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01 杨太太?   钥匙插进锁孔,轻轻一转,杨昳推开门走了进来。   房子里很安静,安静得没有人气,杨昳动了动眉毛,将外套扔到一旁的沙发上,转而走到他的卧室。   他的卧室很整齐,与昨日走时一模一样。很好,她把他的话听进去了,没有乱碰他的东西,乱闯他的地盘。   昨日两人举行完结婚仪式把她送回家后(要不是她不认识路又不会打的,他会连这都省了的),便驱车出去了。找连和信几个家伙一起去温柔乡里去爽了一把,叫了妹妹喝了酒,直到方才才回来。   怎么回来这么久没见她出来,难道她还没有起床?   杨昳赤着脚走进浴室,洗去一身的黏腻和脏乱,等他从浴室出来,对面房间卧室的门还是没有打开。   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水,拧开盖,包了一口。想了想,走到钟情的门边,犹豫了一下,敲响了她的房门。   房中没人应声,杨昳蹙了蹙眉,怎么回事,睡得太死了?   推开她的房门,床上没人。   宽大舒适的床软得就跟躺在棉花中,人睡在上面会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床上的被子不见了,却没有被睡过的痕迹。   “奇怪,这么早人上哪儿去了?”杨昳停下擦头发的动作,边喃喃自语。   就在他转身要出去的时候,看到床的一端露出被子的一角。杨昳惦着脚走过去,告诉他是他想错了,那个女人是绝对不会有床不睡睡地上的。又或者说,她是从床上滚到底下的,但是床上不见一点痕迹。可见,后一种假设并不成立。   人已经站在了床的一端,杨昳张着嘴巴吃惊地看着全身裹得像粽子一样的钟情。大红的被子把她裹成一个茧,脑袋也埋在被子里,只剩下几缕秀发搭在地上。   这是个什么情况?   杨昳抓了抓头发,舔了舔嘴唇,抬起脚,对着裹在被子里的钟情轻轻踢了踢:“喂~~醒醒~~醒醒~~我说小姐,你怎么在这里睡上了?”   “唔~~”钟情悠悠转醒,颤了两下,转了一个身继续睡。昨晚大半夜都没睡着,叫她怎么能起得来?   杨昳见她没动静,继续踢:“醒醒~~我说醒醒~~太阳都晒屁股了,怎么还在睡?”   钟情皱眉睁开了眼,眨了眨,反应过来之后,一下跳起来。谁知被子裹得太紧,人还没跳起来便跌下去了。就地滚了两圈,脱身后,忙爬了起来。   “很抱歉,相公,为妻起来晚了。”看看天色,时日确是不早了。在家里,要是这个时候还没起身,就该受训诫了。   相公?好别扭的称呼。不过他们古人,好像都是这么叫的。一想到自己的妻子居然是一千八百年前的古人,杨昳就觉得头疼。   “你叫钟情是吧?”   “相公应该叫我娘子。”钟情微笑着指正他。既然答应了外婆要好好的与他生活在一起五年,做他的妻子,除了某些个别的事件,这些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到的。否则到时候外婆不认账,她可就晚了。况且,昨日他们举行了婚礼,虽然不知道那算是哪一门子的婚礼,名义上他们已经是夫妻了。   即使貌合神离,夫妻毕竟是夫妻。   “娘子?”杨昳错愕。   “是啊,我叫你相公,你自然该叫我娘子。”   “我不要,恶心巴拉的。”杨昳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一口回绝。   “那……”   “我姑且勉为其难叫你一声杨太太好了,这已经是我对你最大的恩赐了,可别再提要求了。”   “太太?”钟情迷惑地眨眨眼。   “在我们这儿太太就是娘子的意思。”   “哦。”钟情乖巧地点了一下头,表示她知道了。“多谢相公。”   “嗯。你好好的怎么不睡床上,睡在地上干什么?”   “床太软,不踏实,我睡不着……”钟情说得有些可怜巴巴的。她还想说,她想家了,想爹想娘想小弟,想家里那张软硬适中的大床了。   杨昳不经意间看到她眼角未干的泪痕,她八成是想家了。人在异乡,夜晚又睡不着的时候,是最容易想家的。杨昳幼年在外国与外祖父母居住的时候,也曾渴望早日回到父母的身边。他回来,搭个航班便回来了。而她呢,一千八百年的时空距离,那是别人想都不敢想,用最先进的交通工具也飞跃不到的距离。   别过眼,不自觉地将语气放缓了一点。   “床越软睡得越舒服,等习惯了就好了。”   “我在家睡得都是硬板床的。枕的是竹枕,睡的是木板稻草床。硬是硬了点,可是很踏实。这个床,舒服是舒服,可我不敢睡在上面。好若人浮在水上,飘在云间一般,忍不住担心一个不留神就会什么时候掉下来——”   “是吗?”   “相公,我可以换一张床吗?”钟情小心翼翼地问。   “换一张什么样的?”杨昳随口一问。察觉到自己竟然一开始就对她生了同情的心思,不由自嘲。冷淡寡情的自己,何时怜香惜玉起来了?但怎么说他自认是一个有风度的男人,美人提了要求,听听还是必要的。至于答应不答应,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木板床。”钟情还以为他同意了,欣喜地道。   “木板床?这会降低整个房间档次的,不行。”   “……真的不行吗?”   “我说的像假的吗?”   “可我晚上会睡不着……”   “你要是真睡不着可以睡沙发,我不介意。”杨昳恢复了他的本性,手中拎着毛巾步出了她的卧室。   钟情愣了一下,忙追了出去。   “相公,我……”   杨昳蓦地回过头,挡在她的面前,道:“我饿了,去做早餐给我吃。”   钟情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肚子,良好的教养让她没有摸上去,有气无力的道:“我也好饿哦~~”   从昨天中午到现在,她连一粒米都没有进过。   “什么意思?”她……她是想让他去做饭吗?   “我没找到灶台——”   “……”  正文 002 试婚典礼   “我没找到灶台——”钟情愧疚地低下头,“昨晚我本想给你净手作羹汤,但我找了半天,既没找到灶台,也没找到砂锅,连生火的东西都没有找到……”她真的很没用对不对。   虽然不是出于自己所愿做他的妻子,但是既然做了,她想尽可能做一个好妻子。   她做每一件事,都会认认真真的去做,这是她对生活的态度。   杨昳又要挠头了,他怎么忘了,他娶回家的是一个一千八百年前的老古董。指望她做饭给他吃,除非他这儿的生活水平倒退个几百几千年。   “我会做饭,我真的会做饭,你要是告诉我灶台在哪里不出半个时辰我保证你能吃到热腾腾的饭菜。”这一点可是很重要的,她想她需要强调一下。   “算了算了,到公司再让秘书准备,你就一个人好好在家呆着。没事别出去乱跑,要是被车撞出个好歹我可概不负责!”答应那个老巫婆“收留”她的外孙女五年,可没保证无时无刻盯着她,留意她的安全。   不过让她一个人呆在屋里真的没问题吗?   在这个地方,她不啻于一个初生的婴儿,对这个世界可以说是一无所知。没有他的照料,她填饱肚子出行都是问题。   哎别管了,这不是他该管的事儿。要是这个时候管了她,她以后还不都得缠着他教她这教她那的?一想到要教一个二十岁的婴儿怎么过马路、怎么使用灶具甚至教她如何进卫生间,穿现在的内衣他就不寒而栗。尽管这其中能吃些豆腐,但他不是那种饥渴成狂的人,对她也没那个兴趣。   