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姓氏之争 0001章 风雪路程 白雪纷飞,寒风如刀。到处是一遍白茫茫的林海雪地。粗大的树木顶着白头,护卫着一条洁白的林中大道,向前蜿蜒伸展。 一群饿极了的狼群,在雪地中追逐着一辆轿棚马车。但是,狼群总是不敢靠近车边,和马车总是保持着一定距离。 一个身穿厚皮大衣的魁梧大汉坐在车辕上,挥舞着长鞭,不时抽得“啪啪!”脆响。 饥饿,让狼群无法忍受。几只冲在前面的恶狼壮着胆,冲近了车旁,向大汉猛扑上来! “啪啪!”几声清脆的鞭声响起,几声狼嚎吼叫,三只大灰狼一头栽倒在厚雪里。另外两只大灰狼却被长鞭高高卷起,拋向几丈远外的一棵大树上。只听见:“呯呯!”两声闷响!樱红的鮮血染红了一片雪地。无数雪花雪块从大树上震飞落下,砸得狼群一阵怒吼狂呌。 狼群被激怒了,它们疯狂的湧向马车。车棚內忽的飞出一排小蛇似的乌黑发亮利器,又疾又狠,只只穿入恶狼的喉咙。二十几只大灰狼一头栽倒在雪地里! 这突如其来的猛烈打击,吓得余下的几十头恶狼剎时间停了下来。它们围着死去的同伴,发出阵阵凄惨的嚎叫哀鸣。 车箱内舖着厚厚的被褥,上面舖着一张大虎皮,揉软舒适。 一个衣着华丽的英俊青年仰躺在虎皮上,舒适的厚枕将他的上半身垫得很高。他正专心的用一只弯弯曲曲,如小蛇一垟的极薄小飞镖,修锉着他那漂亮的手指甲。 他的手指细长而有肉,细滑微尖,活似女孩子的手指一样动人。指甲修整得椰圆光滑。 他躺在车箱里甚是悠闲,对外面的狼群,寒冷的大雪漠不关心。 狼群湧得急了,他便头也不抬的伸出长臂,向车棚外,毫不在意的一挥。然后,又重新修磨他那漂亮的指曱。 鹅毛大雪,将万物覆盖成一遍银白,车轮压得白雪“叽哧叽哧”的作响,碾出两条深深的轮痕。 郭小朋长长的嘘了一口气,伸了个懒腰,然后又躺下了。 五年前,刚过完春节,父亲交给他一封信,安排他外出学艺。他便由袁大叔陪同着离开了川中老家,到塞外师袓罗真道人那儿学艺去了。 他现在已不是一个小年青了,他已是一个二十多岁,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他身材修长而健壮,爹娘给了他一张活似永远长不大的娃娃脸;浓眉大眼,灿灿有神;那嫩得比女孩子还滑的脸蛋,仿佛永远充满了令人愉快的活力。 就是他这张脸蛋,就是他的这双眼睛,就是这健壮修长的身材,使多少妙龄姑娘着迷,使多少艳丽女子倾心。姑娘以见上一面为荣,少妇以搭上一句话而称心。 而他,却似一个不懂感情的石心人,总是不领姑娘们的情,不尉少妇们的心。对姑娘们的热情,少妇们的媚眼秋波不俾不亢。 在塞外,他那如花似玉,艳丽动人的师妹对他是一往情深,可他却爱理不理的不领情。弄得小师妹茶饭不思,一病不起。 其是,他是一个很重情义的热血青年,他从小受到父亲忠肝义胆的豪气所感染。他的父亲郭金成是川中一带有名的大英雄。他为人正直,义气。郭小朋从小就受到父亲的严格管教训练,十几岁便在川渝一带小有名气。 但是,郭姓在当地是小姓,受到李刘二姓的排斥。对于郭姓的崛起,李刘二姓中的少数人,千方百计的从中作梗,试图将郭姓打压下去。对李刘二姓的行为,郭金成只是装着不知。心里却知道,他们总有一天会对郭家庄实施毁灭性打击。 为了应对这种局面,郭金成对天资聪明的爱子严格训练。但郭小朋心性太善良,郭金成便将他送往塞外他师傳那儿去学艺。磨炼他的心性,增強他的武功。 郭小朋在塞外一呆便是五年多。这天,师公罗真道人突觉心血来潮,屈指一算,便知郭小朋家中有亊。急唤郭小朋来到身边说道: “孙儿,你学艺己成,立刻收拾行李回家去吧。你爹娘很挂念你,你也不小了,应该成家立业了!” 罗玉盈听说师兄要走,心里很不是滋味。罗真道人对孙女儿的表情只是装着不见,待郭小朋拜别了师公和众师兄弟妹走后。罗真道人这才叫来孙女儿罗玉盈,在她耳边低语一翻。罗玉盈听着爷爷的话语,粉脸即刻大放光彩。 寒风更急,鹅毛似的大雪漫空飞舞。 马车突然一个急刹,停了下来。郭小朋没好气的大声问道: “袁大叔,怎么停下来了?” 只听见外面“啪啪!”几声鞭响!接着传来几声凄厉的惨叫和沉闷的倒地声! “少爷,前面雪地里突然冒出了十几只恶狼阻道。看来你袁大叔老了,有些不中用了,要烦请侄儿帮帮手了!” 车辕上传来了袁辖的声音。 郭小朋“呵呵”应道: “好啊!侄儿有些冷,正想活动活动身子骨,暖暖身子。不然,会把我冻僵的,呵呵!” 说话中,郭小朋左手已掀开了前面的厚吊帘!“呵呵!”好家伙,十几个雪人,手持寒光灿灿的大刀长剑呈半圆形围在马车前。有三个雪人已被袁辖的长鞭卷到几丈外的雪地上打着滚。一个高大的雪人一只手正抓住鞭尾与袁辖较着劲! “嗖嗖嗖------!”道道乌黑的青光如流星闪电般飞去。抓住鞭尾的雪人和五个同伴应声倒地,个个咽喉上多了一只乌黑的蛇形飞镖。六只飞镖无一落空,也没有人能躲过,只只封喉。 几只飞镖同时发出,射向不同的目标,而且各镖都要击中咽喉,这的硧是难度极高的亊。各镖飞出的高低,左右距离,力道都要恰到好处。这须要有高超的技巧和雄厚的内力,郭小朋做到了。从狼群到现在的雪人,他都做到了镖无虚发。 就在六个雪人倒地的同时,余下几个雪人瞬间拔地而起,升空一丈,恶狼似的向马车扑来! 第一卷:姓氏之争 0002章 荒野小酒店   郭小朋手中已多了一把剑,一把奇怪的剑。剑颈上多了两把锋利的半月形弯刀。只见雪花飘飞的大地上空寒光闪灿,剑气森森,无数星光滚动飞流。星光中鲜血飞溅,呲牙列嘴的头颅在雪地上滚动。几个雪人刹时间“砰砰------!”声倒地。樱红的鲜血染红飘飞的大雪,犹如片片枫叶撒落在雪地上。   十几个大活人,刚才还是活蹦乱跳的大活人,瞬间就从人世间消失了。生命就是这么的短暂,这么的脆弱。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人世间为什么要有这么多的杀戮呢?郭小朋看着倒在雪地上的雪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到底是为什么?我到底惹了谁,又得罪了谁?为什么会有人不顾这钻心刺骨的严寒,埋藏在这雪地里来自寻死路呢?   一个被哀辖长鞭卷到几丈外的一棵大树下的雪人还在吃力的挣扎着向前爬。   郭小朋飞身扑过去,用剑尖顶着他的后颈部。愤怒的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是谁派你们来的”?   白衣人突然不动了,郭小朋连喊了几声都没反应,气愤的一脚踢翻了白衣人。只见他口角流血,原来他已咬舌自尽了。   郭小朋闷闷不乐的回到马车前,招呼袁大叔上车,继续赶路。   袁辖是郭金成的一个忠实仆人,他是看着郭小朋长大的。对这个天资聪明的小主人,他十分喜爱。他已年过五十,没结婚育子。在郭家从不多言。对主人,他只是一味的服从。因为他这条命是郭金成救回来的。   郭小朋很小就听爹爹说过:袁大叔曾经也是江湖中名嘈一时的英雄人物。   在一次与仇家的搏杀中,他身负重伤,正当仇家举起大刀要砍下他的头颅时,被路过的郭金成救下。从此,袁辖便归于郭金成门下。   五年前,郭小朋到塞外学艺,郭金成便叫袁辖陪同前往,负责照顾郭小朋的生活起居,袁辖就像一个慈祥的父亲一样对郭小朋无微不至,尽管他没做过父亲。郭小朋对这个敦厚的长辈十分尊敬。袁辖见郭小朋闷闷不乐,便开声道:   “少爷,看来,我们这一路上是不可能清静的了。似乎有人已经盯上了我们,咱们要有思想准备啊!”   郭小朋道:   “我们刚从塞外回来,还没走到八百里路。我们又没得罪过任何人,这些来路不明的人为什么要加害我们呢?刚才我正想向那个受伤的白衣人问个明白,没想到那个家伙咬舌自尽了。这就说明了是有人指使他们干的。不管了,我们还是赶路吧,看他们还有什么新花样。咱们接着便是了!”   郭小朋说完便跳上车躺下了,继续用心的修磨着他那漂亮的手指甲。好似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口中还吹起了小调。   风小了,雪已停。天空变得特别的高,一片蓝天罩着洁白的大地。灿烂的阳光照得白雪晶晶闪亮。   马车一阵飞奔疾驰,来到了一座大山脚下。靠着山脚的岩壁,有一排用特大的木柱支撑起来的木屋,木屋离地面约有一丈多高。雪花被风吹到木屋下和外面的大地一样积满了约尺余厚的白雪。一条高细的木柱耸立在屋前,木柱上端那块迎风飘展的大红缎布上写着一个大大的“酒”字,“酒”字周围绕了一个大黄圈,特别的显眼。让人远远一看,便知到是一家酒店了。   这荒山野地的地方开一个小酒店,是哪个没头脑的笨蛋干的哟!生意一定很不好,不赔本才怪呢!   朋友,你想错了。这荒凉之地,只有这么一个吃喝歇脚之处。过往客人虽少,他可是独家生意啊!根据客人的情况,你想收多少就收多少。所以,这儿的价格特别贵再贵也得吃呀!人不可能饿着肚子赶路啊。只要一天有两三个客人光顾,老板今天便有钱赚了。   老板是一个三十几岁的胖女人,细皮嫩肉,声音甜润,在她身上无不留有当年娇艳风云的美色。不是身上的肌肉太多了一点,还真是一个让男人流涎的美丽少妇。   马车在木屋前停下。   没有小二出来招呼迎客,他不需要迎客,因这方圆几十里就此一家,客人别无选择,只有在此吃喝,住宿,不需要拉你,你也会照样进去的。   郭小朋从车上跳下来,随袁辖上了木梯,来到厅内,只见厅中摆着六张方桌,已有三张桌上坐有客人在喝酒,人不多,共有十二人,个个都背刀佩剑的,一看便知道都是些江湖中人。   少妇坐在柜台上,看见郭小朋二人进来,忙高声叫道:   “死鬼,有客人来了,还不快给我滚出来招呼客人!你听到没有?”   “来了,来了,嚎什么呀嚎,老子刚坐下,一杯酒都还没喝下呢!”   一个满脸胡须的汉子从里屋应声出来。只见这汉子动作麻利,行走如风的来到柜前,不紧不慢的对郭小朋二人道:   “二位客官请坐,请问二位来点什么?”   郭小朋道:   “有什么好吃的,就给我们上些出来吧!”   男人道:   “那就给二位来三斤卤牛肉,一只烧鸡,一份红烧羊肉,一只炖全鸭,三斤高粱酒吧!您看行吗?”   郭小朋回道:   “要得,要得,如有麻辣香料就给我们上一小碟吧,花椒面放多一点!”   “好嘞!