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雷越 人间四月,黄昏,微寒,咖啡厅里,周佳雨打扮得很“贵”,LV的鞋子,香奈儿的套装,古驰的包包,价值“她妈的”一年工资。周佳雨之所以隆重打扮,是因为在相亲。特别提一下,介绍人是她堂哥,标准的中年男人,有妻有儿,生活滋润,就是职业特殊一点。他是个和尚,法号戒空,一直以来周佳雨都觉得堂哥应该叫戒色,因为他巨色。男方富二代,医科大学毕业,有房有车,车是豪车,房是别墅,呃……“戒空大师”说,只是有点矮!矮怎么了?死和尚懂什么?爸妈的眼睛齐齐呈现美元$的符号,高兴的嚷:“康熙大帝1.5米,拿破仑1.6米,斯大林1.7,矮……说明男人下盘稳!”周佳雨顶着金光熠熠的脸,两袖“金”风,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叫钞票的气质,兴冲冲的就去了。周佳雨22岁,传媒大学表演系,尚未毕业,肤白貌美,身材妖娆,远看山有色,近看潘金莲。“戒空大师”兼职算命,算出周佳雨有凤命,就算嫁不了皇帝,也能生出太子。总之一句话,她这条件就是为有钱人准备的!太拜金了吗?现代女性要自强自立?周佳雨能一脸黑线的问你,我脸靓波大,为什么还要苦哈哈的跟男人一起职场打拼?俗话说,干得好不如嫁得好,事实证明,金钱才是硬道理,什么理想啊、爱情啊,别整那些弯弯绕!女先到,男未到,千呼万唤,“戒空大师”终于扯着那富二代来了。周佳雨1.65米,穿坡跟皮鞋,站起来跟他打招呼,一低头看到他锃光瓦亮的脑袋不长毛。矮!周佳雨原就有心理准备,她对秃顶的男人也没有歧视,问题是他趴在咖啡桌上,双手托腮,做个非常可爱的动作,亮亮的脑袋不停的在周佳雨面前晃。周佳雨若有蛋,便蛋疼,可惜没有,所以胃疼!他跟周佳雨谈历史,什么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那老东西刻薄寡恩,长了一张鞋拔子脸,什么天子守国门,土木堡大败,英宗被俘,于谦力挽狂澜,扶持代宗上位……呃……对不起,周佳雨扶着脑袋,无力的呻吟,“跟我有毛关系啊!我连朝代歌都背不全。”他讲得滔滔不绝,口若悬河,讲累了,从九十年代双排扣的那种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团潮乎乎的厕纸,卷筒的那种,你懂的!本书的第一件“神器”啊!富二代扯下一截,然后两层的纸,他很仔细的分开,一层放回口袋,一层擤鼻涕……周佳雨眼前都是星星闪耀啊!她知道擤鼻涕没有罪,孔圣人也要上茅房!可是能想象吗?公众场合,一个中年猥琐大叔……TMD这是富二代吗?就算是,也不忍了!那一刻,潘金莲的故事在周佳雨的眼前浮现:婀娜多姿如她,跟着老实、抠门的武大郎过着卖烧饼的日子,竹杆掉在帅得跟玄彬似的西门庆头上,对周佳雨说:“金莲,我愿与你一生一世?”周佳雨会韦小宝的化尸粉、周星驰的含笑半步癫,古龙的暴雨梨花针,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跳起来谋杀亲夫。姑奶奶,不过了!试想一下,如果猪八戒的妹妹把你武二郎给包了,白天要你心甘情愿的洗衣做饭拖地,晚上就要忍着全身的鸡皮疙瘩,让她在你身上“嘿啾嘿啾”,你是不是也能吐啊吐的,吐出感情来。武二郎估计也是一刀砍了!那潘金莲有何罪?周佳雨忍着全身的疼痛站起来,撞倒咖啡杯,血贯瞳仁,口喷烈焰,过度的恶搞,已经把她气麻了,准备连着堂哥,骂死一个算一个。那货扯着那些厕纸,撅着嘴,暧昧的说:“你小心点——啦,衣服弄脏——了。”(请注意这个“了”和“啦”,绝对不是助词这么简单。)周佳雨嫌恶的把厕纸夺下,直接扔到那货脸上去,用一个字打发乃公:“滚!”然后眼前一黑!医生诊断,周佳雨是被膈应死的,书面语叫雷死!好吧,穿越了!电视上有被车撞,被雷击,一脚踏空掉进虫洞,不小心穿过异次元!这回编制为什么这么有创意,周佳雨是“雷越”的。穿越这种活,不是应该让历史系,或者历史爱好者干的吗?她一个表演系的废物点心,凑什么热闹? 周佳雨花了两天的时间才弄明白,她掉进了明朝正统年间,皇帝的名字叫朱祁镇,呃……请问这哥们是谁?现世,她有个惨绝寰宇,响彻华厦大地,凡是井水处,统统都知道的名字——周翠花!在取名字这件事上,现世的老爹老娘,简直不给她留一点活路啊!爹妈已经game over,周翠花现在的监护人是叔叔,官居县衙掾吏,大明朝最小的官是九品,县衙掾吏九品都没有。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年没来到!叔叔欢天喜地的给周翠花扯了二尺红头绳,婶婶瞬间就炸了,鸡毛掸子犹如丈八蛇矛,那凶悍的样子,剃掉胡子鲁智深,粘上胡子张翼德,给两把大斧,在道上喊一声,“嘚,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否则爷管杀不管埋!”信不信比得过马云,富得过国民老公王思聪欧巴!叔叔就不听婶婶的,男子汉大丈夫,威武尚且不能屈,独惧一妇人乎?坚持立场,咬紧牙关,趴在床底下大喊,“王家马上派人来相看了,总要打扮一下吧?”呃……穿越到了明朝,周翠花遇到的第一件大事,不是上酸菜,居然还是相亲!男方锦衣卫指挥使马顺……的远方姑姑的二妗子的表舅的三外孙,好吧,周翠花到死也没理清这层关系。姓王名贵!听这名字,有多“豪”不知道,“土”是一定的。媒婆送来聘礼,两袋麦子!TMD穷疯了吧? 周翠花摆出一副宁死不屈之模样,婶婶声如洪钟的劝,“新郎家倍有钱,亲戚是锦衣卫指挥使,县长大人见了都点头,家里富得脚盆嵌玛瑙,珊瑚当柴烧。你嫁过去,算是掉进福窝里了!”婶婶的胡子威武雄壮,叔叔倒是白净面皮,他细声细语的补充,“长得还帅呢!八尺男儿,面庞俊美,有一种忧郁的气质。”周翠花要很多年以后才知道,明代的一尺是现在的0.33米,八尺男儿,那是姚明。破败的院门发出“嘎嘎”的声音,一个男子推门进来,叔叔忙迎上去,表情恭顺有礼,帅哥浓眉微微皱起,有点不高兴的样子,跟叔叔说了几句话!周翠花直接痴了,欧巴,撒拉嘿!那男子浓眉俊脸,目如朗星,有一种忧郁的气质,一件黑底绣花的长袍,衬得他面如吴彦祖,貌比金城武,这么说吧,他若打周翠花一巴掌,周翠花绝对半个月不洗脸。婶婶用整条大街都能听见的声音,兴奋的跟周翠花窃窃私语,“快看,帅不帅?帅不帅?”周翠花擦擦口水,笃定的问媒婆,“婚礼……定在什么时候?”婶婶摸着胡子,发出“嘎嘎”的笑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大门又坏了呢!那天晚上,周翠花是笑着入睡的,迷迷糊糊之间,看到一个白胡子老头,进到周翠花的房里来。手里拿着一捆绳子,在她脚踝上打个死结,边上红烛正艳!捆绑?点蜡?传说中的SM?周翠花顺手操起门阀,把那二货直接打成佛祖,白胡子老头坐在地上,揉着满头大包哭,“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周翠花大喝一声:“你是谁?想要干什么?”老头擤着酒糟鼻说:“我是月老……我掌管人间姻缘……”周翠花低头看看红绳,呃……这是个冷笑话? 正文内容 骗婚 周翠花读书的时候,听班里的才女念过一首诗,其中一句是,庄生晓梦迷蝴蝶。意思是曾经有一个叫庄子的傻老头睡迷糊了,看到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他分不清是庄子变成了蝴蝶,还是蝴蝶变成了庄子。“如梦亦如幻”,这五个字,便是周翠花洞房花烛的真实写照!婶婶骗她,才显得叔叔人品之“厚道”,叔叔说的每句话,都是真话!呃……只是保留了一丁点真实的部分!新郎身高确实八尺,如果乘以2的话。面庞确实俊美,你敢追溯到三十年前的话。气质确实忧郁,长成这鸟样,能不忧郁吗?姚明变成郭敬明,P上满脸皱纹,换个大秃脑袋,这就是新郎的模样。六十尚不足,五十颇有余。而周翠花之所以会迷茫,只是因为王贵(新郎名字)就是前世跟她相亲,把她活活膈应死那二货。