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仇深似海   刘琦峰坐在‘世界医学竞*’的参*席上,眼神中多了一份自信和成熟,面对来自世界各地的医学精英,刘琦峰道貌岸然,将一切来自外界的质疑和小觑收于眼下,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初出茅庐的农村小伙,而是代表施州市整个医学水平的名誉先锋。   遥想几个月前,刘琦峰刚刚踏进施州市的时候还愣头愣脑、一筹莫展的,现在竟然凭借着自己的实力成为施州市首屈一指的名医。   也许在外界看来,刘琦峰只不过是个幸运儿,不仅有着过人的医术,还有何梦柔这样的贤内助为自己撑腰,甚至一步登天,可是又有谁知道刘琦峰为了这一天,为了得到世人的瞩目费了多少心血和多少努力。   对于刘琦峰来说再多的荣誉,再多的表扬以及肯定只不过是他前往目的地的台阶,而这与他自己内心深处的目标还相距甚远。   至于真正藏在刘琦峰心里面的目的,那就得从二十年前说起。   二十年前的刘家还是施州市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刘家的长辈刘建国还被市民们尊称为‘施州第一神医’,至于二十年前的刘琦峰也不过是个呱呱落地及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婴儿。   数百年来,刘家始终被视为名门望族,而刘家的医术更是众医学世家望尘莫及的,无论在是医界,还有在商界、政界,刘家一直备受瞩目和尊重,使得他们在施州市的权威无人能敌,且始终处于领跑的地位。   然而人心叵测,施州市很多名门望族都对刘家虎视眈眈,觉得刘家的存在使得他们在施州的权力受限,且长期被‘施州第一神医’这个称号拘束着,永远不能让世人对他们本家的医术认可。   出于各种原因,施州市所有的名医和大家族都对刘家予以排斥,他们表面上毫不介意,内心里却别有用心,恨不得刘家可以早点出事,甚至家破人亡。   刘家人自知处在赫赫有名的地位上,免不了他人的嫉妒和排挤,一不小心就可能分身脆骨甚至于尸骨无存,所以刘家人打小就练成了小心谨慎的脾性,不仅处处小心,处处留意,还处处提防,处处监视,以至于他们对外界没有任何的信任,对外面的人越来越生疏和抵触。   可即便如此,刘家人还是难逃他人的陷害。在爷爷刘建国的一次医疗过程中,竟被他人暗算,对还没有从手术中醒来的病人残下毒手,并将整件事的责任推给刘建国一人。   很快‘施州第一神医’医死病人的新闻报道传遍大街小巷,且扬言刘建国江郎才尽的声音越来越多,甚至病人家属用鸡蛋砸刘建国,扫地大妈对刘建国吐口水等黑历史也被大众媒体们翻了出来。   即使刘家人知道这背后一定有人暗中指使,借刀杀人,但时间太过匆忙,根本就来不及拿出相关的证据。刘建国口说无凭,其他家族对刘家的争议越来越激烈,一时间使得刘建国成了施州市人民心中的罪人。   人们纷纷打着‘赶走刘建国’的称号以表自己对刘建国医死病人的态度,甚至有人浓墨重彩说刘建国早就与那些媒体新闻同流合污,掩盖了很多医学失误,根本就不配称为‘施州第一名医’。   甚至很多伪造‘刘建国医死人’的事件随之涌出,一些伪装的受害者腰中揣着刘家死对头的钱,说着丧尽天良的话,目的就是让那些***的人更加糊里糊涂,最终不再信任和支持刘建国,将其赶出施州市。   原本在施州市家大业大的刘家,却在这件事爆发以后四分五裂,很多合作伙伴都不愿意站出来维护刘家,更别说让他们为刘建国正名说话了。他们深知如果自己一旦站出来为刘家出头,面对的可是来自施州市各个角落的声音,而他们的呼吁也只能在短短数秒的抗争后被大众评审吞没,与其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倒不如坐视不管,静观其变。   没有了外界的援助,更没有任何支持自己的声音,刘家很快就陷入进功亏一篑、身败名裂的泥潭。   人在有权力、有势力、倍受尊敬和瞩目的时候,那些殷勤的名流、高枝都往自己身边依附,可一旦无名无份、背信弃义的时候,那些热屁股就变成了冷脸,一副高傲冷艳的姿态宣告此人与自己毫无瓜葛。   然而刘家用尽家产,使尽人脉都没能让自己在此次风暴中脱身,最终施州市市政府应所有市民的要求发布了对刘建国的逐出令,并表示刘建国有生之年都不可以踏入施州市半步,至于刘家的其余财产将予以没收,刘家在余后的二十年里都不可以用医学谋生。   这样的审判结果对刘家人来说简直是致命的一击,且这一击击得不遗余力,而被击的人全身无力。   刘琦峰的爸爸就是在那个时候被人杀害,叔父因还不起高利贷被人扔进江中,而大伯迫于就业压力最终选择了自杀,至于刘琦峰的母亲、婶婶以及伯母都随爷爷刘建国流放了几年后相继去世,唯独刘琦峰这颗独苗和刘建国存活了下来。   爷爷刘建国从小就教育刘琦峰勿忘家族耻辱,时刻牢记自己的爸妈还有亲戚都是被当年陷害自己的人给害死的。然而当时的局面太过混乱,刘建国还没来得及查明是谁害了自己就已经被赶出了施州市,后又出于不能回到施州市的原因,刘建国始终不知道是谁陷害了自己,击垮了刘家。   刘琦峰那时年幼,脑中只存留着些许关于刘家当年被击溃到家破人亡的记忆,可他始终不能对父母的死、家族的破败释怀,整整在爷爷口中念叨了二十年的仇恨如同一块沉重的石头始终压在刘琦峰的心上,他忘不了自己的家族是被人陷害的,忘不了爷爷永远不能回到施州的事实,更忘不了这些年来他和爷爷因此受过的苦、流过的泪。   所以刘琦峰不可能忘掉这一份仇恨,它就像皮肤一般镶嵌在刘琦峰的身体里。二十年你来,他努力学习,努力研究医术,将祖传的针灸运用得炉火纯青,为的就是有一天可以和自己的仇家相抗衡,只有自己强大了,顶天立地了,才不会被仇家看低,不会辜负爷爷和死去的刘家儿女。 正文 第二章: 高枝难攀   刘琦峰从小就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很难不怀揣着一颗报复仇家、振兴刘家的心,爷爷刘建国更是时刻提醒自己,只要过了这二十年,他们刘家就又有可以用医术横扫天下,只要过了二十年给家族正名的机会也就来了。   于是为了这一天的到来,刘琦峰做了太多太多的准备,而爷爷刘建国更是恨铁不成钢,二十年来时刻鞭挞和教育着刘琦峰不能对自己放松,严格的要求着刘琦峰进行全方面的医学研究和学习。   刘琦峰一天天的长大,学到的东西越来越多,懂的也越来越多,甚至有的时候还钻研出一些连刘建国都不能解决的问题,看到刘琦峰的成长,刘建国倍感欣慰,有时他甚至想刘琦峰如果不是在这样的环境下生长,或许也不可能被塑造得如此完美无缺,以至于成为刘家百年都不遇的奇才。   刘建国对刘琦峰信心满满却又忧心忡忡,毕竟他们爷俩自从安定下来以后,就很少和外界接触,对外面的花花世界一点也不了解,他常害怕刘琦峰一旦踏上重返施州市的路就会到处碰壁,无处可依。   不过幸运的是早在刘建国离开施州市以前就为刘琦峰定下了一门娃娃亲,定亲的一方还是施州市的大户人家——何家,如果刘琦峰以完成二十几年前的约定与何家的独生女何梦柔完婚的话,那么刘琦峰踏进施州市的脚印就算是四平八稳的了。   说起何家在施州市的地位,和二十年前刘家在施州市的地位可以说是不相上下。在刘家还没有出事以前,爷爷刘建国曾就过何老头子的性命,随后刘家施予何家的恩惠变换成友谊,两家常年礼尚往来,甚至到了何梦柔和刘琦峰即将出世的时候。两家大人做主定下了这门亲事。   