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序)   嗷——!
  
  一声妖兽的嘶鸣响起在云天宗的禁山,一层又一层的困兽阵由大量的灵石支撑,笼罩在整个禁山上,然而,此时困兽阵却生生的被人撕开一条路。
  
  要知道如今阵法没落,这七十二层环环相扣的困兽阵已经是了不得了,却有人可以在这些相互交织的困兽阵中找到命点,放了里面的妖兽出来!
  
  云天宗的掌门脸色很难看,他到真不知道,他的门中何时出了这么一位高手!
  
  “禀报掌门师祖!”一名内门弟子前来禀报,“魔修黄泉被人救走了!”
  
  “是何人!”掌门脸色更加不好。
  
  “是,是漠夜师叔。”内门弟子回道。
  
  “好!当真是好!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掌门怒言,“给我追!死活不论!”
  
  “是!”众人听令,应声。
  
  唯有一人,一脸忧色,开口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说出来,他们阵峰的人,从来都是人微言轻,心下却从不后悔,给漠夜那孩子指了这么一条路,哪怕将来等待他的可能是被逐出师门!
  
  只是可怜了那孩子,若是灵根未被毁,怎么会落到如此的下场。
  
  那真的是个,好孩子,只可惜,此生他们没师徒缘。
  
  花溪山涧,曾经最美的山涧,如今却是被染成了血红,青白相间的道袍,青玉扣,这是云天宗内门弟子的服饰,地上横七竖八的躺了不少同样道袍的人,十余人包围着两人,那是两个女子,他们眼睛发红的瞪着两人中的一人,那女子同样是一身的道袍,道袍却已经被划了不少口子,露出的肌肤上也有了各种各样的伤口,就似遭过各种酷刑一般,然而,这只是法术造成的。
  
  “漠夜!你竟然残害同门!与魔修为伍!”一人呵斥道,手中一道雷决击向漠夜身后手执短刀的女子。
  
  咔!
  
  一声脆响,漠夜的剑挡下了雷决,现时,用了很多年的上清剑,断了。
  
  她干脆的把断剑扔掉,一双杏眸看向众人,没有半分惧怕,“魔修又如何?她先是我妹妹,才是魔修。”
  
  “是魔修就当斩!”另一人吼道,“你身为正道中人却助纣为虐!还不与我们回去同掌门请罪!”
  
  她慢慢的从乾坤袋中取出一把长-枪,“首先,我是我爹娘的女儿,我弟妹的长姐。其次,才是云天宗的弟子。”乌黑的长-枪带着一股的凶煞之气,在她手中划了一个满圆,横在月匈前,单手扯下发冠,一头的长发披散而下,表情严肃,带着杀气,“站在你们面前的是叶家嫡长女,吾名,叶听雪!”风吹过,长发乱舞,她如同战场上的杀神,“记好了,杀你们的人是谁!若有来世就早早的躲开!”
  
  长-枪出,快如闪电,横扫而过,断命无数,他们不敢相信,他们这些修道之中,命会断在一个灵根被毁的人身上,会死在一杆长-枪之下!
  
  “阿姐。”黄泉唤了一声,看着满地的尸骨,上前拉住长姐的手,“是我拖累了阿姐。”
  
  她摇摇头,“走吧。”拉着人正要走时,一道雷劈了下来,她急拉人闪开。
  
  “哪里走!”一声呵,鹤发童颜的道人出现在她们的面前,一双眼如刀般瞪向叶听雪,“孽徒!”掌风一抬,扇了过去,她长-枪一横,挡了下来,眼神冰冷的看着面前的人,她的师父,青瀚道人。
  
  “自你把我推出被赤血狼毁了灵根之时起,你就不在是我师父了,所以,你没有资格教训我!”她一向看不上道貌岸然之辈,这个曾经的师父就是一个伪君子,让她恶心到不行!
  
  “口出狂言!你该死!”青瀚道人本身对当年之事心中就有愧,生怕人提起,如今更是除去这丫头最好的时机!手中惊雷咒出直击面姐妹二人,速度之快让人无法躲。
  
  “阿姐!快走!”黄泉为魔修最经不住雷咒,只得一把把叶听雪推开,想让她走,然而一柄长剑贯月匈刺穿了了她的月匈膛,黄泉眼睁睁的看着长姐被刺了一剑,心中的痛比身上雷击痛上百倍,“阿姐!阿姐!”如同小时候一般眼泪止不住的落下。
  
  “老匹夫!你敢!”叶听雪看到他拿出了收魂铃,顿时心中生怒,若是用了收魂铃,怕是没有了来世!
  
  青瀚道人冷笑的看她,她僵硬的回过头,牙一咬,眼中决绝。
  
  噗——!
  
  一口血喷在乌黑的长-枪之上,一手将长-枪横到眼前,一手抓着刺透月匈膛的剑刃,唇一开一合,低喃的声音响起。
  
  “烈烈风,战鼓鸣,三千里,万亡魂,煞气生,毁生魂,吾为媒!灭青瀚!”她声音响起时,□□上冒出一阵阵的黑气,那是煞气。
  
  青潮想抽身已然来不及了,他腿被枝蔓缠住,手中的剑又抽不出来,眼见着被煞气包围,情急之下,给了叶听雪后背一掌,却又逼得她吐了一口血,他怒急一道雷击来,却还是无法阻止煞气。
  
  “阿姐!”黄泉几乎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她的生命在消失,在惊雷咒中,她动不了,就这样看着长姐用命换她的来生,此时她不知道要说什么,不知能说什么。
  
  “对不起……长姐没用,没护好你。”听着她的道歉,她摇头,那不是阿姐的错,不是!叶听雪拿着长-枪的手用袖子抹了一把脸,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肉包,要是有下辈子,阿姐一定护好你!”然而这个笑容在黄泉的眼中却是极美的,记忆中最后的笑容。
  
  轰!一声巨响后,花溪山涧被移为平地。
  
  一只周身雪白,似虎头上生角的妖兽落了下来,落地时化成了人形,白色的长发,浅青色的眸子,看着地上那乌黑的长-枪。
  
  “吾终是来晚了。”
  
  一滴泪顺着脸颊落下,打在□□之上。 正文 (壹)   朦胧间叶听雪只觉得后背疼的厉害,像是被人打了一顿,正想不明白的时候,就听到了一个让她这辈子最痛恨的声音。
  
  “秋泷,现在该你了,只有十下,堂叔手上的分寸,打完了这事就了了。”
  
  一听这话,叶听雪脑子嗡的一下,心中一股火升了起来,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回到七岁那年,但这句话,她记得清楚,就是这个堂叔暗中下了毒手,打坏了肉包,伤了里子,才引发了后来一系列的事!
  
  她抬眼看去就见叶秋泷小小的身子跪在地上,轻微的颤抖,身后瘦高的男人举起棍子,眼中闪过恶毒,棍子带着风声落下。
  
  一声闷响一口血喷出,不到五岁的叶秋泷扭过头,傻傻的看着扑过来为她挡下这一下的长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阿姐!阿姐!怎么办?阿姐吐血了!”胡乱的给她擦嘴角的血,却越擦越花。
  
  就在最紧要的关头,叶听雪用尽了全力扑了过来,一把抱住叶秋泷,挡住了那一棍,这一棍要打在一个不到五岁的孩子身上,能不打坏么!到是她天生根骨奇佳,打不坏,就算被打坏了,她也是心甘情愿!
  
  叶驹一见叶听雪吐血了,心道不好,心中狠劲犯上来,想着不如就打死这姐俩算了,棍刚抬起,大门就被人踹开了,一声呵斥响起。
  
  “叶老六!你这是干什么!”老妇人声音洪亮,带着小孙儿和两个儿媳妇走过来,走近一看,立刻火了!“我的大孙女啊!”
  
  卓晓一见大女儿被打的吐血了,怒从心生,“叶老六!你敢打我女儿!”
  
  “娘,娘,阿姐,阿姐,呜呜……”小秋泷只剩下哭了,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奶奶。”叶听雪伸出手,叶老夫人赶紧把人接过来,她扑到老夫人的怀里,眼泪吧哒吧哒的往下掉,“奶奶,奶奶……”真好,奶奶还活着!还来得及!一切都还没有发生!
  
  老夫人听她叫着直心疼,“哎哟喂!奶奶的心肝宝贝哟!这是怎么了!这谁欺负你了,奶奶给你做主!”
  
  “奶奶,奶奶!”小秋泷被娘亲抱在怀里,好不容易止住了哭,连忙叫起来,“堂叔说我和阿姐打碎了先祖的六棱青玉尊,我们没有,我们进去时它就碎了!我们真的没有!可堂叔打阿姐,还要罚我!阿姐给我挡了下,都吐血了!哇——!”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很是委屈。
  
  “叶老六!”叶驹本来想溜,一听老夫人叫他,哪还敢溜。
  
  “奶奶。”叶听雪虚弱的叫了一声,小声的在老人家耳边说,“我知道是谁打碎的,您让人把家里的小辈都叫出来,一看就知。”
  
  “好。”老夫人相当疼叶听雪,怎么说也是她第一个孙辈孩子,叶听雪从小又好看又听话还孝顺,就连后来大孙子出生了都没分去多少对她的疼爱。
  
  老夫人一声令下,全家小辈都被叫了过来。
  
  “宝儿呀,人都叫来了,你要怎么验?”老夫人轻声问着。
  
  “奶奶,你让他们把手心都伸出来。”她身上很疼,却可以忍,这回说什么也不能让堂叔再害他们!
  
  “都把手伸出来,手心朝我。”老夫人话一出,众人左右看看不明所以,还是乖乖的照做了。
  
  叶听雪眼睛一扫,心下冷笑,开口说道,“先祖的六棱青玉尊是用丝线固定住的,正常碰触之下是不会倒的,更不会碎,唯一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的可能就是有人绞断了丝线,带倒了六棱青玉尊,丝线割手,叶连堂哥,你能解释下你手上的勒伤是怎么来的么?”她说的叶连正是叶驹之子。
  
  叶连从她一开口说起时,身上就开始发抖,等她点到时,他直接腿一软坐到了地上,什么都不用说了,一看就知道是他干的!
  
  “好你个叶老六!贼喊捉贼!”卓晓怒了。
  
  “怎么就断定是我家连儿干的!”叶连的娘连氏叫了起来,指着叶听雪,“一小丫头的话也能信!”说白了她就是怕儿子被罚,毕竟叶听雪被打成这样,可是她男人下的手,反正叶斩叶轩也不在家,卓晓是个没娘家的,赵聆是个软的,老夫人都这大岁数了,只要她一闹,她儿子就没事,却不想,叶听雪可不想就这么放过她。
  
  “娘,她欺负爹和叔不在,欺负你没娘家人撑腰,你叫舅舅来!让舅舅撕了她的嘴!让她欺负咱家!”她几乎是吼出来了,吼完了满脸都是汗,疼的咬紧了唇,看得老夫人心疼。
  
  “晓晓呀,你娘家要是有人就叫人来!别让人欺负了我孙女!”
  
  卓晓心中纠结,她嫁给叶斩时几乎和两个哥哥断了来往,怕对方沾染了因果,可见着闺女被欺负成这样,又见着连氏那得意的样子,心中强硬起来,大不了被哥哥们骂一顿!大不了因果她背!连家不就是个修真的三流世家么!我呸!能和我卓门比!
  
  她拿下腰间的玉佩,滴下一滴血,吼了一句,“哥!有人欺负我女儿!你管不管!”
  
  天圣门,正在和人比剑的执剑真人炽潮直接把对手从台上踢了下去,丢下一句,“改日再比。”御剑急驰而去,而被踢下台的那位半天没起来,别说比了,以后见着炽溯都要绕道了。
  
  华青观,正在给门下徒子讲法的丹青长老炎朝突然一把把面前的石桌给拍碎了,吓的门人们一脸的惊悚,起身大步往外走,留下一句,“改日再讲。”直起踢飞了石门,御上法宝飞驰而去,吓得门人们久久不能回神。
  
  “你叫啊!我看你能叫来谁!”连氏说着撕了一张符,顿时出现六名男子,都穿着统一的服装。
  
  晋朝国修仙者无数,更有不少修仙世家,这其中自然有一流二流及三流,连氏的家族就是三流世家,这在修真中不起眼,但放在平常人家中,就很是厉害了!
  
