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等我回来
事情发生在司徒悠悠离家出走的第二天。
为什么是第二天呢?
因为,第一天,司徒悠悠在火车硬座上摇晃了十多个小时。于第二日下午四点多到了离家千里之外的春昆市,又经过两 个多小时的汽车颠簸到了春昆市的阳天县。
此时的司徒悠悠已经快被自己接近五十斤重的沉重背包压死。
“救命啊……”
她驮着完全超过自己负荷的超大背包,无力的呼唤着。
没有人会理她的,从一路上大家看她奇奇怪怪的眼神便已经知道了答案。
司徒悠悠无力的抬起快不能动弹的脖子望了望天。
“哼哼!天还是很蓝的嘛。”
捏紧了拳头,给自己打了打气,司徒悠悠下了汽车。阳天县已到,众乘客都纷纷离去,唯有她司徒悠悠看着汽车尾箱里的 硕大背包发愣。
嗳!
怎么感觉背包变大了?
司徒悠悠觉得头皮发麻,慢腾腾的拖出了自己的背包,很是不想背起。可是,如今事已至此,不管初衷如何总不能这么 孬的!
牙一咬,司徒悠悠超级麻利的背上了高过她头顶的背包。都这样了,再苦逼都得撑下去!不然会被老头子毫不留情的嫁 出去的!
被这么莫名其妙的的嫁掉是绝对不可以的!
想到千里之外的趾高气扬毫不考虑自己意愿的老头子,司徒悠悠突然就充满了斗志。
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被老头子当成棋子一样用来联姻!
酷酷的戴上了墨镜和帽子,司徒悠悠看着很有范儿,实则是完全不想被任何人看到自己的模样。
“好吧,现在已经顺利到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县城,下一步就是寻找露营的地方了。”
司徒悠悠看了眼手中拎着的帐篷,放眼往街上望去。
来之前她在网上查过,这里虽然名不见经传,但却是很多背包客常来的地方。所以,网上资料显示,这里可以露营。 为此,司徒悠悠把这里作为离家出走的首选之地。能够露营,就能节约不少花销,撑过三个月等那家伙回去,她便能逃过 这劫了。
司徒悠悠口中的那家伙是她亲亲老爸给她找的订婚对象,为了躲避这件“天外横祸”(司徒悠悠如是形容),她毫不犹豫 的决定要逃婚。却悲催的未战先亡让老头子知道了她的计划,封杀了她所有的线路和资金,想让她逃婚的念头“胎死腹 中”。可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司徒悠悠以前败家时买了不少值钱东西。资金被冻结后,她便偷偷的将那些东西拿去当铺 当了,也攒了些路费。
如此,她从新制定了出逃计划,来这名不见经传的地方,老头子纵然是想破脑袋也是想不到的。那家伙三个月之后便 会回去,这一回去便是短时间都不会过来了。她只要撑过这三个月,便能换来好久的太平。
好了,前事交代至此,话说眼下。
如果这是露营者的天堂,那么她就能找到帐篷营地。司徒悠悠结合自身情况考虑,作为单身女性自己在外露营是很不现 实的,所以她打算找到这附近的露营场地,这样安全就有保障了。
可是——
一个小时过去了……
两个小时过去了……
三个小时过去了……
司徒悠悠背着硕大背包的蹒跚身影已经在阳天县那不大的街道江边转悠了不下两遍了。
就这么几小时里,她就在阳天县很多居民那里混了个脸熟了。
司徒悠悠只觉得自己快要热爆了,可在看到那些人好奇打量的眼神时,她又死撑着,虽然她此刻已经“内伤”。
“在哪儿啊?到底在哪儿了?”
司徒悠悠不禁焦虑起来。
找了这么久,别说帐篷了,就连一块适合扎营的地儿都木有看到,那些看似沙地的地方辛辛苦苦的跋涉过去,全是石 子儿!根本不能搭帐篷!
头发已经被汗水浸湿了,她摘下帽子呼扇着,些许的凉意让她的燥热稍微好了些。
“有木有搞错啊!”
精疲力尽的瘫坐在地上,司徒悠悠仰天狂叹!
怕被那些问住宿的人看见又来烦自己,司徒悠悠特意找了个很隐蔽的地方放下了背包。
一边休息还一边注意着四周,看有没有人靠近。
一是为面子二是为安全。
她司徒悠悠是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主儿,也是个嘴大胆儿小的主儿,嘴巴不管多厉害,她心里还是很为自己安危担心害 怕的。
摇晃着帽子,司徒悠悠看着全然变黑的天,心中就是一阵惆怅。
没有想到啊,想她司徒悠悠在家里好吃好喝的养着,如今居然落魄到连个扎脚儿的地儿都没有。
也不是住不起旅店,只是身上现金就那么多。要是住了店,很快就会连生活费都没有了。
而这个破地方居然连个便宜的住处都没有,让她怎么活啊!
唉……
这就是报应吗?
司徒悠悠不由叹道,这难道是对她离家出走的惩罚吗?茫然的抬头看了看夜空,此时已是繁星点点,很美的夜色。
“有星星看,倒也是不错的。”
司徒悠悠如是想,拿出了背包里准备的干粮和水,坐在台阶上吃喝了起来,什么时候都不要忘了温饱问题。
“可是,真要露营吗?外面没有一顶帐篷啊?”司徒悠悠嚼着饼心中忧虑着。
“可是,不露营的话就要去住店。那些旅店都那么贵……”
司徒悠悠想着自己身上不多的现金和卡里保命的存款又犹豫了。
“骗子!骗子!”
她喝了杯水后不由得大骂出声。那些网上的说法都是骗人的,说什么很多背包客扎营,说什么一年四季都有人露营, 都是骗人的!骗人的!!
司徒悠悠很生气,她怎么就那么傻的真信了呢?
夜色阑珊,繁星点点,该是个好夜晚才是。
“轰!轰!”
正当司徒悠悠收起食物坐着看夜色发呆时,便传来了这个不和谐的机车声音。
很快这个声音便由远及近。
“嘟!嘟!”
两声不耐烦的喇叭声在司徒悠悠身后响起。
司徒悠悠不由自主的向发声处看去,夜色朦胧她只能看到来者的一个大致轮廓。
“嘟!嘟!”
喇叭声不耐烦的又响起了,机车上的人抬头不解的看着杵着不动的司徒悠悠。
被这么一惊,司徒悠悠收回了打量的眼神。仅仅是这大致轮廓司徒悠悠也知道这家伙长的不赖,可是,长的不赖又怎么样 ?
路在旁边,她这边是阶梯,这人往她这边按什么喇叭?
“路在旁边。”
司徒悠悠没好气的指了指自己身边的路,她很确定自己没有坐错道儿,绝对不会影响到交通。
机车男见此也没说什么头一偏转了转车头,轰动引擎。
“嗡!嗡!”
赛车型摩托的引擎声大的惊人。
司徒悠悠无法忽视的又转过了头去,却见此赛车居然没有开大灯。
这是晚上嗳!
居然不开灯骑车!还是赛摩!这车自带夜光的啊!简直是漠视交通!漠视人命!
对此,司徒悠悠是看不下去的,她最讨厌的就是不遵守交通规则了。
“喂,你晚上骑车都不开灯的吗?”
司徒悠悠问着,就往前跨了一步。
那欲飞奔出去的赛摩男被司徒悠悠吓得措手不及,连忙捏住刹车。
赛摩男无语的看着挡在旁边的司徒悠悠,刚才他要是刹车不及时,这个女人此刻已经被掀翻在地了。
赛摩男不说话,开了大灯,这次她该没有什么好说了的吧?
可是,人跟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的。在你以为对方完全可以忽视时,却会突然不能视而不见。
赛摩男正要离开,却看见司徒悠悠身后硕大的背包,又见她放于一边的保温水杯,心中猜测便随口问了句:“你没有找 到住的?”
司徒悠悠一愣,怎么这家伙会知道自己没有找到住的?难道自己已经在阳天县扬名了吗?
唉……
早知如此,在那些人问自己住不住店时就客气的说有住的就好了,干嘛非要显摆一样的说自己要露营?现在好了,洋 相了。
司徒悠悠很是尴尬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
赛摩男见司徒悠悠不答话,便准备骑车离去。
谁知,司徒悠悠不知道自己胡思乱想了些什么。突然就向赛摩男问道:
“你是本地人吧?”
“嗯。”
“你能帮我找一下住的地方吗?我指的是一百以下的?那些让我住店的人都收的太贵了,我负担不起。”
司徒悠悠说到后面语气不自觉的就弱了下来,她真的是苦逼了。
赛摩男以一种奇怪的目光看了司徒悠悠几秒,然后慢慢开口。
“等我回来。”
言毕,机车轰隆的引擎声响起。
一眨眼,赛摩男便消失在了司徒悠悠的视线里。
啥?
等你回来?
司徒悠悠呆在原地,琢磨着这句话的含义。
正文 第二章、是你?是我
司徒悠悠心中认为赛摩男是不可信的,但她却没有离开的在那里一直等着。
“轰!轰!”
熟悉的引擎声响着,司徒悠悠像是看到救星般猛的从阶梯上站了起来,看着由远及近的摩托车灯光。
他回来了。
此刻,司徒悠悠心中尽是感叹。
这个陌生人没有骗自己!
赛摩行驶到司徒悠悠面前停了下来,赛摩男长腿一迈踩在地上,取下了头盔,看向司徒悠悠。
“我帮你问过了,最便宜的也要一百。”
“啊?”司徒悠悠有些失望,“这样啊……”
刚才的欣喜和雀跃不复存在,她颓然的坐了下去。
司徒悠悠心中思量着。
要不先住一晚,明天再去找便宜的房子。就目前的情况看来,露营是不可能的了,长期居住可能还要去租房子。
再想想!再想想!一定会有其他办法的!现在还不算太晚,再等等说不定那些房价就下来了,最低一百实在是太贵了 。她给自己预计的是一天只花二十的,要是住了旅店,那她五天的生活费都没有了。
司徒悠悠惆怅啊,她紧绷着脸,皱着眉头非常苦恼。
赛摩男见静悄悄没有动静的司徒悠悠,不动声色的将司徒悠悠整个打量了一遍,动了恻隐之心。他转身下了摩托车,两步 跨到司徒悠悠身后一米远的地方。
正待他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司徒悠悠却急切的转过了头。此刻的司徒悠悠看到了自己前面地面上的摩托车灯光,猛然想到 了什么。
“那个,我知道说这个很突然,不过我还是想问问。”司徒悠悠突然急促的说道:
“我可以住你家吗?”
哈?
这下,赛摩男是目瞪口呆了。
这个女人说了啥?
一阵惊讶错愕后,赛摩男酷酷的转身上了摩托车。
他不同意。
见赛摩男此举动,司徒悠悠心中就是一急,连忙追了上去,焦虑道:
“我没有恶意,也不是骗子,你可以查我的身份证。我是真的没有钱,才会住不起那么贵的旅馆的,请你帮帮我吧。 我……”
“上车。”
司徒悠悠的喋喋不休在赛摩男清冷的声音中戛然而止。
她眨巴着大眼睛瞅着赛摩男挺拔的背影,愣了愣。
他?
答应了。
好运!
司徒悠悠超感激的背上了背包,毫不拖沓含糊的坐上了赛摩男的车。
“谢谢!谢谢!”
她激动的说着谢谢,很是感激。
赛摩男却是不为所动,发动引擎时说了这么一句:
“骗子也是有身份证的。”
“呃……”
司徒悠悠顿时满脸黑线,尴尬的无地自容。
到了赛摩男的家后,司徒悠悠说什么都不愿意麻烦他太多了。
将自己的户外装备一并拿了出来。
铺好防潮垫和睡袋,她在赛摩男怪异的眼神下尴尬的笑了笑。
“外面没有人露营,考虑到安危问题我才没有在外露宿。谢谢你的收留,我睡这个就好了。”
赛摩男不说话,看了眼司徒悠悠后便拿起自己的吉他自顾自的弹了起来。
司徒悠悠也不打扰,借用赛摩男的浴室洗漱好之后便往睡袋里面钻。
临睡,她想起还不知道这位好心的恩人叫什么名字。
“那个,很谢谢你收留我。不过,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西门夏树。”
赛摩男,呃……不,是西门夏树头也不回的酷酷回答道。
“哦。”司徒悠悠点了点头,“我叫司徒悠悠,今天真的很谢谢你沈先生。那个,我睡了,麻烦你出去的时候关下灯,谢 谢。”
司徒悠悠讲完就埋首在了睡袋里。
剩下西门夏树呆坐在那里。
刚才司徒悠悠的话让他弹吉他的手一僵,这女人在说什么?出去的时候关下灯?他什么时候说过自己要出去睡?这是他 的房间好吧?