马上就好,请二位客官稍等!”   男人泡上茶,就到后边厨房去了。   不多一会,一桌酒菜便摆上了桌,郭小朋给袁辖斟上酒,二人便不客气的吃喝起来。   “这毛头小子,他妈的是从哪儿来的,这么没规矩,见了大爷也不先过来问安,看来你他妈的是活够了!”   对面窗边桌上坐着四个汉子,其中一个枯瘦如柴的男人骂道。   郭小朋面不改色的喝着酒,小声问袁辖道:   “袁大叔,这几个家伙您认得吗?看来他们是想找我们的麻烦了!”   袁辖道:   “少爷,别理他们,这四人是塞外四怪,他们横行塞外,甚是凶残,没人敢惹他们,惹上他们那麻烦事就多了。那个瘦猴就是人称顽猴苏旋,别看他瘦得一根藤样,可他的内力深厚得出奇。能击石成粉,又诈又滑又难缠。人们又称他为打不死顽猴苏旋; 第一卷:姓氏之争 0003章 少爷见谅   那一个又矮又丑的大头侏儒叫地滚虫史雷,别看他是个侏儒,可灵活得很。两把短刀使得出神入化,不知有多少英雄好汉死在他的刀下;   那个满脸横肉的光头叫刹罗汉,铁头功火候老道。要是被他碰上一头,极少有生还者;   那个道士打扮的人叫肖魂,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邪教法术有些门道。人们说到这四人,如谈虎色变,个个躲得远远的,以不惹为上。咱们要赶路,最好还是少惹麻烦!”   郭小朋沉默片刻道:   “我也不想找麻烦,可人家不愿咱们清静呀!这里又没其他地方可去!”   郭小朋说完专心的吃喝起来,对周围的一切视而不见,静观其变。那瘦猴霍的站起身来,然后又自个儿坐了回去。   “叮”一只长长的竹筷不偏不斜正好从袁辖刚送往嘴边的小酒杯的中间对穿而过。杯中酒水立刻从小孔向两边射出,如小孩拉尿般。   好深厚的内力,一只长竹筷要从小小的瓷酒杯中对穿而过。而瓷杯不碎不破,除了精湛的技艺外,还得强劲的内力才成。而能达到如此火候的人,无疑他已是一个一等一的高手了。这样的人江湖中并不多见。   郭小朋叫道:   “老板,请给我们换一只好的酒杯来,这只酒杯漏酒。一会儿一同算在我的账上!”   少妇立即给换上了一只新酒杯,袁辖接过手,斟上酒,刚送到嘴边。   “叮”的一声,又一根竹筷和刚才一样从酒杯中对穿而过,酒水又如小孩拉尿一样从两边喷出去了。   不知什么时候郭小朋手中已多了一只乌黑极薄的似小蛇一样的小飞镖,他正在专心的修磨着他那漂亮的指甲。好似已经忘了喝酒,对袁大叔手中的酒杯又被射穿理也不理。   “哈!哈!哈哈……!”   四怪发出一阵阴森恐怖的狂笑,顽猴苏旋张大的嘴突然没了声音,脸部扭曲得难看极了。两只眼睛暴睁着坐在凳上不动了,他喉咙上多了一点乌黑发亮的黑点,顷刻间被涌出的樱红色血液所淹没。   瞬间,狂笑声嘎然停止。万物没了生机,空气似已凝固,死一样的静。   “碰上梁子了,给我往死里送......!”   片刻,刹罗汉的一声狂吼,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十几个人霍的站起,铮亮的寒光在小厅中闪灿,本已够寒冷的厅中更觉阴风骤寒。   刹罗汉随着狂吼声闪电般一头射向郭小朋,无数星光如流星般卷向一点。郭小朋和袁辖坐的桌前早已没了他们的人影。   “刹罗汉,有种的到外面来,别把老板的店弄脏了,哈!哈!哈哈......!”   郭小朋在外面雪地上高声大笑道。   紧随着郭小朋的声音,星光犹如大江急流般从店门口急涌而出,疾风卷起雪尘向郭小朋疾旋而至。只见青光一闪,旋风骤停,一个矮小头大的侏儒在雪地上旋了两圈便不动了,喉咙上樱红的血液直往外涌,发出“咕噜”声响。   “少爷,先送走那个道士,别让他作怪!”   袁辖提示郭小朋道。   郭小朋看着正在楼梯上从袖中抖出一只小布袋,准备撒豆的道士,手一扬。道士惊慌的往旁一偏,一道寒芒闪过,道士的头颅忽的飞在空中旋转起来。但道士的身子并没倒下,也不见颈上血箭喷出,而是他的身子随之冲下了木梯,在雪地上尾随着空中的头颅追随着。空中的头颅忽然间向他飞来,完整的还原于道士的颈上,发出一阵阴森恐怖的狂笑。“哈!哈!哈哈......!”笑声刚起,又是一道寒芒闪过,刚还原的头颅又被削飞到空中,被一个黑影一把抓住长发向外飞去。道士那无头身躯向外追了十丈,突然,颈上血如喷泉般射向空中,血雨撒落到雪地上。一片洁白耀眼的雪地顷刻间变成一遍樱红,好似刚铺上了一张红地毯。   雪,洁白的雪。   血,樱红的血。   道士倒下,寒光如流星般从十丈外的空中急涌而来,涌向正在和袁辖激战的群雄。星光血雨刹时混成一片,呈现出道道彩虹,惨嚎狂叫声在大山脚下回荡,一阵暴风骤雨划世而过。   木屋前留下一片凄凉的惨境,断肢残体凌乱散落。阵阵寒风吹得血腥味随风乱串,让人恶心作呕实在难忍。   郭小朋拍拍身上的残雪和袁辖回到木屋厅中,重新坐下来继续喝酒吃菜。   少妇似乎司空见惯,没有一点儿感到意外和害怕似的开声道:   “这位兄弟好身手,飞镖镖无虚发,佩服。但这下可好,我的这小店可遭殃了,这叫我向谁去讨酒钱店钱呢?”   郭小朋笑笑道:   “老板似乎对武功还知一二,可你这说话就太过欠妥了,你不是遭殃了,而是赚大钱了,他们身上所有的钱物不都是你的了吗?呵呵呵!”   “嘎!嘎!嘎嘎......!”少妇怪声大笑道:   “兄弟此话不假,咱们应是发财了。但这么多条人命死在这儿,我得吃官司了!”   满脸胡须的男人从后面“哈哈”笑着出来搭讪道:   “小兄弟说得有理,咱们应是发财了。这荒无人烟的地方,死十个八个人算什么。待我去把他们埋了就是,二位客官放心的在这儿住下就是了。胡姑!还不快给二位客官烫烫酒!这么冷的天,顺便将火炉烧旺一些,我出外面把那些尸体埋了就回来!”   男人说完便出去了,少妇热情的从柜台内走出来,重新给郭小朋烫上酒,往火炉中加上一些木炭,小厅内的温度很快升起来。   少妇将烫好的酒给二人斟上,然后又将红烧羊肉放到火炉上热好放回桌上。再将炖鸭汤放到炉上,十分周到热情的轮翻给二人热汤热菜,烫酒斟茶。   郭小朋和袁辖也不管少妇,二人只管喝自己的酒,吃自己的菜。   约莫一个时辰左右,郭小朋二人已觉有些酒意,便和袁辖回房去休息。两人进到屋内,准备更衣上床。   袁辖觉有些不妥,对郭小朋道:   “少爷,我觉有些不对劲,头昏得厉害,按平时,这点酒大叔我一人喝下也无事,今天却醉得这么快,我们中毒了!”   郭小朋也觉不对劲,急忙运气发功,将毒往外逼。袁辖也坐在地板上运气逼毒。   忽然,一个人影闪电般从门外冲进来,在二人背上点了几下。那动作比闪电还快,根本没让人反应过来。就连郭小朋也没能躲开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当然,他已中毒,他正在运气逼毒。这样的时候也的确难躲避,何况凭对方那敏捷的动作,就知是一个顶尖的高手了。   “哈!哈!哈哈!小兄弟,这下我才是真正的发财了。十万两,十万两啊!”   “啪啪!”   满脸胡须的男人“哈哈”大笑着道。顺手又给了郭小朋两个耳光。   这时,女人也“嘎嘎”笑着从外面走进来道:   “嘎!嘎!嘎嘎!死鬼,别打他,那可是银子啊!”   男人道:   “你懂个屁,那老爷说过了的,交人头也可以,咱们割下他的头比留个大活人安全多了。你没看见这个小子有多厉害吗?我宁可少要二万两交个人头给他们算了!”   女人不肯道:   “他再厉害,到现在还不是任我们摆布了嘛,把他们两人放到里面去。明天叫那老家伙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好了,二万两不是个小数啊!我可舍不得!再说啦,这么可爱的一个帅哥死在我手上,我可舍不得!”   女人上前,伸手在那白皙的脸蛋上摸了摸,然后如抓小鸡似的提起郭小朋到后墙壁上一按,石壁隆隆声开了一道门。女人在前,男人提着袁辖在后进了一个约三丈深的石洞,洞内是一个宽两丈,高一丈的地厅,点着几盏油灯,还不算暗。   女人放下郭小朋,又在他那光滑白皙的脸蛋上摸摸道:   “乖乖,就在这儿呆着吧,不是为了十万两白银,姑奶奶还真舍不得把你交出去,要是小兄弟睡在姑奶奶身上绝对比那粗野的死鬼强得多,嘎!嘎!嘎嘎!”   那男人气得上前狠狠的踢了郭小朋一脚。   女人一把拉过男人,“啪”一巴掌拍在他的脸上,没好气的说道:   “你他妈的吃什么醋啊,姑奶奶说的不是实话吗?我一个绝世美人,跟着你到这鬼地方活受罪,一呆就是十几年。姑奶奶这一生的幸福就被你这没出息的东西给毁了!”   男人气极,火道:   “你这臭婆娘说话可不要没良心,当初不是你勾引我,老子也不会在这里受活罪,这不完全是为了你吗?不是我,你他妈的还不是守着那老妖道,一个月也轮不上几次••••••!”   女人没好气的说道:   “好啦好啦!别说了,赶快去叫那老家伙拿钱来换人吧,咱们得了银两就离开这鬼地方,到江南去享福吧。反正那妖道已死了,不会再有人找我们的麻烦了!”   女人又回头对郭小朋道:   “你也别怪我们狠心,有人出了十万两银子要捉你。现在江湖上到处都有人盯着你们,我们不捉你,也会有别人捉你。白天你也看到了,连塞外道上有名的四怪也为了这十万两把命送给你了。我们也只是为了钱,才这样做的。我们也是没办法,希望小兄弟去了阴曹地府别怪错了人,要怪就怪那出重金要你命的人吧!”   郭小朋被点了哑穴,只是直眨眼,没法出声。他很想问明白到底是谁出钱害他们。   女人看着郭小朋那样子。“嘎嘎”大笑道:   “嘎!嘎!嘎嘎!小兄弟有话说是吧?那你就说吧,别死了,也糊里糊涂的不只是谁要了你的小命,那对我们也没好处,有话你就说吧。我也不是那种一点儿良心都没有的人,有什么话就交待下来吧,只要是不危害到我们的安全,我都会帮你转达!”   女人说完,上前解开了郭小朋的哑穴。   郭小朋长长的出了口气道:   “多谢大姐,请问是谁出这么大价钱要捉我,他们这是为什么呢?我又没得罪任何人!”   女人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据说是一位姓李的老爷,他们就住在前面的镇子上!”   郭小朋道:   “我与二位无冤无仇,如果二位只是为了钱捉我们,我可以给二位更多的钱买个方便,二位看如何?