  这六名男子就是连家的人!
  
  “你现在赔罪还来得及。”连氏得意的说,就连叶连也很是得意的站在她的身边,抬高下巴看着叶听雪,仿佛在说,就是我干的了,你们能把我怎么着!
  
  他生来和叶听雪就不对付,两人相差不过半岁,但,他是旁支,她是嫡出,他自认不比叶听雪差,而她却是别人家的孩子,谁一说就是叶家大小姐如何如何!论家世同出叶家,世背景,他有舅舅给出头!
  
  她叶听雪有么!
  
  有么?有!
  
  十二道带着雷电的剑气突然出现击在连家六名男子的身上,直接将他们击的全身麻木动弹不得!
  
  突然而来的一幕让连氏一惊,还没反应过来时,一把带着杀意的长剑,直指她的鼻尖。
  
  “谁欺负我家妹妹?是你么?”来人剑眉杏眸,肤色略棕,身材高大,宽肩细腰,玉树临风的往那一站,好个少年人!然而若不是那带着雷电之势的长剑,连氏多半还能自在些,此时,她只觉得腿软。
  
  “你是何人!”叶驹一见自家妻子被人拿剑指着,立刻出言,结果剑锋一转指向了他。
  
  “那是你?”炽潮眼中带着杀气,看他似在看个死物。
  
  “二哥……”卓晓声音中带着颤,“他打我女儿,都打吐血了。”
  
  听这话炽潮眼中一到厉光刺过,“你是不是人!打个小姑娘!”说着一剑劈下,正斩下叶驹打人的那只手臂,手臂落地后,他才发出惨叫,炽溯嫌他叫的太难听,直接一脚把人踢昏过去。
  
  连氏大叫起来,想叫自家兄长帮忙,却见六个人面上出现惧色,让她心道不好。
  
  叶连早在人出现时吓的坐在了地上,湿了裤子。
  
  “死丫头!这么多年了,你才想起你哥来啊!”炽潮收了剑回手就戳自家妹妹的头,目光扫到叶听雪时,眼睛一亮,“这丫头漂亮!像我闺女,是我大外甥女吧?”
  
  “那是我闺女!”卓晓一边揉头一边磨牙。
  
  “都一样。”他不在意的说。
  
  她脸黑了,一样个头!
  
  “你们俩个不着调的!滚一边去!没看我闺女难受么!”一道冷冽的声音传来,前半句很有威严,后半句让人不爽!
  
  炽潮撇嘴,卓晓磨牙。
  
  怎么都和我抢闺女啊!
  
  炎朝走入,一张脸和炽溯有七分像,肤色却很白,他的气质偏温,看起来脾气也是很好的,当然了,他脾气是不错,前提是别有人不开眼的招他,不然,那脾气会变的和炽溯一样,很暴的!
  
  卓家人都有一双杏眸,偏偏叶听雪和叶秋泷都继承了这杏眸,让这兄弟俩第一眼就认了出来。
  
  “伤的不轻。”炎朝来到叶听雪面前,柔声道,“别怕,我是你大舅舅,有我在没人能欺负得了你,大舅舅给把个脉,不疼的,睡一觉就好了。”
  
  “大舅舅……”叶听雪眼皮发沉,强撑着,“给我和妹妹做主……”
  
  “好,大舅舅答应你。”听他应了,叶听雪才闭上眼,陷入黑暗之中,他手一搭脉,脸黑了,这下手可够狠的,这多大的仇,对一个小孩子下这么重的手!
  
  炽潮抱着叶秋泷哄着,问清了事情,脸也黑了起来,目光阴冷的看向昏迷的叶驹,觉得自己刚才下手轻了。
  
  兄弟俩个心中出现同一个想法。
  
  当真欺负我卓门没人是不是!
  
   正文 (贰)   叶听雪这一昏就是五天,吓坏了老夫人和卓晓,要不是炎朝一在保证她身体无事,是丹药起了作用,这婆媳俩多半要疯,炽潮炎朝看着叶听雪的眼神也很是复杂,然而更多的是心疼,这才多大就生了心魔。
  
  她在昏迷的这几日里,不断的重复着前世的恶梦,一遍一遍的展现在自己面前,最痛苦的一切。
  
  胞妹被打残,守城被破,母亲婶子惨死,奶奶吐血,堂弟早亡,父亲小叔战死沙场,她入云天宗被欺负,灵根被毁,她的一生被毁了!她怎能不恨!
  
  就算重活一世,她依然记得,在这些事发生之前,她是多么的幸福,奶奶和蔼,母亲婶子妯娌相敬,父亲小叔兄弟情深,身为这个家中最长的孩子,在妹妹和堂弟没出生前,她受尽了全家的chong爱,后来有了妹妹和堂弟后,她努力做一个好长姐,为他们和城中的官家小子掐过架,虽说最后他们三个都被父亲罚跪祠堂,三个人依然觉得自己没做错,小腰板廷直。
  
  她梦中的景色变了,从那些恶梦变成了他们三个跪在祠堂的画面,两个小的已经扛不住了,分别趴在她的腿上睡着了,她还强撑着跪在那里。
  
  这时门开了一条缝,一个人影溜了进来,是她的父亲叶斩,她强硬的绷起小脸,一脸我没错的样子,让叶斩有些哭笑不得,将抱在手上的棉被给两个小的盖上,又把一件小披风披在了叶听雪的身上,然后,盘坐在她的面前,伸手把她揽到怀中。
  
  “丫头,爹知道你觉得心里委屈,明明是你保护了弟~弟妹妹,却还要被罚,你觉得爹不公平,可丫头你要知道,这世上公平的事太少了,小人太多了,要是爹不罚你,李小胖家就不放过你们的,他爹李大胖更会抓着这事拿捏咱家,到时候全家人都会被牵连,便宜了那一家子的混蛋!”叶斩不客气的在女儿面前叫李家人的外号,那一家子的胖子,儿子叫小胖,老子就叫大胖,和叶家是天生的不对付。
  
  “那也不能见着李小胖欺负肉包豆干!”叶听雪咬牙,叶秋泷一张包子脸小名就叫肉包,叶夏末出生时又黑又小所以小名就叫豆干,而叶听雪的小名是雪团儿,是因为她出生时和雪一样,又白又漂亮。
  
  “丫头,爹和你说,这打人有技巧的,人身上有不少穴位,打那些地方有的会致死,有的会光疼没伤,爹告诉你啊……”那一~夜叶斩抱着大闺女说了很多。
  
  打那天之后,叶听雪就再也没跪过祠堂,李小胖是见天的喊痛就是没伤,而后见着她是反射性的绕道,见到她跟见到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叶听雪在梦中突然的笑了起来,守在她炕边的众人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笑,正疑惑时,门被推开了,叶斩叶轩风尘仆仆回来了,叶斩一见大闺女心里升起怒气,叶听雪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在他叶家男孩儿女孩儿都一样,但对第一个孩子期望还是很高的,叶听雪从小就争气,又孝顺又懂事,就算和外面的小子们打架,也是对方惹到她头上了,如今就这么躺在那,这是多重的伤啊!让一个七岁的孩子昏了五天!
  
  叶驹你个畜生!打我闺女!老子和你没完!
  
  “夫君!”卓晓扑到他怀里哭的稀里哗啦,让两个亲哥直撇嘴,嫁出的妹泼出的水!她一边哭一边说,把那天的事都说出来了,说大闺女被打的吐了血的时候,炎朝炽潮明显的感觉到了杀气,这是妹夫动怒了,也是谁见自家好好的孩子被打成这样能不生气的!
  
  叶斩简单的安抚了妻子几句,走到炕边,为大闺女擦去额头上的汗,看着那憔悴的小脸,心下一酸,让见惯生死的铁血将军几乎落泪,此时他不在是什么大将军,只是一个父亲,看着女儿受伤会心疼的父亲。
  
  他握着大闺女发凉的手,心里更加难受,他早就不应该忍着叶驹一家,在出征之前就应该把他们一家给灭了,大闺女也不用受这样的苦,他握着她的双手,想把它们捂暖些,眼睛泛起了红。
  
  叶听雪在梦中感觉到了温暖,似有人牵着她的手带她走出那无尽的黑暗,眼前有一道光,当她走出时,人也醒了,入眼的就是红了眼握着她双手的父亲,她唇角勾起,露出虚弱的笑。
  
  “爹,你回来了……”
  
  这一句话让叶斩眼中一忍再忍的眼泪,终是忍不住,落下了。
  
  叶听雪一醒,全家都松了一口气,老夫人直念祖宗保佑,卓晓和赵聆马上给准备吃的去,这么多天没吃东西,也就是昏迷时喂了些水和丹药,妯娌两人商量着人刚醒不能吃太硬的东西,于是两人决定熬白米粥!这粥可不是一般的白米粥,煮粥的不是水,而是鸡汤,这鸡汤滤的是一点油星都没有,和白水一般,熬出的白米粥粒粒饱满,入口香糯。
  
  卓晓端着碗,舀起一勺吹凉了,喂到叶听雪的嘴里,她坐靠在炕上,只要张口就成了,她自己觉得没事了,可全家都不让她下炕,说什么,要好好休息,她也只能听了。
  
  她吃着香糯的米粥,低头一看,肉包正趴在她炕边没出息的流口水呢,心下好笑,伸手从卓晓手中接过碗,“娘,我自己吃吧,有鸡肉么?想吃了。”找了个借口说出。
  
  “有,锅里有,我给你夹块去!”卓晓立刻往屋外走,闺女想吃东西是好事!大哥说这是在恢复!
  
  见娘出去了,叶听雪立刻把粥碗递给了肉包,“快吃吧,口水都要流我炕上了。”
  
  肉包难得坚定的摇头,“这是给阿姐补身子的,大舅舅说阿姐伤的很厉害要好好的补补。”
  
  “吃吧,锅里还有呢。”叶听雪笑着将她拉上~炕,舀了一勺粥喂到她的嘴边,她刚摇头,就听叶听雪问了起来,“怎么没见着豆干?爹和小叔去哪了?”
  
  “豆干说给阿姐报复去,爹和小叔我不知道。”肉包刚说完一勺粥喂到了嘴,唔!好好吃!再来一勺!唔!太好吃了!
  
  等她反应过来时,那一碗粥都见底了,她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怎么就把阿姐的粥给吃光光了呢!
  
  叶听雪脸上的笑意却越来越大,伸手把人拉到怀里,揉乱头发,肉包还是这样可爱!
  
  屋外,卓晓端着一碗去了骨的鸡肉站在外面,透着窗户看着里面感情深的姐俩,表情非常的温柔。
  
  相比叶听雪这边姐俩好的不同,叶驹家可是大难临头,叶斩是嫡出长子,他的女儿自然是嫡出的嫡长女,这占了个嫡字就是不一样,叶家嫡长女被旁枝冤枉,打成重伤,别说在叶家这样的大家族,就是放在别的家族,那也不是能善了的事。
  
  叶斩叶轩请了叶家各族老出面,一同开了宗祠,要审叶驹这逆子,到要看看是谁给了他这么大的胆子,敢对嫡长女动手!
  
  晋朝国这样嫡庶分明的国度,给予嫡出的保护相当的大,对于庶出的犯上作乱是绝不会心慈手软的!
  
  老夫人家这一脉,是叶家真真正正的嫡出,叶家先祖叶宏奉行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一生只有一位妻子,也规定了子孙不可纳妾,哪怕招婿过继,也不可纳妾,也许是他见多了父亲的花心,见多了母亲的眼泪,受过太多庶子的欺辱,才会只对一人好,才会不希望自己的子孙也被人欺负了,定了这样的规矩。
  
  叶斩叶轩正是叶宏的后人,叶家真正的嫡出!
  
