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 第一章：第一眼天使 天使之城•罪 撒旦，对，你没听错，我说的是撒旦。 你知道吗？他也曾经是天使。 曾经……是的。 [第一眼天使] 可怕的声音到处都是，小小的孩子无处可躲，他在已经染红的走廊里奔跑，因为害怕而哭泣，因为哭泣而看不清前面的路，他摔倒了，抬起头来却正面对着一张睁大眼睛的死去的脸。 他吓的大声哭喊着向后退去，缩到墙边一步也不肯走了，抱着头哆嗦着，不停的喊着一个名字，喊他，希望他来救自己。 孩子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双手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他喊的人终于来救他了，虽然是同样矮小的个子，同样幼嫩的手掌，但是看到小伙伴，他还是安心的笑了出来。 “跑！” 他们两个手拉着手在火海和血泊中逃窜着，溅起的血染红了他们身上相同的衣服，模糊了他们胸前名牌上的名字和编号，他们跨过一具具尸体，奔向可以保护他们的避难所。 “快躲进去！”来救他的小伙伴说着，推着他躲进一间破房间角落里的暗格，那里只容得下一个小孩子。 “你呢！”他焦急的问。 “我去找另一个地方！你快进去！” “我不要你走，我要和你在一起！”孩子说着又要哭起来，他的伙伴摸着他的头，眼神坚定的看着他。 “听话，我会回来找你的！” 孩子看着那双让他无比信任的眼睛，相信他不会骗自己。 “一定要回来找我啊……”孩子忍住不哭。 “嗯，一定。” 暗格的门关上了，孩子一个人蜷缩在安全的黑暗里。 孩子等待着那个小小的承诺，等待着他来兑现。 渐渐的，世界变的安静了，他听不到任何声音，他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才几分钟，也许已经几天了…… 承诺没有兑现，他没有回来。 暗格的门再次打开是在六天之后，他们发现了这个奄奄一息的孩子，把他抱了出来。 昏迷中孩子不停的呢喃着一句话。 “一定要……回来……找我……………………卓洛………………” ******************************************************************* 飞机在轰鸣声中平稳的降落了，乘客们从玄梯上依次走下来，然后匆匆在细雨中小跑着，赶紧进入大厅，一面淋湿。 走在最后的是一个年轻的男人，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呢料大衣，一顶贝雷帽压的很低，不紧不慢的走着，直到帽子和肩膀上铺了一层细细的水珠才走进大厅，他出示了证件，通过了关口，走向领取行李的回旋带，站在一边等着，然后从上面拿走了一只吉他箱。 那只吉他箱比普通的更长一些，他利落的把箱子背到肩上，信步走向大厅出口，安静的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走出大厅，站在门口看着面前的城市，深深的沉下一口气。 我回来了，我的天使之城，sunnycity。 他勾起嘴角笑笑，再次压压帽子，一个人走进了雨里。 没有人来接他，正好，他很想看看现在这座城市是什么样子的。 一辆摩托车尖叫着从他身边驰过，溅了很多水在他的身上，而他只当没注意，还是慢慢的走着，看着雨天暗沉的街道。 为什么叫做天使之城呢？这座城市本来的名字叫做桑尼市，但是很少有人那么叫，而是更多的叫城市的昵称——天使之城，thecityofangel，和桑尼市一起缩写成SCA。 是爱意吗？还是讽刺？他笑笑，看着一名少年从一家便利店里冲出来，手里拿着两个面包，身后是追赶的店员，一边追一边高声叫骂着。 如传闻一样，一米的距离里也会有不同的犯罪在上演，在这座罪恶之城。 如果硬是要叫天使之城的话，也只能是堕落天使。 所以这里才是适合我的土壤吗？父亲……我终究还是没能逃出这里不是吗？就算15年过去了，我也还是回到了这里，为什么？ 我想找回来的东西，我自己都不记得了，但是总是感觉，一定不可以放手。 是多年以前的罪吗？我失落在外的15年，这里发生了什么？我已经成为一个异乡人了吗？ 他叹了口气，感觉这些思绪都不像是自己的，他不该有那么多的惆怅，因为，他是trafficer，送行者，而且是最高的送行者——thereaper。 送行者，是行话里对杀手的“爱称”，而thereaper是道中人对同行中的顶尖人物的尊称。 年轻的他是最新一代的reaper，罗罗诺亚•卓洛。 很多人知道这个名字，但是很少人能认得出他，现在他走在街道边，被雨淋的半湿，溅了一身泥水，戴着顶贝雷帽，背着个吉他，就像一个落魄的摇滚人。 那是因为没有人看到他的眼睛。 墨绿色的，但是不知为何，总好像有猩红的光在闪。 死亡之眼，thereaper的眼睛。 巷子深处传来几声枪响，尖叫声很遥远，卓洛走过巷子，头都没有转一下，他不感兴趣，对人的死亡。 但是之后的事情却是完全是意外的，就算是走在这里，又有谁能想到会有人从天而降呢？而且差点儿直接被命中。 卓洛的身体反应快于大脑，他条件反射的用吉他挡在了前面，从窗户突然飞出来的是一个已经被打的半死的家伙，重重的摔在了卓洛脚尖前，嘴里咕噜噜的冒着血。 卓洛本来想事不关己的走开，可是紧接着另一个人就从窗口里跳了下来，稳稳的站在那里，卓洛看过去，那是一个健壮高大的年轻人，顶着个火红的刺猬头，和那张满是戾气的脸倒是很相称。 “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红发人一脚踩着地上人的胸脯，看着卓洛问。 “路过。”卓洛简单回答，打量着这个怎么看都是个街头恶党的大个子。 红发人眯着眼睛看了卓洛一会儿，把脚从地上那个人身上移开了，很不屑的看了一眼，确定他还活着就不再理了。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子打开给卓洛看了一眼。 SunnyCityPolice-majorcasesquad-21897（SCP-mcs-21897） EusstasKidd 桑尼市警察-重案组。尤斯塔斯•基德。 卓洛了然的点头，脸上是无辜的平静，尽管他知道自己遇到了最不应该遇到的麻烦。 天使之城，你就这么迎接刚刚归来的儿子吗？ “这位警官，我真的是路过的，如果没事的话我就不打扰了。”卓洛一边没精神的念叨着一边晃悠着要走开了。 一声金属的脆响，卓洛站住没有动，慢慢的回头看基德。 “不好意思，公务。”基德吊着嘴角说，手里的枪微微扬一下，示意卓洛到墙边去。 卓洛走到墙边，心里想着是不是就在这里杀了他还比较不麻烦，不过刚到这边就杀了个警察以后估计会很麻烦……哎，怎么想都很麻烦，他突然有点恨那个应该是被这个恶警打的半死的家伙了。 基德用对讲机和什么人说了几句话，然后向街角看过去，卓洛也跟着看过去。 几秒钟后，一辆黑色的汽车突然从街角蹿了出来，一个急转，风驰电掣的奔向这边，然后急刹停在了基德面前。 这是警车？卓洛想着，看着车顶上顶着的那个小小的红灯。 “你就TM不能快点儿吗？老子在这里等很久了！”基德骂着走过去，重重的捶了车窗一下。 “是吗？不好意思，不过你应该不太无聊是吧……从这位的状况来看。” 一个懒散声音说着话，声音的主人从车上下来后，用鞋尖踢踢躺在地上缓气的人，然后冲基德笑笑，看向了站在一边的卓洛。 卓洛已经很少和人有这种视线的直接交流了，他知道自己的眼睛会暴露危险，但是他没能逃开这个人的眼睛。 这个金色头发的人叼着烟看着他，微蹙着蜷曲的眉，唯一的一只蓝色的右眼直视着卓洛的双目，脸上是有些空白的表情，但是那一瞬卓洛却觉得浑身发冷。 不是恐惧，而是因为那视线，就像从记忆中射来。 明亮的阳光，被晒成橘黄色的草地，奔跑、流汗、大声欢笑着追赶前面的一个人……一个孩子，他的金发跳跃着，回过头来看他…… 一瞬间，和这个昏暗的世界迅速重叠。 恍惚一闪而过，然后消逝的无影无踪，卓洛什么都没有抓住，只是愣愣的盯着对方看着。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凉风扫过街道，扬起他挡住左边脸的头发，卓洛看到他的左眼那里，藏着一个金属面具似的的东西。 面具，然后是头发，他想挡住的是什么？ “这个是谁？”他转向了基德问，基德把枪收起来了。 “目击者。”不太认真的回答，金发人笑起来，卓洛注意到基德一定是很不爽这个人的。 “你开什么玩笑？”他说，“你要是想一个目击者都不留下的话最好现在就把这半条街的人都杀光！” 他在基德回嘴之前转向了卓洛，挥了一下手。 “你走吧，走吧走吧，赶紧走！” 卓洛没有犹疑的立刻就走开了，一边听着身后两个人随即爆发的争吵。 “山治你个混蛋，以后老子再会和你合作就见鬼了！” “那可太好了，我还不想惹太多麻烦呢……” 卓洛走远了，他们的声音也远了，渐渐的听不真切了。 那个人，他叫山治吗？ …………没听过的名字，但是却不能确定是不是见过那张脸，不然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他从车上下来，他说话，他笑，他看过来，他的眼神…… 卓洛不由的轻笑。 如果说这里是天使之城，那么他大概是唯一的天使。 至少，看上去很像。 罪 第二章：纯白的恶魔 [纯白的恶魔] 特拉法尔加•罗从报纸上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已经晚上七点多了。 下午三点多的飞机，就算用走的也该走过来了吧？罗想着，然后他想起了另一件事来，不由得苦笑了。 如果真的用走的，大概那个家伙是一天后也走不过来的。 他掏出手机来，摁了几下，拨出了一个号码。 “你已经到了吗？”接通后罗就这样问道，“……我就知道你又迷路了……辩解吧，我不会信的……我只担心放任你这个家伙满大街的乱逛实在是对市民的一大威胁……哈哈，我才懒得去接你，你自己打车过来……地址不是给你了吗……总之半个小时后你还不到就只好让你睡门口了……不，我会那么做的，再见！” 罗挂断手机之后就躺在沙发里继续看报纸了，真的没有要去接人的打算。 不过十几分钟后，他听到了汽车停下的声音，笑着从沙发上起身走向大门，重重的敲门声响起来了。 “我们这里不治路痴，请回吧！”罗一边走一边大声说道，门口传来一声格外响的敲门声。 “你丫赶紧给我开门！砍了你啊变态医生！”门外气鼓鼓的声音低吼。 罗心情大好的打开了门，特地向左右看看才放人进屋。 “我怎么就相信你能一个人找来这里了呢？真是失态。”罗看着半干不湿的卓洛有些狼狈的坐在沙发里，伸着腿感叹舒服。 “少啰嗦，只是想看看这里是什么样子而已，所以多走了几步路……有热水吗？”卓洛懒洋洋的问。 “有，你去洗澡吧，衣服……你自己去衣柜里找找看，我不太清楚，都不是我收拾的。”罗不太像个主人的样子，也懒洋洋的坐在了沙发里，拿过卓洛放在一边的吉他箱。 卓洛叹口气，站起来去找衣服了。罗坐在沙发上打开吉他箱，把那把看上去有点儿旧的吉他拿了出来，随手拨了几个音符就放到一边了，然后他手指灵活的推动箱子下面的一层，把它打开来。 三把长刀藏在里面。 “你就这么背着它们过境了？”