西门夏树转头看了眼角落里大红色的睡袋,破天荒的在十一点之前收起了吉他。
待到司徒悠悠醒来之时,便看见房间里的床上被褥整齐的叠放着,看着就像没人睡过一样。
“早说没人睡嘛。”
司徒悠悠嘀咕道,她昨晚是第一次睡睡袋,简直是快热到爆。不过,碍于在别人家还是男士家她不能这么随便,即使房 里只有她一人。
司徒悠悠起了床,收拾好自己的户外东西,便打扫起了房间。自己叨扰别人一晚,虽然没有搞的很脏,但还是要打扫干 净的。
收拾好房间,又留了字条。
司徒悠悠扛着自己的背包出了西门夏树的门。
“西门夏树先生,谢谢了,拜拜。”
她冲着门说道,之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西门夏树回到家后只看到了一张写了娟秀字体的字条和光洁干净的地板。
离开西门夏树之后,司徒悠悠找了一家便宜的小旅社住了下来。昨天太晚,她压根没有时间也没有体力去挨家挨户的找房 子了。
放好了行李,司徒悠悠大舒一口气,轻装上阵游走在阳天县的街上。
眼下租住一间便宜的房子是首要任务。
西门夏树看着干净整洁的房间面无表情,转身出了房间到了隔壁的房间里。
一进屋子,入眼的那面墙上全是照片。有独照有合影,但都有一个不变的主题——顾念念。
西门夏树看着那些照片,眨也不眨一下眼。
照片里的女子长发飘飘,明眸皓齿,笑容恬淡。如阳光下熠熠发光的花,即使在照片里也散发着迷人的香,让人无法 忘怀。
修长的手指伸出,目标是照片里那笑容美丽的女子。
不知道是照片拍的太好,还是西门夏树出现了幻觉。他真的觉得顾念念此刻真的就在他眼前对他笑着。
“念念……”
低吟宠溺的声音自西门夏树口中喃喃传出。
如此情深厚重好听却是入了真空般,得不到一丝回应。
什么都没有,包括幻影。
修长的手指停在照片前一寸距离。
西门夏树终于眨了眨眼,就这么一眨眼便觉得眼睛好生酸涩难受。
他干脆的闭上了眼,不去看,便不疼了。无力的收回了手,垂落于身畔。
这个华丽的梦魇,就这样了吧,该结束了。
似乎是逼迫般,西门夏树喉头动了动,咽下了那些酸涩,转身离开了房间。
门扣上的瞬间,心中有了决定。
司徒悠悠一路走着看着问着,此刻烈日当头,她被烤的喉头都快冒烟了。
“这里怎么会这么热啊?”
她用手挡着阳光,眉头早已经拧成一块儿。一路上看到了不少出租的房子,可是没有一家满意的。不是太贵就是条件 太差,想要如意,好难。
司徒悠悠不知道的是,她已经不知不觉的转到了西门夏树家的另一个方向。
喝了些水,司徒悠悠精神稍微好些的继续往前走着。
一拐弯便见一辆赛摩飞驰出去,车主的背影相当帅气。只是车速实在是不敢恭维,太太太快了!简直就跟风一样,“ 唰”的一下就不见了!
“稍微慢一点吧,好容易出事故的。”
司徒悠悠不禁咋舌,自昨晚被西门夏树这个骑赛摩的男人收留后,她现在对骑赛摩的男人都多了分包容的。换做以前,她 会嘟哝这些飚速度的人出车祸的。
目送着风一样离去的背影。
司徒悠悠一个转弯便看到了一张白纸黑字的出租贴士。
她连忙屁颠屁颠的凑了过去。
看纸上未干透的胶水,是刚贴上的。
“啊咧!这么便宜!”
看到房租每月两百时,司徒悠悠眼睛都亮了。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情?她完全无法相信,狠狠的举手就往墙上捶 去。
“啊!”
她痛的大叫。
不是做梦。
啊!
这真是——
太好了!
司徒悠悠高兴的跳了起来,这么便宜的房租,唯一要求只是不许动房间里的摆设,这是多么简单的一件事情。
她司徒悠悠保证,绝对不会动房里的任何东西的。
如此,司徒悠悠赶紧的照着贴士上的电话拨了过去,要定下这间屋子。
房东的声音很耳熟。
这是司徒悠悠挂掉电话后的唯一感觉。
稍许之后,司徒悠悠又一次听到了赛摩的引擎声。她不免摇头,自嘲道:最近好像跟赛摩很有缘。
待到那声音近了,那车子也近了。司徒悠悠才看清那辆赛摩是她很喜欢的那种明黄色加黑色的那种混色,超帅的一款车 。
希望,骑车的家伙别侮辱了这么帅的机车。
司徒悠悠心中腹诽着。
机车缓缓的驶向司徒悠悠这边。
司徒悠悠第一次出现了紧张的状态,她很想知道这么帅车子的主人什么样?
待到车停了,车主伸出长腿踩在地上。
腿形修长,加分!
司徒悠悠心中暗忖,看着腿长的程度,此人绝对不矮,就是不知道模样?
很快答案揭晓。
长腿机车男取下了头盔。
圆寸精神的发型,长形的脸型,剑眉星目,高挺的鼻子,唇线分明的嘴。协调好看的五官,长的非常俊。
呃……
这个人不正是——
西门夏树。
怎么会是他?
自己今天早上才离开这里的啊?怎么没有发现这里是他家呢?难怪刚才刚才在电话里觉得声音如此耳熟。
唉……
司徒悠悠,你糗大发了。
司徒悠悠尴尬无比的看着西门夏树。
西门夏树看到眼前的司徒悠悠也是一愣,这家伙不是早上才离开吗?怎么现在就要租房子?
他的出租贴士从贴出来到现在还不到半小时吧?
这未免太巧了吧。
“是你?”
“是你?”
两人异口同声道。
“是我。”
“是我。”
正文 第三章、夏日之树
“记住,房间的东西一点都不能动。特别是那些照片,还有那些小摆件。”
在司徒悠悠搬到西门夏树家里的路上,西门夏树不知道第N遍的提醒着。
“安啦。你是房东,你是老大,我自然按着你的规矩来了。”
司徒悠悠只觉得自己耳朵都要听出茧来了。
她挥了挥手,除了表示自己会做到外,也想挥掉西门夏树这个突然变得罗嗦无比的“苍蝇”。
“你保证?”
“我保证。”
司徒悠悠发誓,她再也没有见过这么龟毛的男人了。想必那些东西对西门夏树一定很重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耳提面令 的说这么多遍之后还不相信自己。不过,既然这么不放心那为什么又要租出去?
真是个别扭的男人!
司徒悠悠直接给西门夏树下了评论。
进了房间之后,司徒悠悠顿时有些后悔了。
这西门夏树是想把人整疯的吧?
满房间都是一个女人的照片,大的小的,到处都是。还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小摆件,而且!而且——
好多的粉红色啊!
好让人发憷啊!
司徒悠悠觉得头皮发麻,浑身难受。
一个房间里那么多同一个的照片,各种姿态表情的,还都是千娇百媚非常漂亮。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就那么一直盯着你 看,谁会受得了啊?
这也罢了,还有那些粉红色,太夸张了吧!
粉红色的窗帘,粉红色的地毯,粉红色的床单被套,墙纸。
“救命啊!会死人的,好吧!”
司徒悠悠心中抓狂,难怪会这么便宜了。住这样房子的人怕是都会疯的吧?
“你能保证不动吧?”
这时,西门夏树的声音响起,让司徒悠悠直接想撞墙而死。
这样的格局,你能让人不动?
施主,要有善心好吧?不带这样折磨人的?
司徒悠悠心中苦逼,但这些话也不能说出口啊。谁叫她那么穷?谁叫西门夏树的房子又这么便宜?
而且摒除开这些让人发憷恶寒的东西,这个单间真的超划算的,又大阳光也好,而且还有独立卫生间,非常的方便。
不过,这样的格局,这间房明显是主卧啊。自己昨晚借宿的那间是客房才是,怎么这西门夏树好好的主卧不住放出来租 ?
司徒悠悠黑眼珠滴溜溜的转,眼神落在墙上那些照片上。
肯定是因为这个女的了。
“喂,你能保证不动吧?要是不能保证,就走吧。”
西门夏树很不客气的下着逐客令。
司徒悠悠此刻想的倒不是这个问题,她觉得她有必要确定一件事情。
“沈先生,我问个问题,还请你务必诚实回答,这将决定我是不是租这个房子。”
西门夏树觉得好笑的看着司徒悠悠,诚实回答才能让她决定租不租这个房子?她好像没搞清楚自己情况吧?
“问。”
不过,就昨晚她睡过的房间的整洁程度而言,西门夏树觉得租给司徒悠悠还是可以的,至少她会打扫的很干净。
“这个女的,没死吧?”
司徒悠悠要知道的就是这个,她怕鬼啊。
谁知,她好死不死的踩到了西门夏树的地雷,非常准确无误的正中红心。
西门夏树的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去。
司徒悠悠一看如此,心中一紧。西门夏树不会对自己怎么样吧?看他那么大的个子,要是发怒给自己两拳,她不死也会残 的。
心中一急,司徒悠悠连忙怯怯的往后退去。
“沈先生,你别误会。我胆儿很小的,要是这位小姐不幸,我贸然的住进来会打扰到她的。这样……不好……”
司徒悠悠说道后面声音又变的颤巍巍了。
西门夏树听司徒悠悠一通乱七八糟的解释,本是很不耐的。却在最后一句时,听到了司徒悠悠对顾念念的尊重,怒火顿时也 就去了七八分。
“没有,她活的好得很。”
西门夏树声大气粗的回答着,然后又是很不耐烦道:“你到底租不租!”
好家伙,完全不用问句啊。
“租,租,肯定租。”
司徒悠悠一听照片里的女人健在,心中也是松了口气。
这么大的房子一个月两百,实在是超级划算的,她司徒悠悠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的。
拍定之后,两人签订了住房协议。
司徒悠悠看着协议上注明的不动房内原有设施,未经主人同意之下也不能擅自改变格局以及房内的原有东西(包括所有 )这条,心中悄悄地笑了笑,协议只说不能动,不能改变,没说过不能遮盖啊。
到时候她找个什么布类的东西一拉,把那些照片都挡住,这样就没那么慎人了。
就这么,司徒悠悠搬到了西门夏树家,成为了西门夏树的房客。
住房协议里有规定,司徒悠悠不得擅自打听房东也就是西门夏树的事情。说白了,就是不能八卦。
司徒悠悠看到这条要求时险些失笑,真是个有意思的房东。
解决了房子的事情,司徒悠悠对阳天县改观了不少。她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感觉真的好糟。满大街零散的垃圾,卫生做 的真的很不好。紧接着就是找疯了都没找到那露营的地方,让她错觉被骗。后来就遇到了西门夏树,被收留,租到房子。
好像遇到他之后都挺走运。
司徒悠悠如是想,希望接下来找工作也顺利。
游走在阳天县大街,司徒悠悠此时的目光从“住房出租”转移到了“招聘”上。
“嗳,这家酒吧在招聘。”
仔细的看了该酒吧的招聘要求,司徒悠悠抄下了地址和联系方式找了过去。
房子问题落实,工作再一落实。
哼哼!
到时候带着自己挣的工资回去,看老头子还说不说自己是废物。
司徒悠悠这一天是过的很充实的,早上收拾自己借宿的房间,挨近下午才租到房子。这会儿刚看到工作就已经是晚饭时 间了。
刚好酒吧也是晚上营业,不如吃了晚饭再过去应聘,也可以看看酒吧的环境自己能不能适应。
这一天顺风顺水的,顺的司徒悠悠都觉得好不可思议。
她美滋滋的看着眼前的咖喱鸡肉饭,心中充满了满足感。
“没想到,一碗咖喱鸡肉饭居然能让我这么满足。”
司徒悠悠感叹道,想着自己在家好吃懒做的日子,第一次觉得自己活着好浪费时间。
司徒悠悠家境还不错,但不是那种从小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她并不娇气,相反,她就是太男孩脾性。不像她那些姐姐 般温柔贤淑,她太闹太燥太不安分。
所以才敢逃婚,才敢变卖东西离家出走,才敢那么匪气的为了节约钱借宿男人家丝毫不怕发生什么。
这就是她司徒悠悠。
繁华热闹的县中心娱乐城。
位于娱乐城外围的夏日之树酒吧如往日般人来人往。
关于夏日之树有这么个说法——要看最好看的帅哥,来夏日之树;要听最触动心灵的歌曲,来夏日之树。
当然,这些传言,在司徒悠悠这里是直接打了对折的。她才不会相信这些传说,真相到底怎么样?还是要自己亲眼看到 了才会知道。
因为,她看到的招聘正是夏日之树酒吧。
在夏日之树酒吧外,司徒悠悠又一次看见了一辆机车,和西门夏树那款一模一样。
“这里的人都很喜欢这款车吗?”