如二位放了我们,我回家后叫我爹爹给二位十五万两如何?”   男人道:   “你回家后给?谁信你们,你的家在何处?你爹是谁,他有如此实力?”   郭小朋回道:   “我家在川中,我爹叫郭金成,他一定有这个实力给你们钱的。   男人先是一愣,突然惊问道:   “你说什么?你是川中郭金成大侠的公子?哎呀!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对不起,对不起!实在对不起呀,险些铸成大错!”   男人忙上前就要解开郭小朋和袁辖的穴道。   “慢……!你怎么能证明你就是郭大侠的公子郭小朋呢?”   女人急忙阻止道。   郭小朋简单的将自己五年前被爹郭金成送去塞外师公罗真道人处学艺和罗真道人要他赶回川中的经过作了介绍。   男人还没听完就匆忙上前解开了郭小朋和袁辖的穴道,和女人一道双双跪在地下请郭小朋怒罪。   郭小朋急忙将二人扶起道:   “不知者无罪,请问二位怎样认得我爹爹郭金成呢?还请明示!”   男人道:   “小的叫陈士铭,她叫胡玉秋,这事说来话长,也叫少爷听了见笑!”   十二年前,在五台上脚下,有一个邪术不可一世的道人,年近六十,他身边有三个女人,一大群跟着他学道的弟子。 第一卷:姓氏之争 0004章 逃命鸳鸯 道人叫一阵风吴术仁,轻功了得,能踏雪无痕,呼风唤雨,移山倒海,江湖人称他为一阵风吴真人。此人表面是一个修道之人,其实暗地里指使手下四处掠财,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在五台山下修起了一座似庙非庙的大庄院,拥有弟子庄丁五百多人。方圆百里之内都是他的势力范围,无人敢惹。   吴术仁大老婆的一个远房亲人,因家中遭遇土匪,一家人都被杀害,只剩下当时在外串门的母女俩幸免。无奈之下,女人带着年仅十五岁的女儿来到离她们家二百多里外的五台山下,投靠吴术仁。   这吴术仁一见这个貌如梅花的姑娘,当即把母女俩收留,叫侍女带母女二人去洗澡换衣。   吴术仁在厅内端着茶碗,迈着方步来回转游着,激怒了旁边坐着的大老婆:   “你这老东西转什么呀转!哪个不知你那满肚子坏水在打什么主意呀!我可把话说在前面。你要敢打我那表侄女儿的主意,我可给你没完,你别认为老娘好欺!”   吴术仁满脸堆着笑道:   “你看你想到哪儿去了哟,我应付你们三个母狼都应付不了,哪还有精力去想别人啊!她们不是你的亲人嘛,我们不管谁管呀?”   大老婆讥讽道:   “没见过你那么好心!”   正说着,一个身着紫红色缎绸长裙的姑娘由两个侍女伴陪着从内屋缓缓而来。那高挺的酥胸如耸立的山峰让人恨不得往上攀登;那嫩如秋水的粉脸好似一碰便会出水;那修长秀人的长腿在微薄的长裙内尾尾而动,让人恨不得钻进去探个究竟;那弯弯的月眉下一对精亮的眸子似泡在潭水中的明珠,光芒四射;那樱桃似的小嘴让人恨不得一口吞在肚中。她的一身都会说话,她的全身都在向你呼唤招手。   吴术仁眼盯盯的站在那里,手中的茶碗“噹!”的一声摔在地下,嘴边不由自主的流下一串涎水。   “啊!这哪是人,这简直是天上下凡的仙女,快快给仙女上茶,来来来,快到我身边来坐下说话!”   吴术仁失态的伸出双手抓住姑娘的手,一把拉了过来,抱着坐到大木椅上。   “啪!”的一声响。   吴术仁脸上火辣辣的挨了狠狠的一巴掌,这才猛然回过神来,放开了姑娘。   “你这老不死的,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大老婆狠狠的打了吴术仁一巴掌,起身拉起表侄女儿就回自己屋里去了。   这姑娘就是胡玉秋,聪明的她,一来到这里就看出吴术仁对她没安好心。但是,她却有她自己的打算,别看她小小年纪,她知道如今的处境。自己是一个弱女子,有什么本事同人抗争呢?   进到里屋,姨妈对她说道:   “玉儿呀!看来,姨妈是保护不了你了,你早晚会被那老东西糟蹋的了。姨妈给你们母女百两银子,赶快到别处去安身吧。走得越远越好,将来找个好人家嫁了,好好照顾你娘啊!”   胡玉秋对姨妈道:   “姨妈,您别担心,我哪儿也不去,就在姨妈这儿。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我认命!”   没过几天的一个夜晚,吴术仁就将自己打扮成一个英俊的壮男进了胡玉秋的房间。   胡玉秋还没入睡,见到床前的英俊男人一点儿也不害怕,直言道:   “我知道你是谁,你不就是我那姨父吗?你又何需这样偷偷摸摸的呢?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我就跟你做小妾也无妨。女人早晚也是要嫁人的,嫁谁又有什么区别呢?”   吴术仁“嘿嘿”笑道:   “好聪明的美人,说吧,你有什么要求我都会满足你的,只要你随了我就行!”   胡玉秋道:   “我要你教我法术,教我最厉害的功夫。你今晚先教会我呼风唤雨和迷魂大法,你便可以上我的床。以后继续教我轻功,剑术……!”   吴术仁兴奋的连连点头答应,当晚便教会了胡玉秋呼风唤雨和迷魂大法的咒语,尝试了那神魂颠倒的处子之夜。   从此,胡玉秋便成了吴术仁的小妾,但吴术仁毕竟已是年近六十的人了。又要应付另外几个女人,哪里满足得了风华正茂,情欲强烈的胡玉秋的渴求啊!不久便和吴术仁的一个弟子陈士铭暗中来往上了。   陈士铭毕竟年青力壮,很得胡玉秋的心,两人一发不可收拾。   过了几个月,胡玉秋的娘亲因病过世了。   吴术仁对胡玉秋的表现已有些生疑,他每次上胡玉秋的床时,再也没有过去那种让他神魂颠倒的感觉。胡玉秋对他已没有了激情,只是应付而已。吴术仁开始注意她的日常举动,查她和什么人有来往。   胡玉秋和陈士铭已知事情即将败露。一天晚上,胡玉秋偷了吴术仁一本武功秘诀,两人偷偷逃出了庄院。一路狂奔,大约跑出五十多里,来到一个山谷,天已蒙蒙亮。   灰蒙蒙的晨雾中,一条小溪“哗啦啦”从谷中蜿蜒而出。朝阳映射着大地,大雾中使得山谷中蒙蒙胧胧,一个宠大的身影在小溪上空时影时现。   陈士铭惊叫道:   “师傅!”   胡玉秋骂道:   “那是幻觉,你怕什么?打起精神来,大不了给这老家伙拼了!”   胡玉秋说完,口中念念有词。刹时狂风大作,天乌地黑,电闪雷鸣,下起了瓢泼大雨。   胡玉秋拉起陈士铭就往右边狂奔。   “哈!哈!哈哈!两个逆贼往哪里跑?”   吴术仁狂笑道。   一座壁陡的高山挡住了两人的去路,无奈,二人当即抽出长剑,回过头来,看着慢慢逼过来的吴术仁。   陈士铭对吴术仁恳求道:   “师傅,弟子不孝,您老人家就成全了我们吧,我们会终身报答您老人家的大恩的!”   吴术仁骂道:   “别做你的白日梦了,敢夺师傅所爱,还不过来受死?既然你们做出了选择,我就让你们到天堂去做一对同命鸳鸯吧!哈!哈!哈哈!”   胡玉秋骂道:   “你这个披着人皮的狼,表面上满口的人义道德,其实满肚子的男盗女娼。你暗地里干的那些杀人放火,劫人钱财的勾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乘人之危,强占我身,你会不得好死的。我今天是跟定陈士铭了,要杀要剁随你便吧。但是,我们也不会那么容易让你称心的,来吧,老狗。士铭,拿出男子汉的勇气来,我们给他拼了!”   两个年青人挥剑迎向吴术仁,忽然,一条两边百花芳香的大道呈现在他们前面,大道尽头是一个大花园,一群花枝招展的姑娘正在花园中赏花游耍。见到两个情侣便招手请他们过来,陈士铭和胡玉秋如落了魂似的,一步一步缓缓的向花园走去。   “站住,别向前走!危险!”   一个洪亮的声音大喝道。   陈士铭和胡玉秋猛然惊醒,一把冰凉的长剑已顶到陈士铭胸前,两人一声惊叫。   就在这危急关头,几道星光如闪电般飞射而来。贴到陈士铭胸前的剑尖一闪不见了影。只听见“铛铛铛”几声碎响,几只暗器落地。吴术仁左肩胛上流出樱红的血汁,染红了他的衣服。尽管他的剑法高明,还是没能挡住射向他全身几个要穴的全部暗器,肩胛处挨了一镖。   吴术仁恨恨的骂道:   “郭金成,你管得太宽了,老夫在此清理门户,你却来干涉我门内之事,还敢伤老夫。我与你势不两立,识相的就赶快离开,老夫还可谅解你不知情之过!”   胡玉秋大声哀求道:   “这位大侠别听他的一派胡言,还请大侠救救我们俩。一年前我家遭土匪抢劫,我和母亲幸免于难。无奈之下到五台山下投靠表姨妈,没想到这没人性的东西落井下石,要我从他。为了活下去,我被他占有了。这个所谓修道之人,实际上是一个披着人皮的狼,暗地里干着杀人劫财勾当。我与他弟子陈士铭情投意合,被他查觉,只好双双逃走。不想,被他追上劫杀,还望大侠成全。”   郭金成道:   “吴术仁,你的所作所为我郭某早有所闻,今天这事我管定了。你放与不放她们走,你自己选择吧,我也不想大动干戈!”   吴术仁已负伤,知道不是对手,恨恨道:   “姓郭的咱们走着瞧,这可是你跟我结梁子,可不是老夫不仁了,你俩个叛逆等着吧,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吴术仁说完一闪便不见了!   陈士铭和胡玉秋急忙跪地拜谢郭金成救命之恩……。   胡玉秋对郭小朋道:   “郭少爷可要小心,你家乡的李、刘二姓重金雇佣不少江湖人士,试图消灭你们郭家庄。不久前,吴术仁也前往川中找岔,被你爹所杀。最近,李刘二姓已在你回家的沿途布置了不少高手拦劫你,我们先还不知这些人要抓的人就是郭大侠的公子你。我刚才只是在酒中给你了下一点迷药,一会儿便没事了,郭少爷你就好好休息吧。明日好赶路,刚才多有得罪,请少爷原谅!”   郭小朋“哈哈”笑着和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并如此这般的向两人交待一翻,便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第一卷:姓氏之争 0005章 寒风丧胆   夜,寒冷的夜。   寒风呼呼刮着,乌黑的天空上已布满了星河。这天看来已将会晴几天了,但好景不长。   几天后的夜里,一团乌云从天边升起,随着夜的寒风很快散开,乌云像万马奔腾一样,你追我赶,很快将刚晴起的夜空上闪烁的星星覆盖。   