罗问了一句。 “箱子是特制的，查不出来的……这是谁的睡衣？”卓洛的声音在里面问。 “不知道，说了不是我收拾的了，你随便拿吧，他不会介意的。”罗随便的回答，把玩着手里的和道。 卓洛手里拎着一身蓝色的睡衣袍站在那里叹气，这里真的是罗的家吗？他目测了一下，虽然这身睡衣对他来说显得有点小，但是现在不是挑拣的时候。 他把身上的大衣和帽子什么的都脱了下来随手扔在地上，然后拿起睡衣走出来，他在门口站住了，那里挂了几张照片，他想看一下。 不是罗的照片，而是另一个人的，就是今天遇见的那个金发的家伙。 都是生活照，一张他坐在草地上看书，一张他站在门口抱着手，一张他穿着围裙，用菜刀指着镜头，还有一张是和罗的合影，两个人抬着一条超级大的鱼。 每一张照片里，他都笑的很开心，但是卓洛觉得少点儿什么，那笑容里绝对少点儿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我的兄弟，和我一起住在这里的人。”罗突然出现在门口说道，卓洛看向他，罗弯弯嘴角，用细长的手指敲敲相框。 “他喜欢照相，”罗接着说，“也喜欢做饭，喜欢收拾家，这里的一切几乎都是他照料的，是个好人呢。” “听起来像是你的老婆。”卓洛开玩笑说，罗愣了一下也笑起来。 “很多人都这么说！不过我发誓没有那个关系，我们可是纯洁的死党关系。”他笑着回到客厅了。 “我就说要是你一个人的话，这么大的公寓不可能这么干净。”卓洛说着走向浴室。 “这点我承认，”罗倒是坦然，“所以说他真是个好家伙，你给我听好了，不许打他的主意！” 卓洛从浴室探个头出来凶狠的看了罗一眼。 “不过被你说成是好家伙的人可真是稀少啊！”卓洛缩回去说。 “因为我太客观了吧，或者相反？”罗回答，卓洛笑笑。 “你那个死党是不是叫山治啊？”卓洛突然问，罗有些惊讶。 “我跟你说过了吗？” “没有……”水的声音响起来了，“我今天在街上遇见他了，他和一个红毛的警察不知道在干什么……他是警察吗？” “怎么可能！”罗拖着声音说，“警察的等级太低了，他是比警察还恶劣的人。” “送行者？不是吧？”卓洛瞎猜道，罗笑起来。 “要是送行者的话我就不说恶劣了，”他大言不惭的说，“送行者在我这里可都是良民，警察是恶棍的话，那么我们的山治就是恶棍中的恶棍……” 卓洛等着下文，罗顿了顿。 “他是个律师。” 卓洛闭上眼睛，让热水直接喷到脸上。 律师……还真是恶棍中的恶棍呢。 他很快的洗完了澡，回到客厅里坐在沙发上，看着不停的摆弄着那三把刀的罗。 “什么时候能见到香克斯？”卓洛问，罗咔哒一声把刀插回鞘里。 “明天晚上吧，”他回答，“你暂时就住在我们这里，这也是香克斯当家的安排的。” 卓洛沉默的倚靠在沙发里，看着自己的刀不说话了。 “你怎么会突然想要到这里来？在OP不是很好吗？”罗放下刀问，表情变的严肃一点了。 “不是想要到这里来，而是回到这里来，”卓洛回答，眼睛还在刀上，“有些想要找回来的东西。” 罗看着卓洛沉默了一会，最后叹口气。 “我就不多问你什么了，”他说，“希望你不要对不起reaper的名号做出什么蠢事来，你自己挂了倒是无所谓，不要拖香克斯当家的人下水，我会看着你的。” 一番话说的卓洛笑了出来，他看向一本正经的罗。 “你是说不要连累你吗？”他问，罗不屑的笑。 “就凭你还连累不到我，我是说山治。” “那个律师？” “我的死党，”罗强调道，“香克斯当家的手下的案子都是他给办的，但是他也是有极限的，你要是出了问题，可是‘大客户’，我怕他应付不来。” “那就别让他管。”卓洛说，罗摇头。 “那么简单就好了，”他说，“问题是山治不可能不管，他……你知道我们都怎么叫他吗？” 卓洛摇头，罗挑挑眉毛。 “whitedevil，白恶魔。他是个疯子，尤其在人命官司这方面上很偏执。” 一个偏执的律师，疯狂和理智的集[]合体吗？那么还真的很可怕。 卓洛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躺倒在沙发里，手垫着脑袋。 “还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呢，先不想那些了，我困了，要睡觉。”他咕哝着说，罗站起来的时候他就神速的睡着了，弄的罗只能摇头。 单细胞生物就是好。罗想着，关上了客厅的灯就回自己卧室了，他和衣躺在床上。 不过那个绿脑袋，有时候可不是个单细胞，相反，复杂的要命……罗想起那几次到首都OP的任务，他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卓洛，很清楚卓洛能被称为reaper不仅仅是因为三刀流的力量。 他这次突然来到SCA，虽然看似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手握SCA七成黑势力的香克斯也点了头放他进城了，但是罗就是感觉到有种令他讨厌的感觉，说不出的不详。 他就这么躺着想着，居然睡着了。 再醒过来是被噪音吵醒的，客厅里有人在骂着什么，罗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这是山治回来了，他还不知道卓洛住在了这里。 罗来到客厅的时候正好看到山治把卓洛从沙发上踹到地板上，又从地板上把他踹到了阳台上，砸碎了他们客厅的落地窗。 “你TM是谁啊！”踹完了山治才站在那里发问，看着捂着被狠踹的肚子的卓洛。 罗打开了客厅的灯，过去拉住还在激动不已的山治。 “你今晚不是不回来了吗？”罗念叨了一句，山治看向他。 “所以你就让这个……”山治停下来看了卓洛一眼，“绿色的东西住在沙发上？” “你说谁是绿色的东西？”卓洛气急败坏的朝山治吼道，这家伙看着挺斯文怎么下脚这么野蛮！ “这屋里除了你还有谁是绿的？”山治好笑的反问。 卓洛气的起身就想打过来，罗及时站在了两人中间，一手撑住一个。 “你居然还穿着我的睡衣！”山治才发现。 “早知道是你这个卷眉毛的我死也不会穿！”卓洛喊回去。 “你TM叫我什么？” “卷眉毛的人有点儿自觉！” “你……你这个绿藻头！” “哈？” “￥&……*&（&%&……” “￥&%*（&*%%……#……*……” 最后是罗终于忍不住的大笑起来才叫停了两个人的争吵，他们俩看着罗笑的躺在了沙发里，一起愣在那里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罗抬起手来指着他们俩。 “一个是我认识的最厉害的杀手，一个是我认识的最厉害的律师，这两个人居然吵这种没有营养的架，你们……还真是对不起广大同行。” 卓洛被噎住了，的确，这种事情居然惹得他这样暴躁，居然和人这么没形象吵了起来，一点儿也不符合他平时低调的风格。他看了一眼山治，山治正看着罗，被头发挡住的脸，他看不见表情。 山治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在罗的脑勺上狠拍了一下，就风风火火的走去浴室了，咣当一声摔上了门。 “他真的是个律师？”卓洛捂着肚子坐在了沙发上问，罗打了哈欠。 “是啊，”他悠然的说，“忘了告诉你了，他除了是个混蛋律师和我的死党之外还是个脾气暴躁，动辄踹人而且每踹必然狠毒的家伙，嗯……还有，他很没有口德，别指望他说什么好话给你听，还有，他是个相当别扭的人，他说的话你要反听一半……暂时就这些吧。” “你TM早说啊！！！！” 罗在卓洛悲愤的吼声中笑着去拿了条浴巾，就那么自然的走进了浴室。 “MD老子说多少次了别等人家洗到半路的时候进来！”山治的声音在浴室里骂到。 “谁想进来看你这把排骨了！”罗的声音不紧不慢的说，“我有话说……” 之后的话就听不清了，卓洛猜罗是去把自己要住在这里的事情告诉山治，至于别的内容，他不想关心。他不敢说自己了解罗，但是直觉告诉他，罗可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绝不是个卑鄙小人。 过了一小会儿罗就从里面出来了，他看了一眼被山治破坏掉了的窗户，叹口气。 “今晚就先这么着吧，”他无奈的说，看看躺在沙发上的卓洛，“我说，你去我卧室睡吧。” “那你呢？”卓洛闭着眼睛问。 “我和山治挤挤就行了，别客气。” “没准备客气，我是不是应该把门锁上，以免有人半夜杀进来……”卓洛一边念叨着一边走去罗的卧室了，罗笑笑，站在那里没有动，好像在等什么。 两秒钟后，卓洛闷痛的声音传来了，罗满意的咧开嘴。 “啊，要小心门口的机关啊！”罗在客厅里说道。 “你TM早说啊！！！！！！！！！” 他们三个折腾到半夜了才算安静下来，主要是山治反对和罗挤一张床，卓洛问原因他也不回答，最后是罗抖露出来，是因为山治的睡相很糟糕，以前的一次和罗睡一张床，前半夜差点没把罗给勒死，后半夜则干脆把罗给踹到地上了。 卓洛想要忍笑但是没成功，山治又和他吵了一会儿，直到卓洛提出由他来和山治挤一张床，山治卡了一下，然后果断回绝，拖着罗就进了卧室还锁了门。 “不对！”山治突然反应过来，“干嘛非得有个人和我睡，你们俩一起睡不就好了吗！” “啊呀，反应过来了，真慢。”罗坐在床上说，没有要走的意思，山治失败的看着他，走到床边把自己砸到床里。 “那个绿藻头就是你以前说起过的reaper？”山治闷闷的问，罗伸手去卷他的头发。 “是，就是他，罗罗诺亚•卓洛，不太像是吧？” “是不太像，看着有点傻……不过高手都是那样的，香叔不也是。” 罗听着山治的话笑起来。 “被香克斯当家的听见了可是会拉你灌酒的，”他说，“不过山治，卓洛不是一般人，不管他平时怎么傻，他都是reaper，是死神一样的杀手，所以……” 山治吃吃的笑起来，抬起头来看着罗。 “死神？我认识的死神只有一个，那就是你，特拉法尔加•罗，所以别说这种让我发笑的话。”山治说，罗挑嘴角。 “你这么说我是很高兴，但是我亲眼见过卓洛杀人，我虽然很喜欢，但是相信我，你绝对不会想要看到的，”罗说，“……山治，和他保持距离。” “…………”山治没有说话，罗推推他的头。 “听见了吗？” “衣服都叠不好的人不要对我指手画脚！”山治有些不快的说，把头扭到一边去。 罗有些恼火，他一把捞起山治的左臂擎着。 “别在那里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罗压低的声音说，和山治互相瞪着，“我是个送行者但也是个医生，你小子在做什么我一清二楚！” 山治无言以对，只能狠狠的抽回自己手臂，下意识的摸上了左臂弯。 那里有几个小小的针孔。 “你平日里抽几支大[]麻我都不说什么了，”罗靠在墙上小声说，“但是我劝你不要动注射器，万一真的有了瘾头你就废了。” 山治安静了好一会儿。 “已经上瘾了，”他静静的说道，“越来越厉害，我已经在忍了。” 罗盯着山治看了一会儿，叹口气。 “你注射的是什么？” “可[]卡因。” “混蛋……” “罗……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担心我，”山治的声音有了点儿精神，他坐起来，坐到了罗身边，“香叔他们也是，我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但是我真的需要自己来处理自己的问题……你刚才让我离那家伙远点儿也是因为这个吧……呵，我知道，我明白……谢谢了，罗。” 