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出事了   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的发出耀眼的光芒,月亮明亮地照耀着大地,高高在上,俯视着人间中的一切,黑暗的天空像一张大网一样笼罩着人间。      此时。在夜幕下的人间却是热闹非凡,大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有些人们在月亮和星星的照耀之下着急着想回家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嬉戏,有些人则在黑夜中穿越在灯红酒绿之中享受着霓虹灯的梦幻。而对林娇而言,今晚的她既兴奋又紧张。      林娇身穿黑色小礼服,紧身的小礼服勾勒出她婀娜多姿的身躯,前凸后翘,柔软如蛇的小腰身真是惹人羡慕啊。黑长的头发轻轻披在肩头,淡淡的妆容使得林娇那如花似玉的脸蛋更加精致美丽,小巧的脚穿着噌亮的高跟鞋,把林娇婀娜多姿的身躯显得更加挺拔优雅。      林娇在家准备好了一切,坐在沙发上,心中依旧是紧张不已,小心脏像小鹿一般乱撞。林娇的手心微微出了点汗,如坐针毡的,脑海中浮现出张帅那英俊帅气的脸庞,矫健的身姿,细腻的肌肤,温柔的声音,宽阔的胸膛,以及对她的疼爱,林娇现在浑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毛孔每一个细胞都在为张帅疯狂着痴迷着,不可自拔。      张帅是林娇的男朋友,张氏集团的继承人,也是业内的精英。林娇和张帅相识在一次派对上,一向目中无人自以为聪明美丽的林娇一开始根本没有把张帅放在眼里,在她看来张帅和别的男人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在派对上听到了自己死对手在议论着张帅,不禁对张帅产生了好奇之心,于是林娇开始有意无意地接近张帅,终于在朋友的介绍下和张帅相识,交际手段高明的林娇很快和张帅成为朋友。      在和张帅的交往过程中,张帅的温柔体贴和才能很快得到了林娇的欣赏,林娇也渐渐地喜欢上了张帅,而张帅也渐渐对美丽聪明的林娇产生好感。在林娇生日派对上,张帅当着所有人的面准备了一个巨大的惊喜送给林娇,林娇十分感动张帅的做法,在生日派对之后林娇特意让张帅送她回家。      在酒精的作用下,林娇向张帅告白表明自己的心意,张帅也告诉林娇自己喜欢她很久了希望可以和林娇成为男女朋友,林娇欣喜若狂,答应和张帅正式交往。因为林娇的父亲和张帅的父亲正在合作一个大工程,张帅不想让外人觉得林娇和他的交往是商业联姻,于是,他们决定暂时不公开他们的恋情,等到合作结束后再公布,林娇和张帅就这样一直处在地下情。      林娇沉浸在他们交往的浪漫之中,嫩白的脸蛋上不禁浮现出一层淡淡的红晕,林娇不明白自己对男人一向不理不睬,多少帅男俊男都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自己都不为所动,却深深地陷入在张帅的情网之中不可自拔,看来她真的是沦陷了。      今晚张氏集团在山水酒店宴请各类上流人士,庆祝张氏集团的周年纪念日,这是张氏的一个重要日子,林娇的心情当然紧张了,焦虑不安的她在沙发上都要坐不下去了。林娇起身对着楼上正在打领带的爸爸说道。      “爸爸,你要好了吗?时间快来不及了,要迟到了,我们快走吧!”      林娇此时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张帅,她要和张帅一起见证张氏集团的荣耀和辉煌,不过,林娇的爸爸林冥却一点都不像林娇那样着急,林冥在林娇的不断催促下才慢悠悠地从楼上走了下来。      “乖女儿,别急啦,爸爸这就来了。”      林冥慢悠悠地走着,林娇急忙上前搀扶林冥,一边扶着一边娇滴滴地说道说道。      “爸爸,女儿等了您好一会,你看今晚女儿漂亮吗?”      “我的女儿当然漂亮了,今晚打扮了一番就更漂亮了,晚上肯定会有很多公司董事长的儿子看上你的,你可要借着这个机会找个如意郎君啊。”      “爸爸,女儿才看不上他们也不爱搭理他们,女儿要陪着爸爸,照顾爸爸,才不会理会那些臭男人呢!”      “傻女儿,长大了当然要出嫁啦,怎么可以一直陪在爸爸的身边,再说爸爸也是希望你可以找到一个好男人,过着幸福的生活。”林冥想到自己女儿如果找到一个疼爱她的男人,他此生也就放心了,不由的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乖女儿,我心中有一个中意的人选,就是张氏集团的继承人张帅。爸爸和张家合作了这么久,深知张帅的能力和为人,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啊,如果女儿你可以和他在一起,那爸爸就放心了。”      林娇听到爸爸中意的人是张帅,心中一阵惬意,不由地害羞了起来,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林娇低着头,羞涩地撒娇道。      “哎呀,爸爸,你胡说些什么啊,赶快上车吧,不然真的要迟到了。”      林娇扶着林冥上车,心中一直想着林冥说的话,如果她和张帅能够结婚生子,那她的下半生还会多幸福。      不一会,林娇和林冥就来到了山水酒店,这里早已经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了,各种各样的上流人士和名媛淑女在酒店里走来走去。      林娇可是个自信的女子,她昂首挺胸走进了酒店,刚走进酒店,她就看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张帅。      林娇妩媚地扭动着小腰走到张帅跟前,娇羞地说道。      “恭喜你啊,今天你们集团周年庆真是热闹啊!”      张帅温柔的对着林娇微微一笑,眼睛里充满了疼爱之情,轻轻地对林娇说道。      “以后别穿的这么暴露狂我会吃醋的,这里人这么多,要是你被抢走怎么办!我家和你家合作的那个项目就快完工了,等一完工我就公布我们的事情,绝对不会辜负你了,等到下次周年庆,你就是张氏集团的女主人了。”       林娇听到张帅说的话,更是欢喜,低着头,轻轻地点了点头,对着张帅也是微微一笑。      张帅因为是张氏集团的继承人,晚上要接待很多客人,林娇也不好一直缠着张帅,而林冥也在和别的公司的董事长聊天,林娇就一个人在酒店里到处晃荡着。      “你好,你是林娇吗?”      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从林娇身后传来,林娇转身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穿蓝色紧身小礼服的女子,妖娆地扭动着身姿向林娇走来。      在林娇的记忆里,觉得自己并没有见过这个女子,但是处于礼貌,林娇还是热情地走了上去,对着这个女子露出灿烂的笑容,笑嘻嘻地说道。      “嗨,你好啊!你今天真漂亮啊,实在不好意思我这几天生病了,记忆力有些不好,一时没想起你的名字,真是不好意思啊。”      “没事,你本来就没有见过我,不是记不住我的名字。我向林小姐介绍一下,我叫莫晓文,是张帅的朋友。之前我一直在国外,今天才回国所以你没有见过我,之前我已经看过你的照片,现在看到真人更是觉得你和张帅男才女貌天生一对啊。”      莫晓文妩媚地奉承着林娇,表面上笑嘻嘻地祝福着林娇和张帅,心中很是嫉恨林娇。林娇的美貌是她所不能及的,更何况莫晓文是张帅的前女友,面对林娇这个现女友心中恨是不打一处来。      对张帅念念不忘的莫晓文不甘心和张帅分手,一直想找机会复合,可是张帅对她却毫无感觉了,对她根本就是不理不睬。无奈之下,莫晓文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派人偷偷跟踪张帅,这才发现了张帅已经和林娇交往了。      知道事情真相的莫晓文伤心欲绝,但还是不愿意看清这个事实,还在幻想着她和张帅可以破镜重圆。而今晚张氏集团的周年庆,张帅并没有邀请莫晓文,是莫晓文不请自来,她要在今晚会会林娇。      毫不知情的林娇以为莫晓文真的是张帅的朋友,还在继续和莫晓文客套着。      “哪里哪里,莫小姐说的太客气。”      林娇听到莫晓文的夸奖心中很是欢喜,一向精明的她却忽略了张帅和她的恋情并没有公开,两人一直是秘密交往,张帅连自己的好友都没有说出他们恋爱的事情,又何况这个林娇并没有见过的女人。      这时,张帅招待完了客人向林娇走来,莫晓文看到张帅向她们走来急忙对林娇说道。      “林小姐,我先去别的地方看看了,有机会下次再聊。”      说完,莫晓文就急忙扭动身姿走进人群中不见踪迹。      “林娇,我能邀请你和我跳一支舞吗?”      张帅走到林娇的面前,绅士风度地低下腰,伸出手,温柔地和林娇说话,眼神中满满都是对林娇的爱意。      林娇羞涩地一笑,落落大方地伸出手,轻轻地附在张帅的耳朵旁,轻声细语对张帅说道。      “我要是不小心踩到你了,希望你不要生气啊!”      “傻瓜,当然不会啦!”      张帅温柔地对林娇说道,脸上满是甜蜜的笑容。      音乐开始响起,灯光开始变幻出各种色彩,张帅抱着林娇在这梦幻的夜晚翩翩起舞。林娇的发梢轻轻滑过张帅的脸庞,张帅那特有的气息刺激着林娇,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林娇因为在学生时代里练习过舞蹈,在音乐的伴随下开始展现出自己曼妙的舞姿,而张帅对这些舞蹈更是了如指掌,两个人配合默契,很快成为全场的焦点。       正文 第2章 发生什么事了   音乐停止后,全场都在为他们鼓掌,林娇羞涩地望着张帅,张帅轻轻地抚摸过她的长发,含情脉脉地也望着林娇。      刚刚才跳完舞,张帅又要去招待各位来宾,林娇因为自己还没有公布恋情也不好一直站在张帅的身边。她一个人在宴会里喝酒,偶尔和别的名媛淑女一起聊聊天,不一会,林娇喝的也有点多了。      这时,一个服务生走向林娇,礼貌地对林娇说道。      “林小姐,有个人请你到我们酒店的人工湖旁见她。”      林娇听到服务生这样说有些不可思议,急忙问道。      “你知道是谁请我过去吗?”      “是一个女子,她说她是林小姐的朋友,想告诉你关于张帅先生的事情,希望你可以赏脸过去一趟。”      真是在恋爱中的女生智商都等于零,林娇一听到是关于张帅的事情急忙跟着服务生来到了人工湖旁边。但是,人工湖旁边空无一人,林娇转过身问着身后的服务生。      “你说的人呢?”      “那位小姐说如果林小姐来的时候没看到她,让您稍等片刻,她马上就到。林小姐,我还有工作要忙,请您稍等一下。”      林娇一个人站在人工湖旁边等了好一会都没有见到人来,凉风习习,吹到她身上让她感觉有点儿寒冷,林娇向四周望了望,见四周还是没有人来。      犹豫了好一会,林娇准备回去了,这时,从林娇背后走出一个黑影。      “林小姐,我们又见面了,晓文让林小姐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还望林小姐见谅。”      “是莫小姐找我的吗?”      “是的,我请林小姐来这里,是想告诉林小姐你的男朋友张帅有一个前女朋友这事你知道吗?”      “这个很正常,我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小女子,有前女友有什么关系,我才是现任女友。如果他的前女友要和我争要和我比,我林娇是不会怕的,有对手才能说明我的男人是多么优秀。”      莫晓文没想到林娇会这样说,莫晓文的脸上顿时难看了起来,她缓缓地走到林娇的面前,阴阳怪气地对林娇说道。      “那还有一件事,林小姐肯定不知道。”      “什么事?”      林娇高傲地看着莫晓文,根本没把莫晓文放在眼里,突然,莫晓文用力地把林娇往前一推,措手不及的林娇被莫晓文重重地推到湖里。      林娇掉进人工湖中,冰冷的湖水让她浑身上下都感到疼痛,林娇冲着人工湖旁边的莫晓文大喊救命。不料,莫晓文并不想救起林娇,反而冷冰冰地对着林娇说道。 “林小姐,你就好好在这人工湖里洗个澡吧,把你身上那狐媚子的味道全部都洗干净了。我告诉你,这些都是你应得的,这些都是你欠我的,张帅是我的男朋友,要不是你在我们中间横插一脚,我和张帅就不会分手。” 林娇在人工湖中挣扎了好一会,越挣扎越往下沉,莫晓文在人工湖旁边冷眼看着林娇在人工湖中挣扎着,不为所动。   林娇听到莫晓文说张帅是她的前男友,才恍然大悟,痛恨自己太相信她了,上了她的当。然而,冰冷的湖水开始进入林娇的呼吸道了,林娇已经来不及想太多了,只顾着大声求救,可是人工湖离大家还有一段距离,再加上音乐的吵闹声,根本就没有人听到林娇的求救声。 莫晓文在人工湖旁边待了一会,见林娇上不来,也就不再搭理林娇了,扭动着腰身走了。林娇一个人在冰冷的湖水中挣扎着,渐渐地开始体力不支了,呼吸道里的湖水也越来越多了,林娇已经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 林娇不想自己就这样死了,仍旧咬着牙想要往上游,然而,手脚都已经开始无力,湖水终于漫过了林娇头部,林娇慢慢地开始往下沉。湖水冲击着林娇每一个器官每一寸肌肤,冰凉的感觉蔓延林娇全身,最后,林娇完全失去了知觉,沉入湖底。 “林娇,你不能死,你死了让张帅怎么办,不能让莫晓文那个贱女人得到她的男人。还有你的爸爸还在家等着你回来,林娇,你一定要撑住,一定要活下来。” 林娇在迷迷糊糊的意识中支撑着自己,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海蓝色的世界中,她在这个世界里自由地遨游着,无拘无束。 这时,她突然看到了一个光亮的原点,原点的光芒理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突然,原点发出了沙哑的带有磁性的声音,林娇认真地竖起耳朵听着原点发出的声音,只听到: “林娇,从今天起,你要开始你新的人生,你的命运才刚刚开始。命运之轮开始启动了,希望你好自为之。” “你说什么,什么命运之轮,什么新的人生,我怎么都听不懂。你把话给我说清楚,我现在在哪,我要我的张帅,我要我的家,我要我的爸爸。” “你以后会懂的,这是命运的安排你逃不掉的。” “我才不管什么命运,我会和命运抗争的,你最好现在就放我会去,否则……” 林娇歇斯底里地叫喊着,可是四周静悄悄的,没有声音再回答她了。而光亮的原点也来到了她的面前,顿时,原点发出耀眼的光芒,林娇被这耀眼的光芒刺痛了双眼,林娇闭上眼睛,又陷入了昏迷的状态。 “小姐,小姐,你可不能死啊,你死了让小兰怎么办啊!我和小姐从小一起长大,小姐就这么忍心抛下小兰一个人走掉吗?” 林娇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有人在她耳边一直哭泣,哭泣的声音还不小,而且还动不动就推她几下。被吵醒的林娇顿时有些不高兴了,她最讨厌有人在她睡觉的时候吵她,林娇睁开朦朦胧胧的双眼,看到了一个身穿翠绿色古装衣服的小女生坐在她的床前。 林娇正准备发作开口教训这个女生,但仔细看了看这个女生,林娇发现这个女生脸上都是泪水,鼻涕和眼泪都汪汪地流,两个眼睛通红通红的还有点儿肿肿的。 林娇看到这个女生哭成这样也不好再教训她了,林娇揉了揉眼睛,向旁边一看,这才发现这个房间根本不是她的房间,她怎么会躺在别人的床铺上睡着了?而且,这里是哪里,这个小女生又是谁? 林娇瞪大了双眼,躺在床上,意识还是很模糊,她烦躁地哼了一声,烦恼的看着眼前这个还在痛苦的小女生。 “小姐,你醒了!太好了!小兰就知道小姐不会那么狠心让我一个人活着,小姐你没死实在是太好了!” 小兰哭的太认真,本来都没有发现林娇已经醒了,直到林娇哼了一声才发现林娇瞪大了眼泪直勾勾地看着她。 小兰小心翼翼地把林娇扶起来,然后蹦蹦跳跳地跑出给林娇拿药喝,林娇靠在床上,这才看清这个房间的全部模样。 古香古色的木头房子,透过窗户往外看还有各种各样的多姿多彩的花朵,格局设计的也很不错,从整体来看似乎是个不错的人家。但是,室内却是破破烂烂的,房间的中央摆着一张黑色的桌子,桌子脚还缺了一个,桌子旁摆着的椅子也都是残缺不全的。林娇盖着的被子虽然是绫罗绸缎还是早已缝缝补补的不成样了。不远处的梳妆台上镜子更是缺了一块,梳妆台上什么金银首饰也没有,房间里也没有别的摆饰了,空荡荡的房间只有林娇一个人。 这时,小兰拿着药走了进来,看到林娇呆呆的看着这个房间,走上前去问道。 “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你看起来脸色很不好。” “这里是哪里?我在哪里?你又是谁?” 林娇木讷地看着这个破破烂烂的房间,缓缓地说道。 “小姐,你怎么了?你千万别吓小兰啊,这里是你的房间啊,我是你的贴身丫鬟小兰啊。” “这里是我的房间?不可能,我的房间才不是这个样子。我的房间可是花了大价钱请著名设计师设计的,才不是这个鬼样子。” “小姐,你到底怎么了,这里就是你的房间,你的房间一直就是这个样子。老爷平时都不会管我们,你的房间怎么可能花大价钱的,小姐你醒醒,千万别因为受了那些人欺负受了刺激。” 林娇听小兰这样说,又回想起自己被莫晓文推入人工湖后,那个光亮的原点说的话还有这个古香古色的房间和小丫鬟小兰。难道我遇到了和电视剧上演的狗血剧情一样的穿越了?林娇不可思议地再一次看了看这个房间,又不可置信地盯着小兰看了好一会,脑海中的思绪在飞快的运转。 “小兰,我是不是掉进湖里了。” “是的,小姐,你突然去跳湖都要把我吓死了。都怪小兰不好,小兰没有看好小姐,没有保护好小姐,这才让小姐想不开去跳湖。” “小兰啊,我可能是因为刚刚林醒又在湖里撞到了脑袋,所以有些事情可能想不起来了。”       正文 第3章 生病了 “啊,那怎么办,我要不要去请大夫给小姐看看。” “我没事,我只是忘记一些事情,没什么关系的。那个,小兰,你可以和我说说我为什么会去跳湖吗?还有我叫什么?” “小姐,您叫林娇,是林府的二小姐。我是您的贴身丫鬟,从小我们一起长大。作为 丫鬟本来不该多嘴的,可是还是要和你说上几句。   自从二夫人死了之后,老爷就再也没有管过你,家里的大夫人和大小姐又是刁钻刻薄的人,每次都是故意找您麻烦。小姐你天生不喜欢争强好胜,个性温和平静,好几次大夫人和大小姐都把您欺负的太过了,小姐您都不敢反抗。小姐你善良温柔,待人和善,但不是每个人都像小姐一样,小姐在府里无权无势忍气吞声,连下人都欺负到您的头上了。   每次看到小姐被欺负了躲在房间里偷偷地流泪,小兰心里也十分难受。这次跳湖也是因为小姐被大小姐刁难了,又被大夫人打了两巴掌,小姐觉得生无可恋了就跑去跳湖。” 小兰一边声情并茂地和林娇形容跳湖事件的前后,一边悄悄地抹眼泪,一时间哽咽住了。 林娇看到小兰伤心的样子,知道小兰是一个真心真意的丫鬟,对她的主人也是十分忠诚的。林娇轻轻地摸了摸小兰的头发,安慰着小兰,而小兰被林娇这亲昵的举动感动了,哭的更厉害了,哭的稀里哗啦的,眼泪止不住地流。 “好了好了,小兰乖,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别太伤心了。” 小兰抬起头,双眼通红通红的,脸上还挂着泪珠,小兰委屈地看着林娇,咬着牙,忍着不让自己继续痛哭,转而变成了抽泣。 林娇拿小兰没办法,小兰还是继续哭着,林娇无奈地对小兰说道。 “小兰,我这几天昏迷真是辛苦了你,我现在没事了,你可以先去休息吧。哭的眼睛这么红真是难看死了,乖,别哭了,你去休息一下吧。” “那小姐,你也好好休息,小兰先下去了,小姐有事再叫我。” 小兰低着头,慢慢地退出了房间,边走眼泪还边流。 林娇靠在床上,看着这个什么都没有的房间,想起张帅和自己的爸爸,心中也很是苦闷,穿越到了这里她又该怎么回去呢?也不知道张帅怎么样了,爸爸怎么样了,林娇想到了这一切也不由地流泪了。 也莫是被小兰感染了,林娇也哭的稀里哗啦了,在现代高傲的她现在在古代却哭的梨花带雨。林娇哭泣着,渐渐地哭累了,靠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在睡梦中,林娇看到了发生在林娇身上的一切事情。 原来,林娇虽然是林府的二小姐,但是却是庶出小姐,她的母亲原本只是林府的下人, 在大夫人怀孕之际,林府老爷耐不住寂寞强行和母亲发生关系。大夫人对此时一直怀恨在心, 虽然同意母亲进入林府做二夫人,但是经常欺压母亲,而林娇从出生起的那一刻也是受尽大夫人的凌辱。 大夫人的欺压和刁难也让林府中的下人对林娇母女很不客气,经常给林娇母女冷饭冷菜,偷拿林娇母女的首饰和衣物,终于母亲忍受不住这些欺压病倒了。没有名贵药材,没有大夫来医治,每天还要吃冷饭冷菜,受尽大夫人和下人的白眼,林娇母亲这一病就再也没有好起来。 