周翠花上辈子一定欠他很多钱。在周翠花看来,这个世间的男人不外乎以下几种,一等男人高帅富,二等男人矮帅富,像这种又矮又丑又穷又老的臭屌丝,让ET开着UFO,把他带走吧!新郎醉了,光着膀子,穿条衬裤,一坨肥腻腻、黑黝黝的油膏朝周翠花扑过来。周翠花会打棒球,并且是女子社团的,随手抓过门阀,对准新郎的脸,给他狠狠挥一棒。噢耶!全垒打,得四分!新郎都让周翠花打哭了,坐在地上嚎,“怎么了嘛?你是我两袋麦子聘来的呀!怎么能这样……”这也算男人?周翠花开了窗户想跑,被人一把拎下来,亲友团纷纷涌进来,七嘴八舌的。当然她也听不了那么多话。新郎的瞎眼老娘,拄着拐杖老泪纵横,表示他们家娶个亲不容易,他儿子忠厚老实,勤劳善良……情势危急,周翠花眼明手疾,一把拽过亲爱的“婆婆大人”,顺手从桌上抄起剪刀,恨声对亲友们道:“放我走,否则我在她脖子上开个孔。”俗话说兔子急了咬人,周翠花不是兔子,也咬人!刀尖划过“婆婆大人”脖子上松垮的皮肉,见到殷红的鲜血,亲友团集体怂了,怯怯的让开一条道。素手提起绿罗裙,盛世木兰笑虎贲!周翠花拉着“婆婆大人”昂首阔步,走出王家大门,夜风吹在她脸上的时候,周翠花明白了,这一世,她没有亲人,想要什么,唯有靠自己去争取!撒腿狂奔,一口气跑出村子,举目望城郭,周翠花暗叫不好了。这是一个孤村,远处树影憧憧,一轮新月照九州,连点零星的灯火都没有,更别提人家了,冷不防的传来几声狼嚎,悠远而沧凉。姑娘一百来斤,细皮嫩肉,怕是不够这畜牲一顿夜宵啊!可是不跑,难道回去吗?来一趟古代不容易,周翠花希望能遇到西门吹雪那样的男子,也许他刚刚在龙门客栈大战一场,打算去悦来客栈投宿,见天色已晚,便打了些野味,一个人,在这孤独的黑夜BBQ。周翠花也许会婀娜多姿的走过去,跟他看星星,看月亮,谈谈情,说说爱,如果口味重点,以天为庐,地为床,七上八下……好吧,周翠花从来不是玉女,她是欲女!官道上,孤坟座座,坟边有一棵孤柳,上面挂着一个灯笼,在这暗夜里,仿佛是日月之光华。周翠花壮着胆子绕过柳树,顿时一颗红心向帅哥。曾经以为,会是她新郎倌的那个帅哥,长得即像金城武,又像吴彦祖的男子,在用身体的某个部位给柳树“浇水”! 随地大小便这种事情,是猥琐还是放荡不羁?看脸!他辣么辣么……帅,英姿伟岸,气宇轩昂,连“浇水”的模样都高贵,不像某些人,打高尔夫都像铲屎。周翠花一脸花痴,目光炯炯的,呃……看人家尿尿!帅哥一回头,吓得“啊”一声,提上裤子就跑。没法不跑,因为夜黑风高,荒原孤坟,寒鸦凄切,凭空出现一个红衣女子,披头散发,手持剪刀,眼神呆滞的看着他的“小丁丁”!“帅锅”还以为女鬼抢“小丁丁”呢!追!周翠花就想干一些“叫破喉咙也没人会理你的事儿”,哪能让他跑了,撒腿狂追,地上有块碎石绊了她一下。倒地之前,她乱抓乱喊,抓住了“帅锅”的裤管。“帅锅”惦记着系裤腰带,严重妨碍到他的速度,结果被周翠花以相扑的姿势,摔了个狗啃泥。那个时候,周翠花手里还捏着剪刀呢!情势危急,“帅锅”只好放弃裤腰带,去抢剪刀,毕竟混乱中扎着谁都不好。听到一声断喝:“住手,你这个淫贼!”呃……确实挺像的!帅哥裤子褪到脚踝处,周翠花的衣衫也不整齐,黑灯瞎火,孤男寡女纠缠在一起,冬瓜豆腐,滚来滚去,滚去滚来……两人眼冒金星的抬头,看到两个中年大叔。丑的忽略不计,帅大叔浓眉、细长的丹凤眼,美髯,肤色黝黑,用古代人的话说,那叫美姿仪,用现代人的眼光来看,那也是偶像级的大叔。他的声音更好听,播音员似的,吼一声:“冕儿,你干什么?”帅哥都快哭了,惊慌的系上裤子,嚷着:“爹,你听我说呀,不是你想的那样……”事实证明,帅大叔就是在想,那样的……不是很健康向上的事情。他举起手掌就打,华丽的声音都颤抖了,“我于谦一世清明,竟生出你这个逆子,做出遗臭家门之事,我打死你……”周翠花愣在原地,使劲的抠耳朵,于谦?居然是于谦?这就是于谦,听说重要的事情要讲三遍,可是她不敢相信呀!不是那个喝酒、抽烟、烫头,到了八十岁还一头白毛卷,像喜洋洋的于谦,而是明代救世宰相,写下“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的于谦!?众所周知,西湖是个文化气息浓郁的地方,无数的文人骚客在此流连忘返,呤唱不休,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是文坛泰斗,比如白居易,苏东坡,梅妻鹤子,像徐志摩之流写西湖,出门都不好意跟人打招呼。能葬在西湖边,供后人凭吊的就更少了,上下五千年,也就那么几个,比如我们民族的脊梁岳武穆,妖界的大佬白娘娘,杰出性工作者苏小小……有一个叫袁枚的货,写过一首诗,其中两句是,赖有岳于双少保,人间始觉重西湖。意思是,于谦跟岳飞是一个级别的,有这两位,才显得西湖更厚重。周翠花的历史知识向来有限,可巧的很,她是钱塘人,西湖边上有于谦祠,离她家很近。周翠花大概记得,于谦是因为土木堡之变,被英宗皇帝冤杀的,别问她什么是“土木堡之变”,因为不懂,可能是一场战役,结果不详。于谦冤死之后,于冕被发配至龙门充军,这就是后来电影《龙门客栈》的创作基础。于谦打儿子,巴掌就跟不要钱似的,丑大叔拼命拉住于谦,劝道,“大人,公子不会做这种事情的,你听他解释?”帅哥跪在地上,说:“爹,我在这里……姑娘突然蹿出来……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是女鬼呢!您去巡视河防,一直不回来,是娘让我来给您送换洗衣服……再说,您让我参加科考,我每天在家苦读,都多久没出门了?”丑叔叔也说,“大人,公子是老奴看着长大的,这样的事情,他做不出来!”周翠花扯着于谦的棉布长袍,哭着说:“于大人,我和冕哥哥是真心相爱的,您就成全我们吧?”呃……明代女子只有一个“就业”机会,且要求琴棋书画,周翠花一不会铺床叠被,二不会端茶送水,貌似想要活下去,只能是嫁人。如果是这样,还有比于冕更好的选择吗?老爹是流芳千古的大官,他是官二代,且帅得让她想哭。更重要的是,周翠花现在迫切的需要一个栖身之所!SO,这么做,没错吧?看着于谦脸上再起雷霆,于冕都要哭了,嚷一声:“姑娘,你别瞎说,我都不认识你,这只是一个意外……”周翠花认真的说:“这真的是一个意外……于大人,我们俩瞒着您快一年了,要不是意外,我不想说的。”于谦的脸色经历了变红、变白,变青,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像开了颜料铺,厉声喝斥于冕:“说清楚了!”于冕跪在地上,俊脸通红,嚷道,“爹爹,她冤枉我!”于谦强忍着怒气扶周翠花起来,说:“姑娘,不是本官怀疑你,只是……如果你跟犬子相恋有一年了,想必对他有所了解!”当然——了解!周翠花抹着眼泪说:“冕哥哥曾经跟我说过,你们祖籍是河南考城,后来曾祖在杭州做官,便全家迁至钱塘。您字廷益,号节庵,七岁的时候有个和尚看到您,说您是救世宰相。您在钱塘的书房里,总挂着文天祥的画像,因为您要做一个像文天祥那样的人。冕哥哥还教我一首,您十六岁时写的小诗,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青白在人间!……”于谦反手一个巴掌,朝于冕甩过去,大吼一声:“逆子,你是要气死老子啊?”于冕右手抚脸,都傻掉了,周翠花说的那些资料,要等很多年以后,于谦冤死,史家作传,世人才会知道,特别是救世宰相那段,于家人更是讳莫如深。那么问题来了,周翠花是怎么知道的呢? 正文内容 认亲 丑大叔死命拽着于谦,他都不知道怎么劝,结结巴巴的说:“大人,别打了,公子还小,这事……这姑娘……转眼就不是外人了,要赶紧送回家去……”于谦被丑叔叔拉着,手够不着,就用脚踹,骂于冕,“畜牲,你怎么对得起你钱妹妹?要为父怎么跟钱家说呀?”等等!!什么情况?他还有一个钱妹妹?周翠花揉着眼睛,哭得悲悲切切,“于伯伯,我不要当小妾,我死也不要当小妾……冕哥哥刚才没穿裤子呢……”周翠花可是表演系的,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太容易了。