司徒悠悠不禁疑惑。
转身她就看见了夏日之树酒吧,门口的装潢及其简单,一个木牌上歪歪斜斜的刻着“夏日之树”四字,看着缭乱无比 却透着说不出的和谐之感。三三两两的绿色盆栽在旁陪衬,更是透着一种自然的清新。当然,这仅仅是一角。顺着视线 上去,司徒悠悠看到了一颗柳树,柔软的枝桠垂下,不长不短,正好够着“夏日之树”木排上,很是有诗意。
“装潢倒是不错,简单又低调却比那些华丽装修多了好多看头。”
司徒悠悠赞叹道,看着门面装潢就会知道这个老板不简单。
她进了酒吧,好听的吉他声传来。让司徒悠悠莫名的想到了西门夏树,她记得西门夏树昨天也有弹吉他。
怎么会想到他?
司徒悠悠觉得奇怪的摇了摇头,寻声看去。
却见演出的舞台上空空如也,没有任何人。乐器都很安静的在那里,没有人弹奏。
“啊,原来是碟片啊。”
司徒悠悠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口碑这么好的夏日之树也不过如此。
酒吧还未到营业时间,演出人员们也都还没来齐,司徒悠悠看不到人实属正常。
“你是第一次来吧?”
在司徒悠悠发表了感叹之后,一位坐于吧台的女人主动跟她讲话道。
“恩,怎么了?”
“难怪你不知道了。这里正式营业是八点,现在还不到时间,所有没有乐队现场演奏的。”
“那为什么有这么多人?”
还没营业都有这么多人,要是正式营业了不挤爆啊。
“抢位置咯。”
“抢位置?”
“你也看到了,这里位置不多的。坐满之后就不再接待客人,所有为了能有位置,大家现在都不约而同的提早到这里 。”
“哦。”
司徒悠悠顿时觉得无法理解,怎么酒吧还可以这样吗?不是人越多越好吗?这样才能赚到更多的钱啊?
被这位热心的美女一解释,司徒悠悠对这个酒吧的兴趣更大了。都到了提前来抢位置的地步了,想必肯定有什么必杀技 之类的,才能让这些客人们这么捧场。
不如就静等看看吧。
司徒悠悠找了个特别偏僻的位置坐了下来。
正文 第四章、西门夏树
“小姐喝点什么?”刚坐下就有人来招呼司徒悠悠。
“喝什么?”司徒悠悠这才想起来酒吧是要消费的,可是她是来应聘的并不是来消费的啊?她顿时有些局促,涨红了脸 。
这个酒官眼力太惊人了,她都刻意找了最偏僻的位置了,居然能在刚坐下就出现,实在是——好牛逼。
司徒悠悠哪里知道,这位酒官其实刚换好工作服出来,她又好巧不巧的正好坐在酒吧后台出场的位置。
“那个……我……”
司徒悠悠支吾着,平日里对付老头子的伶牙俐齿此刻全数无效。
“夏树!夏树!夏树!”
还不等司徒悠悠的话讲出口,酒吧里便爆发出了海浪般的呼唤声。
夏树?
西门夏树?
司徒悠悠又一次的联想了过去。
她的注意力顿时被那些人声鼎沸吸引了过去,害的那个服务生只能好奇的看着她,也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
这时,后台出口出来一个个子很高的男人。一下就遮住了打在司徒悠悠那块的灯光,司徒悠悠本就是探出身子伸出头去看 的,此刻光线突然消失,她一阵慌神,顿时手忙脚乱。
手忙脚乱的结果就是,她一慌,凳子就跟着一晃,她便被这么一晃给往地上摔去了。
“啊——啊——啊——”
司徒悠悠怪叫着,眼看就要和地板亲密接触了。
高个子男人长手一搂,就扶住了往下摔的司徒悠悠。
“谢谢,谢谢,谢谢。”
司徒悠悠连声说着谢谢,一抬头便看到了熟悉的圆寸头。
——西门夏树。
“是你。”
司徒悠悠只觉得会不会太巧了一些,昨天开始,他们莫名其妙的的遇见三次了,而且每次西门夏树都帮了自己。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来应聘的。”
司徒悠悠脱口而出,她自己都惊讶自己为什么之前会支吾。
“小五,带她去换工作服。”
“是,师傅。”先前的那个酒官立马答应道。
西门夏树讲完就拿着吉他上了舞台,一个眼神都没往司徒悠悠这边看过来。
小五看着盯着西门夏树发呆的司徒悠悠,假装咳嗽了下。
“走吧,我带你去换工作服。”
“等一下。”司徒悠悠需要时间来消化。“我被录用了?”
“恩,师傅都亲口说了啊。”小五疑惑的看着跟傻大姐一样的司徒悠悠。
“你师傅是西门夏树?”
“嗯。”小五点点头,“快走吧,一会儿会忙不过来的。”
司徒悠悠点点头,整个人云里雾里的跟着小五去了后台换工作服。
换好工作服之后,司徒悠悠最终还是拉住小五,问道:“你师傅就是这家酒吧的老板?”
“大姐,你不是玩我吧?”小五很无语的看着司徒悠悠,完全的败给她了,“这用脚趾头想也能知道啊。”
“哦……”
司徒悠悠长长的拖了一个尾音,此刻俨然是傻大姐无疑了。
小五说的对,用脚趾头也该想到的。
“夏日之树”——夏树——西门夏树。
这个她半路求救的家伙,收留了她一晚的恩人,之后的房东,现在的老板。
真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司徒悠悠来不及感叹便被小五拉出去开始了她在酒吧的第一天工作。
此刻的酒吧都沉浸在西门夏树好听的嗓音里,他正唱着一首不知名的歌曲,旋律优美,歌词朗朗上口,不吵不闹又有韵 味的一曲。
“这是什么歌啊?小五。”司徒悠悠好奇的问道。
“师傅自己写的,叫‘念,不再见。’”小五崇拜的看着舞台上深情演绎的西门夏树,就差没冒星星了。
“念,不再见。”
司徒悠悠念着这四个字,“不—再—见”是说再也不见的意思吗?还是“不,再见”,便是还有期盼,还想见到;又或 是“不再见”,死活不分开,死活不说再见的意思?
不管哪一种好像都是在对某一人说明什么的意思,那个人是谁?
“念”么?
这就是传说中的天之骄子吧。
司徒悠悠如是想。
长的又高又帅,具备了美丽的外表。还能自己写词作曲,自己演绎,还如此的好听。要是西门夏树进了演艺圈,怕是好 多歌星的碟都卖不出去了吧。
“小五,打电话给阿宽,让他速来。”
西门夏树演唱完毕后,抽空吩咐小五道。
阿宽是西门夏树酒吧乐队的鼓手,再有两个节目,就到乐队节目了,少了鼓手是肯定不行的。
“师傅,阿宽师傅老婆要生了,他在医院守着呢。”小五通完电话,一脸便秘的表情。
他跟着西门夏树学习快一年了,自然知道阿宽在乐队里的分量,如今临时情况要去找人来顶替都找不到,这下惨了。
“师傅,要不把乐队节目改成吉他独唱吧,我想客人们都会很欢迎很高兴的。”
小五不禁建议道。
“你忘了我的规矩了!”西门夏树沉着脸,一副不可冒犯的模样。
“对不起,师傅。”
小五连忙低头认错,他的确是急乱了,忘了西门夏树一晚一曲万年不变的规矩。
“打电话联系,看有没有空闲的鼓手。”
阿宽的事情来的突然,西门夏树一点准备都没有,此刻只能看运气了。
司徒悠悠看着二人都是焦躁的样子,又看了看那架子鼓,小心翼翼的毛遂自荐道:
“沈先生,我学架子鼓七八年了,过了十级的。要是你不建议,我可以试试看。”
“啥?”小五顿时受不了了,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司徒悠悠,“别开玩笑了,大姐。我们这是演出啊,不是那些音乐教材 ,照着敲完就行了,要即兴演奏的。”
小五激动的唾沫横飞,司徒悠悠不得已只能往旁边躲躲。
西门夏树却是不说话,打量着司徒悠悠。
猝不及防间,西门夏树拉起了司徒悠悠的手认真看了起来。
“沈先生?”
司徒悠悠惶恐的看着眼前这个阴晴不定的老板。
西门夏树放下了司徒悠悠的手,深深地看了眼司徒悠悠,道:
“一会儿你替阿宽,我开始会把点子踩慢些,你适应一下,之后就要按着我们原调走了。
“嗯。”司徒悠悠应道。
“小五,把乐队演出的乐谱给她。”转身,西门夏树吩咐小五道。
“哦。”本来认为司徒悠悠是瞎搞的小五,此刻却不由得对她刮目相看,怎么师傅看了下她的手就决定让她出场了?
司徒悠悠被临危受命,接过乐谱之后,她便分毫不耽误的看了起来。
乐队演出她也有过,上手应该问题不大。
见司徒悠悠在一旁认真的看乐谱,小五非常不解的像西门夏树问道:
“师傅,你真信她啊?”
“嗯。”西门夏树点点头,那丫头手指上的茧没有一定年份是不会这么厚的。
“为什么啊?”
“自己想。”
西门夏树把问题丢回给了小五,便往司徒悠悠走去。秉着对客人也对自己酒吧负责的态度,西门夏树还是决定要和司徒悠悠交 流沟通一下。
“怎么样?”
他在司徒悠悠身边坐了下来。
还是之前司徒悠悠坐的那张桌子,司徒悠悠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老板,心中一咯噔。她表示,看着西门夏树这么个帅气的 老板,很有压力啊。
“还好,应该没有问题。”司徒悠悠有些保留的回答,虽然她的真实想法不是这样的。可是呢,出门在外的,总要低调 一些的。
“恩,跟我到后台,合一下节奏。”西门夏树拿着吉他,率先往后台走了去。
“行。”
司徒悠悠爽快的跟了上去。
小五看着两人有些搞不懂状态,师傅刚才说到后台合一下?新进的小妹说“行”然后就这么空手进去了,怎么合?
“喂,你真会打鼓?”小五还是不相信司徒悠悠。
这丫头没看出哪里具备音乐细胞啊?
司徒悠悠笑了笑没接话,会不会一会儿不就知道了吗?她正要绕过小五进后台,却被小五不放心的拉住了。
“你就这样进去合?”
“嗯。”司徒悠悠点点头,现在要上舞台合也不现实不是。
司徒悠悠肯定的回答让小五愣了神,不敲鼓怎么合?他不懂。
小五疑惑不解的看着司徒悠悠进了后台,仍是不甚明白。他是酒吧的调酒师,对乐器也只是兴趣而已,了解的并不多。 他自然不会知道合拍子,手打一下,嘴哼一下也是可以的。
后台更衣室。
西门夏树驾着二郎腿,抱着吉他弹奏着。
昏黄的灯光下,他好看的脸部线条在光下非常柔和,吉他好听的旋律声自他手中发出,配合着场景,一切显得唯美安 静。司徒悠悠刚迈进去腿,便站定在了门口。音乐很好听,一切很美好,她不想打扰。
站在门口看向认真弹吉他的西门夏树,司徒悠悠不由得发起了呆。
西门夏树专注的弹着吉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到顾念念。
那时,他坐在路边弹着吉他,顾念念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面前,穿着一身白裙,长发飘飘,美的像仙女。
“你叫什么名字?”顾念念冲西门夏树一笑,甜甜的问道。
“西门夏树。”
第一次,西门夏树理会了前来搭讪的女孩。
正文 第五章、司徒悠悠
旋律继续着,司徒悠悠不免听的有些痴了。正当她沉浸于柔和的音乐声中时,这份好听却戛然而止了。
司徒悠悠这才回过神看向西门夏树,却见到西门夏树脸上的失望和落寞一闪而过。
西门夏树从记忆中抽身而出,抬头便看见站在门口的司徒悠悠,他收起悲伤神色。
“过来。”
司徒悠悠应声走到西门夏树面前,想要说什么却又觉得说什么好像都很多余。
“合一下?”西门夏树问着。
“好。”
司徒悠悠点点头,一直看着自己的脚尖。她觉得自己此刻无法直视西门夏树,刚才的那抹神伤,她清楚的看见了。也…… 莫名的疼了。
之后的几分钟里,西门夏树踩着拍子,司徒悠悠拍着手两人第一次合奏便全过。
“成了,一会儿别紧张。”没想到这个看着穷酸无比的女人居然这么给力,西门夏树满意的看了眼司徒悠悠。
“那个……”司徒悠悠突然叫住了西门夏树,她这算是演出吧?要是演出是不是有演出费啊?
