,令人听来格外的不舒畅。   庄宁恩不是第一次遇到过喝醉了酒发酒疯的雇主,也见惯不惯了,顾客至上,她没得选,就冲着今天给的代驾费不错,她忍了。   隐忍是她的专长,别人对她呵斥几句算不了什么,她耐着性子道,“先生,对不起,让您久等了,麻烦您开一下门,我马上送您回去。”   车内的光线暗淡,庄宁恩还没意识眼前喝得烂醉的人就是盛航,似乎这一刻将盛航这个名字,这个人彻彻底底抛在了脑后……   然而,当车门打开,盛航泛红的双瞳撞上庄宁恩的视线时,她顷刻怔在了原处,从头至脚变得沁冷不已。   是他。   居然会是他!   为什么天底下总是有那么巧合的遇见,巧合的事情……   “还磨蹭什么,快点上来开车。”仅仅是一瞥,盛航的头再度埋入了双臂间,醉意连连的言语里好像没有认出她来。   庄宁恩心跳如雷,“怦怦”加快狂跳,站在车外不知如何是好,直觉告诉她,她不应该上去的。   可是,若是被投诉,她想在这家中介公司继续兼职代驾工作的机会几乎是零,而且还会连累到真真。   他刚才的语气……似乎没有认出她来。   庄宁恩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硬着头皮干,只是盛航坐在旁边的话,她根本开不了车,“先生,我看您醉得不轻,我扶您到后车座休息吧。”   话音刚落,庄宁恩便开始行动了,可盛航极度不合作,死死黏在副驾驶上不动,“开车。”   似乎不太乐意别人碰触他的身体,大力的甩开了庄宁恩的臂弯,命令式的口吻即使在醉酒的情况下,丝毫不输威严。   无奈之下,庄宁恩只能任由他坐上副驾驶,横眉睥睨了他一眼,一脸不快的表情。   他真是无处不在啊!仿佛到哪儿,都会像瘟疫似的紧跟她不放……   庄宁恩更从没想到过有一天,她居然会成为盛航的代驾,简直是不可思议。   只是,从他们相识那一刻开始,不可思议的事情频频的发生在他们当中。   除却刚开始的咒骂,上车后的盛航明显安分了不少,一动不动的倚靠着前方,只有浓郁刺鼻的酒味盈满了狭窄的空间里。   庄宁恩始终眉梢紧皱,意识清楚的时候,她是格外痛恨酒精味道的,尤其是酒精差点坏了她的事,让她很不幸的认识了盛航后,庄宁恩开始对酒精敬谢不敏。   庄宁恩看了看事先真真写给她的地址,启动路径导航后,车开始平稳的行驶,心下却一点儿也不平静,双眸不经意间触及到盛航的后背,修长挺拔的躯干,这是多少女人所向往的……   但她绝对不是众多女人中的一个,至少目前为止,她不是。   见盛航没了动静,估计是昏睡过去了,通常醉酒得人睡得跟头死猪似的,庄宁恩即是在如此的想法下,情不自禁的道,“也不知道庄念薇看中了你哪一点,长得和路人甲没什么区别,却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   像盛航那天毫不给颜面的对她下评论,她现在,同样是很不客气的批判他,原本望向前方的目光,不屑的瞄了一眼安静的盛航,似乎用再恶毒的话语堆积给他,也不足以解恨。   没想到的是,他忽然出声,“拽得跟二五八万一样,那也得有资本拽才行吧。”   轻悠悠的开口,冷淡又狂傲的语声里给深夜里增添了一道十足的凉意,也因为他突如其来的发话,着实吓到了庄宁恩,她一个不稳,来了个紧急刹车,她和盛航身体剧烈的前倾,幸好晚了公路上的车不多,否则有极可能来一个追尾事件。   庄宁恩难以置信的看向盛航,他正以没事人一样,头从双臂间抬起,神色镇定,只有殷红的双瞳里表明了他究竟喝了多少酒……   “你没醉?”   庄宁恩如受到了欺骗似的,声音扬高了分贝,暗夜里,尤其是密闭的空间显得格外突兀。   盛航极为淡漠的眼神落在她的脸上,满是嫌弃,满是轻蔑……    正文 第十章 突如其来的热吻   “盛先生,既然没醉,自己开回去吧。”   事先以为盛航喝醉了,不太可能把她给认出来,她总是抱着一定的侥幸心理,可每一次都破灭得一分不剩。   盛航略微慵懒的斜靠向椅背,唇角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仿佛是在嘲笑庄宁恩,“初次认识你,我便告知了你我的喜好,我不喜欢欲擒故纵的女人。”   “什么?”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庄宁恩连续追问。   “欲擒故纵的含义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慢条斯理的言,闭上眼睛的他,除了疲惫之外,好像找不到任何酒醉的痕迹。   这一张嘴……庄宁恩狠狠地瞪向他,似恨不能撕裂这一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嘴巴。   即便盛航的双眸紧闭,却仍旧能准确的感受到庄宁恩炙热的视线,“开车吧,注意点,撞坏了车身,十个庄宁恩也赔不起。”   