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倒霉总得有个限度

傍晚的庙山县亮起了街灯，一个青年把摩托车推上人行道绕过堵车的一截马路，又骑上车浑浑噩噩的向前开去。车速时快时慢，方向也不是很稳定，街边乘凉的老人嘟囔了几句：“现在的年轻人哟……”就连忙让开，生怕撞上自己。
这青年叫做刘明。虽然在贴吧时代这两个被赋予了新的含义，可仍摆脱不了它本身就带着的平凡感和土气。就像刘明他自己。身高175，平凡；长相只能算五官端正，平凡。
四年前高考，刘明投档失误，一滑到底，以压一本线20分的成绩上了一所很一般的二本大学。不过善良老实的大伯和伯母却高兴了很长一段时间，在他们的世界里大学生还是一个很吃香的名号。
刘明痛定思痛，大学四年里更努力的学习。奈何专业太烂，家里的经济状况又不好，加上刘明打工也只能维持他的大学学业。
不过上帝喜欢开门关门，大二的时候刘明收获了他的初恋，系里一位娇小可爱的女孩，她觉得努力认真的刘明在所有人中都不一样，两个人谈了两年恋爱，幸福的规划着未来。
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刘明咬着下唇，把摩托车的速度开到最大，只想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今天是大学毕业后的第一周周末。哲学系的刘明不仅在之前企业来学校招聘中一无所获，还收获到了第三十份被退回的简历。一个小时前，刘明还收到了一个包裹。
里面装着所有他给她的情书和小礼物，还有他们的合影——在刘明一直都不知情的情况下，她考过了雅思，他还一直以为她说的在邻省实习是真的，可人家早已经在美利坚继续学业了。她还告诉他，这时候才寄给他这些只是为了不影响他的毕业答辩等等。而附信的最后，刘明又拿到了一次好人卡——“对不起，你是个好人，你会找到更好的女孩的。”
刘明低吼一声，把速度开到最大，周遭的景色好像都变模糊了。
可悲哀的是，大伯这辆破旧的电瓶车最快也就是60码，让刘明能“速度与激情”一把的空间都没有。说到为什么一直是大伯、伯母？答案很简单，刘明也不知道自己父母在哪。三岁的时候父母说出去打工，就再也没回来过，一直是好心的大伯伯母把自己带大。因为自己伯父伯母都晚要了孩子。
现在伯父伯母的孩子也要高考了，自己没脸再继续考研，一心想着出门挣钱回报家人，却只能找到端盘子的工作。
真是够扯淡的。刘明暗自心想，回想着二十二年来的一切，他像唐伯虎点秋香里那样大吼一声：“谁敢比我……卧槽！”
“惨……”字还没说出口，刘明追尾了一辆黑色的轿车，他整个人被动的在空中做了个前空翻转体，背部着陆在那轿车的前挡风玻璃上，砰的一声后，刘明的动能不减，继续顺着前车盖溜下来趴在地上。身后传来了刹车声。
刘明趴在地上，额头撞破了。他只觉得后背的骨头全碎了，当然这只是错觉，60码的车速还是追尾造不成那么大的伤害。他趴在地上后怕了一会，庆幸自己命大，转过身坐起来，看到的是两个前大灯照出来的VW车标。
刘明喘着爬起来，这时候车门开了，一个中年人走下车，车灯照着眼睛刘明看不清楚他的脸，那人的声音很温厚：“小子，没事吧？”刘明尴尬的笑了笑摇摇头，这会算是缓过来了，他往起一站，等看清楚车的全貌，差点又没坐下去，娘哎，怎么刚没直接撞死自己。
刘明除了打篮球以外的课余爱好就是车了，虽然买不起但人总得有个追求不是，再说刘明也相信自己以后是肯定能买得起的。而面前这辆……挂着大众标志的不一定是帕萨特，它还有可能是辉腾。
作为大众旗下最高端的车型，辉腾在国内的售价在80W到240W不等，而这辆车还有些细节很不一样，应该是更稀有的限量版。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当遇到困难，你要相信，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可这尼玛，就算自己不是人是个肾也赔不起啊！
刘明沮丧的绕过中年人，完全不理会中年人说什么了，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辉腾能像悍马那么耐草了。走到车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自己惨不忍睹的电瓶车，这明显就是红名被爆过装备了，一个轮子都不知道飞哪去了。辉腾的后大灯被撞碎了一个，后盖上一片漆被蹭掉了。
刘明现在心里完全没有那些什么失恋啊待业的烦恼了，只想着怎么善后的问题，这些钱肯定不能让家里出的。他也只能懊恼自己霉运到了。刘明这时候才转过头，不敢看中年人的眼睛，低着头道：“叔叔，对不起，我……我刚刚走神了，撞了您的车。”
男人走到刘明面前，停顿了一两秒，好像在打量着刘明，接着听到男人笑了笑：“那……这意思是你负全责，没错吧？”
刘明有点慌，闭着眼睛想了想道：“嗯，是的。对不起叔叔。不过我刚刚毕业还没有找到工作，我们家也没有钱。如果您同意的话，我愿意为您打工还钱，直到还清为止。”
这是以退为进，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果然，男人哈哈笑了两声，拍了拍刘明的肩膀。刘明这时候才估算出男人差不多有一米八五。男人声音骤冷道：“让你打工？我还没那个闲心。你没钱就找你爸妈要吧。”说着就要刘明把身份证和手机拿出来。
刘明这下急了，问家里要钱这事是门都没有的，自己还要挣钱供妹妹上学呢！他挣扎了下惊讶的发现居然没有挣脱开男人按着他肩膀的手，抬头道：“叔叔，我们家真拿不出钱来了，我妹妹今年还要考大学。一人做事一人当，我闯下的祸您就让我一人来承担吧。您能开辉腾应该也是做生意或者政府的人，应该不会为我一个毛孩子计较，什么脏活累活我都能干，我一直不要工资就包吃住就行，等什么时候给您还清……”
刘明抬头的时候看向男人，意外的发现居然不怎么看得清他的脸，只是男人的眸子非常的深邃，在刘明对上男人眸子的时候突然感觉像被电打了一样，本能的避开了男人的目光。
男人笑了笑，松开了刘明的肩膀，刘明退了一步深呼吸了一口气，正准备再说话，男人伸手作了个停止的手势。男人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喂。接庙山县的公安局局长。……嗯，在东街和庙山街十字路口北边，对，有一小子，撞了我的车。”说到这里他看了刘明一眼，刘明愣住了，没想到事情搞得这么大。他忙道：“您给我一个机会吧，我一定会还清……”
男人得到电话里的回应后点了点头，也不管电话另一头看不看得见。随后他轻轻说了几个字，每个字都把刘明击的粉碎。
“把他关一年吧。”男人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一年！
且不说时间长短的问题，关押一年肯定要留案底了，随便给自己造个什么然后关一年，现在都这么难找工作了，留了案底自己这一辈子就毁了！
眼前的这个男人简直就是恶魔！这简直就是这些年所有霉运一起来报复自己了！刘明静立着脑子里飞快的想着办法。是的，得想到办法，一定有办法的。虽然刘明一直觉得这个年代金钱和权力比法律威力大多了，可还没遇到过这样把法律玩弄于鼓掌上的人。他仔细想了一下腹稿，随后抬头再一次认真的说：“先生，请您给我一个机会吧。把我关进去了，您也得不到任何收益。而让我打工还债，虽然时间慢，可总能还清的，不会的我都可以学。您消消气，不要因为一时生气，毁了一个家庭。”
男人没有说话，似乎在考虑着刘明说的话的可行性。
正当刘明以为有了希望准备再抛出砝码时，男人笑道：“打住。你所说的那些，对你也许都很重要……不过，我现在，就是单纯的想看看你——这样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就被关在劳教所里的样子。”
刘明猛地抬起头，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往上涌。他骨子里的暴戾也被激起，自知再无转机，他没了刚刚的颓丧，也对着男人笑了笑：“那么，请问先生您的名字是？”
男人一挑眉毛，颇显讶异的重新打量了次刘明：“尉迟海。小子你问这干什么？”
“现在的我对于你只是像蝼蚁一样我承认，你既然把我的后路都堵死了。”刘明仰起头，鲜血从他的额角流下来显得分外狰狞：“除非你直接把我弄死。否则，只要给我一个翻身的机会，我就一定会找到你，告诉你，打碎别人珍重的东西，不是那么好玩的！”



