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狼灾

“嗷，”一声撕裂夜空的狼嚎从远处响起。
陈长天用手狠狠地掐灭烟蒂扔在布满冰凌的冻土上。站起身来看着远方。
作为晋帝国普通系列狼毫特种军团的一名上尉营长他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无论是对战东部远古联盟的军队还是西部星兽联盟的士兵。以及对垒于同属于战龙联盟其他帝国的勇士。他都有着不输任何人的战功。从普通一兵到帝国的一名特种军团的上尉。没有百死一生的幸运是走不到今天的。
但是这次不同，刚刚从前线换防回来修整的普系T82营就接到命令带齐所有装备来到帝国这个辽阔的北部边疆。被称为死亡之地的英格拉草原边境楔形地带。
篝火旁，他的士兵纷纷站起身来。迅速组成一个圆形的防卫队形。手中紧紧地握住帝国最先进的JT1型半自动步枪。呈半跪状抬枪向着前方瞄准。
在他们的身后是还在噼啪作响的一堆堆的篝火。
陈长天静静地站在这326名士兵的正中央。他高大的身影在寒风中有些微微颤抖。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一种无奈和苦涩的意味。
就在十天前。帝国一个普通整编团1080名全副武装的战士就在这里全军覆灭。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无法找不到。
这是一个敏感地带，前面是星兽联盟摩奴帝国的疆域。在这里动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一定会触动某些人的神经。
发生在一个月前的狼灾几乎席卷了整个英格拉草原。
牧民们损失惨重，拖家带口地纷纷逃亡到帝国内地的城市和乡村。。
无数的牛羊，家畜还有牧民忠诚的护卫犬都在这一次的灾难中伤亡殆尽。
帝国不得不做出一些反应。但是这次真的不同。
一个整编团的士兵都这样无声无息地倒在帝国北部的草原上。
在英格拉草原每年都会出现大大小小的一到两次狼灾。从来都不需要动用军队。一般牧民手中的猎枪和他们的护卫犬都能杀死或者赶走那些狼群。
这一次却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不但英格拉草原的狼群全部出动。连北部摩奴大草原的无数支狼群也来到了这里。
这是一个阴谋？一个巨大的陷阱？
帝国的高层也许知道。摩奴帝国的高层可能知道。但身为低级军官的陈长天绝对不会知道。
这对他来说这或许永远是一个迷。
远处，随着那声震动长空的狼嚎。无数双褐色的眼睛在朦胧的星光下闪出阴森森的寒芒。
那是成千上万条雄壮的成年草原灰狼。
身高1.5米，身长3.2米的草原成年灰狼在这里是最令人恐惧的存在。他们是五洲大陆最具有纪律性的群体动物，他们不畏生死。强悍。极具攻击性，性格凶残，暴戾，嗜血。冲锋时速度快如闪电。凌厉如惊雷。
他们咬力惊人。据说在他们一咬之下可以轻易穿透三寸厚的钢板。同样的就是他们的扑击之力让许多重量级的动物都望而生畏。曾经有人看见帝国的一辆重达40吨的重型坦克在这种草原灰狼数十次扑击之下。轰然翻到。
其实这些都是真实的数据，不是人们的传言。作为一个特种军团的基层军官这是他耳熟能详的数据。了解对手是他们的基本功课。
此时的陈长天瞥了一眼他身边的二十门重炮。和四十名全神贯注盯视前方的炮手。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睛直直地看着如水银一般静静地漫漶而来狼群。
他转过身，后面同样是如无声的如灰色熔浆般静静地流淌而来的狼群。
这是一条缓缓流动的汪洋大海。悄无声息地靠近，就在离他们1080米的距离前。他们突然在同一时间全部停下了他们的脚步。睁着那一双双阴森森的眼睛盯视着前方。那是陈长天他们所在的地方。
真的很是神奇。这段距离恰好就是他们普系T82营配备的JT1型半自动步枪的有效射程。
陈长天睁大眼睛看着前方的狼群。他不知道他应该相信自己的眼睛还是自己的大脑。这只狼群大军的指挥者完全可以媲美他们精英系列或者是他们顶级系列特种军团的指挥者。
他举起他的烈光5型夜视望远镜。镜头中是一望无际的如海洋般的灰色浪潮。褐色的眼睛如满天的繁星。闪耀在无尽的银河中。
陈长天默默地放下他的烈光5型。自己的一营之人犹如浩瀚大洋之中的一叶孤舟。随时都可能被那狂暴的海洋所吞没。
他周围的士兵还是保持着他们的射击动作。作为一个身经百战的士兵。这是他们最基础的本能而习惯性的动作。也许只有这样才让他们保持镇静。让他们的心里有一种可以依托的安宁。
然而他们此时的心中，血在渐渐地凝固。这是他们平生遇见的最为可怕的敌人。
不但数量上占据着绝地的优势。就是每一只单独的草原灰狼完全不弱于全副武装的他们中的任何一人。甚至超过他们数倍。
这是碾压性的对比。
他们甚至怀疑即使他们全副武装。他们这一营人马可不可以挡得住对方的一个冲击。
难道他们本来就是一队牺牲品。抑或就是一个诱饵。
但鱼钩在哪里？鱼线在哪里？鱼竿在哪里？那钓鱼的人又在哪里？
陈长天吸吸鼻子。冷冷的空气让他禁不住打了一个寒噤。他似乎闻到了一种阴谋的味道。
是谁想让他们来送死？在来到这里的之前。他们是在赶回京都的路途上。在突然接到修整命令之前，我们正在和晋帝国东北部的星兽联盟内排行第二的罗斯帝国进行着拼死搏杀。
但是问题出在哪理呢？这些看起来都毫无问题。没有一点可以让人警觉的端倪。
唯一的破绽就是他们突然接到的军部的两道命令。不是通过他的师部，旅部，团部。而是军部以特别手令的方式发到他陈长天的手上。
按照帝国的军制这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但问题又在哪里？
远处，静悄悄的灰狼大军屹立不动。如一片静止的海洋不知道在何时会突然爆发。也许只要一个波浪就会把他们全部湮灭。
黎明来了。晨曦出现在遥远的地平线上。灰色的影子显得更为清晰。天也渐渐亮了起来。
凭着军人那无比灵敏的对危险的感知。陈长天似乎嗅闻到一种逐渐临近他们的死亡味道。
这个时刻是他们最为疲倦的时候。特别是保持了一夜高度戒备的这一营的士兵们。
“头，我好像闻到一股尸鹫的味道。”前面一个老兵转身对着陈长天说道。
“我也是。”陈长天缓缓地拿起自己的半自动步枪。凝视着前方。
“我看我们这回是凶多吉少。不过老子已经活够了。”老兵是一位中尉连长，跟了陈长天三年。也和陈长天一样是从无数的尸体中爬出来的主。死亡真的对他不算什么。他身上那不可治愈的伤疼让他觉得死亡是一种幸福。
陈长天也有这种感觉。作为龙之遗民一族。轻易地放弃自己的生命是对自己祖先最大的亵渎和不敬。所以在战斗中死亡是他们最快乐的一种选择。
突然远处的狼群出现一阵骚动。
陈长天举起他的烈光5型。在清晰的镜头中。近万只体型巨大的灰狼居然趴伏在地，每一只灰狼褐色的眼睛里都带着一种极其恭敬和畏惧的神色。
这些狼群无比肃穆地看着远处的地平线上，漫天的灰色身影闪开一条大道。大道的中间走出两个身影。。
一个老人，满头银色长发顺从地披落在肩上。如九天银河倾泻而下。他五官俊美。只是岁月在他的脸上刻下了太多的沧桑。他身着麻衣草鞋。步态从容稳健。
走在老人身边的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短发，身形单薄，脸上棱角清晰，坚硬的线条透着一种狠戾。他的眼睛很亮，像夜空中的大星。又如波光潋滟，盈盈眼波让人心悸。他麻衣草鞋。步伐很轻，就像不愿意惊起一粒烟尘。
两人走到队伍的最前面。老人意味深长地看了少年一眼。以一种低沉沙哑的声音问道：“阿决，你确定你要回到你人类族群里去？”
“嗯。我要找回我的过去。我要找到我的未来。”少年的声音很轻很柔，但带着一种不可置疑的坚定。
老人的神色凝重。目光炯炯地继续看着少年。压低声音，使他本来就低沉的声音更加轻微，他字斟句酌地对着少年说道：“这次我们接到订单就在这个晋帝国边境的英格拉草原掀起60天的杀戮狂潮，凡是我们触眼之下活着的生灵格杀勿论。不能留下一个活口。那你应该如何做？”
少年盯着前方。口型微微张合。以只有两人能够听见的声音说道：“只需要留下他一口气。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老人微微地点头。轻声呢喃道：“留下最强者的一口气，不错。你跟了我七年。确实学了很多东西。如果我孩子们有你一半的勤奋。我也不用这么辛苦了。咳咳。”
少年目光平静地看向前方。那里是几百人的他的同族。转眼之间。他们就会变成累累白骨。
站在少年身边的老人。缓缓地举起右手，向天临空而画。
天空中顿时出现一串金红色的耀眼符文。在草原黎明嘉微的晨光中灼人眼目。
接着一声破空的狼嚎从老人的身体里发出。
从镜头中看到这一切的陈长天，本能的扔掉他的烈光5型。迅捷地举枪扣动扳机。同时嘴里大声喊道：“开火。”。
海啸发动，铺天盖地的灰色浪潮奔涌而来。
枪炮轰鸣。弹火齐发。
T82营的阵地上一瞬之间血流成河。几百只体型巨大的灰狼已经迅速地覆盖了几乎整个阵地。
七八头大狼倒在血泊中，其中一只身中两发重炮的灰狼仅仅被掀掉了半个脑袋。身体在雪地中剧烈抽搐。一只褐色的狼眼死死地瞪视着余下的六名帝国士兵。
此时的陈长天和他的五名战友正背靠背站在阵地的中央。手中紧握着随身的标配军用匕首。扔掉了只来得及发出一击的半自动步枪。他们瞪着血红的双眼，看向离他们不足两米远的灰色狼群。
长1尺2.。宽3寸的标配军用匕首是由特种合金打造而成。锋利无比。可以轻易地刺穿灰狼厚厚的皮肉。
但一把匕首不能给与他们任何的信心。
一击之下。百战余生的T82营就几乎全军覆灭。
再一个小小的冲击。就是上帝也不会相信还能剩下一个人。
远处。那声凄厉的撕破长空的狼嚎之声再次响起。
浪涛喷涌。
然后一切归于平静。
阵地上除了一具完整的尸体。没有剩下一点点的东西。连白骨，武器的残骸也被饥饿的狼群吞进肚里。
群狼退去。老人和少年站在阵地上。他们的旁边就是陈长天的尸体。
老人看着尸体。蹙眉轻轻地说道：“阿决，以外行的眼光来看这个人是死得不能了再死了。你有把握救活他？就是我也要费很大力气。”
少年嘴角上翘。一抹阳光在他的脸上绽放开来。他轻轻的点头。平视老人。说道：“只要还有一丝生机，在我的手里想死也难。”
“阿决，你欠我一个天大的人情，记得还我。”老人眼睛里全是期待。
“我说老头，这几年我陪你出生入死，也为你挣了不少，比起你对我的活命之恩只多不少。这点你总要承认吧？就拿这次的订单来说我没有要你一份报酬。嘿嘿，那可是十颗上等灵晶石啊。可以让你买下一座城市了。”少年有些不屑地瞥了一眼老人。
“阿决，帐是不能这样算的。我们七年的感情哪能被那些铜臭玷污呢。”老人说得义正词严。仿佛谁要是敢出言置疑他和这个少年的那份深情厚谊他会毫不犹豫地和谁玩命似的。
少年笑：“老头，说实话在我心里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父亲。虽然你有一点贪心，有点为老不尊。但是在当今世上除了我又会有多少完美无瑕的人呢。”少年说着，做出一种无奈状。
听到此话，老人的脸上微微地发红。呐呐地道：“阿决，你总是不给我留一点面子。嘿嘿。不过，你要是走了我还是会想念你的。”
“哈哈。恐怕有人能够赶走我，在他的心里这会儿指不定会有多开心呢。呵呵，好了，那你就偷着乐去吧。我不介意的。”少年说道。目光扫视四周。
“谁？谁？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居然希望我们这一对黄金搭档解散？”老人有一种暴起的冲动。一双阴森森的眼睛狼顾四方。
少年斜眼瞟了一眼老人。伸出一只手向着老人摊开，说道：“我要走了，你也应该把我的东西还给我了吧。我会让你安安心心地当你的狼王的。不过你确实要注意你的那些兄弟们了。”
“阿决啊。你以后会回来看我吗？”老人的眼睛不自觉地流露出一种不舍。
“当然，但愿那时你还活着。”那个叫阿决的少年说道。他的脸上也显出些许的落寞凄凉之色。
“阿决，我知道你的最大梦想就是做一个伟大的改造师。这条道路很难走。不过你一旦成功。那些帝国的帝王将相都会被你轻松地踩在脚下的。”老人神情变得凝重。收起了嬉笑之色。
阿决默无一言。静静地看着老人。在他的眼睛里跳动着一团熊熊的火焰。
“阿决这是我七年前从的从你发脓的伤口里拿出来的东西。”老人说着郑重地拿出一个透明的水晶盒。里面放着一块一寸平方的疑似人皮模样的东西。
少年平静地接过老人递过来的水晶盒。透过水晶盒晶莹剔透的表面。少年专注地凝视着里面那古铜色的薄薄的人皮状的皮片。从上面直视而下，可以清晰地看到皮片上镌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
但他看不出其中之意。他抿了抿嘴唇。声音低低地问道：“老头，你研究了它七年。这个究竟是一种什么东西？这个有关我的身世。你不妨直言告诉我。”
老头的目光看向天空。久久不言。
阿决看着他。又侧头看向空空如也的大地。
灰色的狼群已如潮水般退去。
整个大地只余下一老一少和他们脚下的一具尸体。



