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死而复生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一盏盏精致的宫灯照亮了睿王府弯弯曲曲的走道回廊,虽然春寒料峭,可宫灯温暖的灯光下,似乎这天气也被渲染的温暖了几分。   然而,再温暖的天气,也抵挡不住宜春园内的火热与纠缠。   寝室内,两具身体正火热的纠缠着。欧阳昊天紧抿着薄唇,将女子带向快乐的源泉。   “烟儿,你这小妖精!”   欧阳昊天一声低呼,大手袭上了诱惑着他的眼球的罪魁祸首。   “王爷,奴家要做你永远的妖精,霸占着着你……”   这是她对于所爱之人与想要的东西霸道的宣誓,事实上,她确实也这样做了。一想起那个被她毒死的蠢女人此刻正躺在冰冷的后院里,今后再也不会来抢她的男人,夺她王妃的位子,她心中就忍不住一阵得意。   欧阳昊天疯狂了,柳如烟便也随着疯狂了。   床头上,红烛的火光微微颤动着,不知是因为这满室的低吟喘息而羞涩,还是为了那些暗中情殇的人垂泪。   宜春园寝室的后窗户处,木一梦坐在冰凉的地上,茫然地看着眼前雕梁画栋的房间,清亮的眸子里满是不解与困惑。   费力地抬起手揉了揉胀的快要爆裂开来的脑袋,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每一个细胞都拼命的叫嚣着她们要罢工,每一个器官都刀绞一般的疼痛。   她用尽全身力气伸出手去想要从地上站起来,可是那纤细的手掌刚刚进入眼角她就愣了。   这是个什么状况?她明明记得,出事之前,她为了行事方便,特意穿上了一身紧身皮质短衣,怎么现在却变成了只有在那些恶俗的古装言情片里才会有的丝质纱衣?   深紫色的衣服代表着厚重与庄严,金线镶边的宽大广袖和衣领则是代表着富贵。   这件衣服很值钱,木一梦初步断定,虽然对于古装没有什么研究,可是频繁的进入高档拍卖行和博物馆的她还是有些眼力的。可想通了这点,她心中却更加迷惑了,谁会那么无聊地给她穿上这么一身值钱的古装?   可但是,但可是,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她不是已经在那场大爆炸中粉身碎骨了吗?她还记得火光冲天中她的身体四分五裂直至湮灭在那堆火药中的场景,怎么一转眼,她整个人却好端端的坐在这陌生的地方?   难道说,现在的医学已经发达到了可以让把肉渣渣拼接起来从而救活一个人的地步了?   还是说,她其实已经牛叉至此,化身成了火药都炸不死的小强了?   哈哈,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估计螳螂那个老家伙就该吐血了吧!千辛万苦设计把她引诱到了火药遍布的地方想要一把火将他们的恩怨一了百了,以为她已经葬身火药堆里,到最后她却能活蹦乱跳地出现在她的面前,他非得气的鼻子都歪掉!   一想到那个老家伙气的吐血三升的模样,木一梦唇角便勾起了一抹邪魅的笑意。螳螂,敢设计陷害我木一梦,你就要做好承受我死神一姐全面报复的准备!   突然,木一梦表情一怔,她有些疑惑地将耳朵贴到身边的墙壁上听了听,额角瞬间就滑下来几条黑线。   这是谁家的孩子这么不讲究,不知道这里还有她一个大活人呢吗?居然在她隔壁不避嫌地圈圈叉叉,你们圈圈叉叉也不是不可以,可是能不能不要扰民?尤其是那个女人,你的声音能不要那么婉转悠扬高声肆意吗?   这大半夜的,到处都是静悄悄的,唯独你们发出这种让人热血沸腾的声响,其实是很扰民的好吗?   木一梦很郁闷,她现在全身无力,身体轻飘飘的就好像随时要羽化成仙一样,再听到这样的声响,她真的很烦躁!   更让她烦躁的是,她的脑仁自听到房间里那两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后就开始突突地跳动了起来,无数记忆的碎片毫无预兆地涌进了她的脑海中,让她头疼欲裂。   “唔……好痛!”   用力捶打着自己的头,豆大的汗珠从她额头上低落下来,明明是寒冷的天气,可她的额头却被汗水打湿了。贝齿被自己咬的发白,木一梦突然抬起头来,原本清亮的眸子里染上了丝丝戾气。 正文 第2章 倒打一耙   “我恨!”   此刻,她好像被另一个灵魂附身了一样,那戾气与怨气浓重的不像那个向来云淡风轻的人,她眼睛丝丝血红,她美丽的脸庞之上表情凝固就像寒冬腊月的寒霜。   突然,窗户被人一把打开,随意的将亵衣披在身上的欧阳昊天英俊的脸庞出现在了窗口,与在床上时火热的人不同的是,他此时正一脸怒气地看着木一梦,俊脸之上的冰寒比这料峭的春日夜晚更加寒冷。   “贱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听到他的声音,木一梦的身体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瞳孔之中的鲜红渐渐褪去,眼神慢慢恢复了清明。   她茫然地看着突然出现在窗口的男子,他俊脸英俊如同老天精雕细琢地完美雕塑,眼神锐利如刀,他英挺的鼻子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气,蜜色的唇瓣笑时仿佛在人心里放了一只钩子,勾的人心痒难耐;若怒时,那紧抿的弧度会让人不自觉惴惴。   这个男人,欧阳昊天?   那刚刚涌入她脑海的记忆片段中,这个男人就是叫欧阳昊天吧!   一个自私自打又花心又无情的种马男!   木一梦对于这个男人打心眼里反感,她微微睨了他一眼,眼神之中满是不屑:“我怎么会在这里,欧阳昊天你不知道吗?”   