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热闹的陈国侯府
刚过了冬日,陈国侯府上的后院却比过节那会儿还要热闹,丫鬟家仆们都赶来凑热闹,都说二夫人要将大小姐浸猪笼了!
陈昭华是被冷水浇醒的,一抬眼就见一个衣着华丽的妇人拿着一个盆子冲自己吆喝。
“姨娘平日里待你不薄!你竟然敢下毒,这安得什么心呐!”
对方压根没想等她开口回答,说完这话又假惺惺抹了一把眼泪,使唤了几个丫鬟婆子拽着陈昭华往带刺的猪笼里面塞。
“放开我!”陈昭华被冷风一吹瞬间缓过神来,一把推开拽着自己的丫鬟,厉声呵斥道,“谁敢动我!”
原主大量的记忆涌进来,性格使然她迅速的逼迫自己接受了现实。她原是现代国际知名侦探,是出了车祸才穿越来了这里,成为了陈国侯府受尽欺凌的废柴大小姐!
她对着一众的丫鬟婆子狠狠瞪了一眼,然后对着刚才泼自己冰水的李佩佩冷声道。
“二姨娘趁着父亲不在把我浸了猪笼,总得有个说法。”
“说法?!你大逆不道知道吗!你竟敢在娘饭食里下毒!”陈盈盈虽然吃惊陈昭华会突然挣扎,但她平日里骄纵惯了,这下听见陈昭华要个说法,当下就来了脾气。
府上的丫鬟婆子被陈昭华那句话镇住,这下也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是干了什么混事,这大小姐平日里懦弱的很,今天生死关头倒像是换了一个人,一张口就把陈国侯搬出来,就是再借她们一百个胆也不敢再动手。
“就是老爷回来,你这罪名也不可能洗脱掉!”李佩佩却不甘心,只要除掉这个陈昭华,她和女儿陈盈盈才能从嫡小姐的阴影下出来,才能名正言顺的当起这陈国侯府的家!
陈昭华一脚把那猪笼踢开,冷笑,“父亲回来之前,我自然会证明自己没罪!”
“若是不能,任凭二姨娘处置!”
“你不能走!”那陈盈盈眼见着陈昭华抬脚就要离了这后院,开始急了,一把拉住陈昭华的袖子,嚷嚷起来,“犯了事就想这么走,让别人知道了怎么看我们侯府!?”
她这话说完,又怂恿着领过来的几个丫鬟上前拽住陈昭华,看那模样竟然是想强行将陈昭华浸了猪笼。
“啪——!!”
陈昭华这巴掌打得响,整个后院都随着这巴掌寂静下来,侧身躲过挨了巴掌向自己扑过来的陈盈盈,向李佩佩开口警告。
“我这话先放在前头,还希望二姨娘管好妹妹。”
话音刚落,陈盈盈那边就嚎起来,听得李佩佩烦得很,教训她几句后就让丫鬟带着回屋了,一想到今天这变故,这母女两个就气的牙痒痒,恨不得把那陈昭华撕碎了去。
陈昭华循着原主的记忆回了自己院子,瞧见两个丫鬟蹲在门前哭的要断了气,上去问了几句话才知道两人是以为自己死定了,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一直到躺在床上,她才心下苦笑,自己一个21世纪国际鼎鼎大名的私家侦探,从来都是无神论者,自然也不相信什么穿越,没想到现在倒是亲身经历了一遍。
可眼下的情形根本没有给陈昭华感伤的时间,加上她向来是个随遇而安的,起身给自己换了件干爽的衣服,就把小香小玉两个丫鬟叫来,开始着手分析李佩佩诬蔑自己投毒的事情,陈国侯这月中旬回府,也就是说她只剩下三天时间。
两个丫鬟年纪都还小,大些的小香也不过十五六岁,经过这事都是被吓得不轻,被陈昭华喊进里屋的时候脸上还挂着泪珠儿。
“二姨娘把我带走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陈昭华沉着声音,猜测之前原主都是昏迷的状态,所以这部分的记忆都是缺失的。
小香揉了揉眼睛,开口的时候还带着哭腔,“二夫人说小姐给她下了老鼠药,又故意躺在床上装病,就……”
“然后就把小姐带走了,我看,她们是成心害小姐咧!”小玉嘴快,接过小香的话愤愤道。
两个丫鬟叽叽喳喳又说了几句,陈昭华突然俯下身子压低了声音,“等会儿你们去二夫人那里,就说我病的厉害了,恐怕时日不多,去讨点汤药回来。”
小香听到这话眼圈又红了几分,被小玉拉着往了前院去。
少时,两人空着手回来。小玉把嘴一撇,忍着没哭出来,“二夫人说小姐装病,不肯给药。”
陈昭华倒也不恼,让个子高些的小香脱了衣服给她换了,又把头发梳成了丫鬟的样式,就这样出了门,为了保险起见,又让小香在她床上躺下,让小玉在门口守着,这才肯放心。
“要是有人来了,就说我病了还在床上躺着,不方便见客。”
城西这边大大小小的药铺也就不过二十来个,都集中在流曲街和春雪街这边,那李佩佩诬蔑自己是在她的饭食里下老鼠药,这证据自然是要做全套的,府中上下养了十几只猫,平时哪里会备着老鼠药,这药,只能是从外面的铺子里买来的。
陈昭华一路上把这事情仔细分析了一遍,这也是她最擅长的事情。先从流曲街开始,一直找到春雪街拐弯处的一个小铺子才有些眉目,当下就给那药铺伙计塞了些银钱,让他跟着自己回了陈国侯府。
“小玉,你去把府中的丫鬟婆子都叫到后院,把二姨娘和二小姐也叫过去,就说我可以证明自己没罪了。”
小丫头也是个没什么心机的,听了这话就笑嘻嘻跑了出去,陈昭华趁着这个空当儿又和小香把衣服换了回来,又让药铺伙计在后院旁的杂货间藏好,那伙计早先拿了她的银钱,一听到办好了事情还有银子赚,哪有不从的道理。
临近傍晚,陈国侯府再次炸开了锅。
陈昭华抱着手臂站着,朝领着丫鬟赶来的李佩佩和陈盈盈瞥了一眼,心下冷笑,这母女俩今早差点就把自己浸了猪笼,她自认为从来不是个好欺负的,为了这事忙活了一天也是时候见见成效了。
第一卷 第二章 三皇子驾临
“怎么?妹妹难道是想到什么好的借口了?”陈盈盈说话的时候把头上的金钗首饰摇的叮当响,开口就对着陈昭华嘲讽起来。
陈昭华没有理会她,而是径直走到李佩佩面前,沉声道,“二姨娘既然说我下毒,那下毒的饭菜可还留着?”
“当然留着!就知道你这死丫头不想承认!”李佩佩一听这话就忍不住得意起来,当场挥手就领着丫鬟们要陈昭华一起去她屋里拿证据。
饭菜是早上的,肉粥青菜和一盘糖醋鱼,好好的放在桌上,上面还被人用白布盖着。
李佩佩一把掀开上面的白布,尖声道,“姨娘待你怎么样你心里清楚,你母亲死得早,姨娘哪件事上亏待过你,没想到你却……”
她这话说的可算是动情的很,只是陈昭华不吃她这一套,当下走到那桌饭菜旁仔细瞧了瞧,然后笑着回道李佩佩身边。
“姨娘,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您,可否当着大家的面正式回答一下?”
“有什么想问的啊,你这害人精,还想怎么样!”这次是陈盈盈先开的口,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陈昭华看,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陈昭华好看的眼睛眯起来,弯着腰在桌上的敲了敲,见屋里丫鬟们的视线都挪到那桌上了,才缓缓开口。
“这饭菜是谁做得的?”
“府上的厨子,姓李。”
“这饭菜是谁送来的?”
“我屋里的丫鬟红梅。”
“可有人看见我投毒?”
“没有。”
李佩佩说到这里开始有些不耐烦,刚才陈昭华问一句,她便回答一句,这让她感觉自己仿佛被这死丫头戏耍了一样,正想开口呵斥,却听见陈昭华的冷笑声。
“二姨娘,这桌上的饭菜一口都没被人动过,连筷子都干干净净,您是怎么知道有毒的?”