罗摁着他的脑袋往下压了一下，山治无声的笑。 “已经两年了，足够了吧。”罗很低的说，山治揉揉头发，抬起头来。 罗看着他不会在外人面前露出来的左眼。 烙印。罗在心里说着，移开视线。 “已经两年了啊，真快啊……”山治笑笑，看看自己苍白的手，突然笑了起来看向罗，“其实你不用太担心我，因为我还是忘不了他，估计这辈子是不行了。” “你个白痴，赶紧睡吧，明天还上班呢！”罗打断了他的话。 “你想留下可别后悔，死掉了我不负责！” “在你勒死我之前我会把你的胳膊拆下来的，放心吧。” “我要睡里面！” “别想，床边儿待着去！” 罪 第三章：每个人的正义 [每个人的正义] 山治在门口把烟熄灭，扔进垃圾桶里，然后整理一下领子和衣襟，走了进去。 桑尼市警察局第7看守所。 他在门口向警卫出示了律师证件，大门打开了，他走了进去。 看守所里很安静，山治路过一间间牢房的时候都会向里面看一眼，所有人都垂头丧气的躺着或坐着。山治知道原因，因为他们都是已经被判了刑的，只是在这里等待转移，转移到市立监狱甚至国立监狱。 山治今天来这里是要见一个人，一个被他告的几乎倾家荡产的人。还有最后一点手续了。 “山治先生，今天很早嘛！”一个警卫招呼道，山治友好的微笑点头，扬扬手里的公文包。 “总是有办不完的事，真希望他早点儿转到监狱里落个清净，”山治说，指指牢房的门，“有劳。” 警卫给他打开了门，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山治示意性的点点头，警卫就自觉的回避了。牢房里只剩山治和犯人两个人。 山治拖过椅子，坐在犯人对面。 “早上好，强尼。”他问候道，犯人这才抬头看他，山治勾起嘴角，“在你临走之前我特地来看看你，很温柔吧？” 本来像木偶一样的强尼突然蹿了起来扑向山治，山治躲都没有躲，他知道手铐是固定在墙上的，果然，手铐和铁链狠狠的拽住了强尼，就在山治的面前停住了，却够不到山治。 山治淡定的看着激动的口吐白沫的强尼，脸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最好还是老实的坐回去，不然警卫先生过来看到你这个样子是会格外‘关照’你的，相信我吧。”山治说。 强尼又奋力挣扎了几下，颓然坐了回去，手抱着头。 “你来干什么？你害我害的还不够吗？你还想怎么样？”强尼嘶哑的问。 “不要说这种话，你要是说你是冤枉的，我们的法官大人会不高兴的。”山治轻描淡写的说，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和一只笔来。 “今天除了来给你送行，还想让你看一眼这个东西。”山治说着把文件放在强尼的膝上，强尼就那样看着，然后他的身体像抽筋一样的颤抖起来。 “够了！求你们不要再为非作歹下去了！”强尼吼起来，把文件打到地上，“我要上诉！我是冤枉的！人不是我杀的，东西也不是我偷的！我要上诉！” 山治不理他的狂吼，起身去把文件捡起来，然后坐回去看了强尼一眼。 强尼安静了，山治眼神里寒冷的蔑视让他胆颤。 “你没有资格说我在为非作歹，”山治压低了声音说，“你自己的企业在做什么你自己清楚，不要让我在另一个场合说出来。你还是痛快的把这个签了，省得日后受苦……还有，我劝你不要上诉。” “你知道人不是我杀的！你明明知道凶手是谁！”强尼哀求的看着山治。 山治低头点烟，点点头。 “啊，我是知道，所以才劝你不要上诉。” 看着山治平静的脸，强尼终于知道什么叫做绝望。山治无奈的笑笑。 “是我亲自把你告进这里来的，那么不管任何人说什么，凶手都只能是你，”山治绝情的指指强尼说，“还是说你没有听说过胆敢翻我的案子的人的下场？” 强尼听说过，当然听说过。 山治，这个两年前出道的年轻律师，保持了两年34场庭审全胜的骄人纪录，虽然他辩护的案子有时候引起了很大的争议，也有被上诉的时候，但是每一次都是以他的再次胜利而告终，而试图翻他的案子的律师和上诉者，则比第一次输的还惨，身败名裂，倾家荡产。 没有人能说什么，有点儿门路的人都知道这个年仅22岁的律师背后的人是谁。但是令人惊讶的是，山治没有任何黑色纪录，完全是模范市民。 他是纯白的，所以人们叫他白恶魔。 “你赢不了的。”山治最后这样总结道，断绝了强尼所有的希望。 山治满意的点点头，他从强尼的眼睛里看见了放弃。他把文件重新放到了强尼面前，把笔递给他。 强尼伸出发抖的手，接过笔，慢慢的把自己的名字牵在了这份完全剥夺他的一切的文件上。 “很好！”山治抽回了签完字的文件，装进了公文包里，最后他拍拍强尼的肩膀，俯身在他耳边，“安分的在监狱里待着吧，五年之后你出来的时候会发现自己有一笔不错的存款，老婆还在女儿已经长大了，然后你们一起到一个安静的城市安度余生，不是很好吗？” 山治说完，转身要离开。 “whitedevil，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强尼突然平静下来了，他开口说，山治站在那里，没有回头。 “我知道你身后的人是谁，”强尼接着说，看着山治瘦削的背，“但是我也知道那个人的为人，他是恶徒但不是小人，他是主持自己的正义的……我只想问你，白恶魔，你的正义是什么？” 山治在那里站着，像是不准备回答了一样，但是过了一会儿，他慢慢的转身看向了强尼。 强尼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以为自己在山治的脸上看到了某种叫落寞的东西。 恶魔的脸上会有那种东西吗？ 但是下一秒，山治就吊起一边的嘴角，邪笑起来。 “问的好……”他嘶着声音说，强尼向后缩了缩，“香叔的确是有自己的正义，但是我呢？我和他不一样，和他们所有人都不一样，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正义，而我没有……你知道为什么吗？” 山治转头一步步走出了牢房，强尼的眼睛追着他的答案。 “因为我就是正义。” 冰冷的答案，山治的身影走远。 强尼一个人大笑起来，笑的流泪，他终于明白了没有人能赢过白恶魔的原因。 罪 第四章：犯罪现场 [犯罪现场] 基德到达的时候，现场已经被黄胶带封锁了，亮黄色上黑色的“keepout”很显眼，让基德感到兴奋，他走过去的时候观察了一下在场的人，围观的人从窗户里探出头来，饶有兴趣的等待着尸体被抬出来，警察们懒散的站在那里聊着无关的话题。 我是重案组第一个到达的人吗？基德想着，心里骂了一句，撩起黄胶带走了进去，没有人拦他，尽管他是才到任一个星期的新人，但是名声是很响的。 尤斯塔斯•基德，一年前是首都警察总局重案组的成员，但是后来他被停职了，一年后就被调来了这个任何警察都不会想要来工作的天使之城。 他被停职调离的原因是他在调查一个案件的时候杀了人，而且杀了不少人。 那个案子当时轰动全国，基德就像一炮而红的大明星一样，各大报纸的头条上了个遍，还得了个他本人挺喜欢的名号——狂警基德。 基德被拘捕一周之后，庭审开始了，他的律师就是山治。 基德本来没想请律师的，他知道自己都做了什么，自始至终都很清醒，也做好了去坐电椅的准备，但是山治是自己找上门来的，从离首都很远的天使之城桑尼市，特意跑过来为他辩护。 基德直截了当的表示他不信任山治，山治大方的说你不用信任我，只要答应我一个要求就可以了。基德问什么要求，山治笑笑。 山治的要求就是要基德在庭审过程中不要说话。 基德照办了，他想看看这个居然来为这种必死的案子辩护的疯律师准备怎么办。 人们都说律师的特长是颠倒黑白，而基德看到山治做的不是那个，山治不去颠倒黑白，他蔑视那种做法。 山治，他定义黑白。 庭审持续一周，最后以山治的胜利，基德的无罪释放告终。 这只是大家等待着的结果，山治做的更多，他不仅把基德解救出来，还一口气揭出了控方检察官和他身后一串关系，最后，矛头从基德身上移开了，他反倒变成了正义的伸张者被大众所拥护。 山治也是从那个时候起，从崭露头角，一步迈向了声名鹊起。 事后，基德请山治喝一杯，他们一言不发的只是一杯一杯的喝，喝到半醉的时候，基德对山治说，你虽然让我免于被判刑，但是仍旧没有改变我是个罪人的事实。 山治放下酒杯，微笑着说，我不关心那个，一点儿也不。 基德说不上自己是不是应该讨厌山治，总之，这个人让他没法喜欢。 现在他被调到了天使之城，再次成为了重案组的成员。这个结果还算好吧，基德想，至少这个城市是合他的胃口的。 基德走进了发生凶案的现场，记录人员正围着尸体和房间照相，法医在检查尸体。基德走过去，站在尸体旁看着。 尸体面朝下伏在地上的血泊里，全身上下只穿了一条内裤，打眼一看，悲伤的伤口就能有二十几道，看来是被一点点折磨死的。基德环视一下构造和陈设都很简单的室内，没有任何被偷盗和抢劫的痕迹，连打斗的痕迹都没有。 “哟，基德，你也来玩儿啦！”女法医从地上站起来才看到站在一边的基德，嘴里头不知道在嚼着什么东西，撩了一下垂到前面的亮粉色的长发。 乔艾莉•波妮，这个出名能吃的瘦小女人总是拿尸体当玩具看待，基德已经听说了，而且这家伙在这一个星期里从他那里已经蹭了不知道价值多少的零食了。 “你是来玩的我不是，”基德说，看着面对着尸体还能吃得下东西的法医，“情况如何？” “从现场来看，尸体没有被移动过，保持着死亡时的状态，”波妮一边说一遍摘下手上的胶皮手套，“初步判定死因是失血过多，全身上下一共有刀伤四十八处，致命伤在股动脉附近，没有其他明显的伤痕，剩下的……要等回去详细检查。” 波妮说完之后把手套扔到一边，从衣袋里拿出一块牛肉干，撕开包装扔进嘴里。 “我先回去了，今天下午给你报告。”她说完就大咧咧的叫助手进来抬尸体了，一边念叨着饿一边走了出去。 基德在屋里四处看着，他拿起一副一次性手套戴上，打开了死者只放了几本书的书橱，都是些三流的小说，他随手翻了翻，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他放下了书，在那一大堆废纸样的东西里翻找着，最后他发现这样不行。 “你！过来把这些东西都封好带回去。”他随便支使一个取证的人，那个战战兢兢的过来把那些纸片收在了一个证物袋里。 基德把屋子的每一个角落都亲自检查过了，他不信任别人给的报告，除了他无能为力的法医报告之外，他一定是要亲自取证。 然后，第一件要判断的事情不是凶手是谁，而是这个死者是不是该死。 如果他是个好人（这个也是基德自己来定义的），那就要找出凶手来；如果他该死，就可以结案了。 基德检查完后，准备离开，他突然注意到了门把手，看上去没有什么损坏，但是钥匙孔…… 他弯腰仔细的看了看，然后轻轻而狰狞的笑了。 ******* 罪 第五章：法医 [法医] 波妮先打开批萨盒子，从里面拿出一块来塞到嘴里去，起劲儿的嚼着，然后转身面对放在验尸台上的尸体，满意的把嘴里的批萨吞了下去。 她掏出手机来给一个人打电话。 “我说，这边有人挂了，你不来看一眼吗？”她大喇喇的说，又拿起一块批萨。 “不是有你在吗？”对方有些懒的说。 “少啰嗦赶紧给我过来！”波妮一边咬着批萨一边大声说，“这个家伙不寻常，你会感兴趣的。” “让我感兴趣的尸体吗？听起来挺有意思。”那边总算有点热情了。 “总之过来一趟，有些事需要确认。”