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联姻 单情莹偷偷从红盖头的缝隙处偷偷向花轿外面看。她这一穿越就坐在花轿上,虽说这花轿做工异常精细,花轿内的空间也是非常大,连内里还依着纹路细细用金粉在朱木上绘了鸾凤,但是这种被人拒之门外的新嫁娘,穿越初始就被她碰上,这种桥段实在让她哭笑不得。 想她单情莹前世怎么也是赫赫有名的古惑女,黑市中谁不知道她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没有得不到的,总归是马有失蹄,一时大意掉入了别人的圈套,不过竟然耗资数十亿来让她毫无察觉的入套,作为一个古惑女来说也真是令人非常满意的身价。怎么也不至于落得个这么窝囊的境地吧。 现在似乎是穿越,还是魂穿?如果现在就逃走的话?在清醒认识到自己目前处境以后,单情莹心中瞬间转过这个念头。 “哎呀,听说这可是北齐的公主…” “看看这排场,真是没话说,听说这嫁妆都还装在箱子里,要是都拿出来起码得排个十多里地~” “啧啧,再金贵不还是连咱们北楚废柴王爷的大门都进不了,废柴王爷都不要她,这下北齐丢人丢大了!” 听着花轿外面的闲言碎语,一股怨愤之气突然从胸腹中直冲心间,那种骄傲被折煞的羞辱感似乎是这个北齐公主原身残留的情绪。 单情莹心思一转,皱起眉头,那个原身留下的也就只有这些了吧!她闭眼细思那些零碎的记忆中似乎有很多的过往的回忆,忍耐着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感觉,单情莹勉强自己把这些当电影一样从头看来。 细看之下,单情莹只想冷笑。 娇宠的原身的皇帝陛下,杀伐果断却独独对自己娇宠有加的皇后娘娘,如同泡在蜜罐子里养大的一切其实步步都暗藏杀机。 原身并不是北齐皇帝和皇后的亲生女儿,而是皇室血脉中一个远的不能再远的一个皇亲,九岁那年无意间被北齐的皇后瞥见,就收了做女儿,紧接着就被封为公主。而原身的亲身父母在一个星期以后就被一伙强盗杀害在自己府邸之中。 她这个原身叫做宛席郦,说起来优点除了长得美貌特别像皇后又是公主以外,性格骄横,为人更是被娇宠的无法无天,横行霸道。但是北齐的皇上和皇后对此却似乎是乐见其成的暧昧态度,连教养嬷嬷都没给宛席郦请过。 在世人眼中,原身的出身被刻意的隐瞒,只看到她万千宠爱在一身,但是这样放任的宠溺真的是出自疼爱之心?打死单情莹也不相信。想她风里来雨里去,虽说在现代做古惑女,要的不仅是精通各项科技、工具以及身手敏捷,要的更是对人心的揣摩。 有一个词语形容这种事情异常的恰当,就是叫做捧杀! 只是身为一个国家的最高统治者,有什么事情还需要如此煞费苦心的多年前就开始筹谋? “欺人太甚!你们北楚求娶我北齐明珠,我北齐皇帝也看在北楚北齐两国多年的额睦邻友好,才忍痛把最心爱的席郦公主嫁给你国太子,如今我北齐公主已到,贵国太子这样闭门不出倒不知贵国是个什么意思?” 一个身穿朱红长袍,衣衫底部绣纹着层层的金线云朵的清瘦官吏,正手持牒书,一脸气愤的和守门的几个侍卫交涉。 侍卫面目冰冷,一言不发。 官吏气愤之下拂袖下来,但是毕竟是关系到两国邦交的大事,手抬起到一半又只能无奈的放下。 单情莹微微勾唇,如果这婚事不成,却刚好合她心意,她就可以回到北齐去,那皇帝和皇后再怎么利用,总不至于杀了她,她刚好可以趁机多偷一些金银珠宝,将来找机会出了皇宫,总不至于饿死街头。 “公主,公主!”一个喜嬷嬷模样的人掀开花轿的帘子,货真价实的玛瑙珠玉帘子碰撞起来叮叮咚咚,清脆悦耳,但此时却顾不了那么多了。 “怎么办啊!这眼看着吉时已到,再等下去就算是门开了也不是成婚的好时日了!这要是再退出城去,难免就折损了我北齐的面子,回到北齐,定是要拿我们这帮小的问罪啊!”喜嬷嬷一头墨发紧紧在侧边弯成一个髻,上面攒着一朵红绸缎的绢花,油光的头上散发着淡淡的松油清香。这一身气派这副神情,压根不是真心来讨问事情的解决办法。而是病急乱投医,根本没想着单情莹能给她一个什么像样的答案。 “嬷嬷,你来问我,我倒是要问你们,他们这还不开门是什么意思?他们不娶了,本公主还不想嫁了呢?”单情莹淡淡的说。 喜嬷嬷此时骤然间意识到单情莹原身这个凶横公主的身份,虽说心底一直鄙夷这种好糊弄的如草包,又偏偏以为自己多厉害的公主,但是这个暴脾气公主喜好甩的鞭子可不是吃素的。想到今日是大喜的日子,一早时候就把公主的鞭子以带煞为由才勉强收起来,喜嬷嬷脖子一缩,突然打个寒颤。也不敢抬头去看单情莹此时是什么神情,慌慌张张作个揖,就连忙下了花轿。 单情莹扭扭脖子,似乎是头上这些所谓的凤冠霞帔太重,她的脖子都有些微微的酸痛,但是此刻却是最不能轻举妄动的时候。穿越而来的时代和背景,她统统不了解,若是轻举妄动,很容易就落在别人的布局中,不如按照别人写好的路子先暗中发展,以静制动。虽然外人看来仍是宛席郦这个人,但内里的人已经换了的人却是没有人知道。 如果穿越成一个身份不是那么微妙的人就好了,又或者说,就算成为宛席郦这个被捧杀了的公主,要是能不是在这样骑虎难下的局势下到来,单情莹相信以她的实力和心智,绝对不会落成现在这个情状。 “哼,我看她嚣张,要是北楚这边真不要她,看她还有什么颜面回到北齐去,听说两国同意联姻的时候,可是连婚书都签过了。”喜嬷嬷在轿外不知是在和谁嘀咕着,语气愤愤的说着。 婚书已经签了?是这个时代的结婚证?想想自己没见过这男人长什么样,就被迫成为了人妇,单情莹就感觉对那个未曾谋面的男人充满了敌意。 他们一直等在街头,周遭是来来散散的北楚百姓,围观的人群密密麻麻包围着这里对声势浩大的送亲队伍指指点点。 就这样面对着太子府朱红的大门对了两个钟头,本来微斜的日头已经隐没在重重屋檐之下,只留下漫天的红光。 “吉时已过。我们先回驿站吧,明天定要北楚的皇帝给我北齐一个交代!”高瘦的官吏似乎是负责送亲事宜的最高官员,他低头挥挥手。 单情莹听到轿外如此的声响,庞大的花轿突然升空,晃悠担在十六个轿夫的肩膀上。 “圣旨到!” 就在单情莹心神初定,由衷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街道的尽头突然传来清晰的马蹄声,以及尖锐的来自宫中宣旨太监的叫声。 地面上轰然跪倒一片。 花轿一低。 单情莹端坐在花轿中,从蒙头的珠帘下悄悄看向那个神态匆匆的太监,太监头戴黑色正冠,一身朱红,脚踏黑色云靴,手中高举着一卷明黄。就是这至高无上的皇权让整条街道哑然无声。 迎亲队伍的最前面跪着的是那个高瘦的官吏,太监停在官吏身前一米的地方,恭敬的伸开圣旨进行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心甚悦于北齐之席郦公主,特敕诏书,即刻入住坤秀宫,共享北楚盛景。” 一道晴天霹雳顿时打在单情莹的身上,嫁给皇帝?她脑海中瞬间出现了几个曾经在故宫中那些挂在墙上的皇帝画像上的人,头戴红色锦绒大盖帽,一身明黄,最重要的是都是一些脑肥肠圆,大腹便便的老头子们。 她不是嫁给废柴王爷?怎么转眼就成了嫁给皇帝了? 走,立马逃走!单情莹心念一转,立刻屏气凝神四下留意,这条街道单情莹之前就已经打量过,貌似位于整个皇城距离皇宫最近的位置,从她这个方向打量,都可以看到皇城的藏青色的吊角屋檐,连绵不断。 所以这里的来往的百姓并没有太多,稀稀疏疏的,最后还都围在他们送亲队伍的周围,如果逃跑,东西北三个方向都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只有距离花轿后有十几米远,中间陈杂着各种嫁妆箱笼,已经送亲的担夫,这个方向单情莹一开始就看好了,只要她想逃走从这个方向随时可以离开。 拿定了主意,趁此时众人的目光都在那个前去接旨的官吏身上,单情莹悄悄拉下盖头,攥在手心,双手也开始解耳畔系着凤冠霞帔的发饰。   悉悉索索的声音突然传来,对这种声音单情莹格外敏感,这种就是很多人身穿盔甲在行进间盔甲碰撞发出的声响。单情莹的心头骤然一沉。 正文 第2章 我来带你走 果然,古惑女的实力不是吃闲饭的。她耳聪目明,抬眸望去,街道的尽头三队整齐的银色盔甲的士兵从尽头行动划一的靠近人群。 为首的银盔之上攒着红缨,面目清秀。只是神态间却是一种属于铁血军人的冰冷,在他的指挥之下,士兵们很快疏散了看热闹的人群… 单情莹迅速展开攥在手心的红色丝缎盖头,搭在头上,又重新整理整理衣襟,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 宽阔的街道上很快只剩下北楚的士兵,以及北齐 送亲的队伍。 “小将军!不知北楚这是何意?今日如此待我北齐,可是欺我北齐无人?!”送亲的官吏还颇有几分硬气,那个攒着红缨的将军神态冰冷,浑身气魄阵仗都是身经百战的铁腕之人,寻常人等轻而易举是不敢靠近他,跟别说几乎是指着对方的鼻子骂。 “抱歉,苏大人。实在是我北楚今日有事,而且我北齐的君王已经向贵国展示了最大的诚意。”宣旨的小太监面容白净,笑着赔不是,紧接着又附耳在官吏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单情莹的目光紧紧盯着小太监的嘴唇,那么多年的古惑女,另外一个比较特殊的技能就是要会读唇语。 可惜只看到前半句,紧接着那个苏大人像是听到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身子一抖,紧接着似乎被对方提上什么兴趣,连连点头,身形却是完全把那小太监给遮挡住了。 “皇帝已薨?这是什么意思?”单情莹轻喃着这几句话,这个草包公主,自己不学无术,除了什么古董衣裳和珠花,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导致她到了这里束手束脚,不敢轻举妄动,如果给她足够的信息,她一定可以成功分析出这句话隐含的意味。 “不过…皇帝已薨?那这个‘朕心甚’这个‘朕’所隐含的对象…”单情莹暗自揣测,眉心微蹙。 花轿再次被人抬起,晃晃悠悠的前进,但是这次抬轿的人却没有丝毫气喘的现象,稳定的呼吸如同拿着一根毫无重量的鹅毛。 单情莹从花轿两侧的空隙打量出去,果不其然,抬轿的人不知不觉已经换成了北楚的士兵们,那个银盔红缨的将军步行跟随在她花轿的右侧,连簪花的喜嬷嬷都不见了。 似乎感受到她目光的注视,那个将军突然转头看向花轿开口,“请公主放心,贵国的送亲队伍只是先去驿站稍作休息,明天就会见证您的大典。” 毫无起伏和情绪的话,如同他的态度,看着她这个身份金贵万分的公主一点起码的尊卑观念都没有。这样的人如同在战场上,一定是一把锋利无比的绝世好剑! 单情莹微微颔首,示意自己已经知道了。虽然隔着花轿和帘子,但是她相信那将军一定会知道。 