正文 第二章 回归，是一条漫漫长途

　　过了很久。老人的目光从天空收回。静静地注视着少年。语气异常沉重地说道：“阿决，这是一块硅金胶。”
　　“硅金胶？一寸硅胶价值一百颗上等灵晶石的硅金胶？这就是传说中的硅金胶？”少年的声音中带着微微的激动和颤抖。
　　“对。这个我确定。不过硅金胶一般只用于第二十一级或以上的改造人，那是一个多么遥不可及的等级啊。如果我猜的不错。你的父母或者是你的家族前辈中存在过一个厉害的高级改造师。因为只有高级改造师才能用得上这个。”老人说着。目光死死地盯住少年。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难怪我觉得你学习什么都非常有天赋。这个就是答案了。在我们五洲大陆。顶级改造师不过两三人而已。高级改造师也不过区区十数人，平均一个帝国还没有一个高级改造师。如果你的祖辈出现过这样一个人。那么就凭借你的血脉传承即使达不到他们的高度至少一定可以成为低级改造师的。”
　　少年听到此话不屑地哼了一声。把他的水晶盒认认真真地放入他的兜中。眼睛看向地上的那具尸体。
　　“臭小子，你不要看不起低级改造师。就是我们刚才遭遇到的这个晋帝国数十亿人口中，也不过才三百个低级改造师而已。当你有了这个境界。那无尽的财富只是信手拈来。”老人在少年的身后无限财迷地说道。一副站着说话也腰疼的样子。
　　“老头。我们就此别过吧，三年后我会回来找你的。还是那句话，我希望那时见到的是活着的你。而不是你冰冷的尸体。”少年说着。他的的眼睛仍然继续盯着地上的尸体。没有任何动作地就这样看着。
　　老人止步，看着眼前的少年。他的眼睛流露出浓浓地关切。略微沉默了一下。他像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似的。毅然从他的怀中拿出一张兽皮卷。走到少年的面前。咬牙，闭目把这张他极为看重的手卷递给了少年。
　　少年诧异地看着老人极度肉疼的样子。含笑接过兽皮卷。展开略略一看。眼中立即精光大闪。
　　这是一本名曰《催眠术》奥术手卷。在当今的世俗世界中除了秘术手卷就是数这种奥术手卷最为难得。在现今的五洲大陆几乎很难见到这类手卷。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种奥术手卷几乎可以说已经在这个世界上失传。因为在近一千年中人们根本就没有见到过一本奥术手卷的面世。
　　“小子，我老人家对你还不错吧？这张手卷可是无价之宝。比起我刚刚得到十颗高级灵晶石一点不差。最适合你们这种普通人修习。你要好好地参酌。不要让我三年后见不到你。”老人说着，他的嘴角隐隐浮出一种令人不易察觉的心疼。
　　少年收起兽皮卷，眼睛里是漫天的星光。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滴，水，之，恩，涌，泉，报。”
　　“世路艰难，你满身伤残。且行且珍重。”老人的话语沉重，神情哀伤。满是沧桑的脸上带着无尽的担忧。他抬眼凝视着少年。这个跟了他七年的伙伴。一旦真的离开他之时他的心里隐隐有万箭穿心之痛。
　　“老头，不用这样，我有一天会成为高贵的改造人的。我会踏入修炼之途。当我一旦解开我身上的硅金胶之秘，那就是我最终踏上成为顶级改造师征途的时候。”少年走到老人的身边，看着他。认真地说道。像是一种对老人的承诺。
　　老人的眼睛里有水汽朦胧。再次看了一眼少年。然后咬牙。转身，大步而去。
　　……
　　当陈长天从满身酸疼中醒来之时已经是十天之后。
　　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坐在他旁边的一块大方石上，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
　　陈长天努力挣起身来。他的身体除了感到酸疼外基本已经无碍。
　　这是一个不大的山洞。他靠在洞壁上。听着山洞顶滴答滴答的滴水声，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他认识这个少年。从他的烈光5型中他清晰地看见过这个少年。那时他正和狼王站在一起。此时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怎么会救自己？
　　这是一个他想不清楚的问题。
　　沉默是不可能得到他想知道的答案的。于是他问道：“我这是在哪里？你是谁？你为什么要救我？我的兄弟们还有活着的吗？”
　　少年看着他，依然满面笑容。虽然对方的语气很冷很淡，带着明显的敌意和戒备。但少年毫不在意。他简洁地逐一回答道：“我们在一个山洞里，我叫阿决，是一个流浪在这里的孤儿。我们同是人族。我用我仅有的三个晋帝国银币换取了你的性命。你的兄弟们全部战死。他们很英勇。”说完。少年抿抿嘴。看着陈长天。像是等待着他的进一步地询问。
　　听着少年的话，他刚才问出的四个问题突然变成了一百个问题。但他不知从何问起。
　　少年静静地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像是看出了他心中的矛盾。
　　于是少年轻声地说道：“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阴谋。狼王在两个月前接下了一笔订单。这只是一个买卖。如果他不做那么他的兄弟们也会去做的。他的兄弟们只会比他更狠更残酷的。因为他们非常憎恨战龙联盟的人族。”少年说完。又抿了抿嘴。继续看做陈长天。
　　陈长天微微地点了一点头。从这个少年的眼睛里他看到了一份坦然和真实。他似乎对少年的戒备和恶感少了几分。他继续问道：“你这怎么认识那个狼王的？我的伤是你治好的？”
　　少年答道：“七年前我流浪到英格拉草原，被这里的狼王收留。一直和他呆在一起。你的伤是我治好的。其实也没有什么。你只是被咬断十七根神经，五十二处血管爆裂，一百零七处骨头碎裂而已。对我来说只是小伤。”少年说完。神色依旧平静。就像是在叙述着别人的事情。
　　他确实在叙述着别人的伤势。
　　如此重伤，在他的嘴里却是不值一提。这难道仅仅是一种医术？
　　陈长天怔怔地看着少年，他不知道如何来评判现在的形势。如何评判眼前的这个少年。
　　少年见陈长天没有说话。他就继续叙述道：“在你们这支队伍覆灭过后，又有两支普系特种团被团灭。两天前一支精英系普通战斗团也被狼王的力量全数扑杀。”
　　“什么？连精英系的普通战斗团也全军覆灭。他们可是初级改造人啊。怎么会一个团都会遭遇不测？”陈长天不可置信地问道。他实在不愿意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那两天前的那一战，老头也是损失不轻。恐怕他现在真正头疼呢。如果帝国一开始就派出精英系的精英军团或者是精英系的顶级军团。那么老狼王只得带着的狼子狼孙撤回他摩奴大草原的大本营。不过他现在不用担心了。假如三天内不和你们的强力军团遭遇。他就可以全身而退。他的合同到期他就没有必要继续出来进行进一步的杀戮了。少年说完，抬头看着山洞的顶部。
　　突然他的脸色一震。悄无声息地站起身来。向着靠在山洞壁边的陈长天比划了几个手势。
　　那是他们特种军团的手语。告诉他有黑狼群这之一带逡巡。可能在搜索在这草原范围捏的活着的一切生命。
　　陈长天微微点头，用手势询问现在的处置办法。
　　少年继续用手势告诉他现在他们必须立即离开。一旦被黑狼群堵在洞口。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
　　陈长天继续点头。然后努力挣扎着站起来。少年走走过去搀扶着他。向着洞口走去。
　　少年虽然身体单薄。但他的一举一动却敏捷有力。
　　他们两刚刚走出洞口。一只身长2米的黑狼突然悄无声息地扑向少年身旁的陈长天。
　　少年见此。用他的右手把陈长天一推一带，堪堪躲过黑狼咬向陈长天咽喉的利齿。陈长天扑通一声跌倒在少年左手边的山地上。
　　少年这时身影如一片落叶毫无重量地飘至黑狼的身上。一手抓住狼耳，一手握住不知在什么时候出现在他手上的一把薄如蝉翼的三寸小刀从黑狼的咽喉，气管，颈动脉一路向后一直拉掉了这只黑狼的整个头颅。
　　一只体型仅次于灰狼的巨大的草原黑狼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倒在少年的脚下。
　　陈长天站起身来，用手掸了掸身上的尘土。他清楚地看到少年那最后的一击。如此果决，如此冷血。根本不像一个刚刚才十四岁的少年。而且这个少年的身手一点不弱于他。这对于一名特种军团的军官来说是很伤自尊心的事情。
　　想着这个少年又救了他一次。作为一个军人，作为一个铁血男儿他在思考着该如何偿还这份巨大的人情。
　　少年搀扶他往前走出了十几步又停了下来。
　　前面是三只黑狼，正看着他们。绿幽幽狼目里全是嗜血的渴望。
　　少年放开搀扶陈长天的手，往前走去两步。从他单薄的身体里发出了一声低低地狼嚎。
　　三只黑狼也同样引颈长嚎。声音清亮。越过小山传到他们身后更辽阔的草原之上。
　　少年凝目瞪着前方的三只黑狼。轻轻地他身后的陈长天说道：“你越过小山一路向南。一百公里外就有一支晋帝国驻屯师。到了那里你就安全了。你快走。”少年的语气很坚决。他的全部身心都注视着他前面的三只草原黑狼。
　　陈长天有些不习惯从这个少年口中发出的命令似的语言。他更不习惯让一个孩子挡在自己的面前，而自己却像一个懦夫一样地逃走。他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和你在一起，你死，我死。”他的语气带着一种视死如归。
　　少年不言，缓缓地抽出短刀，
　　其薄如纸，见血封喉的短刀握在少年的手中。阳光照在刀面上，发出一种让人心悸的光芒。
　　少年猛然发动。身形如闪电一般冲向位于三只黑狼中间体型最大的那只雄性草原头狼。
　　头狼见此，也立身飞扑少年。
　　少年的短刀直刺头狼的咽喉，同时他带着精钢拳套的左手直捣黄龙狠狠地插入黑狼的胸口。
　　然后少年直退三米。左手拽着还滴答滴血的一个如婴儿头般大小的心脏。
　　头狼发出一声惨嚎，倒地身亡。
　　其他的两只黑狼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那一幕醒过神来。一愣之间。少年左手上的狼心狠狠地砸向右手边的一只母狼，身体则冲向另一只草原黑狼。
　　手起刀入，短刀深深地插入黑狼的心脏，少年的手狠狠地搅动。
　　又一只草原黑狼带着破碎的心脏重重地摔倒在地。
　　这时，第三只黑狼已经扑到了少年的身上。一狼一人翻滚在地。
　　“砰”一声沉闷的枪响。滚动在地的一人一狼。没有了动静。
　　陈长天急忙走上前去。
　　子弹从黑狼的后背穿过，彻底击碎了黑狼的心脏。直穿而过的弹头死死地嵌入了少年的右胸之上。
　　看着躺在地上，低沉呼吸的少年。陈长天心里一阵抽搐。这个少年只有自己女儿一般大。却有着这样狠戾的心性。不但对敌人狠，对自己也狠。
　　少年看着陈长天。脸上露出天使一般的笑容。
　　陈长天向着少年伸出手。少年也伸出手。借助陈长天的力量。少年站起了身。刚才那激烈的搏斗让他几乎脱力。他看看自己还在淌血的胸口。撇撇嘴，直接伸手探人自己的胸口干净利落地抠出一个有他拇指大小的弹头。随意地扔在地上。脸上没有一丝丝的痛苦的表情。
　　陈长天则是一身冷汗。做到这些，那需要多大的毅力？这个少年还是一个人吗？
　　少年做完这一切若无其事地看了看陈长天。轻声地问道：“你还能骑马吗？我们还有三十五分钟的时间。到时黑狼大军就会赶到这里。我们下山大约需要要整整五分钟，往东五公里处是我以前住过的地方。我在那里曾经放养了一批马。应该现在可以派上用场了。”
　　少年说着，环视周围。然后蹲身拾起刚才他与黑狼激烈搏斗时掉落在地的短枪。这是一款帝国最新式的MM6型强力手枪。威力巨大，无后座力。这种枪型只有在帝国精英系列特种军团中将以上的高级军官才有资格拥有和佩带。、
　　此刻却落在了一个普通的人族少年的手上，对于人在枪在的帝国高级军人来说。这支枪一定还着什么不为人道的隐情。
　　陈长天见此他的眼瞳开始收缩，他刚才似乎忽略了这支意义巨大的手枪。似乎完全地放弃了对这个少年的一切警惕。现在就是让他想起这些也觉得背心发凉。
　　此时极度的不解和怀疑如一把利刃切割着他的神经。他看着少年的一举一动。似乎可以从这上面得知一些让他能够豁然开朗的端倪和线索。
　　这个少年太过神秘，太过强大。
　　他看不懂，他不理解。然而从这个少年身上流露出来的对他的无比的善意他却是清清楚楚的。
　　这个不需要太多的推理过程。无数次生死边缘的磨砺让他的感觉变得无匹的敏锐。
　　他相信他的感觉。就像相信他自己的身体。
　　有时理智远不如直觉来得正确。这是他的人生经验。
　　少年收拾停当，走向他，伸手继续扶住他。
　　感触到少年的手。陈长天的身体骤然绷紧。受伤后正在处于恢复中的神经有着被再次拉断的趋势。
　　少年态度从容，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似的。眼睛平静地看着陈长天，嘴角带着一种淡淡的笑意。他举头看着天际。这时恰好从天空中飞过一只大雁。他神情肃穆，轻轻地说道：“相信自己的感觉。孤雁行空，唯凭本心。”
　　陈长天咋一听得此话。微微一怔。随即他感觉到他的身体开始不再那么僵硬。他的神经也没有了刚才那种撕扯的痛感。
　　这是一种催眠的效果？那又是谁在施展这种神奇的奥术？
　　远处开始隐隐传来一声又一声的狼嚎之声。在清朗的长天之上显得无尽的恐怖。
　　搀扶着陈长天的少年的手干燥而稳定。两人不急不慢地迎着初升的太阳，向着前方继续走去。
　　十分钟后。在一片废弃的草场前。少年停下了脚步。看着远处，一声清越的呼哨从他的身体中发出。穿越长空，回荡在草原之上。



正文 第三章 故人

　　晋帝国边境重镇——绥阳，北去五十公里，是晋帝国精英系普通军团的一个师的驻地。整齐的营房密密麻麻地延绵开两公里远的距离。
　　在他们北面一公里处。两匹健马停在原地。
　　马上，陈长天脸色凝重。看着驻军的瞭望塔。侧身对着另一匹马上的阿决说道：“阿决，只要我们穿过驻军之地往南五十公里就是绥阳。在那里有极其快捷的空中和城市的悬磁浮系统可以很方便地回到我的家。在前面的驻军之地也许你可以获得一张临时的身份证明。回到家再为你想其他办法获得永久的身份证明。”
　　阿决也顺着陈长天的目光看向那个军队瞭望塔。略一沉思。问道：“从驻军之地到绥阳有没有什么便捷的交通工具？这里的士兵会为难我们吗？”
　　“有很多交通工具。都非常方便。至于那些士兵会不会为难我们那就说不定了。”陈长天说到这里微微地皱眉。帝国的民政系统还不算腐败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但军队的行政系统应该是绝对清廉的。除了众多的黑幕，陷阱和阴谋。就军队的运行效率和桌面的运行效果来看是无可挑剔的。这是他的感觉。至于是否有意外他就不得而知了。
　　阿决下马。往前走去。
　　陈长天也随即下马。紧跟上阿决的脚步。
　　他们身后的两匹健马发出两声长嘶，像是为他们的主人送行一般。随即扬鬃奋蹄。绝尘而去。
　　两人走到路口的驻屯军关卡前停了下来。
　　一个士兵看着两人停在离路障3米处。眯缝着眼睛盯视着陈长天那破旧的军服。还有他军服上的军衔标志。眼睛里闪出一丝惊讶。他走上前来对着陈长天问道：“你是T82营的？你叫陈长天？”
　　陈长天看了看士兵挂在胸前的微型冲锋枪还有他手上拿着的身份验证器。说道：“是的，我叫陈长天。有什么问题吗？”
　　“长官，如果你的身份得到验证我将奉命带你到我们的营部。”士兵回答道。同时他手中的验证器扫过陈长天的虹膜，然后是扫描指纹，抽血验证基因序列。
　　最后那不验证器轻柔的女声响起：“陈长天，男，三十八岁。其他为保密信息。本人身份得到确认。”
　　“谢谢长官的配合，现在请跟我来。”士兵向陈长天敬了一个军礼。然后示意其他士兵打开路障。迈步向前几步又侧过身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陈长天停在原地。对着那位士兵说道：“我要和我义子一齐过去，但他没有身份证明。你能帮我想想办法吗？”仿佛是在和这位士兵进行一场交易。
　　“长官。我们的权限最高就是为路人开具为期三个月的临时身份证明。如果你需要，我现在就为你办。”士兵不卑不亢地问道。
　　陈长天的脸上这时露出一丝苦笑。他何尝不知道要得到一张永久的居民身份证对于阿决那样的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他愿意尝试。三个月是一个不短的时间。他也许可以做很多事情。于是他说道：“那谢谢你了。那你现在就为他办了吧。”
　　“是，”士兵回答道。开始了刚才陈长天的那一个流程。
　　只是现在是制作数据，刚才是验证数据。
　　在输入姓名时士兵抬头问阿决道：“姓名？”
　　“陈决。”少年肯定地问答道。
　　五分钟后。一张精美的IC身份卡出现在陈决的手中。他凝视着这张卡。上面他能够看见的只是他的姓名，性别，民族，年龄，家庭地址，身份等级六项。但是有其中三项是不断跳动的红色数字。这说明这三项是可以随时变动的。
　　看着他的年龄不断地闪动着。他凝视着一个数字。14岁10个月25天7小时28分7妙，他默默地想着居然自己现在才知道自己的真实年龄。在过去十几年的岁月。他似乎已经忘记有年龄这样东西的存在。
　　还有一项闪动着的红色字体的是身份等级。在上面一直不变的跳动着四个字——六等贱民。
　　最后一项闪动着文字的就是家庭住址。这是陈长天的家庭住址。
　　陈场天耐心地看着陈决小心翼翼地把那身份证明放在自己的兜里。他不明白为什么陈决会如此看着一个小小的身份证明。
　　长官，我们可以走了吗？那个士兵礼貌地对着陈长天说道。脸上不温不火。但他的眼睛里时而也闪现出些许的一丝惊讶。那是他对着陈决时的表情。
　　带路。陈长天说道。同时示意陈决跟上他的脚步。
　　五分钟后，他们一行三人来到了一座精致的小房间前。一个高大的军人站在门前。一身卡兰呢军服衬托出他那笔挺的身躯。
　　“方平，”
　　“长天。”
　　两个人互叫着名字紧紧抱在了一起。
　　两个男人之间才有的拥抱。那是铁血男儿的拥抱。
　　“方平。我就猜你在这里。这是你部队的番号。”陈长天说着在那个军人的胸口重重地砸下一拳。
　　“铁蛋，还不快叫长天哥。”方平对着那个刚才带他们过来的士兵叫道。眼睛笑得几乎都看不见了。
　　“这是王铁蛋？你的最小的弟弟？”陈长天惊讶地问道：“那时我最后见到他时候他才6岁。现在该有24岁了吧？岁月匆匆，转眼就是十八年过去了。”陈长天感叹着摇摇头。伸手拉住王铁蛋，左右观看。
　　陈决默默地看着这一切。他能想象久别重逢的老战友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情。
　　“哦。这是我的义子陈决。”过了一会儿陈长天才想起站在一边的陈决。于是赶紧向那两人介绍陈决。
　　“你好。小伙子。我们进去说。”王方平伸出大手拉住陈决首先走进了房间。铁蛋和陈长天也跟着走了进来。
　　小小的房间中央摆放一个大铁锅。里面翻滚着红色的汤料。
　　“来我们边吃边说。”王方平拉着陈决坐下。同时招呼着陈长天。
　　过了一会儿。王方平才放下筷子对陈长天说道：“老哥呀，你这次可能惹出大麻烦了。我也不知道哪天这些事情会摊上我？”
　　“是不是我这次全军覆灭的事情？”陈长天淡然地问道。提起这件事情他的心情就立即沉入谷底。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阴谋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这次的行动非常悲催。其中这里面脱出很多的蹊跷。如果这次回去他不被军事法庭处死。那会用他的余生去找出这个问题的答案。为他那些不明不白死去的兄弟们报仇雪恨。
　　“这个是其中的一件。最主要的是我们以前的老长官李将军被查出通敌卖国，已经在三天前被秘密地处决了。这次覆灭的部队都是他的嫡系。我怀疑有一个极大的阴谋在针对于李将军以前的老长官——东相赵央。甚至是皇太子殿下。”王方平说着重重地用他的大拳头擂着自己的头。像是想把这些烦心事赶出自己的大脑。
　　“哎，可惜我那些好兄弟了。我们的职位太低影响不了时局。看来我们只有听天由命了。但是一旦我就机会。一定要查出罪魁祸首。即使不能为我的兄弟们报仇。我也要为我那些兄弟的冤魂尽一份力。”陈长天的大拳也重重地砸在桌上。
　　陈决默默地吃着饭。好像他的眼睛里就只有那些在汤锅里上下翻滚的牛羊肉。
　　王方平看着陈决。大声地问道：“小兄弟。你怎么和我的大哥认识的？”
　　陈决放下筷子。态度认真地看着王方平道：“我从死人堆里把我义父拉了出来。救活了他。我们就这样认识了。”
　　“对。他是一个孤儿，七年前他流浪到英格拉草原。遇见了狼王。听说他们还成为了朋友。这次为了救我，他只有离开了狼群。所以我要收下他。我还有为他找你个正式的身份证。你的这个这临时身份证只能让人在晋帝国过上三个月。有过上一年才能办理第二次临时身份证。这个太麻烦了。”陈长天插嘴进来。想让王方平为他想想办法。
　　“大哥，你不是不知道。要拿到正式的晋帝国的身份证明这是根本不可能的。除非他能进入归化训练营。拿到足够的投名状。但是在我们国家漫长的历史上能够成功地以这种方式获得的正式身份证明的不过几万人而已。其成功率不到万分之一。”王方平叹息道。
　　这时。突然外面响起了一声清脆的枪声。然后是一个重物落地的声音。
　　作为两个老军人。王方平和陈长天立即判断出这枪声来自于一支未装消声器的狙击步枪。而那重物坠声是一个人的身体从高处落地发出的声音。
　　王方平大急，这是他安排的一个暗卫。居然被人发现，并被狙杀当场。
　　接着屋外响起了杂沓的脚步声。还有纷纷地拉动枪栓的声音。
　　王方平和陈长天正欲站起。突然他们都感觉到天旋地转。
　　今天并没有喝酒。但他们却像是喝醉了一样扑通扑通地倒在了地上。同时晕厥了过去。
　　门口出现了三四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他们没有冲进来。只是站在门口，他们黑洞洞的枪口全都对着陈决和倒在地上的两人。
　　陈决没有其他的动作，他只是继续拿起他刚才放下的筷子。又开始吃着汤锅里的东西。
　　坐在他对面的王铁蛋也是不动声色地喝着一杯清茶。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动过大铁锅中的一筷子任何东西。此时他放下茶杯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陈决。没有言语。
　　陈决在铁蛋的注视下，毫无在意地继续大块朵颖。仿佛那几十支枪口根本不存在似的。
　　铁蛋对陈决看了又看。最终摇摇头。低声问道：“为什么你吃那么多，却一点事也没有？”
　　陈决撇撇嘴，不屑地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老子就喜欢吃这种东西。你一直盯着我看。你难道不知道这是很不礼貌的吗？从我的脸上能够看得出什么东西来吗？我好看吗？哈哈，不过想不到放了穿肠散的汤锅还真的味道不错呢。”
　　“呵呵，看来我今天遇见了一个怪胎了。不过我有兴趣折磨折磨你这个怪胎。”铁蛋淡淡地说道。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陈决没有继续答话。他还是在极其认真地对付着汤锅的肉食。作为一个久居草原的男人。肉是他们的必须。
　　这时炉火仍然很旺，大铁锅里的汤锅还在继续上下翻滚。
　　白气蒸腾，袅袅香气弥漫了整个房间，甚至这种香味还飘出了屋子，传向更远的地方。
　　王铁蛋又继续端起了他的清茶轻轻地品啜。他像是非常满意他现在的这种状态。从他大学毕业到这里已经有半年了。他觉得他这次的任务完成得很好。现在几乎是大功告成了。只需要他的一声令下。他对面的这只小虾米肯定会立即变成一个大筛子的。
　　也许享受过程是比看重结果更有境界。
　　此刻他在享受这个过程。就像是猎人看着猎物在他的陷阱中慢慢地挣扎着死去。就像是农夫在认真地欣赏着他田地中那沉甸甸的稻穗。
　　当陈决吃完了汤锅最后一块牛肉时。慢慢地站起身来。一步一步绕过大圆桌。走到王铁蛋的面前。直视着他。
　　后面是几十把黑洞洞地枪口。
　　王铁蛋看到渐渐走近他的陈决。他的瞳孔开始收缩。因为他感觉到了一种的危险。
　　他想举手下达击杀这个少年的命令。他想高声命令。
　　但是他觉得他的全身失去了力气。失去了声音。失去了一切的行动能力。
　　陈决看着这个传说中的猪狗不如的家伙。他没有听说过猪狗出卖过他们的主人。但是这人却出卖了他的亲生的大哥。
　　当陈决终于走到了王铁蛋的眼前时，王铁蛋已经如一滩软泥似的委顿于地。他的大脑清醒但他的手足无力。连撑起自己身体的力气都已完全失去。
　　身不能动，声音无法从他的嘴里发出。他只能无限哀怨地看着面前这个人。这个少年有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甚至在他的脸上还带着明亮的有些诱人的微笑。
　　陈决看着那个委顿于地铁蛋。从他的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是不是出卖自己的亲人很有成就感？”
　　王铁蛋口不能言，只是用他的眼睛看向门口的士兵。
　　一眼之下他的心里更是透心的凉，
　　36名士兵以相同的动作站立在那里，神情呆滞。手中的枪口仍然对着他们这个方向。
　　作为被称为晋帝国境内最大的杀手组织“暗光”的一员。他很清楚现在发生了什么事情。
　　阴沟里翻船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么好的机会遇到的。
　　他的运气不错。
　　陈决继续看着他。像是在研究一个标本。
　　他是一个好学的人。在草原上他解剖过无数的鸟兽爬虫。无论是他们的器官还是他们的神经血管都被他细细地分离重组过无数次。他熟悉每一个物件的构造和运行机理。这是他除了杀人之外最大的爱好。甚至是一种偏执的不可救药的嗜好。
　　这种爱好延展到他生活中的每一个层面。给他带来的全新的视界。
　　但是他唯独对精神学方面的物质基础缺乏深刻地了解。这是他的一个遗憾。毕竟在草原上没有那么多变态的人。
　　这是一个上好的标本。对极端和典型事例的研究是获取大量第一手材料的捷径。这是他的常识。
　　此刻，他正热情地看着面前的年轻人。眼睛中闪动着兴奋的火苗。但是转眼间又迅速地熄灭。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更重要的事情。
　　走回到陈长天和王方平的身边。此刻两人都睁开了眼睛。正无限惊异地看中他们眼前的这一幕。
　　陈决盯视着这两人，有些无奈地对两人说道：“看来你们确实闯了很大的祸，是什么样的威胁让你们的亲人出卖你们？”
　　两人无言。默默地站起身，他们的眼睛里是对陈决的感激和好奇。
　　陈决又再次走回王铁蛋的面前。他凝视着这个面无人色但没有丝毫畏惧的年轻人。侧身对着陈长天和王方平说道：“你们需要知道更多的事情吗？如果不需要我想是我该离开的时候了。”
　　陈长天听得此话。咬了咬嘴唇，说道：“我想知道的更多。事了之后就是我们离开的时候。”他把“我们”两字说得很重。似乎在强调什么东西。这是这的少年第三次给予他重生的机会。他想他这一辈子都无法还清这个人情。三条命的人情不是每个人都还得起的。
　　王方平在点头。对于久经沙场的男人。拿得起放得下已经成为他们在战场上的生存准则之一。
　　陈决缓缓地蹲下身，正视着躺在地上脸如死灰的王铁蛋。他的眼睛里开始涌出漫天的星星。忽闪忽闪地盘旋在两人的周围。