母亲的离世给林娇打击很大,每天郁郁寡欢,大夫人和大小姐更是变本加厉地欺压林娇刁难林娇,林娇的身边只有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贴身丫鬟小兰还对她毕恭毕敬悉心照顾。 然而,林娇身为二小姐在林府的日子都十分难过,作为丫鬟的小兰也经常被别的下人欺负,小兰不愿意林娇担心也一直没有告诉林娇,但是林娇心里却是非常的清楚。 看着自己生活的悲惨,身边的人一个个收到伤害,林娇心中十分难受却无能为力。天性软弱的林娇每天晚上都躲在房间里偷偷地哭,心事重重的她过度悲伤,导致对人生失去希望,感觉生无可恋,经常有自杀的念头。 在林娇跳湖前,大夫人又故意为难林娇,要林娇为大小姐抄写佛经一千遍,林娇累死累活没日没夜的也没有完成大夫人安排的任务。大夫人为此打了林娇两巴掌,还对林娇进行辱骂,还要林娇在林府所有下人面前下请求大小姐的谅解。 林娇终于忍受不住了,但她无力选择反抗,只能选择用死亡逃避这一些苦难,心灰意冷的林娇选择用跳湖来了结自己青春的年纪。 林娇在梦里看到林娇受到的各种各样的刁难和凌辱,为林娇打抱不平,觉得林娇真是太傻了,居然就这样默默地承受着。 林娇对一直欺负林娇的大夫人和大小姐更是不快,这个大夫人自己管不住自己的丈夫把一切都怪到林娇母亲的身上,真是丧心病狂的两个疯子。世态炎凉,人情冷暖,林娇的苦难不但得不到众人的同情和怜悯,还让众人看到欺负的对象。 林娇心中暗暗下定决心,既然自己从今天起已经成为了林娇,那她就要为林娇报仇,她可不像林娇那么好欺负,她会让那些欺负她的人尝到苦头。 傍晚时分,绽放整整一天光芒的太阳终于缓缓地从西边落下,晚霞铺在蔚蓝色的天空,把天空装扮的特别美丽。 小兰端着晚饭轻轻地敲了敲林娇的门,等经过林娇同意后再走了进来。林娇也才刚刚林醒,软绵绵地靠在床上,小兰把晚饭放在桌子上,走到林娇面前轻轻地林娇扶了起来,伺候林娇吃晚饭。 “小姐,你要是感觉不舒服,我就去请大夫给您看看,您可千万别撑着,要保重身体啊。” “小兰,我没事,休息几天就会好的,并无大碍。你去请大夫都是用你自己的钱请的,你每个月的俸禄才那么一点都给我花了,你自己以后要怎么办。你别总是为我操心,我好歹还是林府二小姐,而你在林府只是个丫鬟,要用钱的地方比我多,你要把钱好好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小兰听着林娇这样说,心中十分感动,扶着林娇又要哭了起来。林娇看到小兰又要哭泣的模样急忙转移话题不再说这些伤感的话了,她才来到这个世界不到一天,就已经无法忍受小兰爱哭的模样了。 林娇在桌子前坐了下来,看到晚饭是白米粥和箩卜菜,顿时觉得没有什么胃口吃饭了,但是因为身体还比较虚弱,没有办法不吃饭。 林娇勉为其难地把白米粥和箩卜菜吃了下去,小兰看见林娇把饭吃光光了也安心地走了。林娇吃过晚饭后因为没有什么事干,太无聊了,闲着也是闲着,就很早的上床睡觉了,要是在现代,林娇是不可能这么晚睡的。 林娇没有想到一连几天小兰给她拿来的饭菜都是白米粥和箩卜菜,林娇一开始不好说小兰什么,也就忍着把白米粥和箩卜菜吃了。但是一连几天都让她吃白米粥和箩卜菜,林娇哪里受的了,是把她当作小白兔了吗? 林娇不高兴地把放在桌子上的饭菜往前一推,不高兴地嘟起嘴巴,对小兰说道。 “小兰,为什么这一连几天你都是拿白米粥和箩卜菜给我吃,林府就没有别的什么食物了吗?” “小姐,对不起,是小兰没有照顾好,是小兰的错。” “小兰,你别这样,不是你的错,我只是想问下为什么我的饭菜每天都是白米粥和箩卜菜,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小姐,你也知道我们在府里的处境,大夫人和大小姐故意不让那些下人给我们好的东西。小姐你跳湖昏迷不醒,大夫人和大小姐还以为你死了,都准备让人整理后事呢。小姐您福大命大没有死成,大夫人和大小姐的想法没有达成,她们现在又想着要继续欺压你。大夫人已经下令,要厨房每天只给我们吃白米粥和箩卜菜,小姐,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不能不吃饭啊,只能让你讲究一下了。” 正文 第4章 就是不哭 林娇听到小兰这样说,起不打一处来,她原来是堂堂的林家千金,每天吃好喝好穿名牌,被林冥捧在手心,更有张帅的悉心呵护和疼爱,哪里受过这样的气。 “哼,她们以为这样就能欺负到我了,等我身体好点了倒要去会会这个大夫人,我倒要看看这个大夫人能够把我怎样。” 小兰低着头站在林娇的身旁,听到林娇这样说,抬起头看了看林娇,发现林娇的眼神里透着一丝的凌厉和犀利,这样的眼神她家小姐是没有的,这是怎么回事?小兰再仔细地想要看看林娇,而林娇又恢复了原来柔弱的眼神,小兰想了想,也莫是自己看错了。 原本软弱无力的小姐,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眼神,小兰觉得那是不可能的。 林娇咬着牙,忍着把白米粥和箩卜菜吃了下去,心里的气还是没消,箩卜菜的味道在她口腔里让她恶心。要不是她现在身体虚弱,她才不会甘心忍受着,林娇在心里暗暗地想着,等自己身体好了要怎样对付那个大夫人。 小兰小心翼翼地收拾晚饭,收拾好以后也就退出了房间。整个空荡荡的房间里又只剩下林娇一个人了,林娇把窗户打开,仰着头,双手撑着下吧,嘟囔着小嘴,透过窗户看着窗外的情景,感受着微风轻轻吹过她的发梢,滑过她细腻的脸颊。 月色撩人,黑夜里的天空上星星一闪一闪的特别可爱,月亮的光芒照耀在林娇的身上,让林娇感觉暖暖的,特别的温和,让林娇感觉特别的心安。 谁说看到月亮就只想到悲伤之情的,今晚又大又圆的月亮让林娇只感到平静祥和,这是林娇来到这个世界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感到这样的和平祥和。 夜渐渐地深了,风儿也感觉有点儿冷了,林娇这才把窗户关了起来,躺在床上准备谁觉了。 林娇渐渐熟睡之后,睡梦里出现了现代的模样。 一直到张氏集团的周年庆结束,张帅和林冥才发现林娇不见了,他们到处寻找都找不到林娇,打林娇的电话也没有人接。张帅心急如焚,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发了脾气,这时那个服务生才弱弱地站了出来,告诉张帅有人约林娇在人工湖见面。这时,林娇的尸体被发现。 林冥看到林娇的尸体始终不愿意相信林娇已经死了,直到把林娇送进火葬场的那一刻,林冥再也承受不住了,心脏病突发,抢救无效过世了。 在梦里,林娇看到自己尸体和爸爸的离世,心痛不已,泪水从眼角滑落,湿润了枕头。醒来后的林娇看到自己还是处在古代世界,想起自己的尸体被发现后,爸爸承受不住离世, 不由的哭泣了起来,但林娇心里还是不愿意相信那个梦的。 对,梦只是梦,不代表什么,爸爸身体一直不错不会就这样离世的。再说还有张帅,有张帅在,他不会让爸爸出事的。 林娇在心里自我安慰,但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自从来到这个古代世界,原本高傲冷酷的林娇,变成林娇之后,就仿佛和原来的林娇一样柔弱多愁善感的。 林娇哭了好一会,哭累了,又继续睡着了。 林娇虽然连续吃了好几天的白米粥和箩卜菜,但身体还是继续恢复起来,林娇一直待在房间里也闷得慌,决定出去花园里走走。 花园里那鲜艳的花争先恐后地开了:月季花俨然一位穿着黄纱裙的小姑娘,正跳着欢乐之舞;披着黄色头发的迎春花像一位年轻美丽的少女,在微风中翩翩起舞,婀娜多姿;富丽的玫瑰花像一位高傲撒娇的公主,整天摇摇摆摆,昂首挺胸…… 蝴蝶和蜜蜂飞舞在美丽的花园里,翩翩起舞的舞姿给花园增添了别样的风景线。一只两只三只,它们有的聚成一团环绕在某一多花上,争先恐后的;有的各自穿梭在花园里,享受着自己的快乐;也有的似乎是一对情侣,它们面对面地起舞,相互环绕相互依偎着,就想梁山伯与祝英台一般。 林娇在花园里环绕了好一会,在现代很少看见这样的花朵,林娇又往前走去,走过花园又看见了一个美丽的景象,那就是花园里面这个美丽的湖,名叫“晓湖”。湖水在太阳的照射下,光灿灿的闪耀着。 湖水里还有莫莫多多的锦鲤在里面快乐地游来游去,吸引了莫多游人买了鱼料来喂它。而林娇就把手里的掉落在一旁的花朵捡了起来,撕成一小朵,一小朵地掉进湖里,不一会儿功夫,就有莫多大大小小的锦鲤游过来,争先恐后地要咬着那一小朵一小朵的花瓣。 林娇兴高采烈地站在小湖旁边观察着这湖里的锦鲤鱼,林娇发现锦鲤的颜色各不相同,有的是黑白色的,有的是全白的,有的是橙色的,还有的是橙黄色的等,颜色真鲜艳亮丽,衬托着绿绿的湖水更加生动美丽了。 湖面上还有一群小鸟在自由自在地飞来飞去。湖水旁边还有一棵棵葱绿的刘树,刘树在微风的吹动下,像丝带一样飘扬着。 湖水中还有一座拱桥,横跨湖的两边,拱桥的设计也是非常的独特,在拱桥上雕刻着各种各样美丽的花朵,还有小鸟和蝴蝶,栩栩如生的。 林娇在湖边游玩了一会,又走到拱桥上面,在拱桥上面往湖面看去,湖水波光粼粼,在阳光的照耀下湖面像个羞涩的小姑娘一般。一阵微风吹过,镜子一般的水面波动起 来。锦鲤鱼成群结队地游到水面,张大嘴呼吸着新鲜空气。偶尔也有跃出水面的锦鲤鱼,翻个身又落入水中,激起一圈圈的波纹,使水中的倒影晃成一片。 小湖的美丽,花园的繁华,让林娇游玩的很是高兴。在现代到处都是高耸入云的高楼大厦和机械工程,就连旅游景点都是水泥和钢铁,像古代这样自然的景象在现代是几乎没有的,至少林娇之前是没有看到过。 林娇逛了好久,心情也特别愉快,一直到小兰来找她的时候林娇还是念念不舍地回到那个空荡荡的房间里。 自从来到古代后压抑的心情终于释放了,林娇也觉得自己不要老是惦记着现代的事情,就算想破了脑袋操碎了心,也没有什么用,自己还是回不去,只是给自己徒增烦恼罢了。 林娇想清楚了这些事情晚饭也吃的高兴了,虽然依旧是白米粥和箩卜菜,但是心情愉快了别的也都无所谓了。 睡梦里林娇还梦到了自己身处在花园里翩翩起舞,千千万万只蝴蝶都被她吸引来了,围绕着她飞啊飞啊,就跟还珠格格里的含香一般。林娇在花园里跳舞跳累了,就到小湖边休息,生活过的有滋有味的,就身边差个如意郎君了。 “小姐,该起床吃早饭了。” 小兰的声音吵醒了林娇,林娇睁开朦朦胧胧的双眼,看到小兰已经端来了早饭,正在给她准备洗脸水。林娇慵懒地伸了伸懒腰,慢吞吞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坐在化妆台前梳理头发。 “这个头发真是难弄死了,怎么弄都弄不好。