  叶驹这回是完全找死!
  
  他被炽潮砍了一条胳膊,虽说被连家的人接上了,却也很难受,将来也不能向以前一样用力,几乎可以说是废。
  
  连氏听言当时就闹起来了,让自家哥哥给出头,但那连家的六名男子谁也不敢应,她闹的更厉害了,最后她亲大哥看不下去了,拍着她的肩头问,“莺儿,你也生于修真世家,奉山卓门你也听说过,如今大哥告诉你,不是家里不帮你,而不能因为帮你把整个连家赔进去。”
  
  “卓门二老不是仙归了么?”她能没听说过奉山卓门!那是修真世家中的一流世家!
  
  “卓门二老是仙归的,但他们孕有两子一~女,叶斩的妻子就是卓家最小的女儿卓晓,她不是修真者,但是她的两个哥哥,一个是天圣门的执剑真人炽潮,要光是他一人,咱家得罪也就得罪了,但她大哥是华青观的丹青长老炎朝,是丹师,得罪了丹师往后家族里的丹药就不要想了。”连家大哥语重心长的说,谁都知道,这修真路漫长,难免受伤,晋级时更要有丹药辅助,得罪了丹师就是自绝后路,这个丹师还是长老级别的。
  
  “不可能!”连氏尖叫起来,“卓晓才多大岁数,那两人看着年轻,可我知道他们大她至少三十岁,这岁数当爹都成了,怎么是兄妹!”
  
  “你要知道,卓晓之所以叫晓,不是拂晓之意,而是太小之意,她是卓家最小的孩子,和两个兄长整整差了三十岁,可以说是被两个兄长养大的,又是妹妹又是闺女。”连家人叹口气,得罪谁不好,这么不开眼的得罪了这位,那两位的脾气可都不好,尤其是在碰触了他们的底线后,而卓晓就是他们的底线,不过现在看来要加上卓晓的一对女儿了。
  
  连氏完全傻了,她没想到,她一直没看上的卓晓这么大的来头,长的比她好,家里人缘比她好,连她一直引以为傲的家世,在对方的眼里都一文不值,更是高攀不上对方。
  
  卓晓那是奉山卓门嫡出的幼~女,而她连莺还过是惺湖连家不起眼的庶女而已。
  
  她们之间完全是……云泥之别…… 正文 (叁)   连莺正傻眼时,院门被砸的直响,听起来不似是拍到像是踹或是用东西砸,她本就窝着火,正要发火时就听外面传来了幼嫩的声音。
  
  “叶连!你给我出来!别当缩头乌龟!有胆子陷害我长姐二姐,没胆子出来见人!你给我出来!”叶夏末脆生生的声音传的老远,加上一群小子和他一起叫,那声音更是大了,引来不少城中人的注意,聚了过来纷纷议论着。
  
  叶家根扎在相故城,叶家本家有座大宅,住的自然是嫡出,而连叶驹这样的旁支是不能住进大宅的,除非是过继,而且连莺为了彰显身份,表明他们不是一般的旁支,还特意在最繁华的宝来街买了房子。
  
  叶夏末这么一叫,自然不少人停步看戏。
  
  叶连早就躲在屋里了,自从那天被下的湿了裤子就没敢出屋,这会儿子叶夏末都闹上门来了,他也不敢出去,生怕一出去就被叶夏末给撕巴了。
  
  叶斩叶轩这兄弟俩本身感情就好,卓晓和赵聆脾气相投也很要好,两家的孩子自然也非常好了,也不能说完全没矛盾,就叶听雪最受家里的chong爱这点就让叶夏末无理取闹了好几回,虽说每回都是他家父亲的竹板子收场,但每回该闹还是闹,叶轩是打断了三根竹板子了,叶夏末这屁屁上的皮到是越来越厚,越抗打了!
  
  然而,叶听雪是对这弟~弟妹妹真好,为他们出过头打过架,和一群官小子掐架,是打的这相故城里那些个官小子不敢招惹他们,起先也不是没有人去叶家求说法,可是,叶斩把叶听雪一叫出来,还不到叶斩腰的她往那一站,腰背ting直,再加上叶斩一句,看我家这大丫头还不到我腰呢,你这小子都壮成那样了,还打不过我家闺女,不觉得丢人?
  
  能不觉得丢人么!
  
  最后都是家长带着孩子回去了,回去少不了又是一顿打,理由是,连个丫头都打不过!白长这么大个了!
  
  打那以后,这些个官小子要不躲着叶家这姐弟三,要不就是见天的在叶听雪面前叫嚣,等长大了娶了她,天天打,一天打三回!叫她张狂!
  
  结果自然是被叶秋泷叶夏末一顿抽,最后叶听雪还来一句,你娶我?你配么!
  
  所以说,这内部怎么打是关起门自家人的事,外人要是欺上门来,定是一致对外,于叶夏末而言,叶连就是个外人!欺负起来完全没压力!本来就是他不对!
  
  “叶连你听到没有!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少装死!现在缩起来了!早干嘛去了!打碎先祖的六棱青玉尊就完了?把罪推到我长姐二姐身上就完啦?你爹把我长姐打吐血了!族老开了宗祠审着呢!你给我出来!上宗祠说理去!你个旁支出的!敢陷害嫡长女,我到要看看族老给个什么说法!不去宗祠也行!你让我们也把你打吐血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叶夏末这嘴皮子那叫一个利索,真是随了他爹叶轩了,叶轩是先锋官,上战场先打嘴仗,他是能把敌方骂的吐血的主,叶夏末从小不学好,就和他爹学了,出来前特意找了他爹出点子,这大道理都是叶轩告诉的,目的是,不把叶连逼出来,也要把连莺逼出来!
  
  果然,连莺一听要动她儿子立刻火了,她动不了卓晓,动不了叶听雪,还动不了叶夏末这小崽子!几步奔到门边,打开门冲了出去,速度之快,让连家的人都来不及阻拦,或者他们压根儿就没想着拦。
  
  “怎么说话呢!我家儿子只是不小心打碎的,至于闹到族老那去么!”连莺想没想的开口,主要是这事闹到族老那去的话,他们要是本家还好,族老还会讲些情面,但他们只是旁支,多他们一个不多,少他们一个不少,族老是不会想着帮他们的,这也就是当实为什么叶连把事嫁祸绘叶听雪叶秋泷,是因为族老看在她们是本家份上不会为难她们,却没想到,叶驹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也没想到会把全家拉下来。
  
  “不小心打碎的——!”叶夏末拖打音,“你们都听到了吧!他不小心,却嫁祸给我两个姐姐!”他对着身边的小伙伴们说,回头看向连莺,“胆子还真不小!你们一家子没一个好东西!你儿子陷害我长姐二姐,你丈夫下黑手!那一下要是打到二姐身上不死也去半条命!能把我长姐打的吐血,这手要多黑!你也不是好人!颠倒黑白还骂我伯娘!都欺负到我家头上来了!真是好本事啊!各位叔叔婶婶,爷爷奶奶,你们给评评理,有这样的人家么!我长姐昏迷了五天!我二姐受了惊!他们家却不闻不问,这要不是我大伯把她丈夫给拎到宗祠,他家还装没事人呢!别的不说,她丈夫什么样,我长姐才多大?就下这么狠的手!我长姐,我长姐,哇——!”他说着说着突然大哭起来,“长姐——!”众人听了也纷纷指责连莺直说她欺负个小孩子,自家丈夫把人打了,也不说去登门道歉,非要让个孩子骂上门了才出来,太不像话了!
  
  连莺听得牙都快咬碎了,这几天她到想出门,叶驹这离不了人,就叶听雪金贵,昏个几天,她男人被的砍断了手臂怎么算!
  
  她现在到真想冲上去撕了叶夏末的嘴!
  
  反驳的话还没说出口,赵聆快步跑来,她原以为赵聆是来管儿子道歉的,却不想……
  
  “儿子!快和娘回家!雪团儿醒了!”
  
  “真哒?”叶夏末立刻不哭了,抹了把脸上的泪水,一蹦三尺高,窜到自家娘亲面前,“娘,你可别骗我!”
  
  “你个死小子,娘什么骗过你!快和娘回家,雪团儿正找你呢。”她伸手给儿子擦眼泪,拉起儿子的手,迈步往回走。
  
  “长姐找我什么事?”他一边被拉着走,一边问。
  
  “雪团儿说了,让你快点回来,别为了一家子人渣脏了手脏了眼。”赵聆这话让连莺差点没吐血,何着他们一家是人渣!叶听雪一家就是好人了!
  
  这要让相故城里的人来说,叶斩大人家当然是好人了!
  
  宗祠中,八位族长族老上坐,本应是族长一人,族老八人,然而,叶老夫人是当事人的亲祖母,不能上坐,只坐在旁坐上,旁坐上还有两位很是年轻的修真者,正是卓晓的两位兄长,这事本来族中还想安抚两句小罚一下就算了,然而卓家人的上了门,这事就不能善了了,再加上叶斩叶轩就没找算让这事糊弄过去,闹大是必然的,这一回叶斩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叶驹的!
  
  族长一看叶斩那要吃人的架式心里也叹了口气,叶斩最在乎的就是家人,叶听雪又是他头一个孩子,打小就疼着宠着,这伤了叶听雪那不就是要了他的命了么!说句不好听的,这要伤的是叶秋泷这事还有的商量,怎么说一个是嫡长女,一个是嫡次女,一字之差,差别却大了。
  
  然而,族长不知道的是,上辈子叶驹伤的是叶秋泷,族里也和稀泥,没把叶驹家怎么着,可是!叶斩是最亲手把叶驹给打残了,叶听雪直接带着一群小子丫头,把叶驹家给砸了,别说碗了,带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了,卓晓赵聆见天的带着一群妇人在他家门口骂街,他家的事是人尽皆知,闹的是他们家最后不得不搬离相故城,实在没法往下去了。
  
  虽说最后也是报了仇了,可叶秋泷的身子是废了。
  
  重来一世,叶听雪这么一挡救下了叶秋泷,又有卓家的人出手,情况比上辈子好了很多,叶听雪觉得这一下挨的太值了!
  
  这样一来,叶秋泷就不会被魔修所哄骗了,不会被骗上那条不归路,而她,还是要走那条修仙路,因为,她要报仇!
  
  叶驹跪在宗祠中,身上直冒冷汗,要不是族长族老都在,他相信叶斩能马上剁碎了他!更能感觉到卓家的人那冰冷刺骨的目光,心中有些后悔,并不是后悔不应该招惹叶斩一家,而是后悔当时怎么就没把那姐俩打死!叶斩断了后,还能这么的嚣张么!
  
  他也不想想,他要是真把那姐俩打死,叶斩准是灭了他家!
  
  他心中气不过,手臂上又极为的不舒服,却只是低着头不说话,心中盘算着连莺那边应该说动大舅哥他们了,很快就会没事了,他家叶连那是要修仙的,等他家出了个仙师,叶家算个屁啊!
  
  叶连是土灵根,资质却只能算得上中等,连家看他资质还不错,有收入门中的意思,但,出这么一件事,连家怕是不敢收了,要知道连家是无法和卓家相比的,别看连家子孙不少,卓家的人很少,然而在修真界不是按照人多人少来说的,而是按资质来说的。
  
  世家有分别,先是所属地的划分,级别分别是,山、丘、河、湖,再然后是世家的等级划分,门、族、氏、家。
  
  奉山卓门,这便是修真世家的中的丁页极一流世家。
  
  惺湖连家,这是修真世家中的最末流的世家。
  
  两家完全是两个极端,完全没有可比性!
  
