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我是一所大型医院的一名泌尿科医生,每天出现在我面前的病人除了是泌尿系统器质性的病变以外,其余的几乎都是性病。对于泌尿科来讲,性病治疗这一块非常重要,它的重要性并不是指它需要的技术含量,而是因为这个项目所代表的巨大利益。 在外人面前,我都会介绍自己是一名泌尿外科医生,因为这样听起来比较顺耳,而且还不会被人排斥。其实我真正的工作是——泌尿科性病门诊医生。当然,我介绍自己是泌尿外科医生并不是撒谎,因为性病治疗也是泌尿外科的业务之一。 凡是患有性病的病人都会存在害羞、恐惧的心理,而且他们的恐惧往往远远地大于他们的害羞心理。因为正是内心存在着的巨大的恐惧才让他们丢掉了害羞、战战兢兢地来到了这里。作为一名泌尿科性病门诊的专科医生,我是非常了解病人的这种心理的。 所以,凡是到这里的病人都会在我笔下弯弯曲曲的处方中流失掉很多金钱。对于到这里来治疗的病人来讲,治愈才是他们最根本的目的,而金钱这个东西在这个时候已经显得不再是那么的重要。 我发现,患性病的那些男人很好笑——在他们扑向女人的时候是不会计较需要花费金钱的多少的,而到了我这里的时候也是同样。 说实话,我这个工作虽然收入不错,但是我内心却非常厌烦。因为这项工作的技术含量太低了。可以简单地这样概括性病治疗所需要的技术:除了治疗不了的,其余的都很简单。治疗不了的目前只有一种——艾滋病。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果一个人真的患上了艾滋病的话,大多数的人是不会到我这里来治疗的。我这个地方只负责筛检。 此外,我还发现一个规律。患性病的男性患者美丑高矮都有,而女性患者却大多身材姣好、容貌俏丽。我不知道自己所总结的这个规律是否科学,因为还有一部分的女性性病患者是在妇产科门诊就诊。 按道理说,作为一名性病门诊的医生,我是不会被任何一个女人诱惑的。因为我看见的都是她们最恶心的一面。即使她有着天使般的面容、魔鬼般的身材,但是一旦看见她那个部位流脓、红肿并发出恶臭的时候总是会对佛教中的那句话佩服得五体投地——芙蓉粉面,内中安着骷髅;白玉肌肤,里面全包脓血。 可是我却偏偏犯了这样一个错误。而这个错误却正是我那个反复出现的梦境的真正来源。 她很特殊。她是我的初恋。 我的工作其实很简单,因为毕竟常见的疾病居多。每天看到的都是脓疮或者增生,戴着口罩让自己尽量不要闻到那些特有的臭味。最开始接触性病的时候或许有些恶心,但是时间一长也就习以为常、见惯不惊了。 妻子对我很放心,她虽然不是学医的,但是她却知道我这样的工作环境一定会排斥婚外性行为。确实,我是这样的。 在我最开始到性病门诊的时候我还对某些漂亮的女人产生过浮想,但是当她们的患病部位展示在我面前的时候那种浮想就会随即烟消云散。 最开始那段时间我还会在心里微微叹息,但是到后来我再也不会对她们有什么特殊的感觉了。在我的意识中,她们是病人,仅仅是病人。当我看见她们美丽容颜的时候总是会自然而然地浮现起她们那个部位丑陋的形象。 这种情况竟然慢慢地形成了我的一种职业习惯。当我看见电视上那些漂亮女明星的时候,我总是会很自然地去认为她们也不干净,在大街上看到漂亮女人的时候也是如此。 有时候我会在心里苦笑——你这是怎么啦?难道患上了漂亮女人恐惧症了? 其实我知道自己这种想法是错误的,也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这样怪异的想法,职业因素以及错误的推理方式。这个错误的推理方式是这样的:一个漂亮女人,喜欢她的男人就会很多,物质诱惑、虚荣等因素就容易让她们出轨,接触的男人就会很多,患病的几率活增大许多倍。 虽然知道自己的这个推理并不严密,而且还有着极大的偏见,但是我总会情不自禁地这样去想。 不过有一点我自己是知道的,我发现自己的这种偏执可能是来源于曾经那场刻骨铭心的失败了的初恋,来源于自己大学时代曾经让我魂牵梦绕的那位女同学——她的名字叫陈瑶。 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今天,我见到她了,她出现在了一个她不应该出现的地方——我的诊室。 现在,距离我们大学毕业已经有五年多的时间了。 她进来的时候我即刻就认出她来了,就在那一瞬间,我才发现自己对她的记忆依然是那么的深刻。她还是那么的漂亮,肌肤依然是那么的白皙,身材也还像以前那样凹凸有致。唯一不同的是,她好像很疲倦。也许是因为疲倦,她的脸上显得微微有些浮肿。 她没有认出我来。因为群殴戴着帽子,口罩也遮住了我大半个脸。可能更重要的是,我根本就不曾被她放进过她的心里。 本来我是想叫出她的名字的,但是在想到她竟然没能认出自己的那个可能的原因后心里忽然涌起了一种愤恨来。你不是那么高贵、那么傲气吗?今天我偏要看看你那最隐秘的地方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对于我的病人,我是第一次出现了这种恶毒的想法。对陈瑶,今天我出现了这样的想法,我自己知道,这是一种仇怨,同时也是一种报复,或许还有一种男人共有的通病——没有得到的东西总要想办法去窥探一番。当然,我现在不需要去窥探,因为她马上就会主动地脱掉她的裤子,她的那个最隐秘的部位马上就要展示在我面前。 不过我还得按照程序来。我首先示意她在我办公桌的对面坐下,然后朝她伸出手去。 “什么?”她问。我发现她没有一丝的羞意,心里面便更加的鄙视了。看来她不是第一次到医院看这种病,我在心里想道。 “病历。挂号单。”我有意地将自己的声音变成了沙哑。 “哦。”她急忙去翻她的挂包。我发现她有些魂不守舍。 病历和挂号单被她放到了我面前,我将挂号单放进了旁边的那个纸盒里面然后打开病历。我有些失望,这个病历是新的,封面上了名字和年龄都没有填写。病历的里面也是一片空白。“哪里不舒服?”我沙哑地问,并不刻意地去看她。“撒尿痛。”她回答。 我顿时有些怀疑了,她会是陈瑶吗?陈瑶可是医学生出生,她应该知道撒尿痛可能是什么问题。一般来讲,人群中最常见的性病是淋病或者梅毒。它们的早期在临床上的症状是大致相同的,那就是尿频、尿急、尿痛。 “多少时间上一躺厕所?”我问道,沙哑地,“我指的是小便。”“一天都想去。”她回答。 我基本可以肯定了,但是还得作进一步的检查,因为我必须得排除其他炎症的可能。 可是,她真的是陈瑶吗?我更加地怀疑了。因为如果她真的是陈瑶的话,她是不需要到医院来的,她自己就可以到药店去买药治好这种疾病的,而且价格会便宜许多。又问了她几个问题便完成了我的问诊。 “到检查台上去吧。脱掉裤子,连同内裤。”我沙哑地吩咐道。 她去了。可是这一刻我却犹豫了。 护士在不远的地方忙乎,在我给女病人做检查的时候护士不一定非得和我在一起的,只要她在这个诊室里面就可以了。 “护士。”我最终决定了,我把护士叫了过来,“今天的病人太多了,你去给她检查一下,顺便取一个样。” 护士答应了。 我暗暗地松了一口气。我终于克制住了自己那个恶毒的冲动。 不多久护士就给她检查完了,也取好了样。取样就是用棉签去沾一点病人尿道口处的分泌物,然后将分泌物涂抹在一张玻片上面。作用就是在经过染色后在显微镜下面去确认究竟是属于什么样的感染。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她再次地坐到了我面前。 淋病。检验单上面写得很明确。 我开始给她开药。“输液吧。”我说,“必须得输液。” “嗯。”她说。“姓名?”我问。“秦瑶。”她回答。我一愣,怎么成了秦瑶啦?难道她真的不是陈瑶。 “年龄。”我在愣神一瞬后又问道。 “二十八岁。”她回答。怎么年龄是符合的?我更加地诧异了。我记得她的年龄和我差不多大,我们都是十八岁上大学,医科院校是五年制教育,我们毕业五年了,正好应该是二十八岁! 难道仅仅是巧合?我更加地疑惑了。 “先去做皮试,然后输液。”不过我现在却不便于过多去探明她的身份。而且对我这个职业来讲,病人的隐私是我们必须要保密的。如果主动去过多的探问就更加地不合适了。 她离开了,却留给了我无尽的疑惑与烦闷。这太奇怪了!她和陈瑶是如此的相像,但是她却叫秦瑶!难道陈瑶有一个孪生姐姐或者妹妹?难道她们一个随父姓而另外一个却是随母姓?这个问题搞得我一个整天都恍恍惚惚,甚至回到家后也仍然浑浑噩噩。 “怎么啦?今天好像丢了魂似的?”妻子发现了我的异常。 “感冒了。”我的谎话脱口而出。 “那就早点睡吧。”妻子温柔地对我说。我不禁惭愧万分、汗颜无比。 几天后这个秘密却就揭开了。但是在秘密被揭开前的这些天里,那种恍惚的情绪却一直在伴随着我。 第一卷 第二章 我这人有些心高气傲,对女人也是如此。一般的女人我看不上眼。    她必须漂亮,皮肤白皙,身材修长,长发披肩,气质优雅。    陈瑶就是这样的女人。她是我们班上最漂亮的女同学,即使是放在全校,在美女如云的医科大学里面她也是最漂亮的女生之一。说实话,在进校的第一天我就喜欢上她了。    是喜欢,不是爱。 进校后不久我就被班主任老师任命为班长,而她却成为了文娱委员。我当时班长的原因是因为我个子高大儒雅,而她却是因为漂亮。当然,漂亮的女人往往能歌善舞。这几乎是一条普遍的规律。因为漂亮的女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性,那就是善于利用自己的长处。在大学里面,如果一个漂亮的女生不会唱歌或者跳舞的话,那简直就可惜了上帝对她们的赐予了。    在经过无数个夜晚悄然的演练与自我鼓励之后,我决定去将她叫出来。当然,我叫她出来的目的是为了让她成为我的女朋友。我很自信,因为我自己觉得自己很儒雅、帅气,甚至还认为自己长得很伟岸。她如果不同意的话那简直是瞎眼了。我在心里暗暗地对自己大脑里面她那美丽的幻影说。    我把她叫了出来,在一个周末的晚上。 “我找你谈一下工作。”我使用的是一种非常严肃的语气,仿佛自己是学校的校长。  “好啊。”她欢快地答应了。    我很高兴,同时大受鼓舞。顿时感觉到身上的男性霍尔蒙开始汹涌喷发。当然,那还达不到犯强 奸罪的程度。犯强 奸罪的人除了男性霍尔蒙极度喷发,还需要肾上腺素的猛烈分泌。    带着她在美丽的校园里面散步,我和她谈及的内容确实是关于班上文娱活动如何开展的问题。不过我心情很愉快,因为我发现周围有许多艳羡的目光在投向我们。我时不时地去看那些羡慕我的人,我给他们的眼神是一种骄傲和自得,同时还用自己的神态在告诉他们——这个美女是俺的了,你们没机会啦!    可惜的是,我对文娱方面的事情实在知之甚少,没多久我就发现自己词穷了。   “班长,还有事情吗?就这样吧,我还有事情。”我的话刚刚停下,她就即刻说道。    我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如果现在不讲这件事情的话,今后肯定会后悔无穷。因为美女可是稀有资源,现在不及时地抓住的话,也许几天后她就是别人的了。   “陈瑶,你有男朋友吗?”我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现在已经是初冬,但是我还是感到自己背上有些汗津津的。   “没有。”我估计他肯定会这样回答,不,她必须这样回答。    然而,传到我耳边的却不是这样的内容。“班长,这件事情和我们班上的文娱工作有关系吗?”她的回答是这样的。    我一怔,随即道:“当然有关系。你想啊,如果你有了男朋友的话,我们班上的男生就肯定会对你不满的是不是?这样的话你如果要组织活动的话大家就不会怎么响应了是不是?”    我很佩服自己,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说出了两个关于“是不是”的理由。   “你这人挺好玩的。”她忽然笑了,“我也担心影响班上的工作,所以我决定不谈恋爱。”  我顿时怔住了,怎么把自己给绕进去了?她既然说决定不谈恋爱,那我也岂不是没戏了?   “恋爱还是可以谈的。比如我就很合适嘛。我是班长,你是文娱委员。这多般配啊。而且,我们俩如果谈恋爱的话,肯定是不会影响工作的,因为我是班长,我一声令下的话同学们都会听我的。”我厚颜无耻地说。   “哈哈!你真逗。”她大笑,“我如果真的要谈恋爱的话,一定要找比我大四岁以上的才可以。学历上也必须是硕士以上。我们同龄,你不合适。”   我再次怔住了。 “班长,我真的还有事情。你这人挺逗的。再见!”等我醒悟过来的时候却发现她那美丽的身影离我起码有了十米的距离了。   真悲惨,我的第一次青春的萌动就这样被她扼杀在我母校的那个角落里面了……她可是真的瞎眼了啊。 我的自信心大受打击。不过还好的是,我和她之间的这件事情没有第三者知道。而我总认为是因为我和她接触得太少,她还没有感悟到我魅力的缘故。所以,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仍然坚持不懈地,采用“一当盛勇追穷寇”的方式继续地去完成自己的这个使命。让我感到欣慰的是,她对我的态度依然热情大方。可是,只要我一旦有机会,再次地提出那个要求的时候她却总是那句话:“你真逗!”  你真逗!我认为这是这个世界上最让人讨厌的三个字!然而,更加不幸的消息和场景还在后面。    大二时候的一个下午,记得那天好像也是一个周末。我准备独自上街去买一点学习资料什么的。没有女朋友的男人总是孤独萧索的,我为了陈瑶而把其他女同学视为无物,为了她,我对那几个朝我示好的长相还不错女同学熟视无睹。如若不然的话,现在我的胳膊上一定会挂着一位女朋友的手的。我把这是孤独和萧索视为一种坚持,一种痴情,甚至还有一种悲壮的情绪。    那天,我刚刚出学校的大门,猛然间,我看见自己前面不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背影,那身材、那发型、还有那身熟悉的衣服。那,那是陈瑶!    让我感到震惊、悲苦、欲哭无泪的是,那个像陈瑶背影的女人,她的手竟然是插在一个男人的胳膊里面的!那个男人是谁?肯定不会是她的父亲,因为那个男人的脚步稳健,身材伟岸,完全一付青年的背影。    我已经不再去想那个女人是不是陈瑶的问题了,因为我认为她就是!    那一刻,我感到自己喉咙里面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心脏在剧烈地搏动着,而我的双腿却好像被什么东西粘在了地上一般地不能挪动分毫!    