正文 第2章这要是穿越我就去死

“你珍惜你的头吗？”尉迟海突然收起了严肃的表情，玩世不恭的语调问道。
刘明愣住没反应过来这句话什么意思，下一刻，尉迟海拍了刘明天灵盖一下，刘明眼前一黑就躺在了马路上。他没机会注意到这应该是黄金时间的马路上一个旁人也没有的景象了。
这小子，挺有意思的。尉迟海乐了阵，蹲在刘明旁边，刘明满脸是血，眉头紧锁着，居然还怒目圆睁就晕了过去，还是挺凄惨的。尉迟海想了想，对刘明低声道：“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就送你个小礼物吧。省的你人生这么的跌停板。”
他笑着搓了搓手，像帮死不瞑目的人闭眼那样，手掌在刘明眼上一抚，帮刘明把眼睛合上了。
警车的声音传来了。尉迟海站起来，背负着双手，脸上刚刚的笑容收敛，表情带上了他一直以来的寒意。
来的真够晚的！
刘明一直过得不是很舒适。小时候是，长大了也是。他最近常做一个怪梦，梦到自己撞了一个怪人，然后莫名其妙的被抓到了监狱。
醒来了，刘明舒了一口气。环顾四周，空荡荡的只有水泥墙，铁栅栏，一个床板，角落里还有个臭烘烘的马桶。卧槽！真的在监狱！
刘明想起来尉迟海的事，恨得牙痒痒，可怎么也想不起尉迟海的样子，只记得他那双深邃的眼睛。出去了一定要东山再起，不对，哪来的再，以前就没起来过。没想到真的进监狱了，刘明还是有点恍惚的，记得上次进派出所还是三年前去换二代身份证的时候。
他只觉得眼睛很疼，又涨又酸涩。想起来可能是那个混蛋趁自己晕倒了还揍了自己一顿？很有可能。自己现在说不定顶着两个熊猫眼。不过囚室里没有镜子，以防犯人打碎了用来自残或者当做武器。刘明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样了。他琢磨了一遍，当时那个情况应该算是交通事故，基本就是私了解决或者调解私了；就算两个人打架也只能按照治安管理条例来办，最多拘留十五天啊。
想到这里他又急了，忙跑到门边叫喊起来。周围牢房里的人就跟着起哄，也叫喊起来。
没几分钟一个提着警棍的小警员来了，远远的就听见他在骂：“都关的不耐烦了想吃警棍了是不？谁再叫唤我把他关大通铺去！真他妈的犯贱，单人牢房都住腻歪了？”
旁边一个牢房的就笑：“哟！小李警官，您什么时候有资格调配我们的牢房了？高升了？”
然后啪的一声，听声音是警棍抽在牢房门上了，动静还不小。
小李警官站在中间，问：“刚刚谁他妈先叫唤的？”
刘明虽然没来过监狱，可看小说什么的也了解一点里面的规矩，他这时候也没吭气。隔壁那个声音就笑了笑：“这么没规矩，肯定是新人啊。小李警官，终于等到你可以欺负的主咯。”
小李警官瞪着眼睛提着警棍走到刘明牢房前道：“你他妈闹腾什么呢？”
刘明平视着小李警官的眼睛，刚要说话，突然觉得一阵恍惚。小李警官的动作越来越慢，周围的色彩也慢慢褪去，最后变成黑白的。外面的声音逐渐听不到了，有的只有一个黑白的世界，黑色逐渐扩大吞噬白色，最终刘明的眼前一片黑暗。卧槽！怎么的，被吼了一嗓子我被吼瞎了？
下一瞬间。刘明突然发现自己出现在了监狱外。他眯了眯眼睛表示不适应这突然的光照。蓝蓝的天空，绿绿的树，还有树后面的……嗯，那个是小李警官？
刘明眯着眼仔细看了看才确认是刚刚的小李警官，他没穿警服，穿着一身崭新的灰色西服，脚下还踩着一束玫瑰。花瓣已经被碾碎在了土里。
顺着小李警官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一个年龄和小李警官相仿的女子，正挽着另一个三十多岁的啤酒肚下车，两个人亲昵的打了个KISS后才依依不舍的告别。刘明看到这一幕又想起了自己的那个她，不知道她现在在美利坚过得好吗？是不是又在被人追了呢？
小李咬牙切齿的看着女子最后上楼，自己颓然的一屁股坐在树下。深呼吸了几口气，竟然流下眼泪来，最后趴在膝盖上不动了。看样子已经很明显，我们的小李警官这次没戴警官帽，戴上陆战帽了，绿油油的一大顶。
看热闹看完了，刘明开始关心自己的问题。一看吓一跳，看这高度，自己现在是悬浮在二十多米高的上空啊。他看了看周围还好没人抬头看自己，否则肯定要被抓走研究了。他试着用脚尖点了点周围的空气，确认自己不是在一小块透明的物质上站着，不过踩在哪里感觉都差不多，都没什么东西——包括自己脚下。
虽然刘明不恐高，可这时候仔细往下看也觉得腿肚子发软。二十多米高就是七八层楼的高度，这摔下去就算不是头部着地也要摔成高位截瘫。他尝试着用游泳的手势用手压水，不过显然没有用。在闭着眼睛尝试走出去一步后，刘明悲哀的发现，自己就确实是悬浮在这半空中，怎么蹦跶都没用，改变不了自己的恒定位置。
天呐，不会是把老夫准备供在这里当活雕像吧！不对，这也没吃的，风吹日晒，也掉不下去，可能以后庙山县的居民就会指指头顶，呐，你看见那具干尸了吗？那就是我们县的旅游景点，第九大奇迹。
想到当地部门专门修一个观景台，再在自己裤裆底下修个音乐喷泉什么的，放起小苹果，自己每天要看一群大妈跳广场舞，刘明就有点撑不住了。
算了，放弃治疗吧！刘明下了决心，扯着嗓子往底下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大吼：“救命啊——救命啊！”
可……为什么没有人听见？刘明颓然的坐下，看着车来车往，头一次觉得这么的绝望，连听到要被关一年的消息都没这么绝望。坐的累了干脆躺下来，慢慢的想现在的处境。
刘明是哲学系的，最根本的物质决定意识他当然知道并且一直深信不疑。好吧，那就从这里开始考虑。刘明慢慢的捋顺着自己混乱的大脑。首先，自己的意识还确保存在的，那就证明自己的肉体是还存在的，不然违反哲学最根本的定义。
可如果自己的肉体存在，为什么会违背科学的飘在空中？这简直就和鬼一个样了嘛！刘明的思绪陷入了死胡同，他不得不换一个方向考虑。
想起盗梦空间里的那句经典台词：“当你不知道你为何出现在这里的时候，你就可以确定你是在做梦。”刘明开始回忆自己是怎么出现在这个空间的。
首先，自己在马路上出了车祸，被叫做尉迟海的男人打晕了，还送到了警察局，关在监狱里也是确实存在的。最后……最后是，自己看着小李警官的眼睛，突然世界变成了黑白色，然后自己一睁眼就来到了这里！
刘明想到这里又坐起来，一拍大腿：“对嘛！卧槽，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他看向地面上的小李警官。
一个新鲜的想法在心中呈现出来，让他一贯学哲学导致的平静心态都波澜大起：“难道……我的身体这时候还在监狱，现在的我，只是出现在小李警官的意识里？小李警官的意识还存在，我的意识也存在，可我的意识干扰不了小李警官的世界。”
自己的意识进入小李警官的梦境里了吗？这一切都是在做梦？可按照盗梦空间里的描述，进入别人的梦境会受到梦境里一切生物的仇视和袭击。而自己在这里，嗯，刘明又喊了一嗓子，显然是没什么存在感啊，好像大家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存在一样。
刘明打了个激灵，看多了小说的自己冒出了一个恐怖的想法——NND，难道自己穿越了？
可这都是什么穿法啊！刘明已经忍不住吐槽起来了。别人都是穿越到异世界身上有修炼秘宝，穿越到古代好歹是个千户侯，穿越到近代还可以凭借现代知识搅得一战二战风生水起。
最最不济吧，穿越有身穿和魂穿吧，前者是整个人穿过去，魂穿基本就是穿在濒死或者已经死了的富二代身体里，还基本都是个同名同姓。
说到这里刘明哀叹了一声，仰面躺下，不再看悲伤的小李，以免想到自己的悲伤往事。
轮到自己吧，这应该算是魂穿到小李身体里了？还是同时代面对面穿越？穿过来还不是姓刘的而是姓李的？最最关键的是……刘明欲哭无泪，这特么穿越过来连个身体主动权都没有吗？这要是穿越我就去死！
周遭的景色突然又变幻了，仍然是小李为中心，所有的画面都在围绕小李旋转。刘明被动的跟随着小李警官自己无法移动，遇到了墙体什么的直接就穿了过去。
刘明已经快吐了，虽然感觉上自己就和个灵魂一样无视一切物质阻碍，可当小李停下来的时候自己刚好卡在玻璃门里，一般身体在门里一半身体在墙外的感觉……那画面太美，美的刘明自己都不忍心看下去。



正文 第3章看守所

到了一家宾馆，小李警官这次穿着警服，他大步流星的走到前台出示了证明，来到了楼上的一间房间，打开门，里面传来了一声女生的尖叫。
因为被正好卡在墙角的关系刘明看不到房间里的情况，不过这个状况基本都可以脑补的到。他只听到小李低吼着骂了一句什么又走出来，铁青着脸，他的左手把右手牢牢的按在配枪的套口上，大步流星，再也不回头看一眼。
因为小李的移动，刘明也跟着开始移动，正当他闭着眼睛准备再一次通过宾馆大门的玻璃时，一阵剧烈的疼痛自眼部袭来，周围的世界又开始变暗变黑，刘明隐约的有种感觉，还没等他确认，当世界变成全黑，再睁开眼睛时，眼前又出现了熟悉的景象。
小李警官还在谩骂着用警棍敲击铁门：“喂，问你呢，怎么还不说话？我说，你这小子眼神有点邪性啊！是不是作奸犯科进来的？”
刘明没有回答，他慢慢的坐在地上，摸着有些肮脏的地板，他终于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就好像坐了三天三夜的火车或者大巴终于下车的感觉。
他只觉得眼睛疼得要死，感觉都快失明了，豆大的汗珠从他的刘海上凝聚滴在面前。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好像一口气跑了两千米。最主要的还是眼睛和脑部的疼痛，感觉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让他根本反应不过来。
小李警官有点慌了：“喂，你他妈的怎么了？别在这给我装病啊！”
刘明闭着眼睛，听到小李警官打开了牢房门，进来踢了他两脚。他突然有了一个很恐怖的想法。
他抬起头看着小李警官，不等对方说话，刘明就冷冷的笑道：“你女朋友，那个中分齐肩发型的，是不是跟着啤酒肚跑了？”
小李警官突然脸色大变！他一脚把刘明踹倒在地，低吼了一声：“去你麻痹的谁告诉你的？”
说着眼睛就红了，也不问了，把袖子撸起来用警棍对着刘明一顿连打带踹，好像在发泄着一切的不满和沮丧。周围牢房的大叫加油起来。
刘明中学的时候还是经常打架的，要打人先要学会挨打。他双手紧紧抱着头，把身体蜷缩起来，这是警局，他也不还手了。而且，打在身上的疼痛完全被眼睛和脑部的疼痛压抑了反而没什么感觉，他的痛感完全在眼睛上。
只是，他这时候一点也不沮丧。通过小李警官的反应，他心中的狂喜不亚于追到她的时候！这不是穿越！是可以窥探到别人回忆的异能！
这次，赚大了！
可以说不幸中的一点返现红包吧，刘明进来的第二天，就是星期六探监日。刘明了解到，这里是庙山县的看守所。庙山县是青乐市的下辖县级城市，没有自己的劳教所。自己要被送往青乐市的劳教所。
自己的异能，可以说是异能吧，刘明尝试着去学习，可自从昨天用了以后头疼了一晚上，现在每次看到人的眼睛都眼睛疼的厉害，刘明想可能是自己的“硬件配置”还不达标，可能没有办法这么短时间内再次使用了。
刘明默默总结着异能的特质，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以后可能还要靠异能了。他从本质上还是反感这种完全被动的异能的，他不想做一个窥探者。这感觉和偷窥一样。而他并没有偷窥欲。
而这时候令他欣喜的是另一件事是——自己要去的是劳教所。
原本以为会被直接关进监狱，那是触犯了刑法，而进入劳教所，就意味着是采用的治安管理条例，怎么听后者也要轻的多啊。
早上六点。
刘明正心里打着小九九，胡乱吃着馒头稀饭，旁边蹭过来一个老人坐在旁边，黑瘦黑瘦的，颧骨高耸眼神却总像笑着。刘明看了他一眼继续吃饭，心里生了防备。
那老人一笑，说出话来，刘明听出他的声音，原来就是关在自己隔壁调侃小李警官的那个人，看他在劳教所里的发言权应该还是个人物。
“小伙子，昨晚刚进来啊，跟老刑头我联络联络感情呗？因为什么进来的？”自称老邢头的老人看刘明没有开口的意思自己倒笑呵呵的道。
“和人起了点争执。”刘明简洁的道，他转过头去对老邢头说，可稍微低着头看着老邢头的鼻尖，他现在看到别人的眼睛自己的眼睛就疼得厉害。
“怎么？和朋友做生意赔了？不对，你一看就不像生意人，那是因为女人？”
“不是，就昨晚和一辉腾碰了，额，我们俩人打了一架，我就被送进来了。”
看老邢头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想想也没什么好瞒的，就干脆直说了，不过他还是警惕的掐掉了所有有关自己产生异能的情况。
“你把你进来的单子给我看看。”老邢头这时候严肃起来，掏出盒苏软，示意刘明，刘明表示不抽烟，老邢头就自己吧咋吧咋点上了。刘明昨晚已经看过很多遍了，“寻衅滋事”。
这时候他看老邢头好像不像是要为难他，就从裤兜里把皱皱巴巴的劳教单递给老邢头道：“邢老，我这还是第一次进来，还麻烦您给看看情况，指点指点我。”
老邢头皱着眉头，头也不抬的问道：“小伙子，叫什么？什么文凭的？”刘明一一回答了。
“大学生，不错不错。不过我说，你们这大学生在这里，还是法盲啊。老邢头我在劳教所七年了，这是进来第二次了。你这里面，猫腻很重啊。”
刘明心里打了个突，忙仔细又看了看劳教单，可没什么问题啊，应该就是半个月或者最多七天就能出去了：“这……没问题吧邢老？”
“我跟你说，宁判勿劳知道么。你这事，要是判刑，最多判你三个月也就没法子了。可劳教……”老邢头白了刘明一眼，“劳教最长可以关你四年。而且你还要在这看守所呆一个月，这一个月还是不能折抵劳教时间的。”
刘明猛地转头看着老邢头，完全是精神过度紧张引起的下意识反应。互相对话看眼睛是很正常的习惯，刘明一看到老邢头浑浊的眼睛就感到不对，再想转头已经晚了。
周围的餐厅以超过一百码的速度向外退去，画面逐渐变成黑白的默片。第二次进入这个世界，刘明也顾不得别的了，他全神贯注地观察。
首先消失的是画面的最边缘，然后声音慢慢消失，颜色要慢一点消失，最后整个画面变成了黑白色。所有人的运动也最终趋于停滞，只保留了运动趋势。
刘明坐在餐桌前，抬头环顾着四周，这一切的变化丝毫不亚于投资上千亿的好莱坞大片，尤其是全息全场景的。
看起来时间很长，可这一切简直就像闪电一样迅速，在黑色迅速吞噬了白色整个画面变黑后，刘明深呼吸了一口气，自己要进入老邢头的世界了。
一片黑暗。好像远处有星星点点的火光。刘明还以为是自己没有进去，闭上眼睛又睁开了一次。蓦然黑暗突然颤抖起来，是的，刘明虽然看不见，可明显的感觉到世界在颤抖，突然很大的砰的一声，刘明觉得头痛欲裂，整个人摔倒在地上。
刘明喘着粗气，发现已经在餐厅，周围的劳教犯都已经围在一边看热闹。老邢头站着，一只手握拳放在餐桌上，看被打翻的碗，老邢头当时砸桌子那一下一定很用力。老邢头眯着眼，警惕的看着刘明，脸色大变，前额和鼻尖都挂着细密的汗珠。
“邢大，怎么了？”
“NND这小子挑事？”
……
人群中窜出两个一米八几的壮汉，其中一个一把就把刘明提了起来。刘明想反抗，可头疼得厉害，胃部恶心的感觉一股股窜上来，全身都使不上力气。
“算了，别为难他。是我老了，唉，不中用咯。”老邢头说着这话，脸色已经恢复，他摆了摆手，转身背着手走了。
“他妈的又怎么了？”来巡逻的是小李警官，忌惮的看了刘明一眼，又看到刘明挨打，他笑了笑：“别他妈把事闹大昂。”就转身装作没看见走了。
“小子，如果想死你就再继续蹦跶。”
提着刘明的壮汉手一松把刘明扔在地上，隐蔽的给了刘明一脚。刘明感觉这一脚简直不亚于被汽车撞了一次，这些人真是强壮的可怕。
刘明爬起来坐在墙角，没人来搭理他，也正好，刘明这时候难受的只想一个人待着。整个人感觉身体机能都紊乱了，这次的痛感比上次窥探小李警官的意识剧烈的多，胃里还一阵阵的反酸水。正在这时，铃声响起，早饭时间结束了。
吃完早饭要有两个人去洗碗，刘明本来还以为应该会派给自己，但一群人抢着去。原来进来的前三天不能洗漱，也不让买生活用品，去洗碗的时候可以趁机洗洗脸。