  只是此时叶驹还不知道对方是多么的强大,还做着岳家会为他出头的美梦,也只是面上恭敬,心中却没有太多的担心。
  
  想必那一剑断臂,还是没让他长记性! 正文 (肆)   宗祠一开就是两天,叶驹死咬着不说话,族老怎么问怎么不答,最后只能先关宗祠,让人跪祖宗,毕竟这些个族老们也熬不住,叶斩到是个狠的,吩咐了人,一天一碗水,三天一个粗粮硬饼,饿不死就成,这让族老们直皱眉,怎么说也是族里的兄弟,这也太狠了。
  
  “我闺女还在炕上躺着呢。”叶斩不等他们开口先说道,顿时族老们没声了。
  
  这人伤了是真的,就算是族里兄弟,又不是亲兄弟,哪亲的过亲生的闺女,而且,叶听雪长的好,性子也稳,要是没意外的话,往后她招个婿,这叶家将来是她当家,就算叶斩将来有儿子,她这个嫡长女在家里的地位也底不了。
  
  更何况,不是没有人家明里暗里打听她的婚事,都想一早给订下来,这事他们这些个族老不好开口,回回透话给叶老夫人,都是被骂回来,无非就是叶听雪年岁太小,要不就是对方家里不安生,她会吃苦之类的。
  
  不得不说,这叶斩家是疼闺女的。
  
  叶听雪的闺房,拔步摇上放着炕桌,姐弟三坐在上面吃着零食说着话,正方的小炕桌,放着七巧板可拆分的陶瓷零食盘,带着淡淡的暖光,这是炎朝找来的,说是让三个孩子拿着玩,卓晓到真不客气,直接拿来装零食,炒干果、硬糖、酥糖、肉干、肉铺、鸡珍,还有塞外的奶豆腐,这零食盘不小,占了大半个炕桌,里面自然也是摆的满满的,赵聆给他们沏了壶蜂蜜水,放在一边,也就不管他们了,让他们姐弟三自己玩。
  
  别人看不出这零食盘是什么,叶听雪可看得出来,这是个小灵器,她家大舅舅就这么送来给他们当零食盘了,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打她醒了之后,暗中用云天宗的功法运气,可怎么都感觉不顺,原想着是身体没好,后来炎朝似是看出什么了,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给她了一套功法,说是华青观的养生功法,但她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上乘的修炼功法,他却什么也没说就给她了!
  
  封面上面有两个字,玄青。
  
  玄为黑,五行中水为黑,木为青,这两个字,正对应她的灵根,可以说是最适合她的功法!
  
  想必炎朝是知道了,就是不知道他知道了多少,她淡淡一笑,到半分也不担心,有娘亲在,自家亲舅还能害了她不成!
  
  她运用起来当真事半功倍,比云天宗的功法不知要强多少倍,难怪前世她就算灵根未被毁时也进步甚微,原来是她一开始的功法就不对。
  
  “长姐!你听没听我说呀!”叶夏末一手拿着肉干啃,一手在叶听雪的眼前晃,真是的还走神了,有这样的长姐么!
  
  “你再说一遍。”她收回神,脸不红心不跳的说,惹的他直翻白眼,引来叶秋泷一阵笑。
  
  “叶驹都关了五天了,还是死咬着,这事就这么了了?”叶夏末啃着手里的肉干,眼里闪过不甘。
  
  “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放过他。”叶听雪抱着温热的蜂蜜水喝一口,香甜润滑的蜂蜜水一直暖到心里,“放心吧,族老们下不去手,咱家还有舅舅呢。”她一点都不担心,她知道叶驹在等什么,然而,这个等待最终会落空的!
  
  修真界每隔五年有一次招选,各个门派招收弟子,最选是从修真世家中推选,而后是从平常人家选,被选的孩子不会超过十岁,世家中被推选的大多是灵根上乘者,自然也有走人情的,但也绝不会低于中等,而叶连的灵根正好是中等,连家虽说是末流世家,手里到也有几个名额,均出一个做人情也不是不可以,毕竟连莺在叶家说得上话,对他们也有好处,只不过……
  
  叶听雪嘴角噙着一抹不属于孩童的笑。
  
  上辈子叶连在惹出这样的事后,一家被逼的搬离相故城,还能借着连家的势在修真界混的风生水起,而她和肉包呢?只落得个惨死的下场!天底下最不公平的事就是如此了!
  
  这辈子,这种事休想在发生!
  
  “阿姐,你说连家的人不会帮他们吧?”叶秋泷有些担心,也是这些年,叶连耀武扬威惯了,时不时的就搬出连家人,而且每回都趁叶斩叶轩不在的时候。
  
  “傻肉包,他有舅舅,咱也有,和咱家舅舅比起来,他家那就都是渣渣!怕他家做什么,大不了撕破脸,先打一顿在说!”叶听雪捏着她的脸说着,把她的包子脸捏的被了形。
  
  “噢。”她也不在意脸被捏,应了声,眼里还是有着担心。
  
  “等着吧,有他们哭的时候。”叶听雪放开她的脸,轻揉揉,眼中闪过厉光。
  
  正如她所说的,叶驹被关到第十天时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抗不住了,他一直等的机会迟迟都没有出现,他甚至于怀疑,是不是他的妻子把他经忘了?
  
  而另一边,连莺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连家竟然不把名额给她的儿子!并要和她断绝关系!
  
  虽说以她儿子的天赋自己去招选也是可以,但,毕竟少了一层庇护,路也会难走很多,但何况要断绝关系!
  
  她再次哭闹上,连家人不耐烦的吼住了她的哭声,“有功夫哭,还不如去求叶家大小姐原谅!你要知道因为你!华青观停止对提供连家的丹药,连带着药神庐,玉乔门也停止了,你这回是把整个连家害惨了!你还有脸哭!家中多少人这几年晋级,没有丹药就多一分危险!你家男人把人家大小姐打了!你到探探对方的背景!明知卓晓姓卓,你还敢在不打听时就下手!”连家的人真恨不得掐死她!
  
  连莺愣愣的看着自家大哥,从小到大,她大哥何时骂过她?顿时心中委屈的不成,她身边的叶连傻傻的听着,从那些话中听出来,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家得罪了叶听雪,被下了绊子!他握紧拳头,凭什么!凭什么她叶听雪就可以如此嚣张!他就必需低头!凭什么!天道不公!不公!
  
  他却不想想,当初他所做的一切对叶听雪,对叶秋泷公平么?
  
  “是不是只要叶听雪原谅了就没事了?”连莺这回抓住重点了,连家人点了下头,怎么也是卓家的人放出的话,只要叶家大小姐不计较,这事就能过去。
  
  但,连家人心中也打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是能一笔带过的么?
  
  连莺却管不了那么多,她男人现在在宗祠里,她儿子将来的路要被断了,就算跪,就算求,哪怕是威胁,她也要让叶听雪松了口!
  
  当天她就去了大宅。
  
  叶听雪还是被自家爹娘责令不能下炕,正在炕上无聊的翻书时,丫环来报说是叶连氏求见,她顿时唇上露出一抹笑,果然是来了!
  
  “让她进来。”
  
  连莺一进来就噗通一声跪到地上,吓了屋里的大丫环一跳,正要身手去扶她,下意识的看了叶听雪一眼,就见她对大丫环使了个眼色,大丫环立刻收回伸出的手,对着门外挑起门帘的守门婆子使了个眼色,让她去请夫人,婆子点了下头,轻手放下门帘,快步去请夫人。
  
  叶听雪坐靠在炕上,腿上盖着薄被,手中抱着杯山楂蜜桔泡的水,正小口小口的喝着,见连莺跪在那也不开口,叶连陷害她们姐妹,叶驹把她打伤,连莺这一跪,她受得!
  
  见她一直不开口,连莺有点受不住了,这和她想的不一样,叶听雪怎么说也是小辈不是应该让人把她扶起来么?怎么就让她这么跪着?还不说话?叶听雪不开口,她也跪不住了,干脆先哭诉上。
  
  “大小姐,这事是我们不对,求求你看在同族的面上放过你堂叔吧!让你家舅舅收回成命,放过我连家!我这里给你磕头了!”说着她当真磕了下去,下下见响。
  
  门外刚赶来的卓晓见状立刻就要冲进去,这还得了,这不折她闺女的寿么!
  
  但,炎朝炽潮同时一伸手把她拦下了,拉到侧窗边,给她个眼神,连莺的这几个响头,咱家闺女受得。(叶斩掀桌:那是我闺女!)
  
  叶听雪听连莺说放过二字的时候,心中的怒气立刻升起,眼神阴冷的看着磕头的连莺,“放过?你还敢说放过!”她的眼中浮现是前世叶秋泷被打贱后只能躺在炕,肉呼呼的小脸日渐消瘦,脸上的笑容再也没出现过,那个时候叶驹可曾想过放过!“叶连陷害我们时可曾想过放过!叶驹下黑手时可曾想过放过!你让我放过你们!那谁又来放过我!”她声音尖锐刺耳带着浓烈的恨意!
  
  若不是她重生回来,挡下那一下,她们必然会走前世的老路,谁来放过她们?
  
  “求求你了,看在同族的面子上,放过我们,求求你了。”连莺一边磕一边哭,在不知情的人看来,就像是叶听雪欺压她,她可委屈了。
  
  “善恶有报,这是叶驹自己种下的恶果。”叶听雪闭上眼睛,不看她,就算她磕死在这,叶听雪也不会松口的!
  
  “大小姐,以德报怨,你们又没什么大事,这事就过了吧!”连莺当真不要脸,能说出这样的话。
  
  叶听雪猛的睁开眼,看她,咬着牙挤出一句话,“以德报怨?”她突然笑了起来,笑过后,牙咬的死紧,一字一字往外挤,“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她前世也修道,只知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欠她的,她会一笔一笔的讨回来!谁也逃不了!
  
  她心中想到此时,突然一股气游走全身,充盈四肢百穴,身心通畅,几日来还朦胧的道心立刻畅达明晰了,想来是自己的想法顺应了天道。
  
  果然,因果报应才是正道!
  
  唇上不由的带上了笑意,整个人都鲜明了许多。
  
  门外,看到这一切的炎朝炽潮眼睛发直,没想到他们这外甥女年纪不大,却能得天道庇佑,果然是他们卓家的人,天赋就是高! 正文 (伍)   
  这两也算见识广的,不说别的,卓家那藏书楼里面,从上古到当下,什么样的书没有,就修真界的各种事就占了不少,叶听雪不光是天赋高,还是灵根奇特,属于罕见的!
  
  到不是说她的灵根属性罕见,而是她灵根的状态极为少见!
  
  修真界灵根最基础的是五行灵根,也就是金、木、水、火、土,而后是变异灵根,有冰、风、阴,阴中又分阴雷与阴火,这种大多是魔修或鬼修,当然还有一种灵根是天系就是很强的那种,炽潮就是天系雷灵根。
  
  而叶听雪是水木双灵根,两条灵根都是中等,然而加在一起却是上上乘!
  
  按理说,双灵根都是中等加起来应该是中下,为何这么说?修真界一向喜欢单灵根者,因易于修行,而双灵根及多灵根,因为灵根多而杂,所以参差不齐,修行起来困难不说,所耗费的时间远多于单灵根。
  
  打个比方,用两条灵根一强一弱的资质来说,一条是烧火棍,一条是筷子,不搭,要想把筷子练成烧火棍那要付出比别人多一倍甚至于是几倍几十倍的努力,还不一定能赶的上别人,所以,一般双灵根多灵根者会选一条最强的灵根来修,其他的做辅助。
  
  叶听雪不一样,她的双灵根契合度极好,好到什么程度?这么说吧,她的灵根是一双剑,一对刀,一副筷子,就好到这样,并且,水生木,灵根相生,她修练水灵根同时生养木灵根,修一个利两个,将来修行上事半功倍,比单灵根还要快!
  
  炎朝炽潮直感叹,这丫头就是命好啊!将来学什么都比别人快啊!
  
  叶听雪修仙法时他们都有感觉,也不知她是从哪找来的三脚猫的功法,还能让她成功的引气入体了,还是天赋啊!这样都成!但那功法是真不成!炎朝把早年得到的一本功法给了她,他已经探过她的灵根,自然选是最利于她的功法!
  