身后的汽车喇叭声将我从痴呆的状态下唤醒了过来。这一刻,我发现那对背影已经远去,我拔腿朝他们追去,却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叫骂声:“发春啦啊!傻得连身后来了车都不知道!”    我根本就不会顾及身后那个不满的声音,我拔腿就朝他们追去。在我距离他们大约五十米远的时候才将自己的脚步放慢下来。    他们很亲热的样子。我看见他们两人在欢快的交谈,女人的头不时地转向那个男人。女人转向的那一瞬间让我看到了她那半张白皙的脸,这让我更加地坚信她就是陈瑶。    我心里悲苦难言,暗自地痛骂自己前方的那两个人——你们知道不知道?你们的的欢乐可是建立在老子的悲痛之上的啊!    我开始跟踪。想电影里面的特务一样地跟着前面两人的行踪。我没有其他的目的,我只想看清楚前面那个女人那张完整的脸。    他们忽然停了下来,在街边一处小商店处。那个像陈瑶的女人正在那里买什么东西,而那个男人……他转过了身来! 当我看见那个男人第一眼的时候我顿时有了一种自卑的感觉。那一刻,虽然我不住地试图从那个男人身上寻找到他的什么不足或者比我差的地方,然而,我最后痛苦地发现,他和我根本就不是一类人! 他是属于那种成熟、极富魅力的男人,他在举手投足之间很自然地就显现出了他特有的热度和魅力!虽然我和他的距离在五十米开外,但是我仍然能够感受到这一点。    我悲痛万分,转身而逃。    从此我不再去理会陈瑶,我在心里恨她。    而她却对我对她的恨全然不知,她经常主动地来找我说话,我冷冷地对她,时间一长,她便不再来找我了。她看见我的时候也开始面露寒霜。    其实我内心还是非常地希望她能够来找我的,我甚至痛恨自己以前对她的淡漠。但是当她真的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的冷漠却又开始了,我无法控制自己的这种感情。    后来,我真的看见了她和那个男人在一起的场景。确实是那天我看到的那个男人,他看上去是那么的优秀,我自叹弗如。我在暗地里了解过,原来那个男人是本市另外一所大学的研究生,而且据说他家境富裕。我知道自己没有了任何的希望。    一直到大学毕业我都没有再和她怎么说话,从此我们各分东西——我留在了学校的附属医院,而她却跟着她的那位男友去了沿海。    后来,我结婚生子,她却渺无音讯。我的生活既平淡又幸福,而她也永远地淡出了我的生活。不过,她却永远存在于我的脑海里面,在梦中。    我的妻子并不知道我这段初恋的历史,我告诉她她是我的第一个对象。我确实不是想要欺骗我的妻子,我这样说的原因是因为我的内心始终不能忘却她,陈瑶,她在我的内心里面永远都是那么的漂亮动人。 再后来,有同学从沿海回来,我在请他吃饭的时候他忽然说起了她。这位同学告诉我说她早就和她大学时期的那个男友离婚了。他们是结了婚的,而且还生下了一个男孩。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离婚了。 “现在她在什么地方?”我问道。   “不知道。”他摇头,“你是不是在读书的时候喜欢过她?”我那同学问我。    我即刻坚决否认,“怎么会呢?我怎么会喜欢上她呢?她不是刚上大学不久就谈恋爱了吗?我们都知道的啊。”    也许是时间已经过了很久的缘故吧,我那同学被我搞糊涂了,他直点头。    我并没有特意地去打听她的下落,但是我开始慢慢地在留意她的消息了。    这个世界有一点是一样的,很多事情如果不刻意地去做的话就永远不会有什么结果,毕竟偶然的事情并不是经常发生的,毕竟我现在的圈子和她所处的环境大不一样。 她成了离婚女人,我却家庭幸福;她不知所踪,我却天天忙于修理各色人等的下水道。 第一卷 第三章 在那个酷似陈瑶的女人到我诊室看病的那个周末,妻子让我陪她逛街。虽然这是我极不情愿去做的事情,但是我必须得去。主要是我不想因为这种小事情和妻子闹矛盾。妻子是一名中学教师,而且还是班主任,她的脾气有些不大好。说实在话,我有些怕她。   我觉得男人怕老婆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虽然这个怕里面并不一定代表着爱,但是男人的这种怕往往是维系家庭的一个重要因素。作为现在的女人来讲,自己的老公怕她代表着她的一种权威,同时还会让她有一种安全感——他那么怕我,那么就绝对不会在外面去乱来的。我想,这肯定是许多女人的想法。 而对于男人来讲,怕其实就是一种让步,同时也是一种姿态。只要自己的妻子内心在乎自己,在原则问题上没有什么过错,那么怕一下又如何呢?    所以,妻管严在我们这个国度里面有着肥沃的土壤和巨大的存在空间。在这个问题上面,许多夫妇有着惊人的共识。    不过这种怕不能太过分。对于妻子来说,过度的威压只能引起男人的反感和反抗。毛老人家那句“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可以说是经典之极。    其实男人还有一个原则,那就是在家里的时候随便自己的女人怎么厉害都可以,但是一旦除了门、在熟人或者朋友面前一定要给足自己男人面子。只要女人们做到了这一点,即使男人回家后遭到百般欺凌也会笑脸相迎的。这也是一种平衡。   妻子说她想上街买衣服,让我给她参考、参考。我当然不会反对。花钱我不会在乎,因为我们的收入还算可以,只不过这个参考的过程有些残酷。根据以往的经验,妻子在买衣服的过程中会反复去试穿进入到她法眼的各色服装,并且还会反复地问:“怎么样?好看不好看?”如果我回答“好看”的话她却会说“我怎么觉得不怎么样呢?”如果我回答“不好看”的话她可能就会质问我“为什么不好看?你说说原因?”    我后来学得聪明了,当她问及我这个问题的时候我总是回答说:“不错!”并露出一种极为欣赏的神态,而且还要频频点头。其实女人并不是想要知道具体的答案,她们在乎的是当丈夫的是不是真的在欣赏她。她不希望丈夫欣赏的是那件衣服。  所以,即使我再觉得劳累、辛苦,我也得陪妻子上街。虽然心里有一种慷慨赴死,甚至风萧萧易水寒的那种悲壮感觉。    妻子买衣服的时候一般喜欢到市中心的那些百货大楼里面去,因为那里各种品牌的服装都很齐全。    妻子喜欢在商场里面挽住我的胳膊,并作小鸟依人状。她曾经告诉过我说,每次和我一起逛商场的时候都会有一种踏实的感觉,并且还会有一种浪漫的幸福。她当时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反应是朝着她温柔地笑,而我的心里却忽然浮现起来冯巩那句特别搞笑的话来——女人最喜欢看的是男人掏钱的的动作!    刚进入商场,妻子明显地就开始兴奋了。我在心里暗暗好笑。   “那一件怎么样?”妻子指着一件碎花粉底的长裙问我。  “嗯,不错!”我神情认真地点了点头,“你的皮肤这么好,穿上它肯定好看!”   可是她却随即摇头道:“不好,如果我小两岁穿那裙子肯定好看。”   “你现在和两年前不是一模一样吗?”我不解地问。   “老了!”她叹息着摇头。我心里觉得更加地好笑了——女人只能自己说自己老,我是绝对不能说的。    这时候我知道自己必须马上去做一件事情,不然的话后果将会非常的严重。“你在我眼里永远都是那么年轻。”我过去轻轻地拥了拥她的身体、柔声地说。可是我说完了这句话以后却感觉到自己的背上已经堆满的鸡皮疙瘩。幸好它们出现的地方不是在我的脸上,我暗自庆幸。  “是吗?你真好。”妻子的眼神变得非常的柔和、多情了。我不禁暗暗地打了一个寒噤,心里开始在批评她:姑奶奶,这可是公共场所!   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听到自己的身后传来了一声女人的轻笑。   “酸不酸啊?你!”妻子急忙挣脱了我,我看见她的脸上已经变得一片绯红。我心里暗自叫屈——怎么酸的反倒是我了?!    猛然间,我忽然想起了自己刚才所听到的那个轻笑声,我觉得那声音似乎有些熟悉。我情不自禁地转身去看那个声音究竟是从谁的嘴里发出。 当我看到她的时候顿时怔住了,是陈瑶!不,也可能是秦瑶。我不能仔细地去看她的那张脸上是否有着微微的浮肿,因为我的妻子就在我的身旁。    这种情况很滑稽。当自己看到一位熟人的时候却不能完全地确定对方究竟是不是那个人。现在我的情况就是如此。我要做的唯一一个动作就是朝她微微地一笑,我的目的只是给对方一个模棱两可,如果她确实是我的同学陈瑶的话,那么就把久违的惊喜先交给对方吧。    谢天谢地,我等来了对方的惊喜。“啊?你是秦勉吗?”她发出了惊喜的声音。 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我只能继续地装疑惑,“你是?”   “你不记得我啦?”她似乎很不高兴。 妻子看着我,满眼的猜疑,“这个女人是谁?”她拉了拉我的衣袖。我急忙摇头,“不知道啊,不过感觉挺熟悉的。”我悄声地对妻子说。    “秦勉!你真的不认识我了?!”陈瑶气急败坏地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只好作猛然间醒悟过来的样子,指着她,“啊!我想起来了,你是陈瑶!”   “是啊,我是陈瑶!”她顿时高兴了起来,声音很大,引来了旁边许多顾客和工作人员的侧目。   我这下是真的惊喜了,“陈瑶,真的是你啊?从大学毕业到现在我们都没有见过面了,你现在在什么地方上班啊?哦,对了,这是我老婆,她叫曾小然。”我差点搞忘了自己的老婆正在我身边。   陈瑶的笑容顿时敛住了一部分,“你好。对不起,我今天太高兴了。我和秦勉是大学同班同学,很多年没见面了,有些情不自禁。” 她将手伸向了我的妻子。妻子也伸出了她的手,去和陈瑶轻轻地握了一下,“你好,很高兴认识你。我看这样吧,你们同学见面很难得的,要不你们找个地方聊一会儿,我逛一会儿就出来。”    我正犹豫,却听陈瑶高兴地道:“也行,我们简单聊几句。”  “秦勉,好好陪你同学说会儿话。”我看见妻子在对着我笑,但是我的感觉她的笑容里面似乎包含了一种其他的什么东西。  “嗯。我们就到商场门口外面去。然,你出来后给我打电话。”我朝妻子笑了笑说。我非常想让自己变得坦然一些,但是我却发现自己心里面似乎有些慌慌的感觉。你慌什么啊?!我在心里不住地咒骂自己。 妻子离开了,我看了一会儿她离去的背影,觉得她并没有把我和陈瑶的见面当成一回事情,因为我发现她的注意力都在那些琳琅满目的服装上面。  “看不出来啊,我们的秦勉同志居然是一个妻管严。”我忽然听到自己身旁的陈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取笑我道。   我有些尴尬,但是却不愿意表露出来。“走吧,我们到外面去谈。” 这是市中心,商场外面人流如织。 “就这里吧。”我朝她苦笑。  “算啦。这个地方谈什么啊?我看这样,你还是去陪你老婆逛商场吧。你把电话留给我,过几天有空的时候我们联系。”她笑着对我说。   其实我有很多话想问她的,但是这个地方确实不适合交谈。于是,我同意了她的提议。   她告诉了我她的手机号码,我拨打了过去,然后顺便存了。   “好吧,就这样。下次联系。再见。”她拿起她的手机看了看,随即对我说。   “再见。”我说。    她朝我嫣然一笑,然后准备离开。这一刻,我看清楚了,她的脸确实有些浮肿。“喂!”我叫住了她。   “怎么?”她转身看着我。 我欲言又止,觉得自己问她那个问题似乎很不恰当,我只好讪讪地道:“没……没什么。” “有空联系。”她做了一个接电话的手势然后离开,即刻便汇入到了如织的人流之中。    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我的脑海里面全是她大学时候的模样。“你真逗!”她的那种灿烂的笑容在这一刻被我从脑海的伸出提拉了出来。   在商场外面,我痴痴地看着那些行人半晌后才再次朝里面走去。商场里面的人很多,我在里面寻找了好几圈也没找到妻子。忽然想起可以用手机与她联系,随即拨打。   电话通了,“怎么?现在就方便了?”我竟然听见手机里面传来的是陈瑶的声音!  “啊?拨错了。”我忽然想起刚才才拨打了她电话的,现在自己在恍恍惚惚中竟然重拨了过去。当陈瑶的声音从电话里面传来,我在慌乱中急忙压掉了那个电话。   这一刻我忽然明白了,我拨打那个电话也许并不是因为自己的恍惚,我觉得应该是自己的潜意识在起作用——在我内心的最深处希望马上去与她联系。   妻子在电话上告诉我说她已经到了三楼了。“怎么?这么一会儿就聊完了?”妻子在问我。  “是啊,”我回答,“其实也没什么好聊的。”我的心里忽然有些慌乱,我尽力地让自己的声音保持一种淡漠的状态。   “来,帮我看看这件衣服。”妻子不再问我,她拉着我朝前面不远处的一个柜台走去。   妻子今天不知道是怎么的,她竟然买下了好几件衣服!按照她以前的习惯,她总是看得多、试得多而最终买下的很少。有时候在商场闲逛一整天后可能一件衣服也不会买下。   她买,我付钱,在这个过程中我没有一丝的犹豫。   回到家里后儿子还没有回来。今天我们上街之前把他送到我岳父、岳母家里去了。以前也是这样,只要到了周末,只要我和妻子上街的时候都会将孩子送到他外公、外婆家里去。因为孩子才三岁,带着他上街会很麻烦。   “还没吃饭呢。晚上想吃什么?”从商场出来的时候我问过妻子这个问题,但是她说“你看,买这么多东西,怎么去吃饭嘛?回家,回去了再说。”当时我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也就随了她的意。现在已经回到了家里,我顿时感觉饥饿难忍。  “我累了,你去做饭吧。”妻子却懒洋洋地回答。   我欲哭无泪,这是什么事儿啊?我都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还要去做饭?   可是我没有反对她的提议。因为我在最近几天来,特别是今天,在我碰到陈瑶之后,我的思想已经出轨了。我很愧疚。除此之外,那就是我不愿意反对妻子的任何建议,因为我对她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感激之情,而这种感激之情却是来自于我的儿子。   很多人说,包括书本上也是这样讲的,说生男生女是男人决定的。但是在现实生活中,大多数的人都会把生儿子的功劳归功于女方。