于冕被他老子揍得跟猪头三似的,抓着脑袋,一脸黑线的看着周翠花。苦笑着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这货估计已经哭不出来了吧! 好萌哟!想到这样的帅哥,曾经被她扑倒过,周翠花不禁有些得意。 于谦无奈的叹息,问:“姑娘,你是哪家的闺女?家住哪里?本官会尽快让拙荆去提亲。”呃……好深奥的问题!周翠花可以是谁?现代穿越过来的?会被送去看精神科!县衙掾吏的亲侄女,王贵两袋麦子买的新娘子?于大人会非常愉快的送她回王家!稀里糊涂镇,随便乱讲村,猴家马月的闺女?钱塘于家,世代簪缨,娶个来历不明的儿媳?这个问题,难度有点大喔!周翠花急得大汗淋漓,抓耳挠腮,想着是不是要跳个河,以证清白?这时一骑快马飞奔而来,一个身穿青色官服,挽着袖子,纱帽吊在脖子上的官儿滚鞍下马,跳着脚的嚷:“于大人,瓦剌兵袭云州,皇帝陛下被围困于雁门关……”于谦大喝一声,问:“皇帝陛下怎么会在云州?”来人抓抓头皮,说:“您跟马云招来的!”马云会招惹明朝的皇帝?请问,怎么招惹?娘娘爱网购,气得皇帝离家出走?丑叔叔牵马过来,于谦随着那位“衣衫不整官儿”跨马扬鞭而去,临走交代于冕,“把姑娘送回家交给你娘,再到长城上找为父……”于冕目送父亲消失在夜色中,生气的转身即走,周翠花急忙跟上,开玩笑,这个世界富的都丑,帅的都穷,又帅又富是基佬,瞎猫好不容易逮到死耗子,她会放手?于冕气呼呼问:“为什么要冤枉我?”周翠花认真的回答:“因为想嫁给你啊!别问我喜欢你哪一点,你改不了,因为是外貌。”于冕问:“我们家的那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而且那么清楚?”周翠花想了好多下,对他说:“你一定不会相信,我从未来来,我们那个年代婚姻自由,父母都无权干涉。没有皇帝,总统四年一选举,最多当八年,当然有一个叫普京的货例外。我知道你们家的事,是因为你爸爸青史留名,我这个后人常去瞻仰。”于冕眼睛眨啊眨的,家教的缘故,有些话太脏,他骂不出口吧!周翠花说:“你是不是想说,你TMD逗我?”于冕默认,周翠花惆怅的说:“我也希望这是老天,TMD在逗我!”于冕愤慨的说:“可婚姻之事,总归要你情我愿,你这样冤枉别人,可以的吗?”周翠花看着他的眼睛,妖精似的说:“谁让你长得帅呢?你知不知道,你是我见过最帅的帅哥?我以前知道,你爸爸是一个伟大的帅叔叔,可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帅的呢?昨天吗?”于冕无语,赏她个白眼,说:“你们未来人都不要脸皮的吗?”周翠花欢快的说:“我们未来人有没有脸,都是问题,要不要脸实在是很次要的问题。”于冕终于笑了,恨恨的威胁道:“行,你就跩吧!我带你回家,让我娘收拾你!”是啊!婆婆这关要怎么过呢?周翠花跟着于冕,亦步亦趋,装乖卖巧的走着,夜很静。肚子饿了,“咕咕”直响,她都不记得,有多久没吃饭了。于冕撇撇嘴,眼睛里全是调侃,周翠花身段扭成“S”型,嘟着嘴嚷:“冕哥哥,人家饿了!”于冕从包袱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纸盒递给她,说:“吃吧!”周翠花感动的接过,这么冤枉他,还能给吃的,这是“观音哥哥”,鉴定完毕!这纸盒大约是手工做的,画着柳树、燕子、河流,很有古意。打开盒盖,里面是一个月饼。古人的历法周翠花不会算,愣愣的问于冕:“今天是中秋节吗?”于冕说:“昨天是。”周翠花积攒了那么多天的泪水,终于忍不住。现代,大约也是中秋节吧,女儿猝然离世,周翠花能想象,爸妈哭都无力的样子。早知父女、母女缘分这么浅,就该珍惜才对。于冕一下子慌了,笨拙的说:“哎,你别哭啊!怎么了嘛?我又没欺负你!”周翠花抽噎着说:“你背过去,不要看,好丑!”于冕依言背过去,认真的说:“你随便哭两下,时间不要耽搁太长,好不好?我把你送回家,还要去追我爹呢。”周翠花一时半会还收不住,扯着他袖子擦眼泪,嚷道:“你等一下嘛!”于冕便不劝了,好半晌听他说:“原来女孩子哭……是这样的。”周翠花没好声气的问:“没见过女孩子哭啊?”于冕说:“没有,我钱妹妹都不哭的,她只会让别人哭!”这已经是第二次听他们父子提到“钱妹妹”,周翠花忍不住好奇,带着醋意问:“钱妹妹是你女朋友啊?”于冕皱着眉头,问:“女朋友是什么?” 周翠花说:“就是你喜欢她,她也喜欢你,将来给你当媳妇的那个人啊!”于冕眼中的哀伤,仿佛浓稠的化不开,长叹一声,说:“我钱妹妹是女中英豪,无论文治武功,还是其他方面……能配得上她的男子不是没有,应该不多。我于冕凡夫俗子,何德何能……”呃……凤姐也穿越了?心中的酣意顿时烟消云散,周翠花肤白貌美,身材妖娆,如果对手是凤姐,请问还需要担心吗?需要吗?放心的吃那个月饼,一口下去,感觉嘴里有异物,忙吐出来,拉过于冕手里的灯笼照照,地上蛋黄加莲蓉,还有唾液,黄灿灿,软塌塌,像某种排泄物。“排泄物”里面…啊呸…“月饼”里面裹着一张小纸条。于冕把灯笼交给周翠花,蹲下小心翼翼的展开。烛火昏黄,加上墨迹被口水浸得一片模糊,纸条的内容已经看不清了。周翠花咬着剩下的那半个月饼,隐约看到七个字,“山有木兮木有枝!”呃……啥个意思?周翠花有知识没文化,这七个字的意思她不懂,却能明白这是“钱妹妹”之物。因为从送月饼,藏纸条,且字迹秀丽来推理,分明是小妞儿的做派。 没关系!你表白,我捣乱!于冕沉默的走路,周翠花原本是想逗于冕的,可惜她肚里的学问实在有限,她说:“我听过一个故事,当年朱元璋起兵反……呃,反抗谁来着?反正是当时的统治者!他在月饼里塞了纸条,作为暗号,约定一起起义,然后……他就当皇帝了。你是不是要去颠覆大明江山?去之前,咱能不能结个婚先?”于冕一脸的黑线,无语的问:“我答应娶你了吗?”周翠花挥挥手,说,“不重要,反正我答应了,你爹也答应了,需要你意见吗?”于冕竖个大拇指,咬着牙,说:“行,你厉害!你带种!”俩人说说笑笑,很快进了城。山西巡抚于谦大人的官邸,其实就是巡抚衙门的后院,可真破呀!一个破败的小院,几间败破的瓦房,墙上挂着破布帘子,桌椅板凳虽然干净,却有很多破损后修补的痕迹。推开卧室的门,被褥帐幔之类的也很旧,几个藤箱子,书籍倒是不少。于夫人系着围裙正做饭呢,穿着清爽洁静的棉布衣裳,古朴的银簪,眉目秀丽,看到周翠花温和的笑笑,甚是亲切。于冕简单的介绍一下,“母亲,这位是……呃……叫什么,您自己问吧!您照顾她几天。长城上出事了,父亲让我立刻赶过去。”周翠花甜甜的喊一声:“于伯母!”于伯母让周翠花随意坐,追着于冕出去,嘴里喊着:“这姑娘谁啊?你就胡来吧!书也不好好念,小心你爹回来打断你的腿!”周翠花找个舒适一点的位置坐下来,心里一个劲的发苦,原以为于谦是巡抚,搁现代就是省委书记。于家少奶奶的日子,应该是鹅肝酱吃着,拉菲品着,冬天去赛班岛潜水,夏天去拉斯维加斯滑雪。如今看来,于家少奶奶是没希望了,于家小媳妇有可能。咸菜稀粥,破衣烂衫,苦日子有得捱了。问题是怎么办?叫花子还能嫌饭馊吗?心里烦糟糟的,看到院门被人推开了,一群哭哭啼啼的百姓涌进来,惊慌的嚷着:“于青天,救命啊!于青天,官兵强抢民女了!于青天……”周翠花好心的跟他们说:“于大人和于公子去长城上了。”百姓们闻言,几乎都绝望了,乱哄哄的嚷着,“这可怎么办?于大人不在,怎么办呢?当兵的抢了我们闺女……”周翠花抬头,看到天空的一角,已经烧红了,喊叫声越来越近,乱相大有蔓延过来的势头。急切的思索怎么办?因为最危险的人是她呀,巨乳童颜,柳腰纤细……当兵的会放着她这颗明珠不要,抢那些柴火妞吗?于夫人回来了,卷起袖子,拎过一根很粗的门阀,暴喝一声,“哭什么,清平世界,敢强抢民女,凭他是谁,打死就完了!”周翠花暗自计算,于谦的简介上,没说于氏儿媳为国捐躯呀!那么这笔买卖干得过,随着夫人,领着百姓,雄纠纠,气昂昂…… 正文内容 骂战 城市的中央,有一片空地,平日里是百姓晒霉,晒稻谷用的。现在衙役们正和做乱的官兵对峙,百姓们护着女儿,嚷成一片,将军骑在马上,手持利剑,张狂的叫着,“本官奉旨拿人,谁敢抵抗,格杀勿论!”