二十年过后,何家的独孙女何梦柔已经亭亭玉立、小鸟依人,并且博学多识、智慧过人,不但继承了何家的家业,还创建了施州市最大的财团——施州市至上励合集团有限公司。而这一集团的创立使得何家的家业再创新高,整整翻了一倍不说,还集合了其他集团的力量,将何家的生意扩充到海内外。   年纪轻轻就出任CEO的何梦柔在所有人眼中都如同女王般存在着,不管是公司里,还是公司外,甚至连她的家人做任何事以前都要征求何梦柔的意见。然而在从小就侍宠如一的何梦柔眼中,这些还远远不够,她渴望的是更加有挑战、更加有刺激的生活。   何家的情况刘琦峰自小就听爷爷在耳边念叨过。小的时候,一听爷爷说将来要娶一个美若天仙的媳妇给自己,刘琦峰就开心得合不拢嘴以为是天赐的荣耀,可长大以后再听爷爷说起这件事,刘琦峰就赶忙合起耳朵觉得是一个天大的噩耗,恨不得那一天永远不要到来,甚至最好是爷爷编制给自己的梦。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改变,自然是刘琦峰的自尊心在作怪。毕竟刘家已经不比当年,而何家的势力依旧壮大,作为即将独当一面的男方,刘琦峰根本就没有资本和何梦柔相匹对,两人身家背景的悬殊大到让刘琦峰窒息,让何梦柔不屑一顾。   更何况这么多年过去了,刘家的存在早已经在施州市销声匿迹,很多人都以为刘建国生死未卜,何家人又何尝不以为刘家早就在那场打压下毫无生还。可即便是他们知道刘建国还没有死,而且当初与他们家定下娃娃亲的刘琦峰也健在,也不见得会承认当初的约定。   毕竟那时候的约定只是口头约定,并没有纸质的凭证。如果刘家不发生那样的事,兴许何家还会极力撮合,可如今刘家已经破败成如此,何家人完全没有必要让何梦柔嫁给一个毫无利用价值的混小子。   一般说来,娃娃亲都是大家族以及权贵之间互相融合的产物,他们利用联姻壮大双方的势力,一方资源变成互利资源,从而双人成虎傲视群雄。至于何家和刘家的这桩婚姻买卖在二十年前可能是一桩美事,可放在现在却变成了一件毫无意义的霉事,让何梦柔嫁给刘琦峰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就是因为有这样的心理,刘琦峰才对这桩婚事产生了种种顾虑。一方面,何家家大业大,何梦柔又是个女强人,而自己却是个农村来的土小子,没有背景,没有家产,甚至没有学历,只有苦研了二十年的医术。另一方面他与何梦柔之间的约定只是长辈们的口头表述,不具备法律效益。所以即使刘琦峰真的去了何家,他们硬是不认这门亲事,他也没有办法。   爷爷刘建国上了年纪,很多事情已经记不清楚了,但唯独这件事牢记于心,时不时就要向刘琦峰絮叨,“刘琦峰啊,你也是二十好几的人了,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人家何梦柔也等着你赴约结婚生子呢,你怎么就不着急啊!”   刘琦峰和何梦柔的婚事始终是爷爷刘建国的一桩心事。二十年的坚守,二十年的等待,二十年的付出,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自己能将刘琦峰送出这里,重返施州,还自己、还刘家一个清白。刘琦峰的心思他又哪里晓得,可即便是明白他也会装聋作哑,因为他始终抱有这样的希望,宁愿让刘琦峰铤而走险。   刘琦峰翻看着手中的医书,一副不经意的样子,“爷爷,我正看书呢,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你不是一直教育我要专注嘛。”   刘建国知道这小子又在装糊涂了,连忙拿起桌上的教鞭恐吓道,“你小子每次都是这么说,看书看书看书,哪里不能看书,难道你去了何家,人家还不让你看书了吗?”   说着刘建国还象征性地用教鞭比划了几下,只是比起以前,他已经越来越舍不得打刘琦峰了。   刘琦峰拦住爷爷的手,一脸无奈,“爷爷,就算我想去找何梦柔结婚,人家也不一定肯嫁给我啊。你仔细想想看,何家现在那么有头有脸,我一个穷小子,凭什么娶他们家的千金,我们高攀不起啊!还有那个何梦柔,说是我未婚妻,可我连见都没见过人家,没准人家正眼都不看我一眼,根本瞧不上我这农村娃儿呢!”   刘建国将教鞭放了下来,语重心长道,“你小子,就是屁事不懂。你以为我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啊,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去何家是铤而走险啊,可是即便如此,你也要给我去何家试试看。你想想看,就凭你怎么在施州市立足,你没有背景,没有学历的,哪个医院会重用你,难道就凭你的一面之词。可如果你娶了何梦柔,那就不一样了,他们家大业大,把你安排在个大医院里也不是难事,到时候你再发光发热不是更好?”说到这里,爷爷刘建国又回想起当年刘家家破人亡的悲怆场面,忍不住流下泪来。 正文 第三章: 初出茅庐   爷爷刘建国的话发自肺腑,可孙子刘琦峰的想法有何尝不是人之常情呢?即便想刘建国说的那样,何家那个可以成为刘琦峰坚强的后盾,可是如果这个后盾根本就不理会刘琦峰这茬,根本不愿意给你当后盾呢。   “我知道你觉得为难,让你独自一人去面对何家人的冷嘲热讽,接受振兴家族的大任,对你来说确实困难,不,应该是艰难,可是现在刘家就剩下你、我二人,而我,你也是知道的,已经失去重返施州市的机会了,所以只剩下你,刘家就只剩下你可以完成这一重任了!想想你爸、你妈,还有你大伯、三叔他们都是怎么死的,我们刘家是怎么亡的,这些难道都不足以化为你前往何家的动力吗?爷爷,知道你心气旺,不愿意寄人篱下,可其实你也不过是委屈一时,等到你在施州站足了脚,他们何家有何尝不会以你为荣,凡事都要往长远里想,先苦后甜。”   刘琦峰自然明白这其中的道理,知道振兴家族的重任唯有他一人可以完成,更明白对人点头哈腰是一件多么有损尊严的事。重返施州是爷爷还有死去的刘家人都梦寐以求的,他们渴望家族振兴,渴望报仇雪恨,盼望有一天重返故土不再是遥远的梦想。   看着爷爷流下眼泪,刘琦峰心中不是滋味。爷爷刘建国说起的过去,以及自己的亲人一个个离去时的伤痛,这份沉重的罪重让刘琦峰欲罢不能。这份沉重的家族包袱让刘琦峰羞愧不如,作为刘家唯一的血脉,刘琦峰实觉自己没有一点担当,完全愧对死去的亲人和年迈的爷爷。   “爷爷,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从今天起我再也不要逃避了,不能因为我一个人的胆怯耽误了振兴家族的大业!我现在很清楚我该怎么做,你放心就好了,明天我就出发!”   刘琦峰的决心下得有点突然,刘建国将信将疑,“真的?你真的想明白了?”   刘琦峰点点头表示肯定,“我觉得你说得很对,刘家的落败的确可以成为我前往何家的动力,如果连这一点小苦都受不了的话,又怎么配担当振兴家族的重任,又怎么配身为刘家子孙,爷爷,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让我死去的亲人们失望的!”说着又向灵堂的方向拜了一拜,暗示自己决心一定,再不做任何畏手畏脚之事。   “爷爷,之前是我没有上心,一直都把振兴家族的事当作儿戏,以为自己能拖一天就少遭一天罪,现在想想自己真不是东西,真对不起你,对不起爸妈,以及刘家的长辈们,所以我今天无论如何都要下定决心,不能再让你们失望了!”   刘建国看得出刘琦峰眼神中的坚毅,知道他这次真的是下狠心了,不免觉得欣慰。他拍了拍刘琦峰的肩膀,算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的一种承诺。   