“有事?”
“呃……我是想问……”司徒悠悠又支吾了,问薪酬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啊,自己支吾个什么劲儿啊!
西门夏树见司徒悠悠又是欲言又止的样子,灯光又暗他都看不清楚司徒悠悠的表情。
“有话就说!”
“我工资是多少?”司徒悠悠纠结了半天,问出了这个。
“不会低。”西门夏树却是给了个这样的答案。
司徒悠悠一呆,“不会低”?代表多少?她要具体数字啦!
“那是多少?”
“反正不会低。”
“……”司徒悠悠直接无语。“到底多少?”
西门夏树没回答,倒是看着穿着工作服的司徒悠悠,眼神上下打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司徒悠悠一抬头就看见西门夏树在自己身上到处扫视的眼神,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胸口,惊恐的往后一退。
西门夏树被司徒悠悠这样的举动弄的很是无语,这女人真是!也不看看自己,怎么会自以为是到这个地步?他无奈的摇了 摇头,视线落到了更衣室里德演出服上。
见西门夏树转移开了视线,司徒悠悠这才放下双手。
“你该照照镜子。”
蓦地,西门夏树的声音传来。
司徒悠悠又条件反射的抱紧了自己。
待她听清西门夏树这句话时,整张脸都黑了。
这是什么意思?
照照镜子?
是想说自己配不上他吗?是想说帅哥就不会是色狼看不上她这样的货色吗?
哼!
司徒悠悠很气愤。
她猛的转头,真的看了镜子中的自己。
然后,那些膨胀的怒火在见到镜子中的自己时瞬间消失了。
唉……
也不怪人西门夏树这么说。
镜子中的女人,短发凌乱,一张脸上没有什么焦点,也没有凹凸有致的身段,着实是没有让人有下手的欲望。
意识到这些后,司徒悠悠也认了,她就是如此平凡。
不过,被西门夏树这个帅哥说出口,她还是免不了的难过了。
耷拉着脑袋,司徒悠悠不说一句话。她一边自卑,一边注意着西门夏树的动静,有道是礼尚往来,被这般损了,不还回去 是很没礼貌的。
成功的打压了司徒悠悠,西门夏树转身就无语的笑了,谁让她做出那样的举动,好像自己是色狼要占她便宜一样,也不看 看是不是自己的菜。
“过来。”
酷酷的声音响起,西门夏树从一堆衣服里挑出了两件,对司徒悠悠道。
面对西门夏树的趾高气扬,司徒悠悠是极度不情愿的。
可是,谁叫他是老板呢?她是小工呢?
心不甘情不愿的往前迈着步伐,司徒悠悠心中想着,要是有碍风化的事情,即使西门夏树是老板还是这么帅的老板,她都 是要拒绝的!
“换上这套衣服。”
西门夏树将衣服丢到司徒悠悠身上,转身让开现出里面的换衣间。
“这是要干嘛?”
司徒悠悠也是不客气了,西门夏树如此不按常理,她不能含蓄和委婉的。
“阿宽是男人。”西门夏树这么说。
“那关我什么事?”司徒悠悠不解。
“你顶替的是阿宽。”西门夏树解释道,言短精炼。
这么一说,司徒悠悠算是明白了。沈老板的意思就是,她得装扮成一个男人。
有必要吗?
反正也是鼓手,在后面,不注意根本看不见。何况,这里排斥女鼓手吗?他们不知道女鼓手都超帅气的吗?
算了,这些不懂欣赏的人们。
司徒悠悠心中安慰着自己,换上了衣服。
换衣服的时候,她忍不住想,要是自己是长发,西门夏树还会让她装扮成男人吗?
西门夏树依靠在化妆台上,双手交叉,很简单的一个姿势在他做出来就多了好多分帅气。
换好衣服,司徒悠悠“帅气”的出现在了西门夏树面前。
见到好像换了一个人的司徒悠悠,西门夏树蓦地一呆,缓缓的站直了身体。
她——
好帅!
这是西门夏树见到男装打扮的司徒悠悠的第一反应。
一身合体的黑色西服,让司徒悠悠显得非常正气,带柳丁的马丁靴一穿,时尚感立马提升。加上司徒悠悠本身的咖啡色短 发,显得她整个人非常的白净而且精神,耳朵上的银色耳扣若隐若现,非常出彩。比之她之前的裙装工作服惊艳了不知 道多少倍。
怎么会有人做男人比做女人还要好看?
西门夏树没有想到自己第一次觉得别人长得“帅”的对象会是个女人,无可避免的怔了怔。
司徒悠悠见西门夏树奇怪的眼神,以为自己很难看,她连忙紧张的两步跨到镜子面前。
看到镜中熟悉的脸时,司徒悠悠松了一口气。
还好,跟以前一样,没有变化。
这个西门夏树,真是差点吓死自己了。
那样奇怪的眼神,害她以为自己很难看呢?
对着镜子,司徒悠悠非常熟练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她便打理好了自己的发型。乱中有序,纹理 理的非常棒,给她更添了分英气飒爽。
紧接着,司徒悠悠就着化妆台上的工具,三下两下的给自己弄了个小烟熏,这是时下日韩好多乐队男人们的大爱。
“好了。”司徒悠悠从镜子中看着西门夏树,“这样就不会穿帮了。”
西门夏树看着镜中朋克味十足,跟之前判若两人的司徒悠悠,诧异久久。
怎么她能把黑色西服穿的这么有朋克味道?怎么她打理短发这么利索?怎么她还会画流行的演出妆?
好多的问题充斥在西门夏树的脑袋里。
他是捡了个什么样的女人回家?招了个什么样的房客和员工?
换了装扮的司徒悠悠就跟变了个人一样,也不一说一个笑了。她看了眼镜子中的自己后,便沉默的在一边了。
镜子中的人,她太熟悉了。
没想到时隔这么久,她依然没有忘记那些东西,那些被她扔在了记忆最深处的东西。
好熟悉,好熟悉,熟悉到好像她从来不曾放下过这些东西。
可是,那么熟悉也不会怎样不是吗?
那些曾经都不复存在了,那时的她也不见了不是么?
司徒悠悠沉默了。
西门夏树看着不说话的司徒悠悠也沉默了。
虽然他放到她身上的目光变的探究,但还是尊重的没有多问一句,只因他看到了司徒悠悠看到镜中自己时眼神中的渴望 和失落。有些事,既然选择了逃避和遗忘,那么最希望的就是不被提起了。
二人相对无语的静等乐队节目。
很快,便到了乐队演出了。
上台前,西门夏树拍了拍司徒悠悠的肩膀,个中意义就不多解释了。
司徒悠悠冲着西门夏树点点头,示意她OK的。西门夏树没说什么,只是发现,换了男装的司徒悠悠几乎成了面瘫,酷的他都要 甘拜下风。
主持人报幕完毕后,西门夏树上场了。
司徒悠悠选择低调的绕过酒柜从后面上台直奔架子鼓的位置。
路经酒柜时,她酷酷的身影让正在调酒的小五愣住了。
“这个人是刚请的鼓手吗?好酷啊!”小五无限崇拜的连忙看了过去,却只看见司徒悠悠耳朵上熠熠发光的银色耳扣。
速度的调好了酒,小五想要瞧清楚这个鼓手。
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太好了,他找机会一定要认识他,还要跟他请教一番。这才是做音乐的嘛,哪像刚才的小妹,看着 一点都不靠谱。不过,话说回来,既然请到了鼓手,那个小妹人呢?怎么不回来帮忙?他快忙死了好吧。
小五一会儿功夫里就想了好多事情,他已经被要酒的客人搞得要人仰马翻了。
“夏树!夏树!夏树!”
酒吧里又一次爆发了海浪般的呼喊声。
司徒悠悠往台下一瞥,好家伙,好多人啊。这阵仗都快赶上小型演唱会了,西门夏树这么出名?
疑惑中,司徒悠悠的眼神看向舞台中间的西门夏树身上。
灯光打在西门夏树的身上,司徒悠悠从后面看着,一下子便懂得了舞池中那些人为什么对他这么支持了。或许,换做是她 也会是在台下呐喊中的一员吧。
“啪!啪!”
乐曲在西门夏树示意的两下巴掌声中开始。
客人们很合作,酒吧安静下来,只听见吉他、贝斯的旋律,还有一直配合的架子鼓。
一切很好。
正文 第六章、掩饰
司徒悠悠不苟言笑着敲着鼓,看似很冷漠却是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演奏中。
西门夏树找到空挡就会往司徒悠悠的方向瞥一眼,见司徒悠悠全身心的演奏着,他稍许放心。但心中的疑虑更甚了。这么流 畅和熟练的演奏,绝非是在琴行或者自己练习可以出来的,她一定有非常丰富的演出经验。
司徒悠悠专心的敲着鼓,眼神一点都没有离开过架子鼓上的谱子。她此刻的内心非常的矛盾,她沉迷这样的演奏,但同 时又抵触。在他们都走了之后,她狠狠的砸掉了所有的东西,涂花了那些她亲手喷上去的图标,再自己一个人锁上了那 间房的门,之后跑了好远好远扔掉了那把钥匙。
那晚,海浪呼啸,她顶着烈风,冲着大海凄厉又残忍的大吼大叫着:都走!都走!都别再回来!
如今,她算是回来了吗?
司徒悠悠的思绪飘飞,她想到了好多,好多。
舞台上的人都卖力的演出着,沉浸在演出里的客人中有一位却是置身事外一般看着舞台上演出的乐队。
他戴着鸭舌帽悠哉的喝着酒,慢慢的将乐队的每一个人都看了个遍。
吉他手兼主唱,西门夏树。
贝斯手,虫虫。
键盘手,拉拉。
鼓手,阿宽?
不,那个人明显不是阿宽。
这位戴着鸭舌帽的人显然是很熟悉西门夏树的这支乐队了,每一个人他都能叫出名字并且说出他们的特长。他来夏树酒 吧很多天了,也观察这只乐队很久了。
此人实际是一名资深星探。
他无意旅行到此,却发现了很有潜力的一支乐队。
而今天,他发现了更让他惊喜的东西——乐队的新鼓手。
他非常肯定今天的鼓手不是阿宽,因为阿宽没有这么消瘦;当然这是体型上的差距,最重要的还是,阿宽绝对不会埋 首在自己的架子鼓中一点都不往人群中看。
今天的这个鼓手,完全的沉浸在自己的演奏中,毫不为人群所动。虽然他就在那里,身处闹市中却丝毫不被这些喧闹 影响,有一种他就是他的感觉。
很自我,很沉迷。
此星探如此认为,但,这样很好。
正该如此,才会赋予架子鼓魅力,才会让人无法忽视。
所谓,认真的人最美,就是这般。
他的目光无法从架子鼓演奏者身上挪开,远远的看着,沉迷的演奏,超朋克兼具时尚酷感的一位鼓手。
好,很好,非常好。
此星探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过身看向小五,想要打听这位鼓手的消息。
“小五,那个鼓手是你们新请的吗?”
“不知道。”小五如是说。
“不知道?”该星探显然不信。
小五讪讪的笑了笑,他是真的不知道。本来以为是那个小妹上的,可是到上场时却变成了一个超酷帅的男人。他以为 是师傅请来救急的鼓手,至于身份和名字,他没来得及问。
星探听完小五的话后,也没多问什么。
欣赏的目光在西门夏树和鼓手身上来回转动,直觉告诉他,若是签下这两个人的话,中国乐坛绝对会刮起一股飓风的。
待到演出结束后。
司徒悠悠酷帅的样子已经在客人们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西门夏树刚放下吉他,就要好多人追到舞台旁一个劲儿的问他鼓手是谁?