夜空中又飘飞着稀拉的雪花,古龙镇的大街,白天才扫干净,现在又开始有了薄薄的一层白色积雪。   雪下得越来越大,那鹅毛似的雪花漫空飞舞着,漂亮极了,展现了北国特有的风光美景。   “阅徕”客栈三楼的豪华客房的客厅内,一个青铜大火盆内碳火终日不灭,使客厅内的室温保持得很高。一点儿也没有寒冬的寒意,和室外的气温形成了明显的反差。   李奎龙的貂皮大衣挂在屋角的柚木衣架上特别热眼,他只是穿着一件洁白的缎料睡衣坐在一张大柚木沙发上,默默的喝着名茶。对手中端着盖碗茶,在厅中不停的转游着的刘传飞视而不见,只是自个儿喝他的茶。   夜已这么深了,这两人为什么还不回房睡觉休息去呢?这没有什么奇怪。   他们睡不着,他们在等人,在等消息。   李奎龙是一个心绪沉稳的人,他不但武功超群,而且做事几乎是滴水不漏。   他考虑问题周密细致,极少出现疏漏。他力求事事成功而不败,他需保持他这几年刚树起来的声誉。   近几年来,李奎龙的父亲已把他树成了李刘二姓中的中流砥柱。在川中一带他已是一个武功超群、心智聪慧、做事稳重、极少失败的英雄。   他要保持维护他的声誉,他养成了沉默少言、出言如金的首领风格。他至少要让周围的人感到他的威力,感到只有他才能号令李刘二姓的群雄。   在他父亲多年处心积虑的护持下,他几乎成功的迈上了这个显耀的位置。   刘传飞,这个在客厅中不停转游的人,则是一个生性残忍,诡计多端的人。功夫不在李奎龙之下,权力欲很重,是和李奎龙争夺李刘二姓主导位置的强劲人物。这两人对外是一致的,但在李刘二姓中又是争夺主导权的对手。   两人都已是四十多岁的鼎盛时期。   就是在这两人对外一致的紧密配合,完成了他们父辈没能实现的心愿。在短短的两个月中,打败了势力强劲的郭金成,消灭了郭家庄的有生力量。当然,远在塞外的郭小朋还不知道家中的变故。   为了彻底消灭郭家庄,防止郭小朋回川中复仇。李奎龙和刘传飞布置了劫杀郭小朋的周密计划,他们密切注意着郭小朋的动向。   郭小朋一离开塞外,便被李奎龙他们盯上了,李刘二姓已重金收买了众多江湖好手,绿林道上的群雄。   他们沿途布下陷阱,并发出信息:   “不管是谁,捉住这个姓郭的年轻人,赏白银十万两;献上头颅赏白银八万两!”   这是一个不小的诱惑,致使江湖上爱财的绿林豪雄都在蠢蠢欲动,四处追踪郭小朋。   李奎龙和刘传飞现在就是在等塞外四怪劫杀郭小朋的消息。   李奎龙这时站起身,用灿亮的青铜火钳拔旺火盆中的碳火道:   “刘兄,你就别转游了,转得我心都烦了,还是坐下来喝杯酒吧!”   刘传飞停下脚步,喝了一口茶,担忧道:   “李老弟,你看这塞外四怪这次能得手吗?我还真有点儿担忧!”   李奎龙从酒壶中往两只酒杯中到满了竹叶青,顺手递了一杯给刘传飞道:   “喝杯酒吧刘兄,别那么担心,凭四怪的功夫和平时做事的手段,按理说是有一定把握的。但不知那郭小朋这几年在塞外学艺长进到了什么地步,这个小子天资聪明,胜数只是一半一半吧!”   刘传飞喝了一口酒道:   “这四怪在三十六路绿林道中也算得上是呱呱叫的了,如果连一个涉世不深的毛头小子都对付不了,那就让人看笑话了。他们以后在道上也难混了!”   李奎龙“嘿嘿”笑道:   “失败那倒没什么,就怕这四个横行一世的家伙没命再混了,那才是轰动江湖的大事啊。可能刘兄会不信,咱们可视目以待!”   刘传飞不以为然的道:   “那还不至于到连命都保不住的地步,郭小朋毕竟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   的确,一般人都不会相信的,塞外四怪是谁呀,是横行江湖近三十年,名噪一世的黑道上的强者。   武林中的少林,武当各大门派都不会无故去招惹他们,都不愿去自找麻烦。说起塞外四怪的功夫和残忍的手段有哪个不毛骨悚然,周身起鸡皮疙瘩呀?   所以,刘传飞自然不会相信四怪连命都保不住,郭小朋毕竟是一个涉世不深的毛头小子。   李奎龙拍拍手,门外进来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躬身问道:   “二少爷有何吩咐?”   李奎龙很有礼貌的对老头道:   “三叔,请给我们弄几碟下酒菜来,我和刘兄没有睡意,要喝两杯!”   老头应声出去了。   不多一会儿,老头便端着一个大托盘进来了,托盆内放着几大碟地道的川味下酒菜。麻辣鸡丝、腊耳片、腊猪舌、一碟黄亮亮的腊肉,一一放到小桌上。又出去端来一盆炖全鸭放到小桌上,便躬身出去了,屋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人了。   李奎龙站起身对刘传飞道:   “刘兄请坐下来,咱们在此好好的喝酒吃菜,等候佳音吧,担心也没有用,四怪是死是活都与我们无关。   抓到人咱们付给他银子,他们死了,这世上也少了几个坏蛋。我们也少了几个潜在的对头,这些个黑道上的家伙认钱不认人的。   要是有人出大价钱买你我的人头,他们也会绝不留情的把刀放在我们的脖子上,取下我们的头来换钱的。   没那个必要去为他们担心,郭小朋早晚都会落到我们手中,放心吧!”   李奎龙带着一副胸有成竹的首领风范的口气对刘传飞慢条斯理的说道。   刘传飞满肚子的不服,但也不得不佩服这个比他小一岁而心计缜密的同伙。只好点头坐下来,和李奎龙对饮起来。   李奎龙是个衣着饮食讲究的人,桌上的麻辣鸡丝味道很浓,鸡丝长短粗细均匀,没有一点皮。但鸡腿骨和肋软骨不丢,要浸泡在一起。软骨嚼起来更有味道,其中加上葱花和芫莤等香菜更是霸道。   这些香菜在这冰天雪地的地方自然没有,都是他的随从自川中备来的。   那耳片切得薄如草纸,片片如四指宽,透明闪亮,特别刺激胃口。   那黄铮铮闪亮的腊肉就不能切得太薄,也不能太厚。薄了没口感,厚了不好咬,恰到好处的整齐分层堆放在大盘之中。   那腊猪舌切得比耳片厚些,分层有序的按大圆碟堆放成一座铁塔一样。上面还用舌心肉摆成了一朵紫红色的玫瑰花,叫做铁塔开花,万事顺意。   那麻辣香味,川腊香味,名酒香味在这温暖的客厅中散发着诱人的芬香。真让人流涎难挡,恨不得伸手抓几块塞到口中。   但这么刺激诱人的美味佳肴,名酒精津好似也挑不起刘传飞的胃口。他表现得有些心不在焉,总是提不起神来。   李奎龙懂得他这个同伙的心思,端起酒杯向刘传飞面前的酒杯碰去,他这才只好端起酒杯免强将酒喝下肚。几轮下去,终于引开了刘传飞的注意力,两人这才开怀畅饮大吃起来。   三更时分,关着的厅门终于“咚咚咚”的响起了敲门声,刘传飞霍的站了起来。   厅门打开,进来一个满身是雪花,三十来岁的精悍年青人。   李奎龙坐在大木椅上出声道:   “李青,快坐下来喝杯酒,暖和暖和身子再慢慢说,见你一个人回来就知到他们不顺了!”   李青抖干净身上的雪花,然后给自己斟满了一杯酒,一口气喝了下肚。这才搬来一张木椅坐下,用竹筷挟起一大块猪耳放到口中才道:   “二叔,情况很糟,塞外四怪一共十二个人,全被郭小朋杀害了。那场面真是惨不忍睹,让人恶心胆寒!”   刘传飞惊讶的问道:   “四怪是三十六路绿林道中的辣手,怎么就那么不堪一击呢?快快道来!”   李青道:   “叔伯有所不知,那郭小朋几年不见,功夫长进神速,简直让人难以相信。我只是躲在山脚下离那小酒店十几丈远的雪堆里偷看,目睹了那场不可思议的搏杀。那郭小朋的蛇形小飞镖出乎意料的狠准,镖镖封喉,无人能躲过,就连四怪这样的高手也没躲过。他那带两把小弯刀的长剑也使得出神入化,动作比闪电还快。那法术高超的道士肖魂就是死在他的剑下,连施法的机会都没有!”   刘传飞道:   “听说那妖道是杀不死的嘛,怎么就这样轻易的被郭小朋那个小子杀死了呢?”   李青道:   “当时肖魂刚冲出店门,还在木梯上,正从袖中抖出小布袋。忽然一道寒芒一闪,他的脑袋便飞向了空中。肖魂追出五尺,那脑袋忽的从空中飞回他的颈上重新复原了。肖魂刚大笑一声,寒光一闪头颅又飞向了空中。聪明的郭小朋飞身跃向空中抓住头颅长发往外飞去,肖魂飞出十丈,无头颈上突然血箭如喷泉,倒地身亡,他就这样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就一命呜呼了。另外三怪都是被飞镖射穿喉咙而死的,其余人等被分解在酒店外的雪地上!” 第一卷:姓氏之争 0006章 将计就计   李奎龙问道:   “后来怎么样了?那郭小朋还在那里吗?”   李青答道:   “后来酒店内那个满脸胡须的厨子到店外搜查残尸身上值钱的钱物,挖了一个大坑把这些残缺不全的尸体全埋了。郭小朋和他那个赶车的袁辖又回店内吃喝了一阵便回房去休息去了。我见他们已都睡了,这才往回赶!”   李奎龙道:   “好!让他们在那儿做个好梦吧,咱们就在这儿等他来到镇上再招呼他们。我们也都回房休息吧,李青贤侄就按我原来的安排分头布置下去便是了!”   三人吃喝完便各自散去了。   不知什么时候雪已停,乌云早已散去。   东方已出现鱼肚,天慢慢亮了,一轮不太圆的明月高挂蓝天。   长长的大街上已出现了稀拉的行人,人们也早已扫干净了街上的积雪。   沿街的小食店已冒出浓浓的白烟,炸油条的店主已不停的忙碌着揉面,往冒着青烟的油锅中放制做成小条的面团,一条条黄铮铮的油条已在竹篓中堆了半篓。   一个身材魁梧,满脸胡须的汉子来到店前停下脚步,店主忙招呼道:   “客官是要买油条打包吗?”   汉子道:   “不,有豆浆吗?我就在此吃些早点便是了。来一碗豆浆,五根油条,最好再给我做一碗牛肉面,”   店主高兴的应道:   “好好,我这里的豆浆是出了名的。豆浆能成滴珠,油条又酥又香不上火,牛肉面又脆又可口,客官请坐下,马上就好!”   豆浆油条上桌,汉子津津有味的吃起来,连声叫道:   “不错,不错!的确不错!”   牛肉面也端上桌来,汉子刚挟起面条往嘴里送。从门外进来一个精焊挂剑的年青人,只见他径直来到汉子桌前点了一下头,便在他坐的那张方桌对面坐下了。   “客官是吃豆浆油条呢还是吃面条?”   店主热情的问青年人道。   那青年头也没回的答道:   “和他的一样即可!”   青年人直眼看着埋头吃面的汉子好一阵,汉子也没抬头理他。   