于夫人站上一个石臼,大声喊:“别打了,给我住手……”太吵了,听不见!周翠花见地上有个铜盆,抓起来往地上狠狠一掼。一个清脆的响声,大家安静下来,愣愣的看着她。这姑娘……绝色啊!于夫人杵着门阀,指着那官儿问:“何方宵小,敢祸乱百姓?给本夫人报上名来!”官儿竖起大拇指冲着自己,猖狂的说:“本官乃大同总兵马云将军的女婿,正六品的千总!”于夫人从石臼下来,满脸堆笑,说:“那真是久仰久仰!”“马女婿”一脸得意,“你是哪家妇人?今日之事,不与你相干……”周翠花操起门阀,对准那个官儿的脑袋,一棍子砸下去。啐道:“不与我们相干?我家公公乃……呃,什么职位?”于夫人忙说,“兵部右侍郎,奉旨巡抚山西、河南两省!”太长了,记不住,周翠花骂道:“大官呀!”于夫人补一句,“这个地界,别说你强抢民女,就是母猪下崽都与我们相干!”呃……官儿趴地上了,四脚朝地,像只乌龟!百姓们都忍不住笑场了!婆媳两人余怒未消,抬脚猛踹,嘴里骂骂咧咧,“打不死你,小兔崽子!”“兵哥哥们”忍不住,随便使了几招,因为虽然讨厌那蠢货,但人家是马云的女婿。再任由这两位这样打下去,“马女婿”就死了,马云那二货打仗不行,人品无耻,搞起自己人来,却有他的独到之处。衙役们很快就缴械了,人家毕竟是兵,这些年跟瓦剌人野战称雄,而衙役们的工作是抓小偷,打屁股!相信当兵的要收拾几个警察,用不着战略战术。“马女婿”被打得跟佛祖似的,揉着满头大包,拎着大刀,骂着娘就过来了。于夫人面无惧色,昂头挺胸,厉骂道:“就凭你,也敢杀我?需知我是受皇封的诰命,你老丈人见了我,也得磕头。”周翠花一头把“马女婿”撞翻,骂道:“你居然敢举刀杀我们,我看你分明是造反!” “马女婿”指着满头大包,恨声道:“是你袭击本官在先,本官完全是自卫!”于夫人一把抓过去,把一个俊俏的女婿抓成“花瓜”,喝斥道:“你这么凶霸霸的,想要干什么?声音大就有理啊?我儿媳妇娇怯怯的,吓着她怎么办?”“马女婿”哭了,跳着脚,骂道:“要点脸行吗?这里的人,谁凶得过你们,你这个泼妇!”于夫人一挽袖子,“想吵架是吧,吵架我是你祖宗!你个混帐王八玩艺……”周翠花指着“马女婿”,骂道:“瞧你长得,跟闹着玩似的,多脏的字骂你都嫌干净,你妈是多缺德,造出你这么个混蛋玩艺儿……”民妇们纷纷推开女儿和丈夫,加入骂圈,平时撒泼骂人,邻里笑话,这回骂人,为民除害。西方有位哲人,曾经说过,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这里起码也有上百号妇人吧。“马女婿”完全被淹没在,把他比作牛、羊、猪等家畜,和四肢软体动物的惊涛骇浪之中。吐几口鲜血,无奈的向下属求救,发现他们和衙役们蹲在一起,正在评选最佳骂手榜,讨论还挺激烈,于夫人霸气,周翠花妙语连珠,真的好难选择,见“马女婿”看他们,双手一摊,“这些都是手无寸铁的妇人,我们能怎么办?全砍了?”呃……谁说手无寸铁的妇人就没有杀伤力了?那是生化武器好不好哩?“马女婿”晕死过去了,妇人们觉得很扫兴,套用悟空的一句话,“我还没发力,你就倒下了!”于是纷纷啐他。当兵的眼见不妙,扛起“马女婿”就跑,因为口水如果过多,真的会淹死一个晕死过去的人。现场一片寂静,所有人愣愣的看着于夫人,这场动乱,他们赢了!呃……撒泼吵架,骂赢的!于夫人把袖子放下来,抿一下鬓边的碎发,一脸端庄、娴静的神色,温柔的对乡亲们说:“家里有什么损失的,找你们捕头大哥登记去,一个个排队,不要乱。登记好了,让你们捕头大哥把帐册交给本夫人,信不信本夫人让马云那混蛋大口大口的吐黄水!”百姓们连连点头,得出结论,于谦自然是英雄,于夫人绝对的,好汉一条!于夫人交代完了,亲亲热热的牵起周翠花的手,摸摸她鬓边斜插的小黄花,一脸慈爱,说:“咱回家了,闺女!”这场骂仗,婆媳配合默契,于夫人心肝脾肺肾都舒畅。他们家原本有儿媳妇,可古人是不会负心的,因为一齐娶了便是,又不涉及包二奶等问题。于夫人悄悄的想着,钱家闺女很好很好,问题是太好了。文才武略,纵横捭阖,那是神一般的存在,给这种神人当婆婆,会有压迫感。不如这个穷家女孩看似柔柔弱弱,撒泼打滚,爆粗口骂人,感觉又亲切,又自然!路上,夫人问,“多大了?爹妈呢?叫什么?姓什么?”周翠花脑细胞飞速的运转,这个时候,要是来一对衣着华贵,举止高雅,满腹诗书的夫妻,抱着周翠花激动的喊:“女儿,你去哪了?妈妈吓死了!”这有多好!听到于夫人在说:“你来了就当自己家一样,家里就你于大人,你冕哥哥和我。你钱姐姐昨天刚走,早知道让她晚几天走,你们认识一下了。她和你冕哥哥虽未点破,但两家父母私下里是订下的,你要和她好好相处。你钱姐姐这个人,看上去很凶,其实心是很善的……”巡抚衙门门口,有个妇人蹲着,花白的头发,衣衫褴褛,树枝当拐杖,提着破篮子,这人是“祥林嫂”吧?!于夫人惊讶的问,“还有姑娘被抢吗?”“祥林嫂”听到声音,巍巍的站起来,眯着眼睛端详。突然之间,扔掉破篮子和树枝,几步过来,一把抱住周翠花,嚷着:“慕影,你去哪了?妈妈吓死了……”周翠花抓抓头皮,脑细胞飞速的运转,“祥林嫂”是我妈?呃……可以是!正想要个妈呢,天上掉下一个。虽然看上去很穷,可是要饭的还能嫌饭馊吗?好歹是妈,将就吧!“祥林嫂”手糙得跟砂纸似的,怜爱的抚摸着周翠花的脸,说:“慕影,妈妈带你回家,咱不听那些混帐话……”周翠花脑袋搁在她肩膀上,一股子汗馊味直冲鼻翼,她乖巧的问:“呃……那个……谁,先不哭,我叫慕影?那姓什么?”周翠花陪着“祥林嫂”哭了几声,擦干眼泪,指着于夫人,脆生生的说:“妈妈,这是于夫人。”“祥林嫂”忙行礼,擦着眼泪千恩万谢,说:“谢夫人庇护之恩,周氏没齿难忘。”请注意,于夫人到目前为止,还是一头雾水。她亲切的说:“不谢!晚饭烧好了,咱们进去吃点?你们母女到底是怎么回事?”“祥林嫂”显然是不愿多讲,抓着周翠花的手,一脸忧思、惊恐的样子,说:“谢夫人赐饭,我们不打扰了,我们这就回家去!”呃……上天让你掉下来,是让你把周翠花嫁出去,不是让你带回家去的!周翠花拧着衣角,摆出一副扭捏之态,说:“妈,我不回家去……冕哥哥救了我……于大人都同意我们了。”人生如戏,全靠演技!“祥林嫂”嘴巴瞬间张成“O”形,下巴掉在地上半天合不上,结结巴巴的说:“于……于青天的公子,你怎么敢……”周翠花得意的朝她点点头,“祥林嫂”刚才还哭天抢地的,现在笑得跟牡丹花似的,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说:“整个山西,谁不念于青天的好。夫人,我们丫丫是个有志气的孩子……”一边说,一边双手在衣服上连蹭了好几下,抓过夫人的手,摩挲摩挲……再摩挲,快把夫人的手皮给磨下来。这时,来了一群披甲执锐,手持火把的士兵,瞬间把漆黑的街市照得亮如白昼。领队的官儿乌骓马,白玉辔鞍,身穿锦绣裘衣,岁数不详,三四十岁的模样吧!鼻梁很高,眼睛深邃,感觉有点像印度人。这还是一个五官端正、轮廓分明的印度人!那官儿挥挥手,喝一声:“带走!”立刻上来两个士兵,一左一右挟持着周翠花。众人齐喝斥,于夫人下意识的抡起门阀,“祥林嫂”一边哭,一边还把鼻涕甩到帅哥身上,有意见也文明一点嘛,真是不讲卫生。听她嚷:“杀千刀的,那么多人都死了,你怎么不去死?你敢动女儿一根毫毛,我就跟你拼了……”“印度帅哥哥”皱皱眉头,嚷道:“蠢妇,够了没有?有事回去商量,在这里现什么眼?你不饿,女儿还饿呢!”“祥林嫂”厉声质问:“你有什么权力叫她女儿?她哭了,病了的时候,你在哪里?现在长大了,漂亮了,要你来充大尾巴狼?”呃……信息量有点大,“印度帅哥哥”和“祥林嫂”是夫妻?我们国家一些传统戏曲在众人的脑海开始上演,比如王宝钗苦守寒窑十八年,薛平贵成了代战公主的驸马,秦香莲带着一双儿女千里寻夫,陈世美成了赵宋王朝的驸马。“周爸爸”是驸马? 正文内容 和亲 既然是家务事,那就不好插手了,衙役们笑笑走了,于夫人放下门阀,开始“和稀泥”,笑着劝:“一家人有事好商量,闺女,劝劝你妈妈!”周翠花乖巧的劝:“妈妈,咱不要在于夫人面前吵。”“祥林嫂”果然不再哭闹,毕竟女儿的终身大事要紧。马车在一个灯火辉煌,巍峨华丽的地方停下来。