这一天刘琦峰过得心神疲累,一方面他觉得自己即将离开生长和养育了他二十年的地方,并与从小将自己带到大的爷爷告别,甚是不舍。而另一方面,无论是前往施州市,还是深入何家都像是在前往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隧道,他不知道隧道通往的那一边究竟是光明还是一个更大的深渊,而这一切竟然只由他一人面对,这让他感到忧虑和不安。   刘建国自然知晓刘琦峰的感受,他想到了在自己青葱年华的时候也是孤身一人到城市里打拼,硬是凭借着一身医术在施州市风生水起,然而这一切他却不希望刘琦峰承受,一种饱经岁月洗礼的经验告诉刘建国让刘琦峰在何家没面子地过一段时间远比在施州市没目的地过几年要好太多,所以他宁愿刘琦峰去何家吃哑巴亏。   经过一天心与心之间的较量,刘琦峰和刘建国都对自己的人生豁然开朗了很多,两个人都在做着对他们来说尤为艰难的决定,对于刘琦峰来说,他做的决定就是离开家乡,重返施州,经过千辛万苦后振兴家族,为爷爷刘建国正名。而对于刘建国来说,他做的决定就是狠心撒手,信任刘琦峰,坚守家族信仰,并等待刘琦峰最终胜利的消息。   第二天一早,刘琦峰就背上准备好的行囊,简单地和爷爷刘建国交涉了一下便踏上了重返施州市的旅程。分离的时候,刘琦峰怎么都不愿意回头,生怕看到爷爷老泪纵横的面颊,自己会控制不住,于是他选择不再看最后一眼。   刘琦峰和爷爷居住的村镇其实离施州市不远,坐客车也不过是四五个小时的样子。刘琦峰这次是第一次做客车,却没想过自己的第一次竟是离开家乡。奔波的路上,他时常忍住流眼泪,可处于某种自尊,他还是抬起脸忍了回去。   当客车正式达到施州市并请乘客下车之后,第一次来到城市的刘琦峰这才真正感受到了大城市的气场,到处纵横的车辆,高档精致的橱窗,干净整洁的街道,光滑平整的路面,还有高大挺拔的建筑无不让刘琦峰觉得新鲜,仿佛就连这空气中都藏匿着一种高档香水的味道。   刘琦峰看着来往的人都穿着光鲜亮丽,言谈举止唯唯大方,自己却像一个乡巴佬似的,浑身土里土气的不说,还操着一席方言,普通话说得极其劣质。不过刘琦峰心态好,很快就用这是自己第一次来大城市的理由原谅了自己,但随后又想自己干嘛要原谅自己,又不是有什么过失。   刘琦峰拿着爷爷写给自己的地址,经过一路的询问和对照终于来到何家所在的小区门口。刘琦峰刚要庆幸自己遇到了好人,没让自己走冤枉路的时候,发现进入小区又成了难事。   何家所住的小区可不是普通的小区,能在这里居住的人都是在施州市有头有脸的人,他们每年交着上万元的物业费,图得就是心里踏实,并得到最好的隐私保护,所以想进入这样一个小区简直比登天还难。   刘琦峰一开始不知道小区门口会有保安严格把关的,结果就误打误撞地与保安发生了争执,最终还是被保安们集体扔到路边了。他们一看刘琦峰穿得这么破烂,就知道这家伙不是小区里的人,所以提高了警惕。   吃了闭门羹的刘琦峰知道这些保安肯定是盯上他了,所以绝对不能冒然闯入,只能靠智慧蒙混过关。 正文 第四章: 误打误撞   刘琦峰徘徊在何家所住小区的大门前,为如何顺利进入小区而绞尽脑汁。他这个来自农村连高楼都没见过的穷小子哪里知道想去何家,想见他们家的人是一件这么困难的事,更不知道小区的保安如此苛刻如此谨慎小心。   归期原因,还不是刘琦峰一没钱,二没势,三没一点大户人家的样子,四就是还一脸穷酸,所以也不能怪人家保安看不起他。   刘琦峰站在卷闸门的对面,发现进出小区的都是豪华的轿车,根本看不见里面到底坐着什么人,再加上自己从没有见过何老头子,更不认识一个何家人,就算他们偶然露脸,对刘琦峰来说都一样陌生。   不能直接进入小区,又不认识何家人,对于一个像刘琦峰这样的农村小子想要进入如此高档的小区根本不可能。就算他使尽浑身解数,他也不可能似白驹过隙一股烟飘进去。   看着来往的车辆,刘琦峰突然灵机一动,想到自己虽然进不去,但是那些把人脸都罩住的豪车可以自由出入,看来在这个认脸的世界,认车也变得尤为重要。也就是说,如果刘琦峰有办法混进这来往的车辆中,准保那些保安不会发现自己。   可问题也随之而来,自己和那些有钱人非亲非故的,人家又怎么可能会帮自己,再说了,就刘琦峰这一身打扮,难免不让人觉得是坏人,没准还会被误认为是逃犯,抓到警察局去问罪,就算自己不是逃犯,可到了警察局难免会给自己定一个恐吓他人,勒索他人的罪名,真要是到了那个时候,刘琦峰可真的是说也说不清了。   所以这个主意听起来和之前想直接从正门进入小区是一样难的。可偏偏刘琦峰幸运,竟然让他误打误撞到了一件‘美差’。   方才在刘琦峰还手足无措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轿车突然停在了刘琦峰的旁边,车主摇下车窗,向刘琦峰问道,“小伙子,你是不是家政公司派来的,我是***326号房的房主。”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男子,身穿整洁的西服,气宇轩昂,浑身透露着一种上层人士的高贵和优秀。   一开始刘琦峰还没有反应过来,却听中年男子又说了一边,“你不是来我们家通马桶的吗?哦,不是就算了,不好意思。”   中年男子刚准备走,就被刘琦峰拦了下来,“诶,326号房主,是吧,我是,我是,我是家政公司派来通马桶的,我再这等你半天了,等傻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刘琦峰以为这个自称为***326号的房主一定是仅凭自己这一身打扮误以为他是清洁工了,虽然有点变相贬低自己,但却是一个可以进入小区的办法,所以宁愿勉为其难。   “我就说嘛,上车。”说着就示意刘琦峰坐在后座。   果然如刘琦峰所想的那样,保安们光凭这一辆车就直接放行,因为他们知道能买得起这种车的人也一定不是好惹的人,而且他们每天就是看着这些豪车出入,早就把他们的车牌号熟记于胸。   一进入小区,刘琦峰才知道什么叫做有钱人的世界,遍地的豪华上档次的别墅花园,连小桥流水都逼真得如同仙境,宁静的街道时时透露着不可侵犯的威严,让人不免肃穆。   “你是新来的吧?感觉你好像从来没有来过这似的。”车主人不时地用后视镜看向刘琦峰,感觉这家伙对什么都感到新奇。   刘琦峰连忙点头,“是了,是了,我才做保洁不久,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一看就知道住在这里的都是像您一样的有钱人!”   刘琦峰的恭维甚讨车主人的开心,对他也渐渐消除戒心。有的时候,那些和自己等同地位的人夸耀自己并不能真正地满足自己的自尊心,偏是那些过得和自己差千倍万倍的人的夸耀让自己觉得倍有面子。   刘琦峰一边看着小区里面的景象,一边看着别墅门前的别号,“老板,您住的是***,我刚看还有叫茉莉园的,怎么回事啊?”   车主人以为这小伙子是第一次来这么高档的地方,肯定是想把这里大致搞明白了好给自己那些没见过世面的朋友炫耀,所以没起什么疑心,“哦,这里总共分为四个区,牡丹区,玫瑰区,茉莉区,还有海棠区,并纷纷以这四个主题修建别墅和花园,你刚刚经过的是茉莉区,再往下走是海棠,之后是玫瑰,最后是牡丹,而我们要去的就是玫瑰,马上就到了。”   听车主这么一讲,刘琦峰觉得这让自己少走了不少弯路,毕竟这里这么大,大到就像一个迷宫一样,要不是车主提前告诉了自己一个大概,估计真要让自己找起来给找个半天一天的,再加上这里监控设备这么好,很难不让人怀疑自己在小区里作祟。   