即使我是医生,我也会很自然地这样认为。科学这东西,不一定都可以进入到我们的生活之中的,有时候传统和习惯的东西往往会主导一切。   所以,我从内心里面感谢妻子给了我一个儿子。其实我这人比较传统,生儿子的事情对我来说尤其重要。   虽然心里面极不情愿,但是我仍然去到了厨房。幸好冰箱里面还有肉和蔬菜。   我觉得今天我的妻子小然有些不大对劲,她似乎变了一个人似的。因为在以往她不是这样的,比如买衣服,她今天的购买如同赌气,再比如晚饭的事情,如果是在以往的话,她肯定会顾及我的劳累而随我到外面随便去吃点也就算了。   我明显地感觉到了她今天的这种变化是来自于陈瑶。小然似乎是在试探我,看我对她是不是百依百顺。与此同时,她又好像是在折磨我,好像她是在用这种方式来批评我今天和陈瑶的邂逅。我在厨房里面一边做着饭菜,一边胡思乱想。 “来吃饭。”我用最短的时间做了三菜一汤,当我把它们端上桌的时候发小然正在看电视,而电视上的画面却是电视购物节目。我知道,她是从来不看那玩意儿的。我更加地肯定了我在厨房里面的那个判断,她有心思,因为陈瑶。   我叫她一声,但是她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然,吃饭了。”我只好再次叫她。她一怔,随即站了起来,“这么快就做好了?幸苦啦。”  “你今天怎么啦?忽然变得这么客气了?”我不满地问道。 “对不起。”她说,朝我笑了笑,我觉得她笑得有些勉强。 对不起?我心里更不安了,这都是哪里和哪里啊?这多大点事情啊?    我给她添好了饭,将筷子递给了她。“儿子什么时候回来?”我问道,很随意地问。  “儿子?”她漠然地看着我,“哦,对了,我给爸妈打了电话了,今天晚上就让他在那边住。”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开始吃饭。我饿极了,如卷残云般地、三五口就把小碗里面的饭吃完了,然后去添第二碗。可是这时候我却发现小然碗里的饭菜却一点没动。我停住了自己添饭的动作去看着她,“怎么啦?”    她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忽然明白了,自己似乎应该讲一讲陈瑶的事情。本来我也很想讲的,我很想一回家就对她讲这件事情,但是我没有机会。其实更多的是我内心在极力地回避这件事情,因为我内心深处有着一种窃喜,而这种窃喜代表的却是对小然的背叛。    我没再去添饭,我把碗筷放下了。“小然……”我对她说。  “嗯。”她抬起了头来,看着我,满眼的疑问。   “那个陈瑶……就是今天我们在商场里面碰到的那个人,她真的是我大学时候的同班同学。”我说,一边说着却一边在观察她的脸色。   “是吗?她蛮漂亮的。”小然将筷子伸进了一碟菜里面,随即夹了菜放回到了她的碗里。    我本来想说“她没有你漂亮”这句话的,但是在说出口的那一刻我硬生生地把它咽了回去,因为我忽然觉得像这样不真实的话语只能引起她更大的怀疑和疑虑。“是的,她读书的时候还要漂亮。”我用这样一句话做了回答。   “那你们读大学的时候是不是很多人追她?”小然问道,双眼却在直视着我。我顿时感觉到了她这句话的分量,她问的这个问题实际上是在问我是否曾经也是追求陈瑶那个队伍里面的一员。   “那倒没有。”我回答,“因为她刚上大学的时候就已经恋爱了,她的男朋友很帅,而且据说家里还很有钱。”   小然似乎有些高兴了, “那你们是不是感到特别的遗憾?”她笑着问我道。    我笑道:“有什么好遗憾的?男人和女人的缘分可是上天定的。比如我们。我读大学五年都没有谈恋爱,最后不是找到了你了吗?”  “你真会说话。什么时候学会这么会说了啊?”小然朝我嫣然一笑,“快点吃,吃完饭以后我们接孩子去。”  我愕然地看着她,“你刚才不是说了孩子今天就住他外公家里吗?”   “我忽然想他了。怎么啦?”她说,低头“吃吃”地笑。   我知道了,刚才自己经历了一场考试。考试的题目是:你和陈瑶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考官是小然,被考者是我。不过我现在可以相信,我的回答让小然很满意。 在回家的路上儿子睡着了。“何必呢?就让孩子在他外公家里睡觉有什么不好?”我埋怨小然。   “他不在,我睡不着觉。”小然回答说。   “那他今后长大了怎么办?他结婚了怎么办?”我笑道。   “到时候再说呗。反正现在我要天天看着他、看着他一天天长大。你不知道,他不在家里的时候我会心里空落落的。”小然笑着说。   我假装叹息道:“可悲啊,我的地位可比我儿子差远了。”   “你这人,怎么像孩子似的?你怎么吃起儿子的醋来啦?”小然大笑。   “这小家伙,居然和我抢老婆。”我轻轻、爱怜地去拍打了儿子柔嫩的小脸。   “说什么呢?”小然嗔怪找拍打了一下我的肩膀。我顿时也觉得自己刚才的那句话有些不伦不类的,不禁自失地笑了起来。    儿子被小然抱到了他自己的房间睡下了。小孩子就是幸福,因为他的无忧无虑。我相信,在他明天醒来后会完全忘记回家的过程。因为在他回家的路上是在他母亲的怀抱里面睡着的。    洗完澡去躺倒床上,我实在是太疲倦了,今天陪小然逛街让我很劳累,而陈瑶的事情却让我很是心累。 “喂,怎么睡着了?”我在迷迷糊糊中被小然叫醒了。   “怎么啦?”我咕噜着说,不想睁开自己的眼睛。  “你的任务还没完成呢。”小然说,我听她的声音似乎很不满。   “任务?什么任务啊?”我继续咕噜着道,同时似乎听见了自己喉咙处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你不爱我了!”小然忽然大叫了起来。 我猛然间从浅睡眠中醒转了过来,我忽然想起来了,今天是我和小然约定的过夫妻生活的时间!   在我和小然刚结婚那段时间里面,我们的夫妻生活很没有规律。只要是在家里,不管时间、地点,只要双方有了那点意思就开始激情。因为那时候家里就我们两个人,而且那时候我们刚刚结婚,刚刚尝到了男欢女爱的美妙滋味。但是自从儿子出生后就不同了,一是因为小然的兴趣似乎减少了许多,二是我也慢慢地开始有些疲惫了。后来经过我和小然协商,决定每周的二、四、六的晚上作为我们固定的过夫妻生活的时间。几年下来,我们都遵循这个时间去完成夫妻之间应该做的那件事情。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我是坚决反对这个约定的,因为我认为定下了时间以后就会减少许多的乐趣,同时还会错失一些忽然来到的激情。但是小然却说什么事情还有要有规律才好,而且这样规定下来后我才不会偷懒。当时我听了她的这个说辞后有些苦笑不得,但是我最终还是服从了她,因为这个家里的事情大事情她做主。夫妻生活的事情当然是大事啦。   现在,当小然忽然说起了这件事情的时候我才忽然想起今天是星期六,是该我履行丈夫义务的时间。但是我现在确实太困了,于是我准备和她商量。“今天算了吧,明天行不行啊?明天来两次,我保证补上。” 她接下来的话让我顿时出了一身冷汗,“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在想你那个女同学,她比我漂亮,气质也比我好,你对我没有兴趣了。”   这下我顿时明白了,小然其实并不是非得要在今天和我做那件事情,而是她的心里一直还没有放下陈瑶!  这一刻,我心如电转,我心想必须要找一个完全能够说服她的理由去说明我不会和陈瑶有什么关系,以前没有,今后也不会有。 第一卷 第四章 我不得不承认女人是一种非常敏感的动物,她们对同性有着天然的防范心理。 本来我以为自己在吃饭的时候已经说清楚了一切,她肯定不会再怀疑那件事情了,但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我错了。   我和小然是通过我们泌尿科的护士长介绍认识的。对于已经四十岁的护士长来说,她的最大爱好似乎就是 帮别人介绍朋友了,因为在我刚分到这个科室的时候她就不止一次地对我说起过此类的事情。不过每一次我都回绝了她的好意,直到有一天我终于不好意思在拒绝。而正是我的那种不好意思拒绝所产生的歉意才让我得以认识小然,也最终成就了我现在的婚姻,然后就生产出了我那可爱的儿子。   每当我看着熟睡中的小然的时候,每当我看着她嘴唇微张、呼吸均匀,睡得非常香甜的样子的时候我就会忽然升腾起一种柔情,这时候我就会想:如果那次我再次拒绝了护士长想当媒人的渴望后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结果呢?那么现在躺在我身边的女人又会是谁呢?   我曾经多次拒绝护士长的好意是因为我心中的那个结一直没有打开,因为在我的心中始终都不能忘记陈瑶那个美丽的身影。而我同时还觉得,让别人给自己介绍女朋友是一件非常可笑的事情,那就好像是在给一对雌雄动物配种似的。    然而,当我在第一眼看见小然的时候我顿时被她吸引住了。我承认,小然没有陈瑶漂亮,个子似乎也要矮一些,但是她的沉静、浓浓的书香气质却猛烈地吸引住了我。当时我就想明白了,这个女人将是我未来的妻子。    让我感到很欣慰的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后小然也对我有了感觉。后来她告诉我说:“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就知道了,你将是我未来的丈夫。”当时我问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她回答说:“你看上去很干净。”我随即就笑了:“那天我可没有洗澡。”她却笑着对我说:“是那种干净的感觉。你的头发、你的脸、你身上的那件白衬衣,都给了我一种干净的感觉。”   以前我不大相信这个世界真的会存在一见钟情的事情,但是自从我和小然一见面后我就相信了。实际上在我刚上大学的时候我就相信了,但是后来发现那时候只是我这一方面的一见钟情,而我的对方,陈瑶却没有和我同样的感觉。正因为如此,上天才把“一见钟情”这样的事情同时地留给了我和小然。    然而,当那天小然回答了我的问题后她却忽然提了一个同样的问题:“那么,你喜欢我什么呢?”当时我就怔住了,我被她问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后来还是她主动地替我解了围:“我知道,男人和女人不一样的,你们男人是跟着感觉走的,而我们女人却要实际得多。”   她当时的这句话让我很是怀疑她在我之前一定有过其他的男人,不过我倒并没有十分的介意,因为我并没有什么处女情节。在后来我们的恋爱过程中这件事情被她主动地说清楚了,她告诉我说我是她的第一个男友,她说她因为是师范生而喜欢去学习一些心理学方面的知识。    她的话在我们的新婚之夜得到了证实,在我们初次欢爱之后我真切地看见了床单上面那几点如同梅花绽开的血迹。当然,还有我在她身体上第一次耕耘时候的困难程度以及她发出的那一声痛苦的呼叫。 现在,我面临着一个巨大的难题,那就是应该如何去消除她的疑虑。   “小然,有一件事情我本来是不想告诉你的。”我思绪再三之后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来。  “什么事情?”她在问,声音幽幽的,但是我明显地感觉到了她的紧张,因为我感觉到了她的身体在开始瑟瑟发抖。   “前几天陈瑶到过我的诊室,但是她没有认出我来,因为当时我戴着医院里面的那种帽子,而且还戴了口罩。”我一口气将事情的经过讲了出来,我不想让小然提心吊胆地再次猜疑。   “怎么会呢?她看起来不像是那样的人啊?”小然将她的身体翻转了过来朝向着我然后说道。   “是啊。我也不好问她。因为她直到现在都还不知道那天给她看病的医生是我。”前面我特地讲了给陈瑶做检查的不是我,同时我也没有对小然说那个病人的名字是叫秦瑶。傻子才那样说呢,我心里想道。  “那你千万不要让她知道,毕竟你们是同学,她会很难堪的。”小然随后说道。    我连声答应,心里却在想:你这人心眼倒是蛮好的,可惜就是太多疑了。  “好吧。你睡吧。不过今天的事情你明天得加倍还给我。”她忽然笑了,随后柔声地对我说。    我知道自己再一次地过关了,心里不禁暗暗地叫着“阿弥陀佛”因为我知道,小然非常了解我的职业,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我会去和一位有着性病的女人发生关系的。在她的心中,我是一个干净的人。   其实我不知道我给她的那种“干净”的感觉究竟是什么,但是我这人有洁癖我是知道的。 在我们家里,我甚至不能容忍地上出现一根掉落的头发存在。   而现在,我的睡睡意已经完全地消失了,而小然的那句话却忽然激发起了我内心的渴求。“不行,我现在就要来!”我说着,将自己的手即刻伸进了小然的前胸……   今天我们欢爱的时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长久,我激情澎湃,她婉转呻吟,我和她似乎完全地融合了,我身体里面的激情就好像大海的波涛、海岸边的潮水一般地一浪接一浪地奔腾而至……然而,我却痛苦地发现,自己脑海里面的、我现在身体下面的那个身体竟然一直是她——陈瑶!    一切都结束了,波涛在缓缓地平息,潮水也在慢慢地退去……我听到身边的小然满足地在对我说:“你真好……”    星期天我们一家人蜷缩在家里整天都没有出门。周一上班后我有些恍惚,因为我的脑海里面全部是陈瑶的容貌和身影。在星期六的那天,她那融入到人群前的那个美丽的背影让我始终挥之不去、难以从我的眼前抹掉。一直到下午的时候我实在忍不住地拿起了电话。   “我只是想向她了解一下她这些年的情况。”我在心里自己对自己辩解说。  电话通了,可是她却没有接听。在对方彩铃响过了大约半分钟的时间后我摁断了电话。这一刻,我发现自己竟然非常的慌乱。 不知道这社会是怎么的了,我记得自从自己上性病门诊以来,诊室外面的病人似乎从来都没有少过。今天的情况仍然是如此。我一边在给不同的病人看病一边在等候陈瑶给我会电话,但是一直到下班前我的手机里面都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收拾好诊室桌上的东西,我准备萧索地回家。可是当我走出诊室的时候我却鬼使神差地拿起了电话再次地朝她拨打了过去。   “对不起,刚才我的手机被我放到了车里面了。我正准备给你拨打过来呢。”陈瑶居然即刻地接了我的电话。   “哦,”我心里顿时舒服了许多,刚才我在上班的时候一直在愤愤地骂自己低贱,而现在我的心情顿时愉快了起来,“没什么,就是打一个电话想问问你在做什么。毕竟我们很多年没见面了,我想问问你这些年的情况。”   “好啊。我也想和你聊聊呢。”她高兴地说,“怎么样?就现在?我马上开车来接你好不好?”  “好啊。我请你吃饭。”我即刻冲口而出。现在我完全可以判断,那天来看病的人并不是她——哪有患那种病的人会有私车?在我多年的医疗实践中,根据我问诊时候对病人职业的了解,患上那些疾病的女人往往都是做小姐的。当然,那些男病人不一样。   “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她问。   我心想糟糕!万一她和那个秦瑶是一个人的话可就麻烦了。虽然我已经觉得她不是秦瑶了,但是我的内心还没有完全的否定。有时候就是这样,很多人在很多时候都是喜欢麻痹自己的,在遇到某件事情的时候总是会在潜意识里面往好的方向去设想,但是一旦到了不得不面对的时候就只能回到现实。而一旦回到现实了以后却会将那些不利的因素在那一瞬间放大许多倍。 现在就是这样,当陈瑶问我现在在什么地方的时候我首先想到的就是那个秦瑶,还有她的那种疾病。这一刻,我几乎把她和陈瑶等同了。因为我始终不大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如此相像的人,即使是双胞胎也没有这么相像的。   我对自己的这种忧虑作了一种合理的解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在你对这个城市熟悉不熟悉?”我急忙问她道。  “好可以吧,毕竟我到这里已经有半年了。”她回答说,“怎么问我这个问题?”  “在睿山上有一家野味馆,就在好吃街那一片,名字叫‘大快朵颐’我们就在那里碰面吧。”我说。  “好吧。但是你不要开车,我们很久没见了,应该喝点酒才是。”她说。  “行。就这样。”我说,心里却在苦笑——我哪来的车啊?   接下来我才发现自己忘记了一件大事情,我还没有向小然请假!这下可有些麻烦了。 自从我和小然结婚以来,我和她过的都是一种很单纯的生活,都是在单位和家这两点一线活动。当然,偶尔我也会去参加一些聚会,但是几乎都是带着小然一起参加的。  得找一个合适的理由才是!我对自己说,因为我忽然想到了前天晚上小然的那种过激的反应。   男人对自己的老婆撒谎不回家无外乎找以下这些理由:加班,同学、同事过生日或者其他原因请喝酒,出差,最多也就是查资料什么的了,反正一般情况下不会超出这个范围。对于我来讲,加班的理由是肯定不行的,因为小然知道我这个工作从来不需要加班,性病又不是立即会要人性命的疾病,今天晚上看不了,明天上午仍然可以到医院来的。 从来没有谁会因为性病去挂急诊。说同学或者同时请喝酒也不行,万一小然问我说为什么不叫上她怎么办?至于说什么查资料就更加的荒唐了,我在性病门诊这么几年了,小然可从来没有看见过我查什么资料,况且在以前我还曾经对小然讲过,我对她说性病的治疗非常简单,根本就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那里面最大的技术难题早就被人家解决了,那就是抗生素的发明以及换代。   可是,我找一个什么样的理由呢?  我正有些焦急的时候我的电话却忽然响了起来,我拿起它一看却是小然打来的。“老公,下班了吧?晚上我们吃什么?我们带着儿子一起去吃西餐好不好?”  “好。”不知道是怎么的,我竟然鬼使神差地说出了这个字来。   “那你快回来啊,我马上到家了。”她说。   “知道了。在路上呢。”我说,完全是刚才的惯性让我再次地说出了这句话来。   手机里面传出了忙音,而我却仍然将它放在自己的耳旁。现在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立即给陈瑶打一个电话,告诉她自己忽然有急事今天不能和她在一起了。但是这样的结果可能会造成他的生气,那么我和她之间的交谈就会变得遥遥无期了。因为在大学时代我曾经给过她那么多年的冷漠,我在内心对她有着一种愧意,所以我不愿意丢掉今天这样一个机会。可是,小然那边又该怎么办呢?   猛然间,我想起了刚才在自己脑海里面浮现出来的那个词——忽然有急事!  “小然,是我。”我终于拿起了电话,极力地让自己的呼吸平和,声音低沉。   “怎么还没到家啊,儿子都说了几遍他饿了。”小然在责怪我。   “小然,对不起啊,有一件事情我得马上去处理一下,你和儿子一起到外面去吃饭吧,你们俩去吃西餐也行,我可能今天晚上要晚点回家了。”我说。  “出了什么事情了?”小然问,她有些着急。  “我一个中学同学除了车祸,现在正在启县的医院里面抢救,我得马上赶过去。”我说。当然,这个所谓的同学是根本不存在的,而启县却是我们市周边的一个小县,距离我们市区只有三十来公里。   “哦,这样啊。那你赶快去吧。”小然说,“如果太晚了就不要回家了,安全第一。”   “你别管我了,我尽量要回家的,明天我还要上班呢。好了,挂了啊,我马上上车了。”我说,我相信她能够听到从我手机里面传过去的汽车的声音,因为这时候我正站在繁忙的马路边。    我知道小然会同意我的请假的,因为她是一个善良的人。 前天晚上我也是采用了这个办法,我说到陈瑶所患的那种疾病的目的一方面是为了告诉她我和陈瑶不可能有其他的关系,另外一方面确实为了让她对陈瑶产生一种同情。当一个女人对另外一个女人产生了同情之心的时候就不会感到压力和威胁了,因为同情者往往是高高地在被同情者之上的。 第一卷 第五章 睿山是我们省城的一处森林公园,据说三国时期的诸葛亮曾经在这山上住过一晚,于是这座山就被取名为睿山了。《说文》里面说,睿,深明也,通也;《玉篇》则说,睿,智也,明也,圣也。说到底,这个睿字代表的就是聪明。诸葛亮在这山上住过,那么这座山也就开始聪明起来。 这就如同李白住过的那些山被后人成为“太白山”、“太白岩”什么的一样,山因为名人而得名。睿山是我们这座城市的最高点,每当酷暑来临,在晚上,特别是周末的晚上,很多人都会上山来消暑歇凉。现代社会对经济的嗅觉非常敏感,很多人就发现了存在于这座山上的商机,于是休闲山庄、各色酒楼便应运而生了。慢慢地就发展到了一定的规模。 “大快朵颐”是一家野味馆。说起来有些滑稽,因为这家卖各种野味的餐馆竟然就建在一座叫“白云庵”的尼姑庙旁边。在庙的外边,人们大快朵颐地海吃胡喝着各种野味和美酒,待酒足饭饱之后却会到庙里面去烧香拜佛。当然,人们进到庙里的目的不是为了忏悔,而是为了求得菩萨赐予更多的金钱或者更高的职位。 现代社会就是这样,人们都太现实了。而今天我选择这个地方完全是一种随意与忽然,就在陈瑶问我在什么地方的时候我忽然想起来了这个地方。 到达这个地方的时候天色已暗,但是还能够听见从庙里面传出来的悠长而沉闷的钟声。野味馆就在庙前面的不远处,我曾经来过这里。但是现在,当我听见那几下从庙里面传出来的钟声之后我忽然停住了自己的脚步,因为这一刻,我发现自己的心脏竟然是随着那几下钟声的节拍在跳动!不禁惶然——难道佛祖已经知道到了我的心魔已经升起?   我的心脏随着钟声的频率在一下、一下地搏动,我站在那里,顿时有了一种超然物外的感觉。这一刻,我仿佛忘记了这个世界的存在,同时也忘记了今天我到这个地方来的目的。   然而,上天却仅仅给予了我片刻的寂静,忽然听到了一个声音在呼唤我:“秦勉,这里!”  顿时从刚才的痴迷中清醒过来,我看见陈瑶在那家野味馆的旁边朝我招手。“这里!秦勉。”她在那里欢快地朝着我招手,她的身体在跳跃。远远地,我看着那个欢快的她,仿佛又回到了多年之前。猛然间,我的心开始激动了,急忙快速地朝她跑去。  “对不起,堵车,我来晚了。”我说。 “没什么,我也是刚到。”她笑着对我说,美丽的容颜让我感到眩目。 “你没开车?”我问她道。 “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喝酒的吗?开车会很危险的。”她说,“快来,我已经占好了座位。” “到这个地方来吃饭的人很多的,幸好你提前到了。不然的话我们今天可能会没地方坐。”我说。 “是啊,好多人。不过我选了一处很不错的位置。”她笑着朝我伸出手来、同时紧紧地将我的手拉住。这一刻,我猛然地感觉到自己的全身一阵酥麻。 上大学的时候,在我看到她第一眼的那一刻,我就曾经无数次地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够牵上她的手,但是后来的结果却是让我深深地失望了,她那双漂亮的纤纤玉手总是离我那么的遥远。 而现在,今天,就在这一刻,她的手却已经到达了我的指间。我猛然间感觉到了一种从所未有过的触电般的感觉从我的手指处传遍了我的全身,这种感觉美妙之极,我的心灵在发出震颤,我的双腿顿感乏力。 “怎么啦?你这人,怎么忽然傻了?”她看着我嗔怪地道。我顿时清醒了过来,我看到,她那嗔怪的眼神中有一种令人心颤的迷人风情。 忽然地感觉到了一种危险,因为我发现自己对她竟然没有了一丝的抵抗力。慌乱中,急忙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陈瑶看着我忽然地笑了。 “走吧,我看你占了一个什么样的好位置。”我说,试图想摆脱自己的尴尬。“那里。”她看了我一眼,眼神里面怪怪的。  沿着她的手看去,只见那是一处吊脚楼,在吊脚楼里面摆放着一张桌子,还有两张藤椅。 “这个地方好。今天我们的运气真好。”我高兴地说。因为这个吊脚楼我知道,它是从这处建筑延伸出去的,在吊脚楼的下面是一道深沟,深沟处是一片灌木丛。在那个地方吃饭聊天将别有一番风味。一般来讲,像那样的地方早就应该被人提前预定了。  “不是我们的运气好,是人民币起了作用。”她顿时笑了起来。“你拿钱买的?”我吃惊地看着她,心想:有这必要吗?“也不完全是拿钱买的,我只是答应那个预定了这个地方的人,今天晚上他们在这里的所有消费我一起结账。”她淡淡地笑道。  我顿时尴尬起来,因为我本来想请她吃饭的,但是现在这种情况......  “下一次你请我好啦。我主要是想让我们多年后的第一次聚会显得舒服一点。”她似乎明白了我的心思,“话又说回来了,你请客和我请客有什么区别吗?”   我朝她苦笑道:“看来你是大款啊。”“别说这个了。钱是什么?我现在最恨的就是钱了。”她笑着对我说。 我心里稍微舒缓了一些, “一个对钱都恨的人,那说明她已经不再需要它了。”我笑着说,“得,今天我就狠狠地宰你一下。”   说话之间我们就进入到了吊脚楼里面。里面很宽敞,因为这里只摆放着一张小桌和两张藤椅。我站在里面,从窗户处伸出头去看下面,下面黑黢黢的,不禁叹息,“要是白天就好了。可惜了这样一个好地方。” “年纪轻轻的,怎么就学会叹气了啊?你看我,我就从来不叹气。”她在我身旁说。 “对了,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你不是在大学毕业后就到了沿海了吗?”我觉得刚才的那个问题很无趣,急忙地转换了话题。 “别问我这个。来,我们坐下,这里你熟悉,今天你负责点菜。”她说。 “不用点了,让服务员按照我们两个人的标准配菜就是了。”我说,“让他们把这里的特色菜上几样来就可以了。” “主意不错,看来你这班长可不是白当的。”她笑了,“那我们喝什么酒呢?” “我现在平时很少喝酒的。随便吧。”我笑道,“我今天陪你喝好就是。” “那就茅台吧。不过有一点,我们不准问互相之间的事情。只准谈大学时候的那些事。”她说。   我心里暗暗地奇怪,但是却不好去拒绝她的这个提议。因为我已经从我那位同学那里知道了她的简单情况。她生了一个儿子,现在已经离婚了。虽然不知道现在她是否再次结婚,但我知道离婚对一个女人来讲毕竟是一种心理上的阴影。 她以前的那个男朋友是那么的优秀,而优秀的男人往往对一个女人的伤害同时也是非常的巨大的。就好像一个优秀的女人对一个男人的伤害一样。我曾经有过这种感受,而赐予我这种感受的女人恰恰就是她,现在坐在我面前的这个女人。 “行。”我点头道,“和美女在一起喝酒我可是没什么要求的。我这人有一个优点,那就是比较听话,特别是很听美女的话。”我不想让我们的话题显得那么沉重,希望今天晚上我们在一起的时间里面能够轻松一些。  “这是一个不错的优点。”她笑了,看来她接受了我对她的奉承。 桌上已经摆满了菜。红烧野兔,尖椒炒山鸡,泡椒斑鸠,还有一碟凉拌麂子肉。除此之外还有几样野菜,还有野生黄蜡丁熬成的酸辣汤。一瓶茅台酒外加两个大大的葡萄酒杯。  “我给你把酒倒上。”我说。 “不,”陈瑶却在摇头,“你是我的班长,今天得由我来给你倒酒。” 我笑道:“班长是什么啊?当时你不是……”说到这里,我即刻收住了自己的话,本来我想说“当时你不是没看上我吗?” “人生有很多未知,如果早知道现在这样的话,我……算了,来,我们喝酒。”她叹息了一声。气氛随即沉闷了起来。 “你看看,刚才你不是还批评我不该叹气的吗?怎么现在你反倒先叹上了?”我看着她柔声地说。在我的眼中她依然是大学时候的那个清纯美丽的陈瑶。 “对,我们都不要叹气。来,喝酒!”她已经将酒杯倒满了。“喝酒。”我说。   喝了一口随即将酒杯放下,可是却发现她杯子里面只剩下了半杯。“我喝少了。”我急忙道。   她笑了笑,“味道不错。我喜欢这个地方。” “是啊,这里的菜做得很不错。”我点头说。“班长,我敬你。” 她又端起了酒杯。这次我注意了,在喝酒前问:“喝多少?” “干杯。”她说。 “干杯。”我点头。  不到十分钟,我们每人就喝下了整整一大杯酒,我忽然感觉自己有些兴奋了。“你是我们班,不,是我们学校最漂亮的女生。”随着兴奋,我忽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现在老了。”她看着我笑。 我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不,你没有老。现在好像比以前更漂亮了。风韵,对,你多了一种成熟女人的风韵。”我发现自己的胆量忽然大了不少。心里很感谢前面的那杯茅台。  “你那时候是不是真的喜欢我?”她问我,美丽的双眼让人炫目。 “是,怎么不是?!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你了。”