陈昭华说这话的时候用手指猛地扣了一下桌面,然后给小香使了个眼色把那药铺的伙计带出来。
“你过来,认认这屋子里的谁去了你那买的老鼠药。”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串通好的!”陈盈盈见事情败露,当下冷着脸对那伙计呵斥道,“你哪来的!谁让你进这侯府的!”
此时的李佩佩黑青着一张脸,再看向陈昭华的眼神已经多了几分顾忌。
再说那药铺伙计,被陈盈盈指着鼻子骂的往后退了两步,最后用手指在李佩佩身后的一个丫鬟身上指了指,“就是她买的药,因为穿的是侯府的侍女服,所以我印象特别深。”
“买了一小包的老鼠药,我怕路上漏了,还用棉线给多缠了两圈。”药铺伙计被吓得不轻,赶紧又解释了两句,虽然这人说话哆嗦,语速又快得很,可还是能听清楚的。
李佩佩一咬牙,扭头扇了她身后的红梅一巴掌,骂道,“你这贱丫头!还学会污蔑人了!来人,把她拖出去先关在柴房,明天老爷回来了再算账!”
红梅突然被打了一巴掌,捂着脸哭嚎了两声,左边脸上被李佩佩硬生生是打出来了一道道血印子,看起来颇为渗人。
“夫人!红梅错了……不、红梅没有!红梅绝对没有想害夫人的心啊!”
陈昭华眸光一暗,没想到李佩佩会如此狠心,这个时候竟是连自己的贴身丫鬟都不要了,饶是她前世做私家侦探,见了无数桩荒唐事,都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都是大小姐!大小姐让奴婢去买的老鼠药!都是她,对,都是她!”
这个时候的红梅却像是疯了一样扑向陈昭华,拽着陈昭华的裙边一个劲儿的哭嚎。
她这一嚎不要紧,旁边的陈盈盈却突然来了劲儿,嘲讽道,“我说姐姐怎么能找到药铺伙计那,原来是串通好的呀!”
啪——!!
陈昭华收回手掌,侧身躲过陈盈盈扔过来的花瓶,眸光一暗,“若是二姨娘和妹妹觉得一个丫鬟的话比我的证据都可信,大可等父亲回来再做定夺!”
“红梅都指着你说是你指使她的,你还想狡辩!”陈盈盈又嚎了两声,依旧不依不饶。
她今天两次挨了陈昭华巴掌,让她怎能不恨,她恨不得立刻扑上去把陈昭华的肉给一块块咬下来!可是一旁的李佩佩一直摁着她,让她又委屈又觉得不能理解,在她看来,陈昭华虽然如今不似原先那样懦弱,可依旧是个空有嫡女名号的废物!
屋里的丫鬟们见几位主子陷入僵持,又听见红梅疯疯癫癫的求饶声,都低下头来,她们心里清楚李佩佩的手段,可长期生活在社会底层,她们同样能感觉到……府里的这位大小姐似乎哪里不一样了。
“哟,陈国侯府什么时候这么热闹啊?”
清朗的男声一出现,屋里的丫鬟婆子连带着李佩佩都齐刷刷跪下来,喊道,“拜见江元王!”
门口的那男子眯着一双桃花眼,单是看相貌,把寻常的美人儿都要比下去几分,可不就是三皇子江寒止?
“起身罢,倒是本王叨扰了,来这寻陈国侯谈点事情,不曾想陈国侯不在。”江寒止的视线在屋内扫了一圈,最后停留在站在桌边的陈昭华身上,“刚才在屋外听到你们似乎在争论什么事情?”
陈昭华还没吭声,倒是一旁的李佩佩先开了口,“哪里,是些误会罢了,沐远怎么可能是那种给长辈饭菜里投毒的白眼狼呢?”
“娘!那红梅都说是她指使的了,你还好心替她说话!”陈盈盈在一旁搭腔,母女两个一唱一和,颇有几分越抹越黑的意思。
江寒止眼里的笑意更深,他刚才在门外已听了一会儿,这来龙去脉自然是清楚的,没想到这陈国侯的二夫人还有这等颠倒黑白的本事,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府上这位大小姐似乎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想到这里,江寒止的目光再次停留在陈昭华身上,一副等着她辩解的姿态。
“二姨娘起初指责我下毒害她,可我发现这饭菜一口未动,那二姨娘是怎么知道饭菜里有毒的?”陈昭华说完这话略微停顿,然后再次开口,“还有,这位药铺伙计称二姨娘的贴身丫鬟红梅去他那里买了老鼠药,没想到红梅反倒诬蔑起我来,说下毒一事是受我指使,所以红梅又有什么证据是我指使她的呢?”
陈昭华神情微凝,猛地提高了些声音,呵斥道,“难道府上连个明事理的人都没了?非要等着父亲回府才能还我个清白?!”
第一卷 第三章 妖孽
“那这药铺伙计是哪里找来的!我还怀疑是你和他串通好的,随便找来诬蔑红梅的呢!”陈盈盈甩开李佩佩摁住她的手,然后向前走了两步,斜着眼睛瞧陈昭华,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陈昭华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因为陈盈盈的愚蠢,事实上她也确实笑起来,只是这笑里没有几分温度就是了。
“为了洗脱自己毒害二姨娘的罪名,我把流曲街和春雪街的药铺都找了一遍,费了好大的功夫呢!”
站在一旁的江寒止装模作样咳了两声,再开口时脸上已是带了些笑意,“依本王看,这位姑娘说的在理。”
他这话音刚落,红梅那边就大声嚎啕起来,“二夫人你救救我,红梅对您是衷心的啊二夫人!”
“来人,把这胡言乱语的死丫头给带下去!”李佩佩眼角一抽,心想这红梅也是个没眼色的,这下自己就是想保她也保不住了。
陈昭华抬眼望向江寒止的脸,这人一开始站在门外的时候她就发觉了,只是不知为何一直到最后才进屋现身,可无论怎么说,他也算是帮了自己一把,当下弯起眉眼朝他笑笑。
李佩佩一边朝陈盈盈使眼色,一边笑着拉起陈昭华的手,“沐远呀,是姨娘错怪了你,你可别记恨姨娘,姨娘老咯,都糊涂了。”
“姨娘哪里有错?”陈昭华不动声色的甩开李佩佩的手,然后话锋一转,说道,“只是沐远想起今早差点被姨娘浸了猪笼,就怕得很。”
江寒止一直在观察屋里的情形,如今听见两人都明显带刺儿的话,笑道,“陈国侯家的女儿到底是不一样,眼下既然误会解除了,本王改日等陈国侯回府了再来叨扰一番。”
陈昭华浅笑了一声,眼见着江寒止离开,朝李佩佩和陈盈盈瞥了一眼,冷声道,“还希望二姨娘管好妹妹,以后勿要再莽撞给人看了笑话。”
陈盈盈死死盯着陈昭华领着丫鬟离开的身影,气的直跺脚,“陈昭华!”