小兰,我到底要怎么弄啊,这个钗要怎么插?” “小姐,自从你林醒后怎么连梳头发都不会了,我也已经教了你好几次了。” “哎呀,我就是跳湖后脑袋不太好用,忘记很多事情了嘛,小兰你再教教我吧,上次你给我梳的那个头真好看。” “好啦小姐,我来帮你弄头发,你可要认真看着好好学着,要是哪天小兰不在了小姐也可以自己梳头。” “小兰,好好的又说这些伤感的事情,以后也别老是往坏处想,要有积极乐观的心态,要以积极向上的思想面对生活,知道了吗?” “小姐,你说的什么思想什么心态,我一个都没听懂。不过小姐不让小兰说这些丧气话,小兰以后就不会再说的,小姐放心吧。” “听不懂没关系,以后我慢慢教你,以我的本事肯定可以把你培养的和那些姑娘不一样,你等着憔好了。” “小姐,你这说的又是什么话。” “哎呀,一时之间和你没有办法解释清楚,以后你就会懂得了,你的小姐可不是一般人!” 林娇洋洋得意的对小兰说道,小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只感觉今天林娇说的话特别难懂,她什么都没听懂,她就乖乖地给林娇梳头发,伺候林娇洗脸穿衣。 “小兰,我今天还想去花园里玩玩,上次去我还没玩尽兴呢。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玩,自从我林醒后,我们从来没有一起玩过耶。” “小姐你玩的开心就好了,不用管小兰怎么样,小姐你是小姐妹我是丫鬟,按规矩丫鬟怎么可以在花园里玩呢。” “哎呀,小兰,别想着你是丫鬟是下人,我在这里就认识你一个人,你当然要陪我玩玩了,再说了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啊。” “小姐,这样好吗?要是让大夫人知道了她肯定会借题发挥来刁难你的,小兰不能害了小姐。” “别管什么大夫人大小姐的,我才是你的小姐,我说的话你就要听,知道了吗?” 正文 第5章 报复      林家祠堂里的气氛沉重的很,林娇四下看过一圈,正对着大门口的一扇紫檀木雕的琉璃面屏风后面是林家列祖列宗的排位,而屏风前面两旁各设高案两个,太师椅四把。此时林家的家主——她这具身体的父亲——林世道一本严肃的死盯着她,手里拿着家丁取来的“家法”,林娇不禁把嘴角扯动了下,庶出的女儿,真是不当女儿啊。      “孽障!当着列祖列宗的面,你还不跪下认错?”要说起林世道,原本是个文弱书生,当年取科举中了举人,后来取了如今的林夫人徐氏,又凭着徐家的脸面在京都混了个散官,林世道原是一肚子的经世之道,十来年步步高升,如今领着二品礼部尚书的官衔。   可也不知是不是当官久了,身上的人情味愈发淡了,对林娇这个庶出的女儿,那是动辄打骂,什么闭门思过不莫吃饭,罚跪祠堂一天一夜,这样的事做了太多了。   从前的林娇性子软,不知道什么事反抗,自己的娘又是不得宠的妾室,自然但凭林世道打骂,可如今的林娇,哪里容得下这样的作践。      只见林娇非但不跪,反倒把身子挺的直直的,下巴朝上扬了些,好似是挑衅一般,一双乌黑的桃花眼直盯盯的瞧着林世道,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个表情,跟着反问了句:“错?我实在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林世道愣了下,这个女儿打醒了之后就同以往哪里不太一样,如今更是敢光明正大的顶撞他了!想着一扬手,手里的藤条就要朝着林娇打过去,一旁的林夫人又揣着鬼心眼装好人,假模假样的拦了一下,捏着嗓子道:“您听她说完唷,要不传出去可不说您偏颇不疼庶出的孩子?”   拦了这一回又冲着林娇那头,脸色不大好看,还带着些咬牙切齿的模样,“焕儿小你那么多,他纵然一时贪顽推了你,你做姐姐的就不知道让着他点儿?况且他是林府的少爷,谁给你的胆子甩他巴掌的?还敢说自己没有错?”      “好笑,实在是好笑”,林娇看着林夫人假惺惺的样子只觉得厌恶,恨不能上去撕了她嘴脸,又听了她一番话,禁不住笑出声来,“他是林府的少爷,我就不是林府的小姐?长姐如母这四个字,您不是不知道吗?他凭着年岁小就敢对长姐动手动脚,往后出了林府的门,冲撞了贵人,怕是赔上整个林府也担待不起吧,您也同贵人说咱们焕儿年纪小~又是林府的少爷~您多担待些?嗯?”      林夫人张了张嘴,愣在原地,这…这女子是谁,林娇几时学的巧言令色,几时学的胆大狂妄,以往还不是自己一开口就已经吓得她浑身哆嗦,哪里有今天这样的光景,竟然还能有条不紊的来反驳自己!      林世道在一旁听不下去了,一摆手叫了家丁进门:“拉她去北苑的荒屋,关她三天不莫出门,谁也不莫送吃的给她!”说罢竟然连看都不屑看林娇一眼,只与她说,“你娘是什么身份,你跟她也差不到哪儿去,长姐如母这话,你也配说?在焕儿跟前,你不过是个奴才,配他叫你一声长姐?”      林娇怒从心头起,这具身体的娘吴氏原本是这府里的一个丫头,是林世道身边儿的丫头,只不过是个下等丫头,从来负责的都是洒扫整理的活儿,屋里伏侍是轮不到她的。   那一回也是因着林世道吃多了酒,又在岳父跟前受了难听话,心里不受用,回了府里就拽了这个么丫头进屋子泄愤,也是林娇的娘命里该如此,就那么一回就有了身子。   那时候林夫人才进府两年,没有生养,林世道虽然怕岳父追究,可是肚子里的肉毕竟是他的骨血,故而就僻处来个地方让吴氏住进去养胎,原本心心念念她能生个儿子,可吴氏肚子不争气,生了这么个女儿出来。后来又因为吴氏和林娇的原因,林夫人的父亲在朝上为难了林世道很久,所以才有了林世道打林娇小时候就不喜欢她,甚至是厌弃她。      在林娇眼里,睡了吴氏,就要对吴氏负责,生下了林娇,就该对她疼爱有加,可是林世道的所作所为,明显是林娇所不能接受的,想着想着竟连声儿都冷了下来:“你还敢提我娘?午夜梦回,你就不怕我娘的冤魂回来缠着你吗?她一个清白姑娘,叫你玷污了,你仗着为官收了她做妾,连带着我外祖家里都不莫他们来闹,你如今还敢提我娘?”   说着又把话锋对上了林夫人,“还有你,你们徐家和林家合起手来逼死我娘,你这个当家主母做的好安稳啊!就不怕哪一日遭了报应,报应在你儿女的身上?”      林世道和林夫人都是身子一颤,鬼神的事儿是乱说不得的,况且当年吴氏死的实在冤屈,谁知道她的鬼魂到底会不会回来寻仇,亦或者是这些年她女儿受了这么多罪吃了这么多苦,她会不会在阴曹地府放不下心,跑回来找他们替她女儿报一报仇。两个人因是心中有鬼,便有了畏惧,对视了一眼,林世道叹了口气,说话声儿还有些不稳:“罢了,送…小姐回房。”      见是如此,林娇心知刚才的话的确是吓到了这对夫妻,很是不屑的从鼻子里挤出个音,哼了一声便转身离开,留下一个孤傲的背影给他们。      才回了房间,身边的宝云就赶紧迎着她问东问西,生怕林世道刁难她。说到这个丫头,林娇才觉得心里有一丝温暖,这个一无所知的世界里,如今也只有这个丫头真心对她好,发自肺腑的担心她的安危,怕她受罪,怕她吃亏了。      又想着这林府上下的人心里实在是恨的不行,脑子里思绪飞快的转着,突然,她想到了!报复,呵,这个词用在这些人身上,都是看得起她们了。      林娇看了宝云一眼,拉着她的手握在自己手里紧了紧:“好丫头,我受了这么多的罪,若是心存报复的念想,你会不会帮我?”      宝云也是惊了一下,她没想到从前那个懦弱的小姐居然会说出“报复”两个字来,可是这是小姐啊,她帮,怎么会不帮呢,于是笑着回林娇:“只要是小姐想的,宝云一定帮小姐。”      林娇含笑点点头,而后起身往东边的月窗下走去,伸了手把月窗略支开一些,瞅了瞅外头没有人,才又放下来关的严严实实,再压低了声音同宝云说:“你偷偷塞个条子去林焕的房里,就用林庭的名义,说明儿一早带他在府里东边儿的湖里看趣儿,他要是不来,那得后悔一辈子。”      宝云点头应下,却不免说出自己心里的顾虑:“可是小姐,这样万一以后出事儿,少爷和二小姐一对质不就露馅了吗?”      林娇拿手敲了宝云的头一下,嗤笑她笨:“傻丫头,真出了事儿谁还管他们对质?一家子把林焕宝贝蛋似的宠着,他出了事儿,谁有心思去对质?再说了,林庭一向看不上老爷子溺爱林焕,平日里同他打闹的事情还少了?一时过了头,做出大错的事情也是能够的。我自然有我的安排,你放心,查不到咱们头上来。”      宝云这才安心的去了。到了这一夜夜深人静的时候,宝云从外头打了帘子进了屋,脸上带着得意的笑。林娇一看这情形就知道事情成了,开口问了句:“怎么样?”      宝云嘿嘿一笑,对着林娇颇有些洋洋得意的说:“我机灵的很,因是天黑看不清,我扮了二小姐那儿的下等丫头,少爷屋里的人开门也没看见我,只露了个缝把条子拿过去就叫我走了。我估摸着是怕回头让老爷知道了挨骂。”      林娇一听心里也觉得宝云实在是个聪明可调教的,便止不住的赞莫:“果真是个聪明的丫头”,之后又吩咐她早些睡,明儿擎等着看好戏。      第二天一早天刚刚擦亮的时候,林娇就吩咐宝云别惊动了人,悄悄的出了门,往林府东边的湖边去了。      这是她骗林焕出来的时间,因是天刚亮,府里侍夜的奴才们还都没起,不必侍夜的奴才们睡得就更香了,所以不必怕被人撞见,况且天亮的不透,也好办事。      林娇一路轻手轻脚到了湖边的假山处,果然看见林焕就在湖边,到底是孩子,心里贪着要看有趣的事儿,可看样子也是没睡醒,整个人蹲在湖边儿还直直的往下栽头犯瞌睡呢。林娇一看,心里却高兴起来,没睡醒?没睡醒正好,踹下湖去也省的挣扎之中瞧见自己的模样。      林娇蹑手蹑脚的走到林焕身后,眼神猛地一凛,双手对着林焕一推,小家伙还没明白过来,人已经掉下来湖里去。而林娇早就沿着看好的退路一路回了自己的住处,只等着这府里闹起来。      约莫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府里请大夫,又是烧热水上汤婆子,来来往往的奴才们谁都不敢怠慢片刻。屋里的林娇同宝娇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又赶紧收拾了情绪,整理好了衣裳就往林焕那屋子去,才到了门口就听到林世道充满了怒意的声音从他屋子里传出来。    正文 第6章 怎么啦      “混账东西!平日里小打小闹就算了,你居然敢把你弟弟推到湖里去!若是再迟一会儿发现他,他就要没命了!畜生,畜生!我林家是亏待你什么了,要你灭了林家的根儿!”      那头林庭哭哭啼啼的开口辩解:“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啊爹,我怎么会害他,再怎么说他也是我亲弟弟啊。”      “他屋里的人说你半夜叫丫头递纸条过来,还是你弟弟冤枉你了?”声儿愈发厉起来,连着面色一齐往下沉,“还是我这个当爹的冤枉你?