天色已暗,夜色中的北楚皇宫外墙上的花纹和细节都看不清楚,但是整体的造型上宫门城墙上雕着怒目狮子,栩栩如生,风格粗犷而有一丝异域风情。 高墙深壁,单情莹一路留意的地方不过是最适合最安全的逃跑路线,但是一进入宫门,虽然张灯结彩,到处飞檐上悬挂的红灯笼,但是隐隐的血腥味道怎么逃得过单情莹灵敏的鼻子? 来往的宫人们也是行色匆匆,低着头连头都不敢抬,只有遇到他们时惊慌一福。 皇宫里一定发生什么事了! 带着这样的疑问,单情莹在第二道宫墙前被红缨将军请下轿,行走在平整光滑的巨石地面上,将军和几个身份较高的士兵环卫在她的身周,与其说保护不如说更有一种监视的意味。 红灯笼悬挂在一个景泰蓝底色墨色的宫牌两边,宫牌上清楚写着两个字:东宫。 东宫?! 皇帝要娶妃子,却把她送入东宫来了?虽然这个世界她不清楚,但是现代流传的一些古代常识她还是具备的吧!这一切的一切真是太奇怪了! 迎面就是一个主殿两个偏殿,主殿中入门就是一副墨竹奇石的屏风,墨竹旁的奇石按照常理说都应该是稍微有些棱角,但还是要以浑圆为主,但是这副墨竹奇石图上的墨竹一派清风霁月,但是奇石却乍然看来毫无章法,细看之下相互呼应自成一片杀机。 画这幅屏风之人,如果身居高位,必是城府深厚之辈。 单情莹在宫女搀扶下走入主殿中时,余光无意间瞥到了这幅画,心中不由自主就浮上了这样的想法。 这些似乎是单情莹无意间融合了宛席郦记忆中的这些方面的知识,得出的结论。这副屏风画并没有落款,说明画的人非常随意,这泼墨此画的人要么就是这个宫殿的主人,要么就是这个宫殿主人的好友,总能在侧面里看到一些这东宫主人的性格。 布置着红色纱曼的喜房,布置的极为粗糙,似乎是非常仓促。这个宫殿的冷硬风格加上这些喜庆的红色纱曼以后格格不入。 宫女把单情莹带到喜床边上以后就退了下去。 独自一人坐在喜床上,单情莹毫不客气的直接把头上的红盖头扯了下来,凤冠霞帔处于安全起见还是留在头上。 动作轻巧的来到窗边,把木窗推开一道缝隙,宫外依然是严密把守着一个个身穿银盔的身影。 簌簌,有石子在屋顶滚落的声音,单情莹疑惑眨眼,宫殿中依然是冷冷清清只剩下她一个,疑惑的直接向回走,耳朵却是悄然竖起来留意身后的声响。 身后突然一阵清风拂过,单情莹立马戒备旋身,双手在身边半蜷成爪状,这是最有效的擒拿式的开场。 “呵呵,没想到几日不见,小席郦竟然成长了不少。”男子的轻笑声从她背后传来,这种故意尾音微微上翘的声音,听起来一点也不熟悉,证明原身宛席郦对这个男人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是谁?”单情莹听到声音的迅速回头,同时身形一退,直接来到窗边,这扇窗刚才被她打开,但是能凭借这扇窗在众多士兵和她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完成跃进来又出现在她身后的动作,证明这个人的武功绝对已经是达到一个单情莹无法匹敌的程度,对于这样的人,单情莹从来不会选择硬拼。 她的手背在身后,随时准备在窗边制造出声响吸引窗外士兵的注意。 “来来,小席郦,这就不认识我真是让我太伤心了!”身穿着白衣的男子身形一闪,如同单情莹眼花了一样骤然出现在单情莹身边,在单情莹回神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他半揽半抱在怀中,拖到了一个方正的雕花圆桌旁边。 圆桌上燃着一对龙凤喜烛,放着几碟子花生和大枣。这些在古代婚礼中常见的事物,此刻出现在皇宫之中,未免有些奇怪,但是最奇怪的就是这个莫名其妙的人。 单情莹身体一扭,在他没防备时从他怀中溜了出来。一身大红喜袍的身姿落定坐在喜桌旁边,她唇角一勾,抬眸看向这个如同风一样的男人。 这男人身穿一身白衣,细看下袖间和领口其实并不是是由一种近似白色的哑光丝线纹绣,缀着流云,他眸中含笑如春水温柔,薄唇上翘就带着一种勾人心魄的妖孽美感,这人要是穿一身大红,单情莹瞬间脑补出了他一身大红,风华绝代的情景。 韩立孤伸手在单情莹面前微微摇晃,修长的手指成功打断了单情莹的思绪,单情莹脸色微红,这不怪她,俗话说色不迷人人自醉! “你是谁?”整理好思绪,单情莹再次拾回戒备警惕的心思。 韩立孤心中微惊于有女人可以如此轻易就在他的笑容中清醒过来,虽说他一贯不喜欢用这副皮相来哄人,但毕竟长着副模样,不借用一下未免太过吃亏了!但是虽然他心思不纯,可传闻中北齐的草包公主竟然拥有这样警惕而灵敏的反应,以及那双清冽狭长的凤眸中流露出来的戒备,这些都在瞬间打断了韩立孤的计划。 他心中思绪急转,却只是轻笑着拈起几颗花生,剥开抛入口中,忽而转头含情脉脉的看向单情莹,说道,“席郦,我一直爱慕于你,我来带你走!” 这样的情形像极了琼瑶剧中的情形,一个英雄在女主需要的时候从天而降,想救女主解脱于水火之中。但是单情莹此刻心中不喜不悲,只是再次身形急退,狭长的凤眸中突然有了一抹笑容,启唇问道,“你是谁?目的到底何在?三个数中再不说,我就直接叫人了!你太过托大,这身白衣应该是你一贯喜爱的风格,就是你成功逃脱,这种风格的衣服被所有看到的人稍加描述,就不难推测出你的真实身份…到时候你背后的那些人可能就…” 韩立孤扭头看向单情莹身后扣在窗旁的手,双拳猛然一攥,同时他耳朵中听到一道极为特殊的脚步声,今晚的行动看来是不成了。   他微微一笑,身影瞬间飞掠到单情莹身旁。 正文 第3章 皇后? “记住,我叫韩立孤。” 单情莹只觉得一阵风从身边吹过,一个轻吻落在她的耳垂上,以及一声男人的轻笑,白色的身影如同飞鸟一样冲过窗户就不见了踪影。 “谁?!”侍卫们同时警觉,厉声大呵道,训练有素的他们蜂拥而来,围在单情莹的窗前。 “你你。立刻去那边,你去那边!” 侍卫中有序的指挥声传出,蜂拥而来的侍卫们瞬间又消散在宫苑之中。 如果单情莹没看错的话,在韩立孤跃上屋顶的时候,有数条黑色的影子飞掠上屋顶,紧追了上去。 吱呀,主殿的大门被推开了。 一双黑色的云靴出现在单情莹的视线之中,不同于之前的小太监,不管是从做工还是视觉上,都给人一种非常舒适但是却有一种奇异压迫感的感觉。 此时再冲到喜床边,戴上喜帕反而落入下风,免不了步步被人牵制,单情莹索性就神色淡淡注视着那逐渐走过来的男人。 棕色的衣服杂着藏青的底儿,行走间步履稳健,待那男人靠近了,单情莹注视上他的脸,才发现其实这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这个男人五官俊逸,如果抛开他的身份也能算得上是一个翩翩美公子。但是他身上却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眼神也如同看不清的深潭,似乎里面什么都有,但是细看起来却分辨不清。 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让单情莹瞬间感觉到非常不舒服,在她心中还是有种人人平等的感觉,而且她还是生活在科技文明非常发达的现代,被一个古代人用这样藐视的眼光审视,单情莹瞬间紧抿了唇,直直回盯着他,一言不发。 “席郦~真是个好名字,只是可惜了。”李云路从上打下用一种审视的眼光注视着单情莹,忽而意味不明的微笑说道。 单情莹本来有一种两人随时会拔刀而向的感觉,此时被李云路如此一说,反而那种被自己丈夫捉奸在屋的感觉格外强烈。的确,刚才从喜房中飞出一个白衣人是事实,她解释不清也是事实,如果就此被他冤枉进而被用一种过激的行为处理,单情莹真的就会比窦娥还冤。 “刚才那是韩立孤吧!没想到他还是对你纠缠不放!”李云路扫了一眼大开的窗户,突然大步走向宛席郦,边走边说。 “你是谁?”单情莹明知,还是要问一下确定。 李云路走到单情莹的身旁,关上那大开的窗户,扭头看向单情莹,似乎冷硬的脸突然绽出一个笑容,真正醉人的笑容就是那种如同冰山融化,昙花初绽的感觉,单情莹听到自己心中咯噔一下,一下子失去了原有的频率。 李云路和她靠的是那么近,近到她都能感觉他扭过头来的呼吸尽头痒痒扫过自己的脸庞,那种酥酥痒痒的感觉,瞬间让单情莹活了那么大第一次感觉到手足无措,极为不适。 “报,淑熙宫附近出现了余党头目的消息!”一道黑色身影在黑暗中露出一个侧影,向李云路汇报道。 李云路带着歉意看向单情莹,这样的神情出现在他这样的脸上格外有说服力,让单情莹本能的点头,然后就听到李云路说道,“本来因为意外就想给你一些弥补,就用了民间这样的方式,但是没想到…席郦…” 单情莹摇摇头,不由自主就想为他分忧解难,“去吧,我不怪你!” 听了她这句话,李云路大步走出了东宫主殿。主殿外的侍卫传来细碎的调动声。 到了这种时候,单情莹已经逐渐意识到李云路为什么没有及时迎娶她,此时皇宫中发生了什么事情。皇帝已薨! 老皇帝似乎是恰好在这个时候去世了,身为太子的李云路在皇位上似乎还存在着争夺。在她心中,似乎心中一直等待的就是这样一个男人,他深沉但是目光却可以只为她一人停留,如果她是为了这个男人而穿越到此,那么倒不如安心呆在皇宫中似乎也不错。 靠着喜床床头的另一面墙壁旁,摆放着一个看上去很新的梳妆台,上面就有一面铜镜,单情莹坐在梳妆凳上向铜镜中看,那里面有一个戴着高高凤冠霞帔的女人,眉目如新月,眼睛狭长而皎洁,生得极美,只是那绝美的小脸上透着一份特殊的热度,就算此时李云路已经远去了,单情莹还能感觉到自己的心似乎还在砰砰乱跳。 宫女们鱼贯而入,一言不发,为单情莹洗去脸上的脂粉,卸去凤冠霞帔,又鱼贯而出。 今晚,李云路是不会来了。 这一夜北楚未眠。 当天色还未大良,单情莹就被宫女唤起,换上锦服出了东宫直接住入了坤秀宫。 坤秀宫中已经密密麻麻跪了一大群女人。 她有些迷糊的走近以后,就听到身边那个很像督查宫女们工作的太监尖声喊道,“皇后娘娘驾到!”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跪在地上的女人们身着各异,但是从质地和跪下的位置来看并没有什么靠前的,这说明李云路之前并没有什么侧妃福晋啊,不然她肯定一眼就能看到。 “平身吧!”模仿着自己看过的古装电视剧,单情莹右手虚托,笑容淡淡的说道。宛席郦的长相本就是出挑的好,但是长期的养尊处优更让她举手投足间就有一种说不出的贵气,此刻身着皇后的衣饰,并不显得老气,反而让她更添一份雍容,似乎她本就该坐上这个位置。 “皇后娘娘。”身穿朱衣的小太监躬着身子从旁边走来,俏声说道,“现在是早朝时候,陛下唤您同去。” “哦~”单情莹顿住脚步,唇畔微勾,转身直接跟着小太监走向一旁候着的鸾驾。 宽大的衣袖上绣着压根看不出针脚的牡丹和凤凰,那触感和上身后的感觉,真让单情莹爱不释手。 色调同样并不奢华的前殿,朝臣已经站成两排,正上方是层层而上的高台,高台上不知用什么材质做成的龙椅,和整个暗沉大气色调的前殿非常和谐,似乎整个前殿的一切目光都会被这把龙椅吸引。 而在龙椅侧面下方不远处,同样的桌几和凤椅陈放于此。 