说着,杨昳径直回了自己的卧室,钟情想跟,想到他的告诫,在门口处堪堪停了下来。   穿上西服,系好领带,拿好公文包,走了出来。   钟情又跟了上去。   “你跟着我干什么,怎么,难道不舍得我走?”   “嗯嗯~~”钟情居然点头。   “才一天,就开始对我恋恋不舍了?”他知道他的魅力向来很大,但这么快就掳获了这个小古董的心,还是令他颇有些意外的。   因为昨日不知是谁,在他们结婚仪式上心不在焉、完全不在状态来着。他还以为他们古代千金小姐的眼光都一样,喜欢文弱书生型的,没想到她还看上了他这个“坏男人”。   愣神间,昨日在教堂发生的一幕,清晰地浮现在杨昳的脑海。   ………………   庄严的西式大礼堂内。   牧师望着本世纪最特别的一对情侣,不无激动地开始询问他们的结婚誓词。   “我要分别问两人同样的一个问题,这是一个很长的问题,请在听完后才回答。”   “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杨昳先生,你是否愿意娶钟情小姐为妻,按照圣经的教训与他同住,在神面前和她结为一体,爱她、安慰她、保护她,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于她,直到离开这个世界?”   杨昳轻嗤,转而敛起嘴角,正儿八经而又无比深情的承诺:“我愿意——”   牧师又看向今日的新娘子,她正低头摆弄着身上的婚纱,婚纱把身体遮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而她却跟没穿衣服似的忐忑不已。一双手游移不定,不知该放哪儿好。   “来自三国时期的钟情小姐,你是否愿意嫁与杨昳先生为妻,按照圣经的教训与他同住,在神面前和他结为一体,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于他,直到离开世界?”   钟情满面为难,这等誓言一旦答应,可就反悔不得。真的这么决定了吗?然若是不应,不知何日是归期。泣泪应答,只得姑且做一回言而无信轻易许诺的小人了。   “我……愿意……”   “现在要交换戒指,作为结婚的信物。戒指是金的,表示你们要把自己最珍贵的爱,像最珍贵的礼物交给对方。黄金永不生锈、永不褪色,代表你们的爱持久到永远。是圆的,代表毫无保留、有始无终,永不破裂。”   多美好的誓言,钟情听到这些动情的词,也不禁为之神往。她那儿的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哪有这些个动人誓言?   只是,若旁边所站之人,是自己的楼哥哥就好了。   “杨昳先生,请你一句一句跟着我说:这是我给你的结婚信物,我要娶你……”   “这是我给你的结婚信物,我要娶你、爱你、保护你。无论贫穷富足、无论家境好坏、无论生病健康,我都是你忠实的丈夫。”   杨昳十分配合着牧师念完了这一段誓词,眼睛也是盯着自己的新娘的,却始终没有看进眼底。   牧师看出这一对新人有些个奇怪,然而这一切不是他所能管的,摆摆头,也许是自己看错了。打消心里莫名升起的想法,看向钟情继续道:“钟情小姐,请你一句一句跟着我说:这是我要给你的结婚信物,我要娶你……”   钟情的眉毛不自禁跳动了一下,未防自己的小心脏嘣掉,只得给自己催眠,呆板地复述。   “这是我给你的结婚信物,我要嫁给你、爱你、保护你。无论贫穷富足、无论环境好坏、无论生病健康,我都是你忠实的妻子。”   牧师眼角抽了一下,他怎么总是觉得这一对新人并不怎么乐意结为夫妻呢?难道是将近两千年的时空差距,让他们俩之间形成了无法磨合的巨大代沟?   不过,这一切都不是他应该管的,牧师再一次说服自己。   “请你们两个人都一同跟着我说:你往哪里去,我也往哪里去……”   “……你在哪里住宿,我也在哪里住宿……”   “…………你的国就是我的国,你的神就是我的神。”   读完了一大段的誓词,终于进入了最后一个环节。   杨昳松松领带,这该死的结婚仪式,终于要完了。   钟情也长长吁了口气,不禁感慨:这现代的结婚仪式比起她那儿的,可一点也不轻松啊!   “根据圣经给我们权柄,我宣布你们为夫妇。神所配合的,人不可分开。”   礼成了,杨昳和钟情这一段跨越两千年的试婚由此开始!   ………………… 正文 003 我肚子饿   聚餐取消、蜜月取消、拜访亲朋取消。   一连串的取消,从杨昳孤傲的薄唇中吐出。再加上宣布结婚誓词时除了新郎新娘和牧师外,就没有第四个人。所以,钟情嫁给杨昳的第一天,就彻底被他撇开在众人的视线之外。   不过,钟情却也求之不得。   外婆说啦,只要她安心在这里呆上五年,五年后她要是还想回去就会接她回到三国。以至于她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期盼着这五年赶快过去,一路顺风顺水,然后五年一到她高高兴兴的和外婆回家,与那个名义上的夫君从此不再见。   至于他为何愿意娶她,她可就不知道了。外婆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好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不过她老人家不肯说,她自不敢追问。   仔细算算,钟情到这里不过两天,对这个世界的情况几乎可以说是两眼一抹黑,啥也搞不清楚。   外婆虽然和她介绍了一下这个世界奇形怪状的物事,还有那些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是怎么制作出来的所谓的“高科技”。但是人贵在好学,只要她多听多问多学,她相信适应这个地方只是时间的问题,并不会有多么难。   钟情一直很乐观,即使身处陌生的境地她依然很乐观。她是一个内心富足的人,虽然知书达礼,却也不古板。   身为三国曹魏时期著名政治家和书法家钟繇千金的她,从小谨听父训,乐天知命,温良笃慎,习字修身。   就像她的父亲大人所信奉的那样:一副墨宝、一副卷纸,何处不可容身?   钟情虽是女儿家,却颇得钟繇的喜爱。自幼见她天资极高,又肯刻苦,便将自己习字的秘技交予她,监督她每日临习三个时辰的字,写不好就不能睡觉。   长此以往,钟情一双丹青妙笔,还真有几分其父之风。加上她本身的聪慧和灵气,自成一体。   若不是在古代女子鲜少露于人前,钟情说不定也会在历史上留下光辉的一笔来!   父亲的严厉和高要求,没有难倒她。娘亲大人的训诫和教诲她谨记在心,女儿经烈女经孝经女诫和内训她也通体记下,一字不差。即使碰到再难于面对的事,她也可以保持着一颗淡然的心去面对。   然而,不出一天,钟情意识到这个世界上还存在她完全无可奈何的事情——………………   “你暂时可不可以不要走?”钟情睁着小鹿斑比般清澈明亮的眼睛,不似往日的淡然,眼睛隐然间闪烁着绿光。   心里有些得意,脸上仍在装酷,冷冷地看着她。   “你到底想干嘛?”   “我……我肚子饿……”钟情拧着自己的衣襟,将头埋在胸口,十分难为情。让一个千金小姐和一个还算是陌生的男子说她肚子饿,确实有些难为她了。   杨昳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脸嘣掉的声音。   “你说什么?”该死!一个小古董,敢耍着他玩?   “我从昨天回来到现在都没有吃一点东西了,一点力气都没有了~~”配合着她嘴上说的,肚子好巧不巧地叫了一声。   钟情小脸乍红,羞得恨不能找个洞躲起来。   杨昳低咒一声,拍拍自己的额头。   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只顾着和兄弟们乐去了,忘记了家里还有一个比寸步难行好不了多少的家伙。   “回屋去——”   “相公,我饿~~”眼看着自己再不争取,相公就得去上班,说不定又得到明早才能回来。这也就意味着她又得饿上一天,钟情是怎么都受不住的。   杨昳忍不住好笑,“知道啦~~”不就是肚子饿吗?他听到了,这样重复当他耳朵不好使吗?   “快进屋,去换身衣服,我带你出去吃一点儿。”他还是发发慈悲,先填饱她的小肚子吧。若是别人知晓他杨昳娶回来的新娘,没两天便饿死在家里,那外人真的拿他当洪水猛兽了。   钟情的眼睛蹭地亮了,“真的吗?”要带她出去吃,她没有听错吧?   “还不快去?”   “哦,好嘞!”钟情提着衣衫便要跑进房去,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疑惑地转过头。“相公,我的衣服在哪儿啊?”   她现在穿的还是昨天婚礼上的那一件,杨昳把他送回来后紧接着就走了,她没吃的也不知道换的衣服在哪里。要不是他驱车回来的时候,好心给她示范了一下马桶的用法(这也是因为他走到哪儿钟情便害怕的跟到哪儿的缘故,正好赶上了才顺便跟她说了一声,然后理由充足的把她撵出去了),以至于她不会在内急的时候急得团团转。   在这儿有必要提一下,钟情第一次使用现代抽水马桶的经历也真是不堪回首。情形有多么狼狈,估计她这辈子都不愿向人提及。   杨昳欲倒,不由大呼苍天:天哪,他到底是娶了个什么样的老婆啊?   得!肯定的,他的太太不知道衣柜在哪儿,或许会不会穿现代的衣服还是一个问题。听昨天给他们化妆的化妆师说,她在试衣间里整整折腾了将近一个钟头,就在大家都以为她是否人间蒸发的时候,她尴尬地抱着衣服走了出来。腼腆的笑笑,一切尽在无言中。   杨昳无奈地摊摊手,碰到这种事儿能怎么办,除了把她当成“弱智妻子”和“初生的宝宝”外,他还能有其他的选择吗?   杨昳认命地陪她进了房,牵着她的手……钟情不肯,最后改成了牵她的长袖。杨昳领着她来到卧室的里间,一扇巨大的落地镜旁,指给她看看。钟情忙点头,然后杨昳确定她是在睁着眼睛的情况下,拉开了衣橱的门。   衣橱门洞开,明亮的光线霎时晃花了钟情的眼。钻石闪耀的晚礼服,精美大气的衣裙,小巧秀致的迷你裙,一排排呈现在钟情的面前。   “这……都是我的?”钟情的声音里有些颤抖,漂亮是没错,可她怎么看着觉得身上有点发凉嘞!   “是啊,昨天我们在教堂的时候叫人送过来的。你看看,喜欢哪一件就穿上。”   钟情后退了一步,不停地摇头。 正文 004 家有小古董   “怎么了?这些衣服你一件都看不中?”   “不,不是,这些衣服我穿不了。”   “穿不了?”她不试试怎么就知道自己穿不了呢?   “这样着装有伤风化,被人看到了定得指指点点一番,重则还会另家门蒙羞。我不能穿,打死我也不能穿~~”钟情不断摇着头,要是让她穿这些衣服出去,她宁愿就窝在这房里不出去。   “哎哟我这个脑子哦~~”杨昳使劲给了自己的脑门一下,他怎么又忘了,他的太太不是旁人,是千年小古董。面对她,是不能用现代人的思维思考问题的。   杨昳头更痛,今天他已不知是第几百次后悔与老巫婆达成了那个协议。但真的权衡起来,不管他的新太太多么麻烦,为了达到那个目的他都会坚持下去。   好了,思想斗争完了,他得继续“伺候”他的姑奶奶去了。   从衣橱里三翻四翻找出来一件浅色的风衣,又给她找了一件紧身牛仔,亲自给她做了示范应该怎么穿之后,杨昳才拉开门到门外等着。   这一次并没有让杨昳等多久,他推门进来的时候,钟情则见鬼似的盯着镜子里面的自己。镜子为何会把自己照得这么清楚她已经不纠结了,她惊愕的是自己现在的样子。   长及腰下的秀发平铺在背上,杨昳看着她站在镜前的背影,愣了一下。从梳妆台上取下一根发簪,随意绕了两圈把秀发圈了起来,从中打成一个缕儿尔后柔顺地垂了下来——钟情回过头,与正对她看过来的杨昳撞了个正着。杨昳的眼里有着惊艳和不可思议,惊艳的是一套普普通通的衣服穿到她身上竟会有这样神奇的效果。   清新、复古、美丽、温柔,还有一丝丝的野性在她身上奇妙地交织在一起,她天生的古装美女的面孔,给人一种宛如仕女从画里走出来一般令人眼前一亮。见识过无数美女的杨昳也不禁心中一热,多看了几眼。   还别说,那老巫婆说得真不假,这女人还真是个美人,而且是个脱俗的清新美人~~“可以出去吃饭了吗?”钟情小心翼翼的问。   “可以。”杨昳看着她的眼睛,答道。   “那我们走吧,你肯定饿坏了~~”钟情冲他眨眨眼,小模样里闪着机灵。   杨昳轻轻哼了哼,“我看是你饿坏了吧?”这小东西,看不出来嘛!   说是这么说,杨昳自然地拉着她的手,打开房门向外走去。   诚如他所说的那样,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美女就在旁边,他当然得给自己争取些福利。   钟情则吓得收回了手,“相公莫要如此,男女授受不亲,还望相公自重。”   杨昳咬牙,真希望此时手中有一把小锤子,他想敲开她的脑袋看看她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古董。   “你都叫我相公了,怎么,连牵个手都不行吗?”扯起一个坏笑,杨昳亲昵着靠近她娇羞却又谨守着礼教的脸问。   “外婆说,你和我之间的关系当不得真的,要是逾越雷池一步,我就不能回家了。”虽然外婆说五年后要是她还想回去就接她回去,可是她要真是和他有了什么,那她就是他的人了,她又如何能够回去呢?   外婆肯定明白这一点,许多话没明说,不代表她听不出来。   “哦我去~~”杨昳趔趄,他怎么忘了,这天下所有的女人他都碰得,唯独这个碰不得。   甩开钟情的手,杨昳一马当先拉开房门,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跟上!”   “哦~~好~~”钟情习惯性地拉起裙裾,额,察觉到这会儿穿的是件奇怪的衣服,只得拍拍手,背在身后追了上去。   走了几分钟,才出了别墅的大门。别墅前面是一块空旷的空地,上面种植了各种花草,开得十分美丽。   钟情闭上眼,嗅着风掠过来的花香,嗯~~真香!   她决定了,以后要是杨昳出去做事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她可以搬张凳子到外面来坐。顺便再画几幅画,写几篇字,这滋味,想想都美好啊!   “你快点,早饭还吃不吃了?”杨昳迈着大步走在前面,起初还能听到后面追赶的声音,慢慢的就听不到声了,一回头才发现她掉了队。   该死!居然在那儿给他欣赏风景。不就几朵丑不拉唧的花麽,至于陶醉成那样?   几个大步走回去,把钟情推到前面,“你,走前面——”看她还给她掉队!   “……呃,相公,我不识路。”   “无碍,有我。”   “哦。”