你给我滚!滚去祠堂跪着,我不想看见你,你弟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就给我等着!你这个畜生。”   显然林世道认准了这个事儿是林庭干的,也对,林焕屋里的奴才们是知道这张纸条的,不然林焕也不能够一个人跑出来,如今出了事儿,他屋里的奴才们不明就里,肯定只说是收了二小姐送来的条子才一大早跑去的湖边,这么一来这事儿肯定得是林庭干的才合理了。      屋外的林娇没有再往里进,而是在林庭退出来之前就拉上宝云离开了这里。这个地方是个是非之地,现在实在不适合露面,不然等林世道醒过神来,一定得怀疑自己了。      很好,这是报复的第一步而已,小兔崽子居然敢推自己,就得学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林家,等着吧,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林娇在屋子里待了一天,做针线活这样的事儿她从来都不会,所以得学,虽然自己不靠这个吃饭,可既来之则安之,已经身在此处,就得有点儿古代人的样子。   琴棋书画这些东西跟宝云这个丫头是没什么学的,唯一能学到也就是针线刺绣一类的,好在从前在现代世界里,自己因为商业上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学过四五年的围棋,博弈之道还算是略知一二。   这天到了晚上的时候,林娇脑子里有出现了一个想法,左右现在林庭在祠堂罚跪,等她回屋子第一件事儿肯定是想躺在床上美美的睡一觉,既然如此,那自己就偏不让她安生入睡,还有林芙那个丫头,这姐妹两个——就等着吧。      第二天林娇还是没怎么出门,因是宝云叫她支使去了街上采买些东西,出了门没人陪着,谁知道在这府里会遇上什么让人心烦的人或事儿呢,索性不出去吧。   过些时候就是宝云的生辰了,林娇深知在这样的封建社会大家庭里,几乎不会有人在意一个下人的生辰,可是宝云才十来岁,心里的渴盼和期望总不会少,索性趁着这些时间还闲着,打个络子给她,往后或是缀在扇坠子上,或者直接佩在腰上都很不错,想到这里变动起手来。      宝云是半下午快用晚膳的时候才回来的,因是不敢回的太晚怕林夫人责罚,却又因为林娇交代的事情实在不好大白天光明正大的回府,所以在故意在外头耽搁了好久,挑了这个时候回府。      她回屋的时候林娇用吃过了饭,见她回来就问了句:“东西都买了?”      宝云点点头,又很是嫌弃又带着些害怕的把手里一个盒子赶紧半放半扔的撂在桌子上,又另外从怀里掏出来一个放着夹竹桃花粉的青花瓷八棱金瓜样式的瓷器盒子搁在林娇面前,努努嘴:“呐,都在这儿了。可是小姐……这样不太好吧,上回推小少爷下水,老爷没怀疑到咱们那是万幸,可要是二小姐三小姐接连出事……”      “你怕什么,天气潮了屋子里生出些稀奇古怪的虫子来很正常,再有底下伏侍的人不仔细弄混了夹竹桃花粉碾碎兑水加进胭脂盒的胭脂,这都是有的,怀疑咱们有什么用?谁有证据”,说到证据两个字林娇突然一顿,看了宝云一眼,“你回来的时候没撞上什么人吧?”      宝云立时把头摇的拨浪鼓似的连忙说没有,林娇稍稍安心了一些,才有嘱咐:“这些虫子不能留在咱们这儿,今儿入了夜你就弄到她屋子里去,明儿一早她打祠堂回去指定要睡觉,正巧了虫子饿了一夜,也常常小姐身上的血和肉,还能吓她一吓”,眼见着宝云皱着眉几不可见的往后退一步,林娇知道她心里害怕,宽慰道。   “这些东西你不去碰它,它是不会咬你的,你只管拿着盒子往她床底下倒,虫子乖的很,自己就爬出来了”,见宝云强撑着点了点头,继续说,“这盒胭脂就先留着了,要是她们俩一块儿出了事儿对咱们真是没什么好处,再说,总得一个一个来,才好看林府上下焦头烂额的忙不过来。”      宝云缩缩脖子不敢接话,心里对那盒子里放的虫子还是心有余悸,但是又不能说让林娇亲自去放,万一真是虫子发了疯,伤了林娇那不如伤着自己。林娇见她这逞强的模样实在是有趣极了,小小年纪就这么不在人前露怯。   心里又莫名多出些赞莫来,朝着宝云招招手叫她近前,自己打怀里拿出一枚桃粉色的缨络,对着宝云晃了晃,开口满是打趣和笑意:“我的好丫头,过些日子是你生辰,咱们做的这些事儿不大好,我怕万一出了事儿,等不到你生辰那天送你,便今儿送了你。桃粉色好着呢~你可得宝贝,往后求个好夫婿,可都指着它了。”      宝云暗暗吃惊,没想到林娇会记得她生辰,还备了礼物出来,看着缨络有些歪的线法,她便知道这是林娇亲手打出来的,心里一时感动得不得了,可是又听了后头的话,脸上立时泛起红晕,朝着林娇就啐了一口:“好没正经的小姐,也没见那些个传粉带红的都找了好夫婿,偏你要拿这个来打趣我”。   很是不服气的嘴里直嘀咕,“好好地打络子给人家贺生辰,还要做这一番说辞编排人,白伺候你这些年掏心掏肺的~”      可嘴上虽是不停地数落林娇,手上还是没止住动作,欢天喜地的就把缨络抢到了自己手里,生怕林娇反悔要回去似的。林娇听她一番话,也不生气,只叫她逗得笑出声来:“”哎唷我随口一说,你倒真扯上什么找夫婿的事儿,也不害臊,青天白日的又不是春天,小蹄子就耐不住了啊~”      “你再这么打趣我,我可不理你了!哪有这样的,我这头还心惊胆战帮你弄这些破烂虫子呢,你一扭脸拿我寻起开心来了~”宝云也不是真恼,只是端着样子佯是生气,又一扭脸不肯再看林娇。      主仆里那个个人就这么闹闹将将的过了好一会儿,直到了夜里众人都安置睡去,宝云才提了盒子往林庭屋里去,一路上还在心里不停地念叨:“虫子虫子可别咬我,我买你们回来可不是叫你们咬我的,可千万别咬我。”      第二天一大早林庭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凭着丫头们搀扶一瘸一拐的回了自己的屋子,打小娇生惯养的她,从来没这么跪过,两条腿都已经麻木了,不等丫头们打水沐浴就往床上倒,可是才一倒下去,等等!什么东西!好痛!一下子就被痛的清醒过来的林庭猛地从床上跌下来,正摔着了额头,还顾不上疼的她一把掀开被褥——“啊!!”      奴才们进屋的时候,林庭已经晕了过去,只见床上成团的黑压压的类似蜘蛛却又比蜘蛛看起来要硬很多的东西在爬动,有胆小的也吓得直往后缩,还是林庭身边贴身伏侍的丫头机灵,连忙喊了两个奴才去回禀林世道,又叫了人去喊府里的护院,不管怎么样这东西得先清理出去才行!      等林世道赶到的时候,护院们早一步清理了那些虫子,请过了大夫诊断,说林庭只是受到了惊吓,身上被药的地方只要涂一涂药就没事,只不过是有些疼痛难耐而已。林世道送走了大夫,见二女儿也悠悠转醒,一想到自己罚她在祠堂跪了这么久,才出祠堂就遇到这样的事儿,心里也是怜惜的紧,赶忙坐在一边儿问:“庭儿,你没事了吧,你可别这么吓唬爹啊。”      “爹!爹,我不要住在这里,这里好可怕!让我搬走,让我搬走啊,这里有虫子!虫子,到处都是虫子啊爹!”林庭怕虫子是家里上下都知道的,从小就是这样,遇到只虫子靠近她,就跟是有人要杀她似的,只往人身后躲,一点儿仪态都不顾。      林世道看她的模样也知道是被吓坏了,连连安抚:“乖,乖没事了,爹在这儿,爹就在这儿陪着你呢,咱们不住这儿了,爹这就给你搬屋子,这屋子咱们封了不要了啊,别怕。”说着搂了女儿在怀里,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      这边林世道还没能好好地安抚下林庭激动的情绪,外头管家急急忙忙的跑进来,嘴里直喊:“老爷,夫人不好了,夫人不好了。”      “混账东西!什么夫人不好了!”林世道是读书人,像是这样“不好了”的话,大多都是说家里有人过世了不在了,这当口二女儿正闹着,管家跑进来跟他说林夫人不好了,气的林世道头上都要冒烟了,起了身一脚朝着管家踹过去。      管家让林世道一脚踹翻在了地上,却不敢吭声,只磕着头赔罪:“奴才说错话,老爷您息怒。”      林世道这才平复了一些,冷着脸吩咐下人给林庭搬屋子,一边儿问管家:“还不快说夫人如何了,这林府的管家你当了这么些年,如今愈发本事了,连个话都不会回了是不是!你要是做不好了,立时换了人也是能够的,林府管家多这是人挤破了脑袋争着做!”       正文 第7章 好害怕      管家头上已经是满头的冷汗,这两日府里接连不断的出事儿,可想老爷心情有多不好,早知道这样就叫个小子来回话了,自己做什么来找这个麻烦,一边想一边回:“夫人听了二小姐这边出了事,着急忙慌的赶过来,却也不知道是哪个嘬死的做事不仔细,路上洒着好些滚圆滚圆的石头子,夫人心里着急脚下走得快,一时不留神给摔了,崴了脚不说还叫撞着头,都见了血了。”      林世道一听,好嘛,女儿还没安抚下来呢,这边虫子还没查清楚,那边又洒了石头子摔了夫人?扭头吩咐了奴才:“去把三小姐叫了陪着二小姐,好好安慰安慰她,别叫吓坏了”。说着提步跟管家往林夫人那头去,一时间聪明如林世道,都不察这接二连三的事情里有些莫耐人寻味的东西在里头。      却说林世道一路跟着管家去看林夫人,到了屋外低声问了句:“大夫都说过没大碍了?”见管家点点头,心里也放心不少,推开门提步进了屋,一见林夫人虚弱的躺在床上,头上脚上都缠着纱布,心疼的不得了。      要说林氏夫妻二人,这些年来那真算得上是恩爱有加的。虽然林世道年轻时候痛恨岳父官场压制他,又一直觉得自己靠岳父起家入仕途很是丢脸,可对林夫人一向很是呵护,只因是少年夫妻。当年虽然有吴氏的事情发生,可也仅仅是为了吴氏肚子里的孩子,想要替林家延续香火,绝对是没有别的意思的。      林夫人一见林世道,眼里立马氲上了眼泪,嘴里低低的喊了句:“老爷。”      林世道应了一声,坐在她床边儿,握住她的手,先是宽慰了几句,后头又知道她心里牵挂林庭放不下,才开口与她说:“你不必担心庭儿,只是受了些惊吓,养一养就没事了。我叫芙儿去陪着她了,芙儿性子活泼,陪她解解闷儿正是好的。”      林夫人点头应下,又扯一扯林世道的衣袖,见林世道不解的看了她一眼,才哝着声儿开口:“老爷,我心里有个疑影儿。”   说到这里林夫人顿了一下,好似是在考虑后面的话该不该说出口,又见林世道示意她说下去,才犹犹豫豫的继续说,“这些日子从焕儿,到庭儿,到我,您不觉得桩桩件件都是冲着我们母子母女来吗,老爷,我有好些日子没看见林娇了。   何况说庭儿被虫子咬了,才从祠堂放出来就被咬了,真有这么巧的事儿吗?我嫁来林府快二十年了,府里的下人们调理了快二十年了,从来没有一次像这回一样,说是有奴才做事怠慢没打扫干净的,一颗颗石头子儿都是滚圆滚圆的,若非有人故意为之……老爷,您得为咱们做主啊。