波妮说完就挂断了手机，然后看着尸体把那盒批萨吃完，又打开了另一盒。 在波妮吃完12个批萨、3只烤火鸡和6只巨无霸汉堡之后，罗推开了尸体鉴证室的大门，走了进来。 “你可真够慢的，师~~兄！”波妮拖着腔调说，从桌子上跳下来。 罗看着垃圾桶里那一堆杂物，笑了笑。 “我已经很快了，有点儿担心你食物不够会把尸体给吃掉。”罗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的证件挂在脖子上。 SunnyCityPolice-identificationbureau-0236（SCP-ib-0236） Consultant TrafalgarLaw 桑尼市警察-鉴证科-高级顾问-特拉法尔加•罗。 “你不来我也不会吃的下这种东西的，”波妮用手指戳戳尸体上的赘肉，扁着嘴，“不过那个新来的叫基德的家伙看上去倒是不错呢，脸虽然很凶但是身材很带劲儿……是上等的牛肉！” 罗一边戴着胶皮手套一边笑，看着这个满脑子都是吃的师妹，心里想她现在还没有吃过人真是不容易。 “你总是说这种话就嫁不出去了。”罗说，波妮不屑的笑。 “不劳师兄操心，赶紧看这家伙吧。” 罗掀开盖在尸体面部上的白布，手停在那里几秒，然后又盖上了。 波妮在对面饶有兴味的看着他，似乎在等什么结果，但是罗的表情没有一丝的波动，她有些失望。 “不认识吗？”她干脆直接问出来了，罗笑了出来。 “你是不是感觉我认识SCA所有的人啊？” “不是吗？” “怎么可能是！” 他们正说着话，大门又打开了，罗看向门口。 这么高调的人真的可以做警察吗？ 这是罗看到基德后的第一个想法。他是知道基德这个人的，毕竟曾经耗费了山治不少的心思，但是基德调过来之后，他们还是第一次真正的面对面见到。 “报告一会儿给你。”波妮晃晃手里的报告书不耐烦的冲基德说，基德走到了验尸台旁边。 “我要亲眼看看尸体。”基德说着就伸手去碰尸体。 啪的一声，罗打开了基德的手，没让他摸到尸体。 “那边有手套，戴上。”罗很严肃的说，基德蹙着眉，扭着嘴角似乎在压抑自己，他看了一眼罗的证件。 “啊，你就是那个幽灵顾问，久仰……”他带着讥讽的说，去拿了副手套戴上。 罗虽然是鉴证科的高级顾问，但是他其实不怎么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中，所以得了个“幽灵顾问”的名声，他自己乐得自在，并不在乎别人怎么说。 “原来你认识我啊，真是荣幸，”罗状似高兴的说道，“不过我倒是不知道你是哪位呢。” 基德被呛了第二下，极限到达了。 看出情况不妙的波妮及时把报告书塞到基德手里，拦截了即将爆发的战争。 “死因不是失血过多！”波妮大声说道，好转移基德的注意力，基德虽然还在忿忿的看着罗带着笑的脸，还是低头看向了手里的验尸报告。 “死因是注射毒[]品过量而导致的心脏衰竭。”罗突然开口了，手拄着验尸台的边缘看着尸体，波妮和基德看着他。 “我还没给你看验尸报告呢。”波妮说，罗微笑。 “我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外行人，不需要看那种东西。”罗说完还特意友好的看了基德一眼。基德手里的报告书开始危险的皱起来。 “死者身上的刀伤是在生前造成的，”罗接着说下去，不给基德发作的时间，“流血很严重，但是没有致死，除了刀伤没有其他明显伤痕，可以判断死前没有过打斗或者挣扎，但是这些刀伤明显是变态的，不是报复就是拷问，他为什么不反抗呢？原因只有一条，他无力反抗。从他的面部和身体状况看，他有深度的毒瘾，估计被杀之前他刚刚注射过，正处于迷幻状态，对闯入者的攻击没有任何反抗能力，最后，凶手估计是达成了目的，就把他杀掉了。” “特意用那么昂贵的毒[]品杀掉这家伙？”波妮疑问，罗看看她。 “相信我，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一定是不正常的，所以不要猜想他会做什么或者不会做什么……” 基德站在那里一边听着罗的解说一边对照自己手里的报告，罗说的不详细，但是大致和报告书上的结论是一样的：生前刀伤，血液中可卡因含量过高，心脏衰竭，无其他外伤。死者身上没有留下任何凶手的痕迹，可以说干净的很。 “伤口应该是纤细的刃具造成的。”罗仔细的看了看伤口得出结论，基德看向他。 “手术刀。”基德说，罗点点头。 “有可能，但也可能是美工刀之类可以随身携带的刀具，毕竟手术刀不太好拿。”罗说，基德蹙眉。 “你是说凶手每天都随身带着刀到处走随时准备杀人吗？”他问，罗的手指从尸体肚子上的一道伤口上划过。 “你看这些伤口，”他说，“每一道几乎都是一样的，深浅，长短，平滑度……这个人要么是个专业人士，要么就是个天天在脑袋里演习杀人的疯子，他会随身带着刀的。” “嗯……听起来有道理，”基德看着尸体点头，然后咧嘴笑笑，“那么你们俩也要被列入嫌疑人范围内了，疯癫的医生们。” “那可真是荣幸，”罗立即针锋相对，“我猜这位警官是不会理解凶手重新面对被自己杀死的人的尸体的时候的心情的，所以才说出如此……没有大脑的话来。” “你又知道什么？”基德说，“每天看着尸体变得麻木的医生不是到处都有吗？” “随便一具尸体引起的恐慌和自己杀的人引起的恐慌能是一样的吗？” “我感觉你一点儿也不恐慌呢！” “基德警官，你是不是已经认定凶手是我了？”罗用不可思议的语气问到。 基德深深的看着罗的眼睛，直看到波妮都感觉危险了，他露出了标志性的笑容。 “谁知道呢？”压低声音说。 罗眯起了眼睛。 “我回去了，和这个疯子没有什么好说的了。”罗很快的说完，愤愤的摘下手套扔到地上就走向门口。 “罗！”波妮叫了一声，然后一件让她惊讶的事发生了。 基德两步跨过去，拽住了罗的左手腕，用力把罗整个人甩向墙边，然后用自己的手臂把他压在墙上，还死死的攥着罗的左手腕。 “你什么意思？”罗从牙缝里问，基德不回答，他只是邪笑着看着罗的眼睛，慢慢的把罗的左手拿到自己的眼前看着。 那是一只标准的医生的手，修长干净，指尖一定很敏感，但是五个指头上分别纹了五个大写字母——D/E/A/T/H。 基德把那只手拿的很近很近，罗感觉的到他灼热的鼻息一下下扑在上面，一种源自官能的紧张让他不由得想把手抽回来，但是基德攥的太紧了。 “这可是一个外科医生的手，损坏了你是赔不起的。”罗咬着牙说，基德的架势让他感觉自己的手的确是有危险的。 “外科医生？而且是一个法医？”基德满是嘲讽的说，捏着罗的指关节，“手上纹着这么危险的东西好吗？” “个人喜好而已，而且工作的时候是戴手套的，”罗威胁的看着基德，“我劝你赶紧放开，认真的。” 基德和罗对视了几秒，放开了他，向后退去一步，抬抬手表示到此为止了。罗站在那里揉着自己的手腕，波妮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基德不紧不慢的走出了大门，波妮则和罗安静的对视着，罗突然转身拉开大门。 “嘿！你！”他在门口叫道，基德还没走远，在走廊里停下回头看。 罗郑重的抬起右手，非常认真的朝基德比了个中指。 基德看着罗，最后只是笑笑，走开了。 ***** 基德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打开放在墙角的电视机，然后坐在桌子上拿起遥控器摁了几下，屏幕上开始播放一段模糊而且无声的黑白画面。 这段偷拍的录像是基德在现场的门锁中找到的，他在钥匙孔里发现了探针摄影器。 但是基德没有跟任何人说，他亲手取出了探针，一个人看了里面的内容。 他摁了快进，然后把画面定格住，放大，放大，放大…… 那是凶手的左手的一小部分，但是看的很清楚，那个指头上，纹着一个T。 基德自己阴沉的笑了起来。 那是他刚来这里时听说的事情而已，听说那个幽灵顾问的左手上纹着DEATH，很是吓人的。他在录像里看到这个细节的时候还迷惑了一下，心里想着不会这么巧合吧，偏偏这时候听见外面有人说看到幽灵顾问来警局了，所以他才决定到鉴证科去会会这位手上写着死亡的医生。 基德对死亡很了解，他知道什么样的人身上住着死神，因为他自己就是一个。所以当他看到罗的时候，心里轻轻的颤了一下。 BINGO！死神，找到了！ 基德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听着罗作为专业人的解说。除了他没有人知道那份录像上的内容，所以罗的解说即命中了事实，也出卖了他自己。 录像纪录了死者被杀的全过程，但是因为是偷拍，所以只拍到了穿着黑衣服的凶手的身体的一小部分，辨认不出是谁来，除了那只手。基德很清楚的看到凶手用一把手术刀折磨着死者，最后切断了他的股动脉就离开了。 没有给他注射毒品。 基德试探着罗，他没有反对罗说的关于注射的话，还故意提到了手术刀，但是被罗巧妙的岔开了，而且罗反复强调凶手是不正常的，最后因为自己被怀疑而生气也很自然。 但是基德就是在罗的种种正常反应中确定他就是录像中的那个凶手……或者应该说是造成那些刀伤的人，因为很明显，用毒品杀掉死者的另有其人，基德认为就是偷拍的这个人。 基德知道这些，他看着罗，却觉得这个冷静（也许还是冷血冷酷）的男人身上有某种动人的东西，他让基德感到兴奋，感到肾上腺素的狂飙，感到心脏强力的搏动。 所以看到罗摘下手套后，基德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把他抓住制伏在墙上，仔细的看了他的手。他们的身体贴的那么近，基德看着不能妄动的罗，从手里的腕子上感受到了强大的力量，一种狂躁的征服欲在鼓动。虽然他最后放开了罗，还得了罗的一记中指，但是那种感觉，真TM的太爽了。 基德对着电视屏幕，用手做个开枪的动作。 “你是我的猎物了……野猫！” 罪 第六章：灰色的世界 [灰色的世界] 晚上9点，楼下准时响起了汽车鸣笛声，穿的相当正式的卓洛乘电梯来到楼下。一顶黑贝雷歪着戴在头上，为他那一身黑装添了点儿轻松。 他没有带刀和任何武器，这是今夜的礼仪。 等在楼下的黑色汽车打开了门，卓洛安心的坐了进去，司机回头冲他笑笑。 “初次见面，我是司机乌索普，多多关照！”司机说着伸出手来，卓洛和他很快的握了下手，没有掩饰的关注了一下乌索普的长鼻子。 “有劳。”卓洛没有报名，他知道这个人知道他是谁。 乌索普是个喜欢说话的人，一路上都在天南海北的扯，卓洛左耳听右耳冒，倒也不觉得烦，但还是在心里念着赶紧到站吧。 车子停在了SCA最大的赌场REDHAIR门口，穿着华丽的侍应过来给卓洛开门，卓洛站在那里看着这个气势恢宏、车水马龙的赌场正门，里面的繁华也可以想见了。 “是罗罗诺亚•卓洛先生吗？”一个里面穿着很劲暴的超短连衣裙，外面却披了件白色长大衣的女人走过来问，整齐的披肩黑发让她看上去即性感又干练。 “是我。”卓洛回答。 “我是RH的秘书妮可•罗宾，晚上好。”她微笑着伸出手来，卓洛和她握了一下。 “请跟我来吧！”罗宾大方的说，带卓洛走进赌场大厅，优雅的挥了一下手，“欢迎光临赌博天堂！” 卓洛在首都OP的时候只去过地下赌场，因为首都是禁赌的，不过他相信，如此巨大如此豪华的赌场，全国也只有这一家了。 该说什么呢，不愧是天使之城吗……哼…… 卓洛心里冷笑着，跟着罗宾穿过大厅里浮华的喧闹，那些一掷千金不在他的视野之内，他知道今晚自己要见到的人所代表的意义，不是这些赌徒们所能想象的。 