侍女们推着周翠花进屋,屋里摆着一桌美食,啥也不说了,开干吧!左手抓羊腿、右手握牛肉,仨猪蹄捆成一块,趴在桌上啃,侍女端上鸡汤,“对不起,没空,顾不上!”一直吃到肚皮滚圆,仰面瘫在坑上动弹不得,别人吃太多,会觉得肚子撑得慌,周翠花连眼睛都有撑的感觉。吃完了,侍女请“小姐”去沐浴更衣,为免显得自己太爱钱,周翠花皱着眉头不说话,可是有些绷不住!瞳孔略微有些放大!全是华贵的裘衣,毛色油光水滑,苍蝇都站不住。周翠花去过海宁的皮革城,见过最顶级的裘皮,但跟这里的皮衣比起来,那就是垃圾。她“吭哧吭哧”的套上海龙的帽子,水獭的大衣,狼皮的裤子,狗皮的背心,再来个貂皮的大围脖。侍女摆来镜子这么一照,这哪是姑娘,分明是大狗熊!“祥林嫂”问她热不热?热啊!但架不住作啊!地窖挖出冰来,蘸着胡椒面,鼓着腮帮子啃,两边侍女举着扇子,呼拉拉的扇。心中狂喊,停娶再娶?抛妻弃女?老爹,你干得漂亮啊!这个世间,如果有人嫌钱多,他肯定已经有钱了,嫌富贵累人,说明他已经富贵在身。别扯什么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自从穿越到明朝,周翠花便是穷鬼加软蛋,她要是地下党员,伪军两鞭子下去,立马叛变,给一车黄金,你不需要把她当人看。吃了爸爸的饭,穿了爸爸的衣,想着跟爸爸增进一下感情,如果见到“公主后妈”,马屁不可不拍。前厅,明镜高悬的执法大堂,红烛高烧,亮如白昼。驸马爹和于谦在吵架,“驸马爹”嚷道,“昔日汉高祖被困白登山,就是采纳陈平的建议,贿赂冒顿单于的阏氏,汉高祖才得以解脱。如今陛下被困雁门关,形势危如累卵……谁不知道城下之盟没有好结果,谁想称臣纳贡,送女送银帛?可是有什么办法?我们手上一没将,二没兵……”听这话,“驸马爹”博古通今,还是一代有文化的爹!于谦质问:“将士们爬冰卧雪,死守雁门所为何事?还不是为了让百姓有个安稳日子过吗?遇到点问题就送女送钱帛,这种馊主意,长个脑袋的都能想得出来……”呃……原来抢人家妻女是你的主意!“驸马爹”,你过分了哟?“周爸爸”脸都气绿了,厉声尖叫,“于谦,你骂谁?”于谦乜斜他一眼,骄横的低头看地图了,山西的知府,幕僚、留守大同的将军们,不宜于冕等围在于谦旁边,议论纷纷,商量退敌之策。瞧这架式,摆明了不带“驸马爹”玩!这时,几个身上冒硝烟的士卒,连滚带爬的跑进来,颤声叫:“于大人,雁门关已破,皇帝失踪了。”哦噢……众人哗然,“驸马爹”直接晕过去,于谦也是颓然瘫坐在椅子上,半晌没法开口,这是最坏最坏,没法再坏的消息。因为如果皇帝死了!后果不严重!赶走敌人,回朝再立一个就是了。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皇帝有的是。到时候升官加爵,你好我好,大家好。问题是人家没死,也没活,你要是敢发讣告,大家吃“豆腐”办丧礼,小心人家哪天回来,“小样,咒朕死呢?” 如今的形势,部队都在关外,于谦要先去领回来,再夺回雁门关,最后去找皇帝……其中的难度系数,于谦想想就犯难!也许等大家找到皇帝,他已经臭了。看到“驸马爹”晕倒,作为“灰女儿”的周翠花,得表孝心啊!大叫一声:“爹!”冲出去扶起他!暗自觉得好笑:看着挺帅的大男人,一着急就晕倒?皇帝是你老丈人?够孝顺的呀!于冕一脸震惊,问:“哎,你怎么在这里?你……是他女儿……”周翠花使劲的掐“驸马爹”的人中,假装没空理于冕,她到现在为止,一直都没问清楚,她爹到底姓什么?“驸马爹”醒了,推开“女儿”,冲着于谦一边哭,一边骂:“你身为朝廷的御史,只会慷慨激昂假正经,帮忙不行,添乱有术!我看你存心置陛下于死地,你分明是造反!”瞧这架式,周翠花也觉得丢人,分明是泼妇骂街,就差喊一句,老娘跟你拼了。“驸马爹”骂了没够,站起来一头撞向于谦,“我跟你拼了!”于冕一脚踹得他跪下,手中三尺青锋直指“驸马爹”咽喉。于谦凶狠的说:“陛下已经安然回京,谁再敢胡言乱语,吵闹议事堂,于某就砍下他的脑袋挂旗杆。”于冕手上宝剑寒光一闪,“驸马爹”立刻坐回椅子,噤若寒蝉,乖得像“灰孙子”,因为亲孙子倒可能调皮捣蛋。众人问于谦:“大人,如何是好?”于谦捋着美髯,沉吟半晌,说:“雁门关不能不要回来,可我们打了败仗,不如行和亲之策!”呵呵……周翠花若有蛋,便蛋疼,到头来还是和亲?那你们吵这么半天? 于谦走近“驸马爹”,笑眯眯的说:“王公公的千金,美艳无双,倾国倾城,有目共睹,于某觉得堪当大任!”呃……既然是“公公”,他哪来的“设备”生女儿?周翠花强烈好奇中……“驸马爹”像一只斗败的公鸡,一声不吭。于冕说:“父亲,民族社稷,国家安危,凭什么让一个弱女子担当?那要我辈男儿干什么?”于谦眼中满满的厌恶,冷冷的说,“国家危难之秋,于某无耻……就索性无耻了吧!”“祥林嫂”嚎叫着从后面跑出来,扯着于谦裤管跪的下去,哭泣道:“于大人,我女儿跟这杀千刀的可没有关系……”周翠花看热闹不嫌事大,拉着老娘起来,说:“别捣乱!我还等着看太监的女儿呢!”“祥林嫂”抚着周翠花的脸,哭泣道:“女儿啊,大漠荒原的,你离开妈妈要怎么办?食不裹腹,衣不蔽体的长大,还不够吗?”呃……什么情况?“祥林嫂”说着一头撞向“驸马爹”,揪着他的衣裳,又打又骂,嚷道:“你要害女儿到什么时候?”周翠花完全懵了,一脸的熊猫烧香软件,眼睛里全是乱码,脑子完全处在混乱状态。她在路边随口认个爹,这爹不是驸马,居然是太监?是——个——太——监!“老爹”木有小JJ?“祥林嫂”已经癫狂了,抱着于谦的裤管,磕头如捣蒜,鲜血一下子便染红了青石板铺就的地面。母爱让于谦动容了吧,他和蔼的扶起“祥林嫂”,对于冕说:“冕儿,你骑上快马,去把你钱妹妹给追回来。”于冕为难的说:“爹,钱妹已经走了一天了,她的速度您又不是不知道,哪追得上呀!”于谦便做个请的手势,对“祥林嫂”说:“夫人,我们后堂讲话!”“太监老爹”趁机牵着女儿的手到后衙,对周翠花说:“女儿,你妈妈不是一直教育你,做人要无私,现在国家有难……匹夫有责……再说了,嫁到塞外做阙氏,那可是一国之母,照样是绫罗绸缎,山珍海味……”周翠花一脸黑线,你都是太监了,装什么圣人?你那点心思谁不知道?我去和亲,爬山涉水,出生入死。成功了,你作为女主角的爹,自然是一等功臣。就算是失败了,你也是一等烈士的爹。周翠花撅着嘴,摆出一副女儿撒娇的模样,说:“我不去,草原嘛,偶尔去住一个礼拜,看看草原风光还行了。365天,全年无休,天天住帐篷,吃羊肉?人家不习惯嘛!”“太监老爹”的脸瞬间就黑下来了,冷冷的说:“那你回去吧,你妈那里估计还有几个咸菜疙瘩,挖点草根自然是饿不死你。”说着冲外面喊一声:“来人,送小姐出去!”“祥林嫂”领着侍女,捧着锦衣过来了,想来她跟于谦达成了某种协议。牵着女儿的手,在铜镜前坐下,看着女儿绝世的容颜,她动情的说:“女儿,妈妈一直教育你,国家兴旺,匹夫有责……再说了,于大人看得起咱,咱更要给于大人争气不是?”周翠花面无表情的说:“妈妈,我不是你的女儿!”“祥林嫂”捧着周翠花的脸,心痛的说:“你这孩子怎么又讲这种傻话,你不是我的女儿,你能是谁?”是啊!在这个年代,她能是谁? 那一刻,堂上红烛熊熊燃烧,周慕影心里泛起阵阵寒意,在她面前,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和亲,听说王昭君嫁了三代匈奴王,小日子过得还不错。二是回去,给那黑黝黝的王贵当媳妇吧?这还有得选吗?周慕影把窗户打开,想让冷风透进来,给自己换换脑子,堂哥曾经说,她有当皇后的命,原来是番邦的皇后。离开总兵衙门的时候,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那个混沌时刻,“祥林嫂”跪在庭院里,对月下拜,口中喃喃自语,听着像是祈求上苍保佑她的女儿。真是扯淡,你都亲自把女儿推进火坑了,还装什么慈母?衙门口,于冕一身戎装,仗剑而立,英气逼人,他貌似诚恳的对周慕影说:“相信我,我会保护你的安全。”周慕影乖巧的甜甜一笑,心中的讥讽却是无穷无尽,有婚约的老婆,你能送给瓦剌人,果然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有出息!