我说,大胆地去看着她。发现她的脸上多了些许的红晕,更加的漂亮了。我急忙地移开了自己的视线,因为我忽然发现她的眼神有些迷离,迷离得勾魂夺魄。我忽然害怕了,害怕自己的魂魄被她那迷离的眼神拉进深渊。 “漂亮有什么用处?女人啊,红颜薄命!那时候我不明白,总觉得自己漂亮,觉得自己应该像琼瑶小说里面的女主角一样地去找一个白马王子然后轰轰烈烈的地恋爱一番,现在才知道,那时候自己可是真傻啊。”她将头转向窗外幽幽地说道。   “怎么能说是傻呢?任何人在年轻的时候都会有那样的梦想的。我不也一样吗?”我感觉到了她那种失落的情绪,知道她是想起了她前面的那一段婚姻,于是急忙劝慰她道。   “是啊秦勉,你不知道,我一直都以为你当时是在和我开玩笑的,因为我觉得你那时候说的话、还有你脸上的表情特好玩。我根本就不相信你是在向我求爱。”她说,脸上浮现出了浅浅的笑意。  “我的天啊,我当时可是好不容易才鼓足了勇气才去找你的啊。”我表情夸张地道,不过我说的是事实。 “哈哈!你现在的样子就和你那时候一样。”她顿时笑了起来,“别说了,我快笑死了。来,我们喝酒。” 我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自从我们这次邂逅以来,好像都是她在主导我。那天在商场外面她说以后再谈、今天是我主动两次给她打电话、到这里后一切都是她说了算,包括喝酒也是她每一次在举杯。我和她之间,好像我永远都处于她之下。  “等等。”我说,“你先放下酒杯。”我说。她诧异地看了我一眼,将手上的酒杯放下,“怎么啦?”“我觉得我应该敬你一杯。”我说,“来,陈瑶,我敬你。为了我们的重逢。” “好,为了我们的重逢。”她说,“干杯!我们把这杯酒喝下去。” 我被她的话下了一跳,“干杯?我们会醉的!” “我想醉,难道你不想醉吗?”她问我,眼神更加的让人迷醉。 我不能自己,“干杯。” 酒,喝下了,我没有感到难受,我看见自己眼前的她似乎年轻了许多,同时也更加的迷人了。 “吃菜。”她说,声音有些含混不清。 “吃菜。”我说,我觉得自己的舌头有些大了。   第二杯酒喝下后我忽然有了一种冲动,我差点问她是不是有一个叫秦瑶的妹妹或者姐姐。不过我最终还是没有问出来,因为我不忍。  “这瓶酒喝完了,还喝吗?”陈瑶在问我。我觉得自己的身体在开始摇晃了,急忙摆手道:“不,不喝了,再喝我就要倒,倒下了。”   “秦勉,你知道吗?当初你如果再来对我说一次你喜欢我的话,可能就不是后来的样子了。”她忽然说道。 我似乎没听清楚,急忙去看她,“你,你这话什么意思啊?” “其实我是知道你喜欢我的。可是你后来根本就不理我了。”她指着我笑道。 “骗鬼吧,你!”我摇晃着自己的手说,“我看见你和那个男人在一起的。那个男人就是你后来的老公吧?我觉得自己不如他。” “那是后来的事情,是你给了他一个机会。”她说,“我到同学那里去玩,是一个周末,同学带我到那个学校的舞厅去,结果就碰上他了。”“就这么简单?”我忽然有些生气了,心想你怎么这么贱啊?跳一曲舞酒杯别人拐跑了?  “我看见他就被他迷住了。可惜......。”她叹息着说。“喝酒,再来一瓶。”我说。从前的那种悲苦忽然从心底里升腾了起来。  “服务员,再来一瓶酒!”她转身大声地朝外面大叫道。声音有些歇斯底里。  酒来了,我打开了它,然后给她、给自己满上。   “喝酒。”我说。“你是不是想灌醉我?”她举起杯,对着我笑。 “是的。”我感觉到了自己的冲动。“为什么?”她问。看着她的眼睛,我退缩了,“不为什么。算了,我们不要喝了,我已经有些醉了。”   她放下了酒杯,我听到她好像说了一句话,但声音太小了而且含混不清。 “你说什么?”我问道。“你不是男人。”她的声音忽然变大了。“你说什么?!” 我忽然感觉一股热血直冲大脑。 “那就喝酒吧。”她说,随即将她面前的那杯酒喝下。 “我不喝了,我得回家去。”我忽然站了起来,心里有一种遭到了轻视和侮辱的愤怒。 “你走吧。我自己在这里喝就是。我知道,你和其他男人一样,说喜欢我的话都是假的。”她在冷笑 。  我转身看着她,“我是真的。”我说,“你曾经深深地伤害了我,你知道吗?我曾经恨你,因为你总是那么高高在上,因为你把你的美丽交给了另外一个男人。” “现在,我就在这里,你为什么不和我喝酒?喝完这杯酒,你想让我干什么我就陪你干什么。”她说,双眼直直地在看我。   你结婚了。我在心里对自己说,但是却发现自己的双腿无法迈动。 “我喝这杯酒,不过我喝完后就离开。”我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 “随便你。”她淡淡地道。  顿时很气愤,过去端起那杯酒然后一饮而下! 刚才我和陈瑶说出的话都已经变得含混不清,而且声音很大。现在,当这一杯酒下肚后我更加地觉得自己的双腿乏力,只好扶着藤椅艰难地坐了下去。  “我知道的,你一直都很喜欢我。今天,我可以把我给你。”她在我对面,她的身体在摇晃。我知道,她也醉了。 “不要,我们今天都喝醉了。”我说,心里却知道自己并不坚决。  “你是一个好男人。”她双手撑在桌子的边缘, “当初我要是选择你该多好啊。”她的这句话顿时激起了我内心深处的伤感。不过我知道今天我们不能再继续喝下去了,再喝的话可能真的会出事了。 “服务员,结账!”我朝外边叫了一声。  “先生,您这一桌消费了两千六百元,外面那一桌消费了三千八百元。”服务员拿着账单进来对我说。 我一怔,忽然想起自己身上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现金。陈瑶却在那里笑着不说话。 “可以刷卡吗?”我问。“不可以。我们这里没有和银行联网。”服务员摇头说。  “把账单给我。”陈瑶将手伸向了服务员。服务员看了我一眼,满眼的不屑。我虽然愤怒但是却无可奈何。 “这是一万,你拿去数了给我补回来。本来想把这一万块钱都给你的,但是你刚才对我这朋友不礼貌,所以我决定不给你一分钱的小费。”陈瑶从包里拿出一叠钱来交给了服务员,我看清楚了,那是一万元整,因为那叠钱上面的封条都还在。  “我没有对他不礼貌啊。”服务员低声地说。 “你用那种眼神看他,你以为我没看见?”陈瑶说,“我告诉你吧,他才是老板,我只是他下面的一名小员工而已。”   我心里觉得好受了点,因为陈瑶给了我一个台阶,一个面子。   服务员不再说话,她从那叠钱里面数出多余的钱来交给了陈瑶。  “我们走吧。”陈瑶站了起来,“秦总,请过来扶一下我,我怎么这么头晕呢?” 我心里极不情愿,因为我被她称为了什么“情总”但是我只能过去扶她,因为她是当着服务员的面在恳求我。我朝她走了过去,伸出自己的右手去将她的的左边胳膊手捏住。  “你不会扶人是吧?”陈瑶皱眉对我说,“你弄痛我了。”   其实不是我不会扶人,而是因为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将自己的双手伸向她身体的什么地方。现在听她这么一说,我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将右手伸到她的腰部,左手去扶住她左边的胳膊,“走吧,姑奶奶。”服务员看了我们一眼,偷笑着朝外面跑去。   我扶着她站了起来,从我手上传来的感觉让我心旌摇曳。 我的右手在她的腰上,虽然我现在已经有些醉了,但是我的手却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她腰部柔嫩的肌肤给与我手掌部位的质感,我感觉出来了,她的身材很好,我右手手掌上可以体验到她腰部的那个弧线,而在我手掌的下沿却是她臀部的上沿,我不但能够感触到她腰的纤细与柔嫩,而且还能够体会到她臀部微微地在向后方翘起。读大学的时候,在夏天,我时常地用自己的眼睛去感受她曼妙的身材,而现在,我的手却已经真实地印在了她身体的上面。我内心深处开始在呻吟。 扶着她朝外面走去,外面还有很多人正在喝酒,一片喧闹。 “我很高兴,今天。”陈瑶对我说,虽然声音有些含混不清,但是我却听出了她的柔情。这一刻,酒精让我回到了过去,仿佛和她正置身于多年以前的那个校园,我和她,相拥而行。 “我也很高兴。”我动情地说。“这是什么地方?”在白云庵前她停住了脚步问我。“不知道。”我说,其实我是知道的,但是我不愿意让这座尼姑庙破坏了我们的柔情蜜意。 “我们到什么地方去?”她问。我听清楚了,她说的是“我们”  “我想到我们曾经一起上学的那个校园里面去。”我忽然有了一种渴望,渴望在我们曾经结束的地方能够在今天重新开始。 “好。我们就去那里。”她说。  我们的母校在这座城市的边缘,它靠近郊区。现在已经接近午夜,这个地方显得尤其的安静。校园里面的灯光有些暗淡,我们读大学的时候的夜晚也是如此。学校的领导本来是为了解约电能,但是却给了学生们恋爱的情调和浪漫。大学毕业后我虽然留在了母校的附属医院工作,但是却从来没有在晚上来过这里。没想到五年过后这里的夜晚依然如此。   在学校的大门处下了出租车。我先下的车,然后去扶她。 “走吧,我好多了。”她说。 我朝前面走去,就在我迈步的那一刻,忽然感觉到了一只柔软的手伸进了我的胳膊,随着这只手伸进我胳膊的那一瞬间,我猛然地感觉到了全身一阵颤栗。这种颤栗是她,是陈瑶的那只手给我带来的。随着这种颤栗的升起,我痛苦地发现自己依然是那么的爱她。   爱是什么?其实我并不知道,但是现在,她的那只手竟然给我带来了一种来自心灵深处的震颤。顿时明白了,或许这就是那种传说中的爱情。   小然没有给与过我这种感觉,我们的第一次牵手,我们的第一次亲吻,我们的第一次融合都没有。我和小然有激情,有冲动,但却没有这种来自心灵深处的颤栗,从来没有。 “怎么啦?”陈瑶问我。可能她感觉到了我的反应。 “我发现自己仍然像以前那样在爱你。”我将嘴伸到她耳边轻轻地说。 “可惜你有妻子。”她叹息着说。 我一怔,随即说出了自己这一辈子最后悔的话来:“可是我不爱她。”   在后来,在多年以后,在我试图寻找自己从纯洁到堕落的那个最开始的地方的时候,我记起了这句话。 “你们男人都这样说。”我记得当时陈瑶接下来说的是这样一句话,我还记得她当时说这句话的时候的声音里面带有一种哀怨。     我和陈瑶在校园里面漫步,她的手挽着我的胳膊,头靠在我的肩上。虽然这是在我们的母校,在我工作的医院的本部,但是我一点也不担心会被人发现,因为现在是月明星稀,夜色朦胧,而校园内的灯光也是非常的暗淡。我和她就好像在校学生中的一对恋人。 在这里,我们这种情形很正常,因为时常有一对对情侣从我们的身旁走过,他们和我们一样的亲密。   到了。我在心里对自己说。是的,就是这个地方,在多年以前,就是在这里,她,现在正挽着我胳膊的陈瑶拒绝了我的求爱。   我停住了脚步,转身去将她拥进了自己的怀里。她很温柔,柔软地在随着我手上的力量靠近了我。我的心开始在剧烈地跳动,我的内心有了一种想要去亲吻她的冲动。 第一卷 第六章 我可以感觉到,陈瑶并不记得这个地方。 这是我的伤心之地,而对她来讲,这个地方并不曾给她留下任何的印象,也许在她的记忆中这里早就成了一片空白。她当时并没有在乎我,因为她不久就被另外一个男人征服了。那个男人征服了她的心,最后还征服了她的身体。   想到这里,我忽然地愤怒了。我现在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征服她,得到她!   她就在我的怀里,我去捧起了她的头却看不清她的脸,只能感受到她嘴唇处所发出的热度。没有过程,将自己的唇狠狠地朝那个有着热度的地方印了上去。随即便感觉到一种特有的气息向我袭来。 我和她都刚刚喝了酒,酒精的气味已经不再对我和她产生刺激,这种气息应该是一种激情、一种渴望。在我的唇刚刚印上她的那片柔软的时候,我发现它轻轻地张开了,她的舌开始灵动地朝我的唇内探寻过来,它很柔软、也在渴求,我们的舌在开始互相探寻、相互缠绕。这种感觉美妙极了,在静谧的夜里,在校园的这个角落处,我的耳中只能够听到自己和她粗重的呼吸声。   我的手从她的头上移开、缓缓而自然向她的背部移动,然后继续向下。到达了她的后腰,狂乱地撩起她衣服的下摆,我的指间探寻到了她后腰处的那条窄窄的皮带……我和她的舌仍然在亲密地缠绕,我的指尖已经到达她臀部中间的那个缝隙处。然后向下、继续向下,绕过她臀部的底端伸向那块神秘之地。 “别!喔……别!”当我的左手刚刚伸向她臀部的时候她便感觉到了我的目的,猛地将她的臀部在朝后面翘,试图挣脱我下一步的动作。我兴奋不已,难以自己,用自己所有的力量去制止她的反抗。   “不行,我们不能在这里。”她挣脱了我,不住地喘息。 “我就要在这里!”我发现自己已经有些狂乱了。我的手猛然沿着她那光滑的腹部朝她的胸前袭去。她猛然地将我推开,我的指尖仅仅感受到了她胸前有些硬硬的乳罩的边缘。  我瞠目结舌地看着她,昏暗之中,我看不清她的神情,“怎么啦?”我问道,心里很失望。  “这里不行。”她说。我的希望顿时再次升起,“走吧,我们到一家酒店去。” 在医科大学的旁边不远处有一家四星级酒店。在与陈瑶离开校园那个角落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好了这个地方。因为我不想走得太远,我害怕她忽然改变主意,同时我也担心自己的激情会忽然消失,而更多的是我害怕自己会对小然产生更深的愧疚。   就在刚才,就在我和陈瑶拥吻的时候,我的脑海里面曾经一度想起过小然,内心也有过一瞬的愧疚。但是,那种一瞬间的愧疚被陈瑶给予我的激情铺天盖地地席卷而去。 “开房。”进入到酒店,我大胆地、沉着地朝总台出走去。我看了看总台上面石英钟,发现现在已经是午夜。  “先生,您是要标间还是单间呢?”服务员问道。我顿时怔住了,“标间是什么?”还好,服务员很敬业,她并没有笑话我,“标间就是一个房间里面有两张床的房间。”她微笑着回答我。  顿时明白了,“单间吧。”我回答,心想自己带陈瑶来的目的可是要睡在一起的,干嘛还要两张床呢? “好的。请出示您的身份证吧。”服务员说,脸上仍然带着微笑。 我大吃一惊,“什,什么?还要身份证?” “是的,这是酒店的规定。任何一家酒店都是如此。”服务员微笑着回答。  顿时觉得这件事情有些麻烦了——留下身份证可就代表着留下了证据啊。 “陈瑶,我没有带身份证。”忽然有了主意,急忙转身去对我身后的陈瑶说。  陈瑶走了过来,瞪眼对我道:“你这人,老是这样丢三落四的!在家里的时候我不是提醒了你带身份证了的吗?去去去!到旁边站着去!我来开房。”   我不禁在心里赞叹她的聪明,随即讪笑着退到了后面,心里对她充满着感激。 