钟情忐忑的走在前面,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又惹他不快。   “走快一点,别磨磨蹭蹭的,一会儿还得去公司呢。”   “公司是什么?在哪里?”钟情听到陌生的字眼,好奇的追问。   “说了你也不懂,闭嘴。”   “哦。”钟情果真闭上了嘴。   “前面左转,然后直走,再右转,然后再直走。看见有家干净的店面,推开门进去。没办法,时间不够,只好将就着吃一点了。”杨昳眼里闪过不耐烦,要不是带着这个家伙,他早就飞车去公司了,吃的有秘书帮打理,哪需要委屈自己进那个小馆子吃饭。   “相公,什么时候左转……什么时候右转……直走又要走多少呢?”钟情扳着自己的手指头,认真记下杨昳说的事项,只不过他说得不够清楚,很多地方都弄不明白。   “哦天!我造了什么孽,娶回来这么个白痴,真的要死了……”杨昳彻底被她打败了,摇头摇头还是悲催地摇头。二话不说且满面寒霜地抄到钟情的前面,没好气的道:“你仔细记好,下次肚子饿就自己出来吃饭,我可不带你去了。”   他只希望,与这白痴相处得越少越好。   “那相公不吃吗?”钟情不在乎他的口吻,反而关心地问道。   不过这纯粹只是因为钟情认为这是一个妻子应该做的。   “我饿不死,你只要管好你自己的肚子便好。”   “那不行,相公不吃,为妻也不能吃。相公都没动筷,做妻子的怎么能先行动筷呢,这不是逾越了妻子的本分吗?”   “……天哪——”杨昳绝倒。     正文 005 无聊的一天   两人一到店门外,老板娘便站在里面招呼了。   这是一家较为精致的小店,虽然人多嘈杂,但收拾得还算干净。   钟情看什么都觉得新奇,站在门边,吃惊地看着路上偶尔出现的车辆和人群。以她的古人思维,实在想不通有什么东西居然可以跑得那么快。前一刻还在你眼前,下一刻便穿过一条街,消失得不见踪影——   “看什么呢,进去吧——”杨昳手一揽,双手推着她的肩膀,带她进去了店中。   钟情回头,望着自动关上的店门,又是一阵愕然。   杨昳伸出手,强行转过她的脑袋,再不允许她东张西望,直接进了里面靠墙的一张桌子坐下。   因为小店只卖早点,包间是没有了,只有一张桌子支着,将就着吃点了。   杨昳嫌恶地抽出纸巾,将面前的凳子擦了又擦,又让老板娘把桌子重新抹了一遍,才小心谨慎地坐下。   “还不坐?”杨昳坐下后,看向那个仍在四处张望不知要如何做的钟情道。   “哦~~”钟情现学现卖,学着他的样抽出两张纸巾,在凳子上抹了抹,然后战战兢兢的坐下。   “也不知你喜欢吃什么,我每样都点一些,你依次尝尝。这样下次你自己一个人过来,想吃什么就跟老板娘说一声就可以了。”杨昳自认很周到的安排好了早餐,可在钟情听来,他这分明就是想撒手,他以后就可以更加不管她了。   不过她这么大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不需要别人照顾。   鸡蛋,小米粥,包子,鲜牛奶,黄金面包片,*鸡中翅,芝士厚片,果酱吐司,营养三明治……真是应有尽有。   本来这个小店的早餐是没有这么丰富的,只不过杨昳花了些钱,老板娘这才帮忙将周遭几家有口皆碑的早餐买了来,供她选择。   钟情的面前摆满了各式的早餐,杨昳见她半天没动,不由催促:“动筷啊——”   慢吞吞地拿起筷子,看了一眼面前的东西,不知先吃哪一个好。   找来找去,看到一个熟悉的……包子!   这个她在古代吃过,可不陌生。钟情欣喜地夹起一个小笼包,用筷子挤了挤,果然,汤汁从里面出了来,和她以前吃的一样。   来到这里这么久,总算找到了一点熟悉的东西,钟情的鼻腔莫名的有些酸涩。吸了吸鼻子,忽略心里的不适,吹了吹,急忙吃起来。   形状像,味道也像……就是里面的肉,没有古代的肉香。这一点点,则自动被她忽略不计了。   “喂喂喂~~你换个吃吃,咋一早上就只吃包子啊?”杨昳用筷子敲了敲她面前的盘子,心里不禁纳闷了。这小笼包子有那么好吃嘛,瞧她吃的那小样!   没吹两口,就赶紧往嘴里塞,然后扇着小手叫着烫,可怜这一天,她饿坏了~~杨昳咽了口口水,不至于吧,饿死鬼投胎呢!   “诶~~你慢点吃,别烫着~~真是,长得这么漂亮,举止看起来也斯文,怎么吃起饭来跟个几天没吃过饭的乞丐似的?”   钟情没有回答他,长发低垂,遮住了她晕红的眼眶。一边吃着小笼包,一边压抑着欲往下掉的眼泪——   ------------------回来的路上,钟情一直没有说话,默默地跟在杨昳的背后。   杨昳把她送回了家,然后便驱车去公司了,大宅里便又只剩下钟情一个人。   钟情把带回来的一袋小笼包放进了冰箱里,这东西也是杨昳告诉她的,说只要把小笼包子放到里面便可以保鲜,不容易腐坏。听起来,和古代的冰窖有得比嘛。   钟情试了试,还是觉得这冰箱好,放东西很方便,也很实用。唯一不足的是,冰箱的大小有限,很多东西放不了,好在她也没什么大东西放。   整理完一切,钟情无所事事在房子里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地转了转,始终谨记杨昳的那句话:该碰的东西不要碰,不该碰的东西也不许碰。   双手不是插在兜里就是背在身后,除了几把椅子几张桌子,什么都没有碰。   花了半天的时间把这个房子看完,到了下午钟情实在是没什么事情了。好在古代的女子闺阁里呆惯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十几年都这么过来了,一两天那是小意思。   绣花?这里没绣架,也没有绣线,花是绣不起来了。   弹琴?这大房子里有把奇形怪状的疑似乐器的东西,有六根弦。琴弦是七根弦,按照钟情的猜想,这也应该是把能够弹出动人曲子的乐器。   钟情想试试看,但想起杨昳说过不能擅动他的东西,犹豫了下还是算了。   想练字,却发现她这相公还真是一个不爱学习的人,找遍房间上上下下也没看见一管毛笔。墨汁和墨砚什么的,更是没瞧见。   钟情忽然发现,自己到这里来后就像被彻底孤立起来了一样。既没有亲人朋友,也没有熟悉的生活环境,现在就连一个兴趣爱好都不能拥有。   搬出一张凳子,来到她白天经过的花园,太阳太烈,她找了一个阴凉地方坐下。坐久了又觉得坐着不如躺着舒服,于是她又多次回到屋里,搬了几张坐凳,拼凑在一块,然后躺了下来——   尽管这样很没有形象,也不像是一个姑娘家干出来的事儿,不过这里又没有秋千,也没有软榻,再说也没有旁人在,就不忌讳这些了。   躺在屋前的大树下,嗅着院子里的花香,看着天空飘过的朵朵白云,不知不觉慢慢睡去了。   太阳西沉,夜幕渐合。   晚风送来了几缕寒意,钟情打了一个喷嚏坐起身,“天这么快就黑了?”   望望家里的车库,她留意过每次他回来从他嘴里说的那个“车子”上面下来,就把那东西留在那里。他说那叫车库,是专门放车用的。看迹象,车库里面是空的,也没听见车驶回来的声音,杨昳还没有回来。   早应该想到,杨昳是个夜不归宿的主儿,不到第二天早晨他是不会回来的。就算是回来,洗个澡换身衣服便又会立刻离去,到一个叫什么“公司”的地方去。也不知道那个地方有多大的魅力,他天天都往那地方去。   钟情歪着脑袋想了想,莫非相公嘴里的“公司”,是他们那里的“妓院”?可是,妓院不都是晚上去的麽,怎么白天就去上了?     正文 006 电话来袭   去上妓院的男人不是好男人,至少在钟情的概念里是这样认为的。   