欧阳昊天俊脸之上的冰寒稍稍溶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怒气。   也不见他怎么动作,木一梦只觉得眼前一花,这个男人的身体就到了她的跟前,他轻而易举就掐住她的脖子,眸中的嫌弃和厌恶是那么明显。   “贱人,你好歹也是堂堂睿王妃,如此不成体统的装扮,你是想让天底下的人都戳我欧阳昊天的脊梁骨,说本王亏待你吗?”   木一梦现在的模样十分狼狈,这具身体先前的主人在被害之前曾经剧烈地挣扎过,因此衣衫凌乱,本该梳理的整整齐齐的发髻散乱地披散着,脸色苍白如纸,偏偏下颌沾有乌黑的血迹,看起来十分骇人。   木一梦刚要说说,只听欧阳昊天的身后突然传来惊恐地叫声。   “啊!鬼啊!”   原来是柳如烟见了欧阳昊天突然抽身离开又迟迟不归,不满加好奇之下前来查看发生了什么事,却看到了她信心满满必死无疑的女人居然又活了过来!在她这个角度,看不到欧阳昊天掐住木一梦脖子的手,只以为是木一梦正被欧阳昊天抱在怀里。   欧阳昊天一甩木一梦地身体闪身回到柳如烟的身边,把她揽在自己怀里,轻声问道:“烟儿,没有鬼,别怕。”   “咳咳……”   被欧阳昊天随意一甩,直直的倒飞了出去,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使得自己不至于倒下,看着眼前二人“郎情妾意”的模样,她唇角勾起嘲讽的笑,整理了一下衣衫,她看向柳如烟,面色突然一变,变得凄厉而充满恨意:“柳侧妃,你的毒酒真好喝,我的胃穿了孔,肠子粘连了,就连脑子里也在滴血,这感觉真不错,你要不要下来陪我?”   “啊!不要不要,你走开!”柳如烟惊恐地缩在欧阳昊天的怀里,对他求救道:“王爷救我,救我啊,我不要死,不要变成鬼啊!”   欧阳昊天眸子闪了闪,一瞬间就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看着正在他怀中瑟瑟发抖的女人,却并没有因为得知的真相而对她有丝毫的不同:“好了烟儿,没有什么鬼,是那个女人装神弄鬼而已。”   “不是鬼?”   柳如烟从欧阳昊天的怀里抬起头来,她小心翼翼地看向正笑的不怀好意地木一梦,当目光接触到木一梦身后的影子时,她瞬间明白过来自己被耍了。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为什么要装鬼吓我!   对于这个女人倒打一耙的本事,木一梦表示深感佩服。   柳如烟缩在欧阳昊天的怀里,在欧阳昊天看不到的地方,她的脸上满是恶毒的笑意,那不加掩饰的得意仿佛是在向木一梦炫耀她的得宠与权势。   即便是她这个侧妃谋害王妃不得又怎么样?反正王爷的心是在她的身上,反正没有人看到她逼穆依梦喝下毒酒,反正,就算穆依梦这个蠢女人知道自己要置她于死地又如何,就凭那个女人的胆小懦弱,就凭那个女人后台已倒,她就不能拿自己怎么样!   冷笑一声,木一梦眸中凶光闪动。 正文 第3章 谁算计谁?   她不管自己的前身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与面前这一对狗男女有什么样的恩怨纠葛,她木一梦从来都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可人若是欺我……   她暗暗将全身的力气积聚在双腿和右手上,身体微微紧绷着,等待着在适当的时机给这个嚣张的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女人一个教训!   可在外人看来,她眉目低垂的模样像极了因为听到柳如烟的话而暗自神伤。   “爷,奴家想要出去跟姐姐说几句话,毕竟大家姐妹一场,奴家可不希望姐姐因为奴家得宠而总是这样怨恨奴家。”   柳如烟眸中的得意更浓了。   果然是废物,从前丞相得势时都胆小的要命,如今丞相失势,这个女人就更加抬不起头来了。不管以前还是以后,这个女人只能是大家嘲讽打击的对象!   睿王妃?笑话!   柳如烟抬起头来可怜兮兮地看着欧阳昊天,那惹人怜爱的模样只要是个男人看到,都会忍不住答应她所有的要求,哪怕是她要天上的星星,男人们也会费尽心思帮她摘下来。   欧阳昊天轻柔地抱起她的身体把她送出窗外,他嫌恶地看了一眼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木一梦,对柳如烟温柔地叮嘱道:“小心。”   柳如烟走到木一梦身边,俯身在木一梦的耳边低声威胁道:“你个废物,别以为你把今天的事情说出来王爷就会相信你,哼!你只能是自取其辱而已!睿王妃的宝座迟早是我的,你,不过是个没有人同情没有人要的可怜虫!”   说着,她抓起木一梦的双手朝着自己的身体推去。   若是这一推落实了,木一梦便会落下一个残害宠妃的罪名,而柳如烟不过是轻轻摔一下便能轻易地把今天谋害王妃的罪名转变成王妃谋害她,当真是好算计!   对于柳如烟的算计心知肚明,木一梦却没有挣脱开她的手,反而就着这拉扯的力道,尖细的指甲在柳如烟白嫩的脸蛋上那么……   一划。   在痛感传到柳如烟的大脑中枢神经的之前,木一梦对她灿烂一笑,沾染着乌黑血迹的唇瓣微动,对她说出了最恶毒的诅咒:“你猜,你没有了这张漂亮的脸,你的王爷还会不会这么宠你?”   柳如烟不明所以地瞪大了眼睛,片刻后,痛感从脸上袭来,丝丝温热的血液从她脸上低落到她白皙修长的脖颈间,顿时,杀猪般的呼痛声便在院落里响起:“啊!我的脸,我的脸!”   听到呼声,欧阳昊天赶忙走了过来,他看着眼前刺目的血迹,反手就给了木一梦一个耳光:“贱人,你真是越发的无法无天了!