衙门外,长街之上灰蒙蒙的,军士们挺如松柏,傲雪迎风站着,不知谁喊了一声,“行礼!”这些人齐唰唰的单膝跪下。红裙从军士们身边飘过的时候,周慕影突然明白了,我们国家的先辈们,王昭君,文成公主,解忧公主……这些女孩为什么能心甘情愿的入戈壁,走草原,去异国他乡,嫁一个她们根本不爱的人,原来都他妈被逼的。 正文内容 开战 太监不是应该捻着兰花指,说话女里女气的猥琐男吗?王振英明神武,气宇轩昂……好吧,说的是外表,他长得这么帅,为什么会是个太监?隆重介绍,死太监王振原是山西蔚县人,本是一名儒生,干着教书育人的工作,那时候当老师没外快,没有补课费,择校费,教材费……反正他很穷,于是自己一刀切了,净身当太监。宫里的太监70%都是文盲,另外30%是半文盲,所以他入宫之后格外受重视,被宣宗皇帝派去侍奉太子读书。这个太子就是现在的皇帝朱祈镇!王振先生虽然是太监,但他有理想,有追求,一心想要为国为民,鞠躬尽瘁,可无论是国还是民,都认为,他充其量就是个“死太监”。宣宗一朝人才济济,文有明朝最强内阁——“三杨”(杨士奇、杨荣、杨溥)、蹇义、夏原吉;武有英国公张辅,地方上又有像于谦、周忱这样威名赫赫的巡抚!王振?!你妈贵姓?王振当然不甘心被鄙视,他想要做出点成绩给大家看看,于是他想到了军功。某天,年青的皇帝坐在金銮殿上,大臣们跟他讲民生啊,税收啊,军队啊,他满脑子都是“直娘贼,啥玩艺儿?这到底是啥玩艺儿?天哪,敢不敢发点人类的声音啊!”司礼监掌印太监王振送上两份奏章,第一份,大同总兵马云上报:上月瓦剌兵犯我边境,马云率兵斩杀敌将,缴获辎重无数。第二份,于谦弹劾马云玩忽职守,纵情声色,夸大战果,冒领军功。皇帝“嗯嗯”的听着,大大的打个哈欠。这事归杨荣管,杨荣善断,且是帝国的军事主管。他画圈,皇帝盖章,他点头,皇帝鼓掌,君臣合作愉快。可王振在皇帝耳边说,“陛下,你难道不好奇,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吗?”皇帝抓抓眉毛,说:“朕不好奇啊!”王振再蛊惑一句:“陛下……出了雁门关就是关外,草原大漠,快马弯刀,骁武凭陵。”皇帝瞬间从萎靡的状态,满血复活,庄严宣布,“嗯,此事……事关重大对吧?马云、于谦皆是朝廷的栋梁,朕决定亲自过问这件事!”“三杨”很欣慰,皇帝幼年登基,兴趣爱好广泛,尤其是蹴鞠,自宋代高俅高太尉退休后,就咱皇帝了。今天居然放弃蹴鞠,想要亲自处理朝廷政务!好!鼓掌!这事就你管吧!第二天,三杨进宫去见皇帝,可内侍告诉他们,“皇帝跑了。”三杨有点蔫,“皇帝跑了”四个字,每个字都懂,连起来差点。皇帝为什么会跑了?跑哪去?干什么去?杨荣一个巴掌抽过去,“别愣着了,老哥几个,快追吧!”皇帝一路高歌到了大同,马云的一张马脸立刻笑成一朵花,跟皇帝讲那一役的惊天地,泣鬼神!讲完了军功,从袖里拿出一个卷轴,上面是有功人员的名单,包括他儿子、他侄子,他儿子老婆的小舅子,小舅子的侄子,连他府里做饭的老妈子,也因为有效的保障后勤供应,有微功。皇帝看到边上立着一个身穿铠甲,面白无须,模样像个书生的家伙,便问马云:“他呢?可有立功?”马云一脸尴尬,说:“游击将军杨洪,大战之时,他负责守城,微功,呃……立有微功。”言下之意,杨洪立的功,跟他府里做饭老妈子一个级别。相信那一刻,杨洪都腻歪透了,于是老天都看不下去了,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小兵,一路大呼小叫的跑进来,嚷着:“大人,不好了,瓦剌兵来报仇了!”这摆明了破坏和谐嘛!皇帝很兴奋,亲自登上城楼,拿出地图观察敌情,表示要跟也先死磕。杨洪忙拦着,“死磕”你个头啊!他们不是来打架的!瓦剌其实是明代草原上的一个部落,黄金家族,成吉思汗后代,只可惜曾经横扫天下的辉煌已经成为过去,如今缩在草原上,努力的啃沙子,偶尔干一些打劫明朝边境的副业,改善一下生活,日子过得有些惨!有更惨的!霹雳一声响,杨洪来到边关了,瓦剌敢打劫,他就敢收拾,打得瓦剌的太师也先一点脾气都没有。那就不打劫?问题在于,那时候的草原民族生产力单一,他们不会织布,不会冶铁,不会烧制陶瓷!而这些又都是生活必需品,不是奢侈品。那就继续打劫?为了一口锅,一个碗,几丈布,把命搭上?于是他们就想跟大明结亲,双方边境贸易,老老实实做生意,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也先给王振送了很多的好处。王振先生派出了马云同志!这位明朝的马云先生有没有上“服不服排行榜”,不得而知!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要钱不要命,他居然跟也先说,“我们皇帝已经答应公主和亲!”瓦剌那边都乐疯了,王庭上下一时金光闪耀。因为历来公主和亲,都会带去丰厚的嫁妆,丝帛金银不算,可贵的是工匠,先进的文化,书籍。他们就满怀希望的等啊,等啊,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大明朝狗都没派来一只,派人交涉,马云说:“和亲之事,我朝正在准备,请耐心等待!”“我朝还在准备!请耐心等待!”“我朝准备差不多了,请耐心等待!”也先怕自己等不到那一天啊!瓦剌最后一次派出的使臣,估计耐心尽失,扬言要把马云祖上的先人都“日”了一遍。马云一时神经错乱,他居然杀了人家使臣,跟朝廷报捷,说是打了大胜仗!也先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耍浑是吧?耍浑我是你祖宗,他带着五万人马,来大同“郊游”了!这事本来就是马云忽悠人家在先,杀人家使臣在后,杨洪向皇帝建议,跟人家好好谈谈。马云不同意,怎么可以谈?谈着谈着,把本大将军的那些破事都“谈”出来,我还有活路吗?王振不同意,怎么可以谈,本大太监是来建功立业的!皇帝也不同意谈,本大皇帝来大同的目的是玩打仗,现在人家来了,坐下来——谈?没这耐心!王振建议,大军分三路迎头痛击瓦剌,王振和皇帝领中军出击,马云父子为辅攻,杨洪既然不愿打,就佯攻吧?山西知府忙劝,“陛下,但凡御驾亲征,必须符合两个条件,一是万不得已,二是出征必胜,否则有损皇帝的尊严。大家都知道您为国为民,揉碎了心肠,操碎了心,歇歇吧?”皇帝眼睛眨啊眨的,心想:娘的,读书人就是能扯,玩也能扯出这么多的大道理。于是皇帝为国为民,一般扎进战争的海洋里去了。山西知府想死了也不明白,他劝皇帝放弃,怎么给劝出决心来了,于谦去巡视黄河了,找到他再说。三军从大同的永泰,清远,武定三门出去,最高兴的人是皇帝,最沮丧的是马云父子。他们现在最大的问题是,父子一起跳河好呢,还是上吊干净。出了武定门就分兵,父子俩找个安全的地方猫着,交待副将,“遇到也先,一定要拼命,打出西军的威风来。”副将满口答应了,一转身把部队交给偏将,“遇到也先,一定要拼命,打出西军的威风来。”偏将满口答应了,一转身……后来在一个叫月牙泉的地方,将帅们开心的相遇了。不太妙,也先大军途经月牙泉,马云吓得腿都软了,战战兢兢的交代大家:“先别动,先别动,也许可以谈呢?”也先眼睛都不抬,带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而去,“忙着呢,小鱼小虾别捣乱。”马云抚着胸口问个,困惑已久的问题,“为什么不杀我们呢?”也先想说,杀你个窝囊废干什么?放你回明朝,还能恶心一下明朝的将领,给瓦剌做出巨大贡献。也先要的是杨洪的人头!杨洪才是军人的最高荣誉!这货堪称正统年间第一智将,打仗在谋不在勇,从来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玩阴的。可是两军一接触,也先发现,杨洪这次玩命了。 杨洪没法不玩命,皇帝陛下雄心万丈要玩打仗,这货长于深宫妇人、阉竖之手,他哪懂得一刀下去,脑袋会搬家。所以虽是佯攻,他手上兵力也不多,也得死磕。等也先知道战场上这么一尊大佛的时候,兴奋的都颤抖了,军人的荣誉不要了,逮着明朝皇帝再说。