不过这事尚未得到证实,她还是不要妄加揣测了,否则相公会生气的。   逐一把搬出的凳子搬了回去,此时天已经黑了,偌大的房子里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吓得她一跳。   昨日回来太累,尚未天黑便入睡了,睡着了也谈不上什么怕不怕了。今日不一样,此时天色尚早,相公还没有回来她便就寝,是会遭人诟病的。   钟情想了想,还是回自己房间坐着等相公回来好了。再过两个时辰,相公若是还没有回来,那她就先睡不等他了,也不至于让相公有微词。   冷风吹来,窗户沙沙作响,钟情找遍房间也没有找来蜡烛和火折子。中午没有吃饭,按着相公的指示去了早上去的那家小店,却被告知他们那里只提供早点。   空着肚子回来,又吃了早上的小笼包子,因为没有加热的地方,又不知道怎么使用现代的微波炉,只好将就着吃了一点。   情形那个惨,真是一言难尽——眼看着天已经黑透,上工的人们都该回家了,还没有看见杨昳影子,钟情心里不禁生出几分委屈来。   还说是她相公呢,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吃的喝的用的什么都没有(其实都有,钟情不知道怎么使用,也就以为什么都没有了),她就算这时候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知道的。   钟情的脑子里忽然浮现这样一幕来:自己也不知是饿死闷死还是吓死委屈死,总之就是很痛苦的死在这间空得令人发慌的大房子里,杨昳赶回来后,面无表情地探了探她的鼻息,尔后低咒一声:“真没用,这么快就没气了~~”花钱喊了几个人,用张破席子一卷,几个人把她抬到了乱坟岗,丢下她便离去了……   呜呜~~看这目前的情况,她真的可能会有这样的下场。   外婆啊外婆,你怎么也不给我找一个好一点的相公,弄来这么一个不理会你外孙女死活的,我要是真死了可没有人陪你老人家说话解闷了~~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就在这时,外面大厅里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是电话响了!   站在机场拉着行李箱的顾里斯拿着手机,一遍遍拨着杨昳的电话。也不知怎么搞的,杨昳的手机关机,看看时间应该回去了,于是打他别墅里的电话试试看。   顾里斯要是知道,他这个电话会把一个小姑娘吓得去掉半条命,他或许憋死都不会打这一个电话了——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顽固的电话声不厌其烦的一次次响起,在漆黑的的大厅中显得愈发的凄厉和惊恐。   钟情心里七上八下,即使心里再慌张还是得出去看看,唯恐外面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笨拙的拉开门……没拉开,再拉~~因为心里实在太过紧张,钟情的手忍不住颤抖着,按住颤抖的手狠狠一拉门才拉开。   站在卧房的门口,探出头,黑漆漆的除了洒进来的几束月光什么也看不见。   电话的尖利声,刺破黑暗,像催命符一般叫嚣着传到钟情的耳膜中。   活了快二十年,钟情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奇怪的声音。   慢慢的……慢慢的……她接近了它……   没错,声音就是它发出来的!   冷汗浸出,后背的衣服已湿透,头发就像有个人在上面拉扯一样,浑身毛毛的、凉凉的。   钟情已站在了它的面前,慢慢蹲下身来。   茶几上的电话座机,仍在不停地尖叫着、跳动着,俨然还有“越来越欢”的架势。   钟情咽了口口水,努力压抑着心底想要跑出去逃命的冲动,缓缓地对它伸出了手……   分明就是个“小玩具”,又没长嘴巴,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呢?   钟情拿下它,细细地瞧了瞧。   确定没见过……肯定对它一无所知……也不知道它是个什么“怪物”……   一不小心碰到了哪个键,哦,天哪!   电话那头等得不耐烦的顾里斯见电话终于通了,快要瘫软的身体顿时一震,也不和对方问声好,噼里啪啦地开口骂道:   “哥,你怎么不接我电话啊,我不是昨天通知你我今天会回来的吗?你在哪儿,赶快来吧,我钱包里没钱了,你来接我。好了,我挂了,快点来啊,手机要没电了。喂喂喂~~你听到我说的话吗?”   弄了好久,顾里斯才发现这么会儿都是自己一个人在说得欢,对方可一句话都没说过呢。   “喂喂喂~~我说大哥,你听见我说的话没?我现在就在机场,快些来接我。我在这儿都快成动物园的猴子了……”他知道自己长得帅,可那些个花痴女也没必要这样盯着他猛瞧吧?浑像这辈子没见过男人似的,真是!   嘴巴张了许久未见阖动,漂亮的大眼睛里濒临破裂的边缘,钟情僵着身子站在电话机面前,电话“嘭”地一声掉下,房子里传来钟情惊恐的尖叫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钟情抱着头,发疯般的在大厅里躲来躲去,却处处碰壁,始终找不到出口。   不知到了哪里,后面有个东西支撑着她,才堪堪地跌倒坐在了地上。   抱紧脑袋,眼泪扑簌簌直往下落,紧紧地埋在腿间。   月光皎洁,娇美的明月从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照亮了那一方黑漆漆的角落。隐隐间,还能听见钟情的啜泣声,看见她不停耸动的肩膀——   “喂喂喂~~喂喂喂喂喂~~到底是谁在听电话?杨昳呢,搞什么!”电话那头传来顾里斯气急败坏的声音,杨昳的房子里怎么会有女人呢?而且还在鬼叫,也不知在鬼叫些什么。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就是鬼呢。   又是一阵尖叫,顾里斯实在不堪其扰,“啪”地一声挂掉了手机——   ------------------  正文 007 别怕,是我   杨昳开车赶往机场的时候,顾里斯正躺在大厅的一排座椅上,脑袋上盖着顶帽子,看样子是像睡着了。   双手插腰,无奈地看着那个快三十岁到现在还没有一点自觉的男人,掀起他脑门上的帽子,朝他的当顶狠拍了一下。   顾里斯忙从座椅上翻了下来,踉跄地站好,拉拉身上凌乱的外套,嘿嘿地给了一个笑脸:“哥,你来了——”   “怎么在这躺着,不自己先回去?”   “钱包忘那边了,没带。这不是没钱打的嘛,怕被人轰下来——”   “你可以先去我那儿再付车费,这点事应该不需要我来教你。”杨昳把他扫到一边去,自己坐了下来。   顾里斯是一个超级不能独立的人,同时,他又是一个懒到极致的懒汉。在国外的时候,有父母照顾,他还能管个温饱。若是伯父伯母出去走访亲友,那他就凄惨了。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里打游戏的他,别说自己动手做饭了,就是出去买一下都是不愿意的。   杨昳常常想,要是伯父伯母外出个几天不回来,待他们回来一看,他们的儿子可能就这么没了……   顾里斯委屈地看了他一眼,“哥,我也想啊,可我不是怕你房子里没人嘛,到时候没钱给司机先生他会拿刀劈我的……”   杨昳正准备说什么,忽然想起来一件事,焦急地问道:“你往我住的地方打过电话了?”   “啊,是啊……对了,哥,你房子里什么时候藏了个女人啊……”   “你知道有个女人?!”杨昳更加吃惊了,钟情根本就不懂这些,怎么知道如何接听电话呢?   “是啊,就是那个女人,我打了许久的电话都没人接,后来好不容易有人听了……我以为那人是你,就让你赶快过来接我……就在这时,你屋里有个女人,发了疯一样的大叫,把我差点吓死……”   顾里斯后怕地拍拍胸口,幸亏他电话挂得快,否则自己的小心脏还得遭受那可怕的荼毒。   杨昳沉着脸在想着些什么,突然惊叫一声,“糟了!”   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哥,什么糟了?”   “别说了,快上车!”那小古董,哪见过这些东西。空房子里陡然听到说话声,指不定以为是闹鬼了呢。   都怪他,她好歹也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两人将在一起共度五年,就算没什么感情,总得对她负起一点责任。她初来乍到,对什么事都处在摸索状态,他每天就把她一个人丢在屋里,迟早会出事。   这么想着,杨昳急打方向盘,向离弦的箭一般飞快地往别墅驶去——   “哥,你慢点……要死人啦……”疾驰的烈风中,只能看见杨昳严肃的眉角以及那消散在风中顾里斯的惊呼。   半个小时之后,两人已经回到了杨昳的别墅。   车子来不及开回车库,杨昳忙跳下车来,往大厅跑去。   因为他一向不喜欢有人打扰,也不喜欢家里总有陌生人转悠,没有雇阿姨。除了每个星期会请专人来打扫外,这个大房子里是没有其他人的。   屋内没有开灯,钟情自昨天来到这儿,还没有接触过现代的灯光。尽管她早从外婆那儿得知,那里晚上会比她们那里明亮上百倍、千倍……   杨昳没有迟疑,推开门走了进去。在推开门的时候,不知为什么,他竟然有一些难言的紧张。   他怕看见那张布满泪痕,眼里尽是委屈和控诉的脸——   说一点都不内疚是假的,他承认,向来蛮有风度的自己,这两天尤其是对她,确实没有风度极了。   他嫌她麻烦,他怕她缠上她,更怕自己会一不小心在与她的朝夕相处对她生了别样的心思,他承担不起那个后果……   门还是被推开了,是紧跟在他身后的顾里斯推开的,这小子一直都很冒失,看他站在门边自以为很好心地帮他推开了门,尔后还笑如春风地回眸看着他道:“哥,门开了哟,我们进去吧——”   说着,腿一伸,人已跨了进去。   “喔——”刚迈进一只脚的顾里斯突然站直,瞪着眼睛指着里面半天说不出话来。   杨昳心中一紧,不好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推开挡在门口的顾里斯,临风而立的杨昳看见了那个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抱着身子宛如黑夜中孱弱的幽灵一般的钟情。她瑟缩着身子,尽可能地缩在角落里。夜风吹起,白色的纱帐在夜色中狂乱的起舞,飘浮在她小小的身体上——   黑色的发丝配合着白色的纱帐茫茫起舞,铺天盖地的寥落和凄凉,无形地刻进了杨昳的心间。   安静的空气里,隐隐的啜泣声传来,时高时低、时轻时重、时断时续……钟情害怕得发抖,脚心冒冷气,一颗心因为恐惧阵阵发凉——   “啪”,杨昳按开了大厅里的灯,明亮的光线刺花了他的眼,眯着眼看着窝在角落里的妻子,心中复杂一片。   钟情仍然没有抬头,从开始到现在,她害怕得一直不敢睁开眼睛。   动静,她听到了动静……好像有什么人进了屋,还听到了说话声……她想,一定是可怕的东西来了,他们还是来了,还是不肯放过她……   身子绷得更紧,泪水落得更急,却不敢发出声响。这是人的本能,即使她知道逃不掉这一劫,还是会这般笨拙的祈求着在黑暗中能逃脱他们恐怖的眼睛。   有一双手落在了自己的肩上……   那把手很热、很暖……指尖震颤,是紧张还是担忧?   钟情没办法想这些,在那双手落在她的肩膀上,她最后的理智和忍耐破裂,撞开挡在身前的“鬼怪”,崩溃地尖叫着逃离开去——   “别怕——”悠远但却坚定的声音穿破尖叫声,直达她的耳际。   钟情身体一震。   “是我。”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却不经意地流露出一抹关心,泄露了他真实的情绪。   钟情站在原地,还是不敢回头,不敢睁开她那双眼睛。   “我是你相公,你忘了吗?你就是这么叫我的……”很不喜欢的一个称呼,出自她的嘴里,却也不是那样令人讨厌。   顾里斯讶异地看了杨昳一眼,没有说什么,转眼看向了呆愣在大厅正中的钟情。心中讶异更甚,说不出来什么感觉,总觉得面前的那个女人很怪、很怪……     正文 008 是我错了   杨昳温和有力的声音终于安定了钟情的心神,钟情慢慢回过头,泪眼朦胧,刺眼的灯光让她的眼睛更加睁不开。   扁了扁嘴巴,钟情心里委屈极了。也不知是什么驱使着她,会做出下面连她自己都无法理解和想象的举动。   钟情冲过去,顾不得姑娘家的娇羞和矜持投入了杨昳的怀中,恐惧令她的舌头都失去了往日的灵活。   “你跑哪儿去了……天都黑了还不回来,我好怕你知不知道……”   “对不起……”   “呜呜~~我好害怕,房子这么大,找根蜡烛都找不到……风吹得好大,窗户怎么关都关不上,我还以为我今天会死在这里了,呜呜~~还有,我一天三餐都是吃包子,包子好冷,又没有火给我加热,我就吃冷包子……我吃啊吃,吃啊吃,到晚上了天都黑下来了我还在吃冷得硌牙的包子。呜呜~~我喜欢吃的包子,我再也不想吃了——”   钟情忘情地哭诉,鼻涕出来了,就着杨昳名贵的西装一抹,接着又数起自己这一日遭逢的不幸和恶事。她要让他羞愧,看他以后还给放着她不管!   杨昳明白她此刻就像个小孩儿需要安慰,拍着她的背,态度很好的承认错误。   “好,是我的错,我不该丢下你不管……我答应你,不会有下次了好不好……”   “我才不相信呢,你每天都不归家,整颗心思都放在‘公司’里的姑娘身上,我知道那里好玩,那里有许多许多的乐子,你才不想要回来呢……从昨天我来到这儿,你就没想过要理我,把我一个人丢在屋里,吃没吃的,喝没喝的,还小气得连根蜡烛都不留给我……”   杨昳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   天哪!谁能告诉他她刚刚都说了些什么,怎么他都听不明白?   而他,又怎么和她解释,吃的喝的家里都有,只需要弄一下。而蜡烛根本就没必要,家里有灯,要蜡烛作甚?   还有什么“公司”,什么“姑娘”?怎么他觉得她好像误会了什么……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把这个哭得快水漫金山的小古董安慰住才是当务之急。   “好好好~~乖了,都是我的不是……我郑重的保证,今天的事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我也不会天黑了把你一个人扔家里好不好?”   “还不能让我饿肚子。”   “好!”真是,杨昳有些好笑。这小古董到底饿成啥样了,以至于她说到哪儿都不忘这一出。   “你要给我买蜡烛,好多好多的蜡烛,烧好久都烧不完,这样我就不会怕黑了……”   那可怜巴巴的小样儿!杨昳本想说家里有灯用不着蜡烛,转念一想还是答应了下来。   “好,我给你买蜡烛,好多好多,你烧不完的蜡烛。”   “对了,你还要给我买笔墨纸砚,上好的。”   “你要笔墨纸砚干什么?”杨昳忍不住问。   “习字,平日我在家中,早中晚三篇贴,风雨不阻,父亲大人会定时检查的。到这来后还尚未习过字,古语云:业精于勤荒于嬉,蹉跎懈怠是习字的最大禁忌……”   该死!又来了!杨昳忍不住低咒。这小古董,什么时候才会像一个现代人一样正常的生活?   “好,我知道了,明日我就叫人给你送来。你还想要什么,一次全说出来好了。”他倒想看看,从她嘴里还会说出什么好东西来。   “相公若未嫌不便,不妨再给我添置一副绣具,为妻闲来无事,可以打发一些时间,还可为相公绣制一方手帕、香囊。待来日我前往庙中,为相公求来平安符,保佑相公出门平安——”   顾里斯快口吐白沫了,一双眼睛瞪得有铜铃那么大。   杨昳想叫他悠着点儿,但目前的处境他自己尚且自顾不暇,哪有那个心思理会他的死活?   “我记……记下了……还有吗?”杨昳忍着心里的发怵问。   “已经够多了……”再说下去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明白她的意思,她这是不好意思说,也就意味着她还有想要的东西,只是不想麻烦他太多。哎!他是什么人,这些东西她尽可说出来,他交给底下人去办,几句话的事情,谈不上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说吧,你还想要什么。”   “我……”   “没事,想要什么就说,举手之劳罢了。”   “我还想要一把琴——”   “琴?”是的,古代的闺阁千金都喜欢*琴的。杨昳看了看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么说,他的小古董太太还是一个标准的古代才女罗?   “可以吗?”还以为他为难,钟情小心翼翼地抬眸问。   “当然可以,我明日便叫人给你送过来。”   “谢谢相公,你对我真好~~”钟情高兴地笑了,一天下来受到的委屈轻了些,脸上的气色也好了不少。   转而,钟情抓住了他的胳膊,眼睛亮亮地看着他,求证:“嗯~~相公,你可别说话不算数,不许诓我~~”脚尖垫起抓着他的衣角,努力看着他的眼睛,不让他有半丝躲闪的余地。   那股认真而执拗的劲儿,让人的心止不住要化开。   杨昳嘴巴动了动,最终还是闭上了,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头。谁能想到,早上还陌生得不能再陌生的人,这一刻竟然如此的亲近。   见他点了头,钟情的嘴角止不住上扬,心里也充斥着愉悦和心安。   钟情开始慢慢依赖他。没办法,在这里,她举目无亲,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除了他她再不认识旁人。   杨昳发现自己对这个啥都不知道的小古董也软了心怀,无论如何都狠不下心肠。或许她就像是他的孩子,由他教着她慢慢熟悉这陌生的一切,看她在他的殷切希望和关注下茁壮成长。难得的,心中竟生了几丝向往,也许那样的生活也不错。至少,会比现在无聊至死的生活会有趣得多。   只是不知道,钟情若是知晓杨昳把她当孩子一样看待会作何感想——   --------------------   “那现在可以起来了,一个大姑娘家,扑进男人的怀里,羞是不羞?”心情放松下来的杨昳,想逗逗脑筋“陈腐”的小古董,遂出言笑道。   钟情脑中轰地一声,有什么东西炸开,一下推开杨昳,跳开一丈远。   小脸羞红,两只手紧张得无处安放,嘴巴阖动,想开口解释却发现越解释越不对劲。   “我可不是要故意抱你,我这是被吓着了!”   “…………”杨昳没说话,只是促狭地看着她。   “要不是屋里突然响起那奇怪的声音,我才不会被吓成这副窘样子呢。”想想都羞,自己也不是那种胆小的人哪,怎么今天就给吓成这副傻样了?   “奇怪的声音~~呵呵,你听听,是不是这个声音。”起初还一脸歉疚的杨昳,听到这话不禁笑了。回头冲傻眼的顾里斯昂了昂下巴,顾里斯立马收到了讯息,几个大步来到钟情面前站定。   “喂!小姐,你再仔细听听,你方才听到的是不是这个声音?”   钟情缓缓抬起头,看向他。如玻璃珠般透彻的眼睛,点缀着星星碎碎的星光,顾里斯心中一动,心尖颤动了一下。   看向杨昳,杨昳也在看着他,顾里斯用只有两人懂得的眼色对他投过去赞赏的一笑。   从哪里带回来的女人,真好看,就跟从画里出来的仙子一般!   杨昳瞪了他一眼,把他给乖乖瞪了回去,这样无聊的话题,他才懒得讨论。   要是让顾里斯知道这女人的由来,从今以后他们两个都不得安宁了。钟情还有可能受到一连串这个专家那个专家的密切研究,还有可能到国家博物馆去展览一番。让这些对古人一直备感兴趣的国人看看,现代人和古代人到底有何区别,身体构造又有何不同——   杨昳抖落身体的一层疙瘩,算了,这事不能让顾里斯知晓。尽管他也知道一定瞒不住他,但是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吧!   顾里斯的那段话,钟情听了进去。回想起自己在“电话”中听到的奇怪的声音,眼睛一下子瞪圆了,吃惊的喊道:“是你?!”   “可不是我嘛!”   “可你怎么会出现在那小盒子里?”钟情古怪地瞅了他一眼。难道他练过缩骨功?还是什么其他没听过的功夫?这才能把身体缩小进入里面。然而,钟情纵使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什么缩骨功这么厉害,可以缩到那么小。那么要是再小一点,人不就没有了麽……   “小盒子?”这下吃惊地该数顾里斯了。   “就是那个小盒子——”纤手一指茶几上的电话机,额~~方才因为惊恐,从她手上掉下来这会儿还在地上躺着呢。   ---------------------  正文 009 “老公”的由来(补6月2日更)   “小盒子?!”顾里斯失声惊呼。   天哪!不要告诉他,现代还有人不知道电话!她到底是哪里走出来的老古董啊?顾里斯又看了一眼杨昳,希望能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杨昳耸耸肩,意思是说目前这个状况他也不想。   “是啊,这不是小盒子吗?真奇怪,这小盒子又没有长嘴巴,也没有长耳朵……它还这么小,你是怎么进去的?莫非真的是缩骨功,看不出来你的缩骨功这么厉害,可以将自己缩成这么一点点大,真是太不可思议了……”钟情跑过去拿起她口中的“小盒子”,一边把玩一边提出自己的疑惑。   “是啊,真是太不可思议了。”顾里斯定定的凝视着她,喃喃的道。   杨昳咳嗽了声,顾里斯回了神,尴尬地笑笑。   “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进去的?”钟情像个好奇宝宝一样拦着他问。   “额,这个嘛……”哦天!这要让他怎么解释。   “你可不可以再示范一次给我看看?”这门功夫实在是太神奇了,就连钟情这个对功夫一窍不通的闺阁小姐都生起了兴趣。   