来人,给本王把这个贱人压到地牢里去!”   啪!   清脆的巴掌响在寂静的深夜响起,木一梦身体踉跄地退去几步,脊背狠狠地撞上了一根冰冷的柱子。   嘴角渗出温热的液体,丝丝鲜血顺着她的嘴角滑下,低落到她手背之上。木一梦觉得,她的心里一定还住着另一个灵魂,要不然的话自己的心怎么这么疼呢?   很快,沉重的脚步声便在寂静的深夜里响起,一列护卫呼啦啦地涌入后院之中,当众人的目光落到在场的两个女人身上,尤其是看到向来不可一世的柳侧妃竟然被毁了容时,一个个惊讶的眼珠子都快要掉了下来。   “还愣怔干什么,快把她给我押到地牢里去!快啊!”   柳如烟叫的歇斯底里,她一脸狰狞的模样配合着满脸的血污,在这大半夜看起来颇为吓人。   众护卫面面相觑,却不敢违抗这个嚣张惯了的女人的命令,当下一个个迈动着双腿走向木一梦。   木一梦冷笑:“谁敢!”   看向欧阳昊天,木一梦抬手在唇角抹了一把,伸出那沾染着黑色血迹的手伸到欧阳昊天面前,道:“就算你要护着你的女人,也要有个限度,我在这宜春园喝下毒酒之后,现在身体里都是毒素。这种事情,只要找个大夫来验一下刚刚我喝过的酒杯就能查出来。”   欧阳昊天面沉如水,同时眸子里划过一抹疑惑:这个女人,还是那个胆小懦弱的令人生厌的女人吗?   为什么今天的她看起来,跟往日里有些不一样? 正文 第4章 窝囊王妃   听到木一梦的话,柳如烟眸中划过一抹慌乱,她不甘心就这样放过木一梦,咬了咬牙,她转过头去看向欧阳昊天,祈求道:“王爷,王妃当着您的面就敢伤害我,您想一想,您不在的日子里她会怎么对付我?您一定要为如烟做主啊!”   木一梦冷哼一声,打断了她的话:“柳如烟,心里没有鬼的话,就不要害怕让人来查证,这件事情自然会水落石出。”   她知道,在柳如烟毒死了前任之后欧阳昊天就来了,所以柳如烟才会匆忙地把“尸体”抛到后窗口,想着等到欧阳昊天走后再处理。那么那些餐具她也一定没有处理干净,只要欧阳昊天真的下令彻查,不管柳如烟多么得宠,谋害王妃这个罪名也会让她吃不完兜着走。   欧阳昊天眸子闪烁一下,轻哼一声,对着那些护卫挥挥手,好似不在意道:“都是误会,你们下去吧!”   木一梦勾起唇角一笑,知道这个种马是舍不得柳如烟这个女人,她按照脑海中记忆的模样对着欧阳昊天盈盈一拜,笑道:“既然都是误会一场,那么我就告退了。如烟妹妹伤的很严重呢,王爷一定要找个好大夫来为她医治。啧啧啧,这么漂亮的脸蛋,毁了真是可惜了。”   听着木一梦看似关切,实则讽刺的话,柳如烟气的脸都绿了。只是一想到那些还没有收拾干净的餐具,尤其是那沾着毒酒的酒杯,她就只能不甘地咽下这口气。   眸中闪烁着不怀好意地光,柳如烟低眉顺眼地跟在欧阳昊天身后回到屋里,等待着大夫到来。   哼,穆依梦,你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做梦!明天,还有一场好戏等着你表演呢!   另一边,木一梦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按照脑海中的记忆沿着小路往她居住的宜兰园走着,四下无人了以后,她所有的伪装的镇定终于忍不住破功了。   前世信奉无神论的她,居然在死后穿越了!还是穿越到了一个废物身上!   说是废物是因为,身体主人留下的记忆告诉她,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名叫穆依梦,乃是当今,哦不,是前任丞相的掌上明珠。虽然身份显贵,可穆依梦却是个胆小怕事的主,有帝都第一草包小姐之称。   穆依梦从小爱慕素有帝都第一美男子之称的睿王欧阳昊天,做梦都想嫁给他当王妃。终于在她及笈之后,第一次厚着脸皮请求她的父亲去找皇上赐婚。   圣旨下,她终于如愿嫁给了心中的良人,可是那个良人却因为和丞相的立场不同而冷落她。她在睿王府受尽了侧妃小妾的欺凌,就连丫鬟小厮在都能在她失意的时候过来踩两脚。   这种情况在穆丞相入狱之后更加明显。   柳如烟那个女人更是早就恨毒了穆依梦抢了她的王妃之位,处心积虑地想要除掉穆依梦。   今天的事情,木一梦之所以在柳如烟的后院醒来,是因为柳如烟借口有丞相的最新消息要告知,在自家的院子里设了鸿门宴,结果那个傻瓜穆依梦就真的上当了,喝了毒酒,一命呜呼了。   木一梦现在的心情有点复杂,能够多活一段时间,她当然高兴。只是,穿越来的这个身份,实在是有点让人郁闷。   一个不受宠的王妃,饱受侧妃小妾的欺凌,有个权势滔天的慈爱的爹,可惜刚刚垮台。   总结了一下自己现在的处境,木一梦有点头疼地揉了揉眉心。若是她现在还是前世那个叱咤风云的死神一姐,管他的什么种马王爷,什么嚣张的小妾,她一枪下去倒下去一排。   可是现在……   勉强抬起无力地双手,木一梦无奈地笑了,就她现在抬手都费劲的状态,别说这满园的护卫,就是柳如烟那个女人,若是她有了戒备的情况下,自己也一定得手不了。   这种消极的情绪只是持续了片刻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便是冲天的豪气。   她是谁?死神一姐木一梦!   在现代的时候她能凭借自己的实力闯出一番天地,那么现在她也可以斗种马,斗小三,踹翻睿王府,再出了王府逍遥快活去! 正文 第5章 适应生活   “王妃?!”   正在她歪歪的起劲的时候,一个女声突然想起,在这深深地夜幕里很是突兀,木一梦循声望去,却见一个少女正挑着简陋的宫灯快步向她跑来。   “王妃,是你吗?”   出声询问的是个十六七岁的小丫头,一身简单的素色长裙勾勒出了她纤细的身材,两条长长的麻花辫随意的落在她瘦弱的肩膀上,她头上没有什么花哨的装饰品,只在麻花辫结口的地方用绿色的头绳扎着两个蝴蝶结。   