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01章 我们早就在一起了 叶紫赶到会所的时候,刚好九点五十。今天是她堂姐叶凝欢的订婚礼,仪式十点开始,叶凝欢却在九点的时候命令她去市里的家取一条项链过来。 就是叶紫手里正捧着这条,据说出自M国著名设计师之手,流光溢彩,光芒逼人,价值百万,是今年叶凝欢过生日的时候未婚夫萧逸辰送她的。 这么贵重的东西捧在叶紫手上,一路上捧过来,她就像捧着自己的心肝一样小心翼翼。 但是,世事总是如此,你越小心它越要出状况。 好不容易避开人群从人少的后门进来,刚跑到二楼,还没到更衣间门口,她就撞上了人。 “哎呀,你这个服务生走路不长眼吗?冒冒失失的。” 身着一袭粉紫色露肩长裙的名媛嫌弃的抱怨。她低头查看着被撞的地方,叶紫却愣住了。 “若雪?” 顾若雪,她曾经最好的闺蜜。四年前突然没了音讯,此刻突然站在她的面前。 “小紫?” 顾若雪抬脸,美眸中闪过瞬间的惊讶,继而了然的勾了勾唇:“今天是你堂姐的订婚礼我就知道能遇见你。” 她伸手过来抓住了叶紫的手,柳眉一挑,媚眼如丝:“这几年你过得怎么样?我和北辰时常念到你。哦对了,你刚刚不在这里,还没看见北辰吧?喏,他在那。” 纤手一指,指尖的尽头是一个男人。他站在楼下大厅,穿着黑色西装,背对着她们。 叶紫看不见他的长相,却在目光触及到他的背影时便心跳停止了。 “Arno……” 她呢喃一声,身旁顾若雪看着她,微微勾起了唇扬起了素手:“北辰,小紫在这里。” 楼下的男人听见她的召唤转过脸来。霎时间,那副温润如玉的面孔落入眼中,叶紫的手一抖,手中的丝绒盒子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若雪,你,你们……” “我们在一起了。四年前,我们一起离开伦敦回国。我们早就在一起了。而且,他也不叫夏城,那是他用的假名字。他叫洛北辰。洛氏的总裁。” 她的话如针尖针针刺在叶紫的心里。叶紫不敢相信的转脸瞪着这个曾经一张床挤着一起睡,一个汉堡也要抢着一起吃的闺蜜。 迎着她不敢置信的目光,顾若雪那涂着橘红色唇釉的唇浅浅勾起,弧度冷诮: “其实我应该早点联系你把这个消息告诉你的。毕竟,我们朋友一场,我也不忍心看你一直蒙在鼓里。今天大家遇见,正好。” “你不是问过我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嘛?喏,就是他那样的。” “从你第一次把他带来我就喜欢他了。你还没弄清楚他的真实姓名,我已经在他床上了。叶紫,你太蠢了。” 耳边,顾若雪的话越发的得意和直白,眼前楼下那个男人已经回过头去继续跟宾客寒暄。 就好像,楼上的人并不值得他多看一眼。 他似乎心情很好,浅笑迷人,举手投足都透着优雅从容。那样子比四年前更成熟,更有魅力。 “Arno……” 叶紫盯着那道倾长的身影,执拗的叫着他曾经用过的英文名字。 不,她不信。 她不信那个曾在她耳边跟她说尽甜言蜜语的男人是个连真名都不愿意告诉她的男人。 霎时间,她忘了地上的项链,也忘了身边的顾若雪,几乎没有犹豫的拔腿就往楼梯口跑。 “回来。” 顾若雪低吼一声,一步跨过去快准狠的在叶紫将要迈下楼梯的时候攥住了她的手。 “你还想去找北辰吗?别费心思了。他不会再多看你一眼。他恨你,叶紫,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背叛他。你跟别的男人在床上的情形,他想起来就会恶心。” 正文 第002章 陷害  “你胡说,我没有。” 叶紫转脸,气愤的辩解,“我什么时候背叛他了?顾若雪,你不要往我身上泼脏水。” “泼脏水?” 顾若雪冷冷一哂,“是啊,是我泼的脏水,连你那些床照都是找人P的。那又如何,你现在去告诉北辰,他会信吗?还有你别忘了,你已经结婚了。贺家可不是好惹的,你再去勾引北辰试试看。看谁先饶不过你。” 一个贺字,给了叶紫当头一棒。她的脸瞬间如身旁的墙壁一样白。 顾若雪狠狠往后撤手将她拽了回来,目光往楼下洛北辰处一扫,语气中又凝满了讥讽: “其实,北辰也没有那么爱你。那一晚,他伤心买醉的时候,是我陪他喝的酒。他明明知道是我。叶紫,你说这意味着什么?” “顾若雪,你卑鄙。” 叶紫忍无可忍,双眸染血的咬着牙如受伤的小兽一样的低吼。 “我卑鄙?”顾若雪不以为然的挑眉,“男未婚,女未嫁,我追求爱情我卑鄙什么了?你自己技不如人你怪谁?” 说到这里,她往前上了半步,扬着头,倨傲的看着叶紫,“说真的,我很嫉妒你。我费了那么多的心思才把北辰抢到手。你呢,一转眼又嫁给了贺荆南。不过很遗憾,我听说贺荆南一年没回来了,叶紫,这一次你可以好好把握住,千万别让人再抢去了。” 