没办法,阿宽和司徒悠悠的体型差距太多了,一眼就能看出不是阿宽的。客人倒也罢了,就连自己乐队的虫虫和拉拉都 跑过来问他,这个新鼓手是谁。
司徒悠悠见自己好像成为了焦点,避免多生事端,她演出完了之后就赶紧的退下了舞台,从酒柜后面绕回后台。谁知, 她被星探拦截在了进后台的门口。
星探一直注意着她,见她演出完就急着离开,他眼神就一路追着司徒悠悠走,在司徒悠悠进后台前成功地拦住了她。
“做什么?”司徒悠悠压低了声音,她没有忘记她现在顶替的是阿宽。
“你好,我叫王恒。是天乐演艺公司的,我很欣赏你刚才的演奏,有时间坐下来聊两句吗?”王恒说着就掏出了名片 ,递给司徒悠悠。
“对不起,我没空。”司徒悠悠酷酷的回答着,此刻她只想赶紧回到后台换回衣服。她刚才下舞台的时候,小五就已经 在冲她呐喊说要认识她了,亏得有客人拖住他,不然估计早就追上来了。
其实被小五知道也没什么,只是司徒悠悠实在不想自己男装的样子被认识的人看见。
司徒悠悠说着就要离开,王恒却是紧紧抓住了司徒悠悠的手。
“五分钟,就五分钟,可以吗?”
司徒悠悠焦虑的看着自己被抓住的手,正要开口拒绝时,背后却想起了一个好听的声音。
“对不起,客人,不可以骚扰我们的鼓手哦。”
声音的主人笑着走了过来,不动声色的拉开了王恒抓着司徒悠悠的手。司徒悠悠看了一眼来者,正是乐队里的贝斯手虫虫 。此刻,他正笑着看着自己和王恒,然后只见他眼神一闪,示意她离开。
司徒悠悠感激的对他点点了头,便头也不回的进了后台。
“唉,别走啊,告诉我你的名字。”
王恒焦急的喊道。
“客人,真的不可以哦。”
虫虫见此,连忙拉住王恒避免他冲进后台,软软腻腻的声音很是温柔的提醒着王恒。
“虫虫,你知道那位鼓手叫什么吗?”
王恒将矛头指向了虫虫,同一个乐队的,合作的这么默契,应该是知道的吧。
虫虫一直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听到这个问题时,他飘逸的长发跟着摇头的节奏甩动,“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他呢。”
王恒心知虫虫没有说谎,他天天蹲守在这里,只为了做通西门夏树的工作让他同意签约,这么多天的确是第一次看见这 位鼓手。
唉……
可惜,对方是铁了心不想被认识。
无限遗憾的看了眼紧闭的后台门,王恒很不甘心的离开了。
等到王恒离开了,西门夏树和拉拉才从后面出现。
拉拉拍了拍虫虫的肩膀,有些不悦道:“以后对陌生人不准这样讲话。”
“知道了啦。”虫虫声音里带着撒娇,往拉拉怀里偎了偎。
很显然,二人的关系很亲密。
西门夏树对此视而不见,径直越过他们进了后台。
司徒悠悠将时间充分的利用,用迅雷之势换好了裙装工作服,又用最快的速度换了妆。等到西门夏树进来时,她已经把头 发又一次的抓的乱乱的。
西门夏树进去之后便看到正在胡乱揉着头发的司徒悠悠,见她已经换好了工作服,脸和刚才好像也不怎么一样了,淡淡的 说了句。
“洗一下脸就下班吧。”
“呃……不用帮忙收拾吗?”司徒悠悠不解的看了眼西门夏树,她没忘记自己应聘的是酒吧小妹而已。
“不用。你先去卸妆吧。”莫名的,西门夏树此时很不想看到司徒悠悠黑黑的眼眶。
“得回家卸,妆太浓了。”司徒悠悠尴尬的说道,她也不想顶着这么浓的妆啊。
西门夏树一愣,这个女人怎么老有状况。
这时,虫虫和拉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西门夏树毫无考虑的将司徒悠悠推到更衣室里,吩咐道:“换上刚才的衣服。”
“为什么?”
“不想穿帮就赶紧换上。”
司徒悠悠一听,愣了神。
啥叫不想穿帮啊?
她只是不想被认识的人看见自己男装的模样而已,这个什么虫虫拉拉的她又不认识,没必要掩饰什么好不好?何况, 女鼓手不丢人的好吧。
无奈的从新拿起刚才的演出服,司徒悠悠还是换上了。
“树,那个新鼓手呢?”虫虫一进来便问道,他的好奇心一点都不比外面的客人差。
西门夏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不想有人知道司徒悠悠是女的。于是,谎话随口就来了,“他走了。”
“走了?”虫虫很是惊讶,“这么神秘?”
“有什么好神秘的,就是演出鼓手而已,领了钱就走了,本来就是临时请到的。”西门夏树继续圆谎。
“唉……好可惜,人家还想说要认识他一下。那家伙好酷的说,对了,他叫什么名字啊。”虫虫很是可惜的叹了口气 。
“不知道。”西门夏树直接道,“都说了赶场鼓手了,早走了。”
“可你总要问问别人名字吧,下次阿宽不在,咱们还可以再请他帮忙啊,请熟不请生这道理你懂的啊。”虫虫只觉得 西门夏树很奇怪,他不免咋呼起来。身为一队之长,他居然能这么迷糊,太反常。
“忘了问了。”西门夏树面无表情,就说了这么一句,堵住了虫虫的嘴。
“你这家伙!”虫虫生气的撅着嘴。
拉拉签上虫虫的手,宠溺的安慰道:“好了,树不是一向如此吗?你赌气做什么,走了,回去了。”
“等一下啦,我试试你今天给我买的衣服。”虫虫却是变魔术一样拿出个手提袋往更衣室走去。
虫虫这一举动,让呆在更衣室的司徒悠悠和外面的西门夏树都是一僵。
眼见虫虫离更衣室越来越近,就在虫虫伸手要去开更衣室门时,西门夏树突然冲到了更衣室门前。
“大晚上的试什么衣服。”
“哎哟!树,你搞什么啊,吓死我了快!”虫虫被西门夏树的突然出现吓得不轻,他受惊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拉拉见此是哭笑不得,他上前揽住虫虫的肩,道:“乖啦,回家再试吧。”
虫虫不解的看着西门夏树面无表情的挡在更衣室门前,除了感慨西门夏树是个怪胎外,也只能妥协的点了点头,“好吧。 ”
如此,虫虫和拉拉离开了。
正文 第七章、救命
司徒悠悠在更衣室里听着动静,见虫虫和拉拉都走了之后,她换上了自己的衣服。一边换一边疑惑,虫虫和拉拉知道自 己是女人也没什么啊?为什么西门夏树会这么抵触?
确定虫虫和拉拉的身影走远,西门夏树才说道。
“好了,你可以出来了。”
可是,他拉开更衣室门时就当场呆住了。
司徒悠悠的衣服刚套过胸口。
“……”司徒悠悠登时呆掉的看着突然开了的门,还有门开后,那双黑色的柳丁靴。
“对不起。”
西门夏树见此脸红到脖子,他迅速的关上了门,十分的抱歉。
司徒悠悠此刻已经无法形容自己的情绪了,要是有面镜子的话,她肯定能看到自己刚才像吃了苍蝇一样的脸色。
这个西门夏树!
为什么老做色狼流氓才做的事情!
黑着脸,司徒悠悠阴沉的像个杀手。
她换好了衣服,出了更衣室,一句话也不说的就往门外走,她一点都不想看见西门夏树。
“那个,对不起。我以为这么久你应该换完了,所以……”西门夏树十分尴尬的解释着,他着实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情 况,虽然他只看到了司徒悠悠的细腰。
司徒悠悠不理会他,径直往门外走,她现在只想回家。
西门夏树见司徒悠悠阴沉的脸色和不搭理自己的态度,知道自己是得罪这个女人了。见道歉无效,西门夏树也是没招了。可 是,他实在是不想被冤枉成色狼或者流氓。
于是,他又说了这么一句,彻底激发了司徒悠悠的怒火。
“你换衣服怎么没有反锁门?”
纳尼!
司徒悠悠一听这话,火蹭蹭蹭的往上串,她强忍着怒气停住了脚步,转身回头往更衣室走去。她一直没有讲话,怕自己 一讲话就会喷出火来直接烧死西门夏树。
西门夏树不明白司徒悠悠的举动,只是看着她又走回了更衣室,眼神好奇的跟着看了过去。
司徒悠悠心中怒火难平,她大力的拉开了更衣室的门,门呼啦一下就敞的老开,吓了西门夏树一跳。
果然,有言曰:千万不要得罪女人啊。
司徒悠悠指着更衣室坏掉的锁,瞪着西门夏树。
西门夏树看着那根本无法反锁的门,脸色越发尴尬了,这才觉得刚才的话,说的太伤人了。
“哦,我不知道锁坏了。”他顾左右言其他,却又一次的火上浇油。
司徒悠悠气愤的想要挥他两拳。
她黑着脸,一副别惹我的表情走到西门夏树面前,狠狠的、咬牙切齿的对他说了两个字:
“流氓!”
言毕,她头也没回的走了。
啥?流氓?
“喂,我不是……”
西门夏树的声音被司徒悠悠抛在了脑后,管你是不是,在我这里你已经是了。
百口莫辩的西门夏树,无奈的摇了摇头,跨上了机车,就当做是倒霉吧。
司徒悠悠生气的走在后半夜的大街上,心中是悲愤难平。西门夏树真是枉自长了这么好的皮囊,德性怎么能这样?
“轰!轰!”西门夏树车子的引擎声传来,离司徒悠悠越来越近。
哼,就算你载我回家,我也是不会理你的。
司徒悠悠很有志气的在心中下着决定。
西门夏树的车子越骑越近了,近到司徒悠悠的跟前。
司徒悠悠生气的别过头,不去看西门夏树的车,她说了,她是不会这么快原谅西门夏树的。
车子到了司徒悠悠的跟前后出乎预料的根本没有停留,毫不犹豫的骑了开去。
它,只是路过。
司徒悠悠看着越来越远的车灯,心中更是愤然。
啊,这个西门夏树!
她心中抓狂,道歉也该有个道歉的样子吧?即使自己别过头,也该停下来啊!
司徒悠悠不知道的是,西门夏树还真没想过要载她。他刚接到阿宽的电话,现在正赶着去医院看阿宽刚出生的孩子。
一个人又生气又害怕的走在回家的路上,到后来,司徒悠悠自己都觉得自己很搞笑。好好的干嘛要去毛遂自荐,毛遂自 荐就算了换上男装之后为什么要化妆?
自作孽不可活,现在好了,所以的该想的不该想的回忆都回来了,要怎么办?
头痛的抓着自己的脑袋,司徒悠悠烦闷的没有任何多余表情。
再转个弯就到家了,她一点都不想回去。
房间里全是那个女人的照片,她还没来得及去扯布把他们挡住,还有那可怕的粉红色。司徒悠悠觉得自己真的是给自己 找了不少罪受,呆在那样的房间里,她真的一点想回去的心思都没有。
正当她闷闷不乐的时候,拐角商店的灯光暖了她的心。
走在拐角超市里,司徒悠悠心情稍微好了一些,没有想到这样的小县城里居然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店,实在是太好了。 她毫不犹豫的给自己买了好几瓶啤酒,然后付了钱出去。
出去后,她脚步急转,偏离开了回家的路。
现在让她睡觉是铁定睡不着的,不如找个地方坐坐,喝几瓶酒,郁闷郁闷就好了。
每一次她有心事,都是这样过来的。
独坐在江边,司徒悠悠举瓶对着满天星光敬了敬。
“你们说,我会成功吗?”
她问,眼前便浮现了“你们”所有的人。
那些她熟悉的记忆又一次翻江倒海的袭来,司徒悠悠觉得自己可能会撑不住。
这四五年,她一直压抑,一直压抑。
曾经的快乐啊,曾经的年少轻狂啊,曾经啊!
都过去了,都不见了,都不在了。
司徒悠悠觉得好难受好难受,和她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好姐妹们,一个个都穿上了嫁衣迈入了婚姻的殿堂。当初一起组建 乐队的时候,多么年少,多么轻狂。发誓说什么都不分开,发誓说什么都不低头。
可后来呢?
她曾经问过她们,后不后悔?
可是,她们却反问她,什么时候才能懂事?
司徒悠悠不懂了,怎么就成了不懂事呢?
“呵呵……”
几杯酒进肚,司徒悠悠脸上便泛起了红晕,她傻傻的苦笑了。
回忆总是最伤人,可是,她好像只剩下回忆了。
封闭了那段记忆之后,这么过来的四五年里,好像没有一件她能想起来的事情。这么多年,她都如同行尸走肉一样生 活在那个家里。
“老头子,你知道吧,其实我是很爱你的,真的。”
司徒悠悠喃喃道,是的,她很爱她的爸爸,她口中的老头子。因为在很小的时候,爸爸说过爱她。她一直相信,就算长 大后,妈妈死了他娶了新老婆她也相信老头子是爱她的。
只是,为什么爱自己的爸爸会选择让自己去联姻呢?