那丫头从前装的柔柔弱弱,实则是一幅蛇蝎心肠啊。那回推焕儿下水,保不齐也是她干的。”      林世道原本一心牵挂妻小,没在意这么多的细节,这当口让林夫人一一提醒,他才觉得不对劲儿了,正是这话,为什么桩桩件件都是冲着她们去的,怎么就不见林娇有意外呢。可是不喜欢归不喜欢,这个大女儿十来年怯懦无为都不像装出来的,他混迹官场这么多年,看人还是准的。   虽然林娇近来的确性情大变,可要说她从前十来年都是装的,这明里暗里也太讽刺他林世道这双眼睛了。   故而他也是疑惑了一下:“可是夫人,咱们跟她处了十来年,她骨子里是什么人,还能有假的?别说我了,哪怕是你,她也瞒不过十几年光景。这事儿……虽然是叫人心生怀疑的紧,可咱们毕竟没有证据,就算真的是去拿她,这拿贼拿赃啊,她矢口否认,咱们也没辙不是。”      林夫人一想的确也是这个理儿,可心里隐隐有一个感觉告诉她,这所有的事情都是林娇这个蹄子干的!林夫人脑子一转,跟林世道说:“要不这么着,左右她身边伺候的人不多,老爷您派人盯着她和宝云那丫头,要我说,这事儿一准儿是她干的,那接下来就该是芙儿了。   她真要报复咱们,绝对不会放过芙儿的,您擎等着她和宝云那丫头动手脚,到时候拿她个人赃并获,她还有什么好不承认的?”      林世道在脑子里快速的把这个办法想了一遍,觉得很是一个可行的法子,含笑点了头应下,又夸赞了几句“夫人果然聪明”之类的话,又把林夫人头上伤看过一回,才叫她安心休养,自个儿往书房吩咐管家这两日仔细盯着林娇去了。      林娇虽然不知道林世道对她做了监视这样的事,可也总觉得最近自己屋子附近有一丝不寻常的意味,所以拖了三四天都没把那盒胭脂送到林芙的房间去。      这一日林娇终于耐不住性子,支使宝云挑个人少的时候悄悄的把东西送进去,别被人发现了。想想这些日子以来林夫人、林庭、林焕受的苦,林娇心里没由来的一阵开心,是啊,像她这样的人,最开心的事情莫过于看自己的敌人受罪吃苦,还是因为自己而受罪吃苦,前世她就是爱极了这样的感觉,商界太黑,水太混,可是,谁也不敢动一动林娇……她,原来叫林娇啊,她自己,都快忘记这个名字了。      宝云回来的时候是一派的自得,林娇便知道她顺利地得手了,可是林娇再怎么聪明,也没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险些让她在这个地方再次失去自己的生命。         那是第四天后的早上,一声尖叫打破了林府一府的宁静。又是和前几日一样的进进出出,忙里忙外,大夫从林芙屋里出来的时候,一个一个的对着林世道和林夫人摇头,林夫人早哭成了泪人,哭着喊着不莫大夫走:“她才十三啊,不能就这么毁了,我求求你了大夫,你救救她啊,你是大夫啊,你不能不救她啊。”      大夫们一个一个回的都是“无能为力”,林夫人被现实打垮了,跌坐在院里的地上,突然又像是受了什么刺激,整个人发疯似的扑向林娇,口里还不停的叫嚷:“贱.人,是你!我就知道是你!你要报复,你要发泄,冲我来啊!你毁了芙儿,你毁了我的芙儿啊!”      林娇向后一躲,躲开了扑来的林夫人,宝云也赶紧护在她身前。林世道从屋里出来,隐约还听得到林芙的哭声,只是声音有些哑了,也不大有力气了。      林世道拉住了林夫人,冷着脸问林娇:“你为什么这么对芙儿!焕儿落水,庭儿受惊,还有你母亲摔伤,是不是也都是你干的。”      林娇一愣神,又挺直了腰杆:“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啪”的一声,林娇左边脸颊已经可见红晕,林世道扔在地上一个盒子,就扔在林娇脚边,那个盒子,让林娇和宝云都愣了愣,可林娇知道,这时候承认,他一定不会放过自己,故而也不再去看那盒子,冷着声:“你既然不信我,随意找了个盒子来栽赃我,何必还来问我?”      林世道怎么也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女儿,面对铁证还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指责自己“诬陷”她,不禁愤恨的失笑:“诬陷你?我掌管礼部,替皇家掌典礼,从来不知道诬陷二字是什么,你算什么,也配让我诬陷你?   你既然敢做,如今却不敢当吗?”,见林娇还是不肯松口,连面色都没有一丝的松动,林世道彻底的恼怒了,对这个向来没什么感情的女儿的最后一丝幻想也破灭了,朝着管家喊了声,“去拿根马鞭来!”      林娇一听马鞭,立刻想到了以前看过的电视剧里马鞭抽人的景象,想都不想的往后连退了三步,喊出声:“你凭什么打我!”      “凭什么?凭我是你爹!”正好是管家一路跑着取了马鞭又一路跑着回来,恭恭敬敬的把马鞭递到林世道手里,又大气不敢出一声的退到了一边,林世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鞭子抽在林娇身上,林娇一个吃痛已经挨了一鞭,林世道嘴里还振振有词。   “芙儿对夹竹桃花粉过敏,从来碰不到,你把这东西搀在胭脂里给她,毁了她的脸,你知不知道你毁了我女儿的一辈子!一辈子啊!”说着又是一鞭子上去。      林娇生生受了五鞭,躲无可躲,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她没有更多的能力躲开打来的鞭子,也不能求救,因为这是林府,那个拿着鞭子不停朝她挥动的男人,才是这里的主宰,而她,不过是如蝼蚁一样卑微的存在。      时间过了很久,林娇身上已经都是血,连宝云都没有幸免于难。倒不是林世道要去打她,出了这样的事,林世道不会去为难一个丫头,在他看来,宝云所做的一切都是林娇授意的,一个丫头是没有自己的主见和选择权利的。   林娇是她的主子,那她就一切都要听从林娇的安排。宝云身上的伤,都是为了护着林娇留下的,她看着老爷一鞭又一鞭的打在小姐身上,小姐从站着到躺在地上,从精神焕发到满身是血,她不能看着小姐被打死,更不可能无动于衷。       正文 第8章 被打   宝云一只手死死地抓住了林世道的鞭子,跪在他脚边哭哭哀求:“老爷,老爷您发发慈悲吧。小姐也是您的女儿啊,就算是庶出,也是您的长女啊。您是朝廷的大官儿,怎么能打死自己的女儿啊老爷。”      林世道才猛的惊醒过来,是啊,打死自己的女儿,传出去还怎么做人,还怎么在朝为官。像他这样的读书人,是连府里的下人都不能够打死的,有了错处,只管打发出去,死这个字,是绝对不能出现在林府的,更何况是他亲生的女儿。      想到这一层,手里的鞭子就好像有千万斤重,再也挥动不起来。皱着眉看着满身是血的林娇,心里一阵的厌烦,想着屋里那个毁了容一辈子不知道怎么过下去的才十三岁的小女儿。   更是恨不能杀了地上躺着的这个大女儿,可是为了他的名誉,为了他的仕途,林世道只能挥挥手叫管家:“把她弄去荒房,找个大夫给她看看伤,药该吃就吃,养好了伤,从今往后就关在荒房里,我不想再再林府别的地方看见她这张脸!”      宝云一听有救了,心里欢喜的不得了,可是看看小姐现在的样子,把她一个人扔去荒房,岂不是让她自己等死?一想到这儿,对着林世道就磕了个头:“老爷,奴婢打小就跟着小姐,求求您还让我伺候着小姐。”      林世道心里厌烦林娇,连带着宝云都不待见,见她身上也落了鞭子抽的痕迹,更是烦躁,从鼻子里往外挤音:“愿意伺候就一起滚去荒房,你可记住了,再让我在别的地方瞧见你们,就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林娇和宝云一起被关进了北苑的荒房之中,这处房子原本就是林娇的娘吴氏原来的旧住处,是自从吴氏过世之后就一直荒废了下来的。管家按着林世道的吩咐,请了大夫帮林娇诊治,又拿着药方子请示过林世道后,才一溜儿跟着大夫去拿了药回来,嘱咐奴才们熬好了送去荒房,就再不管林娇死活。      宝云先头是替林娇吃了几个鞭子,故而身上虽也有些伤处,却不像林娇那样已经叫打的奄奄一息,这会子正拿了奴才送来的外涂药膏,咬着牙帮林娇把衣服褪下来要上药,可却生生疼醒了林娇。   衣服料子本就不是极好的,因是打的皮开肉绽,加上一鞭子一鞭子的抽下去,衣服上脱开的丝都已经嵌进了肉里,衣服也已经和身上的血肉黏在了一起,宝云这会儿一动手去脱,虽然端的是小心翼翼,可是也难免会扯动到林娇的伤口,更何况要脱下来,就比如会把那些丝线从肉里拉扯出来。   林娇悠悠转醒,只觉得浑身都疼得要命,伤口的地方因为是鞭子抽打,还一阵一阵火辣辣烧的慌,开口的时候竟连嗓子都哑了好多:“好丫头,你快别哭,我没什么事,就是身上疼一些,你正经的替我擦擦药,我也好过一些。”      宝云本来就小声抽泣,一听林娇声音这个样子,再也忍不住放声哭了起来,还一边儿断断续续冲林娇说:“你可图什么呢,早说了叫你别这样干,你又不肯听,非得一个一个整治她们才算完,如今可好了,让老爷打成了这个样子,万一奴才们克扣下来你的药,可怎么好呢,我们出不去啊,老爷说了再瞧见咱们就是死路一条的。”      林娇反倒扯了个笑给她,抬抬手想去安抚她,却发现浑身用不上一点力气,连抬手都费劲,索性让宝云扶着就靠着墙坐了起来,又不敢实实在在的靠上去,怕碰到背上的伤处,又让宝云把自己的衣服解开,好帮着上药,看着小丫头哭哭啼啼的样子,林娇不禁心头一动。   开口宽慰她:“说你傻你还真犯糊涂了,那些是药又不是金银宝石,谁犯氮气的克扣它?不能用不能吃的,我是不知道我爹怎么吩咐的,可我如今还有药能用,就说明是他授意的,那些个奴才见了今天这样的阵仗,还敢克扣我的药吗?哪个不要命了去克扣那些个不值钱的东西,给了我同他们也没什么不好,何苦为难我呢。   平日里我又不是恶毒的主子,为难了哪个奴才,招的他们今天要报复我”。宝云仍旧是哭个没完,帮着上药的手都有些发抖,一个没留意指甲刮了林娇的伤口,疼的林娇面部表情都扭曲了一回,哭笑不得的说宝云,“你还哭呢,拿着指甲一下一下的刮我,等一会儿我就得伤上加伤了,也不知道你这丫头到底是要替我上药还是正经要害我呢。”      吓得宝云赶紧住手不去碰林娇,跟林娇大眼瞪小眼瞪了好一会儿,情绪平复下来很多,才继续帮她上药,又把那天林娇混过去之后的情形都说了一遍,说到最后忍不住的抱怨起来:   “真是要吓死个人了,要不是老爷突然回过神儿来,保不齐真的打死你了,你说你死了,我往后可怎么办,我打小伏侍你,说句不敬的话,心里是拿你当亲人看的,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且不说老爷夫人不放过我,就是我自己心里也过不去的。可是话又说回来,老爷的心也太狠了,你跟三小姐都是他亲生的女儿,三小姐的脸虽然是毁了,可凭着林家徐家的名儿难道还嫁不出去了吗?   