顾若雪眉眼一弯,笑的荡漾。叶紫被她脸上那抹比艳阳才刺眼的笑刺激了,无意识的就抬起了手臂。 她准备照那张脸扇一巴掌的时候,叶凝欢从更衣间出来了。 “我的项链……”她第一眼就看见了掉在地上的项链。那盒子已经摔开了,价值不菲的项链就那么一根杂草似的落在地上。 叶凝欢心疼坏了,慌忙蹲下去收拾起来,就冲到了叶紫面前,“你干什么,我让你拿个项链,你怎么摔了?” 叶紫心中被顾若雪那番话塞的满满的,半点不想应付叶凝欢。 顾若雪得意的看了叶紫一眼,转脸对叶凝欢道:“凝欢,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你别跟她生气了,来我帮你把项链戴上。” 她伸手去拿项链,叶凝欢之前跟她有过几面之缘,知道她是洛北辰的人,也就没有拒绝: “那谢谢你了。” “举手之劳。” 顾若雪捏着项链看了看,赞叹道:“这项链真美。一定值不少钱吧,萧总对你真是好。我们家北辰结婚的时候送我的还不如这个。” 结婚……他们已经结婚了。 叶紫像被闪电狠狠劈了一道,下意识的看向顾若雪的脸,正对上她挑衅的目光。 顾若雪的目光在叶紫脸上轻飘飘的闪了一下之后就转向了前面。她伸手将那条钻石项链搭在了叶凝欢的脖子上。 双手捏着项链两端,准备扣上搭扣的时候,顾若雪那含笑的目光又飘了过来。 那一眼,意味深长。 叶紫看着她,眼睁睁的看着她身体猛地往前一倾撞向了叶凝欢的后背。 叶凝欢瞬间朝着楼梯摔了下去。 下一秒,顾若雪的惊呼声响起:“叶紫,你干什么推我呀?” 正文 第003章 她的丈夫 四十分钟后,叶凝欢被送进了市医院妇产科的手术室。 门关上那一刻,婶婶沈如的一个巴掌就甩了过来。 “都是你这个祸害,凝欢这孩子要是保不住我饶不了你。” 沈如这一巴掌凝聚了对万物苍生的恨意,铁板似的扫过来,叶紫被打的耳朵嗡嗡的直响,脸上瞬间多了五道鲜明的指印。 心里委屈,她咬了咬牙,怒气上头忍不住迎着沈如喷火的目光回道: “婶婶,我要说多少遍你才信?不是我,是顾若雪推凝欢的,是她故意的。” “你闭嘴。” 沈如冷喝,“顾若雪是凝欢的朋友,她跟凝欢无仇无怨的干嘛推她?你别狡辩了。你现在给我滚,别让我再看见你,回头我们再算账。” 她戳着叶紫的鼻尖,尖厉的指甲刺到了叶紫的肌肤。 知道再说什么都没用,叶紫一咬牙就转了身。 可她没想到,刚穿过两个排在窗口前的队伍,身后却有人拉住了她。 转眼一看,竟是刚刚在一旁看着沈如骂她打她一声没吭的萧逸辰。 “叶紫。我跟你说点事。” “姐夫有什么事就说吧。” 不喜欢他的碰触,叶紫甩开了他的手。 萧逸辰双手又插进了裤兜,低眉竟笑了笑,“今天的事,你受委屈了。” “你相信我?” 叶紫愣了一下,有点不敢相信。这个萧逸辰,看着光鲜亮丽,实则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他还会有正义感? “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要说我,说不定是凝欢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不过这样也好。说实话那孩子来的突然,我都没想好要不要。” 他说的轻飘飘的,就好像叶凝欢肚子里那个不是他的种一样。 叶紫不齿,更不想再看萧逸辰这张脸,“姐夫要是没什么要紧事我先走了。” “小紫……”萧逸辰紧紧跟着,契而不舍,竟又攥住了她的手腕:“你跟贺荆南的婚姻我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不如这样吧,反正他现在人都不在滨海,你要是一个人寂寞无聊,来找我怎么样?” “……” 叶紫顿住,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她呆了,被男人的无耻给吓呆了。 以前她就觉得萧逸辰不是什么好东西,没想到心思这么龌龊。 被这样一个男人用言语调戏是一种无法忍受的侮辱,叶紫气的发疯,还印着指印的脸憋的更红了。 她紧紧攥着拳头,指甲嵌进了掌心里,犹豫着要不要一巴掌打过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影突然晃到了她的视线范围之内。 一个男人,穿着一件米白色的休闲西服,一米八以上的身高,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自然垂在身侧,玉树般的身形,俊朗立体的眉眼让他在那人群里有一种遗世独立的夺目感。 叶紫想,如果她没有老年痴呆的话,她还记得这个人就是她的丈夫。 