单情莹深吸口气,走下鸾架,身后的长长缀着的衣袍如同一片棕色的云彩,在北楚中暗色调中以藏青色为尊贵。 她扬起脸,下巴微收,唇畔带上若有若无的笑意。骄傲而矜持的踏入前殿的大门。 “皇后娘娘驾到!” 伴随着小太监的唱和声,高高的发髻,身穿藏青色宽大凤袍的单情莹拖曳着长长衣衫尾部, 步履不急不缓的走入前殿。 这一瞬间,全场惊艳。 藏青色是暗色调中最压人的颜色,北楚民风粗犷大气,服饰也偏向暗色的布料,所以总说北楚的女人不如北齐的女人漂亮也有衣饰服装这方面的因素。但这最压人的藏青色穿在单情莹的身上,却如同一轮皎洁的明月包裹在一抹藏青色云彩之中,明月太明会令人不敢直视,只能用藏青色来稍微遮掩明月的光芒。 李云路高坐在龙椅之上,他这辈子见到各色各样的美女都没有,但是此刻也忍不住为这个款步走来的女人的风姿而沉迷。她不是最美最媚的,也不是最特别,但她身上就是有一种令人瞩目沉迷的力量。 他站起身,迎下台去。 单情莹站定在李云路身前,灿然一笑,把手自然搭在李云路站在身侧邀请的手上,两人转身向高台上并肩而走。 这种感觉让在场的每一个都说不清楚,似乎他们两个本来就应该这样,但是想到这桩联姻背后的政治目的,又不免在心中猜测这种关系在他们两人之间到底能持续多久…回过神后,他们的心中掠过一个共同的想法,他们北楚坚决不能有一个痴情而专情的君王,而且这个女人的长相… “北楚王上,昨日我北齐飞鸽传书,表示对北楚的诚意他们很满意,如果北楚王上可以承诺两年内不纳妃子,而我国席郦公主所生长子即为北楚太子,我就可以立刻代表我北齐皇帝陛下和北楚签订共同攻打祈国的盟约。”一身北齐服饰的苏大人站在北楚朝臣中显得格格不入,他越众上前一步,首先说道。 李云路皱起了眉头,在他以太子身为讨论和北齐的联姻之时,北齐可不是这么说的,想来就是知道北楚近日来大战,又和祈国局势紧张,就想趁机吞上一笔。但北齐的野心未免太大了,只是盟约就想以北齐血脉来混杂他们北楚皇室血脉,看来虽然三国接壤中以北齐和北楚接壤面积最大,平素也是一贯和平,但是北齐暗地里也对一统天下怀着特别心思。   单情莹在苏大人的话音刚落的时候,胸中就如同有无数口大钟同时撞击,直刺激的她耳朵发嗡,胸口发闷,刚刚心动的美好感觉刹那间被打入万劫不复的地狱,她的面色瞬间惨白,身体也有颤巍的摇晃。 正文 第4章 出宫 满嘴的腥甜,单情莹咬破舌尖才忍住眼眶中的湿意,这样哭出来的话实在是太难看了。 没什么大不了,只不过是自作多情,然后被人打破美梦了而已。说实话她应该感谢他,如果不是苏大人直白的话,她可能会一直自作多情,如果她真的爱上他以后,才知道这件事情,她说不准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带着浑浑噩噩的思绪回到了坤秀宫,坤秀宫中宫女往来穿梭,看着这个冰冷而豪华的宫殿,单情莹心中再也没有因此而浮现的一点淡淡的虚荣心和对未来生活的期待。 当天晚上,李云路以国事繁忙为名,又没有来。 一身白衣的韩立孤出现在单情莹身边的时候,单情莹觉得发现自己竟然并不会觉得太奇怪,只是坐在圆桌旁,举起手中的空酒杯连酒壶一起丢给了倚在窗边的韩立孤。 “喝。”一句简单的话,单情莹直接端起酒盏一饮而进,又摇摇晃晃走向韩立孤,把酒杯伸出去讨酒。 韩立孤先是一呆,又摇着头无奈的给她斟满酒,自己回身把窗闭紧,然后调侃着笑语,“小席郦这是怎么了?要是不开心的话,不如就跟我走吧!” “带我走!”单情莹拿着酒盏再次一饮而尽,突然目光灼灼的看向韩立孤,右手紧攥在韩立孤的手腕上,坚定的说。 韩立孤闭一闭眼,又缓慢而坚定的看着她摇头,“现在不可能了,如果我现在把你带出去,以李云路的阴险一定会把你的事弄成逼得北齐不得不和北楚联手攻打祈国的理由,你说的一点都没错,我的身后站了太多的人。” 单情莹失落的松开手,是啊,她现在是皇后了。北楚的皇后,李云路,是他的名字吗?其实念起来真是格外的顺口。 如果她的一生就会在这宫墙中度过了吗?不,如果这样她宁愿去死! “韩立孤,不想死你就立刻离开!”她突然一甩袖背对着韩立孤,声音冰冷的说道。 背后传来长久的沉默,久到单情莹以为他已经离开了。 “席郦,就在你让我带你离开的时候,我真的很想奋不顾身的带你走,但是…我不能…等我,如果你真的不愿意和李云路在一起,等我,只要你的心为我空着,总有一天,韩立孤会为你不顾一切!回头我会安排一个暗卫来保护你。” 那种浓烈的深情让单情莹骤然心惊,转身去看,韩立孤已经不见了踪影。 “皇上驾到!”宫外传来太监的唱和,韩立孤和李云路像是有默契一样总是一个来,另一个就会紧随而至。 单情莹闭上眼,右手捂上胸口。这里听到那个人脚步后那种激动的心绪,让她很讨厌,她已经不准备再喜欢他了,所以,一切感觉都要立刻停止下来。 “席郦,睡吧!”简单的四个字,李云路直接走过来,拉起单情莹的手,单情莹此时妆容不变,只是神色有些微的憔悴,不知为什么在前殿上看起来让人心动的妆容此时却让他觉得非常不舒服。 单情莹此刻醉意微醺,神智却非常的清楚,她抿唇甩开李云路的手,认真的看着李云路的眼睛说,“李云路,你给我听着,我,单情莹,不要再做你的皇后了!我要离开!” 李云路神色巨变,身周的气势冷凝,右拳紧攥着直接向外走,突然又停下来回眸怒视着单情莹。 “宛席郦,你发的哪门子的疯?你给我听着,只要我活着,你就不可能离开!”斩钉截铁的话,却连朕的自称都忘记了,李云路已经是压着勃发的怒气,今日后续中和北齐使者的谈判异常不顺,这样不知死活的北齐竟然敢漫天要价,连这个北齐女人也开始给他无端生事。 怒气冲冲的出了坤秀宫,李云路才无奈的发现,他这些年一直对女色不感兴趣,此时真想落脚,除了乾元宫和御书房似乎无处可去。 那个可恶的女人,这样想着,突然不知怎么又想起前殿时她步履款款的自外走来,那双翦水的明眸中清楚倒影着他的影子,今晚上见她时,他心中在意的也就是那双眸中没有他,但现在,李云路突然勾唇一笑,那双眸子中冷清中却如同冰与火的碰撞,看起来却更为漂亮了。 “皇上,今晚可要在乾元宫就寝。”一旁的小太监识时务的凑上跟前。 略一点头,想起和北齐的谈判,李云路眸色再次暗沉下来,“摆驾御书房吧!” 御书房中。 几条黑影从黑暗之中浮现,恭敬的站在李云路的身侧,这是皇家独有的暗卫,在李云路接手皇位之时,又继承了一批,但现在的着几个却是李云路很早前就培养,绝对的心腹。 “启禀主子,北齐那边传来的消息,关于席郦公主有一条,关于联盟事项的北齐那边缺没了声息,属下无用,请主子责罚!”最左边的黑影跪在李云路的身前,黑影嘴唇微动,片刻后垂下头。 李云路下巴微扬向第二个黑影。 “启禀主子,祈国那边主战派和主和派一直争吵不休,目前是主和派的占据优势,而将军韩立孤不知所踪。” “启禀主子,余党头目已经抓起来,但是暗地里似乎还有一股势力蠢蠢欲动,属下目前正在追踪。” 听完这三个暗卫的汇报,李云路摸着下巴,背靠在宽大的椅中,突然直起身来抓起笔,狼毫沾满了墨,笔走龙蛇的在白纸上写下一个大字,宛。写完他凝视良久,突然丢下笔大步向外走去。 两个黑影消失,只有最左边那个依然跪在那里,像亘古不变的影子。 “皇后娘娘可曾就寝?”主殿外传来细碎的说话声。 “并不知道,娘娘一早就让灭了灯。”宫女的声音清晰的听入单情莹的耳中。闭目在床上的单情莹,此刻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刚开始平复自己的心绪,再把那种萌动的感情给封闭起来,这样一个城府深沉的人根本不可信。 “娘娘,你醒了吗?”叩叩的敲门声,小太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怎么了?” “皇上有密旨…” “拿进来吧!”单情莹淡淡的说。 一张薄薄的羊皮纸,上面写着,“如果你不愿意留在宫中,我们就私奔吧!你要是有本事去御书房偷到出宫密令,三天内,我都会在城东的酒楼等你。” 这是什么把戏?单情莹迅速从床头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夜行衣,她本来就打算今晚逃走。 麻溜的换好衣服,偷了出宫密令,李云路竟然果真是在酒楼上等着她。 “你疯了?”单情莹不置信的说道。 李云路淡淡一笑,“自然是为你而疯了。”折扇一打,楼下伙计拉出一辆马车,两人进了马车,马车哒哒向前行进,一路游山玩水进入了北齐境内。 当两人来到北齐的都城之中,一进城门,一个碧色衣裳的俏丽女子就立马迎了过来,“你们终于来了” 这个时候单情莹顿时明白,原来李云路早有计划。 “你怎么才来啊!晋王爷的婚礼很快就要开始了!”碧色衣裳的女子走过来,看着李云路埋怨的说道。 “好了好了,景惜,我们这不是就去了。”李云路笑着说道,这种特别的口气和神情总让单情莹觉得怪怪的。 跟着他们很快来到一座非常恢弘的府邸,顾景惜早就准备好了名帖,上面就是宛席郦和李云路的请帖。 晋王府今日格外热闹,晋王宛君离迎娶国舅单龙生的女儿为正妃,怎么看都是一件权倾朝野的大事。 来往宾客无不衣冠楚楚,通身都是大官气派。携带的家眷也是貌美如花,各自被迎去做女宾厢房中叙话,等待夜幕到来后的大婚和筵席。 单情莹和顾景惜随着小厮来到后花园,刚走了几步,顾景惜就捂着肚子说痛,小厮只好匆忙丢下单情莹,叮嘱她不要乱跑,自己带着顾景惜走了。 “救命啊!死人了!”似乎是花园的假山处突然传出尖锐的叫喊声。 单情莹连忙向假山方向冲去,矫健的身姿微微腾跃,如同羚羊一样,待她到达的时候,假山池中一具女尸静静的浮在池中,女尸身穿大红的嫁衣,青丝飘散面部浮肿,已经死去多时了。 单情莹心觉不妙,赶紧抽身回走。 “哎呦!”顾景惜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正和回身的单情莹撞个正着,相撞之下两人同时向后跌,摔在假山池旁。 此刻假山池旁的人渐渐多了,这边小厮把女尸打捞上来,果然就是今日婚礼的正主单染雪,只是肿胀的脸谁都无法和往日还算清秀的她联系在一起。 “谁?是谁害死了我的女儿?!”一声怒喝暴跳如雷,肥胖的身影如同身上裹着锦缎,但谁都不敢对他说些什么,这暴呵后越众而出的就是国舅单龙生。 晋王宛君离此时的脸色也异常难堪。 “王爷,国舅爷,我,我刚才带着顾小姐和席郦…,顾小姐突然说肚子痛,然后我就带她去,但是走着她就不见踪影…” 众人的目光顿时盯向单情莹和顾景惜的方向。 顾景惜背着手在人群中走了一拳,微微一笑后朗声说道,“众位,既然国舅和晋王爷怀疑我,不如就让我来为众位找出真凶。只是我需要一炷香的时间,和宛小姐为我做助手!” 单龙生深深盯着宛席郦和顾景惜,终于冷哼一声,“我就要看看你们是怎么找出真凶的!” 一炷香点在众人面前,众人回到了厢房之中,单情莹凝神绕着假山池走了一圈,跟着顾景惜回到单独准备的厢房。 “放心啦,我们早有安排。”顾景惜笑着说道。 正文 第5章 受伤 单情莹只觉得心口一震,像一口气怎么也抒不出来,沉默了片刻,她才说,“你们打算将这件事赖在谁的头上?