“你拿花瓶撒什么气,放心,在你父亲回来之前,娘替你解决她,以后这府上嫡女的名头,就是你的!”李佩佩阴测测笑起来,让手下丫鬟把陈盈盈摔碎的几个花瓶给扫了,离开后院的时候转身吩咐道,“把红梅打一顿扔出去,趁着天黑。”
这边母女两个气的牙痒痒,那边陈昭华领着自家两个小丫鬟喜滋滋回了自己院子。小香把脸上的眼泪给抹了,又简单收拾了下就开始生火“准备晚膳,府上的厨子虽然会往各院送来吃食,可她们这院子不受宠又不得势的,也就只能吃些饼子白粥了,倒还不如自己生火做些吃的来。
“小姐,依我看呀,二夫人以后是不敢再找您麻烦了!”小香笑起来。
陈昭华刚在屋里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那可不一定。”
李佩佩和陈盈盈既然敢那么明目张胆的对自己动手,必然是做全了准备,现在陷害自己不成,保不准还会有其他的手段。
陈昭华在城中跑了一天颇有些乏了,用了点饭食就觉得困倦。吩咐小香为自己收拾一番就歇下了。这一觉睡的朦朦胧胧,似乎回到了现代又好像和如今的处境混淆。
一觉醒来陈昭华不觉头清目明,再看看时辰已经接近辰时,刚念叨着自己贪睡,外头便传来小玉的声音,“小姐,该起了。今儿要给大夫人上香呢。”
陈昭华一股脑的翻身起来,生母纪氏是原主记忆中最重视的人,今日是初一,该是上香祭拜的日子。
小玉进来给陈昭华梳洗打扮,将秀发绾成花髻,挑了一件浅粉色的水丝裙。陈昭华梳洗好后往大夫人的轻芳阁走去。
进去给大夫人烧了三炷香,陈昭华跪下拜了三拜,刚抬起身子就听见外头传来了一声怪叫,有丫鬟惊叫着从门前跑过。
陈昭华不悦的皱眉,“去看看怎么回事,不要来扰了母亲的清静。”
小香听话的去查看,不一会竟然神色慌张的跑了回来。“小姐不好了,奴婢看到二姨娘和二小姐带着一个穿着灰袍子的道士,正往轻芳阁来呢!”
陈昭华的眸子豁然一紧,果然看到外面的小径上,李佩佩和陈盈盈一脸得意的昂首走来。前面还走着个灰袍道士,手里拿着个什么东西摇摇晃晃的走来。
陈昭华感到一丝不善,也只能站起来出门看看李佩佩又有什么把戏。
没想到陈昭华一出门,跟着李佩佩的道士竟然大叫一声,“妖气!”随手扔出一大把米洒在陈昭华面前,两眼一翻对着天空念念有词。这番景象把李佩佩和陈盈盈都吓了一跳,随后陈盈盈猛然指着陈昭华,“娘!这贱女果然是被妖孽附体了!咱们府上不安生就都是因为她!”
李佩佩捂着胸口胆怯的退了几步,像真被吓着了似的指着陈昭华,“以前的沐远温柔善良,是不可能做出这等荒唐之事的,先生!你一定要把这个妖孽收服了!”
那道士做出一个手印,指着陈昭华大喝,“妖孽!你祸害横行,此处不是你待的地方,还不快束手就擒!”
陈昭华看着眼前的三人,嘴角勾起一个戏谑的笑容。“姨娘,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会是妖孽呢?”说着一步步走向李佩佩。李佩佩下意识的后退着,嘴里说“你、你不要过来!
陈昭华的脚步却没有停下。陈盈盈立刻瞪着眼睛挡住陈昭华,“陈昭华!你没听见吗,我娘叫你停下!”
啪的一声,一个血红的手掌印映在陈盈盈的脸蛋上。陈昭华揉着发痛的手腕,嘴角冷冷的勾起,“区区妾室,妹妹怎能叫她娘?你忘了府上的规矩了么,那房子里的才是你的娘。”
陈盈盈呆若木鸡的愣了一会,转眼眼眶通红的瞪着陈昭华。正想把这一巴掌还回来,就在这时有个护卫急忙来报,“大小姐,江元王驾到。”
陈盈盈的眼珠瞪得更大,这个江元王怎么没事就往府上跑?几次三番坏了自己的事!
陈昭华倒是勾起嘴角,“正好,请江元王来作证,我姨娘说我是妖孽,这事要怎么办。”
第一卷 第四章 妖女
江寒止坐在堂上,看着台下淡然喝茶的陈昭华,眼底却是忍不住的笑意。这真是他见过最有趣的女子了,面对一家人的苛责还能如此淡定,这份心性自己都比之不上。
就在这时堂下的李佩佩突然开口,“殿下,实不相瞒。这事也是我做主的,只因为从前沐远性格温柔恬淡,从没与妾身说过重话,妾身也把沐远视为己出。可就在前几日,沐远突然性情大变,不仅和妾身言语相向,还动手打了她妹妹。这事王爷是见过的,妾身也是没办法,才找来道长为府上做法,怕沐远伤了身体。”
一番漂亮话说完,李佩佩真像忍不住似的擦了擦眼泪,手绢下的眸子冷淡的看了陈昭华一眼,心想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要把这丫头弄栽了。
陈盈盈听闻母亲说完,当即捂着脸蛋站出来,“是啊王爷,陈昭华就是个街妇,您看我的脸,留了疤要怎么做人嘛!”
江寒止的眼神落在陈昭华身上,只见她丝毫没有因为两人的控告就惊慌失措,而是淡淡的转向陈盈盈,像是在认真聆听一般。
江寒止忍住想笑的感觉开口道:“大小姐,你不妨出来解释一下。”
陈昭华这才慢悠悠的站起身,对着江寒止恭敬的行了一礼,“见过江元王。这事确实是小女不对。小女不对就在,平日疏忽了对妹妹的管教。竟叫妹妹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二姨娘乃是妾,虽母亲过世,小女也视为生母。可妹妹断不能因此混淆了身份地位,若是传出去府上尊卑不分,乱了伦常,怕是丢了父亲的颜面。小女也是逼不得已啊。”
陈盈盈当即哇哇叫着,却被李佩佩硬拉了回去。“虽说如此,可大小姐未免也下手太重了,若仪只是个庶女,若是这张脸花了,你叫她怎么嫁人?”李佩佩说完,陈盈盈当即应声哭了起来。
陈昭华直觉心头冷笑,那道士还在一旁站着,这李佩佩就急忙给自己女儿安排婚事,真是不够她忙活的了!
江寒止在上面将几人的表情看的真真切切,当下也有了数。“先说这道士的事吧,你且说进府你看到什么了?”
那道士见状回头看了李佩佩一眼,随后嘴角掀起怪异的弧度,对着江寒止拱手道,“回王爷的话,在下进府就感受到一阵妖风,分明是有妖物在府上搅和的人不安生,在下用先师留下的昆仑盘一看,正找到了大小姐身上!王爷,这大小姐是被妖物附身了!”
此言一出,堂上的丫鬟们都惊呼着退后一步,看陈昭华的眼神就像在看个妖怪一般。
陈昭华闻言却是不慌不忙,甚至还咯咯的笑了起来。
那陈盈盈也不哭了,抓着这句话说道,“王爷,我姐姐平时很疼我的,什么好的都让给我,眼前这个人绝对不是我姐姐,王爷,您要明察啊!”
陈昭华冷笑一声,那是因为好的用的都被你要去了,哪里是我对你好!不过她不急着戳穿,她要看看李佩佩母女要怎么处理自己这个妖女。
江寒止闻言眉头簇起,眼下看来似乎对陈昭华不太有利啊。这个女人怎么还是不疾不徐的样子,自己都跟着着急!
就在这时候道士突然开口,“王爷,二小姐说的对,大小姐既然被妖物缠身,那为了陈国侯府的安危,还是火化了比较妥当。”
火化?江寒止眉头一皱,越来越荒唐了!堂堂陈国侯府竟然信奉鬼神之说,还要活活烧死嫡出的小姐!就在这时陈昭华却突然开口,却是惊得在场的人都张口结舌。
“娘还是亲生的好,没娘的孩子就要沦落到被一个草包道士烧死的下场。”
陈昭华说完这句话便失落的低下头,在江寒止看来就像是个受了委屈但什么都说不出来的孩子。
李佩佩闻言当即变色,“陈昭华,你个没良心的。平日里我对你视如己出,你不光下毒害死我,还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来!天呐,真是没有天理了!”
李佩佩转眼就变得无理取闹起来,陈盈盈张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那道士却着急了,“你,你怎么血口喷人!我乃昆仑山第一百一十代传人,怎么是草包道士!妖女,休要口出狂言!”
陈昭华看着那道士,冷哼一声,“真正的道士都是久居山上,哪有在山下的道理!”
那道士脸一红,“是你姨娘请我来的!”
陈昭华哦了一声,“看来道长真是久居山上的高人,敢问高人,你的鞋子怎么如此之新,你的衣服为何没有半点硫磺粉的味道?”