正文 第4章傻子，跟我走

早上的时间是背看守所的“五要十不准”，看守所的会来抽检，背不出来的整个小组都要受罚。不知道什么心态，老邢头把刘明和自己分成了一组，也没有再对他有什么殴斗，让刘明很难把握这个度。不知道老邢头到底对自己是敌意还是好心。
两个小时后回到房间靠墙站军姿，头顶一本书，膝盖里夹一本书，如果掉下来还要加罚扎马步。刘明拿到了两本故事会，头顶故事会还好不是很累，可夹着薄薄的一本就很费劲，一早上刘明被加罚了半个小时的马步。
老邢头么？刘明之前看到老邢头拿着本字典站军姿去了。
终于到了中午。这时候如果家里人过来的就会安排接见，如果没有家里人过来的可以打电话。电话时间一个人只给了三分钟。
当排到刘明的时候，他犹豫了几秒钟，终于拨通了那串熟悉的号码。
“喂？”刘明听到伯母熟悉的温婉声音时鼻头一酸，这段时间的遭遇和委屈一波波的涌上心头。
“伯母，是我。”
“啊！是小明啊！孩子他爹，快来，是小明的电话！哎呀你快点！”就听到伯母惊喜的叫了一声，又转头开始训伯父。
“小明啊，你昨晚干嘛去了，怎么一晚上都没回来，电话也打不通，急死我们了。最后还是我们打电话到你同学赵钱钱那里去，他说你昨晚住在他家了。”
刘明的东西都已经被没收了，也剃了个光头，当然联系不上他了。说到赵钱钱，是刘明的大学死党，两个人好的就像穿一条裤子似的。赵钱钱的名字外系的人知道的不多，可提起他的外号火钳加自己的刘明，加在一起就是院里的风云人物。
“额，啊。是的，昨晚我正好在路上遇到赵钱钱了，挺久没见了，我就和他吃了点烧烤，住在他家里了。电话打不通吗？额，是我手机没电了吧。”刘明正想着怎么圆谎呢，火钳这小子干的不错。
“那你记得早点回来啊。暑假的时候你有空再给你妹妹补补课，让她也能考个好大学。工作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慢慢找，伯父伯母养活你的钱还是有的。”刘明右手拿着电话，左手捂住听筒长叹了一口气。眼圈慢慢的红了。
“嗨！你这人真是更年期了，你跟他一孩子说这些干什么。”伯父浑厚的声音过来了，“你去洗碗吧，我和小明聊聊。”
刘明还能听见伯母念念叨叨让伯父带话给他让他注意安全什么的。然后听不见了。
“你现在在哪？”伯父淡淡的道。
“额，我还在赵钱钱家。伯父，你的那辆摩托车，我可能要借用一段时间了，赵钱钱家条件不是挺好的吗？在邻县他帮我在他表哥那找了份工作，待遇也都挺好的，我可能这段时间就不回来了……”
“刘明。”伯父还是淡淡的声音打断了他说的话。从小到大，伯父这么叫自己全名一般是要揍自己的时候了。
“你也大了，我也不管你在哪、过得怎么样。你的人生你自己把握。不要做犯法的事情就好。”伯父虽然声音还是冷淡，可压低了声音道：“你也不用瞒我。我比你大三十年有些事你瞒不住我的。家里条件不好，我给你卡里打了一千元钱。车我不管了，就送你了，也希望你是真的找到工作。”
刘明死死咬住下唇，低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如果在外面待得不好了，就回来吧，这是你的家。”伯父轻轻的说道。
时间到了，刘明还没有意识的情况下电话就“嘟”一声变成了忙音。他抓着手里的电话，整个人楞在当场，打电话的时候一句话说不出来，这时候却感觉有太多太多想说的话要说了。
“喂！快点让开，到我了到我了。”
后面一个小伙子挤开了刘明，然后又是新一轮的感情戏。太多的人把社会阶级化边缘化了，其实在这个时候，所有的人都一样，再冷血的人接到家里电话的那一刹那眼圈都会红。
刘明怅然若失，站在操场边缘一言不发。一千块钱对很多大学生来说连一个月的生活费都不够，可对自己家里可以说是一笔大数目了。伯父伯母一直把自己视若己出，把自己培养成人，可自己现在却在看守所里碌碌无为。
一年以后呢，自己出去了，哲学系还是找不到工作，档案里还留下了污点，一年以后自己和在这里比能有多大的发展？得尽快的变强，变强。
要赶快挣钱，妹妹明年这时候应该开心的生活在校园里而不是和他当年那样每天两三份兼职疲于奔命。
他也没有发觉，他的心态发生了一些微妙的转变，他不那么排斥自己的异能了，他已经无意识的把自己的异能计算入自己的资本里。
2013年12月29日，晴，-5℃到9℃。
在看守所度过了两个月，又被转送到劳教所，今天是刘明被劳教的第四个月零七天。
刘明披着一件有点脏兮兮的军大衣，和老邢头站在劳教所的大门口。他回头看了看跟在后面黑压压的一群人和青乐市劳动教养管教所。
昨晚充了一晚上电，刘明摁开他的诺基亚，久违的大手拉小手画面出现，他下意识就摁上了家里的电话，在最后他又停下来，删除了前面的号码，想了想，他拨通了另一个电话。电话响了三声后，居然通了。
刘明还是有点讶异的，半年过去了，自己的号码早就应该停机甚至空号了。
“卧槽，你小子跑哪修仙去了？要不是叔叔阿姨告诉我，我还以为你偷渡去美利坚找弟妹去了……喂？说话啊？我草难道这手机被卖了？亏我还每个月充话费进来……喂你谁啊，我告诉你，你别被我逮着不然我把你号码贴地上写上包小姐！”一个听起来就很二笔的声音肆无忌惮的从听筒里传出来。
刘明笑了笑，还是死性不改：“大二那年，你半夜忘带身份证开房是我给你送过去的。”
“……”一阵短暂的沉默。
“刘明你小子，地址给我，我去接你。咱哥俩半年没联系了，一联系就损老子。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对面又是一阵大呼小叫。
刘明摸了摸自己的光头，沉默了片刻。
“青乐市劳教所。”
那是一个非常值得纪念的日子。二零一三年十二月二十八日，闭幕的全国人大常委会通过了关于废止有关劳动教养法规定的决定，这意味着已实施50多年的劳教制度被依法废除。
这简直相当于古代的大赦天下，所有劳教人员的剩余刑期直接清零不予计算，刘明身上还剩的八个月劳教时间也同时清零了。
黑压压的一片光头还是很值得一看的，青乐市劳教所规定的是二十九日早上十点钟开门。
本来每天就被摧残早上六点钟起床的所有人今天更是早早就起来了，有些闷罐子也咧着嘴，能开些不是很好笑的玩笑了。
今天所有人的心情都不错。小李警官和其它的劳教所人员反倒不那么开心。因为接到上面的命令，劳教所全部就地改为戒毒所，以后他们管理的就是吸毒人员了，听起来就很头疼的感觉。
“明哥，您看，到时候大家伙出去的，就多劳烦您费心照应了，如果您有什么需要的，直接电话来，我老邢绝对一马当先给您办妥了。”
老邢头讪笑着站在刘明背后道。刘明用眼角的余光看着老邢头，想起半年前刚见老邢头时候他的样子，心里生了笑意。
“老邢头，我年纪轻轻又没钱没势，哪谈得上照应大家。而且我也准备好好地孝顺家里人，应该会找个安生的生意做，到时候如果有我能帮上的我就会帮，如果违法乱纪的事我可不干，我可不想再进来咯。”刘明淡淡笑了笑。
如果半年前认识他的人这时候再看他肯定认不出来，不是相貌的改变，而是气质的不同。半年前的刘明性格还是有点偏内向，仔细分辨还能看出他有些自卑。可现在，光头的刘明挂着淡淡的笑意，让人就觉得这人不是一般人。当然，这时候他还是只是个待业青年。
“马上就要到十点了。”老邢头没话找话，接了一句。刘明也没理他。
“来个人帮个忙！傻子不肯走啦！”队舍楼那边有人在叫。
刘明看了看时间，向里面走去，曾经跟着老邢头的两个大汉忙跟着刘明过去。
傻子原名王富贵，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进来的。上面的人说他是在网上发帖子诽谤国家，傻子连字都认不得，怎么诽谤？这刘明也是看醉了。
大家心里其实都知根知底，傻子是送进来顶罪的。傻子虽然人不怎么机灵，不过踏实，干活就干活，背书就背书，唱红歌也唱的脸红脖子粗的，他简直拿这就当做他的生活了，也不嫌苦。刘明觉得傻子这样，比很多每天笑呵呵对自己点头哈腰的人还要讨喜。
他进去的时候，傻子抱着铁栏杆不撒手，小李和几个劳教所的警员在拉他。看到刘明过来，小李往后退了几步不再说话了。
刘明蹲下身，拍了拍傻子的肩膀道：“王富贵！”傻子死抱着栏杆好像没听到。
刘明就笑了：“傻子！”
王富贵这时候才转过来，呆呆的：“啊？”了一声。
“走吧，劳教结束了，回家了。”
“不，不，我不回去。家里吃不饱，这里，吃得饱。”王富贵一听也反应过来这也是要骗自己走的人啊，抱栏杆抱得更紧了：“我帮你们完成生产任务，帮你们刷厕所中不中咧？别赶我走啊！”
刘明眯了眯眼睛，傻子突然愣在原地。所有人都没发现，刘明和傻子对视的一瞬间两个人都停顿了一下。
黑白的世界瞬间出现，刘明闭上眼睛，进入了王富贵的记忆。
从第三人称看下去，这是一个贫穷落后的山村。水资源匮乏，道路基本是羊肠小道。傻子的哥哥抱着王富贵哭。
他们也养活不起王富贵了，又没钱送王富贵去医院或者福利院。王富贵的侄子走到他面前，也流着泪，对他说事情已经都办好了，可警察不进村子里来，路太偏了。
三个男人走了六个小时的山路走到了镇上，王富贵的侄子把王富贵的身份证交到镇上的警察局手里，那还是王富贵十八岁，在身份证上很不合时宜的一脸笑意，都过期十多年了。
王富贵的侄子和哥哥哽咽着说：“这就是那天网吧里上网的那个人，是他发布的那些消息。”
王富贵高高的举起右手，站的直直的，像小学生那样大声说：“到。”
他们说好的，如果王富贵不配合，那就吃不上饱饭了。因此王富贵一直很紧张的等轮到他出场的那一句台词。
刘明注意到，在王富贵的世界里，山青天蓝，蝴蝶有脸盆那么大。太阳还时不时会笑一下。
他叹了一口气转身，黑色降临，下一秒，他的眼前又出现了劳教所的景象。
刘明静静的看着王富贵，王富贵这时候也不闹了，呆呆的看着他。
“王富贵，你跟我走吧，给你更多好吃的。”刘明想了想道。
就这么放他出去？他能自己回家才怪！最后肯定是沦落街头，说不定还要被挖肾什么的。既然看到了，刘明就没办法让他自生自灭——尽管刘明自己这时候也前途未明。
周围的人全都张大了嘴，啊。明哥要带傻子走？不会是想骗傻子的肾吧！嗯，一定是要把傻子当人体器官库卖了。当然这话也只敢在心里想想。
几个警员看向刘明的眼神带了一丝别样的目光。
刘明站起来，看王富贵还是呆呆的看着自己。他气笑了：“傻子，你哥王富强还等你呢，外面有很多你没吃过的好吃的。”
王富贵一下子就站起来了，还站的格外的笔直。以前傻子都是蹲着或者坐着大家不注意他，傻子一站起来大家都吸了口气，几个人都下意识的退了半步生怕傻子暴起打人——好家伙这傻子原来也有一米八啊。
“小明哥，我跟着你！”傻子右手握拳指着腮帮子，一脸严肃的看着刘明。
“你跟他们一样叫我明哥或者阿明吧。”
“小明哥。”
“没有小。”
“没有小明哥。”
“……”
大门开了，一众光头冲出去了。刘明想起来高考英语结束那天好像也是这么个情况，外面七大姑八大姨的搂着就哭，还有的自己一个人走了，也不知是劳教所真能把他重塑新生，还是又走上另一条不归的老路。
想到这看着别人一家人团聚，刘明又有些郁闷，他转头仰着头看了看王富贵坚毅的脸庞，正想着这哥们不动人家还真觉得他也是个人物，傻子呲开牙花对他咧了咧嘴，刘明只觉得心脏一阵憋屈。
“小明哥，我饿了。”
在劳教所也是发工资的，一个月十块钱，刘明算了算，一共发了四十块钱，老邢头走的时候给自己了三千块钱，现在身上一共只有一个破诺基亚和三千零四十块钱。
“才十点钟你饿什么啊，再等等。”
“等什么？要不小明哥，我回去给咱拿盘萝卜来吧。”
提起每天中午的萝卜煮萝卜刘明就一阵反胃，幸好后来自己的地位提高了，和老邢头他们一起蹭着吃，就不必再吃最开始的白水煮萝卜了。
这时，一辆黑色的帕萨特远远的开过来，车型让刘明又想起了陷害自己进来的那辆辉腾和尉迟海，这时候他只是冷笑了下，不像半年前那么恨得牙痒痒。
半年的劳改时间让他的心态成熟得可怕，和打游戏一样，用脑子的人总是进步的飞快，只是很多人肯用脑子打游戏看攻略，不肯用脑子蹲牢房过日子。
远远的就看到帕萨特的车窗降下来，然后伸出了一只拿着大喇叭的手，对，就是菜市场那种扩音大喇叭，显得非常掉档次的那种大喇叭。
“刘明，欢迎重新做人！老子来接你啦！”
刘明脸色立马就黑了，听到后面半句又缓和了些，露出了久违的单纯笑容。他整了整军大衣，低头仔细的看了看自己，摸了把光头。然后转头对王富贵说：“傻子，等到了。”
“小明哥，欢迎重新做人。”王富贵鼓起掌来，笑的很真诚，刘明的脸色又重新黑下来。