该不会又是我吧。” 顾景惜惊异的打量了她一眼,“他从来没想过要对付你,只是你自己揣测罢了,你从一开始就打乱了他的计划。” “他到底有什么计划?”单情莹惊奇的眯起了眼睛,“我真不明白,他到底想怎么样?” “你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他,当然不会明白。”顾景惜侧过头,不去看她。 单情莹没有说话,只是略微吐了一口气,“或许……我真应该好好去了解他。” 就在此时,李云路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他一个人大步的上前,倒是让单情莹猝不及防。 “怎么样了?”李云路看也没看单情莹一眼,径直的走向顾景惜。 顾景惜神色闪躲,碍于单情莹在此,她只是摇了摇头。 “你受伤了?”李云路眼尖,发现她手腕上的伤口,竟然执起她的手,满脸的心疼,他皱着眉头,“是方才伤的吗?” 单情莹你站在一旁,只觉得自己像是透明人一样被忽略了,他拿起身旁的锦帛,沾着药膏为她一点点的擦拭伤口,如此细心而谨慎,又旁若无人。 单情莹眼睛瞪得老大,心口难掩一股急促窜起的怒气,她不知自己为何而怒,终于侧过头不去看他,可是却感到心里有千百只虫子在啃噬抓挠,难受的厉害,心中早已将李云路骂了千百遍,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殊不知这一切落在李云路眼里,他嘴角划过一丝得意。 外面窸窸窣窣的传来脚步声,单龙生与晋王率先杀了进来,后面跟着一大群人,顾景惜与李云路对视一眼,李云路将她的手一握,暗示她不要紧张。 单情莹看到这一幕,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李云路到底跟她是什么关系?她从来没见过李云路对一个女人这么好。 “单少……”晋王率先走了过来,冷眼一笑,“顾小姐查出来到底王妃是怎么死的吗?” 顾景惜低眉笑道,略微施了一礼,“晋王妃是被人用毒迷晕,丢入水中淹死的。” 单情莹神色一凛,顾景惜他们究竟要陷害谁?晋王?太子?还是另有其人? 单龙生整张脸都是黑的,极为恼怒,“下毒?是什么人下毒?” 晋王宛君离这时站了出来,毕恭毕敬的道,“方才我询问了陪着染雪的丫鬟嬷嬷,她们说是被人用迷香迷晕了。” “晋王,在你府上居然有人使用迷香?”单龙生嘲讽的笑道,“看来晋王府的守卫……也不过如此嘛。” 面对单龙生的讥诮,宛君离当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单情莹此刻走了出来,唇畔划过一丝冰冷,“国舅,晋王,如今二位不是斗气的时候,查出真相才是最重要的事。” 单龙生冷哼一声,转过头看向顾景惜,“这下的毒有办法查出来吗?” 顾景惜施了一礼,“回禀国舅爷,这毒十分蹊跷,无色无嗅,恐怕不易察觉。” “既然如此,那么就一个个的搜!”单龙生显然动了大气,“我还不信,难道说凶手这么快就将毒药给毁了吗?” “国舅,”单情莹站了出来,似笑非笑的道,“若是我是凶手,根本就不会将毒药带在身上,如今每个人身边都带有暗卫暗中保护,只要将这些事交给暗卫便可,又怎么会自己亲自去下毒呢。” 单龙生整张肥硕的脸都拧成一团,不耐烦的道,“那你说怎么办?” 他转眼看向李云路,可李云路一脸置身事外的模样,根本没有出手相助的意思,单龙生恼火万分,死死的瞪了李云路一眼,转眼看向宛君离,“不管怎么样,这件事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否则……” 宛君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郑重的抱拳道,“国舅放心,染雪的死,我一定会查出真相,给国舅一个交代。” 顾景惜悄悄的抬头,看向李云路,他一直不动声色,让人捉摸不透。 就在沉默了半响了之后,李云路终于站了出来,“国舅,这件事……” “说!”单龙生怒斥一声,他转过身,死死的盯着李云路深邃冷漠的眼睛,“你不要卖关子,不管是谁杀了我的女儿,我都要他陪葬!” 顾景惜得到李云路的许可,缓缓站出来,“其实大可不必追查是什么毒,”她看向晋王,“不知晋王殿下是否记得,殿下大婚,陛下特此了一种罕有的金漆泥,殿下用以修建荷塘,此事满城皆知,金漆泥实属罕有,并且一旦沾上很难除去,除非用天山雪水。” 单情莹不由大吃一惊,她方才正是想到此处,才会找出顾景惜是凶手,她是疯了吗?她明明自己身上沾此金漆泥啊。 顾景惜从容不迫的继续说道,“而众人接不知,金漆泥一旦沾在身上变会很难褪色,甚至还会变色,时间越久颜色越深,只要细细搜查,定能查出是谁将晋王妃丢入了池塘之中。” 单龙生脸色一惊,立即道,“来人,搜!谁都不许放过!” “不必了!”李云路走了出来,眼睛眯起,锋利的刀芒刺向太子的方向,尖锐的寒芒四射,他沉重的迈着步子上前,一步一步的朝着太子的方向走去,伸出手猛然拽起太子的右手,“太子,你手上这块金漆……当真是颜色很深呢。” 单龙生大吃一惊,太子瞠目结舌的瞪着李云路,震惊道,“你胡说什么?我手上怎么可能有什么金漆泥?” “你自己看看!”李云路冷笑,将他的手死死的握紧。 “这……”太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怒气瞬间窜上来,“胡说!这……怎么可能?” 单情莹站在一旁,眼神里笑意寡淡,这个李云路原来想对付的人是太子啊,居然不惜杀了单龙生的女儿,可是他为什么要对付太子?向单龙生示好吗? “怎么不可能?”宛君离一同上前,逼迫的直视着他,“太子,真没想到你为了离间我与国舅,竟然不惜使如此手段。” “胡说八道!”太子用力挣脱了李云路的手,“简直是荒谬,就算我要杀晋王妃,用得着自己动手吗?难道说我不会找我身边的暗卫?再说了,从方才喜宴开始,我一直在宴席上从来没有出来过,你们凭什么断定是我杀了她?” “太子,少安毋躁,”李云路诡异的笑了起来,“您先别忙着解释,我并没有断定是太子您杀了晋王妃,方才我记得……你入席的时候穿的不是这件衣裳才对。” 太子冷静了下来,眉头一皱,脑海之中飞快的闪过一个画面,顿时恍然大悟,“方才我在宴会上不小心被酒水弄湿了衣裳,这件衣裳是一个小丫鬟带着我去换的。” “那丫鬟是何人呢?”李云路追问了一句,“太子可记得她长什么样?” 太子当然记得,那丫鬟生的极美,又媚,本还打算等喜宴过后向晋王讨了丫鬟回去,太子当机立断,立即道,“那丫鬟叫荷叶。” “荷叶?”晋王喃喃唤道这个名字,随即反应过来,“荷叶?我记起来了,我府上确实有这么一个丫鬟,是一次我去拜见顾大将军府的时候,向顾将军讨来的。” 晋王说罢立刻命令侍卫前去找此人,单情莹隐约感到一阵不好的预感,抬头望向韩立孤的方向,他神情自若,只是多了几分凝重。 不过一会,侍卫就押着荷叶前来,单情莹远远望去,那女子身子曼妙,形态婀娜,眉不画而黑,唇不点而朱,极为美艳,怪不得晋王与太子都对她印象颇深。 侍卫将荷叶押上了殿,抱拳禀告,“太子殿下,晋王殿下,这丫头方才去抓的时候正欲逃走,还请太子殿下与晋王殿下定夺。” 太子咬牙切齿的盯着荷叶,没想到对方居然是只披着美人皮的狼,“岂有此理!”太子的怒气可想而知,“说,是谁人指使你?” 荷叶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一张小脸吓得惨白,“太子殿下……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太子正欲上前,却被晋王一把揽住,“太子不必着急,这件事只要继续查下去,定能知晓真相。” 他眼睛里闪过一丝毒辣,他可不是太子,会被美色冲昏了头脑,就算是绝色佳人,只要阻挡了他的宏图伟业,他都不会轻易放过,“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他冷哼一声,冲着身旁的侍卫招了招手,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侍卫出去了一会又回来,与此同时,还搬进来一个大箱子,箱子被锁层层锁住,看不出究竟,只是里面隐约有动静。 晋王宛君离神色阴沉至极,冷冷笑道,“我平日里没事做的时候,就会专门去刑部,研究一些刑具,这些刑具不算恐怖,但是对付你一个小小女子,应该也够了。” 单情莹眼睛精光一闪,这宛君离到底藏着什么东西。 “打开,”宛君离平静的吩咐了一声,转头看向众人,微微笑道,“各位请坐吧,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处理好了。” 单情莹目光紧紧的盯着箱子,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心中十分疑惑,可还是随着众人就坐。 大箱子被侍卫打开,众人还未看到里面的东西,宛君离已经抬起了手指向荷叶,“将她丢进去!” 正文 第6章 蛊蝎 侍卫们冲了上来,将荷叶架起,荷叶已经是吓得脸色发白,双腿发软,胆战心惊的道,“不……不要……” “啊……”随着一声尖锐的声音,单情莹清晰的看到,荷叶莲藕似的手臂上,竟然攀爬这一个个恐怖万分的毒蝎子,那蝎子呈紫青色,每一个都足足有十厘米长,被它蛰伤的地方不会立刻见血,可是很快就会青紫一大片。 “这是什么东西?”有人在下面小声的嘀咕,“是蝎子吗?” “这可不是普通的蝎子,”侍卫回答道,“是晋王殿下养的蛊蝎。” 可光是蝎子还好,里面居然还有血盆大口的毒蟾蜍,毒蜘蛛,一个足足有碗碟那么大,顺着荷叶的肌肤钻到里面去。 晋王冷冷一笑,“来人啊,在她的身上涂满蜂蜜。” 侍卫们不得不按照晋王所说的行事,将蜂蜜层层的涂到她的身上,可一个侍卫刚刚伸出手,只见蜘蛛直接跳到了他的手上。 “啊……”侍卫声嘶力竭的向后跑,连滚带爬的想要甩掉手上的蜘蛛,没想到那个蜘蛛居然顺着他的手臂向上爬,所触及到的地方,全部变成了奇怪的姿色,直到侍卫的整个手臂都变了色。 “咔嚓!”只听一声惨绝人寰的声音,那侍卫竟然自己硬生生的砍掉了手,早已疼的昏死过去。 宛君离从头到尾都毫无表情,挥了挥手,“抬下去吧。” 单情莹不由好奇荷叶究竟如何,她望向大箱子的方向,里面传出荷叶杀猪般的惨叫,晋王不悦的蹙着眉头,“将箱子合起来。” 侍卫们战战兢兢的上前,小心翼翼的将箱子关起,只不过略略瞥了一眼箱子里面,居然当场口吐白沫。 单情莹恹恹的皱起秀眉,目光从每个人身上扫过,单龙生当然是震惊,而李云路,却丝毫没有任何表情,嘴角略微弯起,似乎还在笑,倒是韩立孤,神色凌厉冷漠,手紧握成拳,青筋凸起,努力的压抑着内心的愤怒。 