贺荆南! 那个奉了父命娶她这的男人,那个没给她任何婚礼,只扔了一个大红本子给她,然后就在当夜彻底失踪,一年没见的男人。 幸好,凭着她不错的记忆,她还记得他的长相。 叶紫紧攥的手猛的松开,在这个瞬间里,竟有些不知所措。 萧逸辰没看到身后正缓缓走来的男人,见叶紫不吭声,又朝她迈近了一步。 让人厌恶的气息侵扰而来,叶紫慌忙回神,想都没想的双手推了他一把。 下一秒,叶紫转身,像逃命似的那样在人群中穿梭仓皇而逃。 跑的太急,有好几次她差点撞到人。一口气跑到电梯口处,她才停下来。 她为什么要跑?躲贺荆南?不对,她为什么要躲?她是清清白白的,又没跟萧逸辰有什么,她有什么可躲的? 扶在电梯扶手上,深深换了一口气,站了两秒,她才迈开脚。 脚落到那黑漆漆的台阶上时,身后突然想起一个低沉又微微带着磁性的男声。 “看来这一年,你倒是不寂寞。” 贺荆南鬼影一样的飘了过来,就站在她身后一截台阶上,清冷如莲的气息倾泻而出,刺的叶紫后背生寒,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那你呢?一年没回来,回来就是钻医院治你的风流病?” 这个楼层,出了妇科,产科,还有一个生殖健康科,刚刚她看见贺荆南的那个方向也仿佛就在那边。 叶紫也不清楚这个科室到底负责诊治什么毛病。她说这话纯粹是为了气他的。 反正,这一年,他在M国总部那边也是花边新闻不断,不是跟这个名媛进出高级会所,就是跟那个淑女漫步街头。 总之,这一年,真正没闲着的是他。这种男人,得点毛病很正常吧。 叶紫扭头,微扬着下巴,用随时准备英勇就义的大无畏目光仰视着男人。 贺荆南低眉,薄唇勾起,弧度冷淡。 电梯匀速下行,叶紫太过专注和贺荆南的对峙,竟忘了自己身处何处。 等她反应过来,悲剧就发生了。 电梯已经到了最下面,她却忘了下来,依旧扭头瞪着贺荆南。被地面一绊,惯性使然,她的身体就朝前面踉跄而去。 “啊……” 她差点趴了个狗吃屎。身后,贺荆南,却轻笑如歌:“蠢出天际!” 正文 第004章 他像只狐狸  蠢出天际的叶紫最后还是被贺荆南拯救的。她往前趴去,贺荆南嘲笑完了她就掠了一步上前,伸手攥住了她的手腕。 叶紫还没站稳就被他拖着往前走。 男人的步子迈的大,叶紫跌跌撞撞的跟着,“贺荆南你干什么?放开我。” 她抗议,用力挣着贺荆南铁钳似的手。但是贺荆南不理会她,拖着像拖一只死狗,一直拖出医院大门,塞进他那辆拉风的迈巴赫里。 他塞的急,把叶紫的头摁进去之后,又在她的后背上拍了一巴掌,拍的叶紫一头撞到了车门上,撞的满眼的金花。 “贺荆南,你是虐待狂!” 一坐下来,叶紫就冲贺荆南吼了一声。 她今天真是流年不利。被叶凝欢差去取项链,回来撞见顾若雪得知当年的事,还被她羞辱陷害,现在好了,连这个新婚就把她扔了不管的老公都要来欺负她。 其他人欺负她也就算了,他贺荆南凭什么?新婚就玩失踪,他还有理了? 叶紫咬着牙,两腮紧绷,脸上的被打的指印越发的明显。 贺荆南坐好,理了理衣服,侧过脸目光在她脸上指印上停留一会,继而又勾起他那看上去就显得极其凉薄的唇:“这谁打的?很对称,挺艺术的。” “贺荆南,你回来是专程讥讽我的?” 叶紫的目光已经磨刀霍霍了,但是贺荆南依旧只是那副无所谓又显得有些吊儿郎当的表情对着她。 “你说错了。我不是来讽刺你,我是来捉奸的!” 捉奸两个字把叶紫给气疯了。萧逸辰已经够让人恶心的了,这又来一个故意恶心她。 叔可忍,婶都不能忍。 气冲丹田,她想都没想就冲口而出:“贺荆南,你说这话的时候自己的脸呢?上个月三号,你跟那个三流女明星凯莉一起喝咖啡被拍到;上个月七号,你跟3A集团的千金一起进出酒吧又被拍到;上个月11号,你跟一个新晋嫩模一起打高尔夫,又被拍到搂着人家的腰。请问,贺先生,身为正室的我,是不是更应该去捉奸?” 叶紫其实平时不是唇齿犀利的女人,今天是纯粹是被各种事情刺激了,竟然超常发挥,一番话噼哩叭啦的甩过来,气都不喘一下。 这话迎面袭来,贺荆南倒是愣了一下。旋即,他长眉微收,眯了眯幽潭一样的眼眸: “叶紫,没看出来,你倒是挺关心我的。把我的行程弄这么清楚,你想干什么?勾引我?” “……” 叶紫的脑速跟不上,呆了一下。 同时,贺荆南展眉,妖孽的笑了笑,“还有,正室……呵,你倒是自觉地很。怎么,你是在抱怨我冷落你了?还是用这种方式提醒我应该做点什么,好坐实你这个正室的名分?” 做点什么!叶紫心一抖。 新婚那一夜,他就甩出大红本给她的时候就明确的告诉了她,他不爱她,会结婚只是为了应付他爸。 所以,那一晚他根本没碰她。到现在为止,她还是完璧。 这时候,贺荆南提这样的话……真是让人遐想万千。 对上贺荆南那玩味的目光,叶紫脸上莫名的感觉到了一股燥热。 