香克斯，REDHAIR的老板，天使之城龙首。 “罗罗诺亚先生请您跟紧我好吗？”罗宾回头对有些走神儿的卓洛说，“这里的构造有点儿复杂，你万一迷路了我会很麻烦……听说您对辨别方向不太在行。” 卓洛看着罗宾带着和气的微笑说出那让他气结的话，只好忍住并且加紧了脚步跟上她。至于罗宾是从哪听说这回事的，卓洛的脑袋里一下子就浮现出了罗一脸奸笑的样子。 他们直接走到了赌场的最深处，那里有一扇门，卓洛以为这就到了，但是罗宾摁了一个按钮后卓洛猜发现这是电梯，他们乘上电梯开始向下走，来到了地下两层。出了电梯又在走廊里走了一段儿。卓洛开始想自己一个人是不是能出的去。 目的地到达了，卓洛看到了那扇黑木精雕的大门。 “请不要紧张，香克斯先生是很随和的。”罗宾宽慰的说，卓洛冷笑。 “多此一言。”他说，罗宾了然的笑笑，推开了大门，先走了进去，卓洛等在门外，门没有关上。 “罗罗诺亚•卓洛先生到了。”罗宾的声音说道。 “让他进来吧！”一个很随便的男人的声音说。 罗宾再次回到卓洛身边。 “请进吧，罗罗诺亚先生。” 卓洛迈进了屋里，大门在他身后悠然合上，罗宾信步走到了香克斯身后站定。 这个大厅倒是很随和，装饰的很有古风，华丽而不繁复，沙发和座椅都随意的放着，大致成半圆形，卓洛估计了一下，坐着和站着的人加起来不下二十个。 要不是知道香克斯不会那么做，我这绝对就是掉进陷阱了。卓洛眯起眼睛看着这些人想。 “小子，你那个表情太危险了，微笑一个吧！”坐在正中间的长沙发里的人带着笑意说道，身上的休闲西装恰好在正式和随意之间，一头红发很是抢眼。 他就是香克斯，红发香克斯。 “面对着在座的诸位，我很难笑的出来。”卓洛轻松的说，环视屋内。 在来到天使之城之前他也是做过功课的，所以他很清楚自己面对的都\是什么人。 香克斯就不用说了，那个黑发整齐的梳向脑后，脸上一道横疤，正在用单手点雪茄的是SCA市长克洛克达尔。 微笑着摸着下巴上的胡子的精干老头子是SCA最高法院第一法官希尔巴斯•雷利。 体格健壮，头发花白，一身白军装看上去精神百倍的老爷子是SCA驻军总司令蒙奇•D•卡普中将。 带着有点神秘的浅笑，很感兴趣的看着他的人是SCA警察总长库赞。 穿着夸张的粉红色羽毛大衣，跷着腿半躺在扶手椅里的天使之城的第一军火商堂吉诃德•多弗朗明哥。 这些人都各自带了两到三人的手下，加上香克斯自己的人，二十几双眼睛都在看着单枪匹马的卓洛。 卓洛来之前当真是以为只见香克斯的，没想到他居然把SCA所有的军政要人都召集来了，这个面子未免给的太大了。不过卓洛也明白了为什么香克斯能那么痛快的点头放他进天使之城了，这不是说的很明白了吗？ 你小子敢轻举妄动的话…… 鸿门宴。卓洛在心里说，脸上保持着平静，直视着大家。 “我有点儿受宠若惊了。”他挑起嘴角说道，香克斯笑了。 “不必客气！”他说，“我们迎接的可是thereaper，不是哪里的无名小辈，这点儿场面还是要有的……” 香克斯把两只手指放在眼前指向卓洛，微笑着。 “大家都在看着你，知道吗？” 卓洛露出了自然的笑容，点点头。 “知道，不能再清楚了。” “嗯，这小子挺爽快的嘛！”卡普中气十足的赞赏道，笑声中透出老兵的豪气。 “有点儿后生可畏的感觉了。”雷利点着头。 “但愿他能一直保持这种精明的状态……”堂吉诃德幽幽的说。 克洛克达尔只是看着卓洛，一言不发，同样不说话还有库赞。 “我喜欢聪明人！”香克斯开心的说，拍拍手，“过来坐！” 卓洛落座的同时，罗宾端上了香槟，给大家每人倒上一杯，香克斯率先端起来。 “欢迎我们的reaper，罗罗诺亚•卓洛，干杯！” 第一杯香槟一饮而尽，杯子尽数倒扣在桌上，香克斯很近的看着卓洛的眼睛。 “年轻人，张大眼睛看着吧，说不定，天使之城的新时代就要开始了……” 卓洛不知道香克斯到底指的是什么，因为他说完就自己哈哈大笑起来，又给大家倒上了香槟。 几轮喝下来，话题打开的就容易多了，更何况有香克斯和来自首都OP的卓洛在场，几个人你来我往的一直都没有冷场。卡普和雷利两位老资格话比较少，主要是听年轻人们聊，不时的笑笑，互相提两句当年的事。克洛克达尔对首都的状况很感兴趣，和卓洛说了不少，大家满意的发现卓洛虽然看上去谈吐木讷，但实际上精明的很，他没有一句话是说满了的，最高也就停留在七分吧。 卓洛从大家的话里听得出来这些人的关系如何，他们每个人所代表的组成天使之城的部分之间，都令人惊讶的保持着某种平衡，他们个人之间也保持着亲密和疏远最佳距离，话里话外带着适当的友好和敌意，没有谁越出去一步。 卓洛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调和的黑白两色，他意识到天使之城是一个完美的灰色世界。 但是，太稳定了，不可能一直这样下去。 卓洛看着端着酒杯和库赞说话的香克斯，突然明白了刚才那句话的意思。 天使之城的新时代要开始了，因为卓洛的到来，他将成为打破水面的石子。 大家的哄笑打断了卓洛的沉思，罗宾过来在香克斯耳边说了什么，香克斯露出了笑容，对罗宾说让他们都过来，罗宾微笑着离开了。 “路飞他们要过来。”香克斯宣布道，卡普叹口气。 “那个小混蛋，可让我逮到了！”他粗声说，香克斯笑起来。 “有这么个孙子很让人头疼吧！所以说还是把他交给我来管吧！”香克斯说，卡普瞪他一眼。 “你想都别想！” “但是不是已经定好了吗？路飞会是香克斯的接班人。”堂吉诃德火上浇油的说，大家一起笑起来，卡普老爷子无奈的摇头。 门外传来了喧哗声，大门被重重的推开了，一个响亮的声音在门口大喊了一声香克斯，卓洛和大伙一起看过去，站在门口的是个十八九岁的黑头发小伙子，穿着一身有点儿乱的休闲装，红色的衬衫敞着，一脸大喇喇的笑容。他的身后，是微笑着的罗和一脸无奈的山治。 罪 第七章：掌管未来的孩子 [灰色的世界] 晚上9点，楼下准时响起了汽车鸣笛声，穿的相当正式的卓洛乘电梯来到楼下。一顶黑贝雷歪着戴在头上，为他那一身黑装添了点儿轻松。 他没有带刀和任何武器，这是今夜的礼仪。 等在楼下的黑色汽车打开了门，卓洛安心的坐了进去，司机回头冲他笑笑。 “初次见面，我是司机乌索普，多多关照！”司机说着伸出手来，卓洛和他很快的握了下手，没有掩饰的关注了一下乌索普的长鼻子。 “有劳。”卓洛没有报名，他知道这个人知道他是谁。 乌索普是个喜欢说话的人，一路上都在天南海北的扯，卓洛左耳听右耳冒，倒也不觉得烦，但还是在心里念着赶紧到站吧。 车子停在了SCA最大的赌场REDHAIR门口，穿着华丽的侍应过来给卓洛开门，卓洛站在那里看着这个气势恢宏、车水马龙的赌场正门，里面的繁华也可以想见了。 “是罗罗诺亚•卓洛先生吗？”一个里面穿着很劲暴的超短连衣裙，外面却披了件白色长大衣的女人走过来问，整齐的披肩黑发让她看上去即性感又干练。 “是我。”卓洛回答。 “我是RH的秘书妮可•罗宾，晚上好。”她微笑着伸出手来，卓洛和她握了一下。 “请跟我来吧！”罗宾大方的说，带卓洛走进赌场大厅，优雅的挥了一下手，“欢迎光临赌博天堂！” 卓洛在首都OP的时候只去过地下赌场，因为首都是禁赌的，不过他相信，如此巨大如此豪华的赌场，全国也只有这一家了。 该说什么呢，不愧是天使之城吗……哼…… 卓洛心里冷笑着，跟着罗宾穿过大厅里浮华的喧闹，那些一掷千金不在他的视野之内，他知道今晚自己要见到的人所代表的意义，不是这些赌徒们所能想象的。 香克斯，REDHAIR的老板，天使之城龙首。 “罗罗诺亚先生请您跟紧我好吗？”罗宾回头对有些走神儿的卓洛说，“这里的构造有点儿复杂，你万一迷路了我会很麻烦……听说您对辨别方向不太在行。” 卓洛看着罗宾带着和气的微笑说出那让他气结的话，只好忍住并且加紧了脚步跟上她。至于罗宾是从哪听说这回事的，卓洛的脑袋里一下子就浮现出了罗一脸奸笑的样子。 他们直接走到了赌场的最深处，那里有一扇门，卓洛以为这就到了，但是罗宾摁了一个按钮后卓洛猜发现这是电梯，他们乘上电梯开始向下走，来到了地下两层。出了电梯又在走廊里走了一段儿。卓洛开始想自己一个人是不是能出的去。 目的地到达了，卓洛看到了那扇黑木精雕的大门。 “请不要紧张，香克斯先生是很随和的。”罗宾宽慰的说，卓洛冷笑。 “多此一言。”他说，罗宾了然的笑笑，推开了大门，先走了进去，卓洛等在门外，门没有关上。 “罗罗诺亚•卓洛先生到了。”罗宾的声音说道。 “让他进来吧！”一个很随便的男人的声音说。 罗宾再次回到卓洛身边。 “请进吧，罗罗诺亚先生。” 卓洛迈进了屋里，大门在他身后悠然合上，罗宾信步走到了香克斯身后站定。 这个大厅倒是很随和，装饰的很有古风，华丽而不繁复，沙发和座椅都随意的放着，大致成半圆形，卓洛估计了一下，坐着和站着的人加起来不下二十个。 要不是知道香克斯不会那么做，我这绝对就是掉进陷阱了。卓洛眯起眼睛看着这些人想。 “小子，你那个表情太危险了，微笑一个吧！”坐在正中间的长沙发里的人带着笑意说道，身上的休闲西装恰好在正式和随意之间，一头红发很是抢眼。 他就是香克斯，红发香克斯。 “面对着在座的诸位，我很难笑的出来。”卓洛轻松的说，环视屋内。 在来到天使之城之前他也是做过功课的，所以他很清楚自己面对的都\是什么人。 香克斯就不用说了，那个黑发整齐的梳向脑后，脸上一道横疤，正在用单手点雪茄的是SCA市长克洛克达尔。 微笑着摸着下巴上的胡子的精干老头子是SCA最高法院第一法官希尔巴斯•雷利。 体格健壮，头发花白，一身白军装看上去精神百倍的老爷子是SCA驻军总司令蒙奇•D•卡普中将。 带着有点神秘的浅笑，很感兴趣的看着他的人是SCA警察总长库赞。 穿着夸张的粉红色羽毛大衣，跷着腿半躺在扶手椅里的天使之城的第一军火商堂吉诃德•多弗朗明哥。 这些人都各自带了两到三人的手下，加上香克斯自己的人，二十几双眼睛都在看着单枪匹马的卓洛。 卓洛来之前当真是以为只见香克斯的，没想到他居然把SCA所有的军政要人都召集来了，这个面子未免给的太大了。不过卓洛也明白了为什么香克斯能那么痛快的点头放他进天使之城了，这不是说的很明白了吗？ 你小子敢轻举妄动的话…… 鸿门宴。卓洛在心里说，脸上保持着平静，直视着大家。 “我有点儿受宠若惊了。”他挑起嘴角说道，香克斯笑了。 “不必客气！”他说，“我们迎接的可是thereaper，不是哪里的无名小辈，这点儿场面还是要有的……” 香克斯把两只手指放在眼前指向卓洛，微笑着。 “大家都在看着你，知道吗？” 卓洛露出了自然的笑容，点点头。 “知道，不能再清楚了。” “嗯，这小子挺爽快的嘛！”卡普中气十足的赞赏道，笑声中透出老兵的豪气。 “有点儿后生可畏的感觉了。”雷利点着头。 “但愿他能一直保持这种精明的状态……”堂吉诃德幽幽的说。 克洛克达尔只是看着卓洛，一言不发，同样不说话还有库赞。 “我喜欢聪明人！”香克斯开心的说，拍拍手，“过来坐！” 卓洛落座的同时，罗宾端上了香槟，给大家每人倒上一杯，香克斯率先端起来。 “欢迎我们的reaper，罗罗诺亚•卓洛，干杯！” 第一杯香槟一饮而尽，杯子尽数倒扣在桌上，香克斯很近的看着卓洛的眼睛。 “年轻人，张大眼睛看着吧，说不定，天使之城的新时代就要开始了……” 卓洛不知道香克斯到底指的是什么，因为他说完就自己哈哈大笑起来，又给大家倒上了香槟。 几轮喝下来，话题打开的就容易多了，更何况有香克斯和来自首都OP的卓洛在场，几个人你来我往的一直都没有冷场。