整个大殿陷入了一场死一般的沉寂,所有人屏气凝神,不敢出声,胆战心惊的盯着大箱子,宛君离眼睛一眯,慵懒的斜靠在椅子上,“死了吗?” 侍卫们都不敢上前,只有管家战战兢兢的凑了前去,检查了一会才道,“还有一口气。” “还没死?”宛君离似乎格外意外,很快恢复了平静,“算她命大。” “只是……”管家哆哆嗦嗦的抬起头,小心翼翼的拱手道,“恐怕没死也半条命去了。” “这不打紧,”宛君离丝毫不把荷叶的命放在眼里,“招不招?究竟是何人指使?” 荷叶早已气若游丝,一张脸根本就看不清原来面目,她虚弱的喘着气,可以看见蝎子与毒虫在她的身上攀爬,甚至从她的肌肤深入内里,纵然单情莹见过无数审犯人的极刑,可还不禁皱了皱眉。 突然,就在此刻,荷叶突然抬起手,颤抖的手上布满青紫色的毒痕,看起来根本就不似人手,如恐怖的猛兽,她的手指划过一片人群,竟然在韩立孤的方向停了下来。 所有人屏气凝神的望向韩立孤,时间仿佛都凝固了,单情莹大吃一惊,下意识的想要站出来,可却被身后的顾景惜一把拉住了胳膊,她凑到单情莹耳畔,低声道,“不要轻举妄动。” 单情莹这才意识到他们的企图,错愕的回过头,皱起了秀眉,“你们什么目的?” “没想到竟然是顾将军?”宛君离突然笑了起来,“还真是出人意料。” 韩立孤不徐不疾的冷冷笑道,“晋王殿下不觉得难以置信吗?我堂堂一个祈国大将军,跑来你们北齐杀害什么晋王妃?我这么做是什么目的?该不会是闲的没事,找乐子吧。” 韩立孤说话一向肆意不羁,惹得宛君离沉下了脸,“怪不得当日我去你府上之时要了这个丫头你很爽快的答应了,你是故意派她在我身边监视我的吗?” “监视?”韩立孤忍不住笑出了声,“晋王殿下有什么值得我监视的?” “你来我们北齐这么多日,一直留在这里,难道说不是意图不轨吗?”宛君离逼视他,眼中寒光一闪,“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祈国早想要对付北齐,你来蜀都这些时日,不正是想着将我们土崩瓦解吗?你杀害染雪,目的是想将罪责全部推在太子身上,然后让我们兄弟相残,是不是?” 一旁的太子听到晋王激昂澎湃的逼问,忍不住上前,指着韩立孤大声呵斥,“岂有此理,原来你是想将这一切罪责推在我身上,你可真是心狠手辣。” 韩立孤邪魅妖娆的唇瓣漾起一丝冷笑,“心狠手辣?若我真是心狠手辣的话,要杀你们,简直易如反掌。” 他话音刚落,突然,一道闪电般急促的刀光闪过,电光石火之间,韩立孤纵身一跃,从侍卫手中抽出长剑,反手一转,长剑出鞘,剑走刀锋,霎时间卷起呼啸狂风,剑锋直指太子咽喉。 韩立孤轻蔑而肆意的勾起薄唇,“若我想挑拨你与晋王殿下之间的兄弟之情的话,简直是太容易了,何必如此大费周章,还连累了晋王妃的性命,要知道我可从来不杀女人。” 人人都知顾大将军风流倜傥,潇洒英俊,并且是出了名的怜香惜玉之人,从不杀女子,尤其是美人。 单情莹暗暗提了一口气,死盯着韩立孤,他云淡风轻的浅笑,将手中长剑收回,太子早已吓得大汗淋漓,伸出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韩立孤……你……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威逼储君。” 韩立孤眉峰一扫,似笑非笑,“我不过是举个例子罢了,太子殿下不用心急,我要是真想杀你,你还会在这吗?” 李云路深邃英俊的眸子变得阴沉起来,露出一股神秘莫测的冷意,就算一切精心设计的局布置好,可韩立孤不是泛泛之辈。 晋王见此状况,早已勃然大怒,“韩立孤,你到底来北齐究竟有何阴谋?” “我只想娶你的妹妹宛席郦,就这么一个阴谋而已。”韩立孤唇瓣含着肆意狂妄的笑,妖娆魅惑,颠倒众生。 霎时间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纷纷将目光投向单情莹,李云路眼底不动声色的射出寒芒,最终只是冷冷一笑。 突然,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整整齐齐的脚步声,皇帝的轿撵竟不知什么时候停在门前,皇帝一身明黄色龙袍,脚踩龙靴,大步从外走进来,他脸上看不清任何表情,似乎在笑,“没想到顾大将军对席郦倒真是一往情深啊。” 晋王连忙起身,随同太子前来叩见陛下,皇帝看也没看他们一眼,径直的走上前坐下。 “今日之事朕听说了,”陛下的眼睛在每一个人身上扫过,最后停在李云路的脸上,陛下神色变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这件事既然查不出个所以然,就交给刑部处理,众位认为如何?” 皇帝这不是摆明了在袒护韩立孤吗?众人心知肚明,但是却不好戳破,纷纷点了点头,“皇上圣明。” 皇帝的眼睛在单情莹与韩立孤身上一扫而过,不由欣慰的笑道,“没想到顾大将军对席郦是一往情深啊。” 单情莹大吃一惊,她很了解这个皇帝的心思,心中不由一紧。 “顾大将军是可造之材,若是……”皇帝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早已牵扯了众人的心绪,“与席郦甚是登对,那么朕今日就为你们二人赐婚。” 单情莹险些没有软下身去,她的脸色说不出的错愕,皇帝想要用她拉拢韩立孤,无论她做什么,皇帝都会利用她,韩立孤若是成为自己的驸马,就要留在北齐,就要听命于他,可是,她真的要嫁给韩立孤吗? 单情莹与韩立孤的目光在空中相遇,韩立孤妖娆的眼眸狭长入鬓,眼睛里涌现出无尽的喜悦,她抬起头,突然看向李云路,而他,眼睛依旧凌厉如刀,只是一双手已经紧紧握起,书背上青筋突兀。 “恭喜恭喜……”众人一时间都上前道喜,单情莹低下了头,极力掩住内心的颤抖,嫁给韩立孤……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是…… 她感到自己整个心脏都在擂动,胸腔发出剧烈的颤抖,她紧紧攒着手心,下场的指甲都嵌进了肉里,翻开手早已血肉模糊一片,可是她依旧镇定,依旧不慌不忙。 顾景惜悄悄的望向李云路,他一双阴沉的眸子黯然冷漠,直到众人散去,李云路早已消失不见。 顾景惜站在原处,她站在单情莹的身旁,笑意浅淡,“恭喜你了。” 单情莹幽幽的抬起眸子看了她一眼,“有什么值得恭喜的?” 顾景惜略微一笑,“有时候我真弄不明白,师兄和他为什么都对你死心塌地。” “死心塌地?”单情莹闷哼一声,侧过头看向顾景惜,“你不要开玩笑了,李云路何时对一个人真正死心塌地过。” “对别人没有,可你……”顾景惜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说下去。 单情莹默默的从她的身旁退开,莲声站在她的身旁,一声不吭的跟在她的身后。 “你很喜欢你们主人吧?”单情莹头也不回,冷漠的脸上毫无表情。 莲声微微一愣,很快便笑道,“主人心中只有小姐。” 正文 第7章 阴谋的背后 单情莹朝着外面走去,偌大的街道,古色古香的建筑,她来到这里究竟是为什么,从一开始成为李云路与韩立孤二人相争的棋子,到如今呢,她以为能摆弄他人,没想到真正被摆弄的是自己。 单情莹突然冷笑起来,一个人漫步目的的在街上走着。 入夜后的皇宫森冷威严,禁军层层守立,巍峨的宫殿金雕玉器,好不奢华。 皇帝坐在御案前,手披着朱砂,突然笑起来,“他们这些小兔崽子,从来就没一天消停过,大婚也能闹出人命。” 皇后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掌事公公来不及通传,她走到御案前,皇帝略一抬手,所有人便退了下去。 “你要将席郦许配给韩立孤?” “是又如何?如今婚事已经定下,你还有什么话说?”皇帝抬起头,将手中狼毫笔丢掷老远,“席郦跟韩立孤很是般配呢。” “你疯了?”皇后逼视着他,“韩立孤是什么身份,你我不是不知,你为了对付我,也不必引狼入室。” 皇帝的眼中急促的闪过万千火焰,熊熊燃烧的烈火在他的眼底,皇帝一挥手,一桌的文案全部被他推翻在地,“皇后,你要注意分寸。” “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皇后丝毫不害怕,眼底的笑意愈发冷冽讽刺,“你是什么目的,我一眼就能看穿。” 突然,空荡荡的大殿里,狂风拍打着窗棱,卷起层层纱帐,帝后二人对视瞬间,似有电光火石闪过,可是,就在此时,殿前站着另一个人,他不徐不疾的从殿外走来,手中的长剑顺着白玉地砖滴落下一滴滴殷红的血液。 大殿里电光闪过,帐幔被风吹起层层涟漪,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大吃一惊,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身子,不由瘫软下来,“你……你想做什么?逼供造反?” “我会稀罕你北齐的皇位?笑话?”他气息平静,毫不在意的冷笑。 “李云路,你到底想做什么?”一旁的皇后毫不紧张,淡淡的笑道。 李云路闷哼一声,顿时气势如虹,手中长剑发出铿锵震响,当真是震惊无比,皇帝感到一股寒气逼来,额头上青筋直跳,早已是吓得面色如土,“李云路,你敢弑君?” “我没什么不敢的,”李云路满不在意的笑着,“我本来不想杀你,谁让你……” 皇后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一抹厉色,顿时恍然大悟,“你……是因为席郦的婚事?” “朕明日即可下旨取笑婚事,”皇帝目光一转,坚定的看向李云路,唯恐他不信,“并将席郦赐婚给你,如何?” 李云路面容一瞬间变得更为阴冷,他废话也不多说,转瞬之间,刀锋已经直指皇帝咽喉,“我不想这么麻烦。” “李云路,你……你简直是……”皇帝话还没说完,李云路已经听不下去,直接抹了脖子,他毫不在意溅起的鲜血,将长剑收回。 皇帝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可早已一命呜呼,扬起的手停在半空中,再也动不了。 这一切,落在皇后眼里,她竟然没有半点恐惧,眉梢扬起一丝讽刺的笑容,“李云路,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只身一人进宫行刺!” 皇后话音刚落,手上一挥,原本一直守在暗处的暗卫立刻飞奔上前,杀气凌厉如一道迎面霹雳,直至李云路面前,突然,李云路身后不知何时冲进来几十人,与皇后的暗卫展开一场厮杀。 “没想到你还带了帮手。”皇后冷眼瞧着,嘴角划开冷笑。 李云路笑而不语,显然胜券在握,“我等着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真没想到……”皇后脸色淡漠冰冷,“居然要和我的亲生儿子厮杀。” 