到了车主人的家以后,刘琦峰很快就融入角色,实打实地大干起来。一方面,他不能让车主人生疑,让他务必相信自己只是一个修马桶的。另一方面,他担心真的保洁人员会找上门来,到时候免不了要被人揭穿,后果不比之前直接劫车进小区差。   可修马桶这件事刘琦峰还是第一次做,毕竟农村的各个方面都还很落后,根本没有人用得起马桶,加上他们这些庄家人把粪便视为最佳的有机肥,自然会变废为宝,合理利用,根本用不到马桶这个东西。   不过刘琦峰觉得这跟修水渠是一个道理,不通的地方多通几下也就通了,所以就和马桶大干了一场,非要和它拼个你死我活。或许是这个马桶本来就没什么问题,也或许是房主觉得做这种事很为难,不愿意动手,马桶很快就被刘琦峰修好了。   房主人见刘琦峰***,大方地给了刘琦峰一些小费并告诉他薪水直接回公司领取,他已经把钱付给了保洁公司。   房主人倒也好心,怕刘琦峰是第一次来这里做事会在小区里迷路,便提出要开车把他送出门,但刘琦峰一再强调自己记性好,认得到路,偏要自己回去,房主人也不好强求,以为他是想在小区里看够了再回去。   刘琦峰和326号房主作别以后,就悄悄地朝牡丹区的方向走去,而那正是何家人居住的方向——牡丹区512号。   一路上刘琦峰都尽量装出自己不是在找门牌惹麻烦的样子,始终小心翼翼地沿街道行走着。结果很快他就走到了牡丹区512号的门口,看到了属于何家的花园别墅,不仅大盘吸一口气。   老实说,他这个农村来的小伙,这一路走来还是蛮顺利的,要不是有那些好心的路人,还有被自己误打误撞的326号房主的帮忙,刘琦峰才不会这样顺利地站在何家大院的门前,并使得自己离自己的理想更进一步。 正文 第五章: 两种态度   经过一番波折以后,刘琦峰最终站在了何家的门前。面对同样高档气派的花园别墅,刘琦峰突然有种强烈的压迫感,甚至觉得自己太过格格不入。之前刘琦峰站在326号别墅门前的时候只是觉得很壮观,很有档次,可现在何家的别墅被赋予‘未来老丈人的家’这个概念以后却多了一番讽刺的味道。   无论外界人怎么看刘琦峰,他始终都是一个没钱没势的土包子,再加上他一身穷酸的打扮,很难让人相信他能和像何家这样的名门望族盘上关系。所以当刘琦峰按下门铃等待何家人接见的时候,从正门出来的管家都忍不住要将他轰走。   刘琦峰早知道会是这样的情况,于是请求管家务必告诉屋内的人,自己是刘建国的孙子刘琦峰,请何老爷子务必见自己一面。   管家见刘琦峰雷打不动,只好妥协。谁曾想何老爷子一听刘建国这个名字,二话没说立刻就要出门迎接,还把家里所有的人都叫了出来一同迎接。   原本刘琦峰不抱希望,却没有想到会有一大家子的人出门迎接,瞬感受宠若惊。只是这些人中并没有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女,刘琦峰便猜到这其中并没有何梦柔,而何梦柔一定是省油的灯。   何老爷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一见到刘琦峰就乐得合不拢嘴,“哎呦呦,这就是刘琦峰吧,都长成一个大小伙了!”   刘琦峰下意识地鞠躬,情绪十分紧张,“何爷爷好,我就是刘建国的孙子刘琦峰。”恍惚中刘琦峰只看着何爷爷的脸,却没有看到何家其他成员的嘴脸满是嫌弃。   “哈哈哈,我知道你是刘琦峰,我一看你就知道你一定是刘建国的孙子,有几分相性,有几分相像!”何老头子始终面带微笑,像是见过了久违的故人,“得了,还不进屋,处在这里像什么话!”   刘琦峰的行为举止已经呈现在了小区监控室的录像里,令监控人员奇怪的是,方才还杵在门外不允许进来的刘琦峰,竟然道貌岸然地先是坐了326号房主的车,又是被512号房主拉进门的,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怎么看那些房主都像是认识刘琦峰的,所以就没了戒心,不再予以追究。   进了门,何爷爷便招待刘琦峰赶忙坐下喝热茶,“喝点茶,别客气,就当是到了自己家里一样。在我眼里你就我的孙子,所以大大方方的,想要什么,想吃什么,只管说!前几天我还念叨你呢,谁想今天就看到你人了,真好!”   老实说,何老爷子的热情却是刘琦峰没有想到的。在他心里最差的打算就是来何家会吃闭门羹,要么人家态度好点像打发叫花子一样赏自己几个钱,要么就连理都不理,直接赶走。   “瞧瞧,二十年刚过完就急着来我们家串门了,这不是想巴结我们是什么,让何梦柔嫁给这样的混小子,亏老爷子也想得出来。”正说话间一个不懂事的媳妇就小声嘀咕起来。   然而这句话竟传到了何老爷的耳朵里,老爷子一听,立刻勃然大怒,“你们这些不明事理的家伙,知道他的爷爷刘建国是什么人吗,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我这条命是他捡回来的,我们和刘家是世交,而且刘琦峰和刘柔在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定了娃娃亲,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我不想再听见你们谁再在我耳边说些不中听的!否则我死了,也要把所有的家当都抱进棺材里,不给你们一分!”   何老爷子这么一发火,瞬间让那些对刘琦峰冷嘲热讽,甚至连好脸色都不愿意分给刘琦峰半分的人拉下脸来,他们纷纷低头沉默,不敢语语。   随后老爷子又命人给刘琦峰准备了一份便饭,算是进一点地主之谊,“来来来,刘琦峰,别客气,都是为你准备的,厨房来不及做太多,你就将就地吃一些,等会晚上我们去吃一顿好的。”   何老头子的一个随便足以让刘琦峰开眼,想到即使在自己过生日的时候都未必有此等待遇,满桌的鸡鸭鲍鱼,玉液琼浆,全是刘琦峰没见过没吃过的。刘琦峰经过一路的奔波,饥饿和疲累早已将他的胃压垮,索性他也不再顾及那么多,决定先填饱肚子再说。   何老爷子很久没有见过像刘琦峰这样吃饭的人,记得也就是自己年轻的时候,在吃不饱穿不暖的年代见多了这样子的人,甚觉亲切,“好小子,这是有多饿,快慢点吃,别噎着。”说着又给刘琦峰倒了一杯水。   刘琦峰狼吞虎咽的样子让何家人甚觉粗鲁。他们其中有人甚至不禁窃笑,觉得刘琦峰如同野人一般。更让他们想不通的是何老爷子为什么非要坚持这门婚事,明明何梦柔被何家人视为珍宝,而何家在社会上的地位也数一数二,可偏偏这个刘琦峰什么也没有,一副穷酸,让这样的人娶何梦柔,简直是一种侮辱。   何老爷子的心思自然是他们这些晚辈所不能够理解的。早年在他还追名逐利的时候,以为和刘家人盘上关系,对何家今后的发展必定有不小的帮助,后面刘家出事眼看就要家破人亡的时候,何老爷并没有出手相助,而他也在这些年来始终愧对于此事。   经过这二十年的磨砺,当自己真正地从上面的位子走下来的时候,何老爷子渐渐明白没有什么比儿女都在身边共享天伦之乐还要更令自己快乐,而那些名利也不过是过往烟云,随风而逝,永远也不可能被自己带到棺材里去,所以他开始淡泊名利,更加看重人心。   刘琦峰的心思单纯,让何老爷子毫无戒心,他认定这样的人才是孙女何梦柔的归宿,他不希望自己的儿女再因政治婚姻被捆绑得不幸福,所以他不管别人怎么看待刘琦峰,都要他成为自己的孙女婿。   刘琦峰自顾自地吃着,想着就算一会而何家人翻脸不认帐了,也要吃过这顿饱饭再走。他时不时抬起头看向何老爷子,而老人的脸上始终挂着微笑,仿佛在说,放心吧,孩子,你到家了。   然而正当刘琦峰低着头享受美食的时候,楼上突然传来银铃般的笑声,只是这声音不仅清脆而且骇人。   