  兄弟俩心里同时冒出一个想法,只要丫头想成丹师(剑修),老子二话不说收她做亲传弟子!
  
  俩人想是这么想,可心里都打鼓,先不说叶听雪会不会选这两样,就说她不适合这两样,丹师以火木双灵根最佳,她要单有木灵根还好说,偏偏有与火相克的水灵根,这样成为丹师会非常的难,再说剑修,剑修到不分灵根,但一点,叶家是武将世家,一直以□□,双刀为兵器,剑的话,恐怕用着生手。
  
  俩人想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等叶听雪好了,让她自己选,毕竟这是她一辈子的事,别人是代替不了的。
  
  屋外人怎么想屋内人暂时是不知道的,卓家兄妹三人又在偏窗窥探,见里面连莺死赖着不起来,正要进去把人拎出来时,一直猫在家里不肯出门的叶连突然冲了进去。
  
  叶连一进屋就看到自家娘跪在叶听雪的面前,顿时心中生怒,从记事以来的种种浮上心头,一直以来,叶听雪就压在他的头上,明明只是个丫头,只因是嫡出,叶家上下都重视她,而他呢?只因是旁支,就能被她一压在压!从小学武明明他很用功,天不亮就扎马步,可是武夫子每回只称赞叶听雪!上私塾他也是最早到最晚走,得到夸奖的却永远不是他,而是晚来早退的叶听雪!凭什么!这么不公平!她叶听雪有什么好的!不就占个嫡出么!没有这个她还有什么!
  
  叶听雪挑起眼皮看了眼冲进来的叶连,淡淡说了句,“没规矩,你爹娘就是这么教你的?就这么明闯进来?”其实他一进屋,她就想一巴掌把他挥出去,她是最讨厌别人不经允许就进她的屋的,连丫环都要在外门禀报一声,大小姐,奴婢进来了。她应声才敢进,当然这只限外人,自家人,她就没那么多事了,豆干在她地上打滚她都不说什么。
  
  叶连一听她的话,更是火上加火!伸手指着她,大骂,“叶听雪!你个贱人!你敢让我娘跪你!我和你拼了!”说着就往她身上扑去,连莺拦都不拦,低着头脸上露出一抹笑。
  
  哗啦——!
  
  炕上的暗门被拉开,叶秋泷拎着她的瓷枕头,怒气冲冲的瞪着叶连,“你敢骂我阿姐!又不是我阿姐让她跪的!她愿意跪是她的事!你凭什么骂我阿姐!”说着手中的瓷枕头就冲他飞了过去,本来她正睡着觉呢,被连莺的话给吵醒了,没想着过来,可听到叶连骂阿姐,她坐不住了!又是他!
  
  叶听雪和叶秋泷这姐妹俩感情好,两人的屋子是连着的,炕与炕只隔了一道墙,还在墙上开了暗门,只要拉开暗门,两张炕就跟并在一起似的,卓晓时常早上发现,姐俩睡一张炕上去了。
  
  连莺一看瓷枕头对着自家儿子飞过来,想都没想就拉了儿子一把,瓷枕头砸在地上碎了,顿时她心头升起怒意,这要砸着她儿子还了得!起身就扑向叶听雪,都是因为她!没有她!就什么事都没有!杀了她!杀了她!
  
  心中一个声音在叫嚣,让她失去了理智,脸上扭曲凶狠袭了过去!
  
  然而就在她扑到叶听雪的面前时,一道气墙生生的挡住了她,当然,在气墙后面是摆好架式要和她玩命的叶秋泷,两腿分开,双手成爪,那意思是,你敢扑上来,我就挠你个满脸花!
  
  怎么看怎么可爱!
  
  连莺被气墙卡在半空,不上不下,叶连见状正要去救人,后脖领子被人一拎,“小东西,胆子不小,敢和我家丫头动手,是不是真当我卓家没人了?”炽潮说着把人往外一扔,“看你年纪小,这帐记你父母头上!滚吧!”他摔在外面,打了一个滚在停下,后面不知是被打了,还是磕着什么了,生疼,疼的他起不来,爬在地上,看着屋里,眼中满是恨意。
  
  叶听雪!
  
  “放开我!”连莺挣扎大叫着,叶听雪看她狰狞的脸,冷笑,伸出手,抱住叶秋泷,抱在怀里轻拍拍。
  
  “叫什么叫!”炎朝神识一放立刻压的连莺透不过气,也顿时让她清醒了,她不是来求人的么,怎么闹成这样了?她还想不明白,但,炎朝手一挥,她也飞出去了,“带着你的崽子,快滚!”
  
  她从院子里强撑着站起来,还想分辩几句,就听炽潮开口了,“现在不滚老子就宰你儿子!”
  
  一听这话她哪还敢待下去,拉起儿子就跑了,卓家的人她是知道的,真心狠手辣起来,可是旁人比不了的,自家男人不知能不能回来,自然先要保住儿子!
  
  等她儿子入了仙道回来再收拾叶听雪不迟!
  
  这母子俩的想法一致,都等着将来报仇,却不知,叶听雪也会走仙途这条道,将来,还是会压过他的!
  
  人都被扔出去了,卓家兄妹三人走了进来,卓晓叫丫环把地上的碎片收拾了,走到炕边坐下,拉着俩个闺女的手,看她们有没有受伤,边撇着嘴说,“这叶驹家的人真够不要脸的,把我家闺女都被伤成这样了,她还有脸来,她儿子还敢动手!”
  
  “他们家不要脸又不是一天两天了。”炽潮同样撇嘴,“大哥,你看这事怎么办吧!”
  
  “能怎么办,断他家几年丹药,就老实了。”炎朝不在意的说。
  
  叶听雪一听这话,脑子里一转,笑了声,拍拍怀中的叶秋泷,“恐怕就是断了丹药,才找上门来的。”她就不明白连莺是怎么想的,以前就算了,就当她娘没娘家撑腰,如今这厉害的娘家人就在眼前,她连莺是欺负惯了还是怎么着,跑来说这种话,她有那么大脸么!
  
  炎朝炽潮对看一眼,看来给连家的教训还不够深刻!
  
  “阿姐,她为什么来求阿姐呀?”叶秋泷懵懂问。
  
  叶听雪从炕边的零食盒里拿出一片芝麻糖喂到她的嘴边,无所谓的说,“大概是知道连家不给她撑腰了,她儿子不会被举荐入仙途,才急荒荒的过来。”
  
  “仙途?修仙很重要么?”她眨着杏目啃着芝麻糖问道。
  
  “嗯,怎么说呢,不同的人不同的路,修仙也是一条路。”叶听雪把修仙说成一条路,让卓家的人直点头,这要是让外人听到了,非掀桌不可!在他们的眼里就和很多读书人一样,认为仕途才是正道,修仙者大部分也是认真只有修仙才是正理,然而在一些修真大世家中,这不过是条路,要不然,卓晓也不会嫁给叶斩,毕竟要是卓家真想拦没什么拦不下的。
  
  “我还喜欢练武,还是将来当少将军好了。”肉呼呼的小秋泷一脸严肃的话,萌翻了众人,这丫头!咋能这么可爱呢!
  
  可更可爱的还在后面呢!
  
  只见叶听雪同样一脸严肃的点头,“没错,肉包只要做自己喜欢的事就好,凡事有阿姐呢!等阿姐修好仙,保护肉包!”
  
  “我也保护阿姐!”握着小拳头挥了挥。
  
  “哎呀!肉包!阿姐太喜欢你了!”叶听雪抱着她亲了口,自家妹妹怎么就这么可爱呢!
  
  “我也喜欢阿姐!”叶秋泷笑嘻嘻的接话,歪着小脑袋想了想,突然想起了什么,“阿姐,你说,叶连的娘知道他不能被举荐了,反应就这么大,要是他爹知道后,会是什么反应?”
  
  叶听雪眨眼眼,“呃,应该会崩溃吧?”她怎么就发现她家肉包也这么厉害呢!她怎么就没想到拿这个打击叶驹呢!
  
  卓家兄妹三人,听她们姐妹俩的对话,猛的反应过来,对看一眼,一阵风的离开了。
  
  叶听雪看着离去的三人,和叶秋泷对视一眼。
  
  怎么有种有人要倒霉了的感觉? 正文 (陆)   
  果不其然,跪宗祠的叶驹在听到卓家兄妹三人亲口说出的话时,几乎崩溃。
  
  “我不信!我不信!这不可能!”明明已经瘦的脱了形,还能窜起来大叫,这让卓家兄弟不得不佩服一声,叶家的人就是不一样。
  
  “有何不可能的,你以为,你那儿子是什么宝贝么?这样的资质在修真世家中一抓一大把。”炽潮冷冷的说,心中补了一句,那资质,连我家雪团儿丫头十分之一都没有!
  
  当然,这话不能明说出来,不然给叶听雪树敌,说出的话却也是事实,别说修真世家了,就算是连家这样的小门小户也是不缺的,之前答应下来,不过是卖叶家一个好,如今叶驹得罪了叶家本家,又招惹上了卓家,连家自然是甩手不管。
  
  “不!连家答应过的!”叶驹大吼起来,他不能相信,他的儿子,他那么优秀的儿子!就这么被人放弃了!这不可能的!他的儿子要成为人上人的!
  
  “啧!一个小小的连家而已,不过是修真世家中的末流,你到奉若神明,真不知这眼睛怎么长的。”炎朝讥笑一声。
  
  “叶驹。”卓晓打进~入宗祠以来就看着哥哥们“收拾”叶驹,不曾开口,此时她突然开口了,“你可知惺湖连家不过是修真世家的末流,连莺不过是庶女,而我与她不同,虽说同出修真世家,我家是一流世家,我是嫡出幼~女,你说说看,连家为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出嫁庶女得罪我卓家么?”嫡庶尊卑,无论是在凡人家中,还是修真世家,都是不可抹灭的法则。
  
  “我儿子可修仙!你没儿子!没有!”叶驹疯癫的大叫。
  
  “什么时候你儿子,打赢了我闺女再说。”她平淡的开口,他更是叫的疯狂。
  
  “为什么!为什么!我比不过叶斩!我的儿子还比不他的女儿!这到底是为什么!啊——!”他疯叫着,但身体饥饿已久,不多时便瘫在地上,只喘着粗气,眼睛睁大,满是不甘。
  
  其叫声太过难听,炽潮想一脚把人给踢晕过去,却被自家兄长妹妹给拉走了,三人出了门,听着屋内的叫声熄了,对看一眼。
  
  “啧!凡人的心魔也就那么回事。”炽潮被拉出来后,啧了声。
  
  “同样会要命。”炎朝接了句。
  
  “他这往后算是废了?”卓晓问道。
  
  兄弟两想了想,“除非他儿子有出头之事。”
  
  “没有么?”她反问,据她所知,叶连的根骨算得上中等,到是能出头。
  
  炎朝唇上扬起得意的笑,“我让门观中善占卜的林长老占了一卦,只要咱家雪团儿活着,就永远压叶连一头。”
  
  “等等!大哥你的意思是,我家闺女要修仙!”她瞪大眼睛。
  
  “雪团儿根骨奇佳,是千年来难得一见的奇才,灵根契度又极佳,不修仙可惜了。”他慢慢的说,似乎已经知道妹妹会反对一样,在她开口前先说道,“你也别急着反对,将来要走什么样的路是她的事,让她自己选,离各大门派的招选还有大半年,这事不必急。”说是这么说,然而,他已经感觉到了,叶听雪能受天道眷顾,无论怎么选,最后还是会走上修仙这条路的,也许这就是命运。
  
  叶驹从宗祠里放出来时已经没有了人样,不知和族老怎么说的,最终是他们一家如同前世一样,搬离叶家,不同的是,这一世他们被从叶家除了名,无论将来富贵还是落破,都与叶家无关!
  