卡普和雷利两位老资格话比较少，主要是听年轻人们聊，不时的笑笑，互相提两句当年的事。克洛克达尔对首都的状况很感兴趣，和卓洛说了不少，大家满意的发现卓洛虽然看上去谈吐木讷，但实际上精明的很，他没有一句话是说满了的，最高也就停留在七分吧。 卓洛从大家的话里听得出来这些人的关系如何，他们每个人所代表的组成天使之城的部分之间，都令人惊讶的保持着某种平衡，他们个人之间也保持着亲密和疏远最佳距离，话里话外带着适当的友好和敌意，没有谁越出去一步。 卓洛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调和的黑白两色，他意识到天使之城是一个完美的灰色世界。 但是，太稳定了，不可能一直这样下去。 卓洛看着端着酒杯和库赞说话的香克斯，突然明白了刚才那句话的意思。 天使之城的新时代要开始了，因为卓洛的到来，他将成为打破水面的石子。 大家的哄笑打断了卓洛的沉思，罗宾过来在香克斯耳边说了什么，香克斯露出了笑容，对罗宾说让他们都过来，罗宾微笑着离开了。 “路飞他们要过来。”香克斯宣布道，卡普叹口气。 “那个小混蛋，可让我逮到了！”他粗声说，香克斯笑起来。 “有这么个孙子很让人头疼吧！所以说还是把他交给我来管吧！”香克斯说，卡普瞪他一眼。 “你想都别想！” “但是不是已经定好了吗？路飞会是香克斯的接班人。”堂吉诃德火上浇油的说，大家一起笑起来，卡普老爷子无奈的摇头。 门外传来了喧哗声，大门被重重的推开了，一个响亮的声音在门口大喊了一声香克斯，卓洛和大伙一起看过去，站在门口的是个十八九岁的黑头发小伙子，穿着一身有点儿乱的休闲装，红色的衬衫敞着，一脸大喇喇的笑容。他的身后，是微笑着的罗和一脸无奈的山治。 罪 第八章：他们的爱情 [他们的爱情] 罗一直把路飞拖住，要他和他们晚上一起去见香克斯，山治知道罗在使坏心眼，因为路飞是很怕见到自家爷爷的。 他们三人坐山治的车来到REDHAIR，山治有点过分热情的和罗宾打了招呼，本来想拉住路飞一下以免他太出格，但是还是晚了一步，路飞已经冲过去一把推开了大门，还大喊了一声香克斯的名字。 路飞一下子愣在了门口，看着一屋子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认识这些人，不仅仅认识，可以说很熟。在看到爷爷卡普之后，路飞的第一反应就是转身逃跑，但是罗和山治一人抓住他一条胳膊把他给扔进了屋里。 “山治酱~~~可想死我了！快过来！！”香克斯见到山治之后立即大呼起来，拍着手叫他像在叫小孩子。 山治和罗押着哇哇叫的路飞走过去，山治把路飞推给香克斯。 “你儿子在这里呢！”不客气的说，卡普揪住路飞的领子把他拎到自己身边。 “今天这个东西就先还给我了。”老爷子不管路飞的反对说。 “你们俩出卖我！”路飞喊着。 “是这家伙的主意。”山治指着罗，罗也不反对，只是笑。 “我也是好心让你们祖孙团聚嘛！” 大厅里本来有些沉闷的气氛因为这三个年轻人的到来而变得更加活跃了。路飞和卡普老爷子吵吵嚷嚷的，不愧是祖孙二人；罗和警察总长库赞打了招呼就坐在他旁边了，两个人有些共同话题，罗冲卓洛点点头，然后做了一个看似很不经意的动作。 拇指轻抹一下嘴角。 这是送行者的暗语，意思是“别多嘴”。 卓洛轻笑，看来罗作为送行者的身份是很隐蔽的。他的视线移到了山治那边。 山治经不住香克斯软磨硬泡，还是坐在了他的身边，他一落座，香克斯就揽过他的肩膀，亲密的揉揉他的头发，还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活像宠溺一个孩子，弄的山治都不好意思了。 “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香克斯！”雷利笑着说。 “在我眼里还是没有长大嘛！”香克斯理直气壮的说。 山治只是比较妥协的倚着香克斯的手臂，卓洛看着他，觉得他的心思不在这个房间里，也不在这些大人物身上。山治的视线突然飘了过来，他们对视到一起。 山治脸上的表情和在街边第一次见到他时的表情有点儿像，那种半透明的空白表情。 卓洛看着山治露出来的右眼和半张脸，却想起那藏在金发和面具下面的另半张脸。 他藏起来的另一半自己。 “盯着我家的山治看吗？”香克斯突然对卓洛说道，更紧的搂着山治的肩头，“我们山治可是个大美人哟！你不要想了，他已经名花有……” 山治用香槟堵住了香克斯的嘴，周围的人发出一片别有深意的嘘声和笑声，卓洛虽然不了解，但是也感觉到了不寻常，至于其他人，他们都已经习惯了香克斯对山治的态度。 “你们昨天就见过了吧？”香克斯问。 “是，昨天这家伙砸坏了我们家的窗户。”山治告状道。 “是你自己砸坏的好不好！”卓洛喊冤。 香克斯笑着给他们俩倒上香槟。 “来，你们应该喝一杯！” 山治和卓洛都端起郁金香形的酒杯，互相看着对方，轻轻碰了一下。 “昨天没有好好打声招呼，今天补上吧，”山治很有风度的说，微笑，“欢迎来到天使之城！” “请多关照。”卓洛一贯精简的说。 两个人一饮而尽，香克斯带头鼓起掌来，然后他站了起来。 “既然孩子们过来了，我们这些老头子就撤吧，”他整整衣服说，看看大家，“我们上去赌几场怎么样？” “嗯，正合我意。”克洛克达尔也站了起来。 “不知道今天的运气怎么样呢！”堂吉诃德也兴致勃勃的样子。 “有我给你们垫底儿，各位都不用担心。”雷利爽气的说。 “我还指望雷利老爷子能指导我一下！”库赞失望的说 “那今天可要好好搜刮你们一把！”卡普大声笑着。 卓洛本来也想起身，但是香克斯及时按住了他的肩膀，微微弯腰对他说。 “你也是孩子，留在这里。” 让人不爽但是不得不服的话，卓洛勾勾嘴角，留下了，和其他人一起看着那几位一边聊着一边离开这里。香克斯在门口对罗宾交待了一句“照顾一下大家”，罗宾干练的应下了。 大门关上的同时，大厅里便是一片轻松的喧哗声了，刚才虽然也不算凝重，但是在上司和老板面前还是会拘谨的，现在就只剩他们了，可以好好的放松了。 卓洛没有意外的成为了聚会的焦点，还有人缘特别的好的罗和路飞，围绕着他们三个人围了一大圈的人，大家七嘴八舌的聊的很开心，香槟也开了一瓶又一瓶，大家发现卓洛酒量不凡之后就开始合伙灌他，卓洛一杯也没有推辞的全部干掉了，又一次炒热了气氛。 卓洛在大厅里看了一下，找到了从刚才起就好像没有动静了的山治，他坐在靠边一点的地方，正和几个人谈的投机，大概是小圈子里的熟人吧。卓洛的眼神一时无法移开，因为山治的笑容，卓洛不得不承认香克斯说的话，此刻他是那么的美，虽然昨晚他也野蛮的像另一个人。 这边的大家被路飞的什么话逗的哄堂大笑，卓洛稍微回过神一点，又喝下了一杯香槟，再看向山治的时候，发现他站了起来，但是没有离开，而是站在那里俯身在一个人的耳边说了几句什么，那个人露出了了解而神秘的微笑，他们相视一眼，山治才起身走开。卓洛看的很清楚，他们的指尖在一起流连了一下。 为什么要关注他？卓洛自己也不明白，但是就像他决定来天使之城时一样，卓洛已经决定要跟随自己的意识来做事了，现在，他就是想关注那个金发卷眉毛。 这个让他感觉不到陌生的陌生人。 山治离开不到一分钟，那个人也起身离开了，卓洛被问到了什么问题，转头回答去了。 “失陪一下。”过了一小会儿之后，卓洛站起来想要去厕所。 “自己能找到吗？”罗故意大声问，卓洛狠瞪他一眼，在大家的笑声中走出去了。 罗看向刚才山治坐着的方向，见他不在那里，轻轻的蹙起了眉头。 卓洛在走廊里走着，极度不快的发现要想找到卫生间的确有些困难，房间与房间之间的间距很大，也没见有标识出卫生间的字样，他只好一扇门一扇门的乱开，心里抱怨着过于讲求豪华而带来的不便。 然后他打开了那扇门。 听到声音的一刹那，卓洛就意识到自己应该立刻关门离开，但是却鬼使神差的从门缝里向里面看去。 猩红的天鹅绒面沙发，散乱的衣服，拥抱的身体，放浪的声音，他裸露出来的皮肤在昏暗的室内是那么明亮，仰起头让金色的头发随之飞扬，因为身体的欢愉而压抑不了的声音，刺穿了卓洛的耳朵。 他无声的合上门，离开了门口。 白恶魔，原来你是这样的人吗？ 卓洛最后还是找到了卫生间。 等他再次回到走廊中的时候，却不由得想要找到那个房间，想回去看一眼，为什么？不知道。有什么意义？不知道。只是想回去。 卓洛努力让自己按照原路返回，尽管信心不是很足。他找到了，原因是那扇门没有关严，而是虚掩着。 他站在门口，感到一种莫名的紧张，他怕看到山治颓败的样子，他甚至害怕这种害怕的感觉，因为他的身份是不容许任何形式的恐惧的。 而此刻的这种恐惧，似乎是来自很久很久以前…… 他推开了虚掩的门，还算舒心的发现屋里已经没有人了，但是有流水的声音。卓洛循着水声找过去，是从室内的卫生间里传出来的，当他发现卫生间的门也没有关严的时候，一种不祥在心头掠过，他伸手敲敲门，没有人应声，所以他干脆的推门进去了。 乍一看去，这里一切正常，除了浴缸那里的水龙头一直开着，水流的一地，但是令人惊心的是下一眼：从浴缸边缘垂出来一只惨白的手，手里还握着一支细小的注射器。 “该死的！” 卓洛低呼一声，赶紧跑过去，一把把已经沉在冷水底的山治捞了出来，打掉他手里已经空了的注射器，在他背上重重的打了几下，直到山治咳出一些水来，卓洛把他抱出了卫生间，在慌乱里卓洛甚至用了好几秒才看到卧室的门，他把山治抱进卧室放在床上，然后跪在床边对着床上脆弱的躯体喘着粗气。 他在干什么？和个莫名其妙的人偷偷跑来这种地方做爱，然后吸毒，又把自己沉在浴缸里……他想自杀吗？不，不对，是更坏的情况。 他根本不在乎自己是死是活。 卓洛用床单把山治简单的擦干，然后给他盖上被子，山治活动了几下，突然像是醒了一样的半张开眼睛看着卓洛，但是卓洛知道他看不清楚，眼神完全没有焦点，表情飘摇，典型的吸毒者的迷幻状态。 山治看了他一会儿，露出了笑容，抬起无力的手臂搂住他的脖子，卓洛有点儿惊讶，看着山治越来越近的脸和唇。 将要吻上的时候，山治呢喃了一个名字。 “……艾斯…………艾斯……” 然后他滑落回枕头里，再次陷入了昏睡。 卓洛还是跪在床边，看着山治。在知道山治是认错人之前的几秒钟，他的心危险的纷乱不堪。 卓洛伸手扒拉开山治脸上的湿头发，露出了他没有摘下来的金属面具。诱惑在低语，卓洛的指尖慢慢的碰到面具，将要揭开秘密。 门呼的一声打开了，卓洛没来得及抽回手，看向门口，罗站在那里，脸色很难看，卓洛知道自己此时看到的不是那个带着微笑的法医顾问，而是冷血的送行者，死亡外科医生。 “他差点儿淹死在浴缸里。”卓洛说着站起来。 “多谢，”罗不带诚意的说，让开门口，“剩下的交给我吧。” 卓洛离开了房间，罗关上了门。 卓洛没有走，而是坐在沙发上，罗出来之后看到他，就轻轻关上卧室的门，也过来坐在了沙发上。 “刚才不是针对你，只是看到他那个样子感觉很烦躁。”罗把手搭在靠背上说。 “我不介意，能理解你的心情。”卓洛大方的说，罗看他。 “你能理解我的心情？” “没有人喜欢看到自己的死党那副样子……他经常那样吗？”卓洛问，罗沉默了。 “艾斯是谁？”卓洛问，罗又看了他一眼，蹙着眉。 “他提起艾斯了？”他问，卓洛点头。 “看上去是把我错认成那个人了。”卓洛苦笑，看到罗的表情之后他又补上一句，“不过我们什么事情都没有做！” 罗长呼出一口气，舒服的倚靠在沙发里，看着华美的天花板。 “这些话我不该说给你听的吧，不过……”他自言自语般的说着，“艾斯，其实你最应该知道的，说他的全名吧，波特卡斯•D•艾斯。” 卓洛的眼睛张大了，罗笑笑。 波特卡斯•D•艾斯，莫比迪克大黑帮——白胡子爱德华•纽盖特的得力战将，两年前被逮捕并判死刑，在行刑当天被同伴营救失败，最后还是惨死刑场的有名人物。 卓洛的前任，历史上唯一一个被公开处刑的reaper。 “那……那个艾斯和他……什么关系？”卓洛问，罗叹气。 “你看他那个样子，还能是什么关系？”罗说着，比了一下小指。 恋人啊。有个那样的恋人，一定，很痛苦吧。 “卓洛，我认真的问你，你是不是对山治感兴趣了？”罗的声音有些冷的问。 卓洛没有回答。室内的安静绷的很紧。 “我是9岁那年认识的山治，”罗的声音安静的说，“香克斯当家的亲手把他抱回来的，我到现在都记得，当时他根本不像是还活着，好不容易才让他缓过一口气来……我们从那时候起就没有分开过，所以关系才这么铁。我们十五岁那年，艾斯从莫比迪克来到天使之城，我不知道山治是哪根筋搭错了，一眼就迷上了他，艾斯那么冷静的人，居然也被他带着发疯，两个人爱的死去活来……我还以为这样就挺好了，至少山治是开心的，但是我们都忘了艾斯是谁，艾斯是thereaper，所以他就没法只能是艾斯，没法只能是山治的恋人。想起来山治还是因为艾斯才开始学法律，立志要成为律师的，具体为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他们两个的关系维持到第五年，山治都二十了，都以为这是一生一世的定局了，谁知道，艾斯居然说死就死了。” 罗扭头看着卓洛。 “你见过疯子吗？那个时候的山治就是。” 罗停顿了一会儿，卓洛也不吱声。 “但是艾斯死后不到一个月山治就执意要作为律师出道，谁也拦不住他，”罗接着说道，“我们都知道他的伤还没有好，也知道他不准备治了。” 罗慢慢的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肩膀。 “卓洛，我是山治最好的朋友，我不可能不希望他能得到幸福，但是也不想看他再受一次伤，今天我对你说了许多本不应该说的话，也是因为我觉得可以信任你，所以我不会把话说满，你听好了……”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卓洛，“如果你没有把握给他一切，就离他远点儿。” 罗说完就缓步走向门口，用手机给罗宾打电话，说山治今晚睡在这里了，拜托她过来照看一下，还特意嘱咐她不要告诉香克斯。 卓洛听着罗冷清的声音消失在冷清的走廊里，又在那里坐了一会儿，也起身离开了。 他明白，对山治来说，罗是最好不过的朋友，对他也尽到了死党的义气，罗的话有道理。他们都没有资格随便许给别人什么，特别是爱情这种娇贵的东西，太沉重了。 如果现实一点儿，就不要冒险。卓洛走出房间的时候想，他一个人笑了。 可要是我不那么现实呢？ 卓洛在走廊里遇见了下来看山治的罗宾，她“好心”的把卓洛送回了赌场里面，还很“体贴”的一直把他送到了香克斯面前，才笑呵呵的离开去照顾山治了。卓洛在被罗宾揶揄了一路之后实在是说不出感谢的话来。 香克斯这边的赌局也散场了，几位大人已经各自散了，香克斯一个人坐在那里，对着一桌子的筹码喝着红酒。看见卓洛之后高兴的招招手让他过去。 “怎么样？今晚玩的开心吗？”他问，卓洛坐下来。 “比预料中的要好。”他诚实的说，香克斯大笑起来，拍拍他的肩膀，给他也倒上一杯酒，没有再问什么。两个人沉默的喝了一杯。 “罗罗诺亚•卓洛，”香克斯突然相当凝重的开口了，“我看你是个聪明人，你知不知道自己的到来，对天使之城来说意味着什么？” “一颗小石头。”卓洛很快的答道，香克斯又笑了。 “孩子，你谦虚了！虽然你自比一颗小石头，但是在今天到场的诸位的眼里，你是一艘破冰船，天使之城的坚冰，会因为你的到来而打碎。” “我不认为只靠我这个外力就能打破坚冰。”卓洛客观的说，香克斯点头。 “这个是当然，但是我们也有内部的热量，你也见过他们了……路飞，罗，山治……还有很多年轻人……” 香克斯突然放下酒杯。 “回去休息吧，”他没有预兆的这样说道，叹口气，“我也有点儿累了。” “那么，我告辞了。”卓洛有礼的说，起身准备离开。他走到了门口香克斯却叫住他，远远的看着他。 “你的父亲……鹰眼那家伙怎么样了？”他问，卓洛愣愣，笑。 “还活着。”他回答，香克斯吃吃的笑起来，摆摆手，卓洛离开了。 香克斯给自己倒满一杯，一口气喝下去，重重的放下杯子，撑着额头弯起嘴角。 “纽盖特，米霍克……罗杰所预言的新时代要开始了吗？在这个……天使之城……” 卡普坐在车里，抱着手臂。路飞趁他不注意又逃了，不知去了哪里。老爷子叹口气，但还是笑了。 雷利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在街边散着步，他的保镖在不远处跟着，他和电话里的人聊的很开心，爽朗的笑着。 “……我知道，今天见到那小伙子了……我们果然都老了，不过，他们还太年轻，需要经历的事情还有很多……谁知道呢？也许明天就有人死去也说不定啊……” 克洛克达尔站在自己办公室的窗口俯视着自己的城市，面对着首都OP的方向，缓慢而低沉的笑了。 堂吉诃德一脚踢飞一个自己的手下，带着不屑的鄙视看着他疼的蜷缩。 “跟你说了离那个妖精律师远点儿……”他阴沉的说，“你要是还敢和他混在一起就把你废掉，看那个贱货是不是还想要你上他！给我滚！” 属下们都退下了，他一个人躺在转椅里，慢慢的哈哈大笑起来，用手扶着自己的头，从指缝中看着世界。 “来吧！来吧！我的新世界！！” ********** 罪 第九章：gray terminal [grayterminal] 罗一个人回到家里，把客厅的窗打开，坐在沙发上吹着夜半的凉风，他需要清醒，尽管现在应该休息了。 要怎么才能救你，还是说我们只能站在一边看着你一点点的毁灭自己？山治…… 罗感觉到一股无力再侵蚀他的心脏，感觉他一直以来的努力在山治的痛苦中消化不见了。他最痛恨的绝望再次扑向了他，多年前那一夜，年幼的他独自穿过黑暗的旷野，奔向自己的新生时所经历的绝望…… 沉重无礼的砸门声响了起来，罗回过神来。 “谁？”他没有动地方，大声问，门口的人没有回答，还是在砸门。 罗的心情本来就不好，又遇到这种讨厌的事，他甚至在心里想一开门就直接做了这个神经病。他走到门口，也没有从门镜里看一眼就把门打开了。 站在门口是尤斯塔斯•基德。 罗只看了他一眼就要关门，基德敏捷的用手臂抵住门，用力一推，硬是闯进了屋里，相当自在的在客厅里四处看着。 “我没有允许你进来，马上出去！”罗敞着门说，基德不听。 “警察公务。”他这样说道。 “你有搜查令吗？否则我会控告你非法入侵私人空间。”罗说，基德回头看着他笑。 “凶手不要对警察说这种话。” 罗关上了门，基德在心里推测他接下来的举动：第一种可能，直截了当的杀掉他，第二种可能，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你到底是哪里出了毛病？”罗走到基德跟前说，“我是外科医生，要看脑袋的话下楼出门右拐800米有医院，请抓紧时间去。” “需要看一下脑袋的不是我而是你。”基德一点儿也不恼的说，从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来，罗看着它。 一张光碟。 基德又一次从罗的身上感觉到了兴奋，刚才那一瞬间，他看到了罗那种细微的变化，从一个无辜的一声，变成一个疯狂的杀手。尽管只有一瞬间。 “什么意思？”罗问，基德把光碟给他。 “不想自己看看吗？”带着讽刺说。 罗看着基德的眼睛，拿过光碟，过去把它放进DVD里，基德则已经坐在沙发里，脚搭在茶几上，准备好观看了。罗懒得和他理论，也坐下来，等着会看到什么。 时间不长，不到二十分钟后，播放结束，屏幕停住了，上面一行询问是否重播的小字在闪烁。罗看向基德，基德一副悠然的样子，吊着嘴角笑。 “一部恶趣味的犯罪电影？”罗问，基德笑出声来。 “别再装了，医生，”他压低了声音说，“你很清楚这是什么东西……还记得白天在尸体鉴证室的事情吗？” 罗开始保持缄默了，他只是看着自信的邪笑着的基德。 “死者名叫罗兹亚德•拉斯特，男性，48岁，SCA出身，”基德开始复述，全凭记忆，对他来说似乎轻而易举，“没有固定职业，可以查明的是他与某贩毒团伙有关系，而且本身也是个瘾君子，这一点你今天也亲自证明了。不过令人感兴趣的是他在15年前的情况……” 基德意味深长的停了下来，看着平静的罗。 “15年前，也就是他33岁之前的记录，只有一句话：不详。” 罗的眼睛很安静，基德在心里赞扬了一下他的冷静，看来火候还得加大些。 “也许这都是次要的信息，”基德接着说，活动了一下，“反正我们的犯罪资料库里的资料总是不全，我不是很信任那些，但是我信任自己，而今天，我在他的东西里找到了一点奇怪的东西，一样也许不会被列入证物中的东西。” 基德拿出一枚戒指给罗看。一枚普通的戒指，带着一个蓓蕾图案。 罗听到自己的胸口里传来空洞的震响，他咬紧牙。基德还是笑着，但是眼睛里的影子越来越浓。 “罂粟蓓蕾的图案，”他嘶着声音接着说，凑近了罗的脸，“一般人看来不过是一个趣味不高的装饰，但是经过一番调查你就会发现其中藏着不一般的意义……” “住口！”罗突然开口，声音压到极低，灰色的眼睛里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基德大笑起来，他迅速动起来，从沙发上翻个身，单手撑在罗的颈旁，俯身用自己的身体把罗控制在沙发里，像一头要袭击猎物的猎豹。他满意的看到罗露出了抓狂的野猫般的表情，咧开嘴笑着，把身上本来就敞开半拉胸膛的夹克的拉链彻底拉开，自己掀开衣襟，坦露出健硕的肌肉。 罗没有移开视线，眉头越蹙越紧，他慢慢的看清了，基德的左胁上的那个刺青，尽管已经被人为的弄的看不清楚了，但是罗还是辨认的出来，那罪恶的图腾。 盛开的罂粟。 基德慢慢凑到罗的耳边。 “从蓓蕾到罂粟，你很清楚的吧？关于15年前的那些事，关于grayterminal……非确定物终点站！” ****************************************************************** [天使之家] 天使之家孤儿院，曾经是SCA规模最大，设施最齐全标准的孤儿院，作为一家举国闻名的慈善机构，也曾是天使之城除了犯罪率以外，最值得炫耀的标志。 但是，15年前的一夜之间，这家孤儿院被血洗一空，看护医疗人员49名，在籍儿童87名，全部遇难。所有建筑及设施均被焚毁，所有资料全部丢失。 这件轰动世界的大惨案，被人们称作“天使坠落之夜”。 但是，至今仍未结案。 惨案发生一年后，新天使之家建成，全部医护人员都由首都OP调派，由首都慈善总会直接管理，人们渐渐忘记了曾经的天使之家，忘记了坠落之夜。 留下来的只有一个模糊的传说：旧天使之家的高级医护人员，每人都有一枚同样的戒指，戒指上，刻着美丽的蓓蕾图案。 ****************************************************** 罪 第十章：非确定物终点站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孩子的惨叫声穿透的墙壁，等在走廊里的香克斯终于忍不住推门进去了。 