算了,还是不想好了。
司徒悠悠甩甩脑袋,越想越伤心,理不出所以然。
好朋友都没有了,梦想也埋葬了,四五年的行尸走肉她以为她已经习惯了,谁知道那么多年的刻意经营改变,还及不 上几分钟的客串演出。
她,还是放不下。
喝尽了瓶中最后的酒,司徒悠悠砸吧砸吧嘴,还是那么酸涩的味道。
酒劲儿上头,司徒悠悠走的有些蹒跚。
在凌晨四点多的时间里,她在江边走的极其缓慢。
江边有所不大的房子,此时房子的主人接到一个电话,可能是电话内容太劲爆,让人无法接受,他的声音飙的超高。
“你说什么!!!”
远到百米外的司徒悠悠都听见了,微醺的她以为有人在跟她讲话,接腔道:“哈?我没说什么啊。”
“你再说一遍!!”房里的人咆哮升级。
“我没说什么啊。”司徒悠悠觉得自己被吼的很委屈,她真的没说什么啊。听着百米外的话,她弱弱的回答着。
“别再说了!!你是想让我死啊!!”咆哮声音继续着,“你就是想要我死啊!!!”
“没……没……没有。”司徒悠悠着急的解释,酒意越来越浓,她讲话都有些不清楚了。“没有想要……你死。”
她踉跄着脚步,离那所房子近了好多。
房子的主人接完电话后直接摔了手机,他气坏了。这个最最最最关键的节骨眼儿上,居然弄出了失踪这样的事情,让 他怎么办?到哪儿去找人替他上啊?
惆怅又气愤的深深呼了两口气,他恨不得开了门就直接奔江里去,他不活了啦。
有些人想到之后往往就会立马去做到,如同这位兄台。
他刚想到要跳江,便下了床开了门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往江边奔去。
这时,司徒悠悠已经踉踉跄跄的离房子不到五十米距离了。她恍惚间,见一蓝色身影从屋子里狂奔而出,往江边急速前 进着。看着势头,是不打算停下来的了。
司徒悠悠见此情形,心中一急,迈开蹒跚的脚步跑了起来。
“喂!不要做傻事啊!”
她着急的大喊,希望自己虚弱的声音那个人能听见,多少吸引一些注意力过来好争取一些时间啊。
那身穿蓝色运动服的男人一出门就被凌晨萧瑟的冷空气冻的瑟缩了下,但眼下他管不了那么多了,不吼出来他会内伤 的。
他一路往江边狂奔,司徒悠悠就在后面迈着踉跄脚步一路狂追。
“喂!不要做傻事!”边追边大叫着。
蓝色运动服只觉得自己心中一团怒火越烧越旺,他快喷火了。奔至江边,他冲着宽阔的江就大声吼了出来:“许瑞熙 你这个大混蛋!你这个超级大混蛋!坏小子!臭东西!臭混蛋!赶紧特么的给我滚回来啊!!!”
司徒悠悠只看到那个人奔到了江边,心中好着急好着急,酒意顿时就醒了一半,连忙三步并作两步的往江边追了过去。
这么大声的一吼后,蓝色运动服好了很多,但还是非常不解气。
“混蛋!混蛋!!混蛋!!!”
一声盖过一声,蓝色运动服生气到骂人也只会这个了。
“喂,你……”司徒悠悠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想要劝住蓝色运动服不要做傻事。
“什么?”蓝色运动服看着往自己跑来的人十分不解,他对着江吼,没有犯法吧。
“你……”司徒悠悠喘到不行,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好了。
她好不容易跑到了蓝色运动服面前,上气不接下气的,“不要……做……傻事……啊!”
“傻事”二字刚讲完,司徒悠悠便尖叫了起来。原来是她左腿一哆嗦不稳的往下一矮踩在了一块松动的石头上,石头一 动往江边滚了去。司徒悠悠刚还站立着对蓝色运动服讲着话,瞬间便往江中掉了去。
刚叫别人别做傻事的她,此刻正往江中掉着。
“救命!”
正文 第八章、蓝色运动服
情况发生的太突然,蓝色运动服根本来不及反应,只是出于本能的赶紧伸出手拉住往江中掉的司徒悠悠。
“喂,你抓紧了。”
突然的重量集中在右手上,蓝色运动服有些吃不消,他咬紧下唇,加上左手想要把司徒悠悠拖上来。
人倒霉了喝水都塞牙缝的,蓝色运动服算是懂了这个理了,好好的发泄怨气怒火,居然撞上个叫自己别做傻事却自己 往江中跳的人。
唉……
他只是骂了那家伙是混蛋而已,要不要报应这么快啊,害他还得救人。
“我抓的很紧,你千万别松手啊。”
司徒悠悠紧张万分,此刻酒已经完全醒了,她此刻趴在堤坝上,脚下不到一米处就是深不见底的江,她不要死啊。
蓝色运动服一听司徒悠悠讲话,便闻到了她语气里浓烈的酒气。好家伙,喝了酒呢还。
“千万别乱动啊,我这就拉你上来。”
“嗯嗯。”司徒悠悠点头如捣蒜。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蓝色运动服才将司徒悠悠拉了上来。
他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很是不悦的瞪着司徒悠悠。
司徒悠悠惊魂未定,拍着胸口给自己压惊,完全无视蓝色运动服不悦的眼神。
稍许之后,司徒悠悠才回了些神,刚才好险啊,这个人要是慢半秒,她就没命了。
“谢谢你。”司徒悠悠真诚的道谢。
“不客气!”蓝色运动服心中本就有怒火没有发出,回答不客气都是怒气冲冲的,当然这和司徒悠悠是没有什么直接关 系的。
司徒悠悠听着声音就知道这人不好伺候,连忙起身打算走人。
蓝色运动服之前一直在打量司徒悠悠,一开始是因为生气,他好好的发一顿火她跑出来搅和了不说,还失足掉下堤坝害 他跟着担惊受怕出了一身冷汗。虽然他很不想救,但看着人死在自己面前的事情,他始终是做不出的。
可是,就在这番观察后,蓝色运动服发现了一些事情。他突然觉得,或许让自己焦头烂额有跳江冲动的事情有转机也 说不定。
“这就打算走了?”蓝色运动服见司徒悠悠的举动,突然怪声怪调的问道。
司徒悠悠顿时满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天啊,好吓人的声音。司徒悠悠虽然背对着蓝色运动服,却深深的感觉到一双眼睛如 狼般死死盯着自己。她好像被钉住了一样居然动弹不了半分。
放轻松,司徒悠悠。
司徒悠悠给自己做着人工催眠,只有这样,她才能从这份恐惧中脱身而出,远离危险。
“喂,跟你说话呢?”
蓝色运动服半晌没有听到司徒悠悠的回应,不耐烦的又问道。
司徒悠悠心中恐惧又多了好几分,她不会是遇到疯子或者变态吧?真的好吓人啊。
“有、有事吗?”司徒悠悠努力让自己保持镇静,可是声音还是透着颤抖,她是真怕啊。
“我救了你一命。”蓝色运动服干脆的踱步到司徒悠悠面前,看着司徒悠悠如是说道。
“是的,真的非常谢谢你。”司徒悠悠以为自己刚才道谢他没有听到,又真诚的道谢道。
蓝色运动服却是摆了摆手,直接问道:“怎么个谢法?”
“哈?”
司徒悠悠觉得脑袋很懵,搞半天这个人是在给自己讲条件啊。不过,有木有搞错啊。她本来就是过来救他的,要不是他 自己也不会失足掉下堤坝,如今居然反过来向自己要回报。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叵测啊!
“没听懂吗?”蓝色运动服站在司徒悠悠面前将司徒悠悠看的更清楚了些,心中的想法更是完善了许多,越发觉得那个计 划很可行。“我问你怎么个谢谢法?”
“哦。”司徒悠悠连忙了然的掏出了自己身上所有的现金,递给蓝色运动服,很是窘迫的开口道:“我身上只有这么多 了,真的很谢谢你,请你笑纳吧。”
主动上供不说,还要请求别人笑纳,司徒悠悠觉得真的是好可笑,可是此刻她必须要这么做。
蓝色运动服看到那不到一百块的零钱,不屑的很。
见司徒悠悠一身中性衣服,又画了时下男人们流行的烟熏妆,声音又低沉,和许瑞熙那臭小子倒是有几分相似,那臭小 子也是喜欢画这些不伦不类的妆的。
“我不要钱。”蓝色运动服一脸鄙夷的看着司徒悠悠,难道自己看着像勒索钱的人吗?何况,她那点钱是用来打发乞丐 的吗?也好意思伸的出手。
纳尼!!!
不要钱!
那是想怎样啊?
司徒悠悠只觉得脑门被狠狠的敲了一下,她惊恐万分的看着蓝色运动服,这个人想怎么样?
蓝色运动服还在期待司徒悠悠的反问,这样他就可以非常有理由的让司徒悠悠去顶替该死的许瑞熙去参加那个什么见鬼的 比赛。
谁知司徒悠悠却在小心翼翼的想着对策,她想了又想,觉得这个人不图钱财的人很危险。她是绝对不会答应他的无理要 求的,所以,管他救命恩人不救命恩人的,眼下三十六计——跑为上计。
“哦……”司徒悠悠‘哦’了一声,语气拖得挺长,让人感觉她还要说些什么。至少,蓝色运动服是这么认为的,他双 手叉腰等着司徒悠悠关键性的那句话。
司徒悠悠见他如此胸有成竹的样子,越发的觉得自己心中猜测是对的。
“不要钱的话……”她继续说着,“那你就什么都别要了吧!”
用了最快的语速讲完,司徒悠悠撒丫子就跑了开去。
笑话,这么华丽丽的勒索,她怎么可能答应。
“喂!你别跑啊!”蓝色运动服在后面追了上来。
“你当我白痴啊!不跑!不跑等着被你欺负啊!”司徒悠悠没好气的边跑边嚷着。
“别误会,我没有恶意!真的!”蓝色运动服的解释没有丝毫说服力。
“骗鬼去吧你!不要脸的人我见得多了,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你胡说什么!”公然的被说不要脸,蓝色运动服又要暴走了。
“骗子!骗子!”
“我不是!我真的有事要拜托你,请你帮帮我吧。”
“我才不信。”
“真的,请你帮帮我吧。”蓝色运动服许是知道自己给了司徒悠悠不好的错觉,很真诚的解释着。
“我是不会相信你的。”司徒悠悠跑的好喘,却丝毫不敢停下来。
眼见司徒悠悠越跑越远,蓝色运动服着急万分,他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之前司徒悠悠叫他不要做傻事,肯定是看到自己在江 边以为自己要自杀,然后跑过来就自己的。
如此,便赌上一把吧,赌这个家伙不会见死不救。
“你帮帮我吧,你要是不帮我,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你跳吧,你跳我也不会帮你的。”
司徒悠悠坚决不信这一套。
蓝色运动服见司徒悠悠如此决绝,心中好生失望,难道真的是天都不帮他?
“噗通!”
司徒悠悠身后巨大的落水声传来,司徒悠悠奔跑的脚步一顿。
真跳了?
不是吧!
“喂!”司徒悠悠着急万分的回头,却没有了蓝色运动服的身影。
真跳了。
司徒悠悠心中惊恐万分,要是真跳了,她就成了杀人犯了。
“喂!”她跑到刚才蓝色运动服的位置,冲着江边大叫道。
奇怪,怎么都不见他挣扎?这么快就淹死了?她忐忑不安的跪坐在江边上,心中不安无数倍放大着。
“不要死啊,拜托,别吓我,不要死啊。”
“哈哈,我就知道你不会见死不救。”
正当司徒悠悠心中焦虑万分时,堤坝上突然探出了一个头,还伴随着蓝色运动服阴谋得逞的笑。
“啊!”司徒悠悠以为自己见到了鬼,吓得往后一退,“你没死?”
“怎么,你还真想我死啊。”蓝色运动服刚才搬了块大石头扔进了江里,然后自己悬挂在堤坝上,以此骗过了司徒悠悠 。此刻,他爬上了堤坝,坐在司徒悠悠面前,正经八百的看着司徒悠悠。
“真的有事需要你帮帮我。”
司徒悠悠警惕的看着眼前这个跟疯子一样的人,知道自己很难脱身了。
“什么事?”