  这个结果,叶听雪很满意。
  
  叶驹一家离开时,她特意站在城门前,相送,身上不是华衣,头上不是金银宝钗,一身红黑相间皮革的练功服,高高束起的长发,把她衬托英气十足,骑着一匹纯白的高头大马,居高临下的往那一站,让人忍不住回头,明明还只是个孩子,身上却有那些大人都没有的气势,果然是叶家的大小姐,就是不一样。
  
  叶驹一家的马车缓缓驶过时,叶连从连窗内看到她高抬的头颅,似是在炫耀,他愤恨的瞪向叶听雪,都是因为她!叶听雪似是看懂了他的目光,勾起唇,嘲讽的笑容出现在她这样一个七岁的孩子身上,显得非常的诡异。
  
  纵然是炫耀又何妨!
  
  他咬紧牙,收回目光,马车接着前行,离开了城。
  
  “回去了。”叶听雪一勒缰绳,白马却看着城外,她愣了下,城外不远就是一片山林,白马直勾勾的看着那里,她翻身~下马,伸手摸住它的脸,“怎么了?”白马回过头来看她,眼中有什么东西,是向往,她呆呆的看着它。
  
  这匹白马是前些年叶家大宅那边买来的,因为脾气傲很难驯,时常被驯马师用各种手段对待,被打的身上都是伤的还是小事,最后因为实在驯不服,打算杀了它,那段时间叶听雪心疼它,常常偷跑过去给它上药,从开始时的抵触到后来的接纳,白马对她温和了很多,听说白马要被杀时,她硬是跑到马厩挡在它的面前,不让任何人动它,那架式有点,谁动它我和谁玩命的意思,让长辈们哭笑不得,最后没办法了,把这白马送给了她,这些年来她是第一次骑它出来,它竟然没有抗拒。
  
  她重生回来时,伤刚好点就去看了白马,结果,被白马给推回屋了。
  
  她一直很喜欢这匹白马,总觉得它和一般的马不一样,前世时,一连串的事,最后也不知白马怎么样了,今生……
  
  她眼帘垂下。
  
  再抬起时,眼睛中是坚定,伸出手解下了白马身上的马具,一件一件的扔在地上,踮起脚抱住它的脖子,吸了吸鼻子,松开手,她手一指城外,眼睛泛着红,脸上却是最阳光的笑,“走吧!”
  
  白马目光炯炯的看着她,脸在她的脸上蹭了蹭,嘶鸣一声,向城外奔去,而她站在城门口,一直到看不到它的身影,目光都没有收回,不知为什么,重生回来时,觉得这白马很熟悉,那种说不出的熟悉。
  
  她一个人往叶家走去,叶家人也听说了这事,也没说什么,毕竟那是叶听雪的马。
  
  当天夜里……
  
  叶听雪陷入了前世的梦境。
  
  高耸的山门,入云的山锋,林立的楼阁,辉煌大气,开山祖师的神像比所有楼阁都高,立在广场正中,道衣法袍,头冠高束,单手执拂尘,另一手拈三指道法,面容端正威严。
  
  这里是云天宗!
  
  在那里,她不是叶听雪,她是漠夜。
  
  快步奔在走廊中,悄无声息的潜入后山禁地,小心的躲过一个又一个的困兽阵,准确无误的击中阵眼,在禁地打开了一条路,她不知道云天宗的人哪里来的自信,没有派弟子镇守这里,才让她一路无阻的前行,一路上见到被镇的妖兽一剑劈开锁链放它们出来,然而这样的小兽并不是她的目标,还达不到她的目的,她要找的是被关在禁地中心的那只据说是万年的妖兽!
  
  她一路来到禁地中心时,入眼的是方湖泊,水是黑色的,她看向水面,只见里面被锁着一只兽,被无数的黑色锁链锁在水底,原来并不是水是黑的,而是那些锁链是黑的,隐约可以看到里面的兽洁白的皮毛,她想也没想跳入水中,含着避水珠游向那妖兽,停在妖兽面前才知它有多么的巨~大,如同一做小山。
  
  似乎是感觉到了人的气息,妖兽睁开了眼,浅青色的眼睛有一轮白圈,直直的看着她,她被看的一抖,平抚了心绪开口,“我放你出去可好?”
  
  “放吾?凡人,你好大的口气,这里有多少锁链,你没劈完那些牛鼻子就赶来了。”妖兽冷言。
  
  “这锁链叫万重机,是万重锁链,却只有一个锁眼,我打开锁眼就够了。”她为了今日下了不少的功夫,本就喜欢那些孤品,这万重机她在一本书上见过,前几日找出来特意翻过,这才敢来!
  
  “你要如何找?”妖兽听她提到万重机先是一愣,而后开口。
  
  “这是我的事,我只要你离开这里,大乱云天宗,这对你不是什么问题,成与不成?”她看着它,目光直视。
  
  “好!”它不问为何,只应了这么一个字。
  
  她松了口气,割开了自己的手腕,鲜红的血液流出,在水中形成了血雾,妖兽瞳孔一缩,看着那一条条黑色的锁链动了。
  
  万重机是用嗜血兽的魂骨炼成的,极为嗜血,做为这世上最纯净的处~子之血,自然是对它有致命的吸引力!
  
  数万条锁链松动一起袭上她。
  
  “快走!”她大呵一声,妖兽挣脱锁链,一跃出了水面,回头看去时,水面波动,水突然全部蒸发,它仿佛听到了万重机的尖叫,它看去时,整个湖泊已经干了,乌黑看不出原形的东西如同淤泥积满了湖底,那女修就站在一块石头上面,手中握着一块火红的灵石,正按在石头的缝隙中,她的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有割伤,也有烧伤。
  
  她从湖底跃出,掐了两个决,身上的伤就恢复如初了,它顿时了然,水木双灵根,只可惜被毁了。
  
  “多谢相救。”妖兽开口,这时她才看清它的样貌,全身雪白,身似虎,头上有一对角,它踏蹄而起,张开了一双羽翼,“记好了,吾名白宁。”
  
  …………
  
  叶听雪从梦中睁开眼,正对上一双浅青色的眼,眼中有一圈白轮,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记好了,吾名白宁。” 正文 (柒)   
  清晨,叶听雪坐在椅子上,无奈的揉着太阳穴,屋外,炽潮一边跳脚一边骂老天,炎朝跟着跳脚骂天,可奇怪的是天下没下天雷劈这俩。
  
  “你个贼老天!有你这样的么!我家丫头才多大!”
  
  “那什么神君!你给老子滚下来!你好意老牛吃嫩草吗!啊!”
  
  叶秋泷爬上椅子坐在叶听雪的身边为他揉太阳穴,“阿姐,舅舅们怎么了?”
  
  “呵呵,毛躁了。”她干笑两声。
  
  “是因为阿姐额头上的花花么?”叶秋泷歪着脑袋问。
  
  叶听雪叹了口气,昨天夜里那位不请自来的神君白宁,在她额间打上了三枚细长的银白色的花印,留下一句,吾等你长大。人就跑了,结果今天早上两位舅舅一进屋就觉得屋内的气息不对,一看她额间的花印就暴躁了,这时她才知道,这花印是婚契,也就是说,才七岁的她被白宁神君给订下了。
  
  能别这么不靠谱么!
  
  然而,她又知道了,这位神君是白泽一族后裔,更是不知说什么好了,这都几万年的老家伙了!
  
  “没事,让他们闹会儿吧,闹闹就好了。”她叹口,这花印要三天后才消失,往后轻易不会显露出来,到也省去了不少麻烦。
  
  “阿姐,你身子好没?好几天没去武场了,我想去了。”叶秋泷眨着大大的眼睛看她,看得她心都软了,想到前日向小舅舅要的剑谱,眼暗了下,有些事总要试下,怎么说天圣门的剑法比云天宗的高一些,出自小舅舅手中的更是极品,但为什么前世她的剑法剑招对,但剑气不足,也许也是剑谱不对吧。
  
  “行,走!”
  
  姐妹俩直接前往武场,此时武场上没有人,正好给了叶听雪机会。
  
  “肉包,自己玩去。”她拍了拍妹妹,见人跑屋里找她的刀决去了,她转了一圈在一个角落发现了一把小木剑,叶家以枪法刀法为盛,锤、斧次之,剑法不是叶家人善长的,这把想来是那个孩子带进来的,长度到正好适合现在的她。
  
  她执剑,站在武场正中,深吸一口气,提剑起舞,然而!每一招每一式同剑谱上所写都是一样,她却感觉不到剑意,只感觉到如前世一般的不顺畅,非常的别扭,却又说不出别扭在哪,强忍着不快想把剑法舞完,但,舞到一半时,木剑脱手而出摔在了地上,她木木的看着掉在地上的木剑,眉头皱的死紧。
  
  “怎么想起学剑了?莫不是想做剑修?”叶斩的声音飘入她耳中时,一抬头就看到一脸阴沉的父亲。
  
  “爹,我想看看我适不适合。”她撇撇嘴,到不怕叶斩骂她忘本,本来修真中,剑修最为普遍,经历过今早的事,她爹也知道她会走修仙这条路了。
  
  “若是这样,你还是断了修仙的念头,好好在家和爹打仗。”叶斩不客气说,她抬起头看他,一脸的不明所以,终归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下不了狠心骂她,伸手摸着她的头,“你周岁时一手抓的是□□,一手抓的是颗灵珠,你会走这条道,为父也猜到了,但你打小学的就是枪法,这剑法和枪法不同,所打下的基础也不同,丫头,人呢要保持本心,为父看得出来,你喜欢枪远胜于剑,修仙又不是一定只能为剑修,为父相信这天下之大,总有一个是适合你的道法,但你一定要记住,保持住本心,不要因别人而改变,你永远都是最好的,做你自己就好了。”
  
  本心?做我自己?
  
  叶听雪看着叶斩,思路却飞远了,前世,她不是就在不停的改变自己,放弃了很多,最终还是一事无成,她的本心是什么?做自己?叶听雪此时此刻应该做什么?
  
  她侧头看向那柄立在那的□□,那枪比她都高,对于大人却短了不少,那是她最喜欢的一柄枪,是父亲亲自给她做的,最适合现在的她。
  
  叶斩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微笑的摸摸她的头,“丫头现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她点头,走到□□的面前,拿起□□走回武场中,吸了一口气,眼神一厉,□□舞起。
  
  叶家一百零八路枪法,如同刻在她心中一般,前世不曾忘记过,重来一回更是记得无比清晰,连最后她都是用叶家的枪法击败了天云宗的同门!
  
  一套叶家枪被她舞的虎虎生威,叶斩站在边缘满意的看着她,叶秋泷站在屋檐下,满眼崇拜的看着。
  
  那枪在她手中如同蛟龙出海,带着锐不挡的强势,行云流水一般,强而华美,最后一式收枪,她闭着眼睛呼出一口浊气,睁开眼时,眼中有着精~光,唇上勾起笑。
  
  她知道她要做什么了。
  
  她是叶听雪,不是别人,她要做的是自己!
  
  “什么!丫头你要什么!”炽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要所有能找到的阵法书及符书,我要做阵师。”叶听雪一字一句坚定的说出。
  
  炽潮半张着嘴看她,这丫头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吧?阵师是最没前途的,和他学剑不好么?
  
  “雪团儿为什么想做阵师?”炎朝到是开口问起原因。
  
  “舅舅也应该知道,我生在武将家,打小启蒙用的都是兵书,我也对兵说上的阵法计策很感兴趣。”她笑眼看着两位舅舅,“我对修仙不懂什么,引气入体也是误打误撞的看本杂记才成功,虽然我什么都不懂,做生不如做熟,兵书中的阵法我看了不少,也觉得有意思,不如先让我试试,不成在换,而且,现在也没拜入师门,将来也好改。”
  
  炎朝炽潮对看一眼,说真的这番话真不向一个七岁的孩子能说出的,但他们是知道的,叶听雪向来早慧,所生长的环境也不是一般人家能比的,能说出这些话,他们并不意外,只是不好和她说阵师是没有出路,不过,话也不能说绝,上古时留下的很多阵法所守的秘境,至今都没人解开,也许他们家丫头就适合走这条路呢?再说了,阵师不成,还有符师呢!不就试试么!
  