正文 第5章火钳刘明

“我说你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啊！明知道我就在青乐市给我爸看店，你也不说通知我一声，老子还得每天给叔叔阿姨编你的行程。”平头的青年喝了一口啤酒吃着烤肉道道：“前些天你跟着我叔叔到内蒙出差去了，这次你爸妈要是问起来我本来打算说你攒了钱去新马泰了。唉我本来想带你去酒店的，不过还是这儿吃的过瘾，咱们以前就喜欢吃这个。”
刘明皱了皱眉头道：“这不是知道你在青乐市我才打电话给你么，你要远了我也就不通知你了。还有，我不喜欢去那几个国家旅游。”
“首先你得有钱去。”青年毫不留情啪啪打脸。
“擦……”
刘明爆了句粗口。他带着笑意打量着青年，相比上学时候的洗剪吹，他现在剃了精干的平头，耳朵上戴着一个银色耳钉还证明着青年当初的那些二逼岁月，一身皮衣也是酷炫的不行。想当初，他们再加上他们的女朋友，一群人一起经历过的大学时光，现在都各奔东西，再也不会有所有人都相聚的一天了。
“赵钱钱，你瘦了。”刘明感伤的说。
“傻逼。”赵钱钱一秒钟都没有迟疑回到。
“我……”
“傻逼。”
刘明一下子就扑出去，把赵钱钱扑倒在地上。两个二十三岁的男人就这么旁若无人的在地上扭打起来。
旁边的顾客全都惊呆了，老板娘叫起来。两个人是我给你一拳你给我一脚，擦，还是撩阴腿，亏了，然后就是千年杀什么各种不堪入目的招式，撕心裂肺的声音不断传来。
在老板娘的精神快要崩溃准备报警的时候，王富贵打了个饱嗝，把手往身上擦了擦，大步流星的过去，皱着眉头仔细分辨了下哪个是他的小明哥，然后蒲扇般的大手一把就把刘明拉了出来。
刘明正进入状态前方高能呢，一把七晕八素的被捞出来，一看王富贵大眼瞪着自己发呆，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听见王富贵嘟囔：“还是拉错了。”随即一把又被扔了回去！还好刘明这六个月锻炼身体没白费，下意识的做出了保护动作，在地上打了个滚趴在地上，姿势很不雅观。
王富贵抓着赵钱钱的肩膀，也不揍他也不放他，就傻呵呵的说：“小明哥，打他么？”
赵钱钱本身就是个高调火爆性子，这两年只是走上社会表面上压制住了而已。火钳的外号最开始就是火钱，只不过俩人在一起叫着叫着变成了火钳刘明。
这闹到一半被一大个子拉出来，赵钱钱就怒了，赵钱钱也有一米八，只不过看上去比较瘦，比王富贵小了一号。他也不怵，和刘明闹都是玩的不动真，他这次拳头立起来已经准备冲着王富贵鼻子去了。
听到小明哥，赵钱钱愣了一下，这时候他转头看向刘明。他一直以为是顺路把刘明的狱友接出来，请客吃点烤肉也无所谓，没想到这大个子管刘明叫小明哥。
刘明这时候也不趴在地上装死了，大冬天的虽然穿着军大衣还是有点冻得慌的。他忙跟王富贵道：“傻子，放手，那是我兄弟！”
王富贵这会吃饱了，三人也顺势坐到了一张桌上。刘明把两人互相介绍了，王富贵立马一脸憨厚的歉意：“对不住啊，大钱哥。”
刘明拉着王富贵道：“哎你这辈分都是怎么分的啊，你硬是叫我小明哥，怎么一见他就叫大钱哥呢？”
王富贵默默的把手放在前额，比了个身高的样子。这一下把赵钱钱乐坏了：“王富贵是不，你看你多有眼光，这辈分确实没错，刘明这小子，哦不，是小明，在学校就是靠我罩着的，你叫我一声大钱哥，钱哥我别的不说，罩着你在这青乐市一点问题没有昂。”
王富贵没有反应，呆呆的看着空气。
“王富贵？你看你叫富贵，我叫钱钱，咱俩那叫黄金搭档啊，肯定是种满地捡钱的快感啊有没有？”赵钱钱还是不死心。
“傻子，他叫你。”刘明咽下鸡翅，看不下去的说道。
王富贵立马转头，炯炯有神的盯着赵钱钱。后者比出了个大拇指表示服了。
一顿饭吃到了下午一点钟。
“火钳，上班去啊，都一点了。”刘明道。
“不去了，我跟我爸请了三天假，我爸看店呢。倒是你啊，你现在什么打算？到我家来干算了，大学我就和你说过的。”
“这事不可能的。我就去端盘子也不去你家你知道的。我人生在世，不可能被父母养被朋友养被女人养，这是我的原则。”
“首先你得找着你父母。”
“……说实话，你别为我操心了，我在里面的时候都已经计划好了。”刘明认真的说道。
“你把那辉腾的车主名字告诉我。我来帮你查，剩下的你爱计划不计划去，我现在账面上没多少钱，先给你拿了八千你用着，以后不够了我再给你腾。”火钳说着把随身带的腰包扔给刘明。
“你今天还能来接我我已经很知足了，咱兄弟情义，你也尊重我下。我真的有能力养活自己……和傻子。辉腾车主那人你就不用查了，到时候把你们家生意栽进去，这些我自己办，你到时候就看好吧。”刘明把钱推回去，很认真的说道。
火钳愣了下，仔细看着刘明，虽然发型变了可却是是刘明本人啊。以前的刘明，虽然也不会接钱，可完全说不出这样自信的话来，他本来做的心理准备是刘明一脸沮丧的准备先靠端盘子为生了。
“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帅的光头吗？”
“我是在想，你这大秃头长得太惟妙惟肖了，出门也不打个马赛克，最近百度网盘都被查封了，你小心再被抓进去。”火钳促狭的笑道。他见刘明没有收下的意思，大家也都五年的朋友了，他也就没有强硬，自己装了。反正以后刘明要用钱再给他也不迟。
“说真的，我现在想的是去找以前我们大学的心理学导师。”刘明认真的说道。
“那个天才美女老师苏夏涵？你去找她？”
火钳终于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坐直了身体问道。只不过他翘起了二郎腿。男人，经常需要靠二郎腿来掩饰一些本能的反应。
“是的。你还记得吗，她不是还开着一家心理咨询室吗？我……嗯，我这六个月，在里面自修心理学，而且劳教所里大家都很无聊，我有大量的试验样本。我相信我现在的水准已经可以轻松解决各类疑难杂症，说不定连前列腺都能一起治了。”
刘明在劳教所的时候就已经想了很久，还是决定把自己的异能这件事隐瞒下来，即使亲人或再亲的朋友都不告诉。
一方面是因为自己这个异能对他们毫无益处，另一个方面，从道德层面上来说，刘明还是觉得，如果让别人知道自己能随时随地毫无痕迹的看到对方记忆里的东西，那无论自己做不做，别人都会对自己敬而远之，这世界上没有人喜欢一点私人空间都没有。暴露狂露阴癖白天的时候也是道貌岸然的。
最后一点，就是这个异能对自己也是一点直接帮助都没有。不像蜘蛛侠超人什么强化身体的异能，也不是X战警镭射眼那样攻击系的异能，如果暴露出去，有人对自己有歹念的话，自己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所以刘明在劳教所也一直说自己是心理系的，他靠着洞察别人记忆的能力，在劳教所里扮猪吃老虎装心理学大师，糊弄的纯洁的老百姓们一愣一愣的。
火钳都听呆了：“你以前上学每次去蹭心理学的课我也知道，我们一起去的，可我们不是一起为了看黑丝制服美女老师去的吗？你什么时候背叛了组织，居然在我对着大长腿流口水的时候偷偷学习？”
火钳硬拉着刘明让他给自己算一算，到底自己的心理有没有问题，属不属于变态什么的。
“依我看你这心理纯属脑残。而且那叫心理学，不是算命的，谁给你算一算啊！”刘明没好气的说道。其实他根本不想窥探朋友的记忆，虽然在劳教所他的心态发生了很大的转变，可一些底线还是没变的。
“行了，我给你演示下。服务员，结账。”刘明伸了伸手，把服务员叫来了。
服务员小妹快步走过来，刘明盯住了她的眼睛。
世界停止，黑白默片。
黑色瞬间掩盖了白色，刘明嘴角挂上了一丝笑意。用邪恶的话说就是，进入成功。
刘明很多地方说的是真话，比如说，他在劳教所有大量的试验样本。经过大量的试验，刘明进入“回忆世界”的时间已经大大缩短，不像第一次进入小李警官回忆时候，黑色慢慢的蔓延，现在则是一瞬间就画面全部漆黑转换。
他也慢慢找到了控制回忆的方法，准确的说是找到了自己进入回忆的切入点，也就是体位。以不同的体位插入回忆，得到的回忆片段在时间上就会发生偏移。
不过他还是被动的存在着，而且就算找到了靠体位调整时间的方法，可还是全靠被选中的个体自己的记忆深刻程度，比如说对于十年前的记忆，一般只会选中个体曾经印象最深的画面。