他就是这样藐视她的,肆无忌惮,丝毫不留情面的蔑视她。   庄宁恩压抑了一肚子的火气,却又无可奈何,今天他是老板,她没得选,紧抿双唇的举止似担心自己口不择言会对盛航做出言语中伤的事来,尽管他的确应该被狠狠的伤,但直到她完成“服务”为止,她必须忍了。   一段车程后,车内再度恢复了安静,静静的连彼此呼吸声也听得一清二楚!   “你好像很缺钱。”不是反问,而是肯定的陈述,直接下结论,就好像那天在庄家把那八个字果断的扣在庄宁恩的头上,不容任何人为其辩解,认定了便认定了。   她沉默,似乎学乖了,不搭腔,是最好的办法。   再说了,她缺不缺钱,关他屁事啊。   庄宁恩一心想赚钱的斗志昂扬心情,因为见到盛航突变得那般无力了,见到他似乎总没好事。   庄宁恩不说话,他也没强求,约莫半小时后,到达了目的地,富家公子的独门别院,显得那么僻静,幽深。   这才让庄宁恩意识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她要怎么回去啊?不知道这儿还有没有的士出没?   “喂,到了。”   因为烦躁的情绪拱起,庄宁恩的态度变得有点差,瞥了一眼熟睡的盛航,语声十足不佳。   盛航没有反应,她再重复了一遍,“我说到了。”   仍然,没有任何的动静。   庄宁恩霎时间不禁暗暗自嘲道,她这是做什么?把他送到这儿不就完事了,还需要把他叫醒干嘛,这个时候了,她应该担心的是她自己该如何回去。   做代驾司机遇到过比这更晚的时候,但地方却不会像这儿幽僻,至少能打到车回去,然而这里似乎想打车很难……   她顾不上那么多,庄宁恩转身的瞬间,却忽然被一道重重的力量压了下来,随之浓郁的酒味迎面而来,愈发放肆的占满了她的鼻梢,“干什么?”   庄宁恩惊叫,询问的语声里写满了慌乱,可盛航的力量却似乎在酒精后变得更为大力了,全身的力量交至庄宁恩的身上,密密实实贴在她的身体,隔着衣料还能隐隐约约察觉她玲珑有致的身材。   尽管那一次,庄宁恩守住了最后的防线,可她的身材盛航算是一一领略了,时隔数天后,再亲昵贴近,居然有电光火石一般的炙热腾了起来,恣意的燃烧。   “放手……”   越是清清楚楚的察觉这一抹滚烫的温度,庄宁恩的危险意识越强,刚才她可是傻逼到家了,居然没有想到盛航这个混蛋有可能会对她霸王硬上弓,早知如此,她宁愿不干代驾也不要上他的车。   他视庄宁恩的反抗和挣扎于无物,全然忽视,置之不理,任凭体内的热源迅速膨胀,扩大,蔓延……   密闭窄狭的车内空气的温度一分一秒升高,急促粗喘的呼吸煽情的扩散至每一个角落里,庄宁恩的恐惧因子不断增加,“我让你放手……你听到没有……”   双臂被硬生生的钳制于盛航的掌心里,越挣扎,换来的只是尖锐的疼,她的徒劳无功令庄宁恩满是挫败感,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拂过,必须阻止盛航的放肆,否则情况会坏到无可挽回。   庄宁恩的抗议声听入耳际,无形之中加剧了他的征服欲,他盛航的人生字典里:他不想放手的东西,绝对不存在“放手”这两个字眼。   因此,庄宁恩口中所谓的“放手”,在盛航耳边听来,只不过是一顿可笑。   而他一时间也忘记了那一天对庄宁恩放手的真正原因是什么,他不喜欢碰干干净净,纯洁无暇的女人,这对他来说亦是一个负担。   但是,今天醉酒的程度似乎远远超过于和庄宁恩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至少此刻他身体里的冲动犹如饥饿了许久,突然间出匣的猛兽——快速,又饥渴。只要是食物,无论什么,一一试图掠夺干净……   可庄宁恩虽然有过一次糊涂的先例,但绝对不是随便可以被人欺负的,拼劲了全力抵抗,却最后连微弱的抗议声也隐没在盛航的唇瓣里。   盛航微凉的唇覆上庄宁恩红唇的那一刻,不是吻,而是狠狠的碾过她的唇,粗鲁的磕啃,仿佛要将庄宁恩的美唇全数吞入腹中似的……   他今天的力量格外的生猛,大力,有那么瞬间,庄宁恩几乎快要以为自己会被盛航给拆分入腹,身体颤抖得厉害,连心跳也跟着乱了节拍,伴随着盛航的节奏,忽停忽快。   “唔……”   终于,喉咙里能发出薄弱的声音,庄宁恩终于有了丝丝的机会,趁着盛航稍许停歇的瞬间,贝齿很不示弱的朝盛航双唇狠狠的咬去。   她好比失控的小豹子,充满了强悍的攻击性,使出全身力量只为击倒对方。   有疼意从唇齿间蔓延,发酵,还有浓浓的血腥味道肆意的散开,总算在“血腥”之后,彼此间的距离拉远了,庄宁恩胸口急剧的起伏,快要气炸了,没有多作思考的情况下,想也没想的扬起了巴掌,眼看一巴掌快要掴向盛航面庞时,手腕骨却被紧紧的圈住了,令她无法动弹,愤愤然抬眸时,和盛航嫣红又深不见底的眸光相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