她的声音里有些不确定的小心翼翼,似乎就连认错人在这睿王府都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错一样。   木一梦身体有一瞬间的紧绷,直到小丫头清丽的脸蛋出现在她的面前,被那水灵灵的眸子注视着,她才放松了身体。   “紫儿,是我。”   深沉的夜幕中,紫儿一直不敢确认眼前的脚步虚浮,摇摇晃晃的人影是不是自家的小姐,到了跟前她才确定。只是一看到木一梦此刻的狼狈的模样,她惊得差点把手中的宫灯扔掉。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弄成了这副模样?是不是柳侧妃又欺负你了?!”   虽然确定了眼前之人就是自家的小姐,可紫儿却没有因为这样的认知而感到高兴,因为木一梦此刻的状况确实是狼狈极了。   木一梦虚弱的摆摆手:“这个问题,等我们回去再说。”   木一梦说完,率先拖着虚弱的身体往前走着。虽然在她的记忆中,紫儿是个忠心护主的小丫头,但不是她亲自经历的事情,感受的情感,她都保留着怀疑的态度。   紫儿怔了怔,陪在小姐身边多年,她第一时间就感觉出了自家小姐似乎有些异样,只是一想到木一梦那狼狈的模样,她什么也来不及多想,看到木一梦以龟速走出了很远,她赶忙提起裙摆追了上去。只是当她想要像往日一样扶住自家小姐往前走的时候,却被木一梦拒绝了。   宜兰园,虽然和宜春园只有一字之差,居住环境却是天差地别。   春寒料峭的季节里,宜春园的院子里满是人工培植的摧成的漂亮鲜花,一进入宜春园的院子,不论是谁都会被扑鼻的花香,漂亮的花朵迷醉了感官。   而宜兰园内,空荡荡的院落只有枯萎的枯枝和满园黄土,青石板铺成的地板上干干净净,在这个季节,别说是落花,就是枯叶也没有一片。   通过先前的记忆,木一梦已经了解了穆依梦生活的寒酸和艰苦,可是真的身临其境感受着这个园子的破败与萧条,她还是忍不住心中沉了沉。   宜兰园的房间与宜春园是同样的规格,一间主卧,一间贴身丫头住的陪房,其余的都是按照主人的喜好安排摆设的空房。   木一梦打开主卧走了进去,顿时一股寒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屋内的摆设很是简单,一张八仙桌,几张椅子,一个衣柜,一张床,梳妆台上几样简单的装饰品。   这样的摆设在寻常百姓家中或许还算是正常,只是堂堂睿王妃,空有宽敞的房间,却连几样像样的装饰品都没有,就连床头的帷幔也是用普通的绸缎做成,由此可见,穆依梦这个王妃在欧阳昊天那个种马男心中究竟没有地位到了什么程度。   哎,一想到今后自己就要延续穆依梦的身份活下去,木一梦就感到压力山大。只是,面对困难就退缩向来不是她木一梦的风格,激流勇进,迎难而上才是死神一姐的精神!   从今后,她就要延续她和穆依梦共同的生命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   这样想着,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情似乎轻松了不少,好像有什么与她产生了共鸣,那种感觉很是奇怪,只是她说不上来奇怪在哪里。   紫儿进入内室点燃了蜡烛,又铺好被褥,然后走出来对着还在观察房间摆设的木一梦道:“小姐,你先去内室休息下,我去端盆水来给你清洗一下。”   木一梦点点头。   正好现在她全身无力的快要挂掉了,若不是她超强的意志力一直支撑着自己不要倒下,恐怕她根本无法走着回到宜兰园。   待到紫儿的身影消失在房间的尽头,她便随意地躺到床上,闭上眼睛休息了起来。她原本只是打算闭目养神,只是身体在毒酒的作用下疲乏的厉害,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在这种毒素遍布身体的情况下还能活着,可这却不能影响她顺从周公的召唤睡过去。 正文 第6章 梦中女子   半梦半醒间,木一梦好像看到了一个女子的身影,那人坐在她的床头,目光悲戚地看着她。女子的脸笼罩在朦胧的雾气中,只露出一双悲伤的眼睛,盈盈眸光中仿佛水汽氤氲,偏偏却半天掉不下眼泪来。   木一梦想要睁开眼睛,可眼皮却沉重的厉害,不论她怎么努力,也睁不开疲乏的双眼。好在,那女子只是看着,并不动作,木一梦这才微微放下心来。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女子却好像察觉到了她心中的想法一般,缓缓抬起手臂伸出纤细的手指朝着木一梦的脸移来。   她的手指苍白,长长的指甲也没有一丝血色,只有烛火橘黄的灯光映照其上,才泛出了些微温暖的色彩。   只是,这些微的温暖却并不能抵消木一梦心中的惊恐!   她想要动,想要尖叫,想要呐喊!   偏偏身体却像是被人固定住了一般,动弹不得!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只苍白的手一寸一寸的靠近,直到停到了她的脸颊之上!   冰凉的触感让木一梦狠狠打了个寒颤,她的灵魂在挣扎着,她拼命想摆脱这种不能动的现状。   “哎……”   女子悠悠叹息一声,那悠长的声调仿佛穿越了几个世纪一般钻进了木一梦的耳朵里,传到了她的心中,让她的心蓦然一痛。   女子想要说什么,却突然眼神一慌,一闪身就消失在了木一梦的视线中。   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紫儿的声音传了进来:“小姐,热水来了。