正文 第6章女孩的世界

刘明扶了扶额，简单来说，就是自己能大概控制想找到什么时间的回忆，至于回忆的内容，完全是那段时间内当事人印象最深的一件事，刘明并不能选择自己看到什么。
而在时间段的选择上，越靠近现在，和越回到从前所消耗的精神越严重。而最省力的点，大概在一个月前到一周前这段时间。为了能彻底忽悠住火钳，他选择了一周前。
滂沱的大雨，即使刘明只是意识存在，也感觉到了寒冷。整个世界不停的扭曲着，看得出女孩当时的心情非常非常的糟糕，精神状态也很不稳定。他尽力的寻找服务员的身影，终于费劲的在瓢泼大雨的屋檐下找到了女孩。
女孩背着包，不停的抽泣着。砸着那户人家的门。屋里一个男孩的声音传出：“我们已经不适合在一起了。对不起。现在我虽然还喜欢你，可那已经不是爱了。我们分手吧。你快走吧，我爸妈要回来了。”
回答他的是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声和踢门。几分钟后，门开了，刘明冷眼看着那个长的还算清秀的男孩拿着一把伞塞在女孩手里，然后把女孩推出屋檐，头也不回的锁上了门。女孩落魄的坐在雨地里。
刘明惊讶的看到在女孩的世界里男孩的房子慢慢变成了男孩的脸，笑着笑着变成了一只怪兽，在大雨里显得分外狰狞。
这或许就是所谓的相由心生吧，如果不爱了，或许曾经的美好，都会变成噩梦。
刘明这六个月看过太多比这还要凄惨的回忆。他的气质也是在这一次又一次的煎熬下成长起来的，虽然他现在只有二十三岁，可他以第三方的角度经历过很多人一辈子的噩梦。
刘明眨了眨眼，回到了现实。他眼前一亮，这姑娘收钱用的小提包和鞋子就是一周前她穿的那两件。刘明道：“姑娘，你这包挺好看的啊，就是怎么好像被雨淋过？”
服务员小妹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又仔细的看了看自己的包，眼圈微微有些红了。虽然揭别人的伤疤挺不人道的，可这时候为了让火钳放心，刘明也只好干当初崔永元干的这破事了。
“哪被雨淋了？我怎么看不出来？你脑子被雨淋了灌水了吧！”
火钳伸着脖子仔细看着服务员小妹的包，王富贵也好奇起来。对于他来说，麦子淋了雨这件事也挺印象深刻的。
“作为一个优秀的心理分析家，你要仔细观察所有的细微之处。”刘明眯着眼睛装逼给火钳看，其实他也没看出那包哪点像被雨淋了。
“姑娘，看这么和你一说，你眼圈就红了，你这年纪的女孩，气色怎么这么差。看着被雨淋的痕迹……”刘明装模作样的又仔细看了看包，心想确实看不出被淋过啊草，然后继续道：“应该是最近的事吧，青乐市好像也就一周前下雨下的大。那天下那么大雨你出去干嘛啊？你看你今天这口红都画出来了。”
服务员小妹手足无措的站在桌前，眼圈红红的。刘明学着以前学校里的讲师那样装逼装的二五八万的，慢条斯理的喝完了最后一口啤酒：“我说，妹子，一周前，你失恋了吧？”
服务员小妹终于心理崩溃，“哇”的一声哭着就跑了。
只留下火钳和王富贵目瞪口呆的看着刘明。王富贵那是真傻，而火钳则纯粹看呆了。他怎么想也没想出来，就算自己看不出包被雨淋了的事，拿人家被雨淋了的包就推测人家失恋了，这哪是心理学家啊，刘明，你特么跳大神的吧！
“刘大师！刘铁嘴！刘半仙！亲哥哥，你就给我算算吧昂！”
“好好开车。”刘明把头转向窗外，试图隔绝鬼哭狼嚎的火钳。
刚刚在烧烤店把服务员小姑娘吓哭了，她还以为是她男朋友又找人来报复什么的。最开始谈恋爱时候就是因为看他长得还算清秀就被骗了，实际上那个男人是个彻彻底底的冷血渣男。刘明和火钳说了不少好话，还多放下两百块钱才算了事。
而火钳则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这个兄弟今天早上才是自己亲手从劳改所里接出来的，烧烤店是自己挑的，刘明在看到服务员小妹之前完全不可能知道服务员小妹的情况。
虽然弄不明白可他心里已经相信了刘明在劳教所里六个月修炼出了新技能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半年没见，火钳觉得刘明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行事作风都变得果断很多，身上还带着一种气场……
“草，我说怎么感觉你有种气场呢！”火钳突然把车停在了路边，转头看着刘明。
“气场？”刘明心里一乐，难道自己的气质已经变化这么大了吗。
“你实话跟我说，你多少天没认真洗过澡了？还有你身上这件从哪个地摊淘来的？前面一直着急你还被你拿心理学家忽悠了，我说老子怎么一直觉得肺这么难受呢。”火钳掰着手指头连珠炮一样道。
“我们洗澡是上周了。”王富贵从后排探头过来道，一张嘴熏得火钳皱着眉头降下了车窗。
“走走走，你不收我钱我带你们俩洗澡去总没问题吧？你以前没这么埋汰吧，我特么还记得你大学时候有点小洁癖的。”火钳看了看后视镜，开始掉头：“就你们俩这大秃瓢，抗日似的军大衣，你说你也好意思往大学里走。”
刘明看了看身上，咧了咧嘴没说话。他想，自己现在如果真想进去，穿一大裤衩子应该都有能力让门卫放行。
不过，环境改变人真是不假，出淤泥而不染只适合于植物，他现在完全相信陶潜没那么浪漫，山上打水多不容易啊，他当初给菊花浇水肯定用的是自己洗完脸洗脚的水。
“哎，对了，听说劳改所打人吧？看你好像还变胖了点啊？”火钳就是个闲不住的嘴。
刘明沉默了片刻。那个水泥瓷砖的大楼，学雷锋的铜雕后面，只有进去的人才明白那根本和外面就是两个世界。他道：“打，当然打。有一个自杀的就是傻子救下来的。”
王富贵立马大声喊：“到！”
车里的气氛突然冷下来。
刘明路上买了身西服皮鞋，说是那么说，可人靠衣装好说话。王富贵嫌西服太紧，又给他买了一身运动休闲装。算了算兜里，还有六百多。刘明叹了口气，钱真不经用。
不过他早已经做好了打算，眼下最方便的，就是靠自己的异能去混心理学家，心理咨询师挣钱还是很凶的，先能把落脚地的钱挣出来再作打算。
虽然暂时没发现自己的异能有别的用处，不过刘明还是很信任自己的哲学系专业的，他相信只要给自己一个平台，即使不靠异能只靠自己，也能大放光彩。
这就是他要去找苏夏涵老师的原因。叫老师好像有点显老了。苏夏涵是刚留校任教的老师，刘明大三的时候蹭的她的第一节公开课。仔细算起来苏夏涵比刘明大两岁，还是他的学姐。
如果苏夏涵早点任教，说不定刘明能狠狠心再多打几份工转专业到心理学。苏夏涵温柔热情，刘明当时向她请教过不少心理学的问题。两个人私交应该算是有过几面之缘。
要是以前的刘明肯定不敢也不会想到去找苏夏涵，可现在的刘明相信，苏夏涵会帮他这个忙的。因为，自己确实也有能力，可以帮她把心理咨询室的名号打响！刘明轻轻揉了揉眼睛。
到洗浴城的时候刘明明显感到了别人的目光。自从他越来越纯熟的使用异能，他对于目光的感应也强了很多，有时候他都有种错觉，目光是实体存在的。不过他从容的跟着火钳，倒是王富贵探头探脑的四处看着。
终于摆脱了污垢，刘明趴在床上，被推背时发出了满意的呢喃。刘明和火钳叫了一会，感觉颇为舒适，而王富贵叫的呲牙咧嘴的。
这感觉，重获新生！
“刘明。”火钳闭着眼睛享受推背，说了一句。
“嗯？”
“下次，出了这种事，第一时间联系我。”火钳淡淡的说，没有平时那种调侃的语气。
“我自己能处理好的。”
火钳笑了笑：“咱们四年同学，在学校我就是咱寝室的头，你不知道我赵钱钱的为人吗。我跟你说，就算你蹲了死牢，你还是我兄弟。这次你出事六个月，”说到这火钳叹了口气道：“你这是压根没把我当朋友。”
“我……”刘明知道火钳的性格，他这暴脾气自己一个人肯定要闯下大篓子。
“不用说了，没有下次。如果有下次，”火钳睁开眼睛，转过头对刘明咧了咧嘴，银色的耳钉闪闪发光：“如果有下次，我可就懒得帮你了。”
“……”刘明默默的不说话。
“行了，别气氛搞得这么消沉了。刘明，要不给你找个姑娘陪陪你？六个月都和大老爷们住在一起，啧啧，肥皂捡的飞起啊，在那儿是不是连飞机都没法瞄准啊小处男？”火钳又换上了玩味的语气笑起来。