刘琦峰慢慢将头抬起寻找着笑声的源头,方才看到楼梯上站着一位楚楚动人的少女,她用一种小觑而傲慢的眼神看着刘琦峰,没有丝毫的歉意和仁慈,反倒有一种过成熟的可怕,少女脸上的嘲笑还为散尽,泼辣的话语便随之而来,“爷爷,您也太老糊涂了吧,连街上要饭的都往自家里带啊!” 正文 第六章: 和睦背后   何梦柔的话令不少何家人暗爽,如同给自己出了一口恶气一般。然而刘琦峰被少女嘲弄而又犀利的眼神折损信心,他不由自主地将手收了回去,开始不知所措。   何老头子很是生气,但系于何梦柔是自己的心头肉,语气也比较委婉,“我的亲孙,这种话你该说吗,什么叫要饭的,多难听啊,这位可是刘建国的孙子刘琦峰啊!你们是第一次见面,不明所以也是可以理解的,下次不要这样了!”   何老头子对何梦柔的态度与其他人相比完全不同,这也难怪大家称何梦柔是这个家的女王。刘琦峰看得出来何梦柔在这个家的地位,不仅仅是何老头子,就连她的父母、叔父对她都是千倍万倍的溺爱。   何梦柔一向喜欢用平静的面孔待人处事,即使偶尔用了一些夸张的表情,也不过是为了嘲笑和讽刺别人。而她从小练就的脾性自带有一种唯我独尊的态度,所以何梦柔一向我行我素,很难对别人妥协。   至于刘琦峰,他心思纯洁,没有太多城府,更不会视其他多余表情为粪土。所以即便何梦柔用很明确的态度瞧不起自己,他也毫不介意,觉得人只要相处久了总会产生感情。   何梦柔走下楼梯,独自坐在沙发的边沿,故意不用正脸去看刘琦峰。然而刘琦峰却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友善地对何梦柔伸出右手,“你好,我是刘琦峰,是刘建国的孙子。”   何梦柔嘴角微微上扬,用一种不真实的笑靥对向刘琦峰,“你就是刘琦峰啊,我的未婚夫是吗?是来找我结婚的吗?你认为我们凭什么结婚,而我又凭什么要答应你呢?”何梦柔的话句句伤人,而她的眼神更是讽刺和小觑人的工具,仿佛利刃一刀刀刺向刘琦峰。   刘琦峰知道何梦柔是要在自己面前树立威信了。作为这个家中最有地位的独女,何梦柔自然有她得天独厚的尊贵,就这一点而言,刘琦峰已经自愧不如,再加上自己是来求别人和自己结婚的,所以更不可能理直气壮。   何梦柔并没有伸出自己的手对刘琦峰表示友好,可刘琦峰却一把握住何梦柔的手,如同牵起孩童的手一般,“没错,我就是刘琦峰,确实是为和你结婚才来的,也确实说明我是你的未婚夫。至于理由,我知道光凭一个我们顶过娃娃亲的说法很难让你认同。”说话间,何梦柔多次尝试放开刘琦峰的手,可偏偏刘琦峰的力道大得吓人,对何梦柔一个弱女子来说,完全没有脱离的可能,“所以我凭能许给你一个很好的未来做理由,凭我可以成为一个被你认可的男人做理由。”   其实,刘琦峰的话听上去并不煽情,而他更没有用一种溺爱的眼神看向何梦柔。相反,他用一种凝重而执着的眼神看着何梦柔,仿佛他眼中布满答案。   何梦柔从没有见过那种眼神,仿佛那里面藏着一个男人二十年的决心和坚毅。即便刘琦峰外表穿得破烂,可她却分明感受到了一种气场,一种安静的震慑。   何老头子看着两人僵持的样子,连忙插嘴道,“梦柔呀,差不多就行了,这是刘琦峰第一次来我们何家,你不要做得太过分。刘琦峰他心思单纯,你可不要吓到他。而且你们两个以后相处的时间还多,我可不希望每次都像这次一样,一上来就这么执拗。”   刘琦峰收回之前的眼神,手也随之放开,瞬间脸上又挂上那种天真烂漫的神采,“何爷爷,你说的对,以后我和梦柔还有很多相处的机会,我们一定要好好相处,每天都和和睦睦的。”   在何家人眼中,刘琦峰是毫无自尊、不知廉耻的,甚至还傻头傻脑的,一点都不了解成年人的世界。   可在何梦柔的眼中,刘琦峰的心思是可怕的,是沉重的,即便她不能透过刘琦峰的眼神看穿他的心,但至少那爆发的灵动感让她察觉到了刘琦峰内心的宽广和深邃。这个男人太值得她去警惕,以至于她来不及消化刘琦峰的眼神。   “爷爷,你们聊,我先去趟公司,公司现在有很多事需要我过去处理!”说着何梦柔就突然站起身,一脸严肃地打算离开。   “站住!”何老爷子的语气中带有愤怒,何梦柔听得出来那是一种不能违抗的呼唤,“今天任何人,甚至何梦柔都不许出去,今天没有什么事比刘琦峰来我们家还重要,所以你哪里都不许去,就好好呆在家里款待刘琦峰!”   何老头子自下台以来就很少利用自己的威严让家人妥协,更是不会命令何梦柔,让她做她不愿意妥协的事,可这一次却因为刘琦峰破例。   一时间所有人,甚至是何梦柔都像是接到圣旨一般,在各自的位置做好,任谁都不愿意挑起这场家庭风暴。   刘琦峰受外界谣言的干扰,误以为在这个家中最有话语权的是何梦柔,现在看来何老头子不过是欲擒故纵,该利用自己权力的时候绝不怜惜。   众人被何老头子的权威震慑得一句话也不敢说,何老头子尝试平和自己的气息,让脸上紧皱的皮肤松弛下来,可仍旧尴尬地说不出话来。   “我听爷爷说,他虽没能见到何梦柔出生,但确信何梦柔会继承她母亲的优秀基因,长得一定如花似玉,今日可算是见到了,真的美若天仙啊!”说着刘琦峰又将脸对象伯母,“阿姨,您也是的,都是貌美如花。”   刘琦峰的话像是一个索引,牵引着大家逃离这个尴尬的雷区,互相寻找话题。   何妈妈连忙不好意思起来,极不自然地笑着,“哎呦,瞧你这嘴儿甜的。”   而何老头子也趁机缓和自己与孙女的关系,摸着何梦柔的脑袋瓜说道,“是啊,是啊,我这宝贝孙女可是从小被夸到大,人见人爱,谁都说她漂亮,所以刘琦峰你可是见了一个大便宜哟!”   刘琦峰连忙点头,愚拙地挠着自己的后脑勺,“是,是,是,能娶何梦柔对我来说简直是天大的福分,我是捡了个大便宜。”   而何梦柔也放下架子赶忙向爷爷撒娇起来,“爷爷,人家都这么大了,还爱摸人家的头,怪不得我长不高了。”   至于其他叔父,他们见何老头子的情绪已经缓和,也都强作笑脸,跟着一起开何梦柔的玩笑。   虽然每个人都知道这种笑意根本不释怀、不真诚,可是大家却又偏偏和着了魔似的,强迫自己去淡忘自己的感受,强装一个家庭的存在,而这一种存在竟让刘琦峰倍感悚然,因为这个家庭和睦的背后,竟是对彼此的伤害。 正文 第七章: 其乐融融   何梦柔仍对刘琦峰的表现苦思不解,她到现在都还不敢承认方才自己看到的刘琦峰是他真实的样子,还是自己的错觉。然而现在的刘琦峰,外表上看起来呆头呆脑,不经世事的样子,可行为举止却谨慎小心地惹何梦柔怀疑。   何老头子见何梦柔一直盯着刘琦峰看,以为何梦柔对刘琦峰已经有了想法,不禁沾沾自喜起来,“我怎么看都觉得你们实在般配的,梦柔呢,天生被我们被宠惯了,做事歉思考也是难免的,刘琦峰呢,性格好,能容忍,放在一起刚合适。再加上刘家和何家早就为你们许下了这段姻缘,你们两个的婚事就没社么可顾虑的了。”   刘琦峰一把握住何老头子的手,露出满意的笑容,“何爷爷,你放心,把梦柔交给我,我一定会对她一千个、一万个好的。从小我爷爷就和我说将来会给我娶一个漂亮媳妇,我一听就笑得合不拢嘴,说一定会对我媳妇好,现在总算见到人了,比我想象中漂亮个千倍、万倍不说,又有您的支持,我一定会委屈了梦柔的。”   刘琦峰的笑容深讨何老头子的喜欢,而刘琦峰的性格和率真更让何老头子喜爱。   何梦柔看着这和睦的爷俩,并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或许其他人都会觉得何梦柔又要大发雷霆,毕竟何家把自己的骄傲许配给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无权无势的农村小伙,甚至刘琦峰有没有最基本的生存能力都还不知道,何老头子就打算用合约拴住他们。   