心里紧张,她没再跟贺荆南争吵,只瞪了他一眼,就将脸转向了车窗。 迈巴赫在车流里宛如游龙,开过了两个路口,司机才问道:“先生,是不是立即回老宅?” “不。回家。”贺荆南干脆的说了一句,语毕又转过脸,冲着叶紫意味深长的抿了抿唇,“回我们自己的家。” 那目光戳过来,叶紫条件反射似的扭头看向他,只一眼,她的心就猛的狂跳起来。 贺荆南的那双眼睛,表面上带着高深莫测的笑,眸底却隐隐含着危险的幽光。 他就像只狐狸,不远不近的盯着他的猎物,欣赏着她的恐惧。 正文 第005章 贺荆南,我们离婚吧 “你想干什么?”叶紫冲口而出,紧张的双目圆瞪,死死盯着身旁这个看上去西装革履人模人样的男人。 “你说呢?” 贺荆南笑了笑就没有再搭理她,而是慵懒的靠在了后座,目光直视向前。 一路上,不管叶紫再怎么问,再怎么表示自己还有事没空回家,贺荆南都不予理睬。 他们的家其实就是贺荆南以前的一处私宅。因为不重视,结婚的时候他也没有另备爱巢,就拿这里将就着,甚至连装修都没有重新装修,依旧是他喜欢的那种黑白调的装饰,看着就觉得冰冷又枯燥。 下车时,叶紫又是被拖出来的。她本来已经开了车门准备自己下车,贺荆南却仿佛为了节省时间,绕过来像拎一只流浪猫一样直接将她拎了出来。 他的目的地很明确,就是二楼卧室,确切的说是卧室里的床。 这男人身材高大,臂力惊人,单手一扬就将身高一米六出头,体重不足九十的叶紫给扔在了床上。 床很软,叶紫还是跌的头眼昏花。 急着起身,眼前就压下来一大片暗影。 陌生的气息当头罩下,瞬息间就将她全部包裹。周围的气压仿佛在这一秒间陡然升高,空气中更似又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叶紫咽喉,让她突然不能呼吸了。 贺荆南压在她的身上,压的严丝合缝,连一丝间隙都没留下。叶紫喘着粗气,脸上被打出的指印更显得鲜红如血。 “你,你想干什么?” “明知故问。” 贺荆南薄唇缓缓开合,唇角虽是习惯性的讥诮上扬,可那深潭似的双眼中却又隐隐又怒火浮动。 现在,那簇火苗就盯在她的胸口上。 “急的扣子都扣错了。怎么,红杏出墙的滋味是不是特别刺激?” “贺荆南你嘴里不干不净的说什么呢?我没有,我……” 他微凉的指尖在她的脸上寸寸厮磨,激起让人难堪的涟漪,叶紫急着反驳,还没说完,唇瓣就被贺荆南冰凉的手指压住了。 “让我检查一下就知道你有没有了。” 语声未落,他便抓住了她衬衫的衣襟一把撤开。之前被她胡乱扣错了的纽扣这次彻底崩掉,她细白如雪的胸口完全暴露在他那染着怒火的目光里。 “贺荆南,你疯了,你放开我。” 叶紫奋力挣扎,双腿被他的腿压着动不了,她只能用双手推搡贺荆南。但是很快,她的一只胳膊就被贺荆南死死的摁住了。 “再动,信不信我绑了你。” 贺荆南语气凶狠,那张距离叶紫不足一厘米的脸印满了苦大仇深的表情,仿佛他们是前世宿敌,今生他是来血债血偿的。 叶紫有点怕了,刚刚她是愤怒多与恐惧,现在她是真的怕了。 愣神的这数秒间,贺荆南已经强势的将她上半身给扒光了,连内衣都没给她留。 他的吻,凶狠又带着难言的魔力,她明明恨的咬牙,掩在皮肤下那些敏感的神经却还是会被他的厮磨牵动。 叶紫颤抖着,知道自己推不开这个男人之后就竭力的想用双臂遮掩胸口。 但是,男人的唇齿还是以一种催枯拉朽之势攻陷了她。 她越是挣扎,贺荆南就越是兴奋,他好像爱上了这种征服的游戏,吻着她,他竟尝到了让他着迷的甜软。 甚至,他已经有些后悔当初扔了结婚证给他就不告而别了。 至少,他应该先吃了她才对。 对,是这样的! 贺荆南心中肯定的想着,动作越发不可违抗。 身上衣服越来越少,就剩下最后一块遮羞布的时候,叶紫绝望了。 贺荆南像只鹰,她就只是一只刚出绒毛的小鸡,他抓她,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鼻尖一酸,她的眼中涌出了泪。 那两行泪滑下来的时候,贺荆南侵略的动作停了一下。 “难过了?” 他讥诮的问道,叶紫咬着牙,瞪大了泪眼盯着他,“没有。我只是在哀悼,哀悼我的纯洁喂狗了。” “呵……”贺荆南冷笑,“我记得没错的话,你是我老婆。” 老公跟老婆上床,天经地义! 可是,她算哪门子老婆?一年没见,今天之前一句话都没多说过,这也叫老婆? “贺荆南,我们离婚吧。” 叶紫说道,眼光决绝。 贺荆南神色凝滞了几秒,上半身稍稍抬起,指尖突然压上了她的下巴,顺着她的下巴往上滑动,抚了抚她的脸。 他似乎想开口,薄唇刚刚一动,这房中却突然响起了极其不正常的声音。 正文 第006章 她是谁 “啊……” 这一声惊叫响起后,叶紫本能的扭头看向门口。 紧接着,她也是一声惊叫。她的叫声比刚刚那一声还凄厉,还恐惧。 因为她看见鬼了。 