顾里斯舔了舔嘴唇,第一次被人问得完全说不出话来,转而将目光投向了杨昳,向他求救:“哥~~”   杨昳表示了解,拍了一下额头,认命的走上前来:“杨太太啊,这个一两句话解释不清楚,你看顾里斯呢这几天会暂时住在这里,你让他再慢慢解释给你听好吗?你方才不是嚷着说饿吗,那你现在想不想吃东西啊?”   “我想——”一听说有吃的,钟情立马掉头扑了过来。天哪,她真的不想活了,没有一点姑娘的样子了,见了面也是天天都找他要吃的。真是太难为情了~~   “你今天有口福了,哥他能烧一手的好菜,平时想吃他一顿可比什么都难呢。”说话的是顾里斯,看杨昳打算要下厨,他看起来比钟情还要兴奋。   杨昳摊摊手,拜托,他说过他要下厨了吗?不过现在天色也不早了,钟情又是这么个情况,到外面去吃还真有点不方便。   “相公,你还会烧饭?”钟情更加意外了。在她的概念里,下厨都是女人的事情,男人远庖厨,而且他的样子,看起来也不像是会烧饭的啊?   相公一出,顾里斯不出意外的眼睛里又露出了错愕的表情。但令他更为意外的是,他的好兄弟什么时候娶了太太?这事他可一点都不知道。   杨昳看这样不是办法,把她拉到一边,悄声道:“以后不准再叫我‘相公’。”   “为什么?你就是我的相公啊?”钟情不解的问。   “在我们这儿可没有这个称呼,你不想被人当作怪物吧?”   “啊。”钟情点头。相公这话真奇怪,哪有人会喜欢被人当作怪物的。   “那你就得换一个称呼,你没看见你这么叫我的时候,顾里斯呆的那傻样?”杨昳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长了许多耐性,居然愿意和她解释这么多。态度还这么好,他觉得他都快去适合教小学生了。   钟情回头看了一眼顾里斯,对他那傻呆呆的模样表示同情。“相公,那我该叫你什么?”   “嗯~~这个嘛,叫老公。”杨昳忽然定定地看着他,眼神深邃。   “老公?”听起来好奇怪哦。   “嗳~~”杨昳一本正经而且十分享受地应了一声,“再叫一声。”   “老公。”   “再叫一声——”   钟情渐渐觉得有些不对,“老……公……”   “连贯一点,再叫一声给我听。”杨昳还真的享受上了,眯着眼“使唤”着她。   “老公——”   “嗳……”     正文 010 他叫我嫂子?(补6月3日更)   “喂我说你们两个有完没完,我这一个大活人可站在这里呢,别当我是死人啊。”顾里斯吊儿郎当地站着,望着前面那两个背着他说得正欢的人打趣道。   钟情羞怯地推开杨昳,腼腆地冲顾里斯笑笑,回头对杨昳道:“老……老公,你不是说要给我们做饭吃吗?”   “好,你们等着,我这就给你做去。”说着,杨昳兴致勃勃的来到了厨房,厨房里设备俱全,什么消毒柜,洗碗机,烤箱,微波炉,一有尽有。   杨昳平时虽鲜少在家用餐,不过人们不知道的是,这个宏天企业的总经理最大的兴趣之一便是炒菜。这事情要是传出去,也不知有多少女孩子要对着他花花的流口水了。   “我也去——”钟情早就想到厨房里看一看,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也好知道这现代的厨房怎么用。若这个学会了,她以后也就不担心饿肚子了。   “诶你们都进去就留我一个人在外面啊,这也太不够意思了。”顾里斯冲着两人的背影喊,这两个人也太恩爱了,连炒个菜两个人都要腻在一起。   不过话说,杨昳那小子什么时候娶的太太,他这好兄弟都不知道?不行,回头得好好审审,让他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都说给他听听。做兄弟的,连娶妻这么大的事都不通知一声,这小子太不厚道了。   钟情进了厨房后,仿佛一个好奇猫猫一样,东张西望。杨昳将她拉开远一点儿,让她站在一旁看就好,免得被油滴溅到。   炒锅已经放好,火也打着了,杨昳从消毒柜中拿出餐具和炒具,又从冰箱中取了现有的食材,一切准备完毕,开始放手炒起菜来。   炒锅内放好了油,等它们煮沸后,娴熟的往里面打了一个鸡蛋,爆炒一会儿,又把早已切好的鸡丁放入其中。单手执起炒锅,掂了几下,充分混匀后,添好佐料,炒好后装盘。   钟情在一旁看得是眼花缭乱,想学两招却发现很多东西都不懂,还有那一丛丛的火苗,都不用添柴加火的,这实在是太神奇了。   就在钟情愣神间,一转眼的功夫,杨昳已经炒好三个菜了。念在钟情和顾里斯肚子都饿了,杨昳匆匆炒完第四个菜,便熄了火。   钟情由着杨昳推着踏出了厨房,来到了饭厅。顾里斯早已经坐在那里等着他们了,脚踩在凳子上,双手抱着头,他们要是再不出来他就该睡着了。   “来来来,我看看,哥今着都炒了些什么菜~~”菜还没有上桌,顾里斯的脑袋便凑了上来,重重地嗅了一下,“哇~~好香啊!哥,你做的菜真是越来越有水平了。嫂子,你有口福罗——”   “嫂子?”钟情怔住了,待反应过来,小脸蓦地羞红,埋下了头。   顾里斯咬着筷子笑,他这个嫂子,竟然这么羞涩,跟一未出阁的小姑娘似的。   杨昳也停下了筷子,直盯着他,仿佛在问他:“还想不想吃饭?想吃饭就给我把嘴巴闭上。”   顾里斯闷笑,一个劲往碗里夹菜,心里则在想着一会儿吃完饭后,得从那小子那里把话探听清楚,否则他今晚是睡不着了。   钟情缓缓夹起一个鸡丁,塞进嘴里尝了尝。细细嚼了嚼,回味了许久,“香嫩可口,软嫩爽滑,齿颊留香……老公,你这鸡丁烧得真是好极了。”钟情惊喜地瞅向杨昳,她没想到她的相公居然还会做菜。   在古代的女人心中,会做菜的男人很稀有,也很宝贵,钟情也不例外。   听到他的夸赞,杨昳目中露出一丝喜悦,“喜欢就多吃点。”说着,往她碗里夹了菜,看着她亲口吃下才端起自己的碗。   对于做菜的人而言,最高兴的莫过于有人真心喜欢自己的菜了。只是不知为何,听到钟情的夸赞,他心里除了高兴之外,还多了一一份难得的欣喜——   -------------------   这一餐饭吃得还很愉快,吃完饭后,顾里斯去了杨昳的书房,等杨昳过去商量事情。   杨昳则出现在钟情的卧房里,没办法,钟情要洗澡,这里的洗澡器具钟情一概不知,连放个水都不会,只得由着他手把手的教了。   好在有了今天的事儿,杨昳对钟情也不是之前那般没有耐性,从进来到现在,耐着心思的告诉她洗浴用品的摆放位置、怎样调节水流大小以及一些相关的注意事项。   杨昳每说一点,钟情便点一下头,那认真好学的模样令杨昳有些哭笑不得。虽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却多了一丝成就感。呵呵~~这话说出去人家都该怀疑他的年龄了——   钟情和杨昳是分房睡,这事没必要瞒着顾里斯。顾里斯那小子表面上是个网虫,可心里面鬼着呢,这不他才刚来,钟情和杨昳之间的一点儿情况都摸清了五六了。而且,两人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关系铁得不能再铁的好兄弟,这事情不能瞒他。当初他和钟情结婚的时候,因为他对这段感情态度十分之消极,亲戚朋友一个都没有通知,希望越少人知道越好。再加上钟情自身的关系,他就这样将她“藏”起来不为人所知也不是难事,不过现在顾里斯既然登门了,他就不能再瞒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