怎么就非要打死你,为了一张脸就要拿你一条命赔上去?想想都叫人寒心”说到后头觉得话有些伤林娇的心,又赶紧岔开话题,“可是小姐,话又说回来了,咱们怎么办,难道真的以后就要一辈子待着这里了吗?”      林娇对宝云前面说的话倒是不在意,毕竟林世道也不是她亲爹,不管怎么样对她,她心里是不会有失望和难过的,只是替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不值而已。可是宝云后面的话却让她不得不好好考虑,是啊,怎么办?   难道一辈子就在这个破屋交代了?不,不可能,如果她真的是林娇,恐怕就听了林世道的话,一辈子要被关在这里了永远不能离开半步,可她不是那个柔弱的小姐,她要离开,一辈子离开这个地方,离开林府,出了林府那就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   可是又转念一想自己身上重伤,如今一条小命都丢了一半,宝云虽然伤得不重,可总不能带着伤出门,叫人看了指定起疑心,况且出了这个门就得什么都靠自己了,金银钱财总要带一些在身上,对了!   林娇猛地想起来从前看过的一本关于唐朝的书,好像是说古代的人都有一个户籍,类似于她们的身份证一样的东西,没有这个东西,出了林府也走不远,还得被衙门当流民抓起来。想到这一层,看了看宝云,问了她一句:“咱们这个地方有人看守吗?”      宝云摇了摇头,这两天的确是除了送药送饭的人,再没见过别的人来。   林娇一听没人看守,心里别提多高兴了,继而对宝云说:“丫头,咱们得跑,要不然留在这里也是死路一条。等林庭林芙平复下来,想着咱们做过的事儿,一准儿得整死咱们,更何况还是林徐氏呢,她这会儿是让女儿的事情搞得神志有些不清楚了,可回过味儿来,想起来我害的她女儿毁容,你说她能放过我吗?你还是帮凶呢,你也脱不了干系”。   宝云心里一寻思,是这个道理,老爷说出了这个门是死,可是不出这个屋门,还不是一样等死,故而点了点头,林娇这才继续说下去。   “前几回你偷偷的给她们屋子里放东西,做的都很好,也没人发现你,可见你是个机灵的。这回还得你帮忙,我这么重的伤,不好好养上个十天半个月的怕是动不了了,你得去偷些金银珠宝来,还得把我的户籍给偷出来”。   又转念一想,宝云是个奴才,她如果是奴籍,那可就不好办了,想着就问了句,“你是自由身还是奴籍啊?”      宝云知她有意逃跑,听她问自己的户籍的事儿,想了会儿也笑了笑,同她说:“我是家里卖给林府的,仍旧算是良家女不是奴籍。论理说,原本我的户籍应该是林府收着的,可是老爷一向在这个事情上心善,凡是进了林府的奴才,户籍都莫自己收着,若是哪天不想做了,只需要回禀了他,他准莫了就可自行离开的,以往有离开的,老爷还都贴别了银两的。”      林娇却是没想到林世道还有这善良的一面,很是不屑的哼一声,丢了句“假仁假义”,再看看宝云,说道:“这么着就更好了,你就趁着这几天晚上去偷些金银珠宝回来,可千万记着,偷不起眼的,别引起旁人的注意,要是被发现了,咱们可就跑不了了。”      宝云心里暗暗记下,林娇又同她说了些什么东西不该拿,什么东西可千万别拿的话,宝云自己在心里重复了好多回,确定自己都记清楚了,才跟林娇说了句“小姐就放心吧”。   这手里的药也上的差不多了,林娇身上也舒服了好多,之前火辣辣的灼烧感被这清凉的药膏涂抹之后竟把疼痛减去了一半,林娇看着宝云身上好多道鞭子抽打的痕迹,叫她自己也上了些药。   又说:“女孩儿家金贵,身上可不兴留下疤痕的,我不知道这个药除疤有没有效果,可也得涂一涂,想来这样的药膏,都是带着消除疤痕的作用的。你别只顾着我,这两天还要去府里拿东西,自己身上带着伤,做事儿也不方便。”    正文 第9章 进宫了   一连过了小半个月,林娇每天由着宝云帮她擦药膏,这个药膏果然是有消除疤痕的作用的,两个人一直连着用,身上的伤口不但愈合了,连痕迹都不怎么明显了,只是还有些微微泛着粉红色的印记,想来过些时日也能全消除就看不见了。   而这半个月来,虽然林娇没见过外面的阳光,身体却恢复的还算不错,林世道到底为了自己的名声没敢痛下狠手,大夫开的那些药里,不管是人参还是什么别的名贵药物,只要是开出来的,林世道都给林娇用了,一日日的养着,身体恢复的很好,如今已经行走自如了,只是走的久了还有些气虚不足,当初被打过的地方也会隐隐作痛。      而宝云这半个月以来也有了不小的收获,林娇看着屋里东边靠着墙角的地方放的那些东西,有一对儿通透的很的翠马、通身翠绿的东陵娇簪子、红的能滴出血来的玛瑙镯子、绿豆一般大小的翡翠碧玺的珠子十来颗、还有些金锞子啊银锞子啊。   散碎的银两并着一些金元宝银元宝的锭子,要紧的是十来串白灿灿的珍珠项链,颗颗珍珠都是珠圆娇润的样子,饱满的很光泽还好,林娇盘算着出了府找个当铺把这些东西一点一点的当了,也能换不少的钱财回来。   你别说宝云会挑东西,这都是林娇教的,毕竟大件的东西她们两个弱女子实在不好带,就拿这些小物件,值钱又方便带。      到了这夜又是天黑透了的时候,林娇同宝云把那些东西都拿包袱包好,两个人一个人背了一个包袱出了屋子。说起来也巧了,这北苑南边的墙角下,有个类似狗洞的小洞,莫是时间久了有些荒废的厉害,才有了这个洞,也可能是这具身体的主人年幼是顽皮贪玩挖了这么个洞方便跑出去玩。   可不管怎么说,林娇都觉得实在是天助我也,有了这么个洞口,连爬树翻墙都省了。拉着宝云就往那个洞口去,两个人从洞口爬出去,果然是直接通到了林府外面,林娇回过头把这个府邸看了一回,宝云只当是她心里舍不得,站在一边儿开口劝:“小姐别舍不得,自己的命才最要紧。”      林娇心里哪里会舍不得,此刻她看着林府,心里只觉得一阵痛快过一阵。林家,林府,永别了,但凡有朝一日我出人头地做了人上人,定要你们全府跪在我的脚边,后悔你们当初对我的所作所为。         主仆二人找了家客栈安置下来,因是身上穿着打扮并不好,掌柜的很是不客气。林娇心道欺软怕硬,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来,在掌柜的眼前晃了晃:“掌柜的,狗眼看人低你还开门做什么生意?干脆关了门回家养几个奴才,天天在家里逞强当大爷,岂不是乐得自在?开门做生意,来者皆是客,哪有对客人们不客气的道理?嗯?”      掌柜的一身的绸缎,肚子大大的,胖的都快流出油来了,此刻早被林娇手里的那锭银子晃的不知道东南西北了,也顾不得林娇骂他,满脸的横肉堆着笑就应承:“是是是,小姐说的是,是小人狗眼看人低不认识真佛,您快楼上请,咱们这店里的上房随便您挑,随便您挑。”      宝云跟在一边儿只觉得好笑,林娇却没心思多理会他。跟着小二上了楼,安置好了包袱和东西,又叫小二备好了洗澡水,做了些吃的端上来,主仆二人早已经是疲惫不堪,此刻吃过饭洗过澡,就窝在一张床上沉沉的睡去。      可到了后半夜的时候,林娇突然从睡梦中惊醒,有人!这是前世警觉惯了养成的习惯,她一向都睡的很浅,但凡有个风吹草动就会惊醒,今天实在是因为太久没有好好睡一觉,所以洗过澡才会沉沉的睡下去,可是睡了一觉养足了精神,自然又恢复到保持警觉的状态了。   林娇听着外面的轻微脚步声,摸摸索索从床上起了身,四下瞅了一圈儿拿了把椅子在手里,就藏在门后。   果然听见——“小点儿声,你没见那丫头出手阔绰,身上背的包袱一定藏了不少好东西”,那一个又在一边儿跟着附和“是啊,您没见点菜的时候点的都是招牌菜,可见是哪家千金偷跑出来的,这回发了大财了”。林娇当即心下了然,这黑心的老板,定然是看见自己出手阔绰起了邪念,冷哼一声,就等着他二人进门。      “吱——”的一声门被轻轻推开,林娇不动声色的往后面退了两步,黑暗里隐约的看见一个身影钻进来,林娇想都没想,朝着那个影子的脑袋就把手里的凳子砸了下去。   就听见“哎呦”一声,身影应声倒地,也惊动了床上的宝云,宝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听到一个声音只当是林娇,连忙去看床里面,却发现没有人,一慌张跑下床去点了蜡烛,结果发现屋子里林娇手里拿着把剪刀对着掌柜的,小二捂着脑袋躺在地上来回打滚,宝云张大了嘴不明白这是怎么个状况。      林娇一看屋里烛火亮了起来,冷着眼看掌柜的:“你吃了雄心豹子胆?打我的主意?”      掌柜的本来做亏心事就害怕,这会儿更被这句话吓住了。他见林娇钱财多,气势又很不输人,便觉得这是哪家的千金,这会儿听她这么说,心里更是没底。这可是京都皇城,天子脚下,自己一个开门做生意的小商人,真要是得罪了哪家贵人,脑袋掉十次都不够人家泄恨的呢。吓得也不敢说话了。      林娇看他这模样,知道是被自己吓住了,又撑着气势说了句:“得罪了我,你也别想在京城混下去了。还不滚!”      掌柜的一惊,慌慌张张的拉起来小二就连爬带滚的下了楼。宝云睡得迷迷糊糊,可听了自家小姐这番话,也禁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翻身又倒在床上,背对着林娇丢了句:“小姐吓唬人还挺有一套的。”      后头自然就是一夜好梦,再没这些个牛鬼蛇神来打扰。         原本林娇以为吓唬住了掌柜的,这家客栈可以多住些日子,可没想到一觉起来就发觉不对劲了。楼下的客人都在议论今早衙门发出来的告示,说是礼部尚书林家的两个丫鬟偷盗了府上不少金银财宝跑了,这会子正全城通缉呢。林娇一想这可完了,这下子身上这些钱财都用不了了,客栈也住不下去了,总不能说才住进来两个年轻的小姑娘,身上带着那么多钱,林家就出了偷窃偷跑的事情,这样的巧合太不合理,掌柜的要是觉得可疑去报了官,那自己一准儿得被抓回去。   再回去林府,那可就真的只有一个“死”字等着自己和宝云了。想到这里,当即和宝云两个人退了房离开了这家客栈。      可是林娇又犯难了,大眼睛瞅瞅宝云,瞅瞅天,又瞅瞅地:“宝云,咱们被通缉了,身上的钱绝对不能再用了,可是咱们怎么活下去。没有钱,吃什么喝什么住什么啊。”      宝云倒是不怕这个,她原本就是个奴才,什么脏活累活没干过,想都不想的就跟林娇说了句:“好些个客栈都招个打杂的,端茶倒水上上菜,这些事儿都能做,咱们自个儿赚钱也过得下去。过了这阵子风头过去了,那些钱再拿出来用就是了。”      林娇一听,只觉得一阵一阵的恶心,从胃里翻出来酸水。端茶倒水?还上上菜?想想自己一双手要去收拾那些油腻的不行的菜盘子,就觉得恶心得慌。前世自己是什么人,在A市呼风唤雨不说,出门有宾利,吃饭有佣人,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到了这里反倒要做这样下等的事情去伺候别人?