而何梦柔之所以坐视不管,是因为她觉得这个刘琦峰有点意思,还有很多值得自己深究的地方,如果真的和家里人闹翻了,非要至刘琦峰于不顾的话,那么何老头子也不见得还会给自己面子。   为什么会这样说,其实还要归因于何家多年形成的阶级地位。这第一层,自然要是何老头子以及其他为何家做过巨大贡献的人,其中也包括何梦柔和何梦柔的二叔。这第二层就是为何家出力可仅似于为何家打工的人,其中包括何梦柔的父亲和其他长辈。而到了第三层,就是几乎在家里说不上话,也起不到作用的妇孺,也就是家中那些无所事事的女眷。   别看着他们都是一家人,为这个家做着或大或小,或生意或繁衍的贡献,但仍旧被这三层关系拘束着。即便他们有些人处在同意层次,却仍旧被贡献的大小,辈分的高低所牵制,就好比何梦柔和自己的父亲之间,何老头子和何梦柔之间,又好比何梦柔的父母之间,都因某种阶级的约束而制衡着。   甚至可以说在这样一个家庭里,你可以不姓何,你也可以跟何家没有任何关系,但是你对何家做出了一定的贡献,你就可以在何家有地位,即便是你的祖辈为何家所做的贡献在何家同样生效。   见何梦柔没有说什么任性的话,何妈妈便随之大胆起来,“刘琦峰这小子,我看着也喜欢,老实本分的样子倒像当年的刘建国,我们和刘家也算世交,能有这样的缘分可真是再好不过。”   何妈妈的胆大一时间让众人倒吸一口气,如果说何梦柔出于家庭地位的考虑,不和何老头子计较,那么现在何妈妈的地位却差何梦柔两层,即便是母女,说话都欠考虑。   然而这次何梦柔并没有反驳,也没有给何妈妈使眼色,依旧用一种不露声色的表情看着刘琦峰和爷爷。   何老头子故意装作满不在意,对刘琦峰问东问西,主要还是想了解一些刘家当年被赶出施州市之后的事情。   “你爷爷刘建国身体还好吗?爸爸、叔叔,还有大伯怎么样?”   原本活泼开朗的刘琦峰,突然失了笑容,头也跟着低了下来,任谁都看得出刘家在这些年发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情,“爷爷身体还很硬朗,也多亏了他老人家,独自一人把我抚养长大。只是爸爸、叔叔和大伯他们就没这么幸运了,叔叔欠债被杀,爸爸和大伯也惨遭厄运,纷纷离去,家中女眷不堪重负,病死的病死,累死的累死,无一人生还。所以这些年就我和爷爷相依为命,在乡下自供自足。”   何老头子竟没有想到刘家会是这样的下场,只记得当年刘家被没收了家当,赶出了施州市,却不知不出一年,刘家就只剩刘建国和孙子刘琦峰了,不仅热泪盈眶,“没想到刘家竟落得如此田地,多怪我当年胆小怕事,没能帮刘家一把,否则你爸爸、叔叔和大伯也不会惨死,唉,都是孽啊!都是孽啊!”   何家其他的人也都跟着感慨,仿佛当年的场景历历在目。可刘琦峰知道,这些人的内心是不真诚的,与其让他们同情别人,还不如怜悯一下自己。兴许这些人当中,只有何老头子是真性情的,毕竟刘建国对他有救命之恩,何家能有今天也离不开刘家的帮助,无论是念交情,还是念感情,何老头子都有足够的理由去感伤过去,悼念逝者。   虽然刘琦峰还不知道,何老头子的这份愧疚是不是真心实意的,但抛开那些不愉快的说,刘琦峰更希望何老头子念他与刘家的旧情帮自己一把,让他成为何家的倒插门女婿。   经过一下午的交涉,何家已经了解了刘家现阶段的基本状况,对刘琦峰和何梦柔的婚事也点头称赞。不管何梦柔有没有这份心,何老头子都已咬定了这个意。   晚上,如何老头子同刘琦峰承诺的一般,一家人携刘琦峰去吃大餐。   这是刘琦峰第一次到这么高档的地方吃饭,到处东张西望着不说,还一脸兴奋地问这问那,除了何老头子以外,何家人没有一个人觉得刘琦峰顺眼。反倒影响了何家的面子,到处惹人笑话。   等到了指定包厢以后,刘琦峰就盯上了那个悬挂在天花板上的水晶灯,同在何家看到的水晶灯不相上下,只是这一次距离更近,画面更美,灯光更闪,“这灯实在是太漂亮了,和你们家的一样呢。”   很多人听到这句话,不仅嗤之以鼻,但顾及何老头子的态度便也作罢。暗暗原谅这个来自农村的孩子没有鉴赏和分辨这些奢侈品的能力。   随后服务员将一道道菜品送了上来,刘琦峰看向满桌的山珍海味,如同做梦一般,“简直不能相信!实在太奢华了!”   与那些冷眼触眉不同的是,何老头子并不认为这样的刘琦峰该被谁瞧不起,他被命运所拘束,没经历过这些,没见过市面都不是他的错,相反他们这些条件比刘琦峰优越太多的人应该对他予以包容和疼爱。 正文 第八章: 合作关系   餐桌上,只有刘琦峰一个人不停念叨和兴奋着,他时不时地说这道菜实在太好吃了,时不时又说爷爷没有这个福气的是他的造化,惹得何家人一阵反感。   可偏偏何老头子觉得这才像是在吃饭,而不是一家人死气沉沉,挑三拣四,偶尔闲聊也不过是公司中出现的问题以及争论。   “看来,点中餐是对了。”何梦柔的二婶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她是这个家中最和刘琦峰相似的一个,只不过她的家族是在嫁给何梦柔二叔以后才发生的。   何老头子看也没看二婶一眼,仍旧只顾着给刘琦峰夹菜,“慢点吃,没人和你抢,喜欢我们下次还来,让厨房天天给你做,慢着点。”   二婶的话似乎没有得到任何响应,眼瞅着就要销声匿迹的时候,何梦柔的二叔刚忙覆盖道,“爸,我们应该给梦柔和刘琦峰定个什么日子结婚呢?”看来何二叔也选择了自动忽略何二婶。   这句话问得足以又让所有人为之窒息,他们都默默地竖起耳朵,静等何老头子的答案。   却没想到给出何二叔答案的另有其人,“尽快吧,结婚这件事最好不要拖。”何梦柔边低头喝着碗里的汤,边说道。   一时间,包厢中的气息更加稀薄,没有人敢回应,也没有人敢反问,只有何梦柔安静的喝汤的声音。   面对何梦柔突如其来的表态,何老头子竟无言以对,不知道何梦柔出于怎样的动机,所以也不敢轻举妄动。   刘琦峰呆望着何梦柔,许久回过神来,说笑着,同之前一样顽皮,“二叔,帮我盛一点你手边的那个汤吧,我看梦柔在那里喝,我也有点想喝。”   其他人见刘琦峰转移了话题,纷纷将自己手边的菜推荐给刘琦峰,试图缓和气氛,何老头子也同没听到一般,仍旧让刘琦峰慢点吃,别噎到,然而眼睛却时不时地斜向何梦柔,试探她的态度。   自方才的那句话之后,何梦柔随后都没有说话,仿佛说那句话的人不是自己一样,如没事人一般自顾自的。   饭饱食足后,何家人又开车带刘琦峰在施州市转了一圈,让他感受一下大城市的繁华。一路上刘琦峰都恨不能将自己的眼睛钉在车窗上,嘴巴长得大大的,感概城市的奢靡和绚丽。   回到何家后,原本以为这一天总算过去,何梦柔也没有找麻烦真是万幸的时候,却不想何梦柔突然拽着刘琦峰的衣服,郑重其事地说道,“明天我会和你一起去试试婚纱,既然必须要和你结婚,我也不想把事情拖得太久,毕竟事情已经定下来了,就不用太纠结,你看如何。”   何梦柔的眼神多是挑衅,不知她是真心实意要和刘琦峰结婚,还是有意攻击刘琦峰让他知难而退。   至于何家人,他们除了目瞪口呆,不明所以之外,完全不知此事该从何说起。他们没有想到何梦柔这次如此高调,一句试婚纱说得一鸣惊人,甚至不相信眼前的少女,就是那个孤高傲慢的何梦柔。   刘琦峰反应得快,立刻嬉皮笑脸起来,“哎呦,我的未婚妻就这么着急要嫁给我啊,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一切听你的安排,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行!我们明天就去试婚纱!”刘琦峰强做微笑,虽不知何梦柔到底有何打算,但至少从她那寒若冰霜的眼神可以看出,这里面没有强迫之意,却又嘲弄之心。   