正文 第四章 暗光

　　这是陈决的奥术——催眠。
　　传说中这种奥术练到极致时，可以轻易读取别人的记忆，可以毫无障碍地畅游于别人的精神世界之中，探索所有他想知道的任何秘密。甚至可以向对方植入自己设置的任何记忆和指令。
　　这些对陈决显得很遥远，但对付这个小角色。他还是有绝对的信心的。
　　陈决看着地上的王铁蛋，伸出手捏住他的下颌微一用力，王铁蛋的嘴里骨碌碌地滚出一粒绿色的药丸。猛烈地咳嗽了两声。然后他愤愤地说道：“我连死都不怕，你说我会告诉你吗？”他的表情有些扭曲。带着一种难言的狰狞。
　　陈决笑笑，他的眼睛里涌出更多的星星。像一双双眨着的眼睛。充满着无尽的诱惑。他缓缓地开声道：“你是受谁的指派来刺杀你的大哥？又为什么要刺杀你的大哥？”
　　王铁蛋神情呆滞，呐呐地言道：“暗光高层直接指令我杀掉王方平和忠于他的人。为什么要杀他。我不知道。”
　　陈决想着。他说不知道就肯定不知道了。但是“暗光”为什么要对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下达直接指令？在草原上陈决非常熟悉“暗光”。在和老狼王进行的无数次任务中和那些人都有所接触。对他们惯常的手法更是了解得非常的透彻。
　　“你还有什么同伙没有？”
　　“没有，就我一人。”
　　“这些士兵是你用金钱收买的？”
　　“是的。”
　　“除了这36名，还有多少被你收买的士兵？他们此刻在哪里？”
　　“还有3个在执勤，2人在外面放哨。一共41名。”
　　“你是怎么知道我和陈长天要来这里的？你的刺杀名单中有我们的名字吗？”
　　“现在草原上有关于陈长天和你的传言。我的刺杀名单中没有你们两人的名字。我是临时起意想获得一个意外之功。”
　　“暗光的联络人有没有和你联系过？”
　　“没有。”
　　“他们在这里的地区负责人是谁？”
　　“我的权限太低，无法得知。”
　　陈决站起身来，对着身边的王方平说道：“只要你处理好你这里的事情，你就是暂时安全的。不过按照暗光的手法。除了这41名士兵之外应该还有一到两名监视整个进程和王铁蛋的人。至于怎么处理就看你的手法了。”
　　两个呆呆地看着陈决。这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吗？以他的沉稳干练就是四十岁都不止。为什么他会突然出现在他们的生命中？这都是一桩桩的巧合？
　　陈决不待王方平答话又继续对着陈长天说道：“义父如果你的身体还行，我们应该立即离开。我们在一起目标太大会引来更多的危险。”
　　陈长天重重地点头。对着王方平说道：“方平请你立即动用你的关系把我们直接送到绥阳到我河东郡溧阳市的飞艇上。有问题吗？”
　　王方平大手一摆，说道：“屁大个事，没有问题。看来老子的家务事才是老子最头疼的事情。看来老子要好好打理打理了。这次老子丢人丢到家了。呵呵。”
　　……
　　河东郡溧阳市，一个人口超过一千二百万的超大型城市。
　　一辆红色的出租车停在了河西区一条僻静的小街上。
　　陈长天和陈决下了出租车，向着窄窄地街道尽头走去。
　　转过一个弯。他们两人出现在一个小小的院落前。陈长天推开双扇红漆大木门。
　　里面是一个小小的院子，中间是一口大井。四周有五间青砖砌成的平房。
　　听着脚步声，从房间里跑出来两个女人。
　　一个是三十多岁的女人，说不上漂亮。但她的眉眼如弯，笑起来像两对弯弯的月亮。
　　另一个则是十四五岁的少女，扎起一个马尾，在她的头后晃来晃去。
　　陈长天笑着展开他的双臂抱住两个飞扑而来的女人。一边用他的大手轮番拍着她们的后背一边说道：“阿娟，惠儿你们还好吗？好想你们呀。”
　　男人动情的声音和两个女人嘤嘤地哭泣声在小院的回荡。
　　陈决看到这一幕，他的心里有一种隐隐地疼。他不知道他的身世，他的父母在哪里。他用他新获得的催眠术试图唤起他过去沉睡的记忆。但是他大脑的沟回已经渐渐地平复。再也不能震荡出那些他需要的脉冲。
　　也许以后可以，他默默地想着。看着已经平静了心绪的两个女人正专心致志地看着他。陈长天在低声地和她们说着什么。
　　少女长的很美，瞪着如盈盈秋水般的眼睛看着陈决。她穿一件白色的羽绒服，牛仔裤，脚蹬一双白色的运动鞋。
　　陈决也看着她，少女有着她那个年纪的青涩和骄傲，青梅黄杏。这是人们一生中最美丽的岁月。
　　这时，陈长天拉着这两个女来到陈决的面前。首先介绍那个眉眼如月女子：“这是许娟，我的妻子。在我们溧阳第二医院着护士长。你以后可以叫她娟姨或是义母都行。”
　　陈决点头，叫道：“娟姨。”
　　许娟眉眼如月，笑得看不见眼睛了：“嗯。好。好。决儿。”她说着走近陈决。把和她一般高的陈决搂如怀中。抱了一抱。然后分开。侧身又对着那位少女说道：“惠儿，快叫弟弟。”
　　少女不屑道：“我没有弟弟，老土。”
　　陈决不为所动。他礼貌地对着少女说道：“惠儿姐姐好，我不是老土。我叫陈决。我很穷所以买不起新衣服。不过以后我会有钱的。”
　　其他的三个人同时一怔。每个听了此话的人都有着不同的心情。
　　首先是陈长天，他看见过血腥残忍，杀伐果决的陈决。乍一听到如此平凡的大实话。他的心里立时百念顿生。
　　作为一个母亲。许娟完全能够体会到一个孤儿受到的所有委屈。听到少年这句略带辛酸的话语。她的眼泪霎时间出现在她的眼眶里。
　　少女有些复杂的眼神看着陈决。如果是她的同学被她如此地讥讽。一定会暴起的。但是这个她爸爸嘴中非常厉害的少年。没有一丝一毫的愤怒。也没有半分的自卑。只是平静告诉她。自己的现状和他的理想。
　　她不言，只是哼了一声，走进了她的房间。重重地摔上了门。
　　许娟一阵脸红。对着陈决说道：“诀儿，对不起啊。你这个姐姐被我们惯坏了。来我带你到你的房间去。等你洗漱完。我们就吃饭。”
　　陈长天知道陈决不会在意的。所以他摊摊手。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状。
　　陈决跟着许娟来到了他的房间。里面不大。但很整洁。
　　许娟为陈决收拾好一切。从另一房间里拿出一套自己的睡衣放在陈决的床上。另外还有陈长天有些宽大的衣裤。对陈决说道：“右面最后一个房间就是洗漱间，你洗完后你就到右面第二个房间来吃饭。”
　　看着娟姨离开的背影。他第一次有了一种家的感觉。他很想叫她一声妈妈。但是这个字眼对他来说太过于沉重。
　　在他的梦中和他的自我催眠之中。时常会出现一个朦胧的身穿一袭白裙的女子怀抱一个婴儿坐在秋千上。轻轻地摆动。
　　来到洗漱间。陈决褪去所有的衣物。站在水龙头下，让如拇指粗的温热的水柱冲击着他的全身。
　　他的体型单薄，但他的身体匀称，身上的线条优美。肌肉不多，但很结实。一种隐隐的力量感仿佛全部来自于他的心中。
　　在他和老狼王分手时。老人对他说的：“世路艰难，你满身伤残，且行且珍重。”也许在这个世界除了他俩之外再没有人会明白老人这句话的真实含义。
　　在他自我催眠的镜像中，一个赤足的七岁的少年。满身伤痕地行走在英格拉大草原之上。当老狼王见到他时。他几乎只剩下了一口气。
　　他的右耳膜被彻底震碎，右眼被强光几乎刺瞎，只余下不到0.1的视力。他的心脏被生生地撕掉了一叶瓣膜。还有更为可怕的事就的他的身上流淌着两种奇怪的毒素。一种是神经性毒素，一种是血液性毒素。
　　连老狼王超绝天下的医术都无法恢复他的身体。更不要说祛除他身上的那两种毒素。
　　在陈决十二岁时他的医术就已经远远地超过了老狼王。特别是他的外科医术更是甩出老狼王几条街不止。
　　他不是无法修复和更换他的这些器官。而是那两种毒素顽固地蚕食着他的器官。一切的恢复手段被那两种毒素迅速而有效地粉碎。而他原初的器官则是被毒素慢慢地腐蚀着。
　　一种血液性的毒素让他时而会出现晕厥的现象。另一种神经性的毒素就不能仅仅拿恐怖来形容。一天二十四小时从不间断的撕心裂肺的疼痛。任何草原上具有麻醉效果的草药对这种毒素没有丝毫的效果。
　　这种疼痛不要说放在一个少年的身上，就是一个钢铁巨人也会感到痛不欲生的。
　　但陈决挺住了、他好像习惯了这种疼痛。甚至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在享受这种疼痛。这是一种高端的别人都无法真正享用得到的感觉。
　　七年中他用自己的方法让别人根本无法看出他身上的任何伤残。除了老狼王。
　　他坚强地走过了这一切。和人们一样享受着同样的阳光雨露，同样的人情冷暖。同样众多的白天和黑夜。
　　当水柱敲击着他左手腕一个浅黄色的X标记时有一些微微的酥痒的感觉。这个标记在他古铜色的皮肤下是很难被人发现的。
　　他闭上眼睛细细地感知着这个标记。
　　这一次他突然想起那个在他梦中怀抱婴儿的女人嘴中轻轻地念着的一个词。
　　于是他开始在他的心里不断地念叨着这个词：“密度”，“弥渡”，“迷毒”，“秘嘟”，“蜜赌”，“眯堵”……“咪渡”。
　　突然间当他默念出“米度”这个词。同时想象着这个的词的字型时。
　　他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1米立方的金色空间，六个面都有着一个X型的标记。每一面都像是一道门。上面的X标记都是这个门的钥匙。
　　现在看来‘米度’这个词就是这一道门的钥匙。而这道门就是这个金色空间的门。
　　他有些吃惊。还有余下的五到门后的空间是什么样子的？他们分别的密语是什么？这个金色的空间是什么？有什么用？这是不是可以用来装东西的？装什么呢？
　　想到这里，他游目四顾。看到陈长天那套挂在墙壁的衣服。
　　倏然间墙壁上的那套衣物不翼而飞。
　　内视那个空间。居然空空如也的空间内放着那套衣服。
　　陈决再一想。那套衣服又瞬间挂回了墙壁之上。
　　这就是我的【米度空间】。难道这个空间就只有这么一点体积吗？它以后是不是可以变得更大？它还有没有其他的作用呢？这个空间和我的身世有关，我一定要努力找出它的全部秘密。想到这里。他重重地点点了头。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冲洗完毕后，陈决来到了饭厅。三个人都坐在了饭桌上，没有一个人动了筷子。他们像是在等待着陈决的到来。
　　桌上摆了一大桌子的菜，都是带着温馨气息的家常菜。
　　陈惠看着他走进来。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把她的头侧向一边。不去看他。
　　许娟站起身来，笑眯眯地招呼着陈决。
　　在饭桌上许娟不停地给陈决着夹菜。
　　陈长天告诉陈决。礼拜一要到帝国军政部在溧阳的办事处去报到。等待军政部的命令。并同时告诉他会为他的正式身份证明去想办法的。今天他就出去找找关系。看能不能遇上好运气？如果没有正式身份证明。就不能上学，不能工作，什么都不能做，而且三个月后还要被强制驱逐出境。
　　陈决听着。没有说话。他原来想着就是到帝国境内认真地学习争取考上帝国最著名的天华大学。他要继续学习医学知识。他要通过自己的手彻底治好自己的伤。现在看来有点难。一切好像都不是他所预料的那样。
　　许娟看着一直埋头吃饭的陈决。用她的手轻轻地摸摸他的头。说道：“决儿，明天是周末，叫你姐姐带你去买两件衣服。”
　　陈决听着轻轻地嗯了一声。
　　陈惠瞪眼看着陈决。又侧头看着他母亲。说道：“我明天约好了和同学一起出去玩。我不想身后带着一个累赘。”
　　许娟瞪着陈惠。语气严厉地说道：“如果你明天不带上你弟弟。那你就什么地方都不要去。”
　　陈惠看着他母亲大声地说道：“我抗议。”
　　许娟埋头给陈决夹菜。头也不抬地说道：“抗议无效。”
　　陈惠把头转向陈长天。说道：“爸。我抗议。”
　　陈长天埋头扒饭。也不抬头，只是大声地回道：“无效，你妈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
　　陈惠气极。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冲着陈决喊道：“小屁孩，你快告诉我爸妈，你不想和我一起出去。”
　　陈决放下筷子。嘟嘟嘴。说道：“惠儿姐姐，我想跟你去。在这个城市里。我只认识你们三个人。外面那么大我找不到路。义父义母又很忙。所以就麻烦惠儿姐姐了。”
　　陈惠无语。站起身扭头走出了饭厅。
　　陈长天看着陈决，竖起大拇指道：“看来这个小丫头很怕你给她讲道理。有些问题分析开了他就没法拒绝了。”
　　陈决看到两人都放下了筷子。就站起身来。对两人说道：“义父，义母我来洗碗吧？”
　　许娟站起身来，动作麻利地收拾着碗筷。说道：“这怎么行？这是女人做的事。怎么能让你做呢？”
　　没有办法帮做家务。陈决觉得在这个家里白吃白住有一点过意不去。何况这个家里也不富裕。早知道向老狼王要点金币就好了。不过他猜许娟他们也不会要他的钱。
　　回到房间。陈决把他的所有家当都放入他的【米度空间】内。他检视着他这么多年来的所有东西。他的短刀。装着硅金胶的水晶盒。他的MM6型强力手枪，一张兽皮卷，几瓶他自己制作的草药丹丸。一个狼皮水袋，两个干馕。还有1个金币，6个银币。10个铜币。
　　这些就是他所有的家当了。
　　明天可能还要拿出一个银币去买衣服。他的财产又会少去一部分。对于没有生活来源的他来说这种开销让他异常的心疼。