正文 第7章一千八百八的特服

“姑娘，一千八百八的特服，来……嗯，傻子，你要姑娘陪你吗？”
王富贵幽幽的看了一眼火钳道：“我想吃肉。”
“草，摸肉比吃肉舒服多了，没福气。哎，姑娘，那就一千八百八的那特服来两套，带我们去看姑娘。”火钳揉了揉脖子爬起来。
“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是正规洗浴城，没有特服的。”推背的姑娘吓了一跳。垂着手低头道。
“行了别二笔了。”刘明也爬起来道，“我就是处男我自豪了怎么着吧。你们都知道的，我是一直杜绝婚前OOXX的。”
“结果女朋友飞美利坚了呗，千里给人山姆大叔送一血去了，你这日子过得。”火钳促狭的冲刘明挤眉弄眼，看刘明不理他，尴尬的转头向推背的妹子道：“哈哈，咳咳，嗯，开玩笑的，你看我这兄弟，人家是正人君子！不对，正人处男。”
洗完澡穿上西服，又出去修面剃掉了胡子，刘明满意的对着镜子多看了几眼。自己的眼神里现在很凌厉，有了一丝深邃的感觉。王富贵剃了胡子以后反而显得更憨厚了，瞪着大眼睛一脸呆样。
“刘明啊刘明，可惜现在劳改所制度取消了，不然我也想住进去了，你看你这么酷炫，周围那些女生看你的星星眼里都写着‘阿明我要给你生孩子’呢！”火钳坐在旁边拍着大腿感叹：“想当初你赵哥，不对，大钱哥在学校里风流倜傥的时候，也有一大票妹子要给我生孩子呢。”
“首先，你进去了只会是傻子那样。”刘明指了指瞪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的王富贵，“其次，那些要给你生孩子的女孩就算把孩子生下来也不是跟你姓的。”
“卧槽你大爷！”
最后推辞了几次，火钳也就回去了，给刘明又留下了家里的电话，让刘明如果有麻烦了就打过来。
刘明和王富贵住在一家小宾馆里。他们准备第二天早上坐动车赶到南岗大学，刘明的母校。
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报平安，刘明告诉伯父，自己应该在两个月后回家，又问了问妹妹的学习情况，刘明安心下来。只是这时候，新的麻烦又来了。
“你跟我说这是谁？”刘明举着身份证拉长着脸问王富贵。
“我。”
“我知道这是你，为毛这有效期截止零三年啊。”刘明郁闷的躺在床上。王富贵的身份证上，一个毛头小伙子笑的阳光灿烂的，也不知道当地派出所怎么同意这么给他拍照。虽然依稀可以看出来是王富贵的样子，不过还是有挺大的不同的。
算了，都这样了。刘明也不再操心王富贵的事，走一步看一步吧，实在不行……自己还有异能呢。关键是刘明太累了，好久没有睡到这么柔软的席梦思，虽然是家小旅馆，条件也比监狱要好多了。昏昏沉沉睡到一半，听见王富贵在小声的叫着小明哥。
“干啥？”刘明问。
“这个咋用？”王富贵站在马桶边，定定的看着马桶。
长话长说，短话短说，两人第二天到了火车站。王富贵掏出一个信封来：“小明哥，大钱哥叫我把这个给你，还说必须到了火车站才能给你。”刘明打开看，是昨天那八千块钱。不知道这小子什么时候偷偷安顿给王富贵的，也不怕钱丢了。
火车站熙熙攘攘，再来到火车站，刘明总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从青乐市火车站到南岗火车站，自己的大学生活来来去去走了这么多回，曾经的好友都离开了，身边现在站着的是王富贵。“哎，傻子，过来，别跟着人家走，到时候把你丢了你就吃不上好吃的了！”
刘明和王富贵站在售票大厅看火车信息，刘明感觉到好几道目光看过来。已经到年底了，马上就是元旦，火车站的安检强度增强了很多。刘明和王富贵两个大光头一脸忧郁的站在大厅正中央，很容易让人误会成逃犯什么的。当然，刘明此时郁闷的是，该怎么解决王富贵的那张火车票的问题。
“傻子，待会就我说话，你一句话都不要说。”刘明给王富贵安顿着，待会他乱说话麻烦就大了。
“……”王富贵一言不发冲着刘明猛点头。
正在刘明仔细思考的时候，一个充满公式化的男低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您好，请配合一下我们，出示你们的身份证。”
三个火车站的警卫挂着公式化的笑容，但眼神充满了警惕性，眼尖的刘明看到后面的两个警察手都按在了警棍上。他正想说什么，这次反倒是站在后面傻傻的王富贵先开口了。
王富贵大叫了一声，把警察和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警卫立马就把警棍抽出来了。王富贵缩在刘明身后向警察道：“我不吃萝卜了，我跟着小明哥，我喜欢吃肉！”
为首那个年纪大点的警卫又重复了一遍：“请出示你们的身份证等有效证件。”
刘明皱了皱眉，说麻烦麻烦就到了。
刘明的身份证当然没有问题，几个人在扫描仪上扫了扫就还给了刘明。真正麻烦的是王富贵的身份证。拿出来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简直都醉了。
这什么啊，扫都不用扫，一代身份证啊！都过期十年了啊，这也好意思拿出来吗？啊喂说的就是你，上面的这个小伙子是谁啊？
“到！”王富贵很不合时宜的高举起了右手。
“……”
“警察同志，你看，情况是这样的。”
刘明镇定地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他不像普通人见到警察就本能的敬畏，相反的在劳改所呆久了，他反倒觉得，警察就是一层皮，脱了衣服，大家完全都是一类人。
老警卫心里却打了个问号，这小伙子年纪轻轻，看起来气度就不是一般人啊。在火车站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有时候还能碰见没有坐飞机的明星或者领导。
在火车站看人也是一门艺术，老警员自认为待了这么多年一眼就能看出别人是干什么的是好人坏人，可这时候他有点摸不透这两个人。
看两个人的发型应该是刚放出来的，可年轻人镇定自若一点都不担心，反倒好像是来视察工作的，大个子身体结实手上有茧，却一脸呵呵的笑容让人更看不透了。
看不透，看不透啊。
刘明实事求是，掐头去尾大致讲了下意思，大概就是说王富贵他家境贫寒山沟沟里的啊补办身份证的事还没办妥就蹲班房一蹲就蹲到今年啊什么什么的，所以王富贵才这么凄惨还拿着一代身份证。
几个警员重新仔细看了看身份证，虽然手感很像真的，可身份证上王富贵那一脸玩味深沉的笑容他们怎么看怎么不舒服。而上层的不舒服，很直接的就会体现为刁难。比如说曾经和刘明一面之缘就把刘明送进劳改所的尉迟海，他所持有的理由就是单纯的想看刘明蹲监狱，如果不是劳改制度改革，刘明现在应该还在捡豆子钻玻璃珠。
“抱歉，恐怕得耽误你们一些时间，麻烦你们配合我们，到车站派出所去核实一下情况吧。”老警卫想了想，调整了一下措辞道，后面的两个小警卫心里犯嘀咕，老警卫平时可从没有这么客气得像人民公仆过啊。
不过刘明可没那么觉得了，他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他都可以脑补按照中国尾大不掉的办公制度，一层层报告上去，然后再转回王富贵的家乡核实情况，再一层层反馈上去，然后审批下来，这个配合工作可能一配合就是一周啊！
思索了片刻，刘明突然换上了真正玩味的笑容，这是他在劳改所和老邢头专门学的装逼法门。刘明微眯着眼睛，下巴稍稍抬着看着三个警员，几个人感觉到他态度的转变有点懵，下意识握紧了警棍。
老警卫先开口道：“怎么了？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刘明笑着拍了拍老警卫的肩膀：“没想到啊没想到，还是被你们看出来了。不愧是人民警察啊。”
几个警卫纳闷的对视了一眼，手上的家伙蓄势待发，他们下意识觉得，抓到潜逃的大鱼了。
“没错，我就是专门来青乐市调研的刘明，英文名字是MingLiu现任南岗大学心理学博士生导师和病态心理学科室调研组组长。后面这位，是我的助手王富贵副组长。”刘明一口气快速地把鬼扯的名头全爆出来，连他自己都记不住自己说了什么。
“……这，这位南岗大学心理学……什么来着，刘明同志，请出示你们的有效证件。”老警卫显然是老了记不住那一大串的定语，就掐了关键词说道。
“我们除了身份证没有有效证件。”刘明自豪的说道。那样子就好像是奥运会拿了金牌一样。反正他在糊弄人，就要把这个逼格装足了。
在网吧打工当网管的时候刘明总能见到才一米四，还不够吧台高的小学生认真的告诉自己现在他十八岁了，刘明有时候还真有点被糊弄晕了。现在他就要把这装逼大法发挥到极致。



正文 第8章初露锋芒

几个警卫也都看傻了。从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你说撒谎就撒谎吧，你还一脸自豪的表情，给你发奖呢是怎么着。
“那就不好意思了，还是麻烦你们走一趟吧。”老警官明显恼了，已经准备上来拉刘明，被王富贵一把挡开了。气氛一下子僵化，小警卫已经拿出了对讲机。
“别急别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也知道你们的不容易。”刘明笑着挥挥手让王富贵退回去，这傻哥们关键时刻倒是演得不错，不对，是本色出演。他也就得以继续自己的装逼大业。
“你看，这次我们专门过来，就是为了调查华中地区劳教所中人员的心理状态。你看我也是庙山县的人嘛，这次做课题呢，我就大力推荐要回青乐市这边调查，首先拿我们这边的地区做样本，这样以后研究出结果了我们也能脸上有光是不是？”刘明大学的时候是学生会的主席，这种官腔打的一套一套的。
“研究劳教所，全是丢人的事咧！一点都不光荣。”一个小警卫有点被唬住了，不满的问道。老警卫伸手打住了他的话。
“这个小同志你看问题就有点偏激了。劳教所的人和我们都是一样的人，人都会犯错，有时候犯错就犯进劳教所，有时候就犯进监狱了，可我们所有人，本质上还是没有区别的。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从心理学上研究，到底为什么这些人会犯错，犯错了以后他们在劳教所过得好不好，政府的温暖有没有送到？”
说到这句，刘明的心里浮现出被打的血肉淋漓的狱友，看守所劳教所监狱都是一样的，狱霸问题不会真正的消除。
“那这和你们只有身份证有什么联系？”
刘明换上了一种很惋惜的眼神看着问这句话的那个小警卫，他装逼进入状态了，已经有了身为领导的自觉。此时他就在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叹息道：“你说，我们要是带着那些证件去蹲劳改所，别人会把我们当一路人看吗？”
“啊？”小警卫明显还是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不是我军不明智，实在是敌军太狡猾啊。新上岗的小警卫明显已经被糊弄晕了。老警卫给他后脑勺拍了一巴掌骂道：“笨，人家就是微服私访来的，这都听不懂！”
刘明被这比喻也弄得哭笑不得，不过终于庆幸对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几个警卫目光里的敌意已经消失了一部分，只是还有一些狐疑。刘明笑了笑：“这样吧，这时候我们也拿不出证件来，就让我给你们实践吧。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嘛。”
刘明对老警卫道：“麻烦你过来配合我下。”
老警卫一辈子要求别人配合自己，没想到自己也有配合别人的一天，有点犯愣。不过刘明本来也就不需要老警卫怎么配合自己，只需要看向自己就好了。
刘明盯住老警卫的眼睛，火车站喧闹的画面音迅速退去，天空变成白色，大地变成黑色，人群泛着灰色，从画面的边缘向中心，黑暗吞噬着白色和灰色，很快世界一片漆黑，只剩下对视着的老警卫和刘明。
随着刘明闭上眼睛，进入了老警卫的回忆。
社会基层的人，虽然有各种各样的不幸，可归纳起来就是被上层的人压迫。刘明早已习惯这个剧情模式。
老警卫一生踏实，已经在车站警卫这个工作上干了十七年。可以说一辈子就交代在这离别的站台上了。和老警卫一起入职的同事们现在都已经是老警卫的领导，可老警卫的提拔还遥遥无期。
很简单，因为老警卫坚信人间正道，刚正不阿，不肯送礼。上次领导的侄子逃票玩，领导已经打电话暗示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他还是把领导的侄子送到了办公室里。剩下的事他就不管了，尽管他知道领导的侄子进去以后别人立马会把他放出来。
领导对他这件事的评语是，区区一百多块钱的小事，斤斤计较，这个人肚量太小。
看到这里刘明心里对老警卫升起了尊敬的心理，也不愿继续窥探老警卫的隐私，眨了眨眼睛，退回了现实世界。
老警卫只觉得眼前这个小伙子眼神里一抹淡金色的色彩一闪而过，自己的意识好像有一刹那的失神。
大家应该都有过这种感觉，有时候正在做事或者聊天，突然有一瞬间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大脑一片空白。这在医学上也属于癫痫的一种表现，只不过是很轻微的症状。所以说，我们所有人都其实是一样的，没有必要去歧视别人。大家都携带着感冒病毒，也有着癫痫症状。
刘明对老警卫笑了笑，故弄玄虚的问道：“叔，麻烦您回答我一个问题就行了。您对现在的生活满意吗？”
老警卫疑惑的看着刘明，他也被气氛感染的认真起来，仔细想了想，他看着刘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刘明又笑着问了其余的两个小警卫，得到的回答都是摇头。当然，在面对面的一瞬间，刘明已经进入过他们的回忆了。
连续的三次进入让六个月前的刘明是想都不敢想，那样恐怕就是因为剧痛导致休克了。现在的刘明也是勉强，如果仔细观察，他的额角已经慢慢沁出细密的汗珠。几个警员以为他的诡计耍完了是紧张导致，全然不知道刘明此时已经头疼欲裂了。
刘明着笑容指着左后方的小警卫道：“梦想带女朋友到巴厘岛旅游结婚是好事，不过每天要父母叫你起床这可真是醉了，小同志你得赶快学会自立哦。”被指到的小警卫脸色变了变，和其它两位警卫眼神交流了下，他眼神里的震惊显而易见。
刘明又前进了一步，附在第二个小警卫耳边轻轻笑道：“这么偷懒，昨晚梦遗了还不换内裤，小心前列腺发炎哦。”
这个小警卫简直是跳开来的，他一脸见鬼了的表情看着刘明，脸红的能挤出血来。
老警卫一脸讶异的看着两个手下扭曲的表情，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刘明轻轻对他低头鞠了一躬：“至于您，我觉得您做出的是正确的选择。那在个人来说只是一百多块钱的小事，可您的职位是乘警，这是您的职业道德问题。您是一名优秀的人民警察。”
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老警卫如遭雷击！
一辈子踏踏实实，可在别人眼里就是庸庸碌碌。别人都在指责他的迂腐不肯变通，家里人也埋怨他不肯送礼马上就四十了还在这里站岗。他也很苦恼，难道他不想多挣钱，让家人过得更好点吗？可人都有原则有底线，老警卫他的原则就是不能违反法规，不能违背自己的职业道德。
从一个陌生的青年嘴里说出：“您是一名优秀的人民警察”这话，在老警卫耳朵里听到，他觉得这对他的意义比年终奖多加一千块钱都要有价值、荣誉感，永远是不能用物质衡量的。
老警卫整了整帽檐，对刘明行了一个军礼：“事实上，我是中国人民武装警察部队的一员。”
刘明不知如何是好，也站定回了个敬礼。幸好军训没忘，他站的笔直也有模有样的。
周围围观凑热闹的人群也都恍然大悟，哦，怪不得是光头呢，原来是军队上的。至于什么时候平头和光头让大家分不清，一股脑划分到军队，这个就很有待考究了。
“可，我还是有点弄不明白，为什么您光问了我们一个问题，就能知道我们这么多的事呢？”
老警卫说话的口气已经变成真正的客气，都用上了敬称，搞得刘明很尴尬，明明是窥探了别人的隐私还被别人这么毕恭毕敬的对待，何况还是他觉得很尊敬的基层老警卫。
刘明扶额想了想，这可怎么说呢：“额，这个就是我们研究的最高精尖的内容了，恕无可奉告。”想来想去还是把最官腔的这句百试百灵的话拿出来用就好了，政界一向讲究无过便是功，不说话就不会犯错。
“刘教授，请吧，我们为您带路。”老警卫一脸“明白，大家都懂得。”的表情，做了个请的手势后就大步流星的走在前面，不过这次去的方向是站台了。后面的两个小警卫脸色古怪的看着刘明。和刘明保持了五六步远，看的刘明哭笑不得，这是把自己当什么了啊。
一路走绿色通道，刘明终于也享受了一把贵宾级的待遇，老警卫还要自己掏钱帮刘明买票，被刘明婉拒了。老警卫帮忙证明了王富贵的身份已经够方便刘明了，没必要还占人家便宜。
一路无话，刘明就像领导一样前面老警卫开路，后面离得远远的两个小警卫跟着，还好小警卫忌惮刘明跟的远，不然看起来就像是抓住了羁押在逃犯。
最后刘明再次向三警卫表示了感谢。
这一切除了最开始的一点小意外，简直顺利的飞起，因为座位满了，刘明被安排在了餐车。这时候一直不说话的王富贵突然拍了拍刘明的肩膀。刘明点了点头意识是他能说话了，王富贵指了指墙上的广告菜品，咽了口口水：“小明哥，我要吃肉。”
刘明笑了，点了一堆肉和菜。看向缓缓运动的窗外铁轨，这是他走上社会以来，第一次体会到异能带给他的方便。他的异能，锋芒初露。