  兄弟俩达成共识,传声回门派,找书!
  
  要说天圣门的藏书是远不及华青观,而华青观的藏书是完全比不了卓家藏书楼的,他们传音回去就是让门派中送来一份,自然家中也是要送来一份的,虽说他们这一代就他们兄妹三个,家中还是有些家仆的,最底的也是金丹后期,所以能入卓家为家仆,也是不少修真者梦寐以求。
  
  随着送来的,还有天圣门所在的无际山脉所盛产的各属性极品灵石,华青观的各种上品丹药,可见两个人对这外甥女多上心。
  
  书还被细心的分好了类,灵石炽潮直接全部拿走,给她炼了一件极品的灵器,五行手链,无论什么样的灵根基础都是出于五灵,手链上五颗高纯淬炼的灵石,按照五行依次排列,手链所用的连接链,是天暮丝与龙鲤的鳞片炼成的,正和她的水木双灵根,这件灵器进可攻,退可守,最合适阵师符师,炽潮翻遍了群书找到的。
  
  炎朝不大会炼灵器,直接从家里的库房找了一只先代留上的上品空间储物镯,碧翠的镯子正适合女孩子带,而且里面的储物空间有一万亩!只要放在里的任何东西都不会腐败,唯一的缺点就是不能放活物,炎朝把各种丹药都放里面了,又不放心的,放了几件小灵器,一但将来有个什么危险,可以投出保命。
  
  两件灵器又被他们用秘法特意隐去,在别人眼里,一件只是普通的首饰,一件只是小型储物镯,这样也不怕别人起贼心。
  
  叶听雪这阵子沉迷在各类古书中,那些个阵法很吸引她,那些符咒也很有意思,她一边看,手一边无意识的在空中画下各种符号,一个个半透明的符号从她的手中生出,浮在半空中,而她并不知道,只是专心的看着手中的这本书,书上讲的是个上古的守阵,对于现在的修真者是非常难的阵法,而在上古,这只是刚入门的阵法,上面分析了每一个符号的意思,以及画法,就算这样,修真者们怎么也画不出来。
  
  她看的正入迷,突然听咣当一声,抬起头来时就见大丫环摔在屋外,手直揉额头,就像是撞门上了,大丫环正迷惑的抬起头看着门框,明明什么也没有啊!她是什么都看不到,而屋内的叶听雪却看得到。
  
  她瞪大眼睛看着屋内,一个又一个的符咒浮在半空中,不是很稳定,时明时暗,如同一只只的萤火虫,这,这是她画的么?她明明什么也没干啊!
  
  比她更吃惊的是炎朝炽潮,居然成了!虽说这守阵不稳,但也成了!这丫头才多大啊!才引气入体,也就炼气前期一层,就能成,这要是将来到了金丹期,乃至于元婴、渡劫,会是多强大!哪怕是到了炼气后期,也是不可小视的!
  
  看来她果然适合这条路,两人相对看了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惋惜,可惜自己无法引导她了。
  
  唉!我徒弟要是有一半,我也安心了!所以说,我卓家的人就是了不得!
  
  两人有些得瑟的想,半年后的招选他们家丫头一出,吓不死那些老东西的!哼!
  
  等后来他们知道叶听雪没打算打着卓家的名头,而是自己以普通人的身份报名招选时,这两直拆房子。
  
  然而现在他们是不知道,叶听雪也准备同叶斩众家人前往边城,报第二个仇! 正文 (捌)   
  “娘,易江城战事起了,赫贼来犯,儿子要回去守城,不能侍奉娘亲,还望娘亲见谅。”叶斩跪在老夫人身前,磕了个头。
  
  “娘,儿子也要随大哥出征,儿子不孝。”叶轩跪在叶斩的身边也磕了个头。
  
  “都起来。”老夫人伸手扶起两个儿子,“娘明白,打嫁给你们爹的那天起,娘就明白,不用管娘,你们去你们的,咱叶家的男儿立功向来在战场上,娘等着你们打了胜仗,接娘去易江养老。”
  
  “娘,我让晓晓和弟妹留下来陪您。”到底是自己亲娘,叶斩不放心把人一个人留在相故城中。
  
  “让晓晓和小聆一起去。”老夫人摆摆手,“让孩子们也跟去,多见识见识对他们有好处,娘还没老呢,这城中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老夫人转着大拇指上的板指,手指上有薄茧,“这也就是在相故城,要是在易江,早就灭了他们了!晓晓她们跟着,我也能放心些,雪团儿这丫头是有主意的,也能给你们分忧,早把仗打完了,我也好有理由回易江,怎么说,那里才是叶家的发源地,才是咱的家,你们就放心的去吧,娘好着呢!”她拍了拍两个儿子。
  
  “娘,您放心,儿子一定不丢咱叶家的脸!”叶斩握着老夫人的手保证。
  
  “我也一样!”叶轩不落后。
  
  “好,好,好,都是娘的好儿子!”老夫人大笑起来,笑的开心,隐去眼中的泪。
  
  她相信,她的儿子们一定可以打胜这场仗!
  
  站在屋外的叶听雪,看着和上一世几乎一模一样的场景,死死的握紧拳头,前世这一仗,叶家败了,她娘、小婶、小叔都没有回来,若是败在敌方手中,也就认了,然而……
  
  她眼中闪过狠绝,这一世她定不会放过那个人!
  
  叶家众人整装出发,叶听雪拜别了两位舅舅,随着父母一起前往易江,炽潮炎朝本是不愿意的,可抵不过她一句,我是叶家的女儿,这是我的职责!并且还有半年才招选,我不想浪费这大好的时光。
  
  无奈,两人只得松口,先各回门派了。
  
  出发那天,叶听雪骑了匹乌黑油亮的俊马,马背上带着叶秋泷,叶夏末与赵聆共骑一匹,队伍中没有马车,只有运行礼的板车,众人都是骑马。
  
  卓晓、赵聆退去了大家夫人那繁琐的衣裙,都是一身的收身轻便的骑马装,身上有着皮革护甲,护住身体的重要部位。
  
  卓晓的马背上挂着一张大弓,赵聆的马背上挂着只收起的重弩,好几匣子的机关箭。
  
  一行人风驰电掣的前往易江城,一路上让不少人摇头,心叹叶家的人心狠,带着这么点大的孩子,也不说备个马车,也不知这三个孩子受得不得了。
  
  然而,他们完全是乱操心,叶家的孩子有几个不是在战场上生的,还不会走路时已经会抓缰绳了。
  
  一路的急行,半个月后已然到达了易江城。
  
  易江的岗哨延绵百里,一路上一共有二十七个村落,这便是二十七支队伍,易江地界,人人皆是兵,上到古稀老人,下到几岁孩童,都是一套对敌之术,那菜场上和人讨价还价的老娘,在战场上不比那别的地方的兵汉子杀敌少!
  
  这里是晋朝国的第一道防线!
  
  叶听雪抬头看着那么高耸的城墙,鼻尖似乎还能闻到那浓郁的血腥味,这个味道一直到她死她都无法忘记那天看到的景象,那是她记忆中最震撼的场面,她生命中的第二个悲剧!
  
  那一日,她回到城中时,城已经破了,鲜血把城墙都染红了,城中十室九空,而她的娘和小婶更是惨死,那枚摔碎的玉佩是娘来不及通知舅舅们,城中的饮水被下了药,城门被打开,否则这人人皆兵的易江为何会被成如此!
  
  那一日,父亲白了头,那一日,多少兵汉子几乎发疯。
  
  要说恩爱谁比得了易江中的夫妻,一生一世,同生共死的恩爱,他们在前面打仗,保护妻儿父母,回来之时却发现,什么都没有了……
  
  怎能不恨!
  
  叶听雪下意识的握紧了缰绳,手背上青筋暴出,身上散发出暴戾之气。
  
  “阿姐,怎么了?”叶秋泷感觉到她的不对劲,回头看她,只见她的眼中满是恨意,虽是不懂,却不知为何心疼起来,小手轻拍在她的手上,想安抚她。
  
  软软的小手上带着薄茧,动作很轻柔,叶听雪收回心绪对她露出温和的笑,“阿姐没事。”她点点头,不多问,叶听雪催马进~入城中。
  
  她回来了,就注定着,有些事不一样了!
  
  她身后叶家的亲兵,看着她的背影,他们突然发现大小姐变的不一样了,就好似美玉破开顽石,显露了出来,未经雕琢,却以是完美无缺。
  
  果然,元帅的女儿就是不一样!
  
  进~入城中,并没有别的地方大战之前的混乱,长辈给将要出征的儿子收拾着行礼,将要出征的兵士吩咐着孩子听家里人的话,和妻子惜别,那些妇人没有哭泣,包了肉干给丈夫,嘱咐着万事小心,最多听到的是这样的一句话。
  
  “若是生变,我随后就到,你不必担心。”
  
  这样的话,听到丈夫的耳中都安心了几分。
  
  “丫头。”叶斩放慢步伐,起叶听雪并行,“这出征的,除了咱叶家,还是秦百战与钱桩两家,你在家看好家。”
  
  “那两个一个是豺狼,一个是狐狸,爹,你可要当心。”叶听雪打小在马背上长大,战场也上过,对些个将领十分的了解,这回的这两个和她爹不是一个阵营的,难免下绊子!
  
  “放心好了,大敌当前,他们不敢。”叶斩到不怕,怎么说大敌当前内乱是大忌,只要那两个没被驴踢了,就不会犯傻。
  
  “爹,你给我留个调令,若有个万一,女儿也好有个对策。”这要放别的地方,准会换来一句胡闹,说不准还要打上几棍。
  
  然而,问题是,这叶家人就不是一般人,想法是别人无法理解的。
  
  “行,我给你个令牌,出了事,直接招集人马,遇有变可先斩。”叶斩点头,而且这留军令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他真心希望这回和以前一样,用不上。
  
  “你们父女俩说什么呢?”卓晓也放慢了步伐,三匹马并行,见这两不答,她转而问叶秋泷,“肉包,来和娘说,爹和你阿姐说什么呢?”
  
  叶秋泷两个小手一捂嘴,“军事机密,不外泄!”
  
  她这一举动引起了众人的大笑。
  
  “爹,我大伯他们说什么呢?”走在前头的叶轩一家听着后面的笑声,叶夏末歪着脑袋问。
  
  “大概是你长姐说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叶轩笑言。
  
  赵聆也是一脸的笑意,突然想到了什么,收了笑意,“这回出征,秦家和钱家也会走,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
  
  “怎么,再骂他们个狗血淋头?”叶轩笑问。
  
  “那还不是他们欠骂!”赵聆一改在相故城中的样子,一副泼辣样儿。
  
  “放心吧,他们不敢的。”叶轩就是稀罕她这样,那小女子样他还看不顺眼呢!“你就在城里帮着大嫂,这男人都走了,一城的女人老幼,没个人看着是不成的,对了,我回头和大哥说声,留下一队人马,就贾大那支,有什么事也有个照应。”
  
  “你们可别小看了女人。”赵聆白了他一眼,正色道,“算了,留下一支也让你们安心,芳子(贾大的媳妇)和我交情不错,回头接府里来也省些麻烦。”
  
  “那就这么着,一会儿我和大哥说。”叶轩也觉得不错。
  
  “你们什么时候走?明早?”赵聆盘算着行礼给收些什么。
  
  “不,今晚。”叶轩摇头。
  
  “这么紧?”她眉头一皱,“可来不急收拾些什么。”
  
  “出来前我都收拾好了,你回头把给儿子牛肉干分我一些就好了。”他话一出,叶夏末小嘴就嘟上了,他逗着儿子,“怎么?不舍得?”
  
  “爹爹行军苦,都给爹爹吧。”叶夏末想了半天,有点不情愿的开口,心里也是明白,牛肉干没爹重要。
  
  “好儿子!”叶轩一伸手把叶夏末抱到自己马上,“爹不在城里这段时间要听话,什么事听你长姐吩咐,别耍脾气,真有个万一,一定不要慌,明白么?”
  