她挽着我的胳膊进了电梯, “扑哧!”我们进入到电梯、当电梯的门刚刚关闭的那一瞬间她忽然笑了起来。 我不好意思地搔着自己的头发,“对不起,我没有住过酒店。”  “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单纯。”她笑着对我说,脸上灿烂如花。我看着她,看着她那美丽的容颜和令人意乱情迷的眼神,心脏再一次地开始剧烈地博动起来。   电梯的速度太慢了,虽然中途并没有人进入,但是我依然觉得它太慢。终于,在经过漫长的等待之后,我终于听到从电梯的喇叭里面传来了一个声音:“三十层到了,请走好。”这个声音温柔得让我想起了陈瑶的舌。  陈瑶用房卡打开了房门。“关门。”我听到陈瑶轻声地在对我说。 我转身去将门关上,发现门上有一个反锁装置,于是轻轻地将那个东西扭转了一下,再仔细地看了看,这才慢慢地转身……她正站在那里朝我浅浅地笑。  冲了过去紧紧地将她拥抱,开始热烈地去亲吻她,同时用自己的双手去胡乱地解她腰上的皮带。“别急,我自己来。”她的唇离开了我,柔声地对我说。 我傻傻地站在了那里,就那样看着她。她在开始脱衣服。外套,里面的衬衣,然后我眼前是她雪白得耀眼的上身,只不过还有一只红红的乳罩在严实地遮掩住她的前胸。 “怎么?傻啦?”她看着我傻傻的样子,嫣然一笑。   是的,我现在确实傻了!现在的我就好像我和小然在新婚之夜时候的那样样不知所措。 “来,过来爱我......”她那令人迷醉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我朝前面那片白色走去,她就在床沿。   当我刚刚靠近她的时候忽然听到“啪”的一声轻响,忽然感觉眼前顿时变成了一片黑暗。 她关掉了房间里面的灯光。在经过几秒钟的暗适应之后,我隐隐地可以看见她身体在微弱光线的反射下所发出的余晖。那就是我的目的地,我朝那团微微的白色走了过去,双手去将她拥住。 “别着急,你躺下,我帮你脱衣服。”我耳边传来了她温柔的声音。 我躺倒在床上,即刻感觉到了一只轻柔、温暖的手轻轻在抚摸我的脸颊。我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她也是。我情不自禁地去拥抱她,发现自己着手处是一片柔腻和光滑。从她的肩胛处开始向下,沿着她那微微有些凹陷的脊柱,完全可以从自己的手上感觉到来自她身体的美妙曲线,向下、向下,一寸一寸地向下,她在开始呻吟,我感觉到自己的唇上她舌的灵动……  我不再慌乱,不再急躁,我想用自己的双手去一寸一寸地去丈量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我闭上了自己的双眼,我的脑海里面全是大学时候她那靓丽的容颜,还有她那美丽的笑容。 我的手已经到达了她的臀部,它是那么的厚实而富有弹性,我要继续向下,我要继续探寻,我的心脏在开始震颤。 “你的电话来了、你的电话来了!”猛然地,房间里传来了我手机的声音。“不要接!”陈瑶呻吟着对我说。可是我不能听她的,因为在手机响起的那瞬间我忽然警醒了过来——这个时候只会有一个人给我打电话,那就是小然,我的妻子! 第一卷 第七章 果然是小然打来的电话。当我看见手机的来电显示上那个正在跳跃的号码的时候,顿时被吓出了一声冷汗。停止了一切的动作,我坐在床上拿着我的手机,看着电话上显示出的那个我十分熟悉的号码,耳朵里面听到的是如同炸雷般的“你的电话来了”这个可怕的声音。我拿着手机的那只手在剧烈地抖动。 “你老婆的电话?”陈瑶在旁边问我。 “别说话!”我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急忙低声地去喝止她。 “你不是没接电话吗?怕什么?”陈瑶忽然笑了起来。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确实是太紧张了,“怎么办?”我问道,觉得自己手上的这玩意哪是什么手机啊?它简直就是一枚炸弹!  “你怎么给你老婆讲的?”陈瑶问我。我将手举起来朝她做了一个动作,意思是让她不要说话。可是这时候手机的叫声已经停止了。  “把灯开一下。”我说,忽然有了主意。  灯被她打开了,我忽然感到自己的双眼出现了一丝刺痛。这光线太强了,来得也太突然了。我没去看陈瑶,我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手机上面。深深地呼吸了几次以后便拿着手机去到了厕所。  “小然。”电话接通了,我装出一种睡意朦胧的声音,“睡着了。” “你在什么地方?”电话的那头在问。 “我同学家里,他没事,几个同学喝了酒。喝多了。”我含混不清地说。 “那你睡吧。你应该提前给我打一个电话说一声的,我好担心。”她柔声地在说,带着一种责怪的意味。 “对不起,老婆。”这一刻,我真的愧疚了。 “睡吧。明天早点回来。你不是说你明天还要上班的嘛。”她的语气像她和我儿子说话的时候一样。 “知道了。”我忽然有了一种想要痛哭的欲望。   电话里面传来了“嘟嘟嘟”的忙音,我却仍然拿着它,站在厕所里面发愣。宾馆的厕所里面有着一面大大的镜子,我看着镜子里面的那个我,头发蓬乱、脸色苍白、双眼红肿,就像一个输光了钱的赌徒模样。 “你们男人啊。”陈瑶对着我叹息。她的身体包裹在一床被子里面。 “我第一次这样。”我急忙分辩道。 她看着我,点头道:“我相信。” 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个房间只有一张床。现在回家肯定是不行了,因为我才和老婆通过电话。看着床上的陈瑶,我内心在剧烈地搏斗着。我痛苦地发现,自己实在不能够抵抗她对我所产生的诱惑。   几秒钟之后我就脱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和裤子。 就在这几秒钟的时间里我就决定了:我不能放弃今天的这个机会。多年以前我已经失去过一次机会,而现在,她那具美丽的身体就在我的面前,如果现在不去要了她的话我一定会遗憾终生的。  以前曾经听人讲过,说我们男人很多时候是在用下半身在思考问题。当时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只是笑了笑,心里却不以为然。而现在,我相信了,我不得不承认这句话是非常的精辟。   坐到了床沿,轻轻地去揭开那床裹在陈瑶身上的被子。 “关灯。”陈瑶娇声地叫了一声。可是我已经揭开了被子。就在我揭开被子的那一瞬间,顿时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去关灯。”陈瑶已经发现了我惊讶的表情,气急败坏地道。 “我都看见啦。没什么的。”我没有听她的,随即将自己的身体钻进了被子里面,紧紧地将她抱住。顿时感觉到了自己怀里的她好滚烫。   一切重新开始…… 这时候,我感觉到自己的激情已经消褪了。我清楚地感觉到了自己已经没有了活力。但是内心的那团火还在,那团伙代表的不是激情,而是一种占有的欲望。没有激情的欲望是很矛盾的,这种矛盾对现在的我来说是一种痛苦。现在,我已经真切地感受到了这种痛苦了。 
她似乎有些奇怪,将她的手朝我探寻过来……   我被她的手握住了,顿时无地自容,羞愧万分。作为一个男人,现在的我已经丧失了所有的自信和占有的欲望。我颓然地从她的身上翻滚下来、默默地去躺在了她的身旁。  静,房间里面静得只剩下我们的呼吸声。   我思绪万千却找不到什么语言去对她说。都到了这种状态了,我还能说什么呢?现在存在于我心里的只有羞愧和无奈。虽然我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但是却不能去向她解释自己出现这种状态的原因。 
只好默默无语,同时在暗暗地鼓劲,试图让自己的激情再次出现。我闭上自己的双眼,开始慢慢酝酿……忽然,我听到一个声音从我的耳边响起,在房间里面回荡,“腊肠!”  她的声音很细微,但是在我听来却如同炸雷般的震耳欲聋。 “你说什么?”我怒声地问道。 “腊肠!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无能。”她冷冷地道。 猛然地,我内心那早已平静的烈火在猛然间被点燃,我翻身而起,狠狠地盯着她:“你再说一遍?!” 她却不再说话,她的那双美丽的眼睛已经闭上,而我却清楚地看到她的嘴唇在微微地撇着。这是一种轻视、一种鄙夷,我读懂了她那个细微表情的含义。  “你看不起我是不是?!”这一刻,我心中的自尊即刻升腾了起来,混合着愤怒的火焰,身体中的血液都在哗哗的滚动着! 我一把拉过了她。
没有了柔情,只有愤怒。陈瑶,你这个婊子!当年你把你的身体交给了那个男人,现在我…… …… 随着我全身的颤栗,一切都归于平静。而她,却仍然在浅浅地呻吟。 “爽了吧?”我恶毒而自豪地问。 “你真好……我要死了……”她虚弱地回答。    我满意地笑了。在剧烈的运动过后,酒精的余威也在开始发作。我颓然地倒在了她的身旁,忽然感到黑暗正在向我席卷过来……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我感觉到一只温柔的手正在轻抚我的脸颊。睁开眼,发现这是一个自己并不熟悉的地方。当我侧身看见身旁裸露着的她的时候才即刻记起了昨天晚上所发生过的一切。 “几点啦?”我问道。 “七点过。”她回答。 “昨天晚上我好像喝醉了。”我忽然觉得昨天晚上的事情有些荒唐。 “我也是。”她在笑,指尖在我的唇上轻柔的摩挲。  我急忙翻身而起,“我得走了,今天我要上班。” “还早呢,现在刚好才七点。你不是八点半上班吗?”她对我说着,手却忽然从我的唇上直接滑落到了我的胯间…… 去洗了一个澡然后穿上自己的衣服。现在,我觉得昨天晚上的事情真的是太荒唐了,我很后悔,因为我发现自己心中那个美丽的女人其实并不美丽。一种极度的失望顿时涌上心头。 对不起,小然。我对着洗漱间镜子里面的自己默默地道。这是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忏悔。   “我得走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对不起。”从洗漱间出来后我歉意地对陈瑶说。 “我们都是成年人,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她笑着对我说。 “你真的离婚了?”我忍不住地问道。 她点头,“是的。” 我心里黯然,忽然觉得她很可怜,“对不起。”我对她说。 “没什么。我现在过得很好。”她淡淡地道。 “今后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助的,你尽管给我打电话好了。”我对她说,心里对她有了一丝的愧疚。 “会的。你先走吧。我还要睡一会儿。秦勉,你太厉害了。你真棒。”她朝我嫣然一笑。而我,却在她那美丽的眼神下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颤。 “走了。”我说,随即转身……猛然间,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来,“陈瑶,你认识秦瑶吗?” 第一卷 第八章 早上我准备离开酒店房间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来,这个问题在昨天我一直不愿意去证实,因为我在心里说服了自己——秦瑶绝对不是陈瑶,她们是不同的两个人! 但是我却忍不住地问了出来,因为我现在觉得这个问题对我非常地重要。问完后我直直地看着她。 我发现她的神情似乎惊讶了一下,随即在摇头:“不认识。” “你有孪生姐妹吗?”我再次问道。 “没有。”她继续地摇头。 “再见。”我心里顿时慌乱了起来,因为我已经知道了结果——那个秦瑶就是她!  我连早餐都没吃就直接到了医院。上班的时间还没有到,诊室外面空荡荡的,我独自一个人坐在这里显得很孤寂。我在回忆早上我离开那个房间前的每一个细节——  “陈瑶,你认识秦瑶吗?”当时我是这样问她的,而她的脸上却忽然出现了一种诧异、惊慌的神色。然后我又问了她:“你有孪生姐妹吗?”而这时候的她的神情已经变得非常地正常了,“没有。”她摇着头回答我。 在我的记忆里面,我应该是一直在盯着她问的,我的双眼不曾一刻地离开过她的脸。   是的,她就是秦瑶。我现在可以完全地肯定了。因为我清楚地看见了她的诧异和惊慌的表情,而且更为重要的是,她在回答我的问题的过程中缺失了一句话。   如果秦瑶不是她的话,那么在我问到她“你认识秦瑶吗?”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回答应该是:“不认识。怎么啦?”或者,“不认识。秦瑶是谁?”但是她的回答不是这样的。如果是因为她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的话,那么在后面我问她“你有孪生姐妹吗?”这句话的时候她就应该这样回答了。 可是她没有。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了她的内心已经慌乱了,而她的这种慌乱正好说明她就是那个秦瑶。   想到这里,我顿时冷汗淋漓。陈瑶就是秦瑶,她患有性病!而我,却在昨天晚上和她欢爱了那么长的时间,我甚至因为极度疲惫、因为酒精的作用在完成了那一切之后直接昏睡了过去,连澡都没有去洗。还有今天早上,我和她又进行了一次。   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啊!我忽然烦躁不安起来,一种强烈的恐惧感向我袭来。   那个秦瑶所患的是淋病,这倒没有什么。我是性病专科的医生,淋病的治疗对我来说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治疗这种疾病只需要使用合适的抗生素就可以了,对于我来讲,还并不需要输液,只需要稍微地提高抗生素的高级度和剂量就可以了。 我平常很少用药,我的身体应该对那些高级的抗生素不会产生抗药性。然而问题的关键不在这个上面,我现在感到恐怖的是我不知道陈瑶除了淋病以外是否还会有其他方面的传染病。比如艾滋。