正文 第9章我是来帮她的

下了熟悉的地铁一号线，刘明带着王富贵走到了南大。挺多来往的学生侧目二人，不过刘明全当没看见。王富贵在火车上吃劣质盒饭也吃饱了，心满意足的跟着刘明一句话不说。
从刚进门的青涩，每天见人就要叫学长学姐，到最后变成学长学姐，出来实习，不在大学里驻足，刘明摸了摸光头自己也在笑自己，怎么才一年没回来看看，就感觉变了这么多，还是自己已经老了？
社团联合会和学生会的人再给两边树上挂彩灯拉横幅，还有干事辛苦的把宣传板搬出来放好位置。王富贵好奇道：“小明哥，那是写的什么？”
刘明看了看道：“哦。今天晚上有元旦游园晚会。”
“主席，这样挂可以吗？”
一个清脆的女孩声音传来。刘明下意识的停步转身，才想起自己已经不属于这所学校了，半价优惠的学生证已经像青春的小鸟一样一去不返。
自己到底在怀旧什么啊！他吐了口气，还是赶快去找到苏夏涵老师才是正事。刘明大步流星，提着东西还走得非常快，王富贵东看西看，有时候小跑两步才追的上他。
很快刘明就看到了学校的办公楼，他回头看了看王富贵，迟疑了一下道：“傻子，你就等在这里，坐那边湖边的椅子上，看看小树小花什么的，我马上就回来了啊！”后者乖乖的点点头。
上楼，转弯。刘明在墙上的优秀教师表彰里看到了苏夏涵老师，姣好的面容和甜美的微笑，简直是来参加选修的嘛。怨不得前两年苏夏涵的照片还被偷拍发到网上去，名列大学最美老师前茅。
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刘明正打算敲门，就听到熟悉的苏夏涵老师的声音。
“高仁义同学，今晚是全校都会参加的元旦晚会，我们班负责舞台布置是早就说好了的。咱们班就你们八个男生，你们这会要请假走了难道要让女生干吗？”
好像叫做高仁义的对方笑了笑，声音很难听：“哎哟，夏涵姐，这不是意外吗，大家伙儿想今晚在我家开Party，我也没法子呀不是。”
那男生桀桀的猥琐笑了两声：“再说了，夏涵姐，我们去了是和妹子们Happy，不是请假走了让、女、生、干。”他后面四个字尤其干字咬的音特别重，有意在卡汉语里的双关，好像还很得意的样子。
“高仁义同学，请你自重，叫我苏老师。你也是大学生了，应该懂事了，我们班既然承担着这个责任，你们几个男生作为我们班的一员这时候也不应该临阵脱逃，下午你们几个男生把比较重的工作帮忙做下，然后晚上你们请假出去可以吗？”
苏夏涵的口气严肃起来，刘明听到这里也明白了，原来那个高仁义叫她夏涵姐他还以为两个人是亲戚关系，感情就是个问题学生。嗯，还很猥琐。
“苏老师？”高仁义说话有点阴阳怪气的了：“我告诉你苏夏涵，我叫你夏涵姐是给你面子。只要我跟我家里说一声，你就不要想再坐在南岗任何一所大学的办公室里了！还班级责任？我告诉你，我追你是给你面子！给脸不要脸的贱货！”
他皱了皱眉，没想到破事是随时随地的，飞扬跋扈的二世祖真是满地都是啊。他敲了下门然后快速的扭动门把手进去，简直可以算是直接闯进去的。
苏夏涵穿着一件小套衫和套裙，整个人已经站起来了，双手撑着桌子，美目愤怒的看着桌子前的另一个男人，紧咬着下唇，脸气得发白。男人最恨被人说小气，女人最恼被人说贱骚，作为一个大学生满嘴喷粪，刘明真替那位叫做高仁义的学弟觉得羞耻。
另一位当事人斜着眼睛看着刘明。大冬天的他还带着一顶棒球帽，皮肤倒是很白皙，只是眼睛狭长阴毒，整个人松松垮垮不丁不八的坐在办公室中间，如果让刘明评价，就一个字：“傻逼。”也就是刘明现在沉得住气，放三年前，刘明肯定直接冲进去揍人了。
“哥们儿，我们这儿正亲密交谈着呢，没你什么事吧。”
高仁义只看了刘明一眼就转过头去继续笑眯眯的看着苏夏涵，穿着西装样貌也还可以，挺不错的一个小伙子啊，剃了个大光头明显就是没有审美情操，用一个字形容就是：“傻逼。”
苏夏涵本来就被气得不轻，她以优异的成绩留校任教，自己执教的几门课优秀率都有百分之八十五以上，而且每年在学生评分里也是连续两年都是全优，根本不需要照顾，她这样的代课水平放到哪个大学都是被抢着要的优秀老师。
高仁义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败类，仗着家里有点钱和有个老爹就嚣张的不行，自己班的男生被他带坏了不说，班风也变得非常懒散。
她早就感觉到高仁义这个流氓这次的主意好像打到自己身上来了，和自己关系好的班里一些女生也私下里告诉自己要小心这个二世祖。自己已经很刻意的和高仁义保持距离了，没想到这次高仁义借着请假的名义专门过来，竟然还说出这样侮辱人的话。
苏夏涵是书香门第，从小就受教育长大，她从小到大第一次被人这样辱骂，也不会骂人反击，她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愤怒和恶心一阵阵的袭来。
而这时候，门突然开了，被泪水模糊的眼睛看不清来人，只好像是个光头。苏夏涵吓了一跳，还以为是高仁义叫来的跟班，她往后退了两步靠在饮水机边，随手抓了个订书机就背在身后。
高仁义正一脸满意的欣赏着慌乱的少女的表现呢，他内心的征服欲望像瓦斯一样，因愤怒而通红的少女脸庞就像钻头在他的心里钻木取火，让他魂牵梦绕的同时，瓦斯爆炸。
原本以为刚刚来的那个大光头已经识趣的走了，高仁义放下二郎腿准备换一边舒服的姿势，妈的，装逼坐的久了压着的那条腿有点麻。正在高仁义满足的意淫面前一脸慌乱的少女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腿没放到地上。
扭头一看，卧槽，是前面那个光头傻逼把自己提起来了！刘明在劳改所里一直锻炼身体，居然好像得到了二次发育，不但又长了一点，身体早已经健硕了一圈，单手提起高仁义这样的瘦弱小白脸已经不是什么问题了。
高仁义情急之下也忘了扑腾，张嘴就对着刘明怒道：“傻逼，你他妈知道我爹是谁吗？”
刘明点了点头，高仁义冷笑了一声，做好了面部表情。从来他告诉别人他爹是谁以后，得到的要么是敬畏的目光要么是悔恨的泪水，他此时只想在心里再一次狂笑：“来吧，我已经做好接受你们膝盖的准备了！”
刘明点点头以后，指了指自己。
高仁义本来狭长的眯缝眼纳闷的一大一小睁着，苏夏涵这时候恢复了一些冷静，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高仁义这么呆萌的形象。
高仁义平时飞扬跋扈惯了，家里人也一直惯着他，周围一帮狐朋狗友一直捧着他，时间长了脑子就不大好使。看刘明点头他本来满意的等待着早已习惯的膝盖，然后面前的傻逼又指了指他自己，什么意思？
刘明看高仁义瞪着一大一小的俩眼睛发呆就叹了口气：“喂，你不是问你爹是谁吗？”他又用空着的右手大拇指指了指自己。
“卧槽你……”
高仁义总算反应过来，发出了一声杀鸡一样的怒吼，拳头已经本能的举起来了。刘明一松手，高仁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又发出了一声哀嚎。
“高德。四十六岁，南岗市市委书记。还有你，嗯……你叔叔是这边教育局的副局长吧？这个我倒是有印象，以前还来学校里视察过。”
刘明冷冷俯视着高仁义，刚刚进门的那一眼对视他已经读取了高仁义的记忆，上周他刚被老爸和叔叔一起骂了一顿，净给他们惹麻烦。
“我……”高仁义的帽子也掉了，染得一头黄毛，坐在地上显得无比狼狈。
“你爸不是做地图的吗？怎么去当公务员了？”刘明拉过之前高仁义坐的凳子，象征性的弹了弹灰坐下来装着一脸真诚的问。
苏夏涵震惊的捂住了嘴，以前只是听说高仁义家里很有势力，没想到竟然是教育局也有沾染，高仁义还真没说错，他家里随便动动档案，自己就不要想再当老师了。
她捋了捋前额的斜刘海，盯着刘明，眼前的这个光头男子给自己一种眼熟的感觉，不过自己记忆力一向良好却记不得自己曾经认识这样一个人，她犹豫着问道：“您是？”
刘明转头冲苏夏涵自认为很潇洒地笑了笑，可苏夏涵又警惕的退了半步很伤刘明的心。刘明道：“苏老师，我是来帮你的。”
高仁义捂着尾椎骨爬起来，怨毒地看着刘明：“你怎么这么清楚我家里的情况？你到底是谁？”
他周围的人只知道他爸是市里的领导，具体的高仁义他虽然脑子不太好使，也知道不要全部说出来，所以他有自信他周围圈子里的人是根本不知道他爸是干嘛的，至于他那个表叔，别人更是不知情了。这时候他隐约的才感觉眼前这个光头好像不是一般人。
“我说过了我是来帮苏老师的。”
刘明笑了笑，眼神比高仁义更怨毒。高仁义和他对视了几秒自己躲开了目光。他这时候的气场已经完全压制住了高仁义，高仁义再嚣张他也只是个学生，而刘明是在监狱里待过的人。看高仁义掏出手机，刘明一把抢了过来。
“草，你他妈打人还要光天化日抢东西是吧？”高仁义一脸委屈的叫起来，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是受害者。他这时候心里已经犯怵了，眼前这个男人他也打不过啊。
“谁稀罕你那破手机。我把我电话号码给你，你要是准备找你老子过来，让他直接跟我聊聊。”刘明就势舒服的躺在了椅子上。
“……”
“你这手机密码锁屏的？”
“……”高仁义以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刘明，刚刚有点神秘感的刘明瞬间在他的心里又变成了傻逼。
“擦，不早说。”刘明随手把手机扔给高仁义。
“卧槽你小心点，我的屏哎碎了你能赔得起吗？”高仁义手忙脚乱的接住了。刘明口述了手机号码给高仁义。
“打过来。”
“啊？”
“把电话打过来啊！”
刘明扶了扶额，有时候和高仁义说话，他能感觉到王富贵的风格。他从不寄希望于这个不靠谱的男人，让他留下电话，以后如果他家里人来找麻烦，直接来找自己就好了。刘明心想。自己看普通人的记忆已经够多了，他想看看到底领导阶级和普通人的回忆重点有什么两样。
经典的和弦响起，刘明掏出诺基亚满意的看了看就挂断了电话。此时苏夏涵和高仁义的眼神早已经又变换成了震惊，简直比刘明之前所做的所有事还要让人震惊。
看不透啊看不透，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男人？两个人心里此刻惊人的一致。如果没看错的话，刘明的手机应该是四五年前出厂的版本。