那些个登高踩低的奴才们,说什么大半夜的,热水早就用完了,烧水是明儿清早才做的事,竟然一个一个的推三阻四。紫儿又重新烧了一锅,这才慢了点。”   听到这个声音,木一梦的身体蓦地一松,竟然就睁开了眼睛。   “呼……”木一梦擦了擦额上渗出的冷汗,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整个人都湿透了。   她环视了一眼空旷的房间,一目了然的摆设根本没法藏人。   难道,刚刚只是在做梦?   紫儿端着脸盆走了进来,察觉到她的异样,小丫头赶紧放下脸盘,走到她身边关切地问道:“小姐,怎么了?怎么出了这么多虚汗?是不是生病了?”   小丫头说着,就要覆手上来摸木一梦的额头,木一梦下意识地躲开紫儿的触碰。   小丫头的手僵在半空,委屈地扁扁嘴,小丫头不解的问道:“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怎么从宜春园回来以后,整个人都怪怪的?是不是柳侧妃又说了什么过分的话?”   抿了抿唇,紫儿继续安慰道:“小姐,你根本就不必在意柳侧妃的话,您和王爷的婚事是皇上赐婚的,柳侧妃再得宠,说白了也不过是个青楼女子,她不管再怎么闹也不可能抢了您的位子的。”   木一梦轻笑一声:“我没事,那个女人,嚣张不了多久了。”   一想到柳如烟那张被自己划花的脸,木一梦就觉得心下无比快慰,又怎么会难过什么的?不过,如果这个小丫头知道她真正的小姐在几个时辰以前已经被她口中那个不足为虑的柳侧妃整死了,不知道她会是什么表情。   听到木一梦的话,紫儿一愣,她想要问些什么,却被木一梦出口打断了她的疑问:“对了,紫儿,你刚刚进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紫儿疑惑地扫视了一眼空荡荡的房间,摇摇头道:“没有啊,奴婢进来的时候就见小姐一脸苍白,满头大汗的模样,没看到什么人啊。”   木一梦轻轻呼出一口气,终于放下了心来。   看来,她是因为太过紧张而做噩梦了。   在紫儿的帮助下,她清洗了一下脸上的血污,又摘掉了头上那些头饰。   坐在镜子前,木一梦看着镜中绝色的小脸,心中有些震惊。   这是她第一次直观自己现在这张脸,虽然通过记忆她知道这具身体的主人有着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可真正直视的时候,她才知道什么叫做倾国倾城的美。   她黑曜石一般的眸子脉脉含情,小巧的琼鼻粉雕玉砌,樱桃小口不黛而朱。巴掌大的小脸柔和的弧度是令所有女人都嫉妒的完美弧线,最重要的是,那微微的婴儿肥是木一梦前世梦寐以求的。   这样一个女子,比柳如烟那个靠胭脂水粉堆出来的美人完美一千倍,真不知道欧阳昊天那种马是怎么想的,放着这样一个美女不要,却要一个心肠狠毒蛇蝎心肠的女人。   整理完后,紫儿还想出声询问今晚发生的事情,木一梦推说太累了,把紫儿赶回了陪房休息。   她确实很累,但这不是她不想说的主要原因,主要是她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喝下毒酒还能死而复生这件事。   这一夜,她睡的深沉,没有再梦到那个奇怪的女子。 正文 第7章 奴大欺主   第二天一大早,木一梦还在睡梦中,房门却被人敲得震天响。几声急不可耐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王妃,王爷有事传您去前厅!”   蓦地睁开双眼,锐利的光芒一闪而逝。   木一梦有些茫然地看了一眼既熟悉又陌生的房间,这才从迷糊的状态中清醒过来。昨晚的发生的事情一幕幕浮现在脑海中,终于想起来,她穿越了。   只是,昨夜的事情应该算是了结了,柳如烟那个女人就算是因为脸上的伤而寻了短见,欧阳昊天也没有理由找她的麻烦了才对。   可,这一大清早的,他这是抽的哪门子风?   虽然心下疑惑,可是门外的人却只是催促,并不告诉木一梦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木一梦无奈,只能自己穿戴好衣服,打开门走了出去。   过大的敲门声把宜兰园的其他丫鬟小厮也吵醒了,听到护卫大哥如此不客气的传唤声,众人纷纷猜测着,他们没用的主子肯定是哪里又得罪了哪位侧妃或者是小妾,这一去恐怕又凶多吉少了。   对于众人的窃窃私语,木一梦毫不在意。她只是平静的关好房门,跟在传话护卫的身后,朝着前厅走去。   “小姐,小姐,等等紫儿啊!”   只是,她还没有走出几步,紫儿急切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让紫儿一夜没睡,她说什么也不能再让她家小姐独自去面对危险了。   “小丫头,王爷只是找我聊聊天而已,我没事的,你就不要跟着去凑热闹了。”   看着一脸坚定地紫儿,木一梦皱皱眉。心下有些感动于这个小丫头明明知道此行凶多吉少,却还是坚定跟随的心,可是紫儿的陪同除了拖累她,估计起不到任何作用。   紫儿却很执拗:“小姐,您出嫁之前,紫儿曾经答应过老爷要好好照顾您的,紫儿说什么也不能让您一个人去面对危险。”   木一梦怔了怔,心中却升起讽刺的感觉。穆依梦嫁入王府一年,被欧阳昊天传唤的次数少得可怜,连同自己的这一次一共也才四次。可每一次她心爱的男人的传唤带给她的都是厄运,这才导致了欧阳昊天传唤,宜兰园草木皆惊的状况发生。   木一梦还想拒绝,前来传唤的侍卫却不耐烦地打断了二人的对话:“墨迹什么?一个小丫头而已,去不去的不就那么回事吗?若是王妃真的犯了什么大错,就算她不去,也逃脱不了一顿惩罚!”   