因为当时我并没有对她作这方面的检查。 一般来讲,如果病人的症状不是那么明显,如果病人本人没有检查艾滋病的要求,我们当医生的是不会主动地去对他们进行这方面的检测的,因为这涉及到个人隐私和人权。 但是,作为性病专科的医生,我心里十分清楚,到我这里就诊的病人中,应该有一些人的身上是带有艾滋病毒的。所以在平常的诊疗过程中,我和护士都十分的小心。而现在的问题是,这个陈瑶的身上是不是带有艾滋病毒?对这个问题我无法去作否定性的回答。   她患有淋病,这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而她身上可能存在的未知疾病却让我恐惧万分。我是医生,是性病专科的医生,由于我每天都在与大量的性病病人接触,所以我充分地知道这种潜在的危险性。 而作为医生的我,却更容易把这种潜在和可能性去进行无限度地放大。虽然我在心里安慰自己说那种可能性毕竟很小,但是我却根本无法说服自己去完全地否定它。   我惶恐不安,心里充满着恐惧。   护士来了,病人也陆陆续续地到了诊室的外面。第一个进来的是一个男人。我让他坐下后便开始开药。 “医生,你还没给我看病呢,怎么先开起药来啦?”病人不满地问我道。 “不是给你开的。”我告诉他说。我说的是实话。 开好了药,我将处方交给护士,“麻烦去帮我拿一下药,我给我同学开的。我害怕一会儿忙起来以后搞忘了。” 护士去了,她根本就不会怀疑。因为科室里面的人都了解我。 看了一上午的病人,我却没有机会去吃我开具的药物。好不容易等到了中午下班的时间。 今天我和往常不一样。在平常,我中午都是在医院的职工食堂里面去吃饭的,但是今天我直接到了街上的一处小饭馆里面。 “帮我倒一杯开水。”进去后我即刻吩咐老板说。 我从身上掏出了那盒药。这是我自己给自己开的口服阿奇霉素。香港生产的,价格有些贵。其实这种药国产的也有,而且价格要便宜许多,但是我清楚,国产的这种药物的抗菌性能肯定是不如香港生产的,因为香港生产的这种药物的分子式虽然和国产的一样,但是它的分子结构却并不完全相同。对于制药来讲,发达地区的企业所制出来的东西确实不一样。 老板送来了一杯开水,我从那一版药片里面取出了四颗吃下。在一般情况下,这种药物的剂量首次吃两颗就够了,但是我不放心,所以我在用量上加了一倍。 下午的时候好不容易等到了下班的时间,但是这时候我却忽然感到有些腹泻,身上也开始出现了一些红红的皮疹。我更加地恐慌了起来,因为这两项可是艾滋病毒初期感染诸多症状中的其中两项啊。 这是阿奇霉素的副作用。我极力地安慰自己。是的,阿奇霉素确实对一部分人会产生这样的副作用,轻微的腹泻和皮疹。 但是我却实在不能判断它们产生的原因究竟是药物还是那个可怕的艾滋!我开始惶恐不安起来,我的惶恐来自于我心中莫名的恐惧。因为我是医生,因为我无法去证实自己究竟有没有感染上那种可怕的病毒。虽然检测艾滋病毒的方法很简单,现在也很便捷,但是我的身份却不方便去作这样的检查。如果别人问起“你干嘛要来作这方面的检查?”的时候我应该怎么回答?如果我真的患上了那种可怕的疾病又怎么办? 终于回到了家里。小然和孩子已经在家里面了。孩子在小然学校的幼儿园里面上学,小然每天上下班的时候顺便接送他。  “今天上班了吗?”小然问我。 “上了。”我木然地回答。 “怎么?不舒服啊?怎么显得无精打采的样子?”她过来关心地问我。 “昨天晚上喝多了,很不舒服。”我回答说。小然过来摸了摸我的额角,我却情不自禁地退缩了一下。 “怎么啦?”小然诧异地问我道。 “没什么。我不吃饭了。我真的很不舒服。昨天晚上几个同学都疯了,大家拼命地喝酒。可能我的胃被伤了。”我苦笑着说。 “这样吧,我给你熬点稀饭,你先睡觉。如果你醒来的时候饿了的话就叫我。”她柔声地对我说。   我点了点头朝卧室走去。忽然想哭。   我没有先去睡觉,而是到了卧室里面后去拿了换洗的衣服然后去洗澡。我不想让自己肮脏的身体污染了我和小然的床。   从客厅路过的时候儿子在叫我:“爸爸,陪我玩一会儿。”   如果是在往常,我会飞快地朝他跑过去然后将他抱起。但是今天我没有,我觉得自己很脏,我害怕自己肮脏的双手玷污了儿子圣洁的肌肤。 “我今天不舒服,儿子,明天吧。”说完后匆匆地朝洗漱间跑去。  水,“哗哗”地在我头顶喷射。此时的我内心全是后悔和愧疚,还有一种发自心底里的恐惧。说实话,我的后悔和内疚是主要的,恐惧倒是在其次,因为我心存侥幸,因为作为艾滋来讲,这种疾病毕竟在人群中不算太多,一个人被传染上这种疾病的几率就如同中奖一样地难得。我相信自己不会那么倒霉,应该不会在自己第一次出轨就被死神关照到了。   现在我真的后悔了,我后悔的原因其实并不是来自于自己良心的悔悟,而是对陈瑶的极度失望。想不到自己心中的女神竟然会是那个样子的。陈瑶,她的美丽在我心底里存留了近十年,而就在昨天晚上,我心中的女神变成了魔鬼,现在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一切的时候,我忽然有了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我痛恨自己,痛恨自己为了情欲、为了自我的满足而背叛了我的妻子。   背叛倒也罢了,关键是很不值得。其实这才是我现在最真实的想法。   我相信一种说法,那就是一个人做任何事情都要讲求成本。贪污受贿的那些官员也是如此,他们在接受贿赂的时候也是会考虑成本的,这就好像是做生意一样,在明明知道风险存在的情况下,利润的多少决定着他们去考虑是否应该出手。而我现在却觉得自己很不值得,因为我背叛了家庭,在伦理上有了一种负罪感,而且还可能患上那种可怕的疾病,而我得到的却是多年美丽幻想的破灭。这太不值得了。 从洗漱间出来后我就直接进入到了卧室,在经过客厅的时候我看到了小然关心的眼神。我朝她笑了笑,“我睡了,我很不舒服。”   躺在床上却一时间睡不着,我的思绪很混乱。脑海里面全是昨天晚上我和陈瑶在床上的画面,而她那还不如我丰满的胸部的画面却在不住地放大,她的那两颗如同肉瘤般的乳头在我的脑海里面格外清晰,它们仅仅比我的大,它们在那里仿佛告诉我它们的主人是一位女性,仅此而已。我忽然感到了一种难言的恶心感觉,顿时感觉到了自己的胃在开始痉挛。急忙从床上爬起来、飞快地朝厕所跑去,然后开始呕吐……   然而,我却无法呕吐。因为我没有吃晚餐,我胃里面空无一物,胃的痉挛让我仅仅感到自己口腔里面忽然有了一种苦味和酸涩,我知道那是返流的胃酸造成的。  “老公,怎么啦?”小然在厕所外面问道,声音很惊惶。 “没什么,昨天晚上喝酒把胃伤了。”我喘息着说。 “何必呢?你傻啊?干嘛那么拼命地喝酒啊?”她在责怪我,“我去给你买点药吧。” “不要。我马上睡觉了。”我忽然感到心里一阵烦闷。现在我最希望的是自己能够独自一人好好地静一静。   “那我把稀饭给你热一下吧。你吃了再睡。”她在外面又说。我心里愈加烦躁,“你别管我好不好?我不舒服,我要吃什么我自己知道!”   外面没有了声音,随即传来妻子离去的脚步声。我心中猛然地愧疚起来。   躺倒在床上,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昨天晚上的事情。但是我发现自己越是强迫自己不去想而那些画面却越是不停地在我脑海里面浮现。我痛苦万分。   深深地呼吸了几次然后将自己的思绪转到我刚参加工作的时候,去想护士长、去想我和小然的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半夜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发现卧室的灯是开着的,而我身旁却没有小然。急忙从床上起来,当我出了卧室、走到客厅的时候却发现小然独自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而她前面的电视里面却是一片雪花。  “小然……”我叫道,轻声地。 我看见她全身一颤,随即转过了身来,“你醒啦?”她问我道。我发现她的脸色好苍白。 “你怎么啦?怎么还不睡觉?”我心里的愧疚更加的多了,特别是对自己先前的发脾气。 “我怕影响你休息。”她说。  心里顿时升起了一股柔情,我朝她走了过去、坐到她的身旁。“老婆。睡觉吧,明天你还得上班呢。是我不好,今后我再也不这样喝酒了。”我柔声地对她说。 “嗯。”她说,声如蚊蝇。 “走吧。睡觉。乖啊。”我说。 “你把稀饭吃了吧。我都给你热了好多次了。”她说。 “好,我吃。”我不能够再拒绝。这一刻,我感觉自己真的饿了。   吃了一碗稀饭,和着咸菜。吃完后顿时感觉舒服多了。明天还要上班呢,早点休息吧,别去想那些事情了。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不,不是明天,应该是今天,今天已经是星期二了。今天晚上将是我行使丈夫权利和义务的日子。 第一卷 第九章 昨天中午的时候我已经吃了药,下午下班之前,在护士离开后我又服用了一次,然后将装药的盒子带出了医院扔到了医院大门外面的垃圾桶里面。 我很小心,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在服用那种高级的抗生素。我准备在今天上班的时候再悄悄地继续服用阿奇霉素。 这是必须的,我必须让药物的作用得以巩固,因为这样才能是我身体里面可能存在的那种细菌被完全地杀掉和清除。即使没有,那种药物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副作用。反正就是一个原则——宁可相信秦瑶就是陈瑶,也绝对不能让淋球菌在我的身体里面繁殖。不然的话,那可就闹笑话了,我可是性病专科的医生啊。 但是,如果陈瑶真的如我分析的那样,她就是秦瑶呢?如果她患有更为严重的传染病又怎么办呢?这一刻,我心里刚刚稳定下来的心态又开始波动起来。内心的烦躁再次升起。   我不敢让自己的身体反复地翻身或者移动,我必须得装出自己已经熟睡的状态。因为小然就在我的身旁。 慢慢地,我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僵硬了,可是我仍然不敢动,我让自己的嘴里发出熟睡的、悠长的呼吸声,而我的双耳却在注意地去听小然的情状。我听到了,她睡着了,她的呼吸也开始悠长、平静下来。她睡着了,她已经很累了。 顿时心安不不少,即刻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舒缓了许多,我翻了一个身,将自己的脸去朝着小然…… 我发现我在跑,在朝着一个方向在跑,而我的前方却是一片黑暗。但是我却没有感觉到累的感觉。我看到自己在跑,在朝着那团黑暗跑去,同时还看见自己的身旁有着无数影影绰绰的人也在朝那个方向奔跑,不过那些人奔跑的速度可是要比我快得多了,因为他们快得让我看不清他们的身形,他们就好像一团雾。 我看着自己在跑,似乎我是在跟着那些人在跑。 猛然间,我开始害怕起来,因为我忽然意识到自己跑去的地方似乎好像是可怕的地狱!虽然这仅仅是一种感觉,但是这种感觉却是那么的真切。我看到自己在跑,我看见自己即将进入到那团黑暗。我看着那个奔跑的自己,就如同我在半空中看着另外一个自己。 “回来!”我对那个自己大声地叫道。 我顿时回来了,回到了我和小然的床上。 我醒来了,却发现自己的身上全是冷汗。  窗子的外边已经有了微微的光亮,我知道天马上就要亮了。去看了看小然,发现她正在熟睡之中,她的脸上带着一种甜甜的笑意。你梦见了什么?小然?怎么这么高兴?我在心里问她道。   悄悄地、轻轻地起床,悄无声息地将卧室的门打开、走出了卧室后再轻轻地将它关上,没有让它发出一点声响。  到洗漱间洗脸、刮胡子。我将水开得很小,我不想让“哗哗”的水声去惊动了小然的睡眠。然后到厨房去,我想在今天早上好好给小然和我们的儿子做一顿早餐。   在平时,我们家的早餐都是小然到外边去打回来的,豆浆和小笼包。既简单又便宜。今天,我要给她和孩子熬一点稀饭,然后再煎几个鸡蛋。做完了这一切后我发现时间仍然很早,于是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去打开电视。我把声音开得很小,电视里面在播放什么节目我也没怎么留意。可是接下来我就注意了,因为我在电视屏幕的下方看到了一排字:洁身自爱,远离艾滋。 看着、看着,我身上的冷汗便开始流淌了下来! 这是中央一台焦点访谈的重播节目。讲的是一个叫“小罗”的青年在过生日那天被朋友带到了一家夜总会里面,因为喝了酒所以糊里糊涂地和一个小姐发生了关系,而且那是他人生当中的第一次性爱。但是后果却很严重,因为他因此患上了艾滋。 那个“小罗”在那里讲述他的经历,满脸的懊悔。但是很奇怪,我没有从他的脸上发现恐惧的表情。也许是他已经极度失望的缘故吧?我心里想道。   我发现自己与他有着相似的地方,我也是第一次出轨。而我和他不相同的是,他没有妻子儿女,所以他没有任何的负担,也许他也正因为如此才会显得那么的安详。但是我却不一样。   但愿我和他的结果不一样。   “今天怎么起来这么早?哟!早饭都做好啦?你怎么表现得这么优秀?”不知道什么时候小然已经起床了,她在我身后笑道。 “昨天睡得太早。”我一惊,急忙转身去回答道。 “胃好点没有?”她问道。“好多了。儿子该起床了吧?你去给他把衣服穿上,然后我们一起吃早餐。”我说。 小然并不知道,我的胃并没有问题,而她对我的关心却让我羞愧难当。所以我在内心里面极力地在回避这个问题。   儿子起床了,小然带着他去给他洗漱。我将稀粥、煎蛋和咸菜端上了桌。 “太好吃了。”儿子说,“今后我每天早上都要吃这个,我不想再吃豆浆包子了。”看着儿子可爱的模样,我心里顿时升起了一股柔情,“儿子,今后每天早上我都起来给你熬粥、给你煎鸡蛋。” “爸爸太好了。”儿子高兴地表扬了我。我也觉得自己熬的粥味道不错,煎的鸡蛋也很好吃。可是我却发现小然吃了一口后就没再动筷子了。 “怎么啦?小然?”我看着她问道。 “我还是习惯于喝豆浆,油条和包子也不错。”她说。 我暗暗纳罕,随即道:“这样吧,我出去给你买。” “小时候喝粥喝厌烦了。”她苦笑着说,“那时候家里穷,兄弟姊妹太多,一天三顿都在喝粥。” 我大笑,随即出门而去。  在上班的路上、在诊室里面,我一直都在想着一件事情。今天是星期二。 虽然我不相信那个厄运会恰恰降临在我的头上,但是我却不能将它排除。而我现在最担心的事情是,万一自己被传染了那种疾病,而自己又将它传染给了小然可怎么办啊?   