正文 第五章 只要你高兴什么都可以

翌日一大早。天还蒙蒙的亮。
陈惠就在陈决的门外咚咚地敲响了他的小木门。
屋内，陈决的短刀划出了他今天的第九千九百刀。用时十五分钟又六秒七，比昨天快了整整的一秒。
陈决刚刚划完最后一刀。就听到门外极不耐烦的敲门声。
收起他的短刀。陈决走出了门，今天他穿着被许娟改小了一大圈的陈长天的衣裤。看起来显得颇为合身。
陈惠儿站在门外气咻咻地看着走出门来的陈决。大声地说道：“你这个懒猪，现在还不起来。我在外面敲了半天门了。”
陈决的脸上现出一丝丝的羞赧之色。道：“对不起，惠儿姐姐，我以后不偷懒了。”
陈惠撇撇嘴说道：“你偷不懒偷懒管我什么事。你又不是我真的弟弟。”
陈决低眉顺眼地答道：“嗯。让惠儿姐姐费心了。不好意思。不管你把不把我当弟弟，我都会把你当着是我的姐姐的。我没有父母没有姐妹。在这个世界没有一个亲人。”
陈惠咬牙道：“不要装成是受气包的样子，你对我打亲情牌是没有用的。反正我讨厌你。我不希望有一个什么弟弟。”
陈决听到陈惠此言，没有再说话。关上门，他静静地站在陈惠的身边，他的身体比陈惠高出微微的两指宽。
这时的陈惠白了一眼陈决。说道：“给你买了衣物我还要去见我的朋友。到时见了我朋友不要给我丢脸。”
陈决咬了咬嘴唇说道：“嗯。惠儿姐姐。我不会给你丢脸的。”
上了出租车，陈惠拉着陈决坐到后座上，当车开动后，她对陈决轻声问道：“我听我爸爸说你很能打架？你帮我的朋友去教训一个人怎样？”
陈决弱弱地说道：“惠儿姐姐，我不会打架。”
陈惠瞪眼，狠狠地问道：“难道我爸在对我们说谎吗？”
陈决说道：“我不会打架。我只会杀人。如果这个不违法，我会帮你把那个人杀了就是。”陈决说得轻描淡写。让前面的出租车司机听了也不禁微微地颤抖了一下。
陈惠无言。她只是一个初三的学生，她担不起杀人的事。于是他嘟着嘴，不言。眼睛看向车窗外。
在商场买齐衣物。陈惠付了钱。一个大包让金海提着。
走出商场，陈惠从快餐店买了两个大肉饼和两杯豆浆给了陈决一份。又把自己那一个肉饼撕扯了一半给陈决。说道：“我吃不了这么多。你们男人要多吃一点。”
陈决接过。他的眼睛里好想有一点酸酸的感觉。
这就是家人吗？这就是亲情吗？
两人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向前走着。这时天上突然飘过来一大片乌云，天空一下黑了下来。
陈惠一脸的焦急。对着陈决喊道：“小屁孩，还不快一点，我约好十一点和我的朋友在西苑游乐场见面的。”
陈决紧走两步跟上陈惠的脚步。
雨下了起来。很大的雨。
在冬天很少见的大雨让路上的行人手忙脚乱。路上根本打不到一辆出租。
陈决默默地脱下他的外套，稳稳地撑起在陈惠的头顶。
陈惠快步走着，感觉到她的头顶有一些异样，侧头看了看陈决。问道：“你这是做什么？你不怕淋雨我还怕我回去我妈骂我呢。”
陈决咧嘴笑了笑。说道：“两个人淋雨不如一个人淋。男人多吃饭就得多吃苦。”
陈惠撇撇嘴继续往前走。不再理会陈决。
不到十分钟，乌云散去，日开雨停。
陈决一手拎包，一手拿着自己的湿外套跟着陈惠来到了西苑游乐园的大门口。
在一个公交站台下一个圆脸短发的女孩子正在四处张望，她的旁边站着一个七八岁的小胖子。
陈惠直接走到那个女孩子的身边，问道：“芮芮，说好十一点。我没有迟到吧？”
短发圆脸的芮芮高兴地拉着陈惠说道：“不迟，不迟。那个恐龙就要带人过来了，你帮我找的人呢？”
陈惠满怀歉意地对着芮芮说道：“对不起，芮芮，这两天我爸心情不好。我不敢给他说我们的事情。”
这时的芮芮突然睁大，她的眼睛看向远处。她的脸上满是恐惧害怕之色。
远处走来二十多个十七八岁的男青年。赤裸着上身，每人的身上毒刺满各种纹身。
领头的一个头缠纱布的男青年流里流气地来到陈惠的面前。笑哈哈地说道：“惠儿妹妹，你的人为了你打伤了我，那该怎么算呢？”
陈惠毫不示弱地瞪着那个男青年。怒斥道：“恐龙，你不要太过分。打伤你是我们不对。但是你们调戏我们在前。这件事情我们就这样算了。怎么样？”
恐龙以看白痴的眼神看了陈惠一眼。说道：“这样算了。天下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吗？不如这样，你们赔偿我一个金币，你再陪我一晚。我们这件事情就算了。怎么样？”
陈惠怒极，大声喊道：“你做梦。”
“哈哈，”恐龙嚣张地大笑道：“那你们不愿意就不要怪我了。我就做一个梦给你看看。是谁用酒瓶打破了我的头，我今天就扒光她的衣服吊在大树上让游客瞻仰瞻仰。”说完恐龙开始淫荡地笑了起来。
芮芮吓得全身颤抖。他的弟弟这时勇敢地站在他的姐姐的面前挡住了走向他姐姐的三个青年。
恐龙淫邪的目光看向陈惠。羽绒服，牛仔裤清晰地勾勒出她玲珑的充满青春气息的身体。同时他的手不自觉的伸向陈惠。
这时一个少年挡在了陈惠的面前。
恐龙顿手，看着陈决。虽然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但他能很清楚地感觉到这个少年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的气息。他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是她们请来的人？她们给你多少钱。我可以加倍。”
陈决摇摇头，轻轻地说道：“我是一个贱民。注定没法获得正式身份证明的贱民。而在我们晋帝国是没有死刑的。除了犯叛国罪的高官。如果你以后再敢打陈惠小姐的主意。我不介意重回边疆。还有你请来的人如果还不住手，今天伤到了那个小胖子。这个责任也是由你来担。”
陈决声音不大，但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如斩钉截铁般的锐利。让正在殴打小胖子的三个男人骤然停下了手。
陈决看到鼻青脸肿，躺在地上哭泣的小胖子。陈决走了过去。细细地查看了小胖子的伤势，站起身来，拉起地上的小胖子在他的胖屁股上狠狠地一巴掌，大声说道：“小胖子，要当男子汉这点伤算个屁。”说完哈哈地笑。
那边二十多人全部都怔在当场，他们不知道如何进退。都把头侧向街道对面的三个约二十七八岁的男人。
三个男人都很强壮，像是练家子。朝着这边走了过来。步伐稳健，虎虎生风。
陈决把陈惠三人护在身后，然后静静地看着这三人男人走到他的面前。
恐龙走到这三个男人的面前点头哈腰地对他们说道：“东哥，许哥，陈哥。这个是一个六等人。我们不好动。”
一个男人向地上唾了一口痰，狠狠地对着恐龙说道：“屁话，如果是贱民我杀了就杀了也不用付什么责任的。”
这时站在陈决身后的天不怕地不怕的陈惠也有些微微地颤抖。更不用说芮芮和那个小胖子了
陈决感觉到他身后的陈惠的异样。转过头安慰陈惠道：“惠儿，你不用怕。一会儿就没有事了。”
陈惠伸出手紧紧地抓住陈决。轻轻地对他说：“小决弟弟你快跑吧。你们不敢怎么对付我们女人的。”
陈决听到陈惠的话。心中升起一股暖意。这个一直对他横眉冷对的姐姐对他原来不是那么的讨厌。关键时候首先想到的是他的安全。
他是一个爱恨分明的男人。虽然他的年龄还称不上男人。但七年刀口舔血的日子让人变成了一个爱重如山，恨也重如山的男人。他一直信奉着‘对敌人心不黑就不是一个角色’的人。
刚才对着地上吐痰的男人这时对着陈决说道：“小子，看来你很拽呀？如果今天你留下两条手膊，留下十个金币。留下这两个女人，趴着离开这里。你还可以保住一条命。”
陈决没有理会这个嚣张的男人。他的眼睛看向恐龙身后的那二十多人。说道：“给你们十秒钟的时间，要不离开，要不把你们的命留在这里。”
众人一听这话几乎都发出了嘲笑傻子似的大笑。看着他就像是看着一个死人。
那个唾痰张开嘴正欲开口说什么。但是他的表情突然凝固。
他看到他的两个同伴的人头滚到他的脚边。那个少年仍然稳稳地站在那里。看不出他刚才动了手。
恐龙一行人，也呆呆地看着那两个还带着吃惊模样的人头滚落在地。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好好的两个人。突然就身首异处了？
有人开始后悔。虽然他们不知道将来会发生的这件事情的过程。但他们一定知道这件事情的结果。
陈决再次出手。刀光闪过。又有十个人头落地。
这一次他们看清了是这个文静的少年出的手。但是怎么会有这么快的刀？
这时的陈决肌肉绷紧正欲再次出手，他身后的陈惠突然紧紧地拉着他的手对他说道：“小决弟弟，不要杀太多人。”
陈决听到陈惠的话，全身绷紧的肌肉开始松懈下来。淡淡地看着浑身颤抖的那个唾痰男子。问道：“你是自断双脚爬回去，还是把你命留在这里？”然后他也看向恐龙那一行人。微微地抿了抿嘴。继续说道：“你们也自断双足吧，爬回去。”
在陈决冷冽的目光之下，众人面如土色，体若筛糠般地相互看着。
这时有两个年轻人鼓足勇气，拔腿就跑。
枪声响起，两具尸体躺在了街中央。
没有人看到有人开枪。但是人们明明听到了枪声和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尸体。
远处有警笛响起。
接着是枪声一片。另外人十一人也相继倒在了地上。
陈决完事，向远处看了看警笛鸣响的地方。
转身，陈决拉起陈惠和其他两人。快步走向另一处的街口。转过弯消隐了他们的身影。
连续转过两条街。陈决站住脚步。对芮芮说道：“你们忘记今天发生的事情，即使以后被别人查到。也不管你们的事情。知道吗？还有你们根本不认识我。现在你们马上回去。”
芮芮和小胖子看着陈决。一个劲地点头。
陈决拉起陈惠的手。对着芮芮他们挥挥手。朝着第三个街口走去。
默默地走了大约六条街口，陈决拉着陈惠走进了一家咖啡店。
两人对面而坐。
当咖啡端上来之时。陈决用他的勺子轻轻地搅拌加入方糖的奶油咖啡。才轻轻地说道：“我七岁就开始杀人，在我的手上我也不知道留下了多少条人命。”
陈惠看着这个男孩，她亲眼看到了刚才那一幕幕血淋淋的场面。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死人。她不知道该如何来平复她自己的心情。对于她现在眼前的这个男孩子她的心情则更为复杂了。
陈决继续用勺子搅拌着他的咖啡。又继续说道：“就在半个月前，我就是眼睁睁地看到你父亲的那一营士兵被草原灰狼活活撕扯成碎块吞进了肚里。”
陈惠双手捧起咖啡，慢慢地把他的眼睛投注在陈决的脸上。轻声地说道：“我爸爸告诉我你的事情。你为什么你一直让着我？就在昨天你还被我的一桶凉水浇湿了全身，你明明可以躲开的。为什么不躲开？”
陈决默默地看着陈惠。然后抿了一口搅拌好的咖啡。回答道：“我就把你们当成是我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几个亲人。只要你高兴。没有什么不可以的。”陈决说完站起身来，拿出4个铜币放在桌上。然后俯下身在陈惠的耳旁轻声道：“你先回去，我过一会儿就回去。这个叫毒蝎的黑帮不能再存在了”说完，陈决大步走出了咖啡店。
陈惠抬起头，看着陈决的背影消失。眼泪流满了她的整张脸。
晚上七点。陈长天，许娟还有陈惠站在路口上焦急地等待着。
陈惠已经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详细地告诉了她的父母。此刻的他们都非常的担心陈决的安危。如果没有陈决就不会有陈长天。没有了陈长天就没有了这个家。
七点半。终于在街口出现了他们熟悉的身影。
陈决提着一个小布袋，显得有些疲倦。
陈惠在隔了几个小时后又看到了陈决。她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她紧走几步。把她的身体狠狠地没入了陈决的怀里。
陈决第一次抱住一个少女的身体。他没有其他的任何的想法。只有一种温馨的感觉。这是家庭的温暖。这是亲情的光辉。让他感到一种难言的幸福。
当陈决一手提着小布袋，一手牵着陈惠走进屋里的时候。他把小布袋里的东西全部倒在了桌上。这是一大堆金币和银币。
这是一笔很大的数目，就是陈长天当一百年兵也挣不到这么多。
陈长天吃惊地看着这些金银币。不知道如何是好。
陈决看着他们。轻轻地说道：“义父，义母，惠儿姐姐。你们把这些钱收好。等义父的事情了。义父就退役吧，。找一个小城市好好地过好自己的生活。”
陈长天看着陈决问道：“这些钱是怎么来的？那些黑蝎帮的人怎么啦？”
陈决淡淡地答：“这就是黑蝎帮的钱。他们一共128人全部死了。他们的总部现在已经是一堆废墟了”
陈长天眼睛瞪大。旋即又恢复正常。想到以前在这个少年身上发生的神奇。现在他不会再怀疑什么事情在陈决手里不会发生。
许娟则是张大嘴巴。她记得在报纸上或者是和同事们聊天过程中这个黑蝎帮就是他们议论的主角之一。他们是这个城市的垃圾。是潜伏在阴暗角落中的一群过街老鼠。现在被她的决儿连根拔起。她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是欣慰还是感到恐惧。
陈惠则是嘟起她的小嘴在想着她自己的心事。