紫儿怔了怔,木一梦眸中却划过一抹寒光。   看来之前的穆依梦的确是懦弱到了一定的地步,就连一个传话的普通护卫都干对她大不敬。还有宜兰园的那些下人们……   眸中划过危险的光,木一梦心底轻哼一声,对着紫儿道:“我们走。”   倒不是她被那护卫吓到了,而是因为那人说的确实没有错,如果这一次欧阳昊天又找了什么由头来找她的麻烦,那紫儿留在宜兰园反而更危险。   只是,这些登高踩低的混蛋们着实可恼,若不是她的身体到现在还是绵软无力的,她一定会让这个出言不逊的家伙当场付出代价!   可,虽然她想要揭过这一页,那护卫却丝毫没有感觉到危险的到来,还在自顾自地说着:“哼,每一次都是老子来担这个破差事!什么王妃,连个丫头都不如,真他妈晦气!”   彼时,那护卫的身体就在木一梦前方一尺的距离,木一梦眸子危险地眯起,随手摘下头顶的银簪,脚下微微发力,身形如电地冲到那护卫背后,银簪毫不留情地抵上了护卫的后颈:“给老娘闭嘴,再敢多说一句没用的废话,老娘就要了你的命!”   感觉到一根冰冷的尖锐的物事抵上了自己脆弱的后颈,那护卫一怔,下意识就要拔出腰间的长刀,木一梦清冷的声音再一次没有温度的响起:“你猜,是你拔了刀再砍向我的速度快,还是我一簪刺进你脖子的速度快?”   护卫僵硬地举着手中的长刀,感受到那簪子越来越大的力道和越来越强烈的痛感,他哭丧着脸乞求道:“王妃,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当个屁一样放了小人吧!”   他的身体微微发抖,长刀也哐当一声掉到了地上。   木一梦冷哼一声,抽身而退,退到了紫儿的身边,身体不着痕迹地倚到了紫儿身上,暗自调息着紊乱的气息。   看来这句身体真的是中毒不浅,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原理她还能活蹦乱跳,可这体质是越来越差了,要是再不赶紧解毒,估计她很快就要再死一次,只是这一次不知道她还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再穿越一次。   紫儿很是惊讶于自家小姐的表现,以至于嘴巴张的大大的。木一梦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紫儿,收收下巴,再这么张着,就要进去飞虫了。”   “啊……”   紫儿赶忙闭紧了嘴巴,她还想问些什么,木一梦却没有给她机会:“我们快些走吧,还不知道有什么事在等着我们呢。”   紫儿“哦”了一声,把想要问的话都吞进了肚子里,乖乖的扶着木一梦朝着前厅走去。   在她们的身影离开之后,一黄一紫两个男子的从一刻大树后面走了出来。 正文 第8章 遭遇陷害   “咦,我这个二嫂,怎么变得不太一样了?”   黄衣男子长着一张可爱的娃娃脸,他目光停留在木一梦刚刚用银簪威慑护卫的地方,好看的眉微微蹙起,像是问着自己,又像是在问身旁的紫衣男子。   紫衣男子刀削般的五官处处精致,就仿佛是大自然最完美的杰作。他漆黑的瞳孔深不见底,如同一湾汪洋,只需一眼便能让人沉溺其中。   听了黄衣男子的话,他漆黑的眸子划过一抹幽光,望着木一梦离开的方向,他道:“或许,这才是她的本来面目。”   木一梦到达前厅的时候,欧阳昊天正一脸怒气地端坐在屋子正中的主位上,柳如烟轻纱遮面,温顺地站在他的身后,正柔声细语地说着什么。   另外,两列身穿铠胄的护卫面无表情地守在门口,他们脸上严肃的表情并没有因为木一梦的到来而发生什么变化。比起那个传话的家伙那嘴碎的德行,这些人相对来说就专业的多了。   这些都很正常,唯一不正常的就是,在这些人中,一个贼眉鼠眼的小厮正一脸心虚地看着漫步走来的木一梦,那闪躲的想看又不敢看的目光,一眼看上去就知道这家伙不怀好意。   疑惑地皱皱眉,木一梦想不通这一大清早的,欧阳昊天这是玩的什么花样。   “这一大早的,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木一梦看向欧阳昊天,并不行礼,眼神也清冷如波,与以往那个含情脉脉地看着他的女子天差地别。   欧阳昊天愣了愣,这个女人自打昨日从宜春园内醒来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她清冷地眼神让他十分不爽,她大不敬的话语更是让他怒火中烧。   “贱人,还不快快跪下!”   怒喝一声,他的脸上满是怒气,指着木一梦的鼻子,他冷声问道:“贱人,本王给你一个机会,你干了什么对不起本王的事情,快点从实招来,本王或许还能考虑饶你一条贱命!”   木一梦只觉得莫名其妙。   自己才穿越来一天而已,所做的事情除了毁了柳如烟的容,便是美美的睡了一觉,这么短的时间,她能干什么?   别说是她,就算是原先的穆依梦,那个傻女人每天除了盼着这个种马男到来,就不会做别的了,就她那个胆小懦弱的性格,难道这个男人还能指望她背着他偷人?   “你脑子有病吧,我能做什么事情,我这前半辈子所做的唯一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你的事情就是痴痴等了你半辈子,除此之外,你说我还能做什么?”   没好气地说出这句话,木一梦心底叹息。就在刚才,她的心又在隐隐作痛,她能肯定这具身体对于欧阳昊天的感觉还在,所以她才会说出这段话,就当是代替穆依梦那个傻女人控诉欧阳昊天的无情吧。   “贱人,本王给过你机会了,你却不珍惜!”   欧阳昊天冷哼一声,朝着门外喝到:“来人,给我把这个贱人拖出去,杖责二十大板!我倒要看看你的嘴有多硬!”   