她吓的心肝发颤,同时感觉到贺荆南从她身上翻了下来扯了被子过来将她裸露的身体盖住了。 贺荆南盖好叶紫后就随手扯了刚刚被丢在一旁的外套披在了身上。他还穿着裤子,不算太丢人,但是转过来,面对门口那个‘鬼’,他还是露出了严厉的脸色。 “宁宁,你怎么来了?” 宁宁?是什么鬼啊? 叶紫快疯了。这个人,是谁?为什么突然出现在在这里?还有,她这脸是…… 定睛看了一会,叶紫才看清,这个人披头散发,脸上涂的应该是颜料,像白漆那种的颜料,整个脸上涂的惨白,眼睛里下从眼睑开始往下有两行‘血迹’。 这血迹当然也是颜料,眼里似乎还带了什么美瞳之类的东西,眼白显得很大,眼白上也染着血。 光脸上还不算,她还穿着一件纯白的长袍,一直拖到脚上,长袍上染着斑斑点点的‘血迹’。 这整个样子一看,就像从丧尸电视剧里爬出来的一样。 即便是个无神论者,即便现在外面艳阳高照,叶紫心里那恐惧也还是没散去。 她紧紧抓着被子,瞪眼看着这个叫宁宁的‘鬼’。 贺荆南那么一呵斥之后,宁宁那张惨白的脸上竟然露出一抹委屈之色。 她走了过来,站在床边不远处,看都没看床上的叶紫一眼,就冲着贺荆南撅起了那张血红血红的小嘴。 “荆南哥哥,你凶什么嘛。我就是刚刚参加了一个恐怖派对,路过你家,就进来找你了。宁宁想跟你一起回家啊。” 一听这宁宁说话,叶紫就呆了。 这个女人目测身高大概有一米六三左右,脸化成个鬼看不清什么样,但是再怎么看,她也应该有二十几岁了,不会比自己小。 可她说起话来,这嗲声嗲气的感觉,就像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尤其是那一声荆南哥哥,叫的真是软啊。 这个念头一闪,叶紫把目光转回来看向贺荆南,冲口而出问了一句:“她是谁,怎么跑这来了?” 这是她的家也就算了,关键是这里是卧室。就算贺荆南进来的时候没有锁门,那她也不能进来啊。再退一步,就算她要进来,总得先敲门吧?这么突然闯进来,算什么? 叶紫的语气明显不悦,贺荆南理好衣服,眉心紧紧蹙在一起。 没等他说话,宁宁就抢先开了口。 “你也凶我,你凭什么也凶我啊?荆南哥哥,你看她,她也凶我,你们都欺负宁宁。” 这么娇滴滴的说着,她竟然还哭了起来。哭的时候抬手开始抹泪,泪水没抹尽,却将脸上那颜料抹的红一块白一块,看着既恐怖,又恶心。 贺荆南没搭腔,看了叶紫一眼,“我回来跟你说。” 说完,贺荆南就一把攥起了宁宁的手腕,将这个奇奇怪怪的女人给拉了出去。 房中重新归于静谧,叶紫那颗因为连番被吓而狂跳不止的心才渐渐恢复平静。 躺在床上紧张的喘了一会,她才看了房门一眼,谨慎的掀开了被子,拾起刚刚被贺荆南仍在地上的衣服,慌里慌张的穿了上去。 她这边刚把上衣扣子扣上,那边门又重新打开了。 贺荆南身上那件仓促披上的外套已经扣上了,里面的衬衫没来及穿,让他的样子看起来很屌丝。 “她到底是谁,为什么可以随意进出我家?” 怎么说也住了一年了,叶紫在心理上对这个地方有种占有欲。最起码,跟外人相比,她更像个主人。 质问了一声,她目光不太友善的盯着贺荆南,等着他的回复。 正文 第007章 别忘了当初你为什么结婚 “她叫洛宁,父母已经过世了。洛北辰是她哥哥。” 贺荆南言简意赅,说完这些就停顿了一下。叶紫的注意力却全在洛北辰三个字上。 这个名字牵扯了她的回忆,使得她一时恍惚。 “她脑子受过伤,不要跟她计较。” 贺荆南的话将叶紫的思绪拉了回来,她一愣,“你这是警告我?” 他这种冷硬的语气,犀利的目光,都彰显着警告之意,让人极其的不舒服。 叶紫目光灼灼的逼视着贺荆南,贺荆南却已有了些兴致缺缺的意思,“随你怎么想。总之,善待她。” 前面是警告,现在就是命令。那袒护之意明显的不能再明显。 这个洛宁到底跟他什么关系。能够随意出入他家,恐怕不是朋友这么简单吧? 先是洛北辰,现在是洛宁,这难道是她叶紫的宿命? 叶紫的脑中一时晃过洛北辰的脸,一时又晃过顾若雪的脸,顿时心乱如麻。 同时,贺荆南却没再理会她,自己拾起了衣服,就那么当着她的面脱了外套,慢条斯理的换起了衣服。 他是那种浅麦色的肤色,线条匀称,腹肌明显,恰到好处的诠释着什么是性感迷人。 叶紫本无心去欣赏他的身材,却被他的不避讳弄得面颊羞红,她赶忙撤开目光,尴尬的走向门口。 手刚搭上门把手的时候,听贺荆南道:“准备一下,中午回家吃饭。” 回贺家?叶紫的心好像被小榔头敲了一下,颤了一下。 “我今天不想回去。” 叶紫转身,拉着门把手,说道。 贺荆南扣好了衬衫的最后一粒纽扣,随手拾起外套,目色凉凉的睨着她,“怎嘛?还想去掺和叶家的事情?嫌挨打打的不够,还是惦记着你那个姐夫?” 这男人,一开口就有一种让人想捏死他的冲动。叶紫眼中迸出怒火,瞪着他道: “你也说了,我挨了打。