正文 第六章 讯问

　　在一个礼拜一的中午，
　　当陈长天回来时，不像平时。到军政部报到，填资料。然后回家。
　　今天他回来时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名年轻的军官和两名荷枪实弹，全副武装的士兵。
　　家中只有陈决。
　　听到异样的脚步声。陈决走出他的小房间。
　　陈长天脸色忧郁，一双失神的眼睛无助地看着陈决，他的嘴被胶带封住，衣衫凌乱，头发就如蒿草。他的手被反绑在身后。在他的脖子和手上留有大块的淤青。
　　看着站在屋前的陈决。年轻军官从他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从里面取出一张照片。与陈决本人对照了两秒中后，年轻军官收起小本对陈决说道：“你就是陈决？”
　　陈决点头。目光平静如水。
　　年轻军官表情有些微微地诧异。他继续说道：“你的义父涉嫌叛国，现在已经被逮捕，这次回来就是要请你去协助调查的。”
　　陈决闻听此言，脸上现出一抹嘲讽的笑容。他轻轻地问道：“你们既然逮捕了我的义父，既然是涉嫌，为什么你们会动用刑罚？还把嫌犯带到满世界转悠。你说我们向帝国军法部投诉你们的这种行为是否有用？”
　　年轻军官脸上的诧异之色更加浓郁。他抬起头看看天，又抬起他的手腕看看他的时间。然后不置可否地说道：“请你跟我们一起回去。”
　　一个士兵拿着一副手铐走向陈决。
　　陈决的眼睛闪出怒意。士兵顿住脚步。他感觉到对方散发出来的气息让他喘不过气来。他转过身看着那名年轻军官。
　　军官微微地点头。士兵咬牙继续走向陈决。
　　陈决身上的杀气开始慢慢地腾涌而出。有如实质般地弥漫在小院之中。
　　军官的脸上诧异之色更加浓郁。甚至他嘴角的肌肉也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这个难道是一位改造人？为什么他的身上会有这么浓厚的威压和杀气？这一定是我的错觉。如果是一个改造人绝对不会是一个贱民。
　　但那位士兵走到陈决的一米处时，他已经迈不动脚步了。汗水湿透了他的全身，他的脸色苍白。气喘吁吁地看着他面前的陈决。
　　陈决看着那位年轻军官。声音坚决地说道：“我可以跟你们走，但是我有我的尊严，你的手铐对我毫无用处。我是一个贱民，我不在乎重上战场。或者进入归化训练营。”
　　年轻军官看着陈决。犹豫整整十秒钟。他以同样斩钉截铁地语气说道：“我也有我的尊严”然后朝那位士兵挥挥手。
　　刀光闪过，两名士兵倒在了血泊中。
　　短刀架在了年轻军官的咽喉处。
　　年轻军官好像是还没有明白出现了什么状况，疑惑地看着离只有十厘米远的陈决。
　　他看到陈决嘴唇翕动，他听到一种好听的如梦魅般的声音。这种声音虽然很轻，但带着一种威严。让人不得不俯首听命。
　　他仿佛听到那个声音在问他：“是谁下的命令逮捕陈长天？是谁下的命令动用私刑？”
　　年轻军官没有任何迟疑。听从了他本能的召唤，他回答道：“是军政部的一道加急手令让我们控制住陈长天。动用私刑是我们一向习惯，没有任何人的命令。”
　　军官说完，他感觉到他脖子似乎与他的身体断开。接着他的头掉在了地上。
　　陈决站在离他十厘米处，但他身上的血没有溅到一滴在陈决的身上。
　　这个就是身为武者的境界。虽然他不能算是一个真正的武者。但他是一个医生。一个天才的医生。他熟悉人体的每一根神经，每一块肌肉，每一块骨骼的位置和功能。包括人体内血液流动的速度，张力。它们运行的规律和轨迹。
　　如果一个杀手，他同时是一位妖孽般的医生。一个顶级的机械师，那就不同了。
　　出刀的位置，角度，力度。时间都被掌控得妙到毫巅。对手的每一步的反应都在他的计算之中。包括对手身体倒下的位置。他们身体里的血液溅出来的每一个细小的轨迹。都在精确的计算之中。
　　但这些对陈决根本不算什么。从他九岁起他就能做到这点。
　　他有着本能的极强的好奇心，同时也有着超越无数人的自控能力。
　　他身上的秘密很多。除了他身体里硅金胶的秘密被老狼王知道外。其他的秘密就几乎没有人知道。
　　【X神秘标记】，还有那里面的【米度空间】。他的极端变态的记忆能力。他那超级的模仿能力以及他完好的左眼具有的超视觉能力。
　　如果是单纯的一种能力不可怕。可怕的是当它们结合在一起的时候。
　　陈决在三年前为他的这三种特殊的能力取了三个朴实的名字。分别叫着【超级记忆】，【极限视觉】和【全息模仿】。
　　如果你是对医学一无所知的白痴。如果你拥有了这三种能力。你可以想象会发生怎样的情况？他只需扫描整个人体的正常结构并记住它。再记住和模仿一个高明的外科医生他一生全部手术案列。那么一瞬之间。就会出现另一个同样高明的医生。
　　当然在这个崇尚改造的世界。这三个能力根本就不算什么。
　　但如果在陈决的手里那一定会有所不同。因为他是一个有理想的人。
　　当陈决解开陈长天的绑缚的时候。他还呆呆地看着地面上的三具尸体。
　　陈决站在他的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义父，我们没有什么时间了。先把这里收拾好。我猜义母和惠儿姐姐一定不喜欢这样血腥的场面。义父。按照帝国的法律，只要你没有亲自动手。就是不违法的。但是有意脱逃那就是违法的了。看来等我们收拾停当就要立即出发了，尽快赶回军政部。”
　　陈决的话让陈长天惊醒过来。这个少年给他的惊讶已经太多太多了。多得他有些麻木。如果他闭着眼决不会相信这种话出自于一个十四岁的少年的口。
　　缜密的思维，果断的行动。勇敢的承担。还有的是他的淡然，冷静。稳重如山。
　　陈长天这时立即走进屋里拿出一张旧床单，把地上的三具躯干和三个头放进被单里。拖着向街外的垃圾场走去。
　　陈决快步赶上他。从他的手中接过大包裹。低声地对陈长天说道：“这个事得由我来做，你回去收拾院子。不要让两个女人看到和闻道血腥味。我在街口等你。”
　　陈长天点头。
　　上了一辆红色出租车。两人并排坐在后座。陈决拉着陈长天的手。轻声地说道：“你闭上眼，均匀的呼吸。听着我的声音。想象着我声音表述的场景。我要替你扫除一些垃圾。”
　　陈长天遵言闭上了眼睛。
　　三十分钟后，陈决和陈长天下了出租车。来到溧阳军政部办事处。
　　三十层的大楼如一个庞然大物矗立在两人的面前。
　　门口有四个门卫持枪肃立，神情严峻。
　　来到门前。两人各自出示了自己的证件。
　　一个面若冷霜的门卫持枪带路。
　　走到一楼电梯口。从里面走出四个身佩‘特别行动’字样的宪兵朝那个门卫敬礼。然后四把微型冲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了他们。
　　门卫转身离开。一个宪兵示意他们进入电梯。
　　两人照做。
　　来到了第二十八楼。电梯停了下来。
　　又是那个宪兵示意他们走出电梯。
　　来到一个编号为2803的房间前。刚才那位宪兵示意他们停下。自己走到门口。轻轻地敲了两下。
　　里面传出一声柔美的女音：“进来，你们守住，不许任何人进来。”
　　门悄悄地打开。
　　两人进去。门又悄然地被关上。
　　陈决首先进去，他站在前面。然后是陈长天。
　　房间很大。但两人前后站立。
　　如果前面有危险，有陈决。如果后面有危险，有陈长天。
　　陈长天作为杀手他不行。但是他想自己只有做一面盾牌的资格了。不能为那个人抵挡风险。但用自己的身体来延缓一下突然的变故还有可以的。
　　他们的前面站着一个女人。一个漂亮的女军人。，一身黄呢军官套装。勾勒出她身体的曼妙曲线。乌黑的头发梳成一个精致的结，盘在头上。黄呢套裙刚刚盖住她的膝盖。她的小腿线条柔美。女军人看见他们时，她向前走出两步。黑色的高跟鞋在地上踩出一连串好听的节凑。
　　她停在他们的面前，看了着他们两人。像是在感知着他们身上的味道。几秒钟后。她往后退了两步。转过身绕过长条形办公桌。回到她的座位上。把她的女式军帽往她的左手边挪了挪。指着她办公桌前的高背木椅说道：“你们坐吧。”
　　陈长天看着这绝美的女军人。有些手足无措。
　　陈决也没有动。他侧脸看着他的义父。
　　女军人肩上的四个银星闪闪发光。她看着两人。眼光停在陈决的身体上。她近乎完美的脸上现出些许的诧异。仿佛她眼前的陈决身上有一种她极端熟悉的味道。她不知道这种味道在哪里闻到过。但她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过了一会儿。她从陈决的身上收回目光。再次扫视两人一眼。微微地笑了笑。说道：“别怕，过来坐吧。”女军人声音柔媚清晰。
　　陈长天看着这位女大校。慢慢地挪动他的脚步。
　　陈决大步向前。
　　女军人抬起头看着两个坐在对面的男人。她白皙的双手压在桌面的一份文件上。她轻轻地叹口气。说道：“我是军政部特别调查员。我的编号是0082.。如果我在下面的调查过程中有什么不当之处。你们可以向上投诉我。我的两位同事正在赶来的路上。我正式通知你们我这的调查内容是有关于李将军叛国案的后溪调查，其中包括发生在上个月的英格拉草原狼灾事件，这是我们最重要的证据之一。。这次需要得到你们的验证。”
　　陈长天看着女军人。立即站起身来。说道：“请长官放心。我们将竭力配合调查。”
　　女军人的美目看着陈长天。似笑非笑地说道：“好了你们在这里休息吧。一个小时后。我们将分别询问。登记笔录。”说着。女军人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大门。
　　两个小时后。陈决结束了问答。从那个胖胖墩墩的矮个中年男人的办公室走了出来。这个胖男人就是那个女军官的所谓同事。
　　屋外空空荡荡的走廊里，只站着那个女军人。英姿飒爽，娉娉袅袅。
　　她看着走出屋里的陈决。微微地眯了眯眼睛不易察觉地露出一个微笑。
　　陈决也报之以微笑。主动走到那个女军人的面前。说道：“姐姐，你好，你知道了我的名字了，我却不知道姐姐的名字。”
　　女军人微微地一怔。笑道：“小家伙，你为什么要知道姐姐的名字呢？”
　　陈决脸上露出羞赧之色。弱弱地说道：“姐姐好漂亮。我是一个孤儿。从我记事起我就一直在草原上流浪。如果我有你这么漂亮的姐姐就好了。”
　　女军人的瞳孔军舰收缩，又瞬间恢复正常。她笑颜如花。甜甜地说道：“我也希望有你这个偏亮的弟弟。但是我没有这个好命。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你来到我们这里不到一个月时间里。你的手上就有了157条人命。还包括今天的三名军人。如果你真是我的弟弟。我想我的命不会那么长。我有一个缺点就是怕死。你说怎么办？”
　　陈决脸色红红的。像是极不好意思。声音低低地说道：“不好意思，漂亮姐姐。我是流浪在草原上的一个孤儿，保护自己只是我的本能。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我。你不愿意做我的姐姐。我不怨你。但我还是要说。你长得很好看。我的惠儿姐姐也是开始不愿意做我的姐姐，他说我太土。我说我不是土。我只是太穷买不起新衣服。”
　　女军人听到陈决的话。沉默。
　　这时另一扇门打开，陈长天和一个高大壮实的青年军人走了出来。看到陈决和女军人。那个青年军人和陈长天同时走了过来。
　　十五分钟后，陈决和陈长天来到溧阳军政部大楼第三十层。他们的后面同样跟着那四个特别行动队的宪兵。
　　来到一个大房间。宪兵推门让两人进去。他们荷枪实弹地守在门外。
　　房间里是一个长长的通道。通道内布满各种检测仪器。通道口站着一男一女两名军人。都身着草黄色的士兵服。
　　高大的男士兵高声说道：“请脱去所有的衣物。”
　　陈长天一怔。说道：“必须吗？可不可以请这位女士回避一下？”
　　男士兵态度严肃，不苟言笑。大声说道：“必须，不可以。”
　　陈长天无奈，只得慢慢地脱得只剩下一条大裤衩。大大咧咧地向通道走去。
　　这是他仿佛听到了有人在拉动枪栓。然后就是那个男士兵的声音：“褪去所有衣物，违者格杀勿论。”
　　陈长天猛然停住脚步。迅速褪去他的大裤衩。红着脸。双手捂住两腿之间。慢慢地向前走去。
　　这时，他突然看到一个白花花的身体神气活现，昂首阔步地越过他走进了通道。
　　通道那边也站着一男一女两个士兵。看到他们过来。
　　男女士兵分别一人一个引领着他们来到两个相隔很远的房间。
　　坐在陈决面前的是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女军人。她的肩上有一颗金星在闪闪发亮。这是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帝国将军。
　　女将军带着职业的眼光看着赤身裸体的陈决。神色和善地说道：“你叫陈决？请坐到前面的躺椅上。请闭上你的眼睛，照做我的话做。”
　　女将军站起身来，指示着陈决坐下。
　　半个小时后。女将军诧异地站起身来。说道：“陈决你起来。可以出去了。”她坐回她的办公桌前。拿起笔。呆呆地看着陈决慢慢地走出她的办公室。
　　两个小时后。两份报告摆在了三个神色凝重的军人面前。
　　一个是漂亮的女军官，一个是中年矮胖军官。一个是高大强壮的青年军官。
　　两份文件。一厚一薄。
　　矮胖军官抿了抿他那厚厚的嘴唇。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我认为陈长天可以宣告无罪。但那个陈决看似非常清白，但他毕竟杀掉了我们154名五等平民，还有3名军人。看来只有把他送入归化训练营了。”
　　女军人看看矮胖军人。说道：“他从小就是一个孤儿。身世很可怜。他毕竟才十四岁，不如我们把他驱除出境吧？”
　　强壮军人瞟了一眼那位女军人。脸上露出几分愤怒之色。他恨恨地说道：“李慧，你不是为刚才那个小贱民的几句甜言蜜语就改变了你的立场吧？我承认。那个小贱民长得很漂亮，但你比他大整整六岁。你看不上我。我不怪你。但是那个小贱民就更配不上你了。”
　　矮胖军人这时瞪了一眼高大青年军人。轻斥道：“赵睿不要胡说。”
　　女军人脸色铁青。他转眼看了看那个矮胖中年军官。说道：“那我们表决吧。”
　　高大军人也看着矮胖军人说道：“好。我们就表决吧。”
　　矮胖军人点头。说道：“先表决第一项。就是陈长天无罪。等待军政部新的任命。”说着他首先举起了手。
　　女军人举起了手。
　　强壮军人坐着不动。没有举手。
　　矮胖军官瞟了两人一眼。说道：“二比一。第一项提议通过。”