其实我很想给陈瑶打一个电话的,但是我不忍。难道要我去问她“你淋病好了没有?你检测过艾滋没有?”昨天早上自己离开的时候的那两个问话已经表达了我的意思了,我已经向她暗示了我知道她还有一个名字叫秦瑶。 如果她稍加回忆就应该知道给她看病的医生就是我。因为那天我虽然遮住了我的头部和大部分脸,但是,我相信她应该回忆起我的双眼,还有我的身形。在经过我的提示后她会想起来的,我相信这一点。   不过我现在一直很疑惑——陈瑶为什么离婚?她哪来那么多钱呢?她到这里来干什么?她为什么会染上性病?如此等等的问题我一样都不知道。 前天晚上她不允许我问她,她只是需要我和她亲热。也许,我将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了,因为我不想再与她联系。 在昨天早上,在我离开的时候,我问了她两个问题,其实我问她这两个问题的目的并不是仅仅为了证实她就是秦瑶,我的目的还有一个,那就是我不希望她再来找我。但愿如此。 我现在最需要解决的是我自己存在的问题,因为今天是星期二。 到了下午我上班的时候我仍然没有想出一个好办法来。本来我可以采用一种方式,那就是喝酒,如果自己去找同事喝酒、大醉后回家的话是完全可以躲开今天我和小然的夫妻生活的,但是我昨天晚上已经向她保证过了不再大量喝酒,所以这个最简单而有效的办法即刻被我否决了。 “你的手怎么啦?”下班回家后小然看着我裹着纱布的手指问道。 “今天在给病人做检查的时候不小心被划破了。”我苦笑着说。 “那个病人是什么病?”她紧张地问道。“就是一般的淋病。”我说。 “太恶心了。”她说,“那你得去输液才是。” “我已经开了药了。”我说着从包里面取出了几版阿奇霉素。 一直到下班前我才想到了这个办法。我悄悄地故意地将自己的手划破,但是我根本就没有去与病人的那个部位接触。随即我夸张地大叫了一声,护士听到了我的叫声后就即刻跑过来了。   这是一个男性病人,患的是淋病,他的尿道口出在我轻轻的挤压下就出现了一些脓液。当时我支开了护士,“去把玻片拿来,我搞忘了。”我对护士说。 她离开后我就划破了自己的手指。   护士看着我鲜血淋漓的手指问我:“你接触到了他的那个部位没有?” “接触到了。”我苦笑着说。“得给这个病人抽血。”她提醒我道。 我点头。我知道她是提醒我要排除这个病人患有艾滋的可能。因为我现在有了伤口,这很危险。   然而让我很失望的是,这个病人的艾滋抗体是阴性,所以我也就没有去做艾滋检测的理由。我将自己手指弄破后的唯一收获就是,我可以明目张胆地吃阿奇霉素了。当然,还有一个更大的收获,今天可以不去完成小然规定给我的任务了。因为我找到了一个最合理的理由。而且这个理由可以将这个礼拜的那个任务全部推辞过去。   “我去给你倒开水。”小然看见我拿出了药后即刻去给我接了一杯水来。我当着她的面将药吃下。 “去换一个工作吧。你这工作太恶心、太危险了。”小然对我说。 “我也想换啊?可是,总得有人干这个工作吧?而且这个工作收入还比较高,我如果去给主任说不想干的话他会认为我不识抬举的。你知道的,当时我到性病门诊的事情可是我主动申请的啊,我还特地给主任送了礼的。”我为难地说。 “那时候也是因为穷啊。当时儿子刚出世,家里需要钱。现在不一样了啊?要不你找一个时间去和你们主任说说?”小然建议道。  “难啊。”我长长地叹息道。这是我的真实感受,因为这件事情确实很难。现在,我们泌尿科的收入总体都差不多了,我们性病门诊的收入已经不再具有优势。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科室是没有人愿意和我交换的。新来的也不行,因为他们的临床经验还不能够让他们独当一面。性病门诊每天要面临那么多的病人,这需要医生有着丰富的经验去快速地一一处理。  “如果单纯为了钱的话,那还不如自己出来开一个门诊。反正都是冒风险的事情。”小然说。   我被她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那怎么可以?”我大声地道,“出了医院,我什么都不是!病人可是冲着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牌子来的。我在我们医院里还算是一个资深医生,出来后可就不一定有病人了。何况现在办一个门诊执照很困难的。” “我也就是说说而已。”她一怔,随即笑道。 “唯一的办法就是,我去考研究生。不过我只能考在职的,不然损失可就大了。儿子过几年就要上小学了,家里的房子也太窄,我想过几年去买一套大的,这都是需要花钱的啊。现在我们的收入虽然还不错,但是我们的花费也不小啊。”我苦笑着说。 “是我不对。我今后花钱的时候注意一点就是了。”小然歉意地说。   我不好再说什么。因为小然花钱固然厉害,但是她更多的是把我们家的钱拿去给了她的父母。我岳父岳母都是下岗工人,他们的生活都是我们在供给。   那天晚上我和陈瑶一起吃饭的时候看见她出手那么大方,让我在内心有着一种自卑。其实我后来在她身上的发泄有一个因素是因为我的自卑。这一点只有我自己心里明白。 今天我吃药后身上没有再出现皮疹,我估计是我已经适应了药物的那种副作用。可是我心里却仍然有一种惶恐——为什么昨天会出现呢?如果不是药物的副作用呢?   学医的人比常人更加地容易怀疑自己患上了某种疾病,因为我们总是喜欢拿某种疾病的症状去往自己的身上套。这是一种难以克服的职业习惯,甚至是一种心里上的疾病。我们一般称它为“疑病症”   最为难受的是,我们根本就无法不让自己不去怀疑自己。现在的我就是如此。   当我听到小然说她今后注意花钱的时候我顿时有些惭愧起来。“小然,我不是那个意思。节流固然重要,但是更多是应该开源。一直以来我都有些懒惰,现在看来再这样继续下去是不行的了。我得好好去想一个办法。” “会有什么办法?你又不会做生意。”她笑着说。 “办法嘛,总会有的。”我说。 “随便你吧,但是不要太累。”她柔声地对我道。   其实我一直在等待她对我说一句话,但是我们闲聊了这么久可是她就是没有说出来!在万般无赖下我决定那句话还得由我自己说出来。 “小然,我很累了。我想先休息了。你看,今天我受伤了,我担心……” “真是的!你把我当成什么啦?我不是非得要你每周二、四、六都要和我做那件事情,我需要的是你一直爱我。”她的脸色忽然变得绯红起来。  “爸爸、妈妈,你们二、四、六要做什么啊?”我和小然没有想到我们之间的谈话竟然被我们那调皮的儿子听了去,我和小然互相望了一眼,顿时大笑了起来。   这下我真正地轻松了。可是,下周又怎么办呢?我随即痛苦地想道。 当天晚上,我又做了那个同样的梦。 第一卷 第十章 在几天后我终于不得不承认一个现实——这件事情还得去从陈瑶那里解决。如果让她去检测爱滋病毒的话不就一切都解决了吗?或者去证实她和秦瑶并不是一个人。当然,这件事情的难度很大。这里面最大的难度是我无法开口。   不过我最终还是决定了,因为陈瑶在我心中已经不再美丽。男人对女人的尊重可能产生于很多种情况之下,但是男人对女人的轻视或者鄙视往往会在一瞬间产生——失望,极度的失望。  “晚上有空吗?”我拨通了陈瑶的电话。  “有啊。我还以为你再也不给我打电话了呢。”她说。 “晚点吧。我们晚点一起喝咖啡怎么样?”我问道。  “为什么不一起吃晚饭?”她问。  我本来想说我要回家陪老婆孩子一起吃的,但是我忽然有了一种恶心的感觉。“晚上我有点其他的事情。”我说。  “好吧。我们到时候联系。”她说。  “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吧。”我忽然觉得这个问题很重要。  “行。你今天要和你老婆一起吧?”她笑着问。  我一怔,随即道:“不是。” 电话里面传来了她的“哈哈”大笑声。我忽然觉得以前那个美丽纯洁的她已经永远地逝去了,现在的她已经变得放荡不堪。荡妇!我在心里冷笑道。  “小然,晚上我得出去一下。”吃晚饭的时候我对妻子说,心里惴惴的,“我约了一个朋友谈点事情。” “嗯。”小然说,却在专心致志地吃东西。 我心里不禁有些慌乱,因为她并没有多少反应,甚至还有些淡漠。我觉得她的这种态度有些不大对劲。 “我会早点回家的。”于是我继续说。  “嗯。”她仍然毫不在意。  这下我可就更加地惶恐了,我鼓起勇气去看着她,问道:“你今天是怎么啦?” “没什么。”她抬起头来朝我浅浅一笑。   我狐疑地看着她,“不对,你好像有心思。”我说。  “真的没什么。就是……”她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你一定得告诉我。究竟怎么啦?”她越是这样我就越加心里不安。  “真的没什么。”她看着我,满眼的温柔,“今天一个学生太调皮了,他居然将衣服当裤子,把裤子当衣服穿着进了教室。结果全班的学生笑了半堂课。我一直在想呢,是不是应该去请他的家长。”   我心里大安,急忙道:“你知道我读中学的时候最讨厌什么事情吗?我告诉你啊,我最讨厌的就是老师请家长了。我可以肯定,你说的这个学生一定是一个男孩。对了,你是不是改成教初一了啊?”  “咦?你怎么知道的?你不是从来没问过我工作上面的事情吗?”她诧异地看着我。   我微微一笑,然后说道:“我先不回答你这个问题。我想告诉你的是,男孩子调皮可是天性,只要他没有犯原则性的错误,就是稍微调皮一点也没有什么的。你看发达国家的那些学校,他们可是着重塑造学生的个性啊。你再看我们什么的那些人,很多在事业上成功的人往往在他们小时候都是比较调皮的。这是什么原因你知道吗?这是因为他们有着自己独立的个性!那种听话的孩子,他们就好像是被塑造成了木偶似的,今后长大了怎么会有创造力?”我说着,却忽然想到了我们的儿子,我看见他在一旁默默的吃饭,“小然,你发现了没有?你不觉得我们的儿子太听话了吗?”   “你说的是有道理,但是国情不一样。我们国家实行的是应试教育,我认为传统的教育方式才能够适应我们国家的国情。你看啊,现在的学生无论上初中、高中,还是大学都得参加考试,孩子不听话、不认真学习怎么行?”小然去给孩子夹了一点菜,然后对我说道,“我们儿子乖你还不满意啊?他还不是像你?对了,你刚才问我是不是在教初一,我告诉你吧,我这学期还真的在教初一呢。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夸张地叹了一口气,“唉!现在的教育啊!我觉得我们国家现在的教育方式就好像我的职业一样,高价、简单、头痛医脚。算了,我不说教育的问题了。我告诉你啊,我刚才听到你说的那个孩子的事情,我觉得他并不是什么调皮,而应该是一种病。”  “病?得了吧!你们当医生的,什么都往疾病上去考虑问题。这个世界上有那样的疾病吗?我告诉你啊,那孩子可聪明了,而且成绩还不错。他可不像精神病。”小然顿时笑了起来。  我举起手摆了摆,道:“你听我讲完啊。我上大学的时候学了一点儿科方面的知识,我记得在儿童中好像有一种疾病叫多动症,其主要的表现就是注意障碍和活动过度,我看这个孩子可能是属于活动过度类型的,这种类型的孩子的主要表现是,过分地不安静,来回奔跑或小动作不断,在教室里不能静坐,常在座位上扭动,或站起,严重时离开座位走动,或擅自离开教室。话多,喧闹,插嘴,惹事生非,影响课堂纪律,以引起别人注意。你注意了,他的目的是为了引起别人的注意。这个孩子将衣服当成裤子穿,而把裤子穿在上身,这也是一种引起别人注意的行为之一啊。”   “还真有这样的疾病啊?”小然诧异地说。   我点头道:“是的。多动症的孩子还有一种表现更好玩呢,好像是叫……对了,是叫‘秽语综合症’这样的孩子见谁骂谁,满嘴的脏话。”   小然忽然笑了起来:“是不是啊?你越说越神奇了。那你说说,这样的孩子怎么办啊?”  “看医生啊?需要吃药的。”我神情严肃地说。  “那我去给他家长说说?”她问我道,满脸的笑意。  “对,你应该建议他的父母带他去看医生。”我点头道。 “对了,你说这个孩子是多动症我有些相信了。可是,这件事情和我教初一有什么关系?”她随即问我道。   “很简单,”我笑道,“多动症一般发生在学龄前,有少部分孩子会延续到中学时期。像他这种表现,不应该是初二以上大孩子所为。因为到了一定的年龄后他自己也会觉得自己的那种行为很幼稚的。如果是初二以上的孩子还有多动症的话,那最多也就是话多,喧闹,插嘴,惹事生非,影响课堂纪律而已。所以我分析他应该年龄不大。”  “哦。原来你是从我那学生推断到我的情况的啊?秦勉,我发现我们俩还真般配的,我是教师,你是医生,我们在教育孩子方面可以很好地结合的。”小然看着我,忽然地笑了。我发现她满脸幸福的样子。 “我可是性……”我刚一开口就发现了自己的话有些不对,急忙地将自己的嘴巴闭住了。   “你这人!”她等了我一眼。   “你的电话来了、你的电话来了!”这时候我忽然听到了我的手机叫了起来。这个声音让我浑身一颤。因为我忽然想到了那个晚上!而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害怕这个电话是陈瑶打来的。  这个荡妇!我不是叫你不要打电话来吗?我心里愤愤地骂道、同时也开始惶恐地起来。   但是这个电话我却不得不接,因为小然就在我身旁。如果我不接的话反而地会显得我有些心虚了。   “我接电话。”我对小然说,尽量地让自己的脸上保持微笑。  我没有想到这个电话竟然是我们科室的主任打来的。 “小秦啊,吃饭了没有?”主任问我。 “刚吃完。”我回答,即使我正在吃饭我也会这样回答的,因为我心想他一定是找我有什么事情。  “那太好了。你过来一下,在昆仑大酒店。三楼的五号雅间。我等你。”主任说,语气不容我有任何的选择。  “马上到。”我说。   接完电话后我发现小然正在看着我。我笑着对她说道:“我们主任的电话。他让我马上到他那里去一下。哦,对了,他们在酒店里面,估计要喝酒。”   “那你正好给他讲一下你工作的事情啊?”小然提醒我道。   我哭笑不得,“这也得方便才行。这样吧,我到时候看情况。”  “我真不知道你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你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竟然去干那样的工作。”我走到门口的时候小然还在说。 “习惯了就好。没感觉了。”我转身朝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