青年人问道:   “你这么一大早到古龙镇来干什么?”   汉子还是没抬头回道:   “你认得我?我到哪里去干什么?难道还要经你同意不成?笑话!呵呵!”   青年人道:   “你就是几十里外的大山脚下小酒店的厨子对吧,其实你们俩个是谁我早就知道。你不就是十几年前和你师傅吴术仁的女人私奔的陈士铭嘛,说吧,你到此地干什么?”   陈士铭还是没抬头的回道:   “我有双腿,想到哪里去干什么,你管得着吗?你就是想管也没那个本事管呀!”   说完,继续低头吃他的牛肉面。   这年青人便是李青,就在陈士铭刚步入古龙镇范围时已被这个李青盯住了。   李青对陈士铭的生硬态度一点儿也不生气,店主端来牛肉面,他也不再理陈士铭,自个儿慢慢吃起来。   陈士铭本想激怒对方,探明对方是否是他要找的对象,没想到年青人反而不理他了。但他毕竟是个经验丰富的江湖高手,他几口吃完碗中的面条叫道:   “老板结帐!”   顺手摸出些碎银,似乎要赶着走一样。   李青终于忍不住道:   “陈兄就不想多呆一会儿说说话?”   陈士铭道:   “我可没功夫和你闲谈,我还得赶着去收货款呢。咱们有时间再会吧,请了老弟!”   陈士铭说完一抱拳就要走。   李青也起身道:   “说不定我能帮你呢!你不是去找李老爷吗?请随我来吧!”   陈士铭装着不解道:   “知道我找哪个李老爷收款?”   李青道:   “不就是川中李奎龙李老爷吗?我就是他的属下,跟我走吧!”   陈士铭不紧不慢的说道:   “那好吧,我就跟你去见李奎龙!”   两人一前一后的来到“阅徕”客栈三楼李奎龙住的客厅内。   李奎龙正坐在大木椅上喝着茶。   李青躬身介绍道:   “二叔,这位便是那山脚下小酒店的陈士铭,他有事见您!”   李奎龙喝了一口茶,不紧不慢的道:   “哦!你就是五台山下吴术仁道长的叛逆弟子陈士铭?你好大的胆子,还敢到我这儿来招摇,你就不怕我把你杀了?”   “哈哈哈!你说我那个披着人皮的师傅啊?要是你要为他报仇,就来吧!能和他搅合在一起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看来咱们没那个缘分,那我就只好告辞了!”   陈士铭说完转身就往外走去。   李奎龙坐在木椅上道:   “慢!那是你们之间的事,与我李奎龙无关,陈老弟有什么事就请坐下来慢慢谈吧!”   李青给陈士铭泡上一杯茶,很有礼貌的递给陈士铭,然后在一旁的木椅上坐下。   陈士铭也不客气,坐到李奎龙右边的大木椅上喝了口茶,开声问道:   “据说李老爷发话,谁抓住一个姓郭的青年人可赏白银十万两,是吗?”   李奎龙点头道:   “是有这回事,难道陈老弟有幸发财了?听说那个郭小朋功夫很是了得,连塞外四怪十几个人都死在他手里了,你又怎么样能制服得了他呢?”   陈士铭当然知道李奎龙不会轻易相信他的话,可他手里的确有人,他信与不信不紧要。所以,他还是慢慢的喝着茶道:   “李老兄有疑问不奇怪,对付这样的高手当然我们不会像塞外四怪那么笨,那不是自寻死路吗?我那个地道的老板娘只是动了点小小的手脚而已。我也没想到这十万两就这么容易到我手里了,那姓郭的小子和他那个车夫被麻翻后被我点了穴,现在被我关押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我今天来找李老爷就是看你有什么意见了!”   李奎龙不动声色的道:   “我们说话是算数的,待我们去验证后,便可付银钱给你。我想,你不会有意见吧!”   陈士铭道:   “本应不成问题,但如今这个世道还是先付一半定金为好。另一半待你们见人后付清,便可以把人带走了。你把人带走以后,这件事便再与我无关了,你看成吗?”   李奎龙笑笑道:   “可以,我现在就先付你五万两!”   说完,从身上掏出几根金条顺手递给了陈士铭,并两眼直盯盯的看着他说道:   “我能毫不在意的先付给你五万两,陈老弟应该会想得到,如果骗我们会有什么后果的了!”   陈士铭将金条放好后道:   “当然!当然!这不是儿戏,我没有人哪敢来开这种玩命的玩笑啊?你就随我去领人吧,二十四个时辰后他的穴道就会解开,还有十几个时辰!”   李奎龙叫李青到卧室交待一翻后,便出来叫陈士铭和李青到餐厅进餐。   太阳已升起几丈高了,街上的行人已是人头涌涌,热闹非凡。   刘传飞带着李青等十几个好手从长街上骑马而出,陈士铭也在街头的一户人家中牵出枣红马,跃身而上,奔驰在马队前面。   马队急速的飞驰在雪地上,扬起白蒙蒙的雪尘。路上行人极少,马队奔驰两个多时辰便来到了山脚下的小酒店前。   一辆不错的马车停放在木屋楼下,两匹枣红色的俊马正在楼底的料槽中吃着麦皮草料。   刘传飞心中已有数,郭小朋的确在这里。   一行人跳下马,进了餐厅中,胡玉秋给众人泡上茶,招呼大家坐下。   刘传飞做事自然稳重,这时的他急需要落实交易的货物,他才没有那个心机喝茶呢。当即对陈士铭道:   “还是带我先去看看人吧,李青!你同我一起去看一看人后,再回头喝茶!”   陈士铭点点头,说了声“那好吧,请随我来!”便领着二人进了里面第三间客房内,在后墙壁上一处按了两下。石壁向后移开,里面现出一道厚铁门,铁门上有几个酒杯大小的圆孔。   陈士铭道:   “二位请看吧,你们所要的人就关在里面。看完后,咱们先办完手续,我就开门让你们带走,以后的事我就不管了!”   刘传飞和李青从圆孔往内望去,只见郭小朋和袁辖倦缩在地下,背靠着墙。这哪是昨日那个猎杀塞外凶悍的四怪一伙的猛虎雄狮啊,简直就是一个不堪一击的病弱残躯。   刘传飞笑了笑对陈士铭道:   “让陈老弟捡了个大便宜,这哪像你们所说的英勇神猛的年青少侠呀!好了,这里是五万两白银的金条,我们的帐算是结清了。不过,陈老弟得让我们把人带上了马车,这笔交易才算结束。也就是货出了你的仓,装上了我的车,咱们便两不相欠!”   刘传飞边说边把黄灿灿的金条交给了陈士铭。   陈士铭心里先是一惊,但马上冷静下来。高声说道:   “好吧,人一出我酒店门,上了马车,交易便结束,我们便两不相欠了!” 第一卷:姓氏之争 0007章 借刀杀人 李青道:   “陈大侠够意思,就这么办吧。刘叔伯,我去叫几个人进来,马上将两人抬上车往回走吧!”   刘传飞想了想道:   “好吧,咱们只带郭小朋走,那个多余的对我们没有用,杀掉就行了!”   陈士铭道:   “刘老兄可别在这里杀人,弄脏了我的地方,你们还是拖出外面杀吧!”   刘传飞“嘿嘿”笑道:   “这个人对我们没有用,我们本来就没出钱买他嘛!你怕弄脏了你的地方,那就由你自己拖出去处理吧。不杀他,恐怕他会找你的麻烦,你看着办吧!嘿嘿!”   陈士铭装着有些为难的道:   “那就交给我处理吧,真是自找麻烦,钱难找啊!我这辈子还没真正杀过人,没想到今天要开杀戒了!”   刘传飞讥讽道:   “陈老弟你就别装好人了,为了钱,你麻翻了他们,这还不是一样是杀人吗?我觉得这样做比亲自杀人更卑鄙,你说对吧!”   陈士铭“哈哈”笑道:   “没人出大价钱引诱,谁又会这么干呢?卑鄙的自然是你们嘛,哈哈哈!”   李青带着四个人进来,陈士铭在旁边摸索了一会儿,铁门便向右边隆隆声移开了。   刘传飞和李青等人进到洞中看着软靠在岩壁上的郭小朋“哈哈”笑道:   “郭小朋,别怪我们心狠手辣,你们郭家在川中出尽风头,抢了我李刘二姓大部分生意几十年。我给你明说吧,你们郭家已经完了,郭家庄已不存在了。今天,我们是专门来捉拿你的。俗话说得好,斩草要除根,免得你们春风吹又生。我们可是花了大钱的呀,你不要记恨,记恨也没有用了,还是等着到时候上路吧,早些投胎重头再来吧。听说你功夫很了不起,飞镖百发百中,我倒真想见识见识。但我又不愿来冒这个险,来生吧,来生有缘咱们再试。我就不信我躲不过你那玩泥沙的小玩意儿,哈!哈!哈哈!”   郭小朋脑袋轰的一声,险些昏过去:   “爹爹、娘亲,你们到底怎么了?他们把你们怎么样了?”   他很想问,但他又不能问,因他是被点了穴的。是不能出声的,他只是翻了翻白眼。   刘传飞得意的说道:   “你是不是想问你爹娘家人怎么样了是吗?我告诉你吧,你母亲在我们手里,留着她来要挟你。你爹郭金成和其他人全被我们杀了,全都死了。你一定很恨是吧,哈!哈!哈哈!”   “把这个小杂种捆起来,丢上马车,马上出发。这个老家伙就由陈大侠处理吧!”   刘传飞一声令下,几个人七手八脚的将郭小朋捆成了个肉粽,抬出了店门。丢上了郭小朋的马车,扬起马鞭“啪!”的一声鞭响。一溜烟的往古龙镇方向去了。   陈士铭和胡玉秋急忙进到里屋,带上长剑在洞中按了三下洞壁的一块不显眼的石块,洞壁即刻出现一个洞穴。她们带着袁辖在黑暗的地洞中打着火把向后山快速奔去。   寒风呼呼响着,还好,车上原来铺垫的厚褥虎皮都没动。只是左边车壁上多了一样硬硬的很不起眼的铁器。   郭小朋吃力的往车边尽量滚去,将背贴着车厢边。用手指将垫褥往边下压,露出安装在车壁上的小刀片。   马车风驰电疾般的奔驰在雪地上,转眼间已到了山后的一片不大的开阔地上。   右侧路旁是不高的小山坡,山上松林密布,只是没有往日的青葱,而是积满白雪的蘑菇顶一样的白色海洋。那根根粗大的树林偶尓还能见到黑黄的树皮。就在这小山坡上的白雪中六只精亮的眸子闪烁着,看着渐渐近来的马车马队。   白雪被阳光照射得晶晶闪亮,郭小朋的马车“嘎啦嘎啦”的向前奔跑着。忽然间,赶车的汉子突然搭拉着脑袋,抓着马绳的双手松开了。马车没跑出一丈远,汉子便一头栽下马车车辕,滚倒在雪地上。   刘传飞紧紧跟在马车后,险些一头撞在车尾上。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他措手不及。   他毕竟是个经验老道的人,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   刘传飞从继续狂奔着的马车旁急驰而过,指挥众人将马车包围在中间。   马车跑出大约二十丈停下了,车内没有一点动静,难道人已跑了?   刘传飞吼道:   “郭小朋!快出来吧,你是跑不掉的!”   “哈!哈!哈哈!刘传飞!你不是说没机会和老子比试了吗?现在机会来了!”   