“你答应帮我了?”蓝色运动服见司徒悠悠松口,顿时欣喜万分。
“当然不。”司徒悠悠连忙否决,“我得先知道是什么事,才会考虑是不是要帮你。还有,别再用跳江来威胁我,狼来 了喊多了,就没用了。”
先讲断后不乱。
蓝色运动服点点头:“行。”
“你说吧。”司徒悠悠见蓝色运动服眼下的状态像是正常了,才松了松口。
蓝色运动服脸色一下颓然了,他很无力的叹了口气,缓缓讲了自己要求司徒悠悠帮忙的事情。
“我有个弟弟叫许瑞熙,我叫许瑞康。事情是这样的,我们两兄弟很喜欢音乐,这次结伴参加了一个音乐比赛……”
“说重点。”司徒悠悠打了个哈欠,她犯困了。
“重点是——”许瑞康倒抽了口气,艰难的开口道:“我们过了海选,之后的比赛还有很多场,可是我弟弟和一个乐 队的主唱私奔了。”
“哈?”司徒悠悠只觉得好狗血,同时觉得这个什么许瑞康的好惨,一个乐队三个人,就剩他自己。
“是这样的,我看你跟我弟弟长的有几分像,我想请你帮我顶替我弟弟一段时间,等他回来继续比赛。”许瑞康说出 了自己的要求。
“我和你弟弟像?”
司徒悠悠嘴角一抽,不是吧,她是女人好不好。
“嗯,他也爱画你这样的妆。”
“可我是女人啊,怎么顶替你弟弟?”司徒悠悠说着实情。
“别逗了,你声音这么粗,怎么可能是女人?”
许瑞康压根不信,他哈哈笑着。
“你声音才……”
司徒悠悠欲要反驳回去,却发现自己声音真的不知道什么情况下变得粗哑无比。
糟了,她忘了自己酒精过敏,一喝就伤嗓子。
“不需要你做太多事情的,我们过了海选进了决赛的,你只需要帮我在培训这段时间掩盖过去就好了。”许瑞康解释 道。
“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司徒悠悠直接拒绝,开什么玩笑,她一个女人就算再怎么像男人也不能混迹在全是男人培训班里啊。
“算我求你了,我好不容易才进了决赛,不想这样放弃。”许瑞康说着居然跪在了司徒悠悠面前,“这是我一直以来的 梦想,现在他就唾手可得,只要你愿意帮一个小小的忙。”
“你亲弟弟都放弃你,放弃梦想,你还坚持什么。”
“梦想”二字触动了司徒悠悠,但她还是很客观的说道。
“不,我弟弟是不会放弃梦想的,他只是一时想不开才会这样。我相信,只要我撑过这段时间的培训,到决赛时,他 一定会赶回来的。”
许瑞康坚定的眼神让司徒悠悠觉得有些刺眼。
“抱歉,我帮不了你。”
最终她还是残忍的拒绝了。
正文 第九章、他会游泳
当司徒悠悠残忍的说出那句话的时候,许瑞康脸色十分的难看,但眼睛里仍然是充满希冀的看着司徒悠悠。
“只有你能帮我了,你难道忍心看着一个人的梦想就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消失吗?”
“放弃你们梦想的是你弟弟,你该去求的人是他不是我。”
梦想是司徒悠悠很多年以前都放弃的事情了,那时候她离梦想实现也是一步之遥,可是,最终她们都走了,只剩下自己 ,就像眼下的许瑞康一样。
“你要是不帮我,我就跳江!”
许瑞康说着就站了起来,一本正经的看着江面。
司徒悠悠已经被他这样骗过一次了,她看着小孩子脾气一样的许瑞康,摇了摇头:“我说过,这个对我不会再有用了。 ”
“我是说真的。”许瑞康一脸的认真执拗,“我一直追寻梦想,好多人都反对,可我还是撑过来了。我想唱自己的歌 ,也想让很多人听到自己的歌。如今我坚持到了这里,距离梦想实现一步之遥。我弟弟或许做的不对,但是,我若是因 为这样就放弃我们努力争取来的机会,也是很不负责任的。我并不是威胁你一定答应我,只是,我想用尽我能想到的所 有办法,去看看,能不能实现,仅此而已。”
司徒悠悠被许瑞康这番言语说的怔住了。
她陷入了沉思,想起了四五年前她也是想尽了所有办法保住乐队。
可是,当她精疲力尽的用完了所有她能想到的办法,也没有实现。
如今的许瑞康就如当初的她那般,她帮是不帮呢?
容不得司徒悠悠多想些什么,许瑞康见她半晌没有反应,心中顿生绝望,眼一闭,他毫不犹豫的跳入了江中。
“噗通!”
江水溅起,落到了司徒悠悠脸上。
她才惊觉,许瑞康真跳江了!!!
“喂!你这个家伙!”司徒悠悠看着江中扑腾的许瑞康心急如焚,她又不会游泳,怎么办?
“你等一等,我找人救你,坚持住啊。”司徒悠悠说完就在岸边大声呼救,并且找长竹竿或者长绳子,希望能帮到许瑞 康。
同时,她还拨打了急救电话。
这个不知死活的许瑞康,不知道这样真的会出人命啊。
“救命啊!有人落水了,救命啊!有人没!赶紧救命啊!”司徒悠悠嗷嗷的大声呼救着,眼看着许瑞康扑腾的动静儿越 来越小了,她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整个身体都战栗了起来。
怎么办?许瑞康要是真的死了,她岂不是就是间接杀死他的人。
不要啊,赶紧来人救命啊。
“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
司徒悠悠嗓子都要喊哑了。
她绝望的看着空无一人的江边,来个人吧,快来个人吧。
她心中祈祷着,眼泪早已经横流了整张脸,她要吓死了。
“许瑞康,你不要死啊。”司徒悠悠无力的瘫坐在岸边,痛哭流涕。好好的,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许瑞康你不要死 啊,我……我答应你就是了,你不要死啊。”
司徒悠悠觉得非常的后悔,早知道会这样,一开始她就不会执拗了,坚持个什么劲儿啊这是。
江中早已经没有了动静,许瑞康潜伏在江中一听司徒悠悠这话,嘴角咧开了笑。嘿嘿,他成功了。
在许瑞康为自己目的达到高兴的咧嘴笑时,司徒悠悠整个人在江边已经是吓得完全崩溃了,她沉浸在许瑞康落水的恐惧 中,浑身发抖。
“救命啊……”
她的声音已经虚弱到自己都快听不见了,心中的责备让她快要窒息。
此时——
“噗通!”
又一声水声响起,司徒悠悠急忙往江中看去,见一个人影正快速的游向许瑞康的位置。
太好了,有人救他了!
司徒悠悠擦着眼泪,激动万分的看着那抹身影。
江中的许瑞康正愁着怎么出现在司徒悠悠面前,见有人游向自己,心中就是一喜,真是天助我也。于是,许瑞康连忙 滑动两下扑腾出了水面,佯装溺水的使劲儿扑腾。
司徒悠悠双手死死的攥着衣角,紧张万分的看着江面。
跳入江中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西门夏树。
他在医院看完阿宽一家子之后,思绪繁多,又一次想到了顾念念。实在不想被这恼人的情殇搞的郁郁寡欢,他便骑 车到江边透透气。谁知刚到这里,就听见有人呼救。
西门夏树游到了许瑞康身边,拉住了他往岸边游着,却意外的发现游的很顺畅。他觉得奇怪的看了眼许瑞康,怎么会 这么轻?但见许瑞康紧闭着双眼,救人要紧,他便不多想的往岸边游去了。
“谢谢,谢谢。”
看到许瑞康被救起,司徒悠悠是频频低头道谢。
西门夏树没说话,将许瑞康拖上了岸。出了水面后,西门夏树发现许瑞康出奇的沉,心中的疑惑更大了。在水中的时候 他明明很轻,怎么上了岸会变的这么沉。
有问题。
他不动声色的看着紧闭着眼的许瑞康,这才抬头看向一旁的司徒悠悠。
“是你?”
“是你?”
两人一对视,都十分诧异。
西门夏树觉得好生奇怪,自从昨晚遇到这个家伙后,好像就一直碰到。
司徒悠悠看着浑身湿透的西门夏树,之前生气的情绪此刻也烟消云散了。她相信,西门夏树真是无心的。
两人相对无语,气氛有些尴尬。
“那个,真的谢谢你。不然,我就快变成杀人凶手了。”司徒悠悠率先开口,打破了两人间的安静。
西门夏树打量的眼神来回在假装昏迷的许瑞康身上,这小子,还在装。就刚才司徒悠悠不知所措的模样,他大概能猜到 些什么。
“怎么回事?”他问。
司徒悠悠哀怨的看了眼许瑞康,很是委屈。
“他拜托我甲板他弟弟,我没同意,他就说要跳江,我就说你跳吧;结果,他真跳了。”
“这样。”西门夏树大致明白了。
“嗯。”司徒悠悠点点头,非常真诚道:“真的很谢谢你啊,不然,我就只能看着他被淹死了。”
“淹死?”西门夏树眉一挑,看来司徒悠悠是被这个家伙骗了。他看着还在装昏迷的许瑞康,眯了眯眼睛,警告意味十 足。
许瑞康本就是装晕的,一直听着两人的对话;他偷偷的睁开眼睛瞄了眼两人的情况,就撞上了西门夏树警告的眼神, 心知装不下去了,要找个借口醒过来。
“他怎么还没醒?”司徒悠悠紧张的瞅着许瑞康,不解的看着西门夏树。
“哦。”西门夏树坏坏的拖长着音,手放到了许瑞康的胸口上。“醒还不容易吗。”
他说的胸有成竹,眼神中放出的危险意味吓得假昏迷的许瑞康赶紧的闭上眼睛,看不见,看不见,他什么都看不见 。
西门夏树以为许瑞康多少知趣点,会自动醒来,谁知道他居然这么能装。既然如此,他也就不客气了。放在许瑞康胸 口上的双手,使劲儿的往下摁了摁,许瑞康痛的差点惊呼出来。
这个人,下手这么狠。
他要是再装下去,会被他玩死的。许瑞康连忙借这个机会‘醒了’过来。
“唔……”许瑞康轻哼了声。
“你醒了。”司徒悠悠眼里放出了惊喜的光。
许瑞康佯装迷糊的看了眼司徒悠悠,然后转向一掌把自己摁醒的家伙。
西门夏树一直看着许瑞康这个装神弄鬼的家伙,眼神直视毫不闪躲。
见西门夏树帅气的模样,许瑞康心中就是冷哼,这个家伙是故意的。
“没错,我就是故意的。”西门夏树带着嘲讽笑意的眼神这样告诉许瑞康。
许瑞康眯了眯眼睛,知道这个家伙他现在还不能惹,司徒悠悠在身旁也就作罢。
对于两个男人之间眼神中的汹涌司徒悠悠丝毫没有看出来,她瞅着许瑞康问道:“你没事吧?”
“呵呵……”许瑞康笑了笑,好生明媚。“还好有他救我。”
西门夏树酷酷地没说话,就那么看着许瑞康,他倒是要看看这小子要演出个什么来。
“你啊!”司徒悠悠见许瑞康正正常常的模样,那口憋着的怒火这会儿才敢发出来,“是想让我去死啊!说跳就跳, 你知不知道我不会游泳啊。要不是沈先生及时出现,你现在已经死翘翘了。”
司徒悠悠很生气,许瑞康怎么可以这么无视生命,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拿命来威胁一个陌生人。
“别气,别气。”许瑞康赶紧笑着讨好司徒悠悠道:“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
管他西门夏树在不在场,他许瑞康的最终目的就是让司徒悠悠答应帮他。
西门夏树听到此,好奇的看向司徒悠悠。
她可是个女人,扮演别人弟弟?别搞笑了。
司徒悠悠本身就十分纠结,再被西门夏树这么一看,她心中更乱了。要是真的答应许瑞康,她一个女人就要用男人的身 份混迹在一堆男人里生活,那么多的不方便,不穿帮怎么可能。这也倒罢了,要是到时候许瑞康的弟弟还没有回来,她 岂不是要顶替许瑞熙去上节目,到时候要是一播出去,一不小心让老头子看到了,那她那么辛苦的逃出来就白搭了。这 对正在逃婚的她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
“我不管啊,我刚才在江中可是听的很清楚,你已经答应了的,你说了你要帮我的。”
许瑞康见司徒悠悠的神色,就知她在犹豫。赶紧的趁机赖皮说着,反正他江都跳了,也不怕这时脸皮厚些了,能撑到 决赛,多不要脸他都不怕。
司徒悠悠一怔,奇怪的看着许瑞康,他不是淹入江中了吗?怎么还听得清楚自己说什么?