心下一寒,听着门外呼啦啦的脚步声,木一梦沉声喝道:“我看谁敢!”   充满霸气的声音让所有的人都是怔了一怔,护卫们本能地停下了脚步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虽然眼前的这个女人素有帝都第一草包小姐之称,可现下她的身份还是王妃,再不受宠,她的身份也还是摆在那里的。   冷眼看着欧阳昊天,木一梦冷冷道:“欧阳昊天,你要为了这个女人报仇,明说就好了,干嘛还要这么拐弯抹角的?这就是你作为一个王爷的气魄?为了宠幸的小妾,栽赃陷害自己的正妃,这就是你从小学到的礼仪?”   欧阳昊天一怔,木一梦的伶牙俐齿他所料不及,反应过来后,他一声冷笑:“哼,本王倒是不知道本王的王妃什么时候学的伶牙俐齿了,既然你不见棺材不下泪,那本王就成全你!来人,叫张三进来!”   张三,便是徘徊在门口那个贼眉鼠眼的男人。   “小人张三,见过王爷,王妃,柳侧妃。”   欧阳昊天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请安,问道:“张三,把你看到的事情说出来。”   张三低着头,眼睛却不着痕迹地瞥了柳如烟一眼,待看到柳如烟露在面纱之外的眸子中的鼓舞之色后,他才壮了壮胆子,道:“回禀王爷,昨天下午,小人经过书房的时候见到王妃鬼鬼祟祟地从里面出来,手里还握着一张类似地图的东西,小人心下奇怪,跟着王妃到了宜兰园,就听到……听到……”   张三声音有些犹豫,好似在畏惧着什么而不敢说出来的样子。   欧阳昊天沉声道:“听到什么?你但说无妨,本王替你做主,没有人敢把你怎么样的。”   张三好似吃了定心丸:“是。小人听到王妃对着她身边的贴身丫鬟说,那是我朝阳国对战雷池国的军事布阵图,叫那丫鬟将它放到衣柜里藏好。” 正文 第9章 禽兽不如   “你胡说,昨天下午的时候小姐一直没有出去过,又怎么会去什么书房?何况,小姐那么爱王爷,又怎么会偷了王爷至关重要的军事图?”   听了那张三的话,木一梦还没有说话,紫儿就急了。   张三愣了愣,不知道如何接话。柳如烟适时地开口道:“小丫头,你是王妃的陪嫁丫鬟,跟着王妃从小一起长大,当然会向着你家王妃。”   说着,她又转过头去对着欧阳昊天盈盈一拜,道:“王爷,这件事情王妃有没有做,只需要搜查一下她的房间就可以知道了,妾身也不希望王妃因为一个小厮的话而被冤枉。”   心下一沉,木一梦心中叫遭。   这件事明摆着就是柳如烟设的一个局,恐怕就连昨天请穆依梦喝酒也是这局中重要的一步。穆依梦一死,张三再来揭露穆依梦的“罪行”,到时候他们大不了可以推说穆依梦是畏罪自杀,死无对证之下,柳如烟不仅可以除去心头大患,更是除的名正言顺。   好一个精密的布局,好一个恶毒的女人!   只是,虽然她着急,却也毫无办法。她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到,现在她的衣柜内必定藏着一张什么军事图,虽然她连那军事图长得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欧阳昊天,从前我在王府之中的地位,相信你是知道的。如果这个家伙真的撞到我做了什么鬼祟之事,他还不把我当场抓个现行?相信这个家伙的鬼话,我是该说你头脑简单,还是说你脑子被门缝夹了?”   反正迟早是要死,木一梦怎么也得把这个讨厌的种马男气的吐血不可。   欧阳昊天果然大怒,嚯的从座位上站起来,他快步走到木一梦跟前,炙热的巴掌毫不留情地挥了下来:“贱人,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知悔改,本王看你是无可救药了!”   “啪!”   一声清脆的声响过后,木一梦的身体毫无悬念地飞了出去摔倒地上,并撞到了一张靠椅上。   “嘶……”   木一梦倒吸了一口凉气,身体本来就难受的要命,再加上这一撞,她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了。   血气上涌,她强迫着自己咽回了到喉咙边上的鲜血,却抵挡不住满腔的血腥味。   “欧阳昊天,你真不是个男人!”   随手抹去唇角不小心渗出的丝丝血迹,木一梦笑的讽刺至极:“就算是再没品的男人也不会随意的打女人,你丫的就是只披着人皮的禽兽,哦不,是禽兽都不如!”   欧阳昊天身上的冷气像是不要钱一样呼呼制造着寒冷的效果,在这冬末春初,天气还不算暖和的时节里,这样的效果只会让人觉得心寒。   一把掐住木一梦的脖子,欧阳昊天眸中闪烁着骇人的杀气:“贱人,看来你是真的不想活了!那么,就让本王来成全你好了!”   他的手掌慢慢收紧,却并不急于立刻掐死手中的女人,看着她一点一点变得通红的脸,他的眸子里竟然闪烁着不明意味的兴奋,就好像在等待着这个女人的求饶一般。   可是,骄傲如木一梦,宁愿在敌人的火药堆里丧生也绝不求饶的木一梦,又怎么会因为他的区区威慑所吓倒?   窒息的感觉越来越严重,木一梦小脸渐渐憋得通红,胸腔中的空气也越来越少。她想要急促呼吸,可梗在脖颈间的手却像是切断了她与空气接触的通道一般,她只能吸入少量的氧气。   意识渐渐模糊,她却始终不退去脸上嘲讽的笑容。   “王爷,息怒啊!现在还不能确定王妃真的偷了军事图,您要是就这么杀了王妃,外界肯定会说闲话的。不如等到搜查房间的人回来,看看结果再做定夺也不迟啊!”   柳如烟眸中得意地光芒是那么明显,虚情假意地说出这番话,她示威性地挑挑眉,虽然轻纱遮面,可此刻的柳如烟丝毫没有给人朦胧美人的美感,那恶毒和丝丝得意是那么的招人厌烦。   “哼!”   