修道之人没有一日不碰做法用的硫磺粉,这道士浑身清白,鞋底干净。更何况还带了个金色的大扳指,说不是假的都没人信!
那道士当下没了底气,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只见江寒止脸色猛然一沉,“大胆,江元王前竟敢瞒天过海,来人,杖毙!”
那道士瞬间脸色苍白,转头看看,呜哇一声扑倒在李佩佩的脚下,“夫人救我!救我啊!”
李佩佩干脆一脚踢翻道士,急着和他划清界限,“你个泼才,亏我还信任与你,没想到是个草包,若是害了沐远的性命,你的狗头难保!”
那道士见真有人来拖自己,当下趴在地上求饶,“王爷饶命王爷饶命,都是这个贱妇指示的,她给小的一百两,要我无论如何要弄死大小姐!真的都是真的!”
陈盈盈一脚踢在道士的心口窝上,脸上狰狞的可怕,“你这狗奴才,怎的血口喷人,我姨娘何时收买与你,道是自己性命不保,竟然反咬一口!”
陈盈盈还要再说,那道士已经被人拖走,含糊不清的说了几句就没声了。堂下一时寂静无声,江寒止的眼神已经阴沉的可怕。这对母女其心可诛,可到底,是要她说一句话的。
陈昭华始终坐在椅子上,冷眼看着李佩佩母女的精彩表演。直到道士被拖走,才颇为失望的摇了摇头。
李佩佩见事情已经失策,当下换了一张脸来到陈昭华面前。“沐远,是姨娘一时蒙了心。可姨娘也是为了你好,你是府上唯一的嫡女,要是你出了事,姨娘如何和老爷交代,你不会怪姨娘的,是吧?”
第一卷 第五章 原谅姨娘
陈昭华透过李佩佩看到陈盈盈那双要吃人的眼睛,当下微笑着拂掉李佩佩的手,“姨娘对沐远的好,沐远铭记在心,来日定当百倍奉还。”陈盈盈当即甩手走到陈昭华眼前,“陈昭华,娘亲已经给你道歉,你怎的还要一一不饶!难不成真是要逼死我们母女吗?”
李佩佩狠瞪了陈盈盈一眼,接着听见陈昭华说,“妹妹哪里话,我刚才可没这么说。”
陈盈盈吸了口气,李佩佩整个脸比猪心还难看。“沐远,若你肯原谅我,那姨娘愿意……”
李佩佩的双膝缓缓弯曲,随后在众人的目光下重重的落在了地板上。几乎是瞬间陈昭华的手已经托起李佩佩的胳膊,沾之即离的羞辱却让李佩佩恨不得当场撕碎了陈昭华!
“姨娘莫要自责了,说到底是为了府上好。等爹爹回来,爹爹也会很高兴的。”
李佩佩忽然哑口,神色闪动一番说道,“还是不要告诉你父亲了,这件师传出去对府上不光彩。”
陈昭华想你还知道不光彩,就在此时江寒止却忽然站起身,“不必了,等陈国侯回来,本王会亲自和陈国侯谈谈。”
陈昭华感激的看了江寒止一眼,微微做了一个福。众人恭送江寒止离开,待身影消失不见后,李佩佩的一张脸终于是崩塌下来。
“娘,今日又便宜了这个贱人!还平白让娘受了屈辱,真是太可恨了!”陈盈盈说了一句,却换来李佩佩狠狠地一巴掌,“住口!”
陈盈盈捂着脸蛋,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家娘亲。从小到大都没有挨过打,却在短短几日挨了好几个大巴掌,“娘!”
李佩佩恨得几乎咬碎牙齿,狠狠地拍在桌子上。“平日我就告诉你不要多说话,言多必失!要不是你多嘴,我怎么会给那个贱人下跪!”
陈盈盈立刻跪在李佩佩面前,心想今日的失误,委屈的流下泪水,“娘。女儿知错了,是女儿不好!”
李佩佩打了一巴掌也消了火,终究还是疼爱这个女儿的,当下把陈盈盈扶起来,去寻了敷脸的药膏来。“你是要前程似锦的人,这张脸要保护好了。下一次可不要让那个贱人得手。”
陈盈盈想起几次挨的屈辱,拳头不由攥紧。“娘,这个陈昭华怎么这么难缠,早知道上次就不应该拖,直接扔进护城河算了!”
李佩佩给陈盈盈敷药的手停顿了一下,嘴角却是缓缓扬起。“不过是个小丫头,能翻起多大的浪。”随后更加阴毒的笑了一下,“我有的是办法让她消失。”
陈昭华回了院子,叫小玉给自己打盆热水来。今日打陈盈盈的巴掌都是下了力气,导致自己的手腕也跟着酸疼。
小玉此番却是高兴起来,“小姐如今在府上如此威风,那二小姐再也不敢来犯了!”
陈昭华却是敛声垂眸,看着热水在手掌里游走。
小香此时从外面进来,听见小玉的话却是皱眉,“府上耳朵多,说话怎能没有遮拦,被有心人听了去,怕是给小姐添烦恼。”
小玉赶紧捂住嘴巴,陈昭华听了眯着眼睛倒在塌上,“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若是跟了我还需要竖着耳朵做事,那岂不是说我大房好欺负?”
两个小丫头都是笑了起来,陈昭华却是忧心忡忡的睡下了。
依照自己对李佩佩母女的了解,她们是绝对不会吃下哑巴亏的。自己虽然出气了,可也证明着有更多的麻烦随之而来。不过她要的就是永远的安稳,险种求富贵嘛。
如此府上安定了几天,陈昭华猜测是江寒止说的话让李佩佩有所顾及。今日就是父亲回来的日子,若是江寒止上去告一状,李佩佩搞不好要被罚。
不过没想到随着陈国侯回来的,还有江寒止的请帖。
御河厅中,陈国侯端坐在上位。侧位坐着李佩佩,陈盈盈,对面坐着陈昭华。
一堂人看似和和睦睦,实际上各怀鬼胎,保不准在想什么坏水。
陈国侯呵呵笑着将请帖拿出,颇为满意的看了陈昭华一眼。“此次皇后设宴,本来陈国侯府的小姐也能参加,只是江元王亲自送了请帖来,沐远,你的好日子要到了。”
陈昭华心中翻了个白眼,这个江寒止还真是见缝插针,不过看在上次他给自己解围,算是救了自己两次了。看在这面子上她也不得不去。
陈盈盈看着那请帖,当下眼眶发红。自己从小到大都活在陈昭华的光环之下。所有的人都注意到她那天仙似的姐姐,不管自己怎么努力都换不到相同的待遇。这份殊荣,让陈盈盈嫉妒的发狂。
“后天便是皇后的菊花宴,你们两个要好生准备,不许给府上丢脸!”
扔下这么一句,陈国侯便起身走了。李佩佩被这句话惊的心头一动,还以为陈国侯听说了什么消息,不过他没问,李佩佩也就放下了心。
陈昭华回到院子,却看见小香小玉一脸苦闷。“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如此不开心?”