李云路阴沉的眉宇隐匿着浓浓的笑意,“你已经不是我母亲了,你是高高在上的北齐皇后,当年令北齐皇帝还有祈国王爷争相抢夺的女人。” “你就这么对我说话?”皇后冷眸挑起,神情复杂,“这么些年不见,我将你一个人丢在北秦,好不容易听说你当了北秦的皇帝,没想到,你居然为了单情莹那个女人不要江山。” “我是来找你,”李云路眼睛寒光一闪,“当年你刚生下我,就将我弃之不顾,你为了自己的爱情,千里迢迢前去祈国找那个男人,谁知辗转竟然成了北齐高高在上的皇后。” 李云路淡漠的看着她,眼中似秋水一般寒霜乍现,冷意逼人,语气却是漫不经心的,“你真是一个好母亲。” 他似寒铁般冷硬,却带着铿锵的威震戾气,皇后眉眼里俱是冷立孤芒,嘴角肆意的扬起,“不过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你杀了陛下,正好为我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他是你日夜陪伴二十多年的男人,如今他死了,你一点感情也没有,”李云路不由失笑,“你果然狠。” “不狠心,我又怎么能坐上这个位置,”皇后露出一丝冷笑,“又怎么能让祈国与北齐明争暗斗这么久。” “你只想要权力。”李云路面上似笑非笑,面色如常。 “好儿子,你三番四次的跟我作对,还找了一个这么厉害的丫头来对付我,不过,你是我儿子,我也不能把你怎么样,”皇后冷笑一声,“你处心积虑的接近单情莹,目的就是想用她来对付我吧,在旁人看来,我们二人极为相似,不过,当年的席郦公主早就死了。” 李云路笑容颇有深意,“她确实跟你长得很像,我第一次见到她,就知道,她一定能帮我找到你。” 皇后只是笑,口中却轻叹了一声,“找到我又如何?你现在已经找到我了,我很欣慰,你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望,只是,想要统一天下,恐怕还难着呢。” 李云路毫不在意的一笑,“扶植太子登基,没那么简单。” 皇后挥了挥手,“为了单情莹那个女人,你做了这么多事,已经触动了我的底线,另外,你想要阻止她嫁给韩立孤,所以杀了皇帝,你太冲动了。” “我不是为了她,”李云路毫不在意的淡声说,“我所做的一切,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我知道,”皇后狭长的凤眸眯起,“你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利用她找我而已。” 就在此刻,屏风后突然走出来一个身影,她低垂着眸子,看不出任何神情,只是一双眼睛依旧清澈明灭,“李云路。” “单情莹。”李云路大吃一惊,喃喃的唤道她的名字,她是什么时候在这里的?难不成,刚才他与皇后说的话……她全听到了。 单情莹深吸了一口气,心脏猛然擂动,仿佛一颗心沉进了大海,顷刻间就要决堤了,她抬起头,紧紧凝视着李云路的眉眼,“你……” 她确实早就知道她不是席郦公主,她知道她来这是李云路一手安排,她知道他是有目的的,可是,当她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她还是无法接受。 皇后远远的看着,只觉得十分赏心悦目,她欣赏着单情莹的心疼,“你处心积虑的想要对付我,没想到吧,我是他的亲生母亲。” 单情莹徐徐的吐了一口气,“我确实没想到,我想我没想到的事情很多,”她满脸怒容,不卑不亢的看向皇后,“我根本从未想过要跟皇后娘娘你对抗,是你对我处处紧逼,是你跟太子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想要逼死我,我不是你们的棋子。” 皇后哑然失笑,眼中如秋水潋滟,“果然是个厉害的丫头,可是,如今你什么都知道了,你的价值也不存在了。” 皇后话音刚落,身后又一波暗卫冲出来,手执长剑,铿锵杀气席卷而来,单情莹眯起眼睛,她知道她偷听到这一切,皇后一定不会放了她。 “住手!”就在此刻,李云路居然挡在了她的面前,“你们谁敢动她?” 李云路身后的暗卫消灭了皇后的先一批人,如今各个眼睛杀的通红,冲上前挡在李云路身前。 “你就这么在乎她?”皇后面上有一瞬间的冷凝,“你别忘了,我是你母亲。” “你不能杀她,”李云路淡淡的道,“否则……” “你留着她还有什么用,你如今已经利用她达到你的目的了,她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皇后微笑起来,眉眼里闪过狠辣。 “不,”李云路冷下面来,目光中寒光闪烁,凤眸泠然一瞥,傲然冷漠,“此事到此为止,你若伤了她,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皇后那双眼睛掩盖在眉睫之下,看不出申请,唇角抽动着一丝寥尽于无的笑意,“难道你想弑母不成?” 那语气说不尽的冷酷无情,单情莹站在一旁,不由深深蹙起了眉头,她早知道皇后冷血心肠,可没想到,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她竟然也能如此狠心。 “我并不介意,”李云路神色淡漠孤傲,“从你狠心将我抛弃的那一天起,你已经不是我的母亲。” 皇后终究是发怒了,眼眸一扫,几个暗卫迎面而来,可还没到一会功夫,李云路的暗卫竟将他们的头全部砍了下来,那场面鲜血淋漓,单情莹侧过脸,不忍看下去。 “若是你想跟我殊死一搏,我随时奉陪。”李云路看向皇后一眼,目光暗淡深幽,他牵着单情莹的手慢慢的走了出去。 刚一出宫,李云路早已备好马车,单情莹抬头看了他一眼,漆黑昏暗的灯火下,她的脸色看不清任何神情,“我们现在去哪里?” “国舅府。”李云路神色淡漠。 正文 第8章 相遇后的回想 单情莹心中不知作何滋味,瞳仁里似有寒光流过,紧紧握住左手的东西,她撩起帐幔,深深的望着马车外,“明日一定会掀起一场风波。” 李云路闭着眼,并不说话。 二人之间沉默了半响,李云路才抬起头看向她,“你为什么会在寝宫里?” 整个马车显得十分安静,安静的甚至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单情莹面色一沉,解释道,“我……” 她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兀自低下了头。 “偷东西?”李云路随意问了一句。 “是,”单情莹握紧了手中的东西,她确实是来偷东西,而且,事关重大,她抬头看向李云路的眼睛,“你为什么要救我?不让皇后杀了我?反正我对你来说也没用了不是吗?” 李云路面色如玉,冷峻深幽的眸子里绽放出一丝笑意,“谁说你没用了,你还能跟我生儿育女,还能伺候我。” 单情莹脸色涨的通红,冲了一句,“你胡说八道什么?” 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情开玩笑。 李云路面色沉静,脸上似有化不开的阴郁,就算是笑,也是心事重重,无比的感伤。 皇帝被刺杀之事当夜就传开了,本想着皇后会封闭此消息,可是恰恰相反,皇后当夜便传召了太子、宣王、晋王等皇子入宫。 单龙生与李云路还有单情莹三人坐在国舅府的凉亭之中,远远看到皇宫的方向,漫天的红云嗜血,夜深了,整个皇城躺在一片火光之中。 “皇后怪快的,”单龙生端起一杯茶,淡淡的笑道,“看来今日避免不了刀光剑影了。” “为了这个皇位,这几个皇子恐怕南免不了一场恶战,”李云路墨眸如玉,声音却是冰冷的。 单情莹盯着李云路精致的眉眼,不由添上一层惊讶,“那么我们现在要怎么做?”她抬起头惊异的凝视着单龙生。 “不动声色,”单龙生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看着他们几个斗智斗勇,太子晋王都是厉害的人,只不过……” 单龙生深深的望向单情莹,深邃的视线突然看向她,“宣王在暗中也培养了不少的势力啊。” “国舅,”单情莹饶有深意,勾起唇瓣,“这么些年你暗中支持宣王殿下,宣王虽然是老好人,但是这样的人更聪明,比起太子和晋王,宣王不动声色的拉拢了国舅您,或许,他才是最不好控制的人选。” 单龙生的表情异常扭曲,冷斥道,“这件事我自有打算。” 单情莹眼神掩在眉睫下,看不清她的表情,单龙生一双眼睛眯起,带着打量的意味,“没想到你连这都知道。” “宣王在如此激烈的皇室斗争之中,还能活的如此滋润,若不是身后有强大的后台,我想他早已被太子和晋王啃的骨头都不剩了,”单情莹不由笑了起来,“北齐的皇帝支持的一直是英明儒雅的秦王,而你支持的是老谋深算的宣王,皇后娘娘当然是向着自己的太子,而晋王聪明狠辣,也占有一席之地。” “如此说来,你倒是看的很清楚,”单龙生恨不得从她的眼睛看到心里去,只是她隐藏的太深,“那么既然如此,你们认为今夜的斗争谁会胜利。” 单龙生脸上还是挂着笑容,只听李云路把玩着手中的茶盏,“谁笑到最后,谁才笑的最好。” 他的话说得不明就里,三人就这么静静的坐着,各有所思。 李云路一双眼睛如深幽的古井,寒光凛冽,似笑非笑的看向单情莹,“只是,如今皇帝一死,你就不可能嫁给韩立孤了。” 单情莹白了他一眼,“你还有空关心这个问题?” 李云路的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笑容很淡,“我只关心这个问题。” 单情莹扁了扁薄唇,唇瓣带着一丝寥尽于无的笑意,就在此时,外面通传的人来了,“皇后娘娘有旨,陛下突然驾崩,有请国舅爷进宫面圣。” “这么快就来了,”单龙生神情豁达洒脱,大笑起来,“我们一起去?” 李云路深沉幽静的眼睛没有任何异样,只是端起茶水品了一口,单情莹站起身,笃定的看向单龙生,“我要进宫去。” “这……” 李云路将手中茶盏放下,淡淡的道,“你要是进宫,就再也出不来了。” 单情莹按了按心口,确定那样东西还在,她秀眉紧蹙,低声道,“不行,我一定要进宫。” 她说罢转身朝着门前飞奔,单龙生意识到不对,立即道,“抓住她!” 单情莹纵身一跃,一边跑一边脱下了身上冗长的宫装,里面竟然是夜行衣,单龙生冷眼瞥见李云路,“你早就知道她身上藏有秘密,所以今夜才将她带回来。” “我不知道,”他淡淡的摇了摇头,“不过现在知道了。” 他话音刚落,突然抓起长剑飞奔而去,单情莹正要冲到门前,没想到居然被李云路拦住了,他抽出长剑,长剑发出铿锵一声,嘶鸣喑哑,气势滂湃,“站住!” “你故意引我而来?”单情莹倒吸一口冷气,一双凤眸瞪得老大,“你又利用我?” “没有,”他神色冷漠,“若你不跑,我也不会知道,你身上……藏着的是遗诏?” 单情莹下意识的退后一步,捂着胸前,“不是!” “你今夜出现在那里,是因为皇帝将遗诏给你了?”李云路冷冷轻哼,眼中寒光四射,“方才你是从书房内殿出来,凭借你的武功,若是没有皇帝的旨意,你根本就进不了书房内殿。” 