可真是开玩笑了。      宝云也是看着林娇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再一会儿变黑,吐吐舌头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小姐虽然在府里不受重视,可是也没干过这样的活儿,一个千金小姐,自然跟她不一样…….自己真是犯了氮气了居然有这个提议。      两个人一路走一路纠结,不知道没了林府带出来的那些钱该怎么过下去,去突然一股浓重的脂粉味扑进鼻子来,熏的林娇倒退了两步。   一袭粉色衣裳的女子打她两个人身边过去,又突然折回来,上下打量着林娇和宝云,啧啧两声:“小丫头,独自出门在外,要不要跟姐姐学个赚钱营生的活计~”      林娇心一沉,只当这是个勾栏里的姐儿,一时不屑也带在了脸上,很是鄙夷的看着那女人,也不说话。粉衣女子见林娇这个表情,也知道她以为自己做的不是正当活计,却也不生气,只管捏着嗓子开口:“嗳哟哟,小丫头防人之心就这么重呐。你放心,姐姐做的可是正当活计,勾栏里的那点儿事儿~姐姐我也很是瞧不上的”。   觉着林娇的表情还是没改了,大约是不相信她的话,切了一声继续说,“酒楼里卖唱的你知道不?虽说不好听,可比那里头干净多了,最起码身子是干净的。   姐姐瞧你身段好模样好的,学一阵子练练嗓子,保管那些吃酒吃饭的都爱点你唱曲儿,赚的又多,就你一个人,养活你们两个都绰绰有余的。” 正文 第10章 赚钱过日子      宝云一听“卖唱”二字,也知道是什么活计,先一步挡在了林娇前面。林娇听着赚得多本是动心了一下,可又猛地想起来从前电视里看的那些古装剧,凡是什么卖唱的卖艺不卖身的女人,那些个客人谁也不会把你当正经女人看,哪怕是没什么实质性的事情,可嘴上羞辱羞辱再动手动脚,林娇光是想想都觉得浑身毛骨悚然。   把眼前的宝云推开一些,吓得宝云以为她要应下了,扯了她衣服一下,林娇对着宝云摇了摇头,冲着那粉衣女子开口:“我虽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大家闺秀,却也知道这样的活计没哪个正经女子去做,你这一身的脂粉味儿未免太重,下回要拉别人下水想说服别人,千万记得换身素净点儿的衣服和头面,别一开口这个味道就先把人吓跑了。”      说罢拉着宝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那女子在背后朝着她二人离开的背影啐了一口,又骂了些“不识好歹”云云的话也没再多纠缠。         宝云跟在林娇身后,嘟着个嘴也不爱理她,林娇一扭头就看着她这个模样,不禁问了句:“你怎么了。”      宝云心里很是不痛快,自然就带在了脸上,一向她同林娇都不似主仆相处,反倒像是姐妹俩,听着林娇问了句,就开口回了:“咱们这个样子在街上走,还指不定有什么人上来搭讪呢,这回是卖唱,下回保不齐就是勾栏里的人了!我受些委屈没什么要紧的,可是你是小姐,哪怕是跑出来了也是小姐,哪里由得她们作践。”      林娇扑哧一声笑出来,这个丫头还真是小心眼儿,才要宽慰安抚两句,就看见前面黑压压挤了一堆的人。还没开口就拉着宝云往那边儿挤过去,还同她说:“说不准有好事儿,咱们快过去看看。”      她两个人身子娇小,自然是更占优势一些,打人群里挤着硬生生挤到了最前面,林娇一看墙上的黄色绢帛,再看上面的字,满心欢喜。原来这是皇城发布的皇榜,上面写着:“天康帝登基初年,内廷稀缺,现特颁布皇榜,凡有适龄良家女子,皆可领皇牌一枚,往皇城接受审核,通过者可入宫为宫女,每月月俸二两,家中补贴二两。钦此。”      林娇同宝云二人面面相觑,宝云有些摸不着头脑,林娇却知道这是皇家选宫女,所谓宫女就是伺候主子的,可是宫里的宫女也有好有坏,如果运气好一点,清闲不说还能拿钱,而且吃穿用度也肯定是比宫外好得多。   虽说林娇这个现代人对皇宫没有任何的好感,可是考虑了她和宝云现在的处境,觉得一时之间也再找不出来比这个更好的工作,况且入了宫,凭你什么林府假府,还能进宫抓她回来不成?这样一来生命也有了安全保障,想到这里,立时向皇榜旁的守卫要了两枚皇牌,又用碎银子租了辆马车往皇城外去。         皇城外面并没有林娇想象中的人山人海,可见并非所有人都渴望着进宫做宫女,所说一夜得幸可以成为主子,可大概她们也怕侯门一入深似海这话吧。林娇也是再没别的法子,叹了口气,拉着宝云就往门口去。      “站住。”皇城大门门口处,一个阴阳怪气地声音打断了二人的去路,林娇扭头看了看,来人一身紫色官服,却又不像官服,是上好的古香缎料子,胸前一会儿绣着的是祥云文,再仔细打量这人身形,活脱脱的是个——太监。林娇并不大知道礼怎么行,安怎么请,只是想着从前电视里看到过的,比葫芦画瓢的行了个礼。      那太监正是这次选宫女的主管,是太后身边的大太监,看着林娇同宝云两个模样长得标致,身段也很好,又很是懂规矩知礼数,嗯了一声:“免了吧,是来选宫女儿的?”      林娇点点头,同宝云要了她的户籍递过去给了那太监,说了句:“这么我们的户籍,请公公过目。”      才把林娇的户籍打开,念叨了一回林娇的名字,那太监就退了一步,笑意不明的打量着林娇:“打量着蒙我是怎么的?林府的大小姐跑来宫里选宫女儿了?”      林娇一愣,万万没想到这太监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居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左右思量了好一会儿,近前两步,打怀里掏出来个红玛瑙的镯子塞给他,还一边儿同他说:“我是庶出的闺女,不受家里人待见,也是成天的受气受委屈,听了皇榜颁布要选宫女儿,便想着还不如进了宫,从此祸福凭自己,生死也由天。还求公公给个方便。”      那老太监是见惯了好东西的,本不稀罕林娇这只玛瑙镯子,可难得的是林娇头次见他,就知道看人脸色办事儿,心里觉得这个丫头实在是个可调教的主儿,知趣儿的很。想着如今宫里的情形,加上太后一贯对华妃的不满意,倒是可以把这个丫头弄进宫,好好调教调教,得了太后喜欢,送到了御前,但凡得了脸面,总要记得今天他帮她一把的这个恩情,这叫个什么来着——是了,知遇之恩。   当下收下了镯子,领着她两个进了皇城内,还一边儿嘱咐:“你们才来,论规矩呢是不兴上去侍奉人的,我先把你们带去见见管事儿的姑姑,先跟在孙姑姑身边儿伏侍着,叫她调理好了你们规矩,回头啊我拨你们去慈宁宫伏侍太后老祖宗去”。   又特意的嘱咐林娇,“从前呢你是千金小姐,底下人再不济的尊一声‘您’,喊一声‘小姐好’,可进了宫,就再不是从前的那个身份了。   见了什么人得行礼,见了什么人得磕头,再有这个恭敬的尊称,一时一刻都不能离口,孙姑姑都会一点儿一点儿的教你们。自个儿可千万揣好了身份,要不然出了一丁点儿错,连累孙姑姑不说,还累的我替你们担待,再有自己掉脑袋都没什么好说的,记下了?”      林娇很是本分的点点头,宫里的这点儿事儿,她心里还是有数的,看看这老太监,却是没想到这居然是慈宁宫里伏侍太后的人,嘴上只管应承:“您放心,咱们自然不给您找麻烦。我虽然愚笨,可有您和姑姑教导,总是记得这些的”,又把身边儿的宝云指了指,“这从前是伏侍我的丫头,我有了什么不合规矩的,她也能提点着点儿,自然不会叫您为难。”      老太监听着林娇一口一个“您”,心里也很高兴,把她的话一一应了,后话一概不再提。   林娇拿着户籍来到了宫门口,申请做宫女。饶是经过了前一世,林娇还是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这报名当宫女的热门程度和现代的求职招聘会有一比,人山人海的。      林娇随着人流往前走,终于来到了报名的地方,好不容易把自己的户籍交给负责挑选宫女的老宫人手中,林娇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过了一会儿,只听得老宫人在宫门口大声地喊道:”行了,今天把户籍交到我手上的跟我走,没有的就散了吧。”      在现代看电视的时候,她只以为在古代,要进宫当妃子难,没想到真的回到古代才知道,原来要当宫女更不简单。      林娇紧紧地跟随着老宫人进了宫,和林娇一块儿进宫的还有30多名女孩儿,她们被一块带到了一个叫浅析院的地方。      “姑娘们,从现在起,这里就是你们暂时的住所了。   你们要知道,这进宫当宫女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深宫里,要会的东西太多,所以,你们会在这里经过我们这里的嬷嬷的培训和测试,审核通过地才可以留在这宫里,然后嬷嬷会安排你们到各个宫里干活,如果审核没通过的,那你们就要离开这里了。   听明白了吗?”老宫人对着这一群刚进宫的女孩儿说,接着,又拉着她后面的一个女人,对林娇她们说,”这就是接下来要教导你们的嬷嬷,你们可以叫她湘琪嬷嬷。”      林娇和其他女孩儿一块给这个湘琪嬷嬷福了福身,湘琪嬷嬷用眼神扫了眼前这些女孩儿,然后冷淡地开口,”姑娘们,进了这后宫里,湘琪嬷嬷我希望大家都能谨言慎行,我不管你们以后是什么命运,飞黄腾达也好,成为哪个娘娘贵妃眼前的红人儿也好,但在那之前,请把你们该做的都做好了。湘琪嬷嬷我把丑话说在前头,如果得罪了哪个姑娘,也请别见怪。”      林娇面上表情如旧,但却在心里暗暗道,看来这湘琪嬷嬷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主啊。      湘琪嬷嬷接着说,”姑娘们,这浅析院里有十二间屋子,姑娘们可以自己挑选自己喜欢的房间。今天就先让各位姑娘们休息,明日再开始培训。”      林娇看着身边其他女孩儿都跃跃欲试地结伴,打算去抢个好房间,而林娇自己并没有动,她不介意自己住哪儿,总归是有地方可以住的,怕什么?更何况,现在这湘琪嬷嬷看着呢,自己不管做什么,这湘琪嬷嬷可都看在眼里,自己没有必要为了一个房间,而给湘琪嬷嬷留下不好的印象,这种得不偿失地事情,林娇可不会做。      林娇慢悠悠地走着,看着大家都占好了自己的房间,也不做声,径自走到了其中一个只有一人的房间,礼貌而疏离地问道,”不好意思,我可以和你一个房间吗?”      里头的那个姑娘倒也热情,笑着把林娇拉了进来,”当然可以啊,你快进来吧。”      这时候的林娇也不客气,一脚就迈进了这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