正文 第七章 九幽，一个恐怖的传说

　　半小时后，
　　陈决和陈长天站在二十八楼的一个办公室里等待着接受他们的命运。
　　陈长天有些紧张。
　　陈决像是早知道了结果。他的脸上无喜无忧。
　　女军人坐在长条办公桌的左边，矮胖中年军官坐在中间。高大青年军官坐在右边。
　　陈决和陈长天站在他们的面前。
　　矮胖中年军官清了清嗓子。说道：“现在宣布第一项决定。陈长天无罪，回去等待帝国军政部新的的任职命令。”
　　陈长天听到这项决定脸上露出欣喜的神情。
　　陈决看着陈长天，脸上满是笑容。有一点狡猾的那种笑容。
　　矮胖军官继续清清嗓子，又看了看陈长天。问道：“你知道了结果还不回去？”
　　陈长天这时身体站得笔直，大声说道：“长官，我想知道我的义子的处理结果。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想和他一起回去。”
　　这时那个高大的男军人大声说道：“我劝你还是不要知道这个结果了。你就当你的这位义子死了吧。”说完他的脸上带着一种幸灾乐祸的笑容。他的眼睛斜着瞟了那位女军人一眼。
　　女军人脸色阴郁。眼睛看着陈决。没有言语。
　　矮胖军人这时又清清嗓子。继续说道：“既然你要听。那就留下来听吧。我们对陈决的处理决定是把他送往九幽归化训练营。”
　　陈长天呆住。
　　‘九幽，’这个晋帝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名字。这个被称为死亡训练营中的死亡训练营。他的名字甚至让人提起都会胆战心惊。
　　整个帝国有归化训练营整整一万座。每年能够顺利走出营地的毕业者不到40人。而每年的入营者达到50万人之巨。也就是说能够活着走出训练营的不到万分之一。
　　之所以‘九幽’被称为必死之地，是因为这330年来没有一个人能够走出了‘九幽’。而他的进入者每年达到30万。他的死亡率是无穷大。
　　如果这样算。那些小型的训练营就没有那么高的死亡率了。加上其他九大训练营奇高的死亡率。那么其他的九千九百九十家归化训练营就有很大的的成活率。
　　但陈决显然没有进入小型训练营的幸运。
　　而且他的运气还很差。
　　在晋帝国，每年的罪犯和出现在境内的贱民有数千万，一般他们就只有三种途径。第一是被驱逐出境。第二是被发配在各地开山筑路。另外一条途径就是凶悍嗜杀之人皆被送入各地的归化训练营。
　　越是凶悍之人越有可能进入排名靠前的训练营。
　　排名越靠前其死亡率越高。排名越往后其存活率越高。
　　陈决淡然地看着一脸阴鸷的那位高大男人。他的嘴角甚至还浮起微微的笑意。他早已经知道了这种结果。这是他猜测到的结果。也是他预料到的结果。
　　他没有抱怨，他从不抱怨。
　　从七岁起他就开始接受那些他无法选择的命运。无法选择的事情。
　　没有选择就往往就是最好的选择。
　　矮胖男人看着一直呆在原地的陈长天。他的表情也有一些无奈。他是想尽力，想帮助这个很有礼貌的少年。但是这个少年的罪实在无法不让人不把他送往‘九幽’之地。他不能感情用事。这是摆在桌面上的事情。任何的有偏向性的帮助都要经得住推敲。这是他做人的原则之一。
　　现在的他是这个调查组的组长。他要做到的是把一碗水端平。于是他说道：“陈长天你可以和你的义子回家。后天我们将派人过来。希望你们接受这个现实。”
　　陈决听到矮胖军人的话，朝做那三人既有礼貌的鞠了一躬。转身首先走出了办公室。
　　他很清楚，这三个人无论对他有好感还是恶意。这都无关大局。
　　他的结局在开始就已经注定。
　　他大步向前走着。后面是紧跟而来的陈长天。
　　这时，一个女人好听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了起来：“小决，你等等。”
　　陈决停步，他的前面是电梯口。
　　随着好听的高跟鞋声。那位女军官走到了他的面前。一双美目认真地看着他。轻轻地说道：“我叫李慧，你可以叫我慧姐姐。如果三年后你能够活着出来的话。”说完她伸出她白皙无瑕有些微微颤抖的手为陈决理了理他衬衣的衣领。她的身体挨着陈决很近很近。近的她细微的呼吸声都让陈决听得分外的清晰。
　　陈决有些心猿意动，对方身上那充满原始魅惑的处子般的馨香让他的心跳猛然加快。
　　对方的心跳也在加速。她的呼吸带着一种特殊的意味。朦胧，暧昧。
　　女军人的心跳声回应着他的脉动。令陈决有些微微地失神。女军人的脸靠得他更近。她的手捧着他的脸。她的嘴悄无声息地来到他的耳边。轻轻地说道：“你一定要回来找我。”
　　然后她又迅速地移开她的身体，像一片轻云，转身离开。离开之前，她的身体意味深长地靠近他，充满一种无法言说的迷离。然后又迅速地离开。在那交错的瞬间，她手上无意间掉下一个香囊，落在陈决的上衣口袋里。
　　陈决看着女军人离开的背影。默默地点头。轻声地道：“我不知道什么叫奇迹。七年前就有人认为我必死无疑。但我刚才就还站在你的面前。三年后我仍然会站在你的面前。”
　　虽然陈决的声音很轻很轻，轻的只有站在他身边的陈长天能够听得到。但女军人仿佛心有灵犀，她转过身来，美目闪烁。远远地看着陈决，她的心情好像突然好了起来。
　　女人的喜乐有时是没有根由的。
　　在回去的出租车上，陈长天不停地用他的大拳头擂着自己的脑袋。嘴里低声地埋怨自己的无能。埋怨着自己和家人拖累了陈决。
　　陈决笑着看着陈长天，用他的手轻轻地拍着陈长天的后背。
　　两天后，一辆军用大巴停在了陈长天家外的街口。
　　一位士兵走进了陈长天的小院。
　　陈决拿着一个小包裹上了车。他的身后是满脸泪水的一男二女。
　　在车上还有十来个十六七岁的年轻人。人人身上都带着一个小包裹。
　　这些是和他一样的贱民或者是犯了重罪的平民。
　　几乎每一个人脸色都非常难看。他们认定这是一条注定的死亡之途。
　　半小时之后。他们来到了溧阳机场，这是一个军民两用机场。
　　这里除了老式的飞机还有最新式的飞艇。
　　在这里集中了更多的像陈决一样的人。一架可以容纳4000多人的飞艇几乎都被陈决这样的人占满。
　　飞艇的目的地就是位于辽东郡的‘九幽归化训练营’。
　　‘九幽’位于帝国的南部与远古联盟的南蛮帝国接壤。中间隔着十万平方公里的角兽大森林。
　　晋帝国与几乎所有与他相邻的国家都发生过大大小小的冲突。却唯独没有和这个南蛮帝国发生过任何形式冲突和摩擦。
　　原因就是因为这这个角兽大森林。完全隔离了两个帝国的正面接触。在以前的历史上还没有一支军队可以穿越这座森林。更没有听说过有人单独和结队穿越过这座大森林。
　　这里被称为五洲大陆的最凶险的十大死地之一。
　　九幽训练营就与这座森林比邻而居。甚至这座森林本身就是训练营的一部分。
　　当陈决他们的飞艇降落在离训练营两百公里处的一个大型机场后。他们全部被集中在一个足够容纳百万人的超大型候机厅。
　　外面停放着数百辆标有骷髅头标识的黑色超大型巴士。
　　整个候机厅里聚集着足足不下二十万和陈决同样的人。他们的年龄从二十五六岁到十四五岁不同。都面色不善。看来都是争强斗狠之。
　　其中还有两三万人女人。她们的年龄也和男人相仿。
　　陈决上了其中一辆车。
　　一个小时后，他们来到了一个巨大的用黄土夯实的大广场上。广场四周东南西北肃立着四座塔楼。上面是荷枪实弹的军人。
　　广场前面是高达十米的巨大的拱形圆门。门是有合金铸就。门的旁边是一个动力塔。为这道门提供动力。可见这门的沉重。
　　在门框之上，钉着一个金色的牌匾。上面是一个大大的骷髅骨。这是九幽的标志。
　　在门前现在竖起了一个临时性的高台。此时上面正站着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在他的后面是两个身穿军服，高大雄健的男人。他们的军服上没有任何军衔标识。脸上带着凶狠嗜杀的表情。他们每人手上提着一门手提式机关炮。
　　临时性的高台周围围着一群赤手空拳的士兵。即使是这个春寒料峭时节。他们也只穿着军用背心。他们个个肌肉虬结，显得异常的剽悍。
　　秃顶男人和他后面的两个军人比起来显得分外的和善。只见他扬了扬他的扫帚眉。开口道：“你们这些贱民们，我是你们的教务长，你们可以尊称我为秃鹫。我喜欢死亡的味道。你们来这里之前一定也知道了你们的命运，也许在下一秒钟，你们就会死去。在我们一千三百年的历史上只活在走出去了三个人。也就是说四亿人中只活下了三个人。”
　　秃鹫的话立即引起了一片骚动。
　　随即就听到四周的塔楼上发出狙击步枪有节律的点击声。
　　人群立即安静。他们呆呆地看着那些倒下的人。
　　12具尸体就躺在人们的脚下。
　　秃鹫扫视了全场一眼。继续说道：“我是一个文明人。我讲话时不需要有人给我点赞。以后你们要遵守这里的规矩。”说道这里秃鹫停下来，阴森森的眼睛看着全场。最后他的眼睛停留在一个满脸戾气的年轻人的脸上。他伸出手指了指那个年轻人。
　　台下的一个士兵走过去，拎着年轻人走到了台上，啪一声把吓得瘫软如泥的年轻人丢在秃鹫的面前。两手操起，以看死人的眼光盯着那个年轻人。
　　秃鹫上前两步，猛然抬脚。
　　一脚踏下，全场骇然。
　　年轻人的头变成了一滩血泥。大半截身体还在抽搐着。
　　秃鹫面带微笑，他的的目光闪出一丝丝的兴奋之色。撇撇嘴。目光瞬时又变得寒冷，嘴角的肌肉拉动，形成一个狠戾的弧度。他的目光继续扫视台下。
　　全场禁声，每一个人的毛孔都发出恐惧的颤栗。
　　但陈决除外，他的目光仍然平淡如水。
　　如果注定，怎么躲避都是无用的。
　　秃鹫的眼神最终落在了陈决的脸上。幸运的是，两秒钟后。他的眼光移开。
　　秃鹫的声音继续响起：“可能你们奇怪这里有什么规矩。那我就耐心地告诉你们。这里没有什么规矩，只要你有实力你就能活下来。当然我也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不要长着一张让我讨厌的脸。或者不要让我看到你有一张让我讨厌的脸。”
　　众人屏住呼吸。汗毛倒竖。
　　秃鹫再次扫视全场。这次他的目光一扫而过。继续说道：“我这人不喜欢废话，我每年的任务就是接手三十万人。不多一个也不少一个。然后就一个一个把他们折磨致死。当然你们也可能活着走出去，但是首先要杀死我。”秃鹫说着桀桀地笑起来。这个声音确实和秃鹫一般无二。
　　全场鸦雀无声，偶尔从众人的眼睛中闪出一两道炙热的火光。
　　秃鹫站在台上看着众人。嘴角勾起一种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笑意。他继续说道：“现在你们每个人会被注入一个芯片。这是一个记录器。它可以根据你们的经验，你们的杀戮，和你们的任何有益于你们成长的表现转化成一种被称为‘进化值’的东西。这是一个价值连城的芯片。如果你们幸运他会伴随着你们一生。当然不管你们这一生有多短。只要谁的进化值达到一千，那么他就会被我们列入‘重点培养计划’。帝国在训练人才方面从来都是不遗余力的。”秃鹫说到这里时又停了下来。
　　人群中，除了浓重的呼吸声。没有一点声音。
　　秃鹫又一次扫视众人。又继续说道：“这个‘重点培养计划’就是把你们从一个贱民变成一个高贵的改造人。那时你们会被注入我们帝国最为昂贵的【能量之芯】，开始修炼【一波九浪叠】。”
　　广场上依然安静无声。只是人们的呼吸更为浓烈，他们的眼睛都亮着一团火。
　　陈决也不例外。
　　改造人是他一生的梦想。虽然可能要付出生命为代价。但他依然愿意。
　　台上，秃鹫的声音再次响起：“现在你们分组进入注入室，同时交出你们的所有东西，包括你们身上穿着的每一片破布。我们这里提供一切用具。完成这一切以后我就要祝福你们好运了。今天你们可以在这里席地而卧。明天一早你们将被送进离此一千公里外的角兽大森林。你们将每人得到一把匕首。加上一套我们提供的衣物。这就是我说的一切用具。这就是我给你们的全部家当。在未来的三个月内我们将封闭所有进出大森林的道路，在你们进入的三个月之内。不到时间谁敢任意进入，格杀勿论。记住是三个月，你们没有食物没有水，没有一切。除了你们手上的一把普通的匕首就是你们自己。当然你们也得完成你们的任务。那就是必须带回一根一级以上角兽的魂骨。如果你们没有。即使你们侥幸活了下来，那也没有什么用。因为你们会被当众处死。所以你们必须完成了任务。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
　　广场上，依然寂静一片。人们的心在渐渐地下坠。
　　这时的秃鹫再次环顾四周。像一个将军在检阅他的敢死队。他的眼睛里居然有着一种悲悯。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我在这里告诉你们，你们最好不要作弊。作弊的下场，你们可以想象得到。在大森林里，你们可以使出一切手段保护自己，只要你们能够活着，那就是最大的胜利，杀死同伴，杀死你们身边的每一个能让你们活下去的人。你们从他们身上得到的战利品不但可以增加你们的进化值还能在我们这里的商店里换到任何东西。最骚的女人，最香醇的酒，最带劲的迷幻剂。最好的疗伤药。只要你们能够想到的任何东西。只要你们的身份允许。这一切都不是问题。所以，贱民们。完成任务然后活着回来。生命虽然短暂，但我相信你们还是希望活着的。只有活着才有无尽的快乐。”
　　人群中，没有议论声，没有交头接耳。人们笔直地站在那里。连大气也不敢喘。时间在这里开始凝固。
　　秃鹫眯缝着着眼睛看着广场上的人们，似乎非常满意这个效果。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又开口道：“你们在今晚自己可以组成1到6人的队伍。当然也可以组成更多人的队伍。但我劝你你们不要抱有这个想法。角兽是一种极为狡猾和残忍的动物。当他们看见比他们弱了太多的对手，会选择首先攻击大群的队伍。所以如果你们没有实力没有策略。那就不是活不活得下来的问题。而是会成为别人早餐还是晚餐的问题了。如果你们足够幸运逃过了数次角兽的攻击，但你们没有拿回角兽的魂骨，结果还是一样的。所以贱民们，你们除了拼命就没有其他的选择了。拼命地去杀死角兽，拼命地去杀死获得魂骨的人。你们就能活下去。”
　　广场上，空气变得异乎寻常的凝重。人们的呼吸也同样变得更加的沉重。
　　陈决看着站在台上的秃鹫。他的心微微地在抽搐。