单情莹大吃一惊,随即笑道,“当年你做皇帝的时候,你的内殿我进去偷了好几次,你难道不知道?” “那是我放你进去的,”李云路脱口而出,沉沉的叹了一声,“将遗诏交出来。” 单情莹退后了一步,“休想!” “你一定要跟我作对?”李云路慢慢的走上前,“你知道跟我作对的下场吗?” “我不一直都在跟你作对吗?”单情莹勾起唇畔,笑意浅淡,“不在乎这一次,你要杀就杀,遗诏我是绝对不会交出去。” “你保护着他的遗诏有什么用?”李云路冷哼一声,“他给你什么好处?还是你以为皇后会听信你遗诏里的话,到时候她只用说这遗诏是假的,反而会告你一个欺君罔上的罪名。” “你别拿这些话吓唬我,”她眸光幽静冷森,脸上的笑容变得冷淡,“你别忘了,如今是在北齐,不是你北秦。” 她话音刚落,身后猛然冲出来几十个暗卫,将她包围在中间。 “皇帝看来对你不错,”李云路轻轻一笑,“这些人都是皇帝给你的死士吧。” 北齐的皇帝拥有一只特别的队伍,就是死士,这些人只听命于皇上,武功高强,并且服食了一种特别的灵药,怎么都打不死,除非你将他们的头砍下来。 “上!”单情莹眼睛一眯,再也无半点感情,立刻命令道。 以李云路的武功,这些人顶多只能拖延一会儿,她得赶紧前去找到秦王,否则,恐怕北齐江山真的要易主了。 单情莹趁着这些人与李云路打斗的时候,冲出了国舅府,莲声早已在外接应,此时,韩立孤骑着马扬鞭而来,见到单情莹,不由会心的一笑,“我还以为李云路不会放你出来。” “你怎么来了?”单情莹脸色带着几分惊异。 “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能不来吗?”韩立孤伸出手,将单情莹拉到他的马背上,“现在去哪?” 单情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赶紧走,我怕等会李云路会追来。” 韩立孤正准备扬鞭前行,可没想到,一股强烈的气势逼来,周围已经被人重重包围。 韩立孤一凝狭长的凤眸,似笑非笑的道,“看来今天我们要离开这里不容易啊。” 只见国舅从里面慢悠悠的走了出来,双手背在身后,唇瓣噙着一丝得意,“你们还想往哪里去?” “国舅,”单情莹喃喃的道,转眼目光坚定,“你到底想怎样?” 他跟李云路不同,李云路不会要她的命,可这个单龙生老谋深算,心狠手辣,为了遗诏一定会无所不用其极。 “交出你怀中的东西,我就放了你,”单龙生满脸都是笑,可笑容下却是冰冷的刺,“是你的性命重要,还是这个老东西的遗诏重要,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吧。” 单情莹坐在马背上,见周围的情势,若是想突出重围,简直难上加难,他们只有三个人。 “单龙生,我根本就没有遗诏,是李云路骗你的,”单情莹突然笑了起来,她伸出手,一副任君处置的模样,“我为了欺骗他,所以才假装我偷了东西,可是,根本什么都没有,我骗李云路将我从皇后手中救出来而已。” “什么?”单龙生大吃一惊,藏在袖子下的双手紧紧握着,“既然没有,就别怪我不客气,来人,放箭!” 单情莹额头上青筋急促的跳动着,极力的压抑怒气,“单龙生,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单龙生仿佛听到最好笑的笑话,“放箭!” 韩立孤丝毫不担心,果然,下一秒,这些侍卫正准备放箭之时,突然从天空跳下一群暗卫,还没等侍卫行动,早已身首异处。 单情莹惊奇的回头看向韩立孤,“你早已准备了?” “来接你,总不能空手而来吧,”韩立孤脸上慵懒的笑意全无,取而代之的是秋风般的凌厉,“走吧。” 他一扬马鞭,趁着暗卫与单龙生的人纠缠之时,从中逃脱。 正文 第9章 刺杀 “等等。”单情莹忽然笑了起来,她反手取出怀中的暗器,一甩手,朝着单龙生掷去,可单龙生哪里这么容易就中了她的招,急忙的转身,只是被伤倒了胳膊。 “单龙生,我给你的礼物。”单情莹说完,早已消失不见。 单龙生死死的咬着牙,“单情莹,你等着。” 他再回去的时候,李云路早已不见,满地的尸体和血,单龙生大吃一惊,暴怒道,“李云路呢?” 侍卫们噤若寒蝉,一言不发,单龙生早已是怒火冲天,厉声道,“备车,进宫!” 皇宫,正殿之上,皇后正襟而坐,素色面容氤氲着泪痕,拿着锦帕拭泪,“你们父皇今夜突然遭刺客行刺,如今已然大去,如此一来,皇位悬空,按照北齐律例,太子自当继承皇位。” 几位皇子站在殿中,宣王不动声色,倒是晋王隐隐不悦,挑眉道,“未见父皇遗诏,母后,此事事关江山社稷,断断不可轻易决断。” “混账!”皇后一手推翻了身旁的茶几,怒目而视,“晋王,你父皇身前并没有废黜太子,既然如此,太子就是唯一的继承人选。” “历代先帝都会留下遗诏,就算立有太子,也要依循遗诏,”晋王字字雪亮,不惜与皇后顶撞,“母后若是一意孤行,君离第一个不服。” 皇后气得双眼通红,就在此时,宣王漫不经心的走了出来,毕恭毕敬的施了一礼,“母后,如今父皇驾崩的突然,世事难料,若是父皇留有遗诏,指明太子登基,我等万万不敢忤逆父皇的意思,还请母后请出父皇遗诏,以免人心不安。” “哼,”皇后冷哼一声,“好啊你们一个个的,如今你们父皇刚死,你们就迫不及待的想争夺皇位了。” “晋王,宣王,”太子此时按捺不住,站出来义正言辞的道,“我乃是当朝太子,也就是储君,如今父皇仙逝,定然有我来执掌大权,你们居然还敢有异议。” “太子要继承大统,我们自然不敢有异议,”宣王淡淡的笑道,“只是如今请出遗诏,只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能让太子殿下顺利登基。” 晋王此刻看了他一眼,不得不佩服宣王的深沉,他口口声声是为了太子,其实还不是为了自己。 皇后冷眼一瞥,浅笑道,“既然你们要看遗诏,那么本宫将遗诏拿出来便是。” 她一挥手,身后的苏公公便将遗诏请了出来,苏公公乃是皇帝身旁的老人了,说话具有一定的分量,他拿出遗诏,顿时所有人沉默不言,静静的听着他宣读,“奉天承运,陛下遗诏曰,朕育有七子,得朕心意者,乃只有太子一人,太子德天优良,秉承恭候,朕大去之后,太子继承皇位,钦此。” 宣读完遗诏,晋王和宣王脸上都是一层阴霾,晋王冷凝的脸颊上霸气傲然,正欲上前,却被宣王拉住了。 太子轻蔑的昂起头,慢慢的朝着属于自己的龙椅上走去,刚刚踏上台阶,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凌厉的声音,“等等!” 单情莹迅速的冲了进来,她的身后,不仅有韩立孤,还有一位让所有人色变的人物,居然是秦王宛萧寒。 宛萧寒迈着沉稳的步子走了进来,脸上的笑意明亮清晰,略略施了一礼,“参见母后。” 皇后眉色一凛,她早已知道秦王没死,只是皇帝将他藏得严严实实的,无论她怎么派人寻找都找不到,如今在这个节骨眼上居然出来了。 “萧寒,你居然没死?”皇后挑起凤眸,眉眼之间冷凝之气毕露。 “承蒙母后眷顾,萧寒才能平安回来。”宛萧寒沉稳大气,并没有过多的骄傲,也不谦卑,十分自然。 “既然回来了,那么就恭贺你太子哥哥登基。”皇后笑里藏刀,睥睨着宛萧寒。 “母后,”单情莹此时站了出来,眼睛里寒光毕现,“你手中的遗诏,根本就不是父皇所写的,父皇的遗诏,在我这里。” 她取出怀中的遗诏,她方才没有骗单龙生,她确实怀中没有遗诏,而是将遗诏放在莲声那里,如今,她手中的正是皇帝亲手所写,拥有皇帝印鉴的遗诏。 皇后大吃一惊,她心中早已有预感,这单情莹来了,绝对不是好事,她脸上的和气一扫而空,转而变为雷厉风行的怒气,“席郦,你胡说什么?母后怎么可能拿假的遗诏?” “母后,我手上的遗诏是父皇亲笔所写,文武百官都识得父皇的笔迹,若是母后不相信,那么大可要文武百官鉴定,到底谁手上的遗诏是真的。” 皇后转念一想,若是单情莹手上的遗诏是真的,那么她岂不是蒙骗君臣,她转眼看向苏公公,怒斥道,“混账奴才,你这遗诏是从哪里来的?” 皇后一言,不仅让苏公公一愣,更是让众人大吃一惊,单情莹瞧见皇后的伎俩,心中早已明白大概,原来苏公公一直都是皇后安插在皇帝身旁的奸细,怪不得皇帝一有风吹草动,皇后马上就能知晓一二。 苏公公腿一软,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老奴……老奴也不知道啊,是陛下亲手放入锦盒之中的。” “糊涂!”皇后一挥长袖,“来人,传召丞相,兵部尚书、钦天监入宫,本宫倒是要看看,究竟哪个遗诏是真的。” 单情莹嘴角微扬,眼神一瞥众人,各个早已是热锅上的蚂蚁,心急如焚,相反宛萧寒却是没有半点紧张,毫不在意。 他是真的毫不在意,一点也不做作,当不当皇帝对他来说似乎是可有可无的,他真正想的,或许没人知道。 这个时候宛萧寒看了单情莹一眼,他的眼神如天上繁星璀璨而迷蒙,脸上的笑意十分轻柔缓和。 单情莹下意识的低下了头,若是其他皇子登基对她绝无好处,可是秦王就不一样,当年她救了他一命,而他又是陛下钦点的储君人选,如此一来,只要他登基了,单情莹才是真正的大权在握。 不过一会,丞相等人风尘仆仆的赶到大殿上,还没进门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个个胆战心惊的,不敢轻举妄动,匍匐着膝行上前。 “丞相,兵部尚书,你们都是两朝元老了,”皇后冷眉挑起,眸光里清冷而潋滟,“如今陛下驾崩,留下了一封遗诏,你们可得仔细的瞧着,到底哪一份是真的。” 单情莹走上前,摊开了手中的遗诏,丞相正欲上前接,谁知单情莹挪开了身子,不肯交给他,只是远远的给他看着。 丞相与兵部尚书等人仔细的瞅了瞅,又结果苏公公手上的遗诏,过了半响,丞相额头上都渗出了冷汗,神色不定,紧张万分的拱手道,“回禀娘娘,苏公公手中的遗诏是真的,乃是陛下的字迹。” “胡说八道!”单情莹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你们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席郦,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皇后提高了嗓音,拍案而起,厉声道,“来人,席郦公主假传遗诏,立刻拖出去,押入大牢。” 侍卫一听立刻冲上前,正欲对她动手,韩立孤下意识的冲过来挡在她身前,单情莹眉头一凛,怒斥一声,“你们谁敢动?” “拿下!”皇后勃然大怒,抬起手指着单情莹怒吼。 “慢着,”从不远处,国舅这个时候突然走了进来,脸上挂着几分散漫的笑意,“我这才来,怎么就闹成这样了。” 见到国舅前来,单情莹倒吸了一口冷气,整个大殿透着一股风起云涌的诡异气氛,单龙生的到来,无疑让这样的气氛都凝固了,众人死死的盯着他,只见他看了一眼宛萧寒的方向,“这闹得是哪一出啊,萧寒你回来了。” 