孩子被禁锢在一个隔离治疗室里，他的手脚都被绑缚着，以免他伤害自己，他是那么的瘦小，让人难以相信那些撕心裂肺的惨叫都发出自这个躯体。 香克斯握紧了拳头。 “完全不行，这个孩子的情况过于严重了……我们晚了太多。”坐在一边的医生说，从眼镜上面看着里面。 “还有办法吗？赞高？”香克斯问，赞高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 “最后的办法了，可以吗？” 香克斯点了头，赞高站了起来，走进了治疗室。香克斯站在外面，看完了赞高抹消孩子记忆的全过程，看着孩子的眼睛变的空洞无物，变的安静，变的死寂。 “忘记吧孩子，也许，这对你是最好的选择……”香克斯自言自语的说。 突然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那个孩子朝他看了一眼，那眼神里，是说不出的哀痛和怨恨。 是吗？孩子，难道你有宁愿忍受痛苦也不愿意忘掉的事情吗？那么，真是抱歉了啊…… *************************************************************** “山治……山治……起床啦懒虫！” 嗯？艾斯？艾斯！你怎么在这里！ “来叫你起床啊，你这个懒虫啊，我一不在就赖床！” 才没有赖床呢！ “山治……你还记得吗……………………” 艾斯……艾斯！！！！！！ 猛抽一口冷气，山治从床上坐了起来，一阵强烈的眩晕让他几乎吐了出来，他紧紧闭着嘴忍住，感觉到一只手温柔的拍着自己的后背。大脑当机了一下，看也没看是谁，随口就说了出来。 “艾斯……我想喝水。” “喝水是没有问题，遗憾的是我不是艾斯哟。” 山治这才看过去，发现是罗宾，她倒了杯水过来，微笑着递给他，山治尴尬的接过去。 “抱歉……” 他沉默的喝着水，罗宾坐在床边看着他，山治下意思的把手伸进头发下面摸摸左边脸，发现面具不在那里，变开始不安的寻找起来，罗宾伸过手去，把面具递给他。 “谢谢。”山治无力的道谢，不经意的扭过头去，熟练的把面具戴上了，随手理理头发。 “其实不用戴上的，这里只有我们俩。”罗宾说，山治笑笑。 “习惯了，不戴上会感觉不自在。” 缺乏安全感。罗宾在心里说。 她是少数几个见过山治左边脸的人之一，能够理解山治想要藏起来的东西，但是她不清楚山治自己是不是真的了解自己藏起来的是什么，他似乎只是下意识的想要躲藏，自己也不想知道原因。 “其他人呢？”山治问。 “你以为现在是什么时候了？”罗宾说，“都已经第二天了，早就回去了，罗也是。” 山治有些愣的听着，然后努力回忆昨晚的事，他发现自己的记忆还是有些混乱，就干脆甩甩头不想了。 “山治，我有话对你说。”罗宾站起来，把山治的衣服拿过来整齐的放在床边，然后看着他。 “你要是再敢在香克斯老板这里乱来，我会替他收拾你的。”罗宾很严肃的说完，山治反而笑了。 “被罗宾姐姐收拾吗？有点儿期待呢！”他笑着说，罗宾也笑了。 “到时候你就会后悔了，所以你还是收敛一点儿的好，万一被香克斯老板知道了可不太好。”罗宾说着走向门口。 “你认为他不知道吗？我的事？”山治说，罗宾回头看看他，微笑着走了出去。 \ 山治又在床上赖了一会儿才起来穿衣服，他一直在想昨晚那个人是谁，那个把他从水里拖出来的人，他知道不是罗，要是罗的话化成灰他都能感觉到，是个陌生人。 或者是一个已经忘记很久的人…… 山治拍拍脸，从镜子里看看苍白的自己，练习一下微笑，然后表情定格在这里。 微笑这回事是后来才学会的，那时候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只是一个空壳，但是却有个罕见聪明的脑袋，像块儿干海绵，拼命的吸取名为生命的知识。 其他人都是生而为人，拥有天然的生命，而山治，他是去学会了生命而活下来的。 其实我什么都不少，他对自己说。 山治穿上外套，摸出手机看看，惊讶的发现居然有十几条未接来电，全是罗的。有什么急事吗？山治拨回去，几乎立刻就接通了。 “你还活着呢啊！”罗的声音没好气的说。 “怎么了？”山治奇怪的问。 “赶紧回家来！”罗急促的说完就挂断了，弄的山治一阵紧张。 他赶紧离开了REDHAIR，开车回家。急匆匆的跑到门口打开门。看到屋里的一片欢声笑语时，山治就明白自己被罗给骗了。 “山治你回来啦！”路飞的大嗓门首先喊道，还不是特别精神的山治顿时感觉自己都耳鸣了。他应着大家七嘴八舌的招呼走进屋里，顺便目测一下屋里这都是谁。 路飞自不用说，他闹的最欢；卓洛也在，似乎已经和路飞关系很铁了；专门给卓洛开车的乌索普也在这里；还有那个天使之城里有名的流氓头子弗兰奇也在，这一定都是路飞招来的；罗坐在沙发的一头朝山治摆摆手，拇指指指阳台；基德手里握着瓶啤酒站在那里，向山治抬一下瓶子算是招呼。 山治又看向了罗，罗不是很自然的笑了一下，他又不经意的看向了卓洛，发现他正用一种不寻常的视线看着自己，那种视线山治很熟悉：那些对他的身体抱有欲望的人都是这样看他。 他在心里冷笑着，冲着卓洛弯弯嘴角，友好的笑了。他很清楚自己的每一种笑容所代表的意义，因为那是他学习来的，他知道自己刚才给卓洛的笑容的含义是：如果你感兴趣，我没有问题…… 反正，和谁都是一样的。 视线交叉几秒钟，卓洛不动声色的移开了，他明白了山治的意思。 心里，些微钝痛。 一屋子吵闹鬼很快就决定游戏大战了，弗兰奇带来了最新上市的对战游戏，路飞兴奋的不得了，想要拉罗一起玩，罗借口有点儿累推辞了，然后就起身回房间睡觉去了。基德在罗回到房间后差不多一分钟时去了卫生间，山治也推说有点工作上的事要处理，也回自己的房间了。 山治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锁上了门，打开大衣柜的门，把衣服扒拉到两边，露出了一扇隐藏的门——其实这扇门只是开玩笑安的，平时根本不会用的——他走了进去，就进到了罗的衣柜里，然后从衣柜里进到他的房间。 罗站在窗口，基德也在这里，看到山治从衣柜里出来时笑了笑。 “究竟怎么了？”山治关上衣柜的门说。 “有些东西想给你看一下。”罗说，外面的吵闹声很大，他不需要压低声音。 山治的眼睛看向了一直都沉默不语但是存在感超强的基德。 “关于你的？”山治问，基德耸肩。 “也许也关于你们俩，还有别的人。”他说。 山治和罗很快的交换了一下眼神。 ——你和他说什么了？ ——什么都没说。 “不用担心，这家伙嘴紧的讨厌，他说不见到你是什么都不会告诉我的。”基德带着调侃说，看看罗，罗有意不理他。 “基德，不要找罗的麻烦。”山治没有威胁意味的说，他知道基德不吃那一套。 “一个律师不让警察找凶手的麻烦真是件很有趣的事！”基德讽刺。 “你知道我不是凶手！”罗开口了，基德看向他。 “我也可以‘知道’你是凶手，是吧？” 山治发现罗遇到了难缠的对手。 “没有证据你不能指控罗。”山治很正经的说道，基德摆摆手。 “我有证据，但是我不准备指控他。”他说，山治蹙蹙眉。 “录音和录像是不可以作物证的。”罗很懂行的说，山治点头。 “没错，”他说，“不过你说你不准备指控罗是吗？为什么？” “法庭判他无罪，当然，是我自己的，”基德大方的说，“而且，我想和这个东西有关。” 他拉开自己的左边衣襟，给山治看他那已经损坏了的刺青。 罗突然有点儿后悔了，因为山治的反应比他猜想的要大：他睁圆了眼睛，本来就不太好的脸色几乎在刹那间就变成了青色的，身体也明显的颤抖了一下。 基德眯眯眼睛，很有意味的微笑了。 “你果然是认识这个东西的吧？”他说，看着山治收拾好表情。 “没错，我认识，没想到你竟然是出身非确定物终点站的人，吓了一跳，我一直都以为你是OP出身的人。”山治平静下来说，他摸出一支烟来点上，基德注意看着，他的手一丝颤抖也没有。 “不能说是出身在哪，我自己逃走的，很多年前了……”基德轻描淡写的说，合上衣服，看着山治，“那个死了个家伙和这个有关系，虽然他倒不是非确定物终点站的人。” 山治看看罗，罗点头。 “他是旧天使之家的人。” “律师，你有什么线索吗？”基德直接问道。 山治把窗户打开，向外面弹弹烟灰。 “非确定物终点站在十几年前就已经解散了，即使我消息灵通，也不可能有它的情报和资料。”山治对着窗外说。 “我不相信，”基德有些随意的说，山治不快的看向他，基德笑着，用下巴指指罗，“你们要是没有GT（grayterminal非确定物终点站）的消息，他为什么要去杀那个人？” “只是普通的‘客人’而已。”罗不耐烦的说，基德哧笑了一声。 “开玩笑也请挑挑人选，”他说，“你以为我不清楚吗？送行者杀人是不会在那里磨磨蹭蹭还被人给录了下来，如果是普通的‘客人’你肯定一刀见血然后利索走人，你之所以耽搁了那么长时间一定是想从他那里知道什么，不对吗？” 山治有些惊讶的看着罗，罗抿着嘴相当不忿的看着基德。山治只听罗说有第三人在场，但是没想到罗居然被人拍到了，这个是罗绝对不会犯的错误才对，看来果然是情绪受到影响了。 “基德，”山治给罗解围，“你的智商似乎见长了呢！” “少废话！”基德说，“我们最好是敞开了谈，到这个地步了掖着藏着对谁都不好。” “我敞开了跟你说，”罗有些激动的说，“我的确是想去杀了那个人，也的确是问了他一些事情，但是我问的是和旧天使之家有关的事情，关于GT我也只是知道天使之家和它有点什么关系的，但我并不感兴趣，所以……如果你想指控我请便，如果你像你自己说的不准备指控我，就不要用一个已经不存在的组织的事情来烦我们！” 基德抬着下巴看了罗一会儿。 “百分之八十。”他这样说道，罗蹙眉。 “什么？” “你的话的真实度，”基德解释道，舒服的倚到墙上，“这种程度已经令人满意了，对你我来说。那么，为了表达诚意，就由我先向你们提供一点儿情报吧。” 基德看着山治和罗，阴冷的浅笑着。 “可靠的消息，”他开口道，“非确定物终点站，从来都没有解散过，现在仍旧存在。” ******************************************* [非确定物终点站] 非确定物终点站，grayterminal-GT。这个有点浪漫的名字，原本属于天使之城曾经最为人诟病的一个组织。 SCA少年军。 这个在上一次大战中临时成立的，作为后备军的非正规编制军队，因为曾经取得了辉煌的战果而得以保留。但是在后来的和平中，人们渐渐发现，这样一个由少年们组成的军队，并不能给他们带来安全，反而添加了很多的麻烦，不正规的军事化管理让那些少年变的极度危险。 后来，一名记者由于过于深入的调查GT的内幕而被谋杀，残忍的抛尸街头，这引起了市民的巨大不安，希望遣散GT的呼声越来越高，尽管军方声明谋杀并非他们授意或执行的，但是仍旧承受了很大的压力，最终表示经过一段时间的整顿准备之后，将会切实遣散非确定物终点站，取消其番号及军章——黑罂粟军章。 在军方和政府的联合声明发表后半年左右，非确定物终点站如期遣散，全部成人军官调回原职，所有少年军被剥夺军衔，遣返回家，无家可归者由新天使之家负责今后的生活和教育。 于是，一直作为天使之城的一大话题的非确定物终点站，就这样销声匿迹了。 那是在十三年前，天使坠落之夜惨案发生两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