何老头子原本以为餐桌上何梦柔的那句话是无意而为,或是愤慨之词,并没有想到,她尽然如此迅速地接受了刘琦峰,连忙鼓励道,“想早结婚是好事!大好事!明天就去看婚事,还让刘琦峰陪着你去!好!实在是太好了!爷爷完全支持你!你也这么大了!早该给自己一个交代了,好好好!明天就去!”   何老头子一连说了七八个好字,但都不足以表现他欣喜若狂的心情。   其他人见何老头子发话了,这才敢上前回应,特别是何梦柔的妈妈紧握住女儿的手连连叫好,“我的宝贝女儿终于想嫁人了!实在是太令人激动了,嫁人了好啊!嫁人就更漂亮,更懂事了!”   何梦柔不以为意,只是故作回应地点点头,继续拽着刘琦峰的衣角,试图让刘琦峰跟着自己上楼,“我有些事必须要和你说一下,你跟我上去,去我房间里。”   刘琦峰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更对何梦柔给自己下的旨意吃了一惊。他大眼瞪小眼地给其他人使眼色,留下了这些还在目瞪口呆,震惊何梦柔七百二十度转变的何家人。   第一次进入何梦柔的房间,刘琦峰的心中只有忐忑。本以为自己的一副邋遢模样和不标准的普通话,会让何梦柔甚是嫌弃,却没有想到何梦柔竟然不计前嫌,答应了这门亲事,并且打算明天就和自己看婚纱,瞬间受宠若惊。   何梦柔毫不犹豫地坐在沙发上,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你一定很惊讶我会这么快答应婚事,同意和你这个乡巴佬结婚吧!”   刘琦峰迅速地点点头,觉得何梦柔一语中的。   何梦柔却突然皱起眉毛,一脸厌恶,“既然这个房间只有我们两个人,你也就不必装了吧!我知道你很聪明,也很细致入微。早在餐桌上我就发现了这一点的。   所以做为聪明人,我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也不要让我觉得我这个选择是毫无意义的。因为我希望我们的婚姻是彼此的工具。”   刘琦峰盯着何梦柔,没有说话,而是静等她继续说下去,“首先,我希望我们的婚姻只是一个形式,你有你的生活,我顾我的事业,两两各不干预,你做什么不需要问我,我做什么更没有理由告诉你。其次,我觉得已婚这个称号对我来说是一种借口,我不想今后再被这样的事情烦心,我事业心很重,不想因此分心。”   “最后,我爷爷很喜欢你,或许因为你坦诚,或许因为你天真,虽然我知道你实际并不是这样子的,但我不会拆穿你,我允许你有心机,也承认你扮演的这个角色的确到位。作为何家唯一的孙女,我必须要讨爷爷的欢心,否则我就是不称职的,这一点不管你赞不赞同。还有就是,你的聪明可以很好地掩盖我们之间的冷漠,这样爷爷才不会怀疑我和你结婚其实另有目的。以上四点就是我对你,对这场婚姻的所有要求。你只要做到我想要的,你也就会得到你想要的,我们互惠互利,不就是最好的婚姻吗?”   何梦柔的眼神依旧犀利,可刘琦峰的神色也不乏冷静。在他看来眼前的这个女人太过理性,理性到让他完全没有理由拒绝,因为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巨大的恩惠。刘琦峰放松姿态,沉着地笑道,“愿合作愉快!” 正文 第九章: 所谓麻烦   何梦柔态度的转变,一时间让何家人惊悸不安。他们倒不怕何梦柔嫌弃刘琦峰,觉得刘琦峰没钱没势,反倒怕这种突如其来的妥协。   他们担心何梦柔有所设计,或者有什么更可怕的打算,这也就是为什么何老头子在餐桌上宁愿装听不见何梦柔说答应婚事的原因。   可是光说无凭,何家人也拿不出证据指正何梦柔,可即使有,他们也不敢把何梦柔怎么样,更何况何梦柔对于和刘琦峰结婚这件事该有什么阴谋吗,他们怎么想都觉得不至于。   至于明白何梦柔真正企图的刘琦峰,却对何梦柔突然的答应不以为意。在他看来,何梦柔会有这样的想法,完全要归功于她这个失去幸福感的家庭,或许何梦柔不知道什么是爱情,或许她不知道什么是家庭,总之她都不懂什么叫情感自由。所以她可以任性,可以把别人当作自己可以利用的工具,甚至用婚姻伪装自己。   然而何梦柔虽然形式上答应了刘琦峰,却清楚在这场婚姻中最大的获益者是刘琦峰而不是自己。在她心中是根本不可能接受刘琦峰的,单凭从结婚对象这个方向考虑,刘琦峰就实在逊色,再说其家世,社会地位简直不堪一击,所以综合来看何梦柔都是委屈的。   第二天早上,刘琦峰同何家人一起共享早餐。刘琦峰这才相信昨天下午自己吃的那一餐饭真的叫随便准备,因为何家人连一个早饭都要花样百出。   “何爷爷,不说我们以后都是一家人了,没必要对我还和对待客人一样吧,早餐真的没必要搞得和晚餐一样丰富,差不多就好了。”刘琦峰看着桌子上这大盘子、小盘子摆的,觉得就算自己随便吃上一口,吃到饱也不可能将它们的种类吃完。   何老头子放下手中的报纸,看了餐桌并没有觉得哪里丰盛,于是笑着说,“既来之则安之,今后你在何家就尽量去习惯吧。我自然知道你以后就是我的孙女婿了,都是一家人,根本不会有拿你当外人这一说,至于早餐晚餐什么的,我们也没有过多讲究,只是多加了一个人的分量,你不用太在意。”   刘琦峰心里惊叹,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从来不为柴米油盐的事而烦恼,也不为餐多餐少的事而留意,明明他们根本就吃不了这么多东西,却要摆在桌上,用一种饮食层次与生活划分界限,这种奢侈是刘琦峰所不能理解的。   面对如此丰盛的早餐,刘琦峰只能毫不犹豫地享用。他恨不能长得圆润一些,好装下更多美味的食物。可又想如果自己长得过于肥胖,那么他唯一的优势也就没了。在刘琦峰眼中,自己除了身材还说得过去以外,长相、外贸就没有一点能说得过去了。   这样的早餐对何家人来说是习以为常的,所以何梦柔只是简单地吃了几口,就擦嘴和家人说明今天的安排,“我吃好了。今天我会和刘琦峰一起去看婚纱,顺便帮他挑几件像样的衣服。”考虑到刘琦峰的自尊,何梦柔将‘像样’这个字样说得很淡。   一时间,何家人都看向刘琦峰的妆容,心中暗暗对何梦柔伸出大拇指,觉得她说得很对。而刘琦峰竟不明所以地吃着蛋糕,抬头傻呵呵地迎接众人的目光。   接着何老头子说道,“好,好,好,我今天要和几个老人家打高尔夫。”   “哦,是吗,爸爸,不会又是郭叔叔吧,那老家伙肯定没好事找你。那我就和梦柔他妈一起安排一下婚礼的事,这件事来得突然,还是我们亲自处理一下比较好。”何爸爸也放下了手中的刀叉,准备和何妈妈启程。   其他叔父、大伯也都说了今天要做什么事,只有刘琦峰和看热闹一样望着大家,直到大家将目光绕到刘琦峰身上时,他才知道自己也难逃此劫,“显然我今天的安排和何梦柔一样,去看婚纱,还有买衣服。”   何老头子笑了笑,抬着刘琦峰的肩膀说道,“刘琦峰,你现在和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很多生活习惯你要赶快适应,况且这几天你要和梦柔准备婚礼的事,所以你要谨慎起来,很多细节都不要忽略,否则等你遇到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我们也很难保你周全。”何老头子笑着,何家人也跟着笑着。如同步反应一般,何家人只有在何老头子笑了的情况下才敢笑。   刘琦峰不明白何老头子所说的麻烦是什么,只是下意识地点点头,觉得只要是何老头子说的,应该没有什么不对的。   刘琦峰刚要鼓足勇气表态,“是是是,爷爷说得对,我今后——”还没等他说完,何梦柔就已经把刘琦峰拉了起来,“说什么说,赶快给我走,磨磨唧唧的,今天要干的事可多了。”