可杨洪明显不让,缠得他脱不了身。也先大营里,他弟弟伯颜还闲着呢,而且杨洪明显腾不出另一只手来救皇帝,于是王振尿了。穿着湿淋淋的裤子,王振一口气从战场跑回大同。然后他发现,好像把皇帝给丢了,要命的是,那是要灭九族的重族。于是他脑缺的想到,瓦剌,这回咱们谈谈吧?不!干脆咱们和亲!人家想跟你谈的时候,你拿刀砍人家。现在打输了,想要和谈了?有这么便宜的事?信不信人家狮子大开口,要你半壁江山?王振才不管,手头没公主,纵兵强民女,于谦要有多大的力气,才能忍住,没当场砍了他。 正文内容 激战 皇帝是太祖皇帝的子孙,建文年间的武功,时刻激励着他,身上有英武之气不假,可他第一次上战场,当瓦剌兵如潮水般涌来,当身边的士兵如同麦子成片倒下,他傻了。等他醒过神来,瓦剌军已经形成四面合围之势,打算瓮中捉“猪”,这可是金灿灿、沉甸甸的大猪头啊,跑慢了就没有了。皇帝想要突围,抽剑刚喊一声:“杀!”一支冷箭射来,皇帝腿上中了一箭,趴地上了。几个瓦剌士兵争相往皇帝身上扑,一个瓦剌将军拿过一条绳索,把皇帝捆得跟木乃伊似的,往马车上一扔。这才是日落夕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家归……在这危急的时候,战场的东北角,一个戴着假面,身穿黑衣黑甲的将军,手持青龙偃月刀,砍瓜切菜般杀到。瓦剌兵争相拦截,可是他的长刀见人就劈,一刀下去,人马皆碎。一个瓦剌军官跟他抢皇帝,被他一刀砍掉手腕,残肢连兵器一起掉在皇帝脸上,吓得他歇斯底里的喊。假面军官一路狂奔到皇帝身边,身子略偏,左手拎起皇帝,往在马背上一放。皇帝趴在马背上,拼命的喊:“快跑,快跑!”假面军官嘴角上撇,抬头朝瓦剌中军的大纛看了一眼,然后拍马就冲过去了,擒贼先擒王!皇帝吓得大骂:“等一下,开什么玩笑,你TMD逗朕呢?”明军此时已无斗志,将领们正在考虑往哪个方向突围,眼见假面军官朝瓦剌主帅风驰电掣而去,手里的家伙劈着就死,碰着就伤。就像是平静的海面突然掀起巨浪,瓦剌军人仰马翻,倒下一片。明军将领意识到,战机稍纵即逝,不帮一下假面军官,那就是犯罪,于是大家都跟着冲过去了。瓦剌军主帅伯颜贴木儿,也先的亲弟弟,老于战场的将军,拼命想要稳住阵脚。他在马背上,拔出佩剑在地上划一条直线,厉声喝道:“过此线者,斩!”不得不说,伯颜贴木儿有名将风度,这事很多名将都干过,效果都不错,轮到他嘛……混乱中,一支羽箭挟势而来,伯颜贴木儿忙躲,一头栽在地上。偏将也不管死活,捞起他就跑。“小兵兵们”看主帅都跑了,那还打个什么劲?于是你跑我跑大家跑!兵书有云,穷寇莫追,何况明军建制已经被打残了,这种情况下,能反败为胜,已经是奇迹。可假面军官不满意,他死咬着伯颜贴木儿,就是不放,明军将领杀意盎然,拼命“挽留”。皇帝五花大绑,头低脚高的被放在马背上,就像一个米袋子。假面军官一路狂奔追敌,皇帝一路颠簸,腿伤真的很疼!眼看打胜了,他拼命的喊:“放朕下来,放朕下来。”所有人置若罔闻,不活捉敌军主帅,誓不罢休。最后皇帝急了,九五之尊开始骂娘,“你TMD谁啊?信不信朕诛你九族?”假面军官总算是瞅了皇帝一眼,眼睛里全是戏谑,他的意思,皇帝居然懂,“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呃……那咱们继续追敌!”皇帝倒挂在马上,全身上下能动的就一张嘴。假面军官的脚套在马蹬上,刚好在皇帝的嘴边。他是真的急眼了,他想停下来喘口气,什么战机稍纵即逝,干他屁事?他的将军们会替他打回来的嘛!俗话说兔子急了咬人,皇帝急了……他趴在假面军官的脚踝处,狠狠咬了一口。假面军官下意识的勒紧缰绳,那马儿双蹄腾空,嘶鸣一声,扬起漫天尘土,迷了皇帝一脸。皇帝趁机从马上翻身下来,碰到伤口,疼得几乎晕过去。大军总算是停下来了,因为这二货是皇帝,总不能马踏九五之尊吧!眼瞅着伯颜贴木儿逃出生天,假面军官愤愤的把长刀掼在地上,捏着腰间的古刀,冲着皇帝嚷:“你昏庸也得有个限度!”好凶!简直不拿皇帝当干部!皇帝下意识的往副将身后躲,壮着胆子,回嘴道,“朕哪里昏庸……朕的腿真的很疼嘛!胜败乃兵家常事,朕不就是打败一仗吗?你这厮居然……骂我!”假面军官恶狠狠的吼道:“瓦剌军只是挫点锐气,兵力并没有受损。你是皇帝,他们不可能轻意放弃你这条大鱼,一定死咬着不放。这一路回云州,我们拿什么跟人家拼?有伯颜贴木儿傍身,我们才有跟人谈判的资本。”呃……好像他是对的!皇帝嘟着嘴,一脸无辜的看向众人,像是在说,“我做什么了?为什么是我的错?”那表情忒萌,像只可怜的小狗。众将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平静一些,因为这二货是皇帝,多少给点面子。副将递给假面军官一个水囊,问:“我们现在怎么办?”假面军官握着水囊,正在苦思,皇帝朱祈镇同志叫得跟杀猪似的,“……啊呀呀……痛啊,不要动啊!你们不要管朕,朕要回国让御医处置……”偏将解释,“陛下,我们一时半刻还进不了关,你的伤口不处理,怕是会恶化……”皇帝气得大骂:“你说得轻松,伤口又不在你的腿上,很疼知不知道?”居然问久经战场的将军,伤口很疼知不知道!是有多傻缺,才能问出这样的话?偏将耐着性子说:“陛下,咱忍一忍,忍一忍就过去了。”皇帝夸张的大骂:“怎么忍啊?朕的腿又不是木头,你们这帮人,有没有当朕是皇帝?”假面军官推开偏将,在皇帝面前跪下来,指着天空,声音清越,说:“陛下,你看天空,秋雁两行,它们也要回国,咱赶路要紧!”皇帝闻言抬头,“呃……哪有秋雁?”只觉得一阵巨痛钻心,“叮当”一声响,假面军官的手好快,他把皇帝腿上的箭头给挑出来了。皇帝怒极,一个巴掌抽过去。可他忘了,他打的人是百万军中能取上将人头的超级战士,假面军官下意识的闪躲,皇帝一头栽倒在地上,啃一嘴的沙子。众将忙七手八脚的把皇帝扶起来,虽然战局凶险,将帅们死生难料,可实在是忍不住啊,暗中使劲的掐大腿,免得笑声从唇边溢出。假面军官重新跪好,一脸诚恳,表示刚才真心不是故意的,要不您重新抽一次?皇帝心中一万头草尼马奔过,愤慨的表示,“你等着,朕回国之后,一定砍你九族,十八族,三十二族……”假面军官低头给皇帝包扎伤口之余,不忘气皇帝,说:“十八的倍数是三十六,陛下您算错了。”皇帝大骂:“现在的重点是算数吗?我是皇帝呀,你怎么就不怕我呢?”假面军官站起身,对副将说:“把羽箭全部收集起来,也许路上有用,清点一下伤员……”皇帝提高音量,跟在后面叫,“你是谁?你家住哪里?”假面军官乜斜他一眼,继续对副将说:“队形也要改变一下……”皇帝又如何,就不怕你!偏将觉得,大家伙这么欺负小皇帝,也不是个事!小心翼翼的说:“陛下,您看他的盔甲,肩膀处有一个鹰的图标,那是青嵬军的标识。”皇帝:“什么是青嵬军?”偏将摇头,说:“末将也不清楚,听闻是由太祖皇帝亲自组建,历来是我军最高机密,由军中第一人,或是皇帝陛下直接领导!”皇帝摸着下巴,一脸蠢萌,问:“朕怎么没听说过?”偏将问:“难道陛下连‘兵王’都没听说过吗?”皇帝眼睛眨啊眨的,努力的思索中,貌似听过,可惜入耳没入脑,遗憾!偏将暗中叹息一声,假面军官说得有道理,你昏庸也得有个限度!休整过后,重新出发,偏将牵马过来。皇帝抱着大腿,眼神蠢萌无害,他说:“朕腿疼,骑不了马,你们谁背朕?”呃……众将看皇帝的眼神,就像看一个外星人,假面军官沉吟半晌,生硬的说:“你忍耐一下!”皇帝不满的嚷:“朕就是忍不了嘛!”假面军官纠结的说:“祖宗哎,瓦剌大军转眼就到,背着你会影响行军速度的嘛!”皇帝振振有词,“当年宋太宗北伐,也是骑不了马,人家杨业是怎么做的?同样是臣子,你学学人家!”假面军官抓狂的吼:“矫情什么呀?这个时候,我上哪给你找驴车去?”皇帝吼得比他大声:“做不到就是做不到啊?朕是人,不是神,是人都有做不到的事情吧?”众将集体默念,“这货是皇帝!这货是皇帝!”假面军官用尽力气,忍住怒火,不让自己一刀劈死这二货,跨鞍上马,冷冷的说:“那就后会无期,见到伯颜贴木儿,帮大家问声好!”这样也可以?怎么感觉像吓唬孩子!众将一脸的怀疑!假面军官威严的喝斥一声:“走啊!”众将集体上马,拜拜了您呢!