小玉率先开口,“小姐进宫是不许丫鬟陪同的,奴婢担心二小姐在宫里对小姐不利。”
小香则是咂咂嘴,“皇宫盛宴不比寻常,可这么多年小姐的吃穿用度一直被克扣,连件像样的衣服也没有,这要怎么出门啊。”
陈昭华闻言却是低笑起来,点着两个小丫头的脑门,“你们两个,太操心了吧。”
之前李佩佩怕自己把事情告诉父亲,还特意送了三百两作为道歉礼呢。不过陈昭华怎么会想不到,陈盈盈就不是安生的主,在宫里还能好!她也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陈昭华怎么会想不到,陈盈盈就不是安生的主,在宫里还能好!她也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不过眼下陈昭华该思量的,也的确该是刚才小香所操心的衣服首饰。
小香说的一点不假,她还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衣服和首饰,别说是参加皇宫里的宴会了,就是普通官宦人家的家宴,她的那些衣裳首饰穿戴出去都略显寒酸。
第一卷 第六章 二姨娘的地位
李佩佩送来的那三百两,陈昭华并不作为置办衣裳的打算,毕竟那是作为她们几次三番污蔑自己所应赔偿的精神损失费。何况就凭她们那企图置人于死地的狠毒手段,要不是自己命大,这会早跑阎王爷跟前报道去了,只拿了她三百两真真是便宜她了。把这钱花费在本不该由她自己掏钱的东西上,那就更不合理了。
陈家主母纪氏早年仙逝,陈国侯也一直没有续弦,嫡小姐陈昭华又尚未及笄,陈国侯府内大小事务的分配管理权自然就落在了二房李佩佩头上,虽然名目上李佩佩还只是个二姨娘,但她在陈国侯府的地位已经和主母不相上下了。
可想而知府里一有什么好的,自然都是先往她房里送。却没想这母女俩狼胎至此,自己用着好的也就算了,还要克扣自己的用度,她这堂堂陈国侯府的嫡小姐,吃穿待遇怕不是连一个下品官家的庶女还比不上。
此番皇后设宴,能被宴请的都是朝中位高权重的高官子弟,皇子们自然也不会缺席。依李佩佩的性格,又怎么会放过这个能让陈盈盈在众公子面前一展风采的大好时机?何况对于陈盈盈区区一个庶女来说,这样殊荣是何等得之不易。
那就是了,陈昭华在心里敲定一个主意,忽而对现在自己身旁的两个小丫头道了句,“走。”
二人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小姐的意思,小香一脸疑惑道,“走?小姐,走什么?”
小玉也跟着问,“走去哪呀小姐?”
陈昭华只起身,一脸神秘兮兮,一边嘴角扬起,看在旁人眼里就是一个俏皮却不失莞尔之美的笑容。
让两个小丫头见了都不由得感慨,自家小姐真不愧是被京城里那些附庸风雅的青年俊郎称为青色烟雨里绝色一重笔的君子兰小姐,就算是在外名声不好,可那样的美貌却是无可挑剔的。
然而这一点,陈昭华却并不自知,她边迈开步子边道,“‘借’东西去。”
让就让二人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小姐还能找谁借东西去?这府里的少爷小姐们,也没听小姐提起过和那个关系交好得肯借东西给小姐的,就更毋论府外人了。
二人虽都没能猜中陈昭华的心思,却默契地认为跟着自家小姐走就准没错了!
当年纪氏还在的时候,大房住的东院是包括主东房,中屋,西厢房,偏房的大院,四房又分别配有院子。
二房初掌权的时候,李佩佩以方便打理为由,向陈国侯讨了东院的前院主东房以及中屋给自己和陈盈盈入住,这也就罢了,明明西厢房还是空出来的,她却让陈昭华和她的丫鬟们挤在后院这个最次的小偏房,二房也是因为这件事在陈国侯府立了威。
所以这一前两后的三人出了自己的小院,只消拐过一条石子路再不出十几步,就到了陈盈盈所住着的中屋大院前。
陈昭华此行的目的并不是陈盈盈,只不过是想到了这母女俩狼狈为奸,这个点多半是凑在一起,不是商量着要怎么替天行道弄死自己,就是李佩佩在教陈盈盈在宫宴上要怎么表现才得体。为了省去在李佩佩那吃闭门羹,反正是顺道,就干脆先来陈盈盈这探探风了。
中屋的院门虚掩着,倘若直接推门而入,就免不了要被陈盈盈揪住说她不懂礼数一通讽骂,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陈昭华才向身后的小玉示意让她进去通报一声。
哪想小玉刚推开门,两脚刚跨进院门槛,就见一人朝她横冲直撞地小跑过来,是个穿着红衣的胖丫鬟,嘴里还大声嚷着,“干什么的!”
小玉一看来者不善便站住了脚,哪想胖丫鬟走近来,一眼就认出小玉是陈昭华的丫鬟,自然不会就这么放过她,于是用那比小玉大腿还胖一圈的胳膊猛推了小玉一把,“中屋也是你随便能进的吗?快滚出去,别沾了我们的地!”
小玉那瘦削的小身板哪里禁得了她这么用力一推,重心一个不稳就往后倒,还好陈昭华早就看出形式不对,上前几步扶住了她。
胖丫鬟本来还在不依不饶地破口大骂着,“滚回你家主子的狗窝去…”对上陈昭华一下子变得犀利无比的眼神,一时噤了声,却也很快反应过来,毫无恭敬之意喊了一声,“大小姐。”
陈昭华一双美眸已隐隐约约有怒气浮现,只不过是陈盈盈院里一个没什么地位打杂的丫鬟,都敢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看来等这次的事情过了,免不了要一次杀鸡儆猴,树名立威。但要和这么一个下人计较,陈昭华觉得是自践身份了,都说打狗还要看主人,那多麻烦,直接找主人算不就好了。
“滚去知会你家主子一声,说本小姐来看我的好妹妹来了。”陈昭华的语气虽毫无起伏,气势却足。
胖丫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气势逼人的陈昭华,无疑是被她镇住了,愣愣地点点头便转身小跑开了。
不消时,那两个小玉人大的胖身影又小跑回来,堵在门口,大概是得了陈盈盈的撑腰,这会和陈昭化说话的语气更是不敬了,“我们小姐说了,她现在和二夫人正在忙,不方便见您。”
陈昭华没把她放在眼里,自然不会与她计较,只是冷哼一声,是想这母女刚把在她那惹的烂摊子收拾完,就想起来要跟自己端架子了是吧。
“那你再去知会我的二姨娘一声,本小姐也正好要找她,她要是不见,本小姐就只好去爹爹那坐坐了,顺便和他唠唠府里他不在那几天的家常。”
胖丫鬟把这话一字不差地传给李佩佩母女,李佩佩一听当下就气得拍桌子,“这个小贱人,收了钱还敢来威胁我!是真以为攀上三皇子这根富贵枝就今非昔比了,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了是吧!”
陈盈盈自然也没有好脸色,陈昭华此举对她来说就是上门挑衅,欺负到她头上来了,要她怎么能忍!
第一卷 第七章 要回首饰
“好啊,让她去说啊,我就不信凭她一张嘴就能说到天上去!就看爹相信谁!”
李佩佩到底比陈盈盈吃多了几十年饭的人,气归气,说沉也就沉了,一张美貌犹存的脸敛去阴怒,“无妨,让她进来。”
陈盈盈哪里肯依,“娘!”
李佩佩一双凤眸紧了紧,一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我们就让她有来无回!”
陈昭华是看死了李佩佩的为人,知道自己那么一说,她肯定会让自己进去,所以不须等那胖丫鬟走回来通报,陈昭华便带着两个丫鬟进了院子。于是李佩佩那一句要让自己有去无回的话便正落入陈昭华耳中,陈昭华非但不惊,反倒觉得有趣。
但是要看看,这次李佩佩又想出什么把戏来了,要让我怎么个有去无回法?陈昭华正这么想着,门吱一声开了。
那胖丫鬟一走出来,便正对上这主仆三人,霎时间惊了一惊,便不免恼了,对着陈昭华依旧是没声好气,“大小姐,二夫人让您进去,还有,二夫人说中屋窄,屋里人多了太闷,没事人就别跟进去了。”
陈昭华是听出来了,李佩佩这是有意翻旧账掀自己的短呢。想西厢房和偏房加起来都还没中屋一间房大,这中屋要是还窄了空气不流通,那自己那小偏房岂不是连空气都进不去了?
小香小玉也是聪明的,听出来自己就是胖丫头口中的“没事人”,至于进不进去,她们还是要听命自家小姐的。
“小姐,那我们?”小玉问道。
陈昭华是考虑到她们二人在场也,甚至还有可能带来危险,“你们先回院里去。”
小香不放心,“可是小姐你一个人…”
“没事的。”陈昭华想了想,又附在小香耳边小声交代了一句什么,小香这才乖乖从命,拉着小玉走了。
这时从屋内传来李佩佩的声音,“小雅,怎地堵在门口,是发生什么事了?”