现在这幅样子,回去恐怕丢了你贺少的脸。” 贺荆南提着衣服走近,垂眸,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没关系。我不介意。” 不介意其实就是跟他无关。一个不在乎的人,连给他丢脸的资格都没有。 看着那张凉薄的脸,叶紫的手紧紧的攥了攥冰冷的门把手。 “贺荆南,我们离婚吧。” 这是第二遍重复。娇小的她在这个宛如天神的男人面前迸发了异样的决心。站在面前,竟似屹立在爆风中的那株小草,倒显得有几分生命力。 贺荆南眼中幽光一闪,唇边噙出了玩味轻讽的笑意,“叶紫,这才一年的时间,你应该还没忘记当初你为什么答应结婚吧?” 当初……叶紫心尖被掐住,狠狠的疼了一把。 她与贺荆南婚事其实十几年前就定下了。那时候,她父母尚在,具体原因她不太清楚,只隐约知道大概是她父亲在某个关键的时刻帮了贺荆南父亲,这直接导致了贺父灵机一动给儿子定了娃娃亲。 这门亲事,起初贺父是怎么想的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爹妈并没有当真,毕竟贺家和叶家有差距,这种带有施恩意味的婚事,他们没敢多想。 再后来,父母意外身故,她被叔叔叶修明收养成了寄人篱下的小可怜,这门婚事她就更不敢想了。 却没想到贺父是个言而有信的人,自她父母去世之后,就一直明里暗里的帮助叶氏,更是在去年逼着贺荆南娶她。 也是巧了,叶氏在并不擅长经营的叶修明经营下每况愈下,即便有贺父的多此帮助,还是那时候到了生死存亡的地步。 拿人觉得手短,吃人家的嘴短。她不好意思再央求贺父无条件帮忙,为了挽救父亲一手创立的公司,她只能跟贺荆南结了婚,以那张大红本换取了他给叶氏注资五千万。 可以说,她是为了父亲留下的公司而卖了自己。 讽刺的是,现在这个公司也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下。父母身亡的时候她还小,公司理所当然由身为副总的叔叔接管。 这一管就是十几年,除了需要找贺家帮忙的时候,他们基本不告诉她任何关于公司的事情。 卖了自己去为他人做嫁衣,叶紫知道自己蠢。 然而,那毕竟是父母一生的心血,身为女儿,她又能如何?眼睁睁的看着公司倒闭?她做不到。 父亲留下的公司,就这样成了她的三寸,贺荆南那双修长优雅如艺术家的手只要那么轻轻一捏,她就蔫了。 叶紫面露死灰色,僵在那里,尴尬又气愤,贺荆南眸色凉凉的睨着鼻尖之下这张紧紧绷着的小脸,几秒后突然抬手攥住了她的手腕。 正文 第008章 药按时吃,嘴巴闭紧 贺荆南那微凉的指尖正好扣在叶子的脉搏上,一阵微微的酥麻感传至掌心让她不自觉的松开了门把手。 这时候,头顶上男人的脸冲她绽开了一抹邪魅又讥诮的笑。 “翅膀还没硬起来的时候别装什么有骨气。” 毫不留情的扫过来一句之后,他手臂稍稍一提,流星大步迈开就将她拖出了房间。 被拖出主屋,拽上车,叶紫都没再瞧见那个打扮的像个丧尸的洛宁,想必是贺荆南已差人将她送回去了。 一路上,叶紫都是后脑勺对着贺荆南。贺荆南在想什么她完全不想知道。 她还没从顾若雪那番话里醒过来,又不敢在贺荆南面前表露出情绪,只能刻意的压着。 车开进去贺家大宅那条必经之路时,看着车窗外熟悉的景色,婆婆徐秋萍那张刻板冷硬的面孔才突兀的闯入她的脑海中。 一年中,她逢年过节,隔三差五就会去那边问候,去的回数少说也有几十次,可就从来没有得到过徐秋萍的一个好脸色。 一想到徐秋萍,叶紫就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被打的地方不疼了,但是不用想指印还在。 这样的脸,徐秋萍见了还不知道要怎么挖苦自己。 叶紫心烦,车开了约莫二十分钟以后,她终于不顾贺荆南那不耐烦的脸色,强令司机靠边停了车。 下车之后,她飞快的跑向了路边一家美妆店。十来分钟后,她从店里出来,手里多了一只粉底,而脸上那点浅淡的指印已经被遮的几乎看不见了。 即便是为了五千万卖身给贺家,她也要维持自己的尊严。 剩下来的车程他们也没有交流,车开进贺家大宅之后,贺荆南先下了车,没有理会她。 “荆南!” 徐秋萍迎出来,脸上阳光灿烂。她好像没看到贺荆南身后不远处的叶紫,双眼里只有她的宝贝儿子。 贺荆南也露出了温孝的笑容,两人就那样站在台阶上叙着母子情。 说了一会,徐秋萍才道:“好了,先进去,你爸在书房等你。你已经一年没回来了,去看看你爸。” “好。” 贺荆南应着,头也没回的直接上了台阶进了主屋。 徐秋萍没动,脸上阳光不再,目光似一阵冷风刮向了低着头的叶紫。 “你跟我来一下。” 徐秋萍转身,留给叶紫一个华贵冰冷的背影。婆婆召唤,叶紫不敢不从。 