正文 第八章 角兽

　　角兽，一种传说中的存在。他们是遍布五洲大陆的凶兽族群中的一支。被称为凶兽族群中的血腥王族。在两万年前因为对其他凶兽的残酷屠杀而被其他凶兽族群群起而攻之，最终这支曾经的血腥王族被打败并被无情地清洗。剩余的角兽被迫集中在这座纵横十万公里的大森林里。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不但迅速地恢复元气并比以往更加强大。
　　在这长约一千公里，宽约一百公里的地方生活着大约数百万只各种各样的角兽，从一级到十级。甚至据说在前不久在这片森林里还出现了超过了十级的王级角兽的存在。
　　也许正是由于王级兽的存在。这片森林才突然变得分外的宁静。小兽们也变得更加的阴狠。他们低调地生活在这里。就像一只拽紧拳头的手。充满力度和危险感。
　　人们普遍认为这是一个不平凡的森林。在那里生活的角兽将会孕育出一种惊世骇俗的力量。这是一种传说。但人们相信。他们相信终有一天。那些角兽们一定会拿回他们曾经失去的统治权。甚至他们还会有更大的野心。
　　如果一支凶兽群首先出现了一个王级兽，那么他就注定会成为统一整个五洲大陆各个凶兽族群的皇。
　　现在就在这里。就在这片大森林里出现了一只王级兽。这是晋帝国十三天前才得知的消息。
　　九幽不知道，秃鹫不知道。陈决也不知道。
　　当几百辆超级大巴车来来回回把这二十五万名训练者集中在大森林前时已经临近中午。灼热的太阳炙烤着大地。
　　这里的气候非常特殊。早晚温差达到三十多度。现在的训练者虽然只穿着单薄的衣衫，但仍然汗流涔涔。
　　但到晚上他们不知道会怎样度过。
　　想起昨晚，训练营四周燃起堆堆篝火，二十多万人紧紧地挨着一起。才勉强度过这早春的夜晚。
　　陈决下了车，他只简单地穿着一件棕色皮褂。这就是九幽为他们准备的所谓‘一切用具’。他有些茫然地看了前方的大森林一眼。又下意识地看着自己裸露的右臂上被‘击入型芯片植入枪’打出的那个黑色的图案。那是一个黑色的骷髅骨。在空空黝黝的眼洞里诡异地闪动着两串红色的数字。陈决知道左边为杀戮值。现在的数字为零。右边为进化值。数字也为零。
　　从此以后陈决再不需要努力去记住他的杀戮战功了。
　　杀戮。这是五洲大陆唯一永恒的荣耀。
　　……
　　帝国首都，晋阳城。军政部总部大楼。
　　十七楼的一件办公室内。一位中年人站在落地窗前。笔挺的军服衬托出他伟岸的身躯。他的肩上霍然闪动两颗金星。
　　他的身后站着几天前曾经出现在溧阳军政部大楼里的那个高大的青年军人——赵睿。
　　中年军人对着远处的景物凝视了很久。才回转过神来。看着赵睿。问道：“你确实认为李家老三对那个贱民情有独钟吗？”
　　赵睿看着他眼前的中年军人。面带恭敬地说道：“父亲，我和李慧共事多年。非常了解他的个性。”
　　中年军人看了看赵睿淡然道：“何以见得？”
　　赵睿脸上露出一种复杂的表情，带着一种狰狞的恨意。说道：“她一向性子很冷。我从来没有看到过她朝任何一个雄性动物露出过笑脸。对那个贱民却不同。她居然用她的手为他整理衣领，用她的手捧着他的脸。还在他的耳边细细地说话。”
　　中年军人走回他的办公椅旁坐了下来，慢慢地从他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根烟。在鼻子前嗅了嗅。旁边的赵睿打燃火机，递到中年军人的面前。
　　长长地吸了一口后，中年军人说道：“陇右李家，帝国八大财阀位列第三。如果我们能够和他们连上手，或者能够和他们联姻。那我们在李家的地位就会直线上升。现在家主正在受到魏家和韩家的联手打压。如果这个时候我们能够做出一点让家主高兴的事情。那么对你以后的仕途将会大有帮助。”
　　赵睿脸色有些灰暗，他父亲的话像一把利刃切割着他的自尊心。他狠狠地道：“这个李家老三居然对我们赵家不屑一顾。一旦我权柄在手就绝对不会放过这小妮子。”
　　中年军人狠狠地瞪了一眼他的儿子。怒道：“混蛋，以你这个心性如何博得那个李家三小姐的欢心。不争气的家伙。”
　　这时的赵睿心里发急。他问道：“父亲，你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这次由于那个贱民的缘故，她更不会理我了。那个贱民。气死我了。”赵睿说着说着开始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中年军人皱眉道：“一个小贱民把你气成这样。听说你把他搞到九幽去了。过去了几天，你还为一个死人耿耿于怀。你真的是我的好儿子。”
　　赵睿听着他父亲话中的讽刺之意。他的心有种说不出的难受。他是赵家这一支的长子。在家族的荫蔽下，使他在官场一路平步青云。入军三年没有军校的经历。居然现在已经成为帝国的一名上校。如果他有幸被家主看上。他将会得到更多的资源和帮助。使他迅速可以从一级二境机械人串升十境巅峰。甚至还可以成为一名二级机能人。但是他该如何得到那个李家三小姐的芳心呢？
　　看着沉思中的儿子。微微地摇摇头。叹息道：“赵睿，如果你还对那个贱民放不下。那么这样会影响你的修为的。你说你在一级二境呆了几年？如果我没有说错，在遇见李家老三时你已经突破你的肉体极限。获得了你的【能量之芯】，成为一个高贵的一级改造人。三年时间过去了。你的【一波九浪叠】练得怎样了？是不是你的第一浪还只有两叠呀？而且还没有学会任何一种的秘术，武技。”中年人这时越说越气。最后站起身来，开始在他的办公室里来来回回地踱起步来。
　　赵睿看着他发怒的父亲。他心里非常的恐惧。不是由于身为帝国军政部中将副部长的父亲的官威。也不是由于他父亲的严厉。他恐惧根源是他的失宠。他会在他的父亲那里失去所有。他的父亲有三位夫人。7个儿子和3个女儿。而他绝对不是最优秀的。
　　中年军人看着他脸色发白的儿子。又一声叹息。道：“我赵平怎么会有你这样儿子。摔了，看来只有用你的师父的秘法了，”
　　赵睿一听此话，脸色骤变。低声道：“父亲。我师父的【移魅术】是远古联盟的秘法，在我们战龙联盟是禁止使用的。如果被发现那就是抄家灭族大罪。而且这种秘法在整个五洲大陆也是被禁用的。”
　　赵平在房间里走动了两步，轻声地说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明天一早就赶到九幽。一定要得到那个贱民完整的尸体。既然那个三小姐喜欢那个小贱民。那么就是喜欢你了。”赵平说着。阴阴地笑了两声。他的脸上露出一种恶毒的阴鸷之色。
　　……
　　陈决从他的手臂上抬起头来。看着他前面的大森林。
　　他的后面是三男两女。他们的年龄和陈决相似。
　　他们是陈决的队友。在昨晚的自由组合中他们是没有人要的几千人中又经过他们自己重新组合而成的队伍。
　　两个女孩是一对姐妹。那三个男孩是兄弟仨。奇葩的同卵双胞胎和三胞胎。
　　陈决没有兴趣知道他们的名字。就叫那对双胞胎。为双一和双二。那三胞胎为三一。三二和三三。
　　在昨晚争夺领导权时战斗中，陈决确认了他的判断力是没有问题的。这源于他在七年的战斗形成的一种直觉。
　　双一和双二。心念合一，攻击加倍，防御加倍。
　　三一，三二，三三。配合默契，强弱互补，
　　加上陈决的领导和指挥。这是一个绝佳的战斗组合。
　　他们都觉得他们在以后的三个月内的生存几率要远远的大过他们自己的单枪匹马。
　　想起昨晚，两组人马在陈决面前展示自己了的实力过后。
　　陈决只是淡淡地说道：“如果你们跟着我，听我的。我让你们活着完成任务。如果你们不愿意。那你们就五个人一组吧。”
　　众人面面相觑，然后他们眼睛发直地看到恰好飞到他们面前的一只苍蝇又被恰好从树上落下的一片嫩绿的树叶切割成了两段。
　　作为队长。陈决不希望他的队员们因为秃鹫昨天的话而互相防御和猜忌，如果没有相互的信任。他们的战力将大打折扣。
　　三五成群的训练者在士兵黑洞洞地枪口下走进了传说中的角兽大森林。
　　刚入森林，陈决就感到了一种可怕的危险气息。
　　那是几百人同时看着他们的气势所形成的一种威压。
　　人们的身上没有任何食物。没有多余的衣物。
　　那么他们这弱小的6人战队现在就绝对是人们眼中的香饽饽。
　　陈决是一个低调的人。在众人的注目中他感到很不自在。
　　在人们的眼中他们确实是全身是宝。
　　肉可食，衣可穿。还有他们身上的记录器。匕首都可以成为人们梦寐以求的战利品。
　　陈决撇撇嘴。他的【米度空间】内有着够他们一个小队吃5天的食物。那里还有他的致命武器。
　　杀掉这几百个人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但能够轻易亮出他的底牌吗？
　　在前方十米出，陈决看到一支6人队伍正朝着他们慢慢地移动过来。更多的队伍呆在原地，一双双火热的眼睛死死地盯视着他们。
　　5男一女。都在二十岁上下。握刀在手。一步一步走向他们。
　　陈决从皮套里抽出那把配备的军用匕首。也一步一步迎上前去。
　　第一人挥动匕首直刺陈决的左胸。另一人挥出匕首直接砍向他的右颈动脉。
　　陈决侧身，右手的匕首轻轻地划过第一人的脖子，迅速又来到第二人的身后，手起匕出。
　　两个人头骨碌碌地滚到了地上。
　　接着陈决的身影像闪电，带出霹雳般的爆响，冲向正朝他挥匕而来的四人。
　　如一阵狂风卷过。陈决站在地上。他的旁边躺着4具尸体。2具无头尸体。2具被捏碎了喉骨窒息而亡。
　　陈决的身上有两处伤口。正汩汩地涌出鲜血。
　　一把普通的匕首在割下4颗头颅后，依然亮光闪闪。不见一滴鲜血。
　　这是怎样的境界？
　　没有对人体结构的无比的熟悉，是断然做不到这些的。
　　走刀的角度和力度要拿捏得恰到好处，如批亢捣虚，游刃有余。
　　远处的众人惊讶地看着这一幕。他们的心里瞬间涌出了一种无比复杂的心绪。
　　是后悔拒绝了这个看似羸弱的少年的入队请求？是庆幸刚才自己的队伍没有第一个动手？是惊骇一个普通的少年居然有如此的身手？是恐惧下一刻那个少年的匕首会不会送入自己的身体？
　　陈决的5名队友这时也走到了他的身边，开始迅速扒去6人的衣物，用匕首割下他们的记录器。然后把6具尸体叠在一起。这是他们未来两天的食物。
　　陈决的目光扫过前面的人群。一股寒意如同实质一样让那群刚刚还对他们虎视眈眈的人噤若寒蝉。
　　这时的人群纷纷以小队的形式分散开来寻找自己的机会。
　　陈决他们找了一块空地。他靠着一块高大的桦木坐下，看着他的队员们在捡拾木材。这里的夜晚还有不到几个小时就会来到。
　　无意间陈决抬起他的胳臂。看着他胳臂的记录器的数字发生了变化。
　　杀戮值：6.。进化值：0.001.
　　陈决看到这个数字，嘴角微微地翘起。
　　这是他新的开始。
　　陈决又看看经过自己简单处理的伤口正在迅速愈合。这种小伤对陈决来是只是家常便饭。比起他身上的神经性毒素来说。他根本感觉不到疼痛。
　　这时陈决抬头看到他的队友们生起了篝火，那个刚才被他杀掉的女队员的一只大腿已经被卸了下来。分割成一小段一小段穿在匕首上。
　　这里没有盐没有水。
　　陈决的心里一阵抽搐。他的【米度空间】里有着水和食物。但现在还不是享用它们的时候。
　　在草原上的时候，他也吃过人。那是在执行一次任务时，他和老狼王被一队人类猎杀者围困在一个废弃的城堡里整整33天。没有食物和水。只有靠生吃同伴和敌人的尸体。才最后活着走了出来。
　　现在想起那股腥膻的鲜血味和微咸人肉味，他的脾胃就开始隐隐地翻腾。
　　站起身来，他看见天空中飞过一只蝴蝶。蓝色的翅羽上有着几个红色的独角标志。
　　这是一只零级角兽。比普通的野兽高那么一点点而已。
　　陈决想着今晚的食物。他环顾值周，想走到更远。但队友们的安全又让他担心。
　　对于一个男人，承诺重若万金。
　　这里一定还有其他的野兽。他们是角兽们的食物。数量还会很大。只是那些角兽们能够容忍有人和他们分享吗？
　　看来这是一个不需要思考的问题。也许连陈决他们在角兽的眼里和那些野兽并没有什么不同。
　　陈决巡视了一遍他们休憩处。拿出他的匕首顺着一颗树的纹理轻轻地使力。不到两分钟一颗参天大树就轰然而到。
　　胞胎兄妹们吃惊地看着陈决。他们实在看不明白这是一个怎样的人？什么事情在他的手里都显得轻松写意。
　　利用树藤，木刺，和匕首陈决做好了4个小小的陷阱。每一个陷阱中放上一具尸体。那是他的诱饵。
　　剩下了就是寻找水源。
　　森林中一定存在大量的小溪，但每一条小溪处必然有强大的角兽存在。
　　那么就只有在自己的脚下寻找水源了。
　　在一处特别茂密的树林中，陈决捻起一把土，细细地看了看。然后回转身叫来正在做烧烤的三胞胎兄弟。对着这三个略显瘦弱的男人说道：“用你们的匕首一直挖下去。直到挖出水。否则不用睡觉和吃饭了。”
　　三兄弟弱弱地问道：“这地下有水？那我们要挖多久？”
　　陈决蹲下身，用他的匕首在地上划出一个一米见方的圈。对他们说道：“一直挖下去。什么时候挖到就要看你们的运气了。”
　　三胞胎遵言开始挖坑。
　　双一和双二还在捡拾柴火。在她们的面前已经堆成了一着小山。



正文 第九章 交易

秃鹫坐在九幽城一间精致的餐厅里。
他的前面是一大桌丰盛的菜肴。
他却愁眉苦脸地看着桌上的山珍海味。仿佛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就是坐上饭桌却不知道该吃什么。
他的旁边坐着一男一女。
男人三十岁上下的年纪。大腹便便。
女人二十三四的岁数。略有几分姿色。此时正在为秃鹫倒着酒。一脸谄媚的笑容。
秃鹫一脸不屑地看着她，手在她的丰腴的大腿上重重地摩擦着。嘴里咕噜着一串模糊的话语：“我。我说胖猪，你的老婆还是这么趁手，就是太骚了一点。”
女人风骚地白了一眼秃鹫。
坐在一旁的肥胖男人嘿嘿地笑道：“秃鹫老兄，你不就好这一口吗？其他黄花大姑娘还入了你的法眼呢。”
秃鹫扯了扯他的嘴角。阴测测地说道：“胖猪，这次你就是把你的老妈送到我床上也没有用。现在一级魂骨在市面的价格已经达到了一根魂骨换一颗上等灵晶石了。这次必须提价。如果你不愿意还有很多人来找我谈生意呢。在我这里获得购货资格的只有三十个。你不要这个资格还有很多人抢着要的。”秃鹫斜眼飘着胖猪。
胖猪用他的眼睛瞟了瞟他的老婆。
女人会意，她的整个身体都没入了秃鹫的身体。软声娇语，道：“秃鹫大哥，我们都知道你一直都对我们很照顾。价格还是好说的。那给我们的配额是不是加多一点。好不好呀？”
秃鹫淫邪的眼睛闪出一种颇感兴趣的意味。伸出大手把女人抱在大腿上，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女人的嘴里。然后问道：“我可以给你加多十根，但价格必须上浮百分之十。”
女人两只手紧紧地搂住秃鹫的脖子，嘴撅成一朵红色的花瓣。轻轻地在秃鹫的耳边吹着。吐气如兰。
秃鹫侧头含住女人的嘴。同时伸手拉掉了女人的上衣。
女人的呼吸变得格外的沉重。
胖猪歪着头颇有意味看着这一幕。
女人的上半身像被剥开的粽子。肌肤如雪，带着晶莹的亮光。
秃鹫像是陷入了一片让他迷狂的海。他的双手紧紧地摩擦着女人后背。他的嘴在女人的脖子和胸口间来回摩挲。
突然一声轻微的响动，让胖猪的脸色骤然一变。
女人身体软软地滑下地面。她的咽喉和气管被硬生生地咬断。殷虹的血像一条红围巾覆盖在她的脖颈之上。
秃鹫站起身来。用手擦去嘴角的鲜血。然后拿出一张白色的手帕接在他的嘴前。一粒晶莹的绿色药丸滑入了手帕。秃鹫仔细地包好，小心地放入他的上衣口袋里。用一种看死人的眼光盯着胖猪。冷冷地说道：“这次刺杀事件，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参加？但是你有再多的财产都会被充公。如果你运气好。那么你的下半辈子就会在劳改营度过了。”
胖猪浑身颤抖，惨然地一笑。轻轻地说道：“不管我怎么说你也不会相信我的。我只是一个商人。至于我的老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没有机会知道了。”说完他站起身来，一把小巧精致的手枪握住了他的手中。
秃鹫看着胖猪，不屑地撇撇嘴。淡然地说道：“听说你有3子1女，老父老母仍然健在。如果你因为叛国罪而畏罪自杀。恐怕你的家人不会有一个活口留下。”
胖猪似乎听出秃鹫的话里有着什么暗示。他怔怔地抬起头看着秃鹫。问道：“你会给我一种选择？”
秃鹫一笑。说道：“你果然是一个聪明人。如果我告诉你。这一切我都不会追究。你老婆的死也只是一个意外。或者是一个离奇的失踪事件。但你必须成为我的人。这样你不但可以保住你的家产和你的名声。还可以有进一步飞黄腾达的机会。”
胖猪的眼睛里瞬间闪过一丝亮光。脸色变得好了一点。他呐呐地问道：“你就请秃鹫兄明言。”
秃鹫笑了笑。平静地说道：“你知道我这里每年要为帝国赚取多少钱吗？”
胖猪吞了吞口水。说道：“就每年6万根魂骨都超过了帝国全年的财政总收入。应该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秃鹫表情复杂地说道：“只是我上交帝国总财政的四分之一。你知道我来到这里前在军队里的军衔是什么吗？”
胖猪茫然道：“不知道。”
秃鹫自嘲地笑笑。说道：“我离开军队前的军衔是少将，十年过去了。我没有了任何军衔。你说我该怎么办？”
胖猪摇头。
秃鹫看了看他站在他面漆的胖猪。轻轻地说道：“我要你做我的私人代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你有为我打理一切可以赚到钱的生意。我上交给财政的钱仍然会一分不少。而我们的钱就只有靠我们自己来赚取了。你可以动用我的一切资源。而我每年会给你一成的红利。你现在可以好好想想。”
攀住吃惊地看着秃鹫。他的脸色阴睛不定。一边是身败名裂，毁家灭族。一边是未来的叛国罪。他的心里在默默地在权衡。
秃鹫看了看胖猪没有再说话。只是转过身走到那具女尸身旁，慢慢地蹲下身，伸出一张大手放在女人的一座山峰之上。
一阵吱吱声响。女人的尸体渐渐地开始干枯，缩小，最后整个的消失。地上只有一衣一裙。
胖猪张大了嘴看着刚刚发生的这一切。他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你是2级机能人？你的异能是【吞噬】？”
秃鹫没有回答。他站起身来。抬起双手，
突然之间，在他的双手之间霍然升起一个黄色的圆球。
圆球内是呼啸奔腾的大海。一条金黄色的大海。
大海之上是一个巨大的金黄色波浪。浪高九层，气势恢宏，波澜壮阔。
“二浪九叠”胖猪惊呼失声。
秃鹫默默地看着胖猪。轻声地问道：“你想好了吗？”
胖猪的脸上露出一种狂热。他大声地说道：“我非常乐意为你效力。”
秃鹫笑了。然后他的头转向门口。轻声地问道：“什么事？说。”
门外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带着一种无比的恭敬。道：“军政部副部长赵平之子赵睿求见大人。”
秃鹫的眼睛露出一种类似于好奇和了然之间的表情。他侧过身看了看了胖猪。然后高声说道：“叫赵公子稍等。我会派我全权代理去和他交涉的。”
外面的声音嗯了一声。气息随即隐没，消失。
这时胖猪似乎已经进入了秃鹫为他安排的角色之中。他主动走到秃鹫身前。低声问道：“那么需不需给东相赵央面子？”
秃鹫撇撇嘴。不屑地道：“东相？如果是他的直系来，当然要给他一点面子。但是一个赵氏家族的旁支。就不需要给他们什么面子了。我们生意归生意把。”
“嗯”，胖猪应道。随即他问道：“大人。我在十年前成为一个机械人。【一波九浪】也整整修炼了十年。也才达到一波二叠的境界。传说中红，橙，黄，绿，青，蓝，紫，紫红，紫蓝九浪。浪浪难比等天。居然今天让我看到了二浪九叠的境界。真让我打开眼睛啊。不知道大人什么时候可以迈入三浪境界？”
秃鹫胸有成竹地说道：“如果不出意外，十年后登上三浪一叠的境界还是有可能的。”
胖猪大张着嘴。好一会儿才呐呐地问道：“这。这是真的？”
在战龙联盟的功法体系内。一旦普通人达到肉体极限就有机会晋级成为一名一级机械人。他会被植入【能量芯片】。开始形成自己的能量池。这时人们会修习一种叫做【一波九浪叠】的功法。
战龙联盟的国家都具有非常高的科技文明。他们认为一切的存在都是建立在能量的基础之上，能量可以化为物体。可以扭曲时间和空间。世界的原初就是以能量的形式展现在人们的面前的。而能量又是以波的形式存在的。
如果你有足够强大的能量。你就会有更高的速度。如果你有足够能量，你可以形成无坚不摧的力量。
当你有了一个可以贮存能量的大池。那你就需要把其他形式的能量转化成为你能量池中可以贮存的能量。这就需要一样东西来管理体内的能量。这种东西就是【一波九浪叠】。
它首先建立起本体意识和自己的能量池之间的控制渠道和手段。通过这些渠道和手段。让人们的身体能够吸收，转化，贮存，滋生以及运用这些能量。。并在其他方式的辅助下不断的进行身体改造。融合和进化。最终可以让人们的身体变为完美的神之进化体。
这种完美的身体支持一切的可能。
永恒，强大。无所不能。
但这只是一个理论。几十万年的实践在不断地完善做的一个理论。
……
十天后，陈决他们的休憩处变成了一个森林中的天堂，一个世外桃源。
陈决用粘土做成了陶罐，从他的陷阱捕获的野兽的身体里炼出了盐。从森林中的花草中提炼出各种调味品。
他们的生活一下充满了阳光。这一场艰苦的生存之途变成了一场愉快的旅游和休闲。
真是没有天理。当路过的其他训练者满怀嫉恨地从他们的露营地走过时。一定会由衷的赞扬一番老天的爹娘。
在进入大森林的第十一天后。陈决在他们营地周围做好了整整22个陷阱。他决定独自一人向森林的更深处进发。他需要整整6根一级角兽的魂骨。那是他们一个小队的6条人命。
陈决的身上背着一个小小的包袱。那里面是他提炼的一些调味品和几个皮囊的清水。
他的伤口已经完全康复。除了身体内的两种不知名的毒药在继续折磨着他之外。他觉得自己的身体是前所未有的好。
这段时间里他身体内的血液性毒药引起的间歇性昏厥没有发生过一次。他体内的器官机能衰竭的现象居然奇迹般的停止了。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由于他开启了他身体内的【米度空间】？是不是随着他身体内一些神秘机能的出现，在他身体内的肆意了十五年的毒液好像突然变得老老实实的。除了那深入骨髓的疼痛没有减低分毫。仿佛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陈决想不明白。
毒液虽然折磨了他整整十五年。但这两种毒药却又像是一把铁锤和铁砧一直都在锲而不舍地敲打和锤炼着他的肉体。让他在痛不欲生的同时获得了超越许多人的强横的肉体和让人难以置信的控制能力。
他有着超越众人的肉体和精神的恢复能力。他遇事沉着。坚忍不拔。
痛苦让他变得坚定。乐观，豁达。让他获得了远远超过他年龄的成熟和坚毅。
这些都只是他所有底牌中的一小部分。
走在森林的路上时而会遇见一些带伤的野兽和他的人类同伴。他也听说了很多消息。
许多小队全军覆灭。还有的一队6人中还剩下1到2人。又重新组成一阵完整的队伍。继续在森林里逃避或者追寻着魂骨的下落。
陈决唯独没有听说有哪一支队伍成功获得了他们的保命的东西——魂骨。
在陈决的认识中显然不可能没有人获得魂骨。只是他们不愿意让人知道而已。
获得魂骨的人们或许他们的主要的精力不是在继续猎杀更多的角兽，而是都用在防止被人发现他们拥有魂骨之事。或者就是逃过那更高等级的角兽的攻击。
陈决七岁时跟着老狼王成为星兽联盟的一个最为著名的猎杀组织——‘草原猎手’中的一员。他做了6年的合约猎手。在一年前他才晋升为‘自由猎手’。
他之所以要花掉6年才能晋升成为可以自由选择签约和执行时间的‘自由猎手’，不是由于他的成绩平平。相反。他非常的杰出。
如果没有年龄的限制。他只需5个月就意念顺利地晋升为‘自由猎手’。
他是一个天生的猎手。所以他认为这里非常适合他。
在这十天中。虽然陈决没有杀戮。但他的记录器上的‘进化值’却是长了不少。
看着0.06的进化值，陈决有种微醺的感觉。
他不但喜欢杀戮。他更喜欢创造。
他喜欢科学的精确，他也喜欢艺术的浪漫。
他要把这两种如此相同又如此相异的东西统一起来。这是一种创造的快乐。
前方有两队训练者在相互厮杀。
一队剩下2人。另一队还剩下4人。
这是以二对一的态势。
剩下2人的一队已经岌岌可危。他们的脚下躺着四具尸体。在其中一个人的手上居然握住一根金色的骨头。在清晨的嘉微中闪烁着妖异的光芒。
难道那就是魂骨？
金海在远处看着。他在犹豫着是否应该直接走过去捡起这根魂骨，然后把剩下的6人全部杀掉。还是转身离开。让他们各安天命？
这时有人从远处奔来。是一支整整15人的大队。
陈决再也无法犹豫。他一纵身跃到那具尸体的旁边。一脚勾起那根魂骨，
魂骨在天空中划出一条弧线。随即一闪而没。进入了陈决的【米度空间】。
十八把匕首带动着一阵阵尖利的风声射向陈决的十八处血窍之位。
陈决诡异地向后倒去。身体本能地向左移开2米。
回身向前跨出两步。然后迅捷地转身，如闪电般扑向一位高大的年轻人。
年轻人反应极快。左脚撩向陈决的心窝。双拳一左一右直掼陈决的双耳。
动作连贯，一气呵成。
陈决身体旋转720度。在地上拉出一个半弧。来到了那个年轻人身后。