陈昭华转头确认两个丫鬟往院门的方向走去了,这才扬起两个嘴角,便是一脸绝色倾城,算是给李佩佩面子了。
“二姨娘,没发生什么事,是昭华想见姨娘,着急了些,还没得姨娘应允便私自进了妹妹的院子,姨娘不会怪昭华不懂事吧?要是的话,昭华就先给姨娘和妹妹赔个不是了。”陈昭华进了屋,这一段开场白说得好不圆满,叫那母女二人听了一时还真找不出好挑刺的地。
李佩佩不愠不火地回应道,“昭华哪里的话,都是一家人,说什么怪罪不怪罪的。”
“昭华谢过姨娘。”陈昭华再虚与委蛇一句,也不等李佩佩开口问自己来此所谓何事了,自己见缝插针,目光所及之处是摆在那母女面前的首饰,“哟,父亲早上刚说了让我带妹妹一起进宫去参加皇后设的宴会,二姨娘这会就在给妹妹挑那天要穿戴的首饰了呀?”
李佩佩也不否认,“是,毕竟宴会就是后天了,时间不多,昭华也要赶快回去准备才是,好好打扮自己,昭华要是能被哪家贵公子相中,许了个好人家,姨娘也就欣慰了。”
欣慰?您别被气得心肌梗塞就要偷笑了吧。陈昭华暗着肺腑,面上依旧是和李佩佩母女冰释前嫌的其乐融融。
而这整一个过程陈盈盈都一直气鼓鼓地不吭一声,甚至连正眼都不瞧她一眼。
忽而陈昭华拿起桌上一堆血玉石耳光道,故作惊讶道,“二姨娘,这不是我娘亲的首饰吗?”
陈盈盈见自己的东西被她碰了,总算坐不住了,愤然起身,“你干嘛拿我的东西!”
陈昭华一脸委屈,“怎么会是你的东西,这明明就是我娘亲的东西,我还奇怪了怎么会在妹妹你这里?”
李佩佩拉住陈盈盈的手,愠色道,“盈盈,怎么好对姐姐如此无理!一点规矩都没有,坐下!”
听了娘亲的话,陈盈盈虽心有不甘,却也照做了,她是在等,在等娘亲说的,要怎么报复陈昭华,给自己解气。
而由始至终,陈昭华都是以站着的姿势和这二人说话,李佩佩丝毫没有半点招呼陈昭华坐下的意思。
等陈盈盈重新坐下了,李佩佩才对陈昭华道,“昭华,盈盈不懂事,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陈昭华怕被她就这么转移话题了,“昭华只想知道二姨娘这耳环,是怎么来的?”
“这的确是你娘亲的东西,是你娘还在时,盈盈去她那玩,你娘见盈盈生得标致得趣,送给她的。”李佩佩是知道凭陈昭华和她娘亲的关系,不可能会认错她娘的东西,所以干脆不加以否认。
陈昭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李佩佩还以为她真的就这么天真地相信了她这个说法。
“我记得娘亲以前说过,这耳环是祖母送给她的及其珍贵的东西,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地,送给别人呢?姨娘?”
陈昭华这最后一句“姨娘”,喊得李佩佩心上一惊,是以使她想起了一些不堪的往事,这死丫头是想试探我?
李佩佩镇定下来,“如果真是这样,那的确是不可能,那应该是你记错了,也罢,这耳环是你娘亲的遗物,你要是看上了说一声直接拿走就是了,反正盈盈首饰这么多,也不缺这一件两件。”
陈盈盈也是因为最后一句才没发作。
陈昭华闻此言勾唇一笑,自己前面说了这么一大串废话,为了也就是这一句了。
她此行的目的,说好听得体了,是来跟李佩佩母女“借”,说不好听了,只不过是要回原本就属于她的东西罢了。
和陈昭华一开始所料想所差无几,李佩佩为了让陈盈盈能在皇宫宴中能艳压群芳,为她入宫准备的衣裳和首饰的挑选自然是下了好一番功夫,首饰中就有不少是陈昭华的生母纪氏的当年嫁给陈国侯时从娘家带来的嫁妆,至于是怎么落入这李佩佩手里的,也就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了。至于陈昭华要做的,也就只是从她手里要回这些东西!
“既然姨娘都开口了,那昭华就不客气了,姨娘也是知道的,昭华的首饰是少得可怜,既然妹妹不缺这一件两件,那请姨娘不妨让昭华再挑几件带走?”
第一卷 第八章 何出此言
陈盈盈美眸怒瞪,咬牙切齿,“陈昭华你可别得寸进尺!”
“妹妹消消气,妹妹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不施粉黛也照样能美艳动人,又何必为了几件完全配不上妹妹的俗物和姐姐置气呢?”
这种恭维的话对陈盈盈来说倒是受用。
“更何况…”陈昭华走到李佩佩对面落座,目光便落在了她的身上,语气已经变成了与方才完全不同的冷冽,“二姨娘这几年在府里逍遥日子过惯了,怕不是要忘了,我娘是怎么死的了吧?”
刚才耳环的说法是她随口捏造出来的,为的也只是从她们手中拿走耳环,而无意试探。这会陈昭华会这么威胁李佩佩,却已经不是无凭无据的了。
因为就在刚刚提及娘亲的一瞬间,陈昭华似乎记起了一些被尘封的事情,纪氏死时陈昭华还很小,所以关于那些事情记忆还是有些模糊的,但是就算记不清楚,凭借侦探的直觉以及李佩佩刚才的反应,陈昭华都可以断定,生母纪氏的死,李佩佩绝对脱不了干系!
陈昭华一处了中屋,陈盈盈就坐不住了。
“娘!你到底是怎么了!不是说好要收拾那贱人的吗!怎么反让那贱人把我东西都拿走了!”陈盈盈此时是把陈昭华扔进油锅里煎了炸了都不解气,让她可气的还有娘亲居然也不帮着自己!
然而李佩佩的心情又能好到哪里去,本来打算的找陈昭华晦气的没找成,还被她掀了老底反将一军,被陈盈盈这么一撒气,她也发作了,“你急什么,三皇子刚走不久,万一那贱人是和三皇子串通一气,她要是再这出了什么事,我们娘家都得给她陪葬,更何况你爹还在呢!你这么沉不住气,要怎么比得过她!”
想李佩佩为陈盈盈如此煞费苦心,也只是想着就算陈盈盈没有福分得到皇子王孙们的青睐,能被哪位高官弟子看中,对她区区一个庶女来说,也算是攀高枝了。
殊不知陈盈盈却志不在此,她既委屈又妒火中烧,凭什么陈昭华就能得到三皇子的赏识?她就得委屈下嫁为人臣,就凭她陈昭华命好承了个嫡出大小姐的名号?她陈盈盈就偏不信命,誓要和陈昭华比个高低!嫁个人上人!
被娘亲这样的话语一激,陈盈盈对陈昭华的痛恨就更是发酵到了极点,陈昭华,你给我等着!
与此同时,偏房这边。
陈昭华拿着“战利品”一进屋,两个丫鬟就围上来,小香看起来是想和她说点什么的,但是注意到她手里拿着的首饰盒,便问,“小姐,这是什么啊,该不会是你从二小姐那拿的吧?”
陈昭华心不在焉道,“这是我娘的东西。”
二人异口同声,“夫人的东西?”
“嗯。”陈昭华把首饰盒递给小玉,“拿去放好。”
小香这才想起要事来,“对了小姐,三皇子在湖中亭等你呢。”
陈昭华一时没反应过来,“等我,等我干嘛?”顿了顿才想起是自己让小香去找的他,也是以防自己有个什么不测。
陈昭华无奈地叹了口气,“行吧,你们在好好呆着,我去去就来。”
所以说请神容易送神难,说的大概就是陈昭华此时的处境。
湖中亭是纪氏生前最常去的地方,一个原因就是离东院近,从偏方的后门走,穿过后花园就到了亭边桥,桥下是湖,过了桥就是湖中亭。
陈昭华怕怠慢了三皇子,一路小跑到此,对着庭中人影福了福身,“昭华见过三皇子。”
那人影一身青衫,一转身,气宇轩昂,眉眼如刻。
“免礼。”
江寒止顿了顿,又道,“听你的丫鬟说,你二姨娘又为难你了,可是没事了?”