柳如烟本是假意劝说,她知道以欧阳昊天的心性,只要是他认定的事,根本无人能左右他的思想。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欧阳昊天竟然真的松开了木一梦的脖子。   “咳咳……”   没想到自己还能活着,木一梦剧烈咳嗽了两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眼睛死死瞪着欧阳昊天,桀骜不驯的眼神和其中的恨意让欧阳昊天的心不舒服地动了动。   柳如梦傻傻地瞪了瞪眼睛,一时没反应过来。   欧阳昊天却只是动了动嘴皮子,给出了理由:“烟儿说得对,待到搜查结果出来,本王自会让你死的心服口服,免得现在杀了你,没得让人说本王草菅人命。” 正文 第10章 紫儿被打   “小姐,小姐你怎么样?”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等到紫儿反应过来的时候,欧阳昊天已经把木一梦的身体甩开了。   看着木一梦脖颈间那红红的掐痕,紫儿心疼的眼睛都红了:“王爷,我家小姐自从嫁入这王府之中,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王爷您不宠爱小姐也就算了,怎么可以任由别的女人欺负小姐呢?今天的事情明显就是有人栽赃陷害,王爷,这样的事情您都相信,您是真的昏庸了,还是真的就恨不得立刻把小姐处死,好把别的女人扶正?”   紫儿是真的急了,口不择言之下说了这么多不该说的话。   虽然她说的都是事实,木一梦也知道她是衷心护主,只是对着欧阳昊天那个自大又没品的男人说了这种话……   木一梦直觉要遭,赶忙打断了她的话:“紫儿,住口,这些不是你该说的!”   只是,太晚了。   欧阳昊天的脸阴沉的厉害,冰冷的眼眸冷冷扫着地上的主仆二人,他冷哼一声:“好一个衷心护主的奴才!本王看,你的嘴巴应该要好好管一管了!”   说着,他朝着门外招呼道:“来人,给本王把这个伶牙俐齿的丫头拖出去,打二十大板!本王倒要看看,是你的牙齿硬,还是你的骨头硬!”   紫儿俏脸一白,却咬紧了牙齿没有求饶。   “欧阳昊天,除了欺负女人,你还会做别的吗?!”   看着紫儿柔弱的身体被两个面无表情的护卫拖了出去,木一梦的心顿时就如同放到了火上烤一样的煎熬。   她分不清这是自己的本意还是这具身体本能的意识,可现在她也没有时间区分。   欧阳昊天笑,却笑的没有温度:“你的丫头倒是衷心,只是衷心错了人。在这睿王府中,主人只有一个!”   木一梦脸上更加冰寒。   知道祈求这个男人没有用,她索性不再理会他,从地上站起来,她摇摇晃晃地向着门外跑去。   “嘭!”   “嘭!”   “嘭!”   棍棒敲打在身上的沉闷声响就如同敲打在木一梦的心上一般,让她疼的喘不过气来。   紫儿小脸苍白,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角丝丝滑下,浸湿了她的黑发。   一开始她还能咬着唇使自己不痛呼出来,可是五大板过后,紫儿再也承受不住那钻心的疼痛,现实咬紧下唇闷哼,随后便是无意识的痛呼。   丝丝鲜红从她臀部的素色衣衫之下渗出来,丝变成片,而后粘连成片。   木一梦的心在身体的控制下痛的无法呼吸,她仿佛能够看到紫儿灵魂深处的痛,脑海中浮现着这些年来紫儿对于自家穆依梦本人的维护,想到她们之间的情谊,木一梦就怎么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都给我住手!”   可是,没有人理会她的话。   欧阳昊天虽然混蛋,可是有一句话却是对的,在这个王府里,主人只有一个。莫说她只是个不受宠的王妃,就算是受宠如柳如烟,在欧阳昊天盛怒的时候,柳如烟的命令也如同是废纸一样。   “嘭嘭”的声响还在继续,紫儿的气息也越来越微弱,由此可见,这些护卫究竟下了多狠的手。   木一梦眸中一寒,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冲到了紫儿的身边,身体趴在她的身上,替她承受了接踵而至的棍棒。   直到亲身承受了那酷刑,木一梦才知道紫儿承受的究竟是怎样的痛。   这些护卫都是老手,他们打人用的不是蛮力,而是巧劲,往往看上去没有多少斤两的力道,真正落到身上,那是能够伤到筋骨的!   咬牙承受着加诸在身上的棍棒,木一梦抬眼看向从屋里走出的欧阳昊天,眸中是滔天的恨意和讽刺。   果然是……在试探牙齿和骨头那个比较硬!   “真是主仆情深啊!”欧阳昊天讽刺一哼,心中却有种奇怪的说不清的感觉。   那个女人的眼神是那般的锐利,不屈,这样的眼神,他怎么也无法和从前那个懦弱的睿王府联系到一起。   莫非,之前的一切,都是她的刻意伪装?还是说,现在才是她欲擒故纵的把戏?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倒是要看一看,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这样想着,他只是冷眼旁边,并不阻止。   护卫们虽然对于杖打王妃感到有一定的压力,只是王爷没有出声,他们便装作没有察觉的继续下去。   木一梦的身体本来就虚弱,再经过一顿毒打,只觉得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脑袋也更加昏沉了。她一直强忍着的那口鲜血终于没能忍住,哇的一声就突出了一片乌黑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