说完就急急忙忙地带着刘琦峰出门。   刘琦峰和何梦柔出了门,边走边整理衣服,“急什么,今天不就两件事吗,怎么就事可多了,不用慌。”   何梦柔对刘琦峰翻了个大大白眼,觉得这小子真是得寸进尺,“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哪那么多理由啊。你知道什么啊你,你以为挑个婚纱,给你买几件衣服很容易是吗。我对你一点也不了解,更不知道你适合穿什么,选还要选半天更别说买了,所以我们分秒必争,你知道吗?”   刘琦峰不再说话,毕竟出了何家的门,何梦柔就是老大。于是只能忍气吞声,默默地咽下何梦柔的白眼。   可刚一上车,何梦柔就用眼神告诉刘琦峰去后面坐着,刘琦峰不情愿得向何梦柔讨好,却仍旧甘拜下风。   刘琦峰坐好后,两人便准备上路。何梦柔通过后视镜查看刘琦峰的情绪,觉得他和之前没有什么区别,知道他并没有放下心上。   “爷爷说的麻烦是指什么?”刘琦峰突然问道。   何梦柔倒是毫不介意,直接回答道,“所谓麻烦,就是你这个毫无身份背景的楞头小子娶了我这个何家千金后的负面争议,他们会像苍蝇一般出现在你生活的各个角落,而你的言行,你的教养,你的素质都要被他们评头论足,甚至砰然轰击。他们就是大众媒体。” 正文 第十章: 改头换面   刘琦峰虽然还不知道何梦柔所说的大众媒体是何方神圣,但既然能被何老头子称为麻烦,被何梦柔称为苍蝇,觉得肯定不是什么好惹的东西。   何梦柔开车带刘琦峰前往附近的商场。刘琦峰的目光随着道路两旁事物的增多而比变得好奇和专注,他就像看热闹似的,东瞅瞅希西望望,甚至将头伸出窗外,致使何梦柔甚是反感,她悄悄带上墨镜,怕那些因刘琦峰转身的人看到自己的正脸,否则她又要上施州市报纸的头条。   然而刘琦峰一个人神经还不够,很多不明所以的路人还跟着刘琦峰一样欢呼,以为自己得到了电视台外拍一般,   到商场之后,何梦柔一句话没说,下车就往商场里面走,完全不想打理刘琦峰。刘琦峰自然知道何梦柔是因为什么才不搭理自己的,无非就是觉得自己和个土包子似的,没见过市面,任谁都觉得他可笑。   刘琦峰觉得委屈,认为自己有情可原。于是他像被骂的孩子一般,低着头慢慢地跟在何梦柔的身后。何梦柔本来就着急,以为刘琦峰是故意整她,便不顾外人的目光,揪着刘琦峰的耳朵疾步走上电梯,“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大哥,我不是花时间让你来看热闹的,你再想看也要给我忍着,等我给你买好衣服,你留这里随便看,我都懒得拦你。”   刘琦峰倒也老实,竟把何梦柔的话当真了,一脸兴奋地说,“我们买好衣服,就可以随便逛逛吗?”后又皱起眉,“别骗我了,你不是说还要去看婚纱的吗?哪有空陪我逛街。”   刘琦峰这句话刚说完,整个电梯的人都已经安奈不住好奇,将目光转向何梦柔和刘琦峰。他们倒想看看这两个出来搞笑而且还要结婚的人究竟长什么样。不过还好何梦柔带着墨镜,否则她可以为此而死掉。   而刘琦峰却不知道大家在看什么,还露出洁白的牙齿给众人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何梦柔忙给众人比划着刘琦峰,“我乡下来的弟弟,脑袋有问题。”众人恍然大悟,这才想这样一个大美女,浑身全是名牌的怎么可能要嫁给这样的人,那不是癞蛤蟆吃天鹅肉嘛。   走在商场的走廊里,刘琦峰和何梦柔这对搭档,不免聚集了众多周围人的目光。一方面他们好奇刘琦峰和何梦柔到底是不是情侣,女方穿着高端上档次,可男方却穿着土鳖毫无时尚感,甚至有人猜忌今年要走乞丐风。至于另一方面,人们怀疑他们是大款和小白脸的关系,不过就刘琦峰的长相和穿着来说真的有愧于小白脸这个行业。   何梦柔倒是冷静,她早已想到会是这种的结果,并认定这是自己的人格魅力所在,索性继续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走在前面,丝毫不影响自己身为女王的形象。而刘琦峰面对他们的目光,只是低着头,怕自己多余的动作又引何梦柔反感。   可到了男装区以后,刘琦峰就再也低迷不起来,他从没有见过这么多的衣服。在自己所在的农村,衣服是一条洗了又洗的牛仔裤,一件穿了又穿衬衣,夏天就挽起袖子,冬天就加件破旧的棉衣。而刘琦峰现在穿着都就是那件掉色的牛仔裤,和那件快洗破的衬衣。然而这里,衣服的款式不仅新潮、时尚,连它们的面料里都散发着一种上档次的气息。   何梦柔偶然瞄到刘琦峰的眼神,看得出他满心期待。不免心声怜悯,觉得刘琦峰也确实可怜,从小没有了父母,家破人亡了不说,只剩一个年迈的爷爷,还需要他照顾。没吃过好吃的不说,衣服也没有像样的,想想实在可怜。于是就带他去了最好的店铺,给他买最名贵的衣服。   刚一进店铺,服务员看着刘琦峰的穿着,心想这人买得起衣服吗,可再一看何梦柔的妆容便知她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便热情招待起来。   起初何梦柔只是把刘琦峰交给服务员,以为他们会给刘琦峰挑几件像样的衣服。可这些给人打工的服务员,哪里晓得什么时尚,什么打牌啊,再加上何梦柔就站在店里,更不敢对刘指指点点。最终何梦柔还是不能容忍刘琦峰这小子在别人的店铺里胡作非为,一把扯下刘琦峰晃来晃去的衣架,训斥道,“衣服都摆在这里,还不会买啊,也不知道这么多人是干什么使得,连个衣服也选不好,都没用。”何梦柔自然是连带这服务员,把刘琦峰他们一起骂了。而她凶煞的眼神,不仅折煞了刘琦峰,连身旁的两个小服务员也都跟着害怕起来。   何梦柔决心不再耽误时间,正眼打量了一下刘琦峰以后,注重到刘琦峰的肤色有些黑而他身材体格较好,所以不适合穿颜色太浅且注重修身的衣服,于是便为刘琦峰挑了几套成熟稳重的休闲装。   刘琦峰在试衣间里试衣服,何梦柔就自己用手机看婚纱,时刻提醒自己要争分夺秒,绝不能再纵容刘琦峰这小子。   刘琦峰如脱胎换骨般地从试衣间走出来的时候,连同身上的土气都被这衣服遮盖无影无踪。此时的刘琦峰仿佛从杂志里走出来的模特,衣服更是合适的如同专门为他设计的一般,令所有人为之赞叹。   “天啊,小姐,你真是太有眼光了,这件衣服穿在这位男士的身上实在太合适了,简直和模特一样……”服务员甚至羞涩地摸着面颊,不敢与刘琦峰对视。   刘琦峰小心地走到何梦柔的面前,略带些自卑,他还没有照镜子,自然不知道镜子中的自己是什么样,于是胆怯的问道,“梦柔,合适吗,是不是不好看?”   而何梦柔被现在的刘琦峰所吸引,甚至目不转睛地盯了他很久,怀疑眼前的刘琦峰不再是自己之前看到的那个,竟像个小女孩似的喃喃自语道,“果然是人靠衣装啊。”刘琦峰没有听清,便将脸向何梦柔靠近,“你说什么?”   何梦柔与刘琦峰之间只有短短几厘米的缝隙,甚至刘琦峰已经可以清晰地嗅到何梦柔的鼻息。一时间何梦柔羞涩的脸红起来,连忙倒退,“没说什么。”   刘琦峰嘴角微微上扬,将脸抬了起来,自恋道,“看来效果还不错,连何家大小姐都为我着迷了,哈哈。”   “白痴,谁会为你着迷!”何梦柔说着就将自己的手提包扔向刘琦峰。却不想刘琦峰一把接住,并回头给了何梦柔一个微笑。   何梦柔愣在原地,不知道是被刘琦峰的微笑吓到了,还是被刘琦峰的微笑迷倒了,心跳竟突然加速。何梦柔摸着自己的胸口,觉得自己虽算不上爱慕,但对刘琦峰不再那么讨厌,那么看不起,也不觉得带刘琦峰出来是件丢脸的事,仿佛刘琦峰的改头换面让她又重新认识了一个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