陈昭华只好故作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已经没事了,劳烦三皇子挂心,昭华倍感惶恐。”
江寒止看在眼里,“大小姐也不必同本王穷拘礼数,本王也看得出来,你非墨守成规之人。”
陈昭华初是缄默不语,江寒止还以为她会不会是没能理解自己的意思,以为自己是在说她不懂礼数,是自己冒犯了她。
是一声嗤笑打破二人之间的静默,陈昭华这一笑,三分翘楚,七分不拘,美得不可方物。
饶是江寒止也有那么一瞬看得出神,却也对她这一笑甚是不解。
随及陈昭华就解开了她的疑惑。
“既然三皇子个爽快人,那昭华也就不拐弯抹角了,三皇子几次三番替昭华解围,有恩于昭华,昭华无以为报,来日三皇子有什么用得着昭华的地方,昭华定当竭力以赴,为三皇子效犬马之劳!”陈昭华说着,对着江寒止拱了拱手,颇有几分江湖侠客的意气。
江寒止还是第一次得到这么让人意外又满意的回话,“举手之劳无足挂齿,更别说什么报答了,大小姐真要有心,不知后天宫宴,本王能否有幸邀得大小姐小酌一杯?”
“三皇子,方才才叫昭华无须穷拘礼数,这会又何出此言?”
江寒止先是愣了愣,反应过来,两人相对而笑。
隔天一早,陈昭华便收到了江寒止派人给她送来的物什,是用一个精致的大箱子装着的,还是李佩佩和陈盈盈亲自给她送过来的。
至于两人抱的什么心思,陈昭华也不是看不出来。干脆就称了她们的意,当着她们的面打开好了。
却不想箱子一打开,陈盈盈一看那里面的东西,小脸当场就绿了,如此一来,陈昭华想不在皇宫宴中大放异彩都难了!不,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参加皇后的宴会那可是大事,这次陈候爷陈旭亲自领着自己的两个儿女去参加皇后的“菊花宴”,身后跟着一批侍卫随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赶往皇宫。
坐在轿子里,陈昭华显得很是兴奋,“这明朝的建筑可都是古董了啊,有这好机会,肯定要好好看看,就当是一次时光旅行了,哈哈。”心里想着,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丝笑意。这明朝的皇宫肯定很气派,马上就可以看到了,一时陈昭华心里更是乐开了花。
此时的陈盈盈却没有陈昭华这么悠闲,一路上陈盈盈都是闷闷不乐的,“凭什么娘要给她一件这么华丽的衣服,哼,她还一脸得意。我让你得意,明天我让你连衣服都没有的穿。”这么想着,陈盈盈心里生出一条计谋。想是虎父无犬子,这陈盈盈天天跟着她娘,这害人的计谋也学了不少,却不知道,因为这次她的自作聪明,又坏了她娘的一件“好事”。
陈昭华本来想看看这气派的明朝皇宫的,谁知来到这皇宫后自己却睡着了。一行人到皇宫已经天黑了,接待的人员恭敬的接待了陈旭等人,说是宴会要过两天才开始,这两日就在这里休息,然后就告辞离开了。
第一卷 第九章 破口大骂
“昭华,盈盈,一路上奔波劳累的,想必你们也累了,去休息吧!”陈旭一脸慈爱的说道,两女回了一声“是,女儿告退”就各自回房了。回到房间的陈昭华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因为在轿子里自己已经睡了一觉了,此时的她正在打量这房间。
“小姐,有一位叫陈盈盈的小姐叫您去她房里,说有事要商量一下。”门口站着的一个侍卫敲响了陈昭华的门,说道。陈昭华出来后却是见到一个丫鬟来领着自己去陈盈盈的房间,这陈盈盈可真厉害,说不能带丫鬟,结果陈盈盈居然把丫鬟帮到轿子里带了来。陈昭华却不知道,为了实现自己的计谋,陈盈盈偷偷的自己最机灵的丫鬟带着来皇宫,就是想着能帮自己谋害陈昭华的。
“你家小姐有没有说要跟我说什么事?”陈昭华一边走一边随口问道,那丫鬟转身回了一句“奴婢不知”就继续往前走,“这陈盈盈又打什么鬼主意!”陈昭华也猜不到陈盈盈到底要做什么,索性就跟着这丫鬟往陈盈盈的屋子走。
“小姐,大小姐来了!”这丫鬟在陈盈盈门口敲门喊道,门敲了很久都没人应,陈昭华顿时眼睛一亮,这是跟自己玩调虎离山之计呢,那丫鬟刚准备说,“小姐可能是太累睡着了”就被陈昭华打晕在地。然后拖到门口,让丫鬟看着门装作睡着了的模样,自己匆匆的赶回了自己的房间。
回到自己的房间,只见门口的两个侍卫已经不见了。陈昭华心想这陈盈盈还有些手段,竟然引开了两个侍卫进入了自己的房间。陈昭华赶紧推开门,只见陈盈盈手里拿着把剪刀,正站在自己那件宴会要穿的衣服的旁边,看见陈昭华进来了,赶紧把剪刀帮到了自己衣袖里面。
“莫非是妹妹羡慕姐姐有这一身漂亮衣服,想半夜来偷取不成。”刚刚一看到陈盈盈手里的剪刀陈昭华就怒了,要是把自己这唯一一件宴会礼服给剪坏了。自己拿什么去参加宴会,这陈盈盈既然一点都不顾及自己和她的姐妹情分,陈昭华无需给她什么面子,一句话把她说成了偷儿。
陈盈盈被陈昭华当场抓到,本来是羞愧难当,这时又听到对方说自己是小偷,顿时觉得委屈无比,丢下一句“我要告诉父亲去,你看我娘不在就欺负我!”就要走开,眼睛里已经是泪光点点。
“好啊,我们现在就去父亲房间,看你半夜偷偷来我房间是对是错了!”陈昭华一把拉过陈盈盈,却是碰到了陈盈盈的剪刀,同时用力过猛,剪刀已经刺破了陈盈盈的手。陈昭华一惊,陈盈盈成趁着这当口,赶紧跑了出去。
陈昭华见陈盈盈跑了,也不去追赶,现在她主要关心的是自己的衣服有没有什么问题。翻开衣服来看,只见衣服里面缝好的地方被人剪破了,这陈盈盈还真是狠毒啊,要是自己穿着衣服到皇后的宴会上突然衣服破了自己还怎么有脸再到皇宫呆,恐怕以后出嫁都难了!而她却不知道,这其实是李佩佩剪的,陈盈盈只是一心嫉妒要把这件比自己出席宴会的衣服剪破,却没有她娘那般心机。这倒好,自己不仅没整到陈昭华,反而把自己弄了个狼狈不堪。
第三天早上吃过早餐,陈昭华就和陈旭已经那个恨不能吃了自己的陈盈盈一起去赴宴了。宴会很是豪华,各种水果酒水已经摆在桌上。陈旭三人在靠中间的座位上坐了下来,下面的大臣纷纷对陈旭嘘寒问暖,同时对陈昭华更是赞不绝口,陈昭华只以为是他们为了讨好自己的父亲才夸奖自己,缺不知道自己绝美的容颜加上一番精心打扮已经是国色天香了。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门外有太监喊到,声音过后皇上的仪仗队已经进了门,里面所有人赶紧起身迎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众人一齐高声喊道。皇上却不搭理他们,众人也不敢起身,一直走到最前面入座后,皇上才开口说道,“众爱卿平身。”于是众人各自入座。
“嗯?”本来正在悠闲的品酒的江寒止突然被陈昭华的一身打扮吸引了过去,陈昭华的衣服自然是比不得这王公贵族的衣服的,只是陈昭华生的美艳动人,顿时连江寒止也不由的多看了几眼。
为什么本王前两次见她没觉得她这么漂亮呢,江寒止不由的有些纳闷。俗话说,人靠衣装,前两次江寒止看见她穿的可是一身并不值钱的衣服,人自然也就显得普通了。陈昭华正好奇的打量这些官员的衣服装扮和宴会的布置,心里正感概万千的时候江元王却跑了过来,跟陈旭寒暄了几句然后呆呆的望着自己,说道:“陈小姐美貌无双,真是藏的很深啊,前几日还做普通女子打扮。”说着举起一杯酒就要敬陈昭华一杯,陈昭华却是苦笑连连,那也要自己有钱打扮啊!喝过酒后江寒止回到自己的座位。
在江寒止走后,陈昭华又去好奇的打量这宴会的东西了,反正这宴会也跟自己干系不大,所以她也没看到,此刻正有一双嫉妒的眼睛正盯着自己。
此人正是上官琦,也是一个候王的女儿,在家族里那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性格也是娇纵无比,这一点陈盈盈跟她倒是很像,只不过她却不像陈盈盈那般傻头傻脑的只顾乱发脾气,而是满腹心机,心肠狠毒。
她一直很喜欢江元王,可是江元王贵为皇子,自己也不好上前搭讪,何况古代女子注重礼义廉耻,一般年轻女子不会私见陌生男子。所以上官琦一番爱慕之心,却不法表达,而江元王对自己甚至留眼光流连都没有,可是现在江元王对陈候府女儿不仅看的呆了,而且给上去搭讪套近乎,显然是对那个身穿华丽衣服的女子有意思了。
第一卷 第十章 太累了
上官琦心里一阵难受,同时脸带怨毒一色,恶狠狠的盯了陈昭华很久,“哼,叫你得意,待会叫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当看到陈盈盈的目光朝自己这边投射过来的时候自己赶紧把目光移开了,看向远处的高丽进贡的菊花,装做赏花的样子。
陈盈盈却是心中一喜,因为她看到了一道熟悉的目光,“看她也是一个候王的女儿,只要再联合她,到时候还怕治不了陈昭华那丫头!”