一道乌光一闪即失,一个汉子连惨叫声也没发出便从马背上栽倒在雪地上了。   一个人影随着从车厢后闪出,刹时间无数星光犹如银河星雨般在雪地上空飞流,血雨飞溅,红泉射喷,披头散发的人头在空中蹁蹁起舞,樱红的鲜花枫叶般撒落在洁白的雪地上,惨烈壮观。   “害我郭家庄者,死……!刘传飞,你给老子拿命来,你不是想和老子比试吗?老子就先留下你,最后和你比试,让你尝尝老子的飞镖是什么滋味……!”   郭小朋一边血溅刘传飞的帮凶,一边高声叫骂着。   一阵刀光剑影,血雨纷飞后,雪地上又是一片肃静,远处一骑人影渐渐消失。   雪风如刀割,大地死一样的静,空气好似已凝固。刘传飞感到从来没有过的冷,从来没有过的静。他好动,他是个怕静的人,他觉得喘不过气来。   好在对面还站着一个人,让他觉得不是那么的静。但更觉得冷,他几乎要发抖,这个人是谁?   不是他的伙计,也不是他的朋友。   是郭小朋!   是眨眼间杀掉了他的十几个帮手的郭小朋。   是随时准备向他讨债,要他命的郭小朋。   刘传飞长嘘了一口气,骑在大马上离郭小朋三丈开外注视着右手握着寒芒闪烁的长剑的郭小朋。不知怎的,他周身打了个寒颤。   他闪过一丝念头,“跑!”但这只是一闪而过的闪念,他怎么能逃呢?他是一个赫赫有名的川中刘姓主心骨。如果在一个名不见经的毛头小子面前就不战而逃,他的确丢不起这个面子,他不停的动着脑子开声道:   “你是一个后起之辈,如果今天我同你大动干戈,人们便会说我以大欺小!”   郭小朋知道他心中胆怯,又不愿丢了面子,便冷笑两声道:   “嘿嘿!那你想怎么办?”   刘传飞道:   “这样吧,今天我就接你一镖,听说你的飞镖百发百中,镖无虚发,出镖封喉!”   郭小朋道:   “你不还手?你躲过了我的飞镖怎么样?躲不过又怎样?”   刘传飞故作镇静的笑了笑道:   “呵呵!我决不还手,我躲过了你的飞镖,你就得跟我走。躲不过你的飞镖你尽管走,而且以后我也不再追杀你了!”   郭小朋“哈哈”大笑道:   “一个死人又怎么能再追杀我呢?哈!哈!哈哈!你已没有以后了,刘传飞!”   刘传飞道:   “听说你的飞镖,镖镖封喉而死,我就是要见识见识,看你怎样将飞镖射入我喉咙!”   说完便把手抬起,用大刀挡住了喉咙。   刘传飞这句话纯是一句无赖之话,他话的意思很明白:   “你是以镖穿咽喉出名的,你只能射我喉咙。要是自己躲不过这一镖也无妨,因为他用大刀挡住了自己的喉咙!”   郭小朋可不吃他那一套。笑道:   “你错了,我的飞镖主要是打要穴,打致命的地方。比如你的心脏,喉咙,太阳穴,以及整个胸部,背部,我还可以几只飞镖同时飞入这些部位。所以,你是躲不过的,好啦,不同你啰嗦,接镖吧!”   刘传飞一听,心中咯噔一声。他忽然见到郭小朋握剑的右手瞬间向上抬起。他敏捷的将大刀往胸部移去,并闪电般向旁射去。   还是慢了,就在他做以上动作的瞬间,一只似小蛇般的乌黑飞镖就在他的大刀刚移开的刹那间飞进了他的咽喉。   刘传飞“呯”的一声从马上跌落到雪地上,樱红的血水从他的咽喉“咕噜咕噜”的向外涌出,暴睁着不服气的双眼。   郭小朋“呸”的向刘传飞吐去一口唾液,愤愤的一脚把他的尸体踢出二丈外。   小山坡上的雪堆中忽的跳出三个人,从山坡上奔向郭小朋。   他们便是从暗道中提前赶到,埋伏在山坡上观战。随时准备援助的袁辖,陈士铭、胡玉秋三人。   郭小朋原计划,在陈士铭收到钱后,就在刘传飞他们进地下室捆他时就杀掉他们。但刘传飞要把人带出酒店门口后才算交易结束,为了不给陈士铭、胡玉秋留下后患。他只好进行第二套方案:在后山路上动手!   聪明的李青在第一时间便骑马逃走了,他当然是在事先得到了他的叔伯李奎龙指点吩咐的。   李青回到古龙镇,详细向李奎龙汇报了一路上发生的事情。   李奎龙问道:   “其他人都死了吗?”   李青道:   “在那一刹那间,其他人都被杀了,只有刘传飞还在马上。看样子是郭小朋故意留下他的,因一开始郭小朋就说:刘传飞有机会尝试他飞镖的滋味,他好像是要最后单独和他斗!”   李奎龙“呵呵”笑道:   “呵呵呵!很好,很好!看来刘传飞难以再有机会看到最后的结局了!” 第一卷:姓氏之争 0008章 晚来一步   李青道:   “看样子陈士铭和郭小朋是串通了来骗取我们的十万两白银的,咱们马上带人去找陈士铭和那臭婆娘算账!”   李奎龙道:   “你有什么凭据?”   李青道:   “没有!”   李奎龙又问道:   “你们是否交易完备?”   李青道:   “刘传飞当时说,人带出门口算交易完备!”   李奎龙问道:   “那你们是否将人带出门?”   李青道:   “当然,而且是将郭小朋捆好抬出酒店,放上了马车,到后山才发生的事!”   李奎龙笑笑道:   “这就对了,你们和人交易完备,自己在路上把货物丢失了。别人又没来抢你们的货,怎么能怪罪别人呢?咱们要是回头找陈士铭的麻烦,江湖上会对我们怎样看呢?咱们以后还怎样在江湖中行走?”   李青道:   “那就这样便宜了他们?别人也会笑咱们太无能的呀?”   李奎龙道:   “不会的,别人反而会讲咱们有信,你就是去找陈士铭,也不一定找得着,何必去花那些脑筋呢?郭小朋早晚跑不出咱们的手心的!”   李青也无话可说。   其实,李奎龙的主要目的已经达到了,他就是要借郭小朋之手除掉这个和他争夺李刘二姓统治地位的刘传飞,这十万两花得太值了。   从陈士铭到古龙镇客栈找他谈起郭小朋被捉时,他就从两个方面做了分析:如果确实捉到自然是好,减少了许多周折;要是有诈,就借郭小朋之手除掉刘传飞。   一个能轻易除掉塞外四怪的人,要除掉一个刘传飞应是没有什么悬念的事。从李青回来描述四怪一伙被杀经过之时,他已经知道。今天的郭小朋已是一个非常棘手的对手,就连他自己也不敢说能战胜他。所以,他交待李青:如果出现意外,不要管任何人,自己逃命为主。   李青这样做了,他打心底里感激这个叔伯对他的爱护。从内心佩服他的精明,同时也悟出了他叔伯的意图。   李奎龙这时站起来对李青说道:   “侄儿,你也辛苦了,叫人弄几个菜来,咱叔侄俩喝两杯。然后休息一会儿,带几个人快马赶到你们出事的地点,把死去的兄弟掩埋了。如果你刘叔叔真的被害,就把他的遗体运回来。送回老家,也好有个交待。”   叔侄俩人喝着喷香的名酒,吃着可口的川味凉拌菜。李奎龙满心的欢喜,李青却提不起神,好似心事重重。   过了好一阵,李青终于忍不住开声问道:   “二叔,咱们下一步怎么办呢?看来,这个郭小朋是个难缠的对手了,要将他弄到手是一件难办的事啊!”   李奎龙笑笑道:   “贤侄别担心,放宽心的喝酒吧,我就不信他不顾他的娘亲了。你可到处放风,说当今出了一个武林后起之秀,打遍天下无敌手,飞镖百发百中,绝无虚发,我们照样出十万两买他的人头。并说郭小朋吹嘘愿接受任何人的挑战,他可打败任何一个对手!”   李青不解的问道:   “为什么要这样给他脸上贴金呢?”   李奎龙阴险的说道:   “让全天下的武林好手都去找他挑战,让全天下爱钱的人都去取他的人头,这不很好吗?咱们什么都不管了,拖着你刘叔的遗体回川中去等好消息吧!”   “哈!哈!哈哈!”   说完,发出一阵得意的狂笑。   李青终于明白了二叔的用意,喝完酒便找了几个好手,到集市上买了一辆两匹马的大马车,一副柚木大棺材向出事地点赶去。   他们走了三个多时辰才到了出事地点,天已几乎黑尽。还好,天已大晴,漫天的星斗,碧蓝的天,高挂的明月使雪地上的一切一目了然。   十几具残缺不全的尸体撒落在雪地上,有的头颅已被雪盖住了。   李青带着随从将一个个头颅断肢都找回,挖了一个大坑掩埋了。   还好,刘传飞的遗体完好无损,只是咽喉上插着一只飞镖,露出半寸镖尾。   好准的镖,好狠的镖,从他那毫发无损的衣装来看。没有和郭小朋或其他人发生过任何打斗的痕迹,看来是两人对站着中镖的。   李青搞不懂他那身手一流的刘叔叔为什么会站在那儿任当郭小朋的镖靶子。   他指挥随从小心翼翼的将已冻成冰人的刘传飞装入大棺木内,盖上棺盖,连夜往古龙镇奔去。当他们赶到客栈,他的二叔以及同伴们已经不在那里了。   客栈老板交给了李青一封信。   “李青贤侄,我们先行一步,你押运你刘叔的遗体直接回川中。二叔:李奎龙!”   李青只好独自和随从往川中而去。他一路上没忘记李奎龙交待的任务,逢人便说。   天下无敌手的郭小朋很快传遍江湖,传遍武林,他的人头值十万两白银。   一时间,各地江湖侠客,武林枭雄四处寻找郭小朋,要和他一比高低。   想出名的人要打败郭小朋。   想钱的人千方百计要割下郭小朋的人头。   郭小朋立即成了众雄所追的对象,这给他急着赶回川中造成了极大的困难,给他带来了极多的麻烦。   郭小朋救亲人的心急,他不能停下,他不能躲藏,他要尽快回到川中老家去。   郭小朋拜别陈士铭夫妇,劝他们带着钱财到别处去好好过日子。   郭小朋又躺进舒适的马车内专心的修磨他的指甲了,马车飞奔着,但他的心再也不能静下来。爹爹,娘亲慈祥的面孔,亲人们期待的眼神,被残杀的惨景时不时的在他的大脑中浮现。   郭小朋第二日中午到了古龙镇,他找到了李奎龙他们住的“悦来”客栈。   他来晚了一步,李奎龙他们已经走了。如果他不回陈士铭的酒店住了一夜,他就能找到李奎龙,他晚来了一天。   郭小朋和袁辖在“悦来”客栈的餐厅内坐下来吃午饭,想顺便听听消息。   两人坐在一张靠墙边的方桌上喝着高梁酒,吃着那很不合他口胃的卤牛肉,凉拌猪耳。   旁边一张桌子上坐着几个江湖中人,一边喝酒一边议论着。   一个三十几岁的汉子道:   “川中李姓的镖把子出十万两白银买郭小朋的人头,听说他就在附近,或许就在这镇上了。他正赶着回川中救他的亲人,说不定你我弟兄发财的机会来了啊!”   一个穿蓝色长衫的五十岁左右的汉子道:   “兄弟千万别乱想,你没听说郭小朋那夺命飞镖吗?那是百发百中,镖镖封喉啊!可别想钱想疯了,脑袋掉了还不知是怎么回事!” 第一卷:姓氏之争 0009章 人为财死 另一个年青人道:   “秦老辈说得对,听说郭小朋自称天下无对手,敢向任何人挑战,他既然敢说这句话他就一定有他的本事。我刚才来时听人说,前日在离此地几十里的一个小酒店内郭小朋杀死了塞外四怪和他的十几个随从!”   那个五十岁左右的汉子惊讶道:   “真有此事?