正文 第十章 遭遇

　　年轻人感觉到陈决已经到了他的身后。他直接一个扑倒。向左滚出两圈。
　　陈接和那个年轻人交手两招只是在一眨眼之间。
　　其余的十八人呆呆地看着两人交手。随即都迅速地回过神来。悄悄地躲在了一边。
　　这十来天的战斗中。鬼狼许天的名字几乎无人不知。在这个大森林里。他曾经一人一口气屠灭掉两支大队约四十人。没有一个活口。都是一招致命。刚才他的十八把飞刀绝技让陈决也差一点吃亏。
　　陈决还听说有人前天在一天之内单身杀掉了两只角兽。他的名字就叫徐天。
　　徐天狼狈地站起。一双剑眉下那凌厉的眼睛盯着陈决。重重地问道：“你是谁？你居然敢在我的眼皮底下抢夺魂骨。交出来，留你一命。”
　　陈决冷冷地看了一眼徐天。淡淡地说道：“如果你叫徐天，那就把你所有的魂骨交出来。我也放你走。”
　　徐天大怒。飞脚直踢陈决下摆。左拳砸向陈决太阳穴。右手持匕直刺陈决小腹。
　　陈决不避不闪。猛然加快速度，伸手捏住了徐天的喉结。同时他的双腿用力夹住徐天的一只腿。对方一个踉跄。右手匕首嗒然落地。
　　陈决手指捻动。
　　咔嚓一声，一具高大的身体砰然倒地。
　　众人惊呼失声。
　　陈决淡然地看着地上徐天的尸体。仔细而认真地拍拍因为徐天倒地而溅起到他身上的灰尘。
　　刚才陈决的猛然加速，大出徐天的意料之外。
　　他绝对不相信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这等悍不畏死之人。
　　而这个人只是一个单薄的少年。
　　不远处，余下的18人神色不定的看着陈决。包括刚才拼死打斗的6人.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陈决对视着那一群如野狗般坚韧而弱小的生命。他们不愿意轻易地放弃唾手可得的机会就像是不愿意轻易地放弃他们的生命一样。
　　陈决侧过头，看着地上的徐天。慢慢地蹲下他的身体。手伸向他腰间一个随身的小包袱。他的手刚刚触到那个沉甸甸的包袱。
　　一把薄薄地刀插入了他的心脏之内。
　　血从陈决的胸口喷出。他仍然坚定地取下了包袱。幻入了他的【米度空间】。
　　有时他就是一个要钱不要命的主。他无视自己的生命但不放弃任何的机会。除非那个机会将会真正地威胁到他的生命。
　　好奇怪的逻辑。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只有0.6米高的侏儒。大而黝黑的头。脸上带着一种残忍和讥讽表情。他看着蹲坐在地的陈决。像是一个馋嘴的孩子看着他喜欢的食物。
　　这才是真正的鬼狼许天。
　　从那具尸体的下半身如鬼魅般地突然爆起。0.6米的身高如一个纤弱的孩童。
　　从来没有什么人看到过他的真面目。也许只要他面临到强大的对手时才会现出真身。
　　现在他碰见了对手。
　　但这个人有资格成为他的对手吗？一个简单的照面。敌人就几乎伤重而亡。
　　看着陈决胸口上不断涌出的鲜血。徐天丑陋的脸上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看到对手的痛苦他像是非常的开心。他慢慢地伸出手，以一种尖细的犹如铁铲刮锅的声音说道：“拿来，我让你痛快的死”。
　　陈决笑了，他的手突然伸出。稳稳地再次捏住了这个小生命的咽喉。
　　徐天睁大眼睛。
　　众人，睁大眼睛，屏住呼吸。
　　“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无比清晰的响彻在这静谧的大森林的上空。
　　在陈决的【极限视觉】下。那个小生命正在迅速地失去生机。
　　他胸口的血这时开始凝结。他的目光扫过不远处的18人。他在考虑是不是要继续给这些人造成一种假象。让他们大胆地攻击自己。
　　作为曾经的猎杀者他深深地知道任何一次大意都会付出自己生命的代价。
　　陈决不会大意的。如果徐天那么就容易死去。那他不会有那么高的声名。
　　既然对方要阴人。他又为什么不装逼呢？
　　在薄薄匕首刺入他心脏的瞬间，他只是把他的身体微微挪动2个毫米。那把匕首就插进了他那本来就缺损的心脏瓣膜的位置。
　　如果不是陈决身体本来的残缺。也许死的真的会是陈决。
　　这就是天理。
　　陈决努力地站起身，他的伤口又再次撕裂。鲜血又重新喷涌而出。
　　陈决再次坐到地上。
　　18人身影瞬间发动。不约而同地向他扑来。
　　这也许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身影扑到，众人站住。游目四顾。
　　地上的陈决没有了人影。
　　刀光闪过。一个个人头砰砰嘭嘭地滚落一地。
　　这就是杀人术，简单，有效，一招致命。
　　大地沉寂，微微的风轻轻地掠过。带出一股股浓烈的血腥。
　　11天后，陈决来到一片小树林的边缘。前面是一条小溪。哗哗地流水声轻轻地敲动着他的心。
　　多少天了没有美美地躺在河水中。让冷冽细腻的水流抚摸过他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在那小溪边一只庞然大物正休闲地躺在溪水中。
　　那是一只独角河马，一级角兽。
　　陈决没有和角兽战斗过的经验。但在他的手里却拽着不下30只其他凶兽的性命。
　　角兽是凶兽中的王者，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为了统治和屠杀其他低级的生命。
　　陈决靠在一颗大树边坐了下来。拿出一根雪茄，那是从其他训练者身上得的战利品。接着又拿出火柴。但他看了看前面的小溪。又把它们放回了原处。
　　这十多天来，他的缴获甚多，他把重要的战利品都放入他的【米度空间】。其他的物品则放在包裹里。
　　现在他的包裹已经超过了他自己身体的大小。
　　如果继续向前，可能就是这些包裹都足够压死他。
　　他无奈地靠着树干。再次检视他的【米度空间】。他顿时惊住了。
　　他的【米度空间】比开始形成时整整大了十倍。这段时间没有查视这个空间。所以对它的变化还一无所知。
　　他这时又抬起他的胳臂，看了看他的骷髅头。
　　杀戮值：326.。进化值：1.023.
　　难道我的杀戮和进化值的变化可以影响我的【米度空间】？
　　陈决觉得这是一个他现在还想不明白的问题。他果断地放弃了无用的思考。重新把他的大包裹清理了一遍。没有多大的价值的干脆扔掉，只有稍有价值的才保存在他的包裹内。最有价值的东西都放在了他的空间内。
　　经过一个简单的瘦身。他的大包裹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包袱。
　　这时天色渐渐地黑了下来。前面小溪中的独角河马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也许这就是它的家。
　　这二十多天来，一直在不停地杀人抢掠。还没有真正地面对过一只角兽。
　　作为一个博物专家，陈决知道这种独角河马夜视能力几乎为零。
　　在夜晚。在陈决的【极限视觉】下。那个角兽迟早都是他的囊中之物。陈决这样想着。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生存还是毁灭？有时是没得选择的。
　　战胜对手除了实力，还有就是机遇和运气。如果还有滥竽充数地加上一些。那就是你的底牌够不够多。你的阴招够不够阴。你会不会比别人更会装逼。
　　这些也许就是陈决这几年最得意的获奖感言了。
　　他能够在那样的情况下生存下来靠的绝不仅仅的偶然。
　　陈决看了看他手腕上的时间。还要两个小时天才会黑尽。他的头靠在树干上。轻轻地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儿，他又睁开眼睛。他的手里那着一个香囊。黑色的缎面上用红色的丝线绣出一片血红色的枫叶。香囊内发出一种淡淡的异香。
　　这是李慧无意间落在他上衣口袋里的香囊。
　　陈决现在紧紧地握住这一个香囊。那上面的枫叶。是陇右李家的族徽标识。
　　通过陈决的【极限视觉】。那里面是几味极其珍贵的药材。对人体也许没有太大的作用。但它们发出的香气却可以历经万年而不会消散。
　　在香囊内还有一件特别的东西。陈决看不出它的来历。
　　打开香囊的拉链。陈决拿出一根项链。
　　那是一根合金的项链。一种连陈决也不知道材质的项链。
　　项链上的吊坠物是一个小小的圆球。看不出材质。
　　圆球在挂链下缓慢地转动着，发出一种幽蓝色的光芒。
　　陈决突然有一种迷醉的感觉。一种极端熟悉的味道。从他的心里涌起。
　　这个圆球像是他的固有之物，带着他身上的味道。具有他一样的气质。一样的品格。
　　圆球是一个厚厚的金属球。在陈决的【极限视觉】下。它显得晶莹剔透。乖巧而均匀地转动着。
　　陈决有些茫然。李慧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为什么又会阴差阳错的落入我的手中？这里面有着什么样秘密？
　　远处传来独角河马那沉重的酣声。
　　陈决收回香囊。看了看时间。夜光手表上显示出18点5分的字样。
　　还有一会儿才会天黑。到时他将展开和这只独角河马的战斗。这是他的一生中第一次单独地和一只大型角兽去战斗。
　　陈决相信在这片大森林里，往前纵深二十公里内。几乎不可能存在双角以上的二级角兽。但偶尔也有巡视他们领地的高级角兽来到大森林的外围。
　　一旦你遇见了。不能说你的运气不好。而只能说你是霉到你姥姥家了。
　　这是一只大型的一级角兽。对陈决来说这还是具有一定的危险性的。
　　同是一级角兽。显然独角河马远远地超过独角鼹鼠，独角大象一定超过独角的松鼠。体型越大它就会越具有力量感和毁灭性。也更具有往上提升的潜力和空间。
　　这时陈决习惯性地开始检索他的武器配备。一把短刀，一支手枪。
　　他的短刀，已经在秘银里经过10次浸淬，从昂贵的1级秘银到价值连城的10级秘银。让他的短刀有着极强的韧性和极高的强度。其锋可摧金挫锐，其利可吹毛断发。接下来就是再为他的短刀浸淬10次鎏金
　　鎏金又名‘流淌的神水’其贵重又不是秘银可以比拟。凡是经过完整地鎏金浸淬的兵器，无论是普通合金炼制的兵器还是特种合金炼制的刀兵，都可以有几率获得传说中的‘矛之锋锐’。
　　但是鎏金，这种传说中的‘流淌的神水’。从1级到10级。其珍贵程度皆以百倍递增。即使是大富之家也是不敢轻易奢望的。
　　但陈决告诉自己就是把自己卖掉当掉也要让他的短刀获得‘矛之锋锐’这种传说中的‘杀戮之魂’。为此他提前把他的短刀命名为【流金岁月】。
　　还有就是他的MM6，当初陈长天看到的这把短枪，是经过陈决无数次精心地改造，已经不是普通意义上的MM6了.。那种在帝国只有中将以上的将领才有资格佩带的短枪。在这把短枪面前只是小孩子的玩具。
　　从材料到设计原理，从结构布局到系统的整合，从膛线到准星，从弹夹到填充装置。每一个细小的构件都倾注了陈决的无数心血。
　　但陈决并没有满足现在的这种状态。他也要把他的MM6变成杀神屠魔的利器。
　　这种MM6之所以能得到帝国军人的一致的赞扬。是由于它有一个革命性的创造。那就是它的动力和发射系统，
　　它被人称为‘永不枯竭’的发射系统。是由于它的动力源是一颗经过改造的‘灵晶石’。
　　使用灵金石那强大的能量取代通常的子弹系统。也就是说MM6没有通常意义上的子弹系统。他只有一颗子弹头。或者说只需要一颗可以承受住灵金石那浩瀚能量的合金丸。就可以无限期的使用。而且这种弹头制作简单。
　　但陈决还不满足。远远地不满足。
　　如果他能够成为一个改造人。修炼出他的‘波力’，这种原初的能量形式。那么他的MM6将会成为一个绝对的传奇。犹如妖孽般的存在，成为后人们的传说。
　　一种每一击都能打出核弹爆炸般威力的MM6。让人想起都觉得兴奋。那种让敌人心胆俱裂。恨不欲生的感觉真是让人感觉到无比的美妙。
　　陈决想到这里微微地抵笑两声。决定现在立即给他这把MM6取一个相当拉风的名字。他扫视周围一遍。突然一个名字跳出他的脑海。这个名字就叫【窀穸】，意谓埋葬之意。
　　他又想了想觉得还不错。于是他决定把这把MM6取名为【窀穸】。
　　远处的独角河马鼾声如雷。
　　陈决充耳不闻，他继续看了看他的ＭＭ６剩下的8颗合金弹头和2粒原装子弹。微微地皱了皱眉。
　　如果他可以从这里活着出去。他需要补充的不止是他的弹头。还有他【窀穸】的动力源。他想象着有一天可以把他的高级灵金石换成顶级灵金石。那么他才有一定的把握能够走出那个名叫九幽的死亡之地。
　　一颗顶级灵金石，那是一笔怎样巨大的财富？
　　20点10分，陈决站起了身。大脚踩着地上的树叶。居然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息。
　　转眼之间，他的身影来到了哗哗流动的小溪边。独角河马依然在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