“前几日高丽进贡了些菊花,我这心里倒是喜欢的很啊!所以今日拿了来给各位品鉴品鉴,说说这花到底好不好看,香不香!”皇后说出这句开场白,也就意味着这场盛大的“菊花宴”正式开始了。
低下的王公贵族顿时议论纷纷,不过说的都是这花怎么好看多么香,连皇后都说这花又好看又香了,她们平日对这花花草草也不是很有研究,所以也就顺着皇后的话,随口胡诌了一些夸赞之词。
皇上在上面浅浅的笑着,自己在这里,他们哪能说个不字。一时来了兴趣,开口说道:“这高丽进贡的菊花这么好,那你们觉得,这些菊花比之我大明的菊花怎样啊!”
“我大明帝国种的菊花,自然不是高丽这种小国种的菊花所能比的。”刚刚跟陈旭寒暄巴结的一个文官赶紧起身回答道。“哈哈,既然这高丽的菊花一点都比不得我大明的花,那今日又为何又要来观赏这小国种植的花呢?”皇上在上面颇有兴趣的问道。
“臣不知!”此时抢先回答的大臣已经汗流浃背,自己本来想奉承一下皇上讨个好,结果被问的哑口无言,此刻却只希望皇上能饶了自己。“你既然不知道,那就坐下吧。”皇上也不为难他,随口说道,“那众位爱卿,你们谁知道呢,但说无妨!”
上官琦一看机会来了,这种问题最不好回答的,这奉承说自己国家的菊花好的已经被哑口无言的坐在座位上了,谁敢再说这话。但是要说高丽进贡的花比大明的花好,那不是灭自己威风嘛,这搞不好是要杀头的。
上官琦看下面的文武百官都不敢说话,于是恶狠狠的看了陈昭华一眼,鼓起勇气起身说道。“启禀皇上,听闻陈候府的千金对花儿多有研习,想必对皇上这个问题一定有定有所高见!”众人一齐看向看向陈候府所在的座位,知道这陈候王可能就要遭殃了,一些敌对的官员甚至已经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哦,陈候府竟有如此了不起之人,且说来听听!”听到皇上的话,陈旭双手都开始微微颤抖,这女儿自己怕是保不住了,恐怕叫自己这个候王,都要遭受牵连。
陈昭华却是无奈苦笑,这是摆明了要害死自己啊!自己什么时候在这宫廷也得罪了人,知道事情的重要性的陈昭华刚开始还有些恐慌,随后也就释然了,大不了一死嘛,反正自己都是死过一的人了。
冷静下来的陈昭华开始想着怎么回答。“回皇上,小女子觉得,这高丽进贡的菊花清新典雅,同时一股香味弥漫而出,沁人心脾,自然是花中的仙子,难得的好花了。可是我比之我大明的花,却是略有不足,我大明国威浩荡,所生的花沾了这旺盛的国运,自然也是雍容华贵,比之高丽进贡的花还多了些富贵之气!”陈昭华也不知道哪种菊花好看,反正多加奉承,总不至于让皇上动怒杀头。
没想到陈昭华的好听话皇上一听心里却是很舒服,好像真是那么一回事一样,“哈哈,不错不错,陈旭,你生了一个聪明伶俐的好女儿啊,朕待会一定重重赏赐!”陈旭顶着后背的汗水,起身回答谦虚了一番。
那边的上官琦气的差点就要上去杀了陈昭华,自己这一举反而让她在皇上那里落了好,而且刚刚陈昭华起身回答的时候,江元王那担忧的眼神,更是让自己恨上加恨。
陈昭华额头也冒出些细汗,看向刚刚要自己发表“见解”的人,只见上官琦正愤怒的看着自己,陈昭华有些好笑,自己什么时候惹了她了?而且现在还一副自己欠了她钱不回的表情。江寒止也看向上官琦,他是知道上官琦喜欢自己的,只是不喜欢她那蛮横娇纵的性格,所以纵是上官琦也是生的俊俏无双,也是不爱搭理她。
宴会接着就是唱歌跳舞,一直到晚上才结束。陈昭华昏昏沉沉的回答房间,此刻的自己只想好好睡一觉,实在太累了。
“陈候府的千金深夜来我这,不知有何见教?”上官琦看到陈候府的人找上门来了,以为是找自己报仇来了,一时想不出应付的办法。“陈昭华仗着江元王帮过她两次就自以为很了不起了,连上官小姐都敢得罪。”陈盈盈知道上官琦对陈昭华恨意颇深,所以一上来就直奔主题。
“妹妹,外面风大,我们到屋里说话吧。”上官琦到底聪明,知道隔墙有耳,待会商量谋害陈昭华的事可不能被别人听了去。“姐姐如何称呼,我叫陈盈盈,姐姐叫我盈盈就好。”陈盈盈走进屋里说道。“上官琦。”上官琦说完就给陈盈盈倒茶。
“上官姐姐,陈昭华居然敢跟得罪姐姐,咱们待会好好去教训她一番怎么样!”
“算了,这女子很厉害,不好对付。”上官琦此刻倒不是很想找陈昭华的麻烦了,而且这是皇宫,不然还可以叫个侍卫好好教训她一顿。
“没想到你这么害怕,要知道就不来找你了,我自己去打她一顿出气。”陈盈盈听到上官琦不愿意去“教训”陈昭华,一生气嘴里就什么话都说出来了。自己还不知道,这句话意思是说上官琦胆小了。上官琦心里有些生气,嘴上却没有说出来,因为她要这个只知道乱发小姐脾气的人帮自己做事呢。
“妹妹要是执意要教训陈昭华,我倒是有一计,妹妹你们皇宫回到陈候府一定会经过白峰山,那里山贼活跃,只要妹妹肯冒险找到山贼,然后给她们些银子让她们把陈昭华给杀了,岂不是一劳永逸。”上官琦知道这条线路,但是自己却从来没想过用这个方法除掉陈昭华,因为找土匪,因为那搞不好就会丢掉性命的。因为旁边有一个胆大粗心的陈盈盈,才把这个方法说了出来。陈盈盈一听就乐了,忙说好主意好主意,又说了一会陈盈盈就告辞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