这可是三十六路绿林道上的辣手呀!他们都不是对手,何况咱们啊!”   年青人道:   “还有更可怕的呢!”   汉子急切的问道:   “还有什么更可怕的?快说!”   年青人道:   “后来,那小酒店的老板偷偷在郭小朋的酒中下了迷药,将郭小朋拿下了。那老板来这镇上找那川中姓李的镖把子换钱,那镖把子派了他的同伙刘姓的一流高手刘传飞和李青去交易。姓李的付了十万两,将捆成肉粽似的郭小朋放在马车上往镇上赶来。刚到那酒店的后山一片开阔地上,不知这郭小朋怎么弄开了绳子,冲出马车,眨眼间杀光了十几个功夫不错的随从。留下了刘传飞,刘传飞居然在毫无招架之力的情况下被郭小朋一镖封喉而死,只跑回了李青报信!”   那汉子呆呆的自言自语道:   “不可思议!真不可思议,咱们还是别想那么多吧,这钱不好拿呀!连刘传飞这样的一流高手都死于无招架之中!”   那个五十多岁的汉子却道:   “秦老辈历来都是敢作敢为的,今天却这么胆小了呢?事在人为嘛,那酒店老板不就得手了嘛,咱们也可智取呀!”   秦老头道:   “你懂什么!江湖中的事花样繁多,他郭小朋既然能在五花大绑中脱身,那点麻药能耐何他吗?我劝你们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   年青人道:   “秦老辈说得对,而且这郭小朋家中被人害,也是落难之人,并不是那种江湖混蛋,我们不应该落井下石……!”   郭小朋和袁辖草草吃完饭付了帐,出了餐厅,跳上马车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郭小朋和袁辖都明白,他们这一路麻烦事可多了,他们不能再这样大模大样的赶路了。   从古龙镇长长的大街一出来,便是一遍白茫茫的雪地。雪地被车轮行人踏出一条弯弯曲曲的黄白色大道,犹如一条巨蟒一样向远方延伸,没有个尽头。   两匹枣红色马在大道上飞也似的向前奔驰。前面是一个头戴面罩,身着紫红缎面料紧身花棉袄,下身穿着黑色皮裤,长红色皮靴,腰间系着一条黑色宽皮带,皮带正中的金色铜扣上镶着一颗特大的豆绿宝石,右腰斜挂着一把长剑,一件精致的黑色金边披风随风飘起的女侠。紧跟在后的是一个银须白发老人,老人身着一件长白袍,腰间系着一条红色宽腰带,腰带铜扣中镶着一颗大红宝石,一把大刀挂在右胯上,好不威风。   前面那位便是男扮女装的郭小朋。   后面跟着的便是袁辖。   为了减少路途中的麻烦,他们只好化妆而行,丢掉那显眼的大马车,改骑马赶路。   他们这样化妆赶路真能瞒过追杀寻找他的人吗?我看那未必,江湖中人那种嗅觉,那双眼睛可比狼还敏锐,比狐狸还狡猾。不过他们的确能减少一些麻烦。   就在郭小朋到古龙镇伊始,就有几双眼睛紧紧的盯上了他。   当袁辖解下马车上的马,然后和郭小朋进了成衣店,就没见出来。但外面马柱上的两匹马却从成衣店出来的一老一少男女解开骑走了,这些都被人详细记入脑海中了。   郭小朋在泥泞的大道上疾驰了几个时辰,倒也无事。周围的白雪渐渐减少,山上的密林也显露出迷人的青葱。   蓝天白云给人带来轻松的感觉,红红的太阳时阴时暗,算是出行的好天气。   郭小朋放慢了速度对身后的袁辖道:   “袁大叔,咱们找个地方吃点儿东西再走吧,肚子也有些饿了!”   袁辖道:   “少爷,再坚持一会儿吧,离这儿大约还有三十里便有一个小镇,咱们到镇上吃午饭,这儿不安全,吃不安宁!”   郭小朋道:   “这样说来,我们今天可赶到前面的县城上去过夜了?是吧?”   袁辖回道:   “是这样,如果路途顺利的话!”   他们正说着话,刚好到一个拐弯处,郭小朋突然一个急停。   路边雪地上侧卧着一个衣衫破烂的老人。   郭小朋跳下马,来到老人身边用手在老人鼻孔试了试,还有微弱呼吸。   郭小朋正弯腰试图扶起雪地上的老人。   “少爷,别动!小心有诈!”   袁辖也跳下马来见郭小朋想扶起老人急忙制止,并急步跑上前来查看。   袁辖忽的“铮”声抽出大刀,举刀劈下,地下那奄奄一息的老人眨眼间不见了。   郭小朋的枣红马突然向前飞驰而去,这一切都来得太快,太突然。   郭小朋先是一惊,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见他一闪,一股疾风随俊马卷去,马上的老人忽然间从马上跌落到雪地上,一滚便不见了人影。   郭小朋骑马回头,地下留下一滩血迹,人已不见,他对赶上来的袁辖道:   “我本想伤了他,留下活口问个明白,没想到这家伙功夫如此高深,竟然让他跑了!”   袁辖道:   “跑了没关系,没伤着少爷便好,以后凡事要小心,别随便相信人,刚才多危险!”   郭小朋不好意思的问道:   “袁大叔是怎样发现他是装的呢?”   袁辖回道:   “其实很简单,主要是少爷心地善良,没有警惕性而已。你没见他里面的内衣领是一件高档锻料吗?怎能和他的外衣相配呢?这分明是有意找来的一套破烂衣服套上去的,而且那人骨骼肌肉健壮,不可能会饿倒或病倒在这冰天雪地的野外!”   郭小朋自言自语的说道:   “好人真难做,咱们还是赶路吧!”   二人跃上枣红马,向前面的小镇驰去。   太阳通红,大地晶晶闪亮,寒风刺骨。大道上行人车马渐渐多起来了,小镇就在前面不远处。郭小朋在枣红马屁股上抽了一鞭,马儿作痛,向前疾驰飞奔。   “石井镇”的大牌坊已在眼前,人影已成一个圆饼,已是正午时分。   郭小朋来到街口的一个饭店门前,翻身跳下马来。店老板热情的跑出来从郭小朋手中接过马绳,将马栓到马桩上。招呼二人进到店内,在一张靠窗边的桌上坐下。店小二过来泡上茶,老板殷勤的问道:   “客官想来点什么?这么冷的天,我这里有火锅,吃起来暖和!”   袁辖道:   “多谢老板的好意,我们要赶路,就给我们来三斤卤牛肉,一只烧鸡,一只烤鸭,两斤羊杂汤,三斤高粱烧酒吧!”   店老板道:   “请客官稍等,马上就好!”   说完,高声唱着菜单回柜台去了。   酒菜很快上桌,袁辖从身上取出一双银筷,在各菜中搅拌了一回。确信无毒,才和郭小朋吃喝起来。   主仆二人没有多的话说,专心的吃喝着,他们不想多耽误时间,他们要赶路,他们急着要回川中老家。   但事情总是不尽人意,正当二人吃了个半饱之时,旁边五个汉子却发酒疯,打了起来。   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一把抓起一个瘦小个矮的老头一扔,老头像断线的风筝飞向郭小朋。郭小朋见如此阵势,老头如落地,不摔个脑袋开花,也得摔个半死。   郭小朋闪电般伸出左手,轻轻顺势接住老头放于地下。   哪知道这个枯瘦的小老头瞬间伸手扣住了郭小朋的腕脉,郭小朋左手立即动弹不得了。   袁辖在旁还没发现有异,继续喝着他的酒。   郭小朋心中火起,真是好心被雷劈,火道:   “你这是找死!”   话音刚落,老头便倒在地下,喉咙上多了一只小飞镖,正“咕噜咕噜”声往外冒着鲜血。   没人看见郭小朋动手,因为此时他的左手已被控制,动弹不得。唯一就只有他的右手了,可并没人看见他的右手动作,这老头就倒下了,喉咙上就多了一只被鲜血淹没的小小蛇形飞镖,再也起不来了。   几个汉子刹时闪身围了过来,高声叫嚷道:   “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杀人,快报官府拿人!”   这一嚷,立刻围上来一大堆人。而且街上的行人也不断涌来,很快把饭店围得水泄不通。   袁辖已知是怎么回事了,只见他霍的站起,“叮”的一声抽出明晃晃的大刀,高声道:   “他妈的,恶人先告状,老子可没时间和你们胡搅蛮缠,不想死的请马上让开!”   袁辖大刀寒芒一闪,一个汉子立刻人头落地,众围观者“哗”的让开一条道。   可另外三个汉子在那高大汉子带领下,个个挥舞刀剑封住去路。   郭小朋从身上摸出一锭五两重的白银扔给店老板,高叫一声:   “得罪了!”   三道乌黑的寒光如疾风闪电般一闪而失,三个汉子“呯!呯!”声倒地,各人喉咙上多了一个小黑点,瞬间被涌出的鲜血淹没。   郭小朋和袁辖一闪便出了店门,跨上枣红马,消失在茫茫雪地中。   一切都发生得突然,也结束得快。没有人发现郭小朋出手,几个汉子便被飞镖封喉而死。   生命就是这么的短暂,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这又是为了什么呢?为了钱,为了那白花花的十万两白银。活着多好,为什么要为财而死呢!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 第一卷:姓氏之争 0010章 残疾人说书   袁辖一向少语,但对于他这个少主人,他却该说的一定要说。因为他肩负着郭金成在五年前临行时的叮嘱:   “对郭小朋的言行要像长辈那样引导教诲,历练他的意志,增加他的江湖经验……!”   袁辖追上郭小朋道:   “少爷,每个人都会犯错,而且会常犯错。但在敌人面前,特别是生死攸关的时候决不能犯错。这样的错误往往会让你追悔莫及,丢掉性命,所以不能犯错。在任何人面前都要保持高度的警惕性,包括我在内,你明白吗?小朋!”   郭小朋对这个从小在他肩上玩耍长大的长辈诚恳的点点头道:   “我明白了,袁大叔,这就是你常讲的江湖险恶,不要相信任何人,只信自己的判断!”   袁辖道:   “对!就是这个道理。有时,你最信任的人会意想不到的出卖你。这些人有的是长期潜伏在你身边的敌人,有的是经不起金钱利益的诱惑而出卖你,也有的是一时疏忽而说错话无意中泄露了你的秘密,也有的是因某种利害关系而无赖,被挟持所为。所以,你必须学会多方面的应对突发事件,妥善的处理这些问题。才不会让敌人得逞,才不会杀错人或被人杀!”   郭小朋问道:   “如果对自己身边的人都不信任,谁还会帮助你呢?那不成了孤家寡人了吗?”   袁辖回道:   “对任何人都要防并不等于不信任人,这就要有高深的处事技巧了。既要让你身边的人,你的朋友,邻居们感到你是完全信任他们的,又要做到防止他们中有人出卖你,这就要技巧了。这不是一时半会能做到的,要长时间的去磨练总结!”   郭小朋点点头,反复的思考袁辖的话,过了一阵又问道:   “袁大叔,这几天我杀了那么多人,是不是太鲁莽太残忍了呢?”   