亦步亦趋的跟到她的房间之后,徐秋萍就从衣柜的抽屉里摸出了一样东西给她。 “这个你带回去,一天一次按时吃。” 那是个比手掌稍小一点的药盒,叶紫接过来,低头看去,正面写了三个很戳眼的字:妈富隆! “叶紫你应该清楚……”徐秋萍的嗓音如刀似剑:“我是不会允许你生下荆南的孩子的。所以这个药你最好按时吃。不然的话,流产伤的是你自己的身体。” 叶紫僵直的站在那里,只觉得自窗外吹进的微风让她浑身每根骨头都发凉。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徐秋萍冷哼,“你为什么嫁进贺家,我们都心知肚明。别跟我装什么无辜,我不是他爸,没那么多同情心。你给我记好了,药按时吃,嘴巴闭紧,少在他们父子面前嚼舌根子。不然的话我绕不了你。” 徐秋萍的眉宇间散着一股凶狠劲,叶紫紧紧的攥着那盒妈富隆,垂下目光暗暗的咬了咬牙: “妈,你放心,我会按时吃药。” 她也不想生下贺荆南的孩子,这一点她和徐秋萍倒是不谋而合。 “哼……”又是一声冷哼,还略带着讥诮,“这里没人,别叫我妈。远擎说你们叶家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可担不起你这声妈。” 这讽刺的话,一年里,叶紫听了至少八百遍。每次背着贺远擎,她又必须叫妈的时候,徐秋萍就会阴阳怪气的来这么一句。 虽是听惯了,她还是忍不住难受。 懒得再说,她便干脆闭紧了嘴巴。刚想把这盒妈富隆揣进兜里的时候,耳边又刮过来徐秋萍凉飕飕的声音: “还有,荆南最近不会走了。我打算给他介绍几个能匹配的上他的女孩,你有点眼色,别做哪些不招人待见的事情。听到没有?” 正文 第009章 丧门星  揣着那盒妈富隆,叶紫手心里都是冷汗。徐秋萍这个人气势很足,面对她,叶紫总免不了紧张。 捏了捏边缘坚硬的纸盒之后,她才迎向徐秋萍那淬了冰一样的眼睛: “不管怎么说我跟贺荆南算是合法夫妻,妈要给他介绍女人,我拦不住,但是请不要让我看见。我也是女人,就算现在嘴上答应了,我也不能保证到时候会不会克制不住自己,要是真把哪个名门千金的头打破了,妈脸上大概也不好看。您说是不是?” 叶紫发誓,这一定是她跟徐秋萍说过最大逆不道的话了。 说这些的时候,她其实紧张的声音都发抖,但是她又不得不说。 有了徐秋萍的撑腰,再加上贺荆南对她的厌弃,那些看上他的妖冶贱货一定会整天的骑在她头上作威作福的。 那她还有安稳的日子过吗?还是那句话,卖身也要卖的有骨气。 叶紫强压着怦怦乱跳的心,眼皮都不敢眨一下的盯着徐秋萍。更确切的说是盯着她那只手,看她什么时候扬起来。 事实证明,徐秋萍也是这么想的。叶紫那话还没落音,她的手就攥紧了。 但是…… “夫人,可以开饭了。” 佣人张姨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紧接着,走廊上就响起了贺家父子的说话声和脚步声。 大概是不想在丈夫和儿子面前暴露本性,徐秋萍那紧攥的手终于松开了。 “知道了。” 她没好气的瞪了佣人一眼,目光转回等佣人走后,才对叶紫道:“你确实伶牙俐齿。不过,在这个家里,牙口锋利没什么用处。你最好给我老实一点。再怎么说我都是你婆婆,敢对我不敬,荆南也不会饶了你。” 冷哼一声之后,徐秋萍才放过她,出了门。 老佛爷走了,叶紫却还呆呆的站在原地。她攥起那盒妈富隆看了看,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贺荆南不会放过她?徐秋萍这话倒是没说错。那男人可不是现在就不打算饶了她吗? 这个家,顶着贺这个耀眼的姓氏,披着镶金镶玉的外衣,外界多少人羡慕,多少人垂涎? 可谁知道,它就是一个狼窝呢?婆婆不待见,丈夫不喜欢,这个家对她叶紫来说就是冰窖,没有一丝温度。 何时是个头?她也不知道。 盯着那盒避孕药发了一会呆,怕楼下诸位再挑她的错,叶紫便赶紧收了心思,将避孕药揣好了,急忙下楼去了。 徐秋萍不愧是演技派,刚刚还恨不得张开血盆大口生吞了自己,这没几分钟的功夫坐到餐桌上,竟能扯出一张毫无违和感的慈爱面孔来。 甚至,席间她还用公筷给她夹了两次菜,俨然一副心疼儿媳的好婆婆模样。 战战兢兢的把饭吃完,徐秋萍舍不得放儿子走,命他们晚上住在这边。贺荆南没有什么异议,叶紫这边却出了状况。 手机响起的时候,她正一边帮着佣人收拾碗筷,一边聆听徐秋萍的‘教诲’。 徐秋萍正说的起劲,被电话铃打断,便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 在徐秋萍盯贼一样的目光下,叶紫掏出了手机,一看屏幕上的字,她的心就狠狠的咯噔了一下。 