正文 第10章相认识

刘明的手机并不是因为蹲大牢变low了，而是因为家里条件不好，当初买的时候就是几年前的老机子。每次他拿出来都会被围观一次，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说实话，这次蹲大牢完，刘明还真没想到手机还能用。
六个月在他感觉起来就好像是过了六年。进入别人的记忆里现实只是一瞬间可刘明最长在里面待过十个小时之久。
高仁义看刘明陷入沉思，冷冷的向高仁义和苏夏涵比了个中指就小步跑走了。算他还不是很傻，知道这时候不用放狠话来争面子，现在再放狠话，如果这个暴力的光头傻逼再打自己一顿，那就不是丢脸的问题了。
跑到拐角看刘明没有跟上来，高仁义才拿出手机，拨通了高德的电话。他极其委屈的哭诉道：“爸，你儿子我在学校被人打了！”
刘明本身不是很善于处理男女之间的冷场。本来就一直学习考上大学，又直接谈了初恋也没有和别的女生再接触过，这次进劳教所虽然刘明的眼界和经历有了极大的提升，可周围都是男人他也没有学会怎样和女人相处。
以前只是感兴趣所以才听的心理学的课，而且那时候还在热恋期，刘明并没有太在意苏夏涵的事，今天抱着不一样的心态再来，刘明纳闷的发现好像两三年前苏夏涵老师没有这么漂亮又有女神范吧？以前明明自己的小女朋友漂亮多了。
苏夏涵被刘明盯着看了半天，刘明也没意识到自己失神了。苏夏涵深呼吸了两口气保持平静，这一会实在是有点超出她的理解范围。看刘明还是有点眼熟，她道：“请问你是？算了你还是快走吧，我现在才知道高仁义他家里的背景，这个人小肚鸡肠瑕疵必报的，你今天帮我我已经很感谢你了。”
她说着眼圈竟有些发红，想到高仁义的报复，自己就要离开自己喜欢的职业了，虽然班风最近不好，可班级里有些孩子真的很让人有动力认真备课教书。
苏夏涵心理学造诣很高，她知道心神受创，可她毕竟还只是一个小女孩，愤懑的心情让她不能平静下来，更无暇去分析刘明的身份。
刘明没有试图读取苏夏涵的记忆，对于值得尊敬的人他还是很谨慎的控制着自己的控制欲。可能是得到了收益又不会被人发现，刘明最近发现自己有点滥用异能的倾向了，他更加注意约束自己。
“苏老师，我是你的一名学生。今天是来看望你的。”刘明笑了笑，这时候才把门边的果篮和黄玫瑰拿进来放在桌上，“只是无意中听到这样的事情，额，我就自作主张进来了。可能给你惹麻烦了。”
刘明笑的不太自然，如果说他在劳教所练出来的眼神可以压制住高仁义，那苏夏涵明亮的大眼睛盯着他，也可以说是压制住了他。这和他盯着别人看读取记忆不同，苏夏涵明亮的眸子好像明显写着看透别人内心的咒文。
“修心理学的人都喜欢盯着别人的眼睛看，因为可以看到内心，我记得你讲过这句。”刘明有点坐不住了，他岔开话题，想把有些冷场的气氛带入正轨。
“嗯，没错，我是在课堂上讲过这样的话。可你是谁？”苏夏涵收回目光，把背在身后的手放到了桌上，轻轻的放下了铁质订书机。
看的刘明满头大汗，幸好刚刚没有唐突，否则这个情绪激动的小女孩说不定一订书机给自己闷脑袋上。
刘明看了看时间道：“等下再说吧，苏老师，你今天的课已经上完了吧。我们现在去门卫室先办完事。”
说着刘明站了起来，看着苏夏涵。苏夏涵看着他的眸子，感觉里面闪过一丝金色，又好像是眼花了。只不过他的眼神非常真诚，而且很深邃，有种特别的感觉。苏夏涵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个连名字都不愿透露的人挺值得信任的，也拿上了手提包包穿上羽绒服跟着刘明走出去。
不是刘明不想透露名字，是刘明来之前专门一步步设计的节奏。学心理学的人一般会很有掌控欲，因为曾经的学习让他们看人一般都很准，而苏夏涵这种兼职开着心理咨询室的人就更是这样了。可越是这样越不应该轻易让他们看清自己，神秘感是永远都不会落伍的诱饵。
还有点就是刘明没法说的原因了。他其实还是挺有挫折感的，本来想的是两人曾经还探讨过不少课题当时关系都处的还行，这次来苏夏涵居然没有认出自己，让他的自尊心饱受打击。
带着一点郁闷，他暂时不想告诉苏夏涵自己的身份，还有着点小小的期待等苏夏涵自己认出他来——自己说出来，总觉得，土的掉渣啊！
刘明叫上了趴在草地里的王富贵，这次他倒是向苏夏涵介绍了下，因为怕把苏夏涵吓着。不过苏夏涵却挺感兴趣的，她这时候心情慢慢平复，一眼就看出了王富贵心理的病态，表现出很强的专业素养，一直在忽悠王富贵，想找出他的病因来。
据她看，王富贵是后天心理受到严重创伤而导致的自我封闭可能性大一点。而被一个傻子比下去的刘明觉得更压抑了。
苏夏涵在学校里的人气非常高，路上很多人疑惑又认真的向苏夏涵打招呼。她有些后悔跟着刘明出来了。不过看着刘明熟悉的左拐右拐，一路走向保卫室，她美丽的大眼睛里写满了不解。自己看人可以说十拿九稳了，可这个走在前面的男人，却怎么也看不透。
到了保卫室刘明乐了，今天值班的还是小朱和老郭。以前刘明在学校做兼职送快递，和门卫基本都认识了，所以他才这么胆大的直接过来——其实他进门的时候就已经远远看到老郭了。
“老郭小朱！”刘明打开传达室的门，冻得直哈气，传达室里的温暖让他颇为享受，里面的两人正打瞌睡呢，听到叫自己忙看过来。
“小明哥，苏姐姐，这儿真暖和。”王富贵乐呵呵的往里钻。
老郭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刘明，又站起来一看乐道：“哟，刘明，你小子……”话刚说到一半，苏夏涵也进来了，老郭愣了一下，冲刘明直眨眼睛。
“怎么了你这是，眼睛冻坏了啊？”小朱拍了拍老郭，接着他看到苏夏涵，也傻呆呆的不说话了：“我靠……苏女神，额不，苏老师……”
“你是刘明？哲学系2009届的刘明？”
苏夏涵愣了下快步走到刘明旁边，仔细打量着刘明。这一举动让直眨眼的老郭和小朱又看迷糊了，这什么跟什么啊，本来以为两个人都好上了，好嘛！两个人根本还不认识！
“嗯，是我啊。”
刘明终于不是自己说出来的，他心情好了些，看苏夏涵的眼神也下意识温柔了些不像之前那么冷冰冰的了。
让他高兴的是苏夏涵透露出的还是欣喜的成分大一点，他这时候并不是想入非非，他的想法很单纯，第一印象不错的话，那自己入职她的心理咨询室应该会方便很多，这还要感谢那个叫做高仁义的笨蛋。
“苏老师好！”刘明笑嘻嘻的道。
“逗我呢！还苏老师，说好的叫我苏夏涵就好了。”苏夏涵终于阴转晴，笑了笑道。当年两人年纪相仿，讨论问题思路又比较相近，让两个人关系不错。
苏夏涵就让刘明叫自己全名了，带老师，显老，女人一直在意这一点，从十六岁到六十岁，再也没变过：“说实话，我真认不出你了。你比以前长高了些，主要……嗯，还是气质的转变。”苏夏涵认真的打量着刘明道。
连续两个以前的熟人说自己气质变了，刘明挠挠头，他自己还真没发现有什么改变，只是觉得自己现在能力比以前强了，很多事情敢于自己做主，敢于承担。
“郭哥，朱哥，既然今天你们在，我得麻烦你们个事请，晚上请你们吃饭啊。”
刘明将刚刚在办公室高仁义的行径说了，并且发挥了文学系的强烈感情色彩，狠狠的给高家泼了脏水，看的苏夏涵目瞪口呆，他编的那些令人发指的肮脏行径，如果不是认识刘明，她都觉得刘明是那个真正的坏人了。
其实也是刘明看到苏夏涵对自己的态度没有随着时间改变多少，心里有了底，不然不敢这么当着当事人说瞎话。不过，苏夏涵听到他这样吐槽高仁义，心里的小恶魔就两个字：“痛快！”
老郭和小朱已经听呆了，何况在女神面前，他们随即撸起袖子表示对这样一个罄竹难书的渣男，自当全力以赴，别说一件事了，就是一百件，嗯，这数目也得看看情况。
“郭哥朱哥，你们也听到这个禽兽到底干过多少坏事了。现在你们帮我下，我知道你们也兼管学习监控的，能不能把当时那个办公室的监控给我。”
苏夏涵美目又看了眼刘明，还能想到监控，这点是她没有想到的，用恋爱游戏里的想法去考虑，就是好感度UP，不过苏夏涵本人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