袁辖道:   “不,对于敌人决不能给他们任何机会,不容有半点仁慈之心。不然会丢命的,你做得非常对。对于犯错的人,只要他知错能改应给条出路。用人要信人,信人不等于不防人,你明白吗?”   郭小朋道:   “我明白了,袁大叔,谢谢您的教诲!”   袁辖道:   “少爷,我不敢在少爷面前卖弄,只是和少爷交流一些看法,互相探讨而已!”   大道上的泥泞已渐渐干了,扶老挽幼的行人车马渐渐多起来。   太阳正悄悄的往远处的山下躲去,大地一遍通红,天快黑了。   行人,马车加快了脚步,往各自的家里赶去,一座高大的城墙已展现在郭小朋眼前。   高大的城墙上身着盔甲的卫士们持枪佩剑,背挂硬弓不停的来回走动着。城门两旁威武的守门军士注视着每辆进城的车辆和行人。   两个军士正在旁边对一个可疑男人进行搜身,还拳打脚踢。那男人好像毫无反应,任人折腾着。   不知男人说了句什么话激怒了两个军士,两人同时挥拳重重的向男人胸部猛然击去。“呯呯!”两声闷响,两个军士却飞出丈余开外,重重的摔倒在地上,摔得鼻青脸肿。   这下可惹了祸,城楼上飞身冲下来一员武将,城门口六个军士也随之冲了过来。   那武将手持一只长枪骂道:   “大胆逆贼,敢动手打伤朝廷军士,你是不想活命了,给我拿下!”   男人不紧不慢的道:   “慢!请问军爷凭什么拿在下呀?”   武将道:   “你打伤正在执法的公差!”   男人道:   “胡说,你颠倒是非,这里这么多百姓都可证明,是你们当兵的对我拳打脚踢。我却从没还手,怎么说我动手打伤公差呢?”   围观的群众哄叫道:   “不错!是军爷动手打人,这男人没还手,我们都亲眼看到的……!”   武将道:   “胡说,军士们打你怎不见你有伤?我的士兵可有伤在身,人人可见!”   男人道:   “你的部下有伤那是他们自己的事,那是他们打我心急,用力过猛自己摔了的,难道还要让我这个被打的人负责?”   武将一时语塞,满面通红的道:   “拿下,到衙门去讲吧!”   军士们一拥而上,有的扭手,有的抱腿,但就是搬不动那男人。男人既不动手也不出声,如一块巨大的磐石钉在那儿一动不动。   突然,“轰”的一声炸响,尘沙漫天飞滚,直冲蓝天几丈高。几个军士如断线的纸鸢向周围飞射出去丈余,重重摔落在地上打着滚,怎么也爬不起来了。   “好功夫!”   郭小朋忍不住叫出声来。   武将猛然挥枪刺向男人,那枪刺的速度快如闪电快如疾风。可就是枪枪刺空,连男人的衣服也挨不着。男人不断的叫道:   “好枪法,好枪法。好厉害的岳家枪!”   男人只是避让,却无还手之意。那武将见总不能得手,将枪使得水泼不进,试图封死男人的周围去路,困住对方,伺机捉拿。   武将枪使得兴起,忽听一部下叫道:   “将军别刺了,人已不见了!”   武将收住架势一看,果然圈中的男人不知去向,生气的一跺脚,骂道:   “他妈的,活见鬼!”   “哈!哈!哈哈!将军请了,小人去也!”   只见那男人站在城楼屋脊上大笑着向城门旁的将士们挥挥手,一晃便不见了人影。   郭小朋和袁辖进了县城。   天已尽黑。   宽大的街道用青石板铺得整齐漂亮,街道两旁垂柳成荫。一色三层楼宇沿街而立,各种铺面门前灯笼悬挂,卖布匹的,卖成衣的,卖杂货的,卖包子油条的,卖面的,酒店,饭店,客栈包罗万象,样样俱全。   虽然天刚黑,但街上的行人也不少。   从城门进去便是一条十字大街,从十字路口向左拐不远处便是得月楼大客栈。   这个客栈是过往客商们首选的食宿地方,也是这条街上最高的楼房,共有五层。   地层有一个较大的大堂接待招呼客人,右边是一个特大的饭厅。这里有川菜、粤菜、湘菜,符合各地客人的口味。还有说书的,客人们吃完饭后便可坐下来喝茶听书。或一边喝酒一边听书,是行走江湖的好去处。   郭小朋和袁辖来到得月楼门前,店小二立即跑过来接过马绳,将马匹牵到后面的马棚内栓好。   郭小朋进到楼后,好家伙,这里的确不错。这大楼后是一个大水池,池边凉亭楼阁建得十分漂亮。   店小二见郭小朋对这儿很欣赏,便道:   “小姐如喜欢这儿,就住在这小楼中吧,只是价钱贵一些,一晚上得五两!”   郭小朋道:   “要得,既然有如此价钱,那一定住得很舒服,就给我们安排吧!”   店小二将二人领到水池旁一处楼前,原来是平房,外观看似二层小亭楼,而实际上那是装饰。   小二打开房门,是一个大客厅,客厅中一个铮亮的大铜盆炭火烧得正旺,室温很高,穿一件睡衣便可。里面有三个卧室,一个大洗手间,卧室内大床上被褥柔软全新。客厅中檀木沙发茶几配备齐全,的确值这个房价。   店小二配好热水,打了个招呼便出门去了。   郭小朋和袁辖分头洗了澡,关上房门便到前面的大厅吃晚饭。   餐厅中挤满了客人,甚是热闹。   餐厅前方有一个小平台,平台上放着一张小长台,一张靠背木椅,是供说书人用的。   餐厅里已桌无虚席,没有了空桌。店小二只好给两人加台了,两个店小二搬来一张小方桌,放在平台边的靠墙处给郭小朋二人坐下。   店小二给二人泡好茶,热情的问郭小朋道:   “请问小姐要些什么?”   袁辖回道:   “请给我们来一只鸡,拌成麻辣鸡块吧,一盘麻辣耳片,一盘腊肉,五斤羊杂汤,两罐陈年女儿红即可,川味要地道!”   店小二道:   “客官放心吧,我们这客栈便是川南人开的,要说做川味那是最地道的了,包你满意!”   袁辖摸摸长长的银须“呵呵”笑道:   “呵呵呵!那就好,那就好!”   各款菜都已上桌,浓浓的川香味让郭小朋直吞口水。但他这时是一个娇答答的姑娘,他的动作,行为必须是文雅斯文的。   袁辖知道郭小朋已是口馋之极,急忙给他碗中挟了一大块鸡腿肉,一大块腊肉。   郭小朋挟进口中在面罩后狼吞虎咽的大吃起来,他已很久没吃到这样地道的家乡味了。   这里的川味的确做得地道,一只麻辣鸡块、一盘耳片转眼间被吃了个精光。   两人吃得正兴起,不知什么时候平台上已坐着两个人。一个老态龙钟的白发老人,双目失明,一个模样儿不错的年青驼背少女。   “啪”的一声,老头将木砖往台面一拍。   “各位乡亲父老!”   “各位漂泊在外的兄弟姐妹,英雄好汉。今晚我给大家讲的是武林后起之秀郭小朋少侠!”   “啪!话说少侠郭小朋,镖无虚发,百发百中,封喉而死!”   驼女问道:   “怎么个封喉而死?”   瞎眼老人道:   不管敌人在何位置,只要在三丈之内,他就能在旁人毫不知晓的情况下将他的蛇形小飞镖射入对方的咽喉,致对手于死地!   驼女问道:   “他只对咽喉准狠吗?”   瞎眼老头道:   “不,他可将他的飞镖射入对手任何他想射入的部位,想射你的左眼绝不会右眼中镖。想射你的太阳穴,绝不会射入你的印堂!”   “他的飞镖没人能躲过?”   驼女问道。   “至今为止,还没有人能躲过。塞外四怪没躲过,就连名震江湖的川中刘姓首领刘传飞也没躲过!”   瞎眼老人答道。   “啊!这郭少侠太厉害了,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呢?如果是个心术不正的人那就糟了!”   驼女担心的说道。   瞎眼老人道:   “郭少侠是川中郭金成郭大侠的二公子,此人从小受父母之影响。为人刚直,善恶分明,是个大好人!”   驼女问道:   “这么好的一个青年为什么那么多人追杀他呢?听说还有人出十万两白银买他的人头呢!”   老人道:   “川中刘李二姓对郭家的崛起早就有灭之邪念,如今李姓新秀李奎龙和刘姓首领刘传飞将郭家打垮了。郭大侠不知去向,他们为了斩草除根,便放出风,以十万两买郭少侠的人头。并四处放风说郭少侠狂妄自大,向武林挑战,引江湖豪雄追逐郭少侠。造成郭少侠行动不便,四面受敌之势!”   驼女惊呼道:   “啊!那郭少侠不是很危险?”   老人道:   “那倒未必,江湖豪侠惜英雄,他们知道这是李刘二姓的阴谋后,就不会去上那个当了,放心吧丫头!”   驼女道:   “说不定这下面就有冲着郭少侠来的人!”   老人“嘿嘿”笑道:   “当然,当然,比如一剑穿喉欧阳化,独行侠雷天明,快刀阮明雪都在下面,他们都是来找郭少侠一比高低的!但是他们可不是为了银两而来的,他们是不服气来找郭小朋比武的!他们都是英雄!”   驼女又问道:   “还有没有冲着十万两白银而来取郭少侠的人头的呢?”   老人道:   那当然有,你看下面黄河雄狮秦奎、秦霸天弟兄两不就来了嘛!”   驼女道:   “是不是那个满脸胡须和脸上有条刀疤的两个人呀?我看见了,他们就坐在窗边喝酒!”   这时,坐在平台边的郭小朋透过面罩向大厅四周扫视了一遍,的确窗边坐着两个长相相似的大汉,满不在乎的在那儿喝着酒。左角坐着一个相貌堂堂的男人,好似在哪儿见过。   啊!就是天黑前在城门外被朝廷将士围攻的那个男人,没想到他也在这儿。   袁辖小声对郭小朋道:   “少爷,那个在城门外被将士围攻的男人就是独行侠雷天明;左边墙角那个银发白须老头便是人称天下第一剑的欧阳化;他旁边那个男人便是快刀阮明雪了!”   秦奎和秦霸天二人小声嘀咕一阵后,付完帐,便起身出了餐厅。   这说书的一老一少残疾人,是什么人?竟如此大胆,敢在大庭广众招惹这些江湖中大名鼎鼎的顶尖人物。老人明明是一个瞎子,他又怎么知道这些人在这餐厅中呢?而且知道他们坐的位置。一个说书的瞎老头又怎样认识这些顶尖的江湖中人呢?郭小朋心中直打鼓。   但是,有一点郭小朋心中明白,这说书人是在帮他,是在提醒他有些什么人在此寻找他。   郭小朋从内心里感激这一老一少的残疾人,他从怀中摸出一锭白银,叫袁辖打赏他们。   袁辖接过白银抛向驼女,不偏不倚正好落在驼女手中。   驼女将白银放在托盘中,到各台饶了一圈,客人们纷纷往盘内放进铜钱或碎银。   “啪!”木砖拍台一响。   “要说那一剑欧阳化,那可是名震江湖的大英雄,欧阳大侠二十几岁就打败武当第一高人玉莫人。从此一鸣惊人,打败天下无敌手,被称为天下第一剑;   再说快刀手阮明雪,那刀法出神入化,他的刀出手比闪电还快。你根本无法见到他出手,对方人头便落地了,可以说是当今武林之最了。此人行侠仗义,乐善好施,是个大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