电话接通,她还未来得及说声:“喂” 那边就传来沈如的吼声:“叶紫,你马上给我滚到医院来。凝欢大出血,要输血,你马上过来,都是你害的。你这个丧门星。” 正文 第010章 1200cc的血  沈如的吼声如丧考批,隔着无线电都能震的叶紫的手机直颤。没容她回话,电话那边就传来了‘嘟嘟’的声音。沈如已经挂了。 “你们叶家又怎么了?” 徐秋萍那两道修剪的极好的眉拧的能夹死苍蝇,满目嫌弃的目光盯的叶紫脸上火辣辣的疼, “你们叶家怎么那么多事?从你父母死到现在在贺家打了十几年的秋风还不够?你这刚一回来,他们又想从贺家捞什么好处?” “妈,您误会了。”叶紫收起手机,垂着目光,不想正视徐秋萍那张脸,“凝欢今天订婚,出了点状况。婶婶让我过去一下。” 叶凝欢订婚的事,早之前她就奉沈如和叶修明的命给贺家送过请帖,但是贺远擎和徐秋萍都没去,只派了个助理出席。 贺远擎当时还推脱有事走不开,徐秋萍是压根没往心里去,所以这时候也根本没想起来。 “订个婚也能出状况,还真是够奇葩的。” 徐秋萍讥讽的笑了一声,忽而又沉了脸“你要回去自己去,不用跟荆南说了。” 她满脸都写着别带走我儿子几个字,叶紫眉头又一低,“知道了,妈。那我现在就走了,爸那边您帮我解释一下。” “去吧。” 徐秋萍巴不得她早点走,顺畅的应允了。 从主屋出来,叶紫站在廊檐下仰头看了看天。三月里,春寒料峭似乎连阳光都是冷的。 紧了紧衣襟,她才迈步下了台阶。到医院时正是午休时间,已经没了那么多人。沈如和叶修明,还有萧逸辰现在都在手术室门口,见她过来沈如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 “凝欢要输血,血库里的血不够,你跟她是一个血型,现在马上去抽血。” 沈如一边说,一边将叶紫往走廊尽头的化验室拽,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稍稍停了一下,冷怒凶狠的盯着叶紫: “你最好现在祈祷凝欢没事。不然的话,她要是有个好歹,你就是十条命也不够赔的。” 这话让叶紫心里堵的慌,叶凝欢现在这样,跟她有什么关系?都是顾若雪做了这一切又陷害她的。 可这些,沈如大概永远都不会相信。话又说回来了,相信又如何?沈如对她的恨还是一样的。 因为她手里握着一半的叶氏股份呢。这些年叔叔婶婶用尽了各种心思,软的硬的,都来过,她就是死死的捏着那份股权证明不放手。 虽然这么多年,几乎年年实际掌控公司的叔叔都以亏损为由根本没给过她一分钱的分红,可股权就是股权,那是有法律效力的。 法律上,她叶紫才是叶氏最大的股东。这对叔叔一家来说,是一个极其戳眼的事实。 有这样的事实在,她怎能不招人嫉恨? 不想再解释,叶紫索性甩开了沈如的手,自己朝那化验室快步走去。 沈如显然已经跟这边的人打过招呼了,叶紫一进去就抽血化验,确认无误后,开始抽血注入血袋。 从自己体内缓缓淌出的殷红液体渐渐将血袋注满。针管那边血袋取下封存后,护士又在那边装了一个新的血袋。 她以前献过血,知道那种规格的血袋是400cc的。叶紫心里觉得抽两个400cc对她这种身高不到165,体重不过百的女人来说有点多了。 不过叶凝欢那毕竟是一条人命,她也没说什么,任由着那鲜活的液体继续从自己体内流逝。 又一个400装满后,眩晕感袭来,她不由自主的看着插在自己胳膊上的针头,想拔了,护士却仿佛瞧出了她的心思,冷冰冰的说道: “不要急,这点血没事的。听说里面抢救那个是你堂姐。那是一条人命,你怎么一点风险精神都没有?” 叶紫隔着玻璃看着这护士,疑心她还没来的时候沈如已经添油加醋的跟这护士说过她了。不然的话,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干嘛用这种苦大仇深的表情对着她? 第三个400cc血袋挂上,叶紫便道:“我只是有些不舒服,你们医院也不是一点血没有。这一袋抽完,应该也够了。” 护士抬眼瞧了瞧她,又低头看了看那渐渐丰盈的血袋,“放心吧,1200cc,死不了人的。” 死大概是真死不了,但是那眩晕感却越来越强烈,以至于后来眼前有人影晃过来的时候,叶紫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贺荆南?他怎么来了? 不但来了,他那张立体分明的脸上还蒙着一层厚厚的寒霜,冷厉逼人。 此时那张脸正对着她,他没往她那裸露在外插着针管的手臂看,手却扬起,精准的捏住了那根针管,拔了出来。 脉搏上一疼,鲜红瞬间从针孔中激出,血珠越聚越大,最后变成一条细流顺着粉白光洁的胳膊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