他早就知道宛萧寒没有死,所以见到他的时候一点也不慌张,反倒是镇定自若的走上前,负手而立,“听闻皇后找了丞相几人来辨别遗诏的真假,可有此事?” “没错。”皇后见他前来,心中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淡淡的道。 “我也识得陛下的字迹,怕丞相与兵部尚书老眼昏花,不如给我看看。”单龙生笑眯眯的眯起了眼睛,转眼看向苏公公。 苏公公早已吓得双腿发软,谁不知道国舅一向与皇后不睦,如今前来不正是拆皇后娘娘的台子吗?他胆战心惊的护着手上的遗诏,可不敢给国舅看。 “光凭国舅一面之词,怎可断定遗诏的真假。”皇后冷笑道。 “这很简单,”单情莹突然开口,“只用细细比照父皇原来的手札,即可证明。” 国舅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道,“那就按照你所说的,取陛下的手札来。” 苏公公连忙派几个小太监前去将皇后早已准备好的手札取来,可没想到还没动,单情莹就看出了他们的把戏,“苏公公服侍父皇多年,定然很清楚父皇的手札放在何处,只是,若是苏公公派人前去取,以免太不公平。” 众人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韩立孤此时站了出来,似是而非的笑道,“我不是北齐的人,那么就由我去取,如何?” 韩立孤这一句话,倒是令所有人没有异议,毕竟他是祈国的大将军,谁当上皇帝对他又有何影响,韩立孤还没等皇后发话,就冲进了内殿里。 可是过了很久,他都没有出来,殿前的人等的十分心急,皇后美目一凛,脑海中千万个思绪划过,急忙的冲身旁的侍卫使了个眼色。 正文 第10章 遗诏 单情莹心中疑惑,下意识的与莲声对视一眼,莲声暗暗点了点头,悄悄的退了下去。 大殿里的水漏一点点的滴落,时间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了,单情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神色,太子和晋王已经急得来回踟蹰,倒是宣王,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当真是气定神闲。 又过了一刻,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打斗声,当真是令人心惊,单情莹一凝眉头,暗暗道,“不好。” 她当机立断,即刻冲了进去,皇后见状,连忙惊呼道,“来人,跟去看看。” 太子晋王跟宣王也坐不住了,纷纷冲了进去,谁知一进去,就看到李云路跟韩立孤打了起来,韩立孤早已浑身是伤,英俊不凡的脸上布满伤口,黑血顺着一滴滴的滴落,身上的华服也被剑刺破。 “李云路。” 众人见到他,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单情莹站在人前,眯起了眸子,警惕的盯着他,李云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方才大殿上都是人,他居然能够悄无声息的进内殿,他到底要做什么? “李云路,你居然偷袭我。”韩立孤在莲声的搀扶下,勉强能站起来,他指着李云路,厉声道。 “是你技不如人。”李云路冷峻的眼睛里迸发着杀气,嘴角轻扬。 “李云路,你来这里做什么?”单龙生犹豫了片刻,这才站出来,他疑惑的皱起眉头,压着声音道。 李云路没有说话,他嘴角慢慢勾起一丝邪魅至极的浅笑,“你们都不用争了,真正的遗诏,在我手上。” 他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本以为只有单情莹和皇后手上握有遗诏,为什么李云路也会有,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 单情莹与韩立孤对视了一眼,她难以掩饰内心的惊恐,到底皇帝这是什么安排,不是李云路杀了他吗? 李云路扬起美目,眼里暗藏玄机,一双黑眸极为凌厉,全身上下笼罩这一层冰霜,“这份才是真正的遗诏,韩立孤,你说对吗?” 韩立孤紧咬着牙,单情莹听出了李云路话中的意思,她盯着韩立孤,问道,“你早知道父皇将遗诏放在何处?你进来不是为了拿手札,是为了遗诏?” “是,”韩立孤不反驳,沉沉的叹了一声,“我一直都知道,你手上的遗诏是假的,是皇上使得障眼法而已。” 皇后此刻走了进来,她一挥长袖,声音冰冷而讽刺,“什么障眼法,只有我手上的才识真的。” 李云路将手中的遗诏亮了出来,明黄色的蜀锦,亮眼而鲜丽,他阴森俊朗的脸上多出了几分讽刺,“皇后娘娘,这一份遗诏,才是真的。” 晋王和太子早已是按捺不住都要跳了起来,倒是宣王不动声色,按照李云路跟单龙生的关系,这份遗诏若是真的,那么八九不离十是自己了。 “陛下的遗诏上说的很清楚,”李云路举起手上的诏书,“指明秦王继承大统。” “胡说八道!”皇后一掌拍向御案,“太子才是嫡亲的皇子,陛下有什么理由不要太子登基?” “皇后娘娘,遗诏上清清楚楚写明秦王登基,”李云路似笑非笑的讽刺道,“若是娘娘执意于此,那么岂不是要宫变?” 单情莹站了出来,“母后,此事既然已成定局,若是母后想要煽动叛乱,那么席郦一定会偕同文武百官,力争到底。” 单情莹字字雪亮,她毫不紧张的与皇后对视,皇后眼中的煞气更盛,脸上的笑愈发狰狞,“席郦,你敢忤逆本宫!” “母后,无论谁登基,你都是独一无二的皇太后。”单情莹笑意浅淡。 单情莹转眼向秦王单膝跪地,“臣妹参见陛下。” “臣参见陛下。”随后,所有人都跪了下来,众人心知肚明,这遗诏落在李云路手上,那么秦王登基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毕竟,没有人敢跟李云路作对啊,北秦的势力如此强大,如今连李云路都支持秦王,秦王身后的势力,一定不能小觑。 待众人散去之后,单情莹随同宛萧寒一起走了出去,宛萧寒脸上带着几分笑意,双眸深邃,他回头望向单情莹,笑道,“我本以为李云路会支持宣王。” “我也这么以为,”单情莹白皙的脸上是说不出的疑惑,“他若是想学国舅那样,宣王是最好的控制人选。” “或许,他们也觉得宣王隐忍太深,不够可靠吧,”宛萧寒笑的极为温柔,他轻轻的握着单情莹的手,眸中笑意愈发柔和,“这一次回来,我要多谢你。” 单情莹悄无声息的将手抽了回去,“你有什么好谢我的,我只是遵循父皇的意思。” “不,”宛萧寒摇了摇头,“我不是因为你辅助我登基才谢你,而是因为……” 宛萧寒还没说完,李云路突然从他们身旁走过,走到单情莹面前,“我们是不是该聊一聊了。” “聊什么?”单情莹白了他一眼,讽刺道,“如今你在北齐可是呼风唤雨的人物,我跟你之间有什么好聊的?” 李云路一扯她的手腕,逼迫道,“跟我过来。” 宛萧寒脸色一紧,脱口而出,“李云路,你不要太嚣张了!” 李云路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他的存在,冷笑道,“你最好不要触动我的底线,否则,我把你捧上去,也一样能把你拉下来,你的那些兄弟们现在各个都虎视眈眈着呢。” “你!”宛萧寒咬牙切齿的死盯着他,一双眉头皱的死紧,“李云路,我根本就不稀罕这个皇位。” “那是你的事,”李云路随意的道,握着单情莹的手更紧了,“我找的人又不是你。” 单情莹见二人之间火药味极重,恨不得都要打起来,她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对宛萧寒说,“我去去就来。” 她说罢跟着李云路向前走,两个人的背影看上去,既然毫无违和感,宛萧寒只觉得他们之间是在打情骂俏,根本就没什么深仇大恨。 两个人站在荷花池边,单情莹只是白了他一眼,不耐烦的道,“你到底找我做什么?” 李云路双眼阴沉,目光淡漠而清冷,“你离宛萧寒远一点。” “为什么?”单情莹只觉得莫名其妙。 “你不知道为什么?那我来告诉你,”李云路俯视着她,微微弯了下腰,盯着她的眼睛,“他喜欢你。” “你胡说八道什么!”单情莹大吃一惊,眼睛瞪得老大,“他是我哥哥。” “你根本就不是皇后的女儿,也不是宛席郦,”李云路冷冷笑道,“你自己心里很清楚。” 单情莹只觉得浑身不自在,没错,她确实不是宛席郦,但是在她的心里,将宛萧寒早已视作哥哥,不可能跟他有任何男女之情。 “你听清楚了,李云路,我根本就没心思去想什么情啊爱啊的,我只想好好的在北齐活下去。”如今,秦王已经登基了,她就不会再受到皇后他们的威胁。 “你想好好活下去,那就跟我回北秦,”李云路一字一字的道,双眼充满威慑,“你听清楚了?” “不要!”单情莹想也没想就反驳了他,抬起头死盯着他的眼睛,“我不会跟你回北秦,永远都不会。” “你……”李云路气极了,抓着她的手腕使劲的一抬,“你真是冥顽不灵,你以为你在北齐会捞到什么好处,皇后不会放过你,太子不会,晋王不会,你在这里除了宛萧寒,你还能靠谁,而且……我想他对你也没安什么好心思。” “那你就对我有什么好心思了不成?”单情莹讽刺的笑了一声,“你只会利用我,想方设法的想着如何利用我帮你达到你的目的,除此之外,你还安了什么心?” 李云路气极了,强迫她与他对视,他步步紧逼,冷声道,“单情莹,我看你根本就没看清局势,现在的局势是我说了算。” “那又如何?”单情莹轻笑了一声,毫不畏惧的与他对视,嘴角划开一丝讽刺的笑,“可我从来就不受你的控制,我不是你的附属品,李云路。” 她并不像这里的女人那样,只知道一味的依靠男人,她单情莹绝对不是。 李云路冷冷一笑,眼底划过一丝悄无声息的煞气,“好,很好,你只知道跟我作对。” “你也只知道威胁我,”单情莹低声嘀咕了一句,又抬起头来,“我不会跟宛萧寒发生什么,对我来说,他就像我的哥哥一样。” “可他不是这样想,”李云路侧过头不去看她,他负手而立,过了许久才道,“你听着,我迟早会把你带走。” 他说完这句话,转过身大步离开了。 宛萧寒不知何时站在单情莹身旁,轻轻的笑了笑,“看来李云路……真的很爱你呢。” “他最爱他自己,”单情莹凝望着他的背影,云淡风轻的笑道,“对了,你打算如何对付晋王他们?如今你当上皇帝,若是不对他们几个有所防范,那么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威胁你。” “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宛萧寒突然疑惑的问到她,嘴角挂着一丝笑意。 单情莹瞬间愣住了,她支支吾吾的了许久才道,“你……你是我哥哥。” “不是,”宛萧寒突然执起她的手,“我不是你哥哥,我也不要做你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