西门夏树意味的看了眼许瑞康,果不出他所料,这个穿蓝色运动服的男人会游泳,他卑鄙的用这个来威胁了司徒悠悠。
“这个……”司徒悠悠很是纠结,思绪很乱,觉得许瑞康整个人都古古怪怪的,直觉自己会被他算计,但是一时间又 想不出具体细节。
西门夏树看着头疼的抓脑袋的司徒悠悠,二话不说的拉上了司徒悠悠的手。在司徒悠悠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就往他摩 托车所在的位置走去。
“喂!”许瑞康在后面怪叫,他就知道,这个男人肯定会坏了自己的事情。
西门夏树却是头也没回径直往前走着。
司徒悠悠却不忍心的顿住了,“沈先生。”
“你要帮他?”西门夏树转头,点醒司徒悠悠。“你可是女人。”
“我知道,可是……”司徒悠悠在犹豫。
“走吧,再冻下去我要感冒了。”西门夏树不让司徒悠悠犹豫。
“喂,你可是答应我了的啊!不能出尔反尔啊!我可是真的会跳江的!”许瑞康在他们身后继续怪叫着,“我真的 要跳了!”
他大喊着,边喊边注意着司徒悠悠的反应。
“沈先生,他……”司徒悠悠这下忍不住了,她停了下来,想要挣脱西门夏树牵着自己的手。
西门夏树却是紧了紧手中力道,不咸不淡的说了这么一句:
“他会游泳。”
正文 第十章、清新学院风
“他会游泳。”
西门夏树如是说。
司徒悠悠当场呆住,这个孙子一直在骗自己。
许瑞康见自己的谎话当场被戳穿,顿时尴尬的无地自容。他脸上青一阵儿红一阵儿,不知道要用何种表情。
“沈先生。”司徒悠悠还是停了下来。
“还是要帮他?”西门夏树不解的看着一脸坚毅表情的司徒悠悠。
司徒悠悠不摇头也不点头,只是一脸严峻,“你等我一下。”
说完,她便雄赳赳气昂昂的往许瑞康走去。
司徒悠悠很生气,非常生气,十分的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她板着脸,眼神十分憎恨的瞪着许瑞康。她虽然误认为许瑞康要跳江,但却是本着好心和善意来救他的;但这个孙子 却这般恶劣和卑鄙的利用自己,还一次又一次的骗自己。
怎么,看自己面善好欺负,好骗?
许瑞康看到司徒悠悠生气的样子,十分愧疚和局促。
“别生气,别生气。”他不停地解释着,“我真的只是希望你能帮帮我,除了你我没有别的办法了。”
“所以你就骗我!”司徒悠悠要暴走了,这个人不会说对不起的吗?到现在还在那么无耻的为自己辩解。
“不!没有!”许瑞康连忙否定,这个时候司徒悠悠正在气头上,他一定要斟字酌句小心翼翼的说,否则,他是绝对别 想说服司徒悠悠帮他的。“我只是……只是,希望你能帮帮我,用我能想到你能帮我的方式来让你帮帮我。”
许瑞康解释的很绕,但除了这么说,他实在不知道怎么组织自己的语言。
司徒悠悠一言不发的听完许瑞康的这些话,脸色阴沉。
“我……”许瑞康在司徒悠悠愤怒的眼神中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真的……”
司徒悠悠一扬手,“啪”的一声响狠狠地抽在了许瑞康的脸上。
“骗子!!!”
她气的大叫,甩完这巴掌后,一转头短发潇洒的划出了弧线,司徒悠悠头也不回的往西门夏树走去。
“……没有骗你。”许瑞康还未说完的话咽在了口中,他捂着脸,一脸委屈的看着司徒悠悠酷酷的背影。
西门夏树在原地看完了这出戏,看到司徒悠悠毫不客气的挥出那巴掌时,他的嘴角意外的往上一扬。
“走吧,沈先生。”司徒悠悠出现在西门夏树面前,整个人闷闷的。
其实,她真有想过要帮许瑞康的,她也是答应了的,只是没有想到许瑞康竟然为了自己的目的骗了自己。她最讨厌的 就是欺骗,最最讨厌!
西门夏树微微愣了愣。
“再冻下去你会感冒的。”
司徒悠悠煞有其事的看了西门夏树一眼,她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西门夏树转身跨上了摩托,戴上头盔时在后视镜里看到了闷闷不乐的司徒悠悠,他哑然失笑了,倒是个简单的家伙。
回到家之后已经快天亮了,司徒悠悠觉得非常疲惫的进了房间。
来到这里一日两晚,居然发生这么多狗血的事情,她好无语啊。看着镜子中的卸完妆的自己,司徒悠悠觉得好累好累。
热气蔓延在整个洗浴间,刚擦干净的镜子马上又变得雾蒙蒙,司徒悠悠已经看不清楚自己的脸了。
“司徒悠悠,你到底要什么?”
她开口向镜子里的自己问道。
“我不知道。”
她又自己答道。
烦闷的情绪来的莫名,司徒悠悠无解的从洗浴间里晃回了房间,往床上一躺,她觉得自己浑身都像是要散架一样。好困 好困,却该死的翻来覆去睡不着。
这次的酒吧客串,她埋藏了四五年的东西,就那么轻而易举的跑了出来。
拿到鼓棒时,她心中居然下意识的兴奋了。她还是没有忘记,还是不能忘记。而现在,司徒悠悠想要知道的是,到底该 不该忘记?
“啊!好烦啊!”
她想到暴躁,索性拉上被子将自己整个脑袋都捂了进去。
第二天司徒悠悠没有去西门夏树的酒吧。
一是她没有睡醒,需要补眠;二是,她需要时间让自己好好地清醒,然后沉淀下来。不需要想什么,至少先冷静下来 。
可是呢,老天一般都是不会遂人愿的。
正当司徒悠悠在睡梦中和周公聊的正爽的时候,巨大的敲门声响起了。
“咚!咚!咚!”
这声音,每一下都像是要把门给直接锤穿一样。
司徒悠悠只觉得这个人太狠了,这是木头啊。得多大手劲儿才能敲的震天响啊!不过,这人怕不是敲门吧,是来砍柴的 吧?
她百般不愿的闭着眼睛问道:
“谁啊?”
她讨厌睡觉的时候被吵醒,要是真的被吵醒,她的脾气会变得很糟糕。
“咚咚咚!!!”锤门声持续着。
“到底是谁啊!”司徒悠悠也不乐意了,大着嗓门就给吼了回去。
“西门夏树。”
门外传来某只清冷的声音。
“西门夏树是谁啊!我不认识你,你走吧,我要睡觉。”
睡梦中的司徒悠悠依然闭着眼睛,她确定她真不认识什么西门夏树,她现在只认识周公,真的只认识周公。
这么一回答之后,门外的锤门声停止了。
司徒悠悠觉得清净不少的继续闷头就睡。
一会儿之后,门外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然后——
咔嚓。
门开了。
司徒悠悠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面她看见有个个子好高的男人站在她的面前,朦胧中她看见那个男人的长相, 精神的圆寸发型,好看的五官,这个男人好帅啊。
“醒醒。”
睡梦中,司徒悠悠还听到这个男人在跟自己讲话,他连说话的声音都好好听。司徒悠悠觉得这个梦好美妙啊,不免有些痴 了。
“赶紧醒了。”
梦境中,那个男人又说道。
“不要……”司徒悠悠赖起了床,“人家还要再睡一会儿啦。”
恶寒的,她居然对着睡梦中的美男撒起了娇。
西门夏树顿时僵硬在了那里,这个女人现在是在梦游吧。居然对他撒起了娇,OMG,没有搞错吧。
他万般无奈又悲催的深吸了口气,站在司徒悠悠的床边,清了清嗓子:
“起床!!”
西门夏树的声音很不客气的,穿进司徒悠悠的耳膜,继而进入她的大脑中枢。
司徒悠悠觉得梦境越来越清晰,在听到西门夏树大分贝的声音后,登时清醒过来。
“啊!!!色狼!”
在她睁开眼就看到西门夏树站在自己床边时,司徒悠悠整个人吓得魂不附体,梦境和现实一下子结合了,太特么渗人了! 她本能反应的将手中的抱枕直接砸向西门夏树。
“喂,你!”西门夏树被砸的莫名其妙。
“你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是女士闺房啊!知不知道进门之前要先敲门啊!”
司徒悠悠把被子拉上,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激动地面红耳赤。
“我敲了门的,实在叫不醒我才自己开门进来的。”西门夏树解释道,他何止是敲门啊,他是在锤门。
“我没有听到啊。”司徒悠悠想了想,没这回事啊。
“少装了,你还问了我是谁呢?还说你不认识我让我走,说你要睡觉。”
西门夏树没见过这么个赖床的。
“那你不走,我的确是要睡觉。”司徒悠悠说着说着哈欠就来了,她慢悠悠的又倒向了枕头。
“喂!别睡!”西门夏树着急的赶紧伸手垫在了枕头上,司徒悠悠的头就这么落在了西门夏树的手心上。
这姿势一下子就暧昧了,司徒悠悠涨红了脸,连忙坐了起来。而西门夏树也速度的抽回了手,看向了别处,“我找你有事 儿。”
“什么、事儿啊?”司徒悠悠眼神乱晃,顺着话题问道,想避开刚才的尴尬。
“阿宽的老婆要坐月子,短期之内不会回乐队,你来帮帮我吧。”西门夏树此时已经站在了房门口,背对着司徒悠悠。
要是司徒悠悠能看见,就会发现西门夏树脸色奇怪的红晕。
“工资多少?”司徒悠悠直接问道,要是工资可观的话,她会考虑的。
“你要多少?”西门夏树直接问道,他记得自己说过不会低,可是司徒悠悠似乎是想要个具体数字,那就让她自己开价吧 。
“你给多少?”
“你要多少?”
“是我在问你啊,到底给多少?”
“你要多少给多少。”
西门夏树被问的烦了,直接说了这么一句。
讲完之后,他自己都愣住了,要多少给多少,看这司徒悠悠的样子怕是要狮子大开口了。
司徒悠悠一愣,没有想到西门夏树居然能这么大方。这么一来,她倒是不敢过分了。想了一会儿,司徒悠悠才慢慢说道:“ 看着给吧,管我吃喝。要是可以,给我一把好一点的吉他,当是这个月工资。下个月的话,就再说吧。”
吉他说着不贵,但若是要好一些的话,还是要花些钱的。
司徒悠悠其实也没想要西门夏树太多钱,有把好吉他,能管吃管住,自己每天吃饱喝足弹上几首就很知足了,本来也没打 算在这个地方呆太久。
“成。”
西门夏树见司徒悠悠的条件倒是不过分,也就爽快的答应了。
“你赶紧收拾一下,一会儿和我一起去酒吧。”
“和你一起?”司徒悠悠诧异。
“还是你想自己走着去?”
“当然不。”
有顺风车坐,何乐而不为呢。
司徒悠悠起了床,昨晚的胡思乱想已经想不起来了。
冰冷的水拍打在脸上,司徒悠悠无比的清醒。以前的不管了,以后的也管不着了,过好现在就对了,什么都不要想了乐 悠悠。有了决定,她整个人都觉得舒坦了很多。
神清气爽的出现在西门夏树面前的司徒悠悠,又一次让西门夏树晃了神。
她一件格子衬衣,背带牛仔裤,一顶小礼帽加上一双帆布鞋。不施半分胭脂,整个人清清爽爽看着特别舒服。
西门夏树正在闭目养神,当他闻到淡淡的香皂味微微睁开眼睛时就看到了这个样子的司徒悠悠。
司徒悠悠见西门夏树又是那种奇奇怪怪的眼神,心中不免疑惑,她很奇怪吗?正疑惑的看向自己的装束时,西门夏树冷冷的 说了一句:
“你是要去上学吗?”
司徒悠悠抬头,酷酷的西门夏树正嫌弃的看着她。
“啊……不是啊……”司徒悠悠后知后觉的发现西门夏树的眼神落在自己衣服上,难道他嫌她穿的太幼稚?
拉着背带的手不由紧了紧,司徒悠悠争辩:“沈先生,我这样穿虽然看着像是学生装扮,实际上……”
实际上是时下很流行的学院清新风!学院清新风懂吗?就是该这么穿的!
“实际上什么?”西门夏树眼眸微眯,口气不善,脸上分明写着“不要顶嘴。”
于是司徒悠悠吞了吞口水:“实际上……就是学生装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