  “爹放心好了,儿子是男子汉,会保护好娘,伯娘,长姐,二姐的!”他小月匈脯一拍,太招人稀罕了!
  
  “真是爹的好儿子!”叶轩一把揉乱了他的头发。
  
  叶轩和叶斩一说,果然叶斩也觉得留些人马在城中妥善,出征前,叫出了贾大的那支队伍。
  
  “贾大,本将军此次出城,留你们在城中,定要保护好城中人,你可明白?”
  
  国字脸的大汉单膝而跪,“属下明白!”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他嘴上露出一丝笑。
  
  叶听雪则再次握紧了拳头,突然肩头被拍了下,她回头就见吴芳站在她的身后,一脸笑意,“大小姐,这里风大,身子才见好,还是回屋比较好。”她看着吴芳,唇抿了抿,想起前世这个人挡娘与小婶的前面,却也没挡下那死亡,那双不甘的眼中,是满满的恨!
  
  “芳姨没事,我叶家的人没那么脆弱。”她收回目光看向前方。
  
  金乌西垂,兵马出发,全城的人相送,等待着亲人的归来。
  
  前世时归来的士兵再也见不到亲人,而今生,她,叶听雪,定要亲手拿下那罪魁祸首!
  
  易江,不可破! 正文 (玖)   易江所在地区,归于草原,与溪裕仅一山之隔,却是天壤之别,溪裕十分的富饶,气候易人,粮产丰富,相比之下易江就正好相反,易江寒苦,土地也不适合种稻米小麦,反到是土豆地瓜这类根茎植物生长的很好,也幸好易江有一座全晋朝国最大的盐井,这才让易江的日子不算太难过,却与溪裕比起来相差很远,这一点从三军的身上就能看出来。
  
  秦百战与钱桩两人分别带的队伍,一个是溪裕南山军,一个是溪裕北山军,不说手下的兵如何,这这两位,一个个养尊处优的样儿,哪像是出来打仗的!一路上不停的抱怨,又骂易江寒苦,不是人待的地方,连带着手下的兵也是没什么精神,嘴里也是说着不好听的话,当然这些个抱怨,在到达析水湾的时候,全都没了声音。
  
  叶家军早早就到了,并毫不客气的占了最好的一处,已经开始生火做饭了,前几年的大比这两家让叶家给打的溃不成军,所以也不敢去争。
  
  与这两家相比,叶家军的兵个个人高马大,精神抖擞,那精气神就不是一个层次,大约是因为秦钱两家是在溪裕富养的,没经历过什么大的战役,怎么说也有易江在前面挡着呢,也就养成了这些个少年兵的惰性,叶家的兵汉子,打小就在马背上长大,和赫族是三天两头的打,不说人人一身的腱子肉,也是有一套应敌之法。
  
  说到这,就不得不提赫族这个让易江人深恶痛绝的种族!
  
  赫族是草原游牧民族,很早之前,还是与晋朝国通市,以牛羊等物换取食粮盐巴茶叶,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不在与晋朝国通市,而是通过抢夺来获得所需品,不光抢东西,要是只抢东西不会让江易人这么恨他们,关键是他们还杀人,所过之处少有幸存者,使得一个个好好的村落变成了废村。
  
  江易当年有大大小小近百的村落,那些年最后只剩下了十几个村落,这些年经过叶家人好几代的努力,才发展到如今的一城二十七村的规模,可以说是那一家与赫族都要有血海之仇。
  
  无论是赫族的女人、老人还是孩子,都是易江人提防的对象。
  
  据说曾经有人收养过赫族的婴孩儿,本想着孩子小什么都不懂,然而最后这个村子被灭了,正是那个长到十岁的婴孩儿为赫族通风报信,所以,易江人的心也就变狠了,毕竟他们也有妻儿父母兄弟姐妹。
  
  在别的地方,两家的小子打架没准能打出友情来,但在这里易江的小子和赫族的小子只能是天生的仇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从骨子里就透着敌对,哪怕是赫族的小子故意示好,也会让易江的小子更加的防范,因为那些背信弃义的事发生的太多了,他们本能的不相信赫族小子。
  
  “哟,叶元帅来的够早的。”秦百战这人最大的特点就是无论是敌是友,都能厚着脸皮打招呼。
  
  叶斩正站的一口烧锅前而,往里撕肉干,抬眼瞥了秦百战一眼,“不过是离的近,比不得秦将军。”这话一出秦百战与钱桩脸色都是一变,要说溪裕和易江离的有多远,他们又比叶斩提前五天出发,却到的最晚,要是快行,三天也到了。
  
  “哈哈,路上耽搁了。”秦百战又是寒暄了几句就撤回自己帐中,心里一个劲的骂叶斩。
  
  叶轩过来时秦百战正离去,他对着叶斩一撇嘴,叶斩只是笑了笑,接着撕手中的肉干,丢近滚水中,叶轩也抓了把干菜丢了进去,不多时,空气中弥漫着肉汤的香味,让秦钱两家的兵闻了直吞口水。
  
  易江离草原近,牛羊肥美,又没有那么多的耕地,所以晋朝国的皇帝开恩,准易江养牛而食,鲜肉不易储存,但肉干、腊肉、熏肉就不一样了,做的好,能长时间保存,更何况这易江的肉干是有名的美味。
  
  几十口大锅,每人一碗汤,一碗腊肉炖土豆,半张锅盔(一种硬面饼,圆形,直径尺许,厚1寸,重5斤,半张可不小呢!),无论是小兵还是将令都是一样。
  
  这让秦钱两家的兵看着心里不大对劲,他们是干嚼干粮,那种又粗又硬的杂粮饼子,有碗热水就着就不错了,再看他们的将领,说不上顿顿有肉,但那热饭热菜的,和他们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叶家军的兵也不同情他们,谁让他们这些个人没摊上好头儿呢!叶家军的兵们还特可气的拿出自家媳妇做肉酱或是炒的辣肉条,八个十个的聚在一起,一人出一些,大家都尝着说谁家媳妇的手艺好,馋的那两家的兵口水直往下流。
  
  心里把自家将军是骂了个狗血淋头!
  
  叶轩一手拿着锅盔啃,一手夹着从家带来的酱豆儿,就一口汤,夹一筷子腊肉炖土豆,抬眼看向一样吃的正香的自家亲哥,“大哥,你这手可够狠的,这仇恨拉的。”
  
  叶斩喝了口汤,眼角带笑,“他们自找的,这出门在外,最怕就是差别待遇,要是咱家和他们两家一样,还没什么,咱们这与兵同等,他们两家都是兵将不同,呵!有他们闹心的!”
  
  “也是,这秦百战和钱桩就是欠收拾,上回出征还带小妾来,让我家赵聆那一通的骂。”叶轩撇嘴,那两个也是太不像话了。
  
  “行了,别说他们了,快点吃,吃完了让人打探一下,我总觉得这回没那么简单。”叶斩心里也不□□,虽说每年都要会来这么一回吧,但这赫族犯没犯坏水还真不好说。
  
  “行!”叶轩也不多言,几口快速的吃完东西,转身就出帐了。
  
  叶斩著着筷子皱起了眉,他想到出征前大闺女趴在耳边说的那句,万事小心,不知是不是她感觉到了什么,让他心里总有一种不安。
  
  但愿只是他多心了,一切能顺利。
  
  另一边,易江城内也开始部署,叶听雪是完全不能相信贾大,先是叫叶秋泷去集合城内的小子丫头们,而她在各个水源井口布了最简单的避毒阵,这个阵法在修真中很鸡助,就算如今阵法如此缺乏的情况下,这也是最不被看好的阵法,而用到这里也是很合适。
  
  这阵子叶听雪已经能完全掌控灵力,这么简单的阵很容易做,在一颗成人巴掌大小的石板上刻上阵法,再将灵石屑催到石头中,最后把石头嵌入井口就可以,这些对现在的她而言还不算难。
  
  全都部署好,叶秋泷也带着人回来了,集合的主要是八岁到十二岁的孩子,不过十几人,易江的孩子和她们一样,大多都是在战场上出生的,不会走就会握缰绳了,对于这叶家的两位小姐到没有看不起,毕竟是叶家的人有过人之处,又是和他们一起玩到大的,没有什么不服的。
  
  “阿姐,人我叫来了。”叶秋泷一溜小跑的过来,身后跟着一群小子丫头。
  
  “大小姐好!”齐刷刷的问好。
  
  “嗯,好。”叶听雪点头,喝了口热甜水,灵力用的点多,身体还是有些吃不消,用大舅舅给的灵蜂蜜泡的水,感觉好了些。
  
  “大小姐叫我们来是有任务?”年长的男孩开口问,他年纪大些,对于叶听雪更加的尊重,毕竟,没有叶家,他们这些个人,早就不知死在哪了,对于叶家的尊敬,也等同于对叶听雪的尊重,这些都是刻在他们骨子里的,不能忘本,不能恩将仇报,这是一代代传来的,他们也会一代一代的传下去。
  
  “大战将即,只有咱们大家安好,前面打仗的叔伯们才能安心。”她用叔伯来称呼那些士兵,让这些不大的孩子心里很是舒服,“赫贼阴险,三番两次混入城中,欲行不利,咱们呢都放亮眼睛,仔细注意这城中是不是有可疑的人,是否混入了细作,大家平日里也当心些,一有情况便来报!”
  
  “大小姐,就咱们这些人不够吧?”男孩有些担心。
  
  “不怕,夏末带着六岁上下的孩子们在城里逛,听到什么,看到什么,会判断出来,有情况会告诉你们。”叶听雪这话一出,大家到是放心了。
  
  易江城内,满二十的才能上战场,二十以下十四以上,是自卫队,十四以下的少年营,六岁以下的是前期营。
  
  叶听雪带着叶秋泷接手了少年营,叶夏末就接手了前期营,可以说他们是打小就培养出了一支自己的亲兵,只不过叶听雪是帮着叶秋泷培养的,毕竟她将来是用不上的。
  
  于是,还在贾大没下手前,就被这些个孩子发现了不对,大战将临,怀疑一切是本能,而且贾大的举止和平日里不大一样,不让人怀疑才怪呢,也是他太掉以轻心了,小看了这城中的孩子们,也太把自己的身份当一回事了。
  
  “大小姐,这事要不要告诉贾林贾森哥?”年长的男孩王海一脸为难的问。
  
  贾大的两个儿子一个十五,一个十四在自卫队。
  
  叶听雪摇头,“就算真是他,这事也烂肚子里,芳姨和贾家的两个小子是好的,不能因为他而毁了。”
  
  “是。”王海应声,退了出去。
  
  服从是士兵的天性,这件事就算过了很多年,到死王海都没有说出来。
  
  她握紧拳头,她们一家的仇人是贾大,芳姨、贾林、贾森当年也惨死在城中,她当真不明白,赫族许诺了什么,让他连妻儿也不要了!若是他们也能重活一世,定会扒他的皮拆他的骨,方可解心头之恨!
  
  这个仇她必需报!
  
  就算是为了这一城的无辜,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家人,她,也必然不会能放过贾大!
  
  拳头砸在桌面上,桌子颤动,额头间因动怒而显现的花纹,发着刺眼的光芒,一双手从她身后抱住她,抱入一个怀中,白色的长发垂到了她的肩头。
  
  “不气不气,吾妻不气。”安慰的声音响起,手一下一下的抚着她的头,很神奇的让她平静了下来,回手抓着白宁的衣服,吸了一口气,一股疲倦升了上来,不争气的闭上眼睛睡着了。
  
  白宁抱着她,轻轻的亲了下她的额头,“吾……我,我会陪着你的,无论这一世你的选择是什么,我都会陪着你,我等你长大。”
  
  他眼神温柔至极,如同怀中是世间珍宝。
  
  对于他,她就是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物,这一回他不会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