要说心肠软,还得数副将,他把佩剑给皇帝,认真的说:“陛下,如果瓦剌军没来,大灰狼来了,大狗熊来了,大老虎也来了,您就拿这把剑……”皇帝认真的问:“这把剑……能杀大狗熊吗?”副将说:“这把剑能自刎!这样死得比较有尊严!保重!”呃……皇帝知道副将在吓唬他,可是看着渐行渐远的大军,副将拍马赶上,马蹄扬起的一溜尘烟,大家好像真的不管他了。只得不情不愿的上马,心中暗操假面军官的祖母,嚷着:“等等我,你们等等我!”众将笑了,悄悄的打量这二货,年轻,张扬的脸上满是灰尘,一袭黄金锁子甲在身,发髻散乱,手拿大宝剑,这货确定是九五之尊的皇帝? 正文内容 会谈 出了关,一路上周慕影都在赌气,使性子,后来她想到办法了,不如想拿钱收买车夫,带她逃跑。那车夫又黑又壮,一副憨样,戴着破毡帽,一套粗布短打的衣裳,平常周慕影都不拿正眼瞧他。这回她一出手就是一颗珍珠,“只要带我走,这珠子归你,没见过吧?”车夫接过珍珠,呵一口气,在衣服上蹭了又蹭,对着月光使劲瞧,周慕影不耐烦的说:“不会是假的,你不干,我找别人!”车夫一脸认真,说:“再给一颗才行!”周慕影没想到这么容易,给了两颗,约定半夜三更,在营地外会面,以狗叫为号。想到又是一个人了,日子总要往下过,她便把那貂皮大衣、首饰、衣服,能带走的全部打包带走,要知道清高可当不了饭吃!背着比人还高的包袱,摸黑到营外,马车果然停在外面。周慕影“汪汪”叫了两声,听到车夫在笑,声音清朗的说:“过来吧,别叫了!”周慕影大喜,快步跑过去,却看到于冕坐在车辕上,笑得就像耍阴谋成功的。周慕影把包袱往地上重重一扔,咧嘴就要哭,跺脚嚷:“我就是不要去和亲,就是不要去呀!”于冕嘟着嘴逗她,“不行哟,你一定要去!”周慕影往地上一瘫,预备撒泼打滚,珠泪滚滚而下,嚷着:“你打死我吧,你打死我好了,我不活了。”于冕把她往车上一拎,笑得直不起腰来,揪揪她的脸皮,说:“天哪,你笑死我算了!”周慕影哭得越发的伤心,嚷着:“我要去死,你不要拦我!”于冕不笑了,说:“丫头,如果不以你为幌子,我们如何在敌营偷皇帝?”呃……周慕影擦着眼泪,怯怯的问:“你不骗我?”于冕说:“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我辈男儿不思报国,难道用你一个女儿身换取和平吗?岂非笑掉后人大牙?”周慕影开心抱住于冕,在他脸颊狠狠亲一口,大叫:“我就知道,我选的男人,不会是孬种!”于冕摸着脸,呃……早知福利这么好,他倒不介意皇帝多跑几次。那是一个荒山下,玉宇深沉,天地分明,有飞鸟掠过,青青芳草秀,艳艳野花香,周慕影依偎在于冕身畔,度过了自穿越以来,最甜蜜的一个夜晚。第二天的傍晚,大明使团到了瓦剌大营,于冕表明来意。出来一个瓦剌将军,找一个大一点的帐篷,把他们一关,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于冕出帐篷,对瓦剌勇士们强烈谴责,严正表明我方立场,要求见也先的弟弟伯颜贴木儿。两个勇士抓着于冕的胳膊,蛮横的把他往帐篷里推。于冕的两只手突然像蛇一样,速度超快,柔若无骨,一下子就箍紧两个勇士的手臂,他娘的,还一节一节的。请问他是怎么做到的?两个勇士惨叫一声,剩下的那两只手,挥拳便打。于冕顺势这么一拉,两只拳头打在一起,于冕放开他们,四条胳膊齐齐折了。一个身形更为高大一些的勇士,大约是他们的首领吧,举起大刀就砍过来,于冕从地上捡起一把大砍刀迎战。周慕影被吓得惊声尖叫,于冕这不是死催的吗?在别人的地盘,你这么闹,你以为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大家就安全了?这又不是唱戏,当真砍了你又如何?只见于冕身形鬼魅,手法奇异,一刀划向一个勇士的脖子,那勇士慌乱的拿刀抵挡,于冕一脚踹过去,勇士倒地,头发、大金耳环被切断,脸颊上有一道长长的血痕!哇!“大帅锅”不但帅,还文武双全哟!众人皆怒,倒地的那位勇士,命大家住手,对于冕竖个大拇指,叽叽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翻译说,那是感谢于冕手下留情。于冕长身玉立,气宇轩昂,淡淡的说:“感谢不必了,我们要见伯颜将军!”打服了就好说话,勇士们立刻带大家去见伯颜贴木儿,远远的看到一个超大的,超豪华的帐篷,勇士对大家说:“等一下,我先去禀报!”于冕笑嘻嘻的说:“这就是伯颜将军的帐篷,是吧?不用禀报了!”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黑球,火折子点上火,直接扔进那个帐篷里。只见“轰”一声巨响,一阵浓烟起,伯颜贴木儿光着半个身子,跳着脚,骂着娘的出来“迎接”大家了。伯颜贴木儿大约是个年青人,只是头顶鸡窝,脸似锅底,一骂一口白牙,看不清长相,气呼呼的一边穿衣服,一边大骂,“你母亲的,搞什么鬼?”听声音,这货绝对的实诚人,周慕影怕于冕会把他卖喽。于冕笑得意洋洋,一副小孩子搞恶作剧的模样!连连拱手,说:“不好意思,失误!我不是故意的!”谁都看得出来,他就是故意的!中军大帐一起火,整个大营的人往这边跑,包括山上的搜寻人员。他们围成一团,手握刀斧,嘴里骂骂咧咧,只待伯颜贴木儿一句话,立刻把于冕砍成肉酱。周慕影有文化没知识,什么《孙子兵法》、《三十六计》,她一概没读过,可她天姿聪颖,于冕这么闹,她却知道,这招叫浑水摸鱼!既然要闹,索性大家一起闹!大帐前面立着一面鼓,周慕影爬上去,脚尖在鼓上一点,听到有人问:“哎,干什么?”然后整个大营瞬间安静下来,大火“噼里啪啦”的燃烧着帐篷,无人救火,战士们手中刀剑接连掉在地上。所有人都仰着头看着周慕影,仿佛已经痴了,因为她很漂亮,一笑倾城,再笑倾国的那种。穿一件粉色荷花抹胸,腰系百花曳地裙,梳着高高的发髻,明珠缨络垂在脸庞。轻纱飞舞,以塞外的千年雪山为背景,周慕影在鼓上认真的跳一支《惊鸿舞》。伯颜贴木儿一张大嘴半天合不上,哈喇子糊了一脸。于冕贼忒兮兮的跟他讲,这就是和亲的公主,嫁妆方面好商量,我朝还会每年赐你们银绢十万两,只要你们把雁门关还给我们。伯颜贴木儿擦擦口水,一脸认真,“这事有商量!”这事商量了很久,双方唇枪舌剑,把一件本来就没谱的事情,办得十分有谱,好像真的有和亲似的。晚上国宴,大家围着篝火唱歌、跳舞、喝酒、吹牛逼。伯颜贴木儿和于冕喝得酩酊大醉,两人勾肩搭背,眼泪汪汪,就差一个头磕下去,变成一对好基友。伯颜贴木儿歪歪斜斜的说:“好兄弟,哥哥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皇帝我们是不会还给你们的,别的皆可商量……”于冕大手一挥,说:“我们皇帝都已经回到京都了,我们没有找个皇帝供着,过过干瘾的爱好。”伯颜说:“兄弟,你就骗哥哥吧,你们皇帝就在这里,我们马上就能找到。”于冕笑着说:“那你们就找吧!弟弟恭祝大哥,早日宏图大展,重振大元帝国之辉煌。”两人越说越投机,最后手牵手,表情暧昧,共进一个帐篷,烛光把两人的影子交叠着给大家看。所有人都一脸黑线!双方BOSS去搞基了,小喽罗们一哄而散,周慕影在周杰伦那首熟悉的旋律中,忐忑不安的入睡,菊花残,满腚伤,我的臀部已发黄……梦里出现一个身穿白色皮夹克,牛仔裤,感觉有点像韩国李准基的华裔男子。手持弓箭,正瞄准周慕影的心脏部位。周慕影愣愣的问:“你又是谁?”男子微微一笑,很绅士的点个头说:“在下丘比特!”呃……这东西不是应该裹着尿布,背后长一对小翅膀,飞来飞去的外国小胖孩吗?中国也有丘比特?在经历了那么多惊悚、荒诞、光怪陆离的事情之后,周慕影的神经已经非常大条了,捏捏自己的脸皮,问:“你要干什么?中国人的婚事,你也管?”丘比特无奈的说:“我是外援!上次你们的月老出公差,被人打伤了,老头子现在正在夏威夷度假呢!你们的玉帝跟我们的上帝打了招呼,借我使使,你们中国人口可真多,累死哥了!”呃……周慕影往毛毡上一躺,呈个“大”字,闭上眼睛,说:“行,你射吧,痛不痛?”那货浓眉紧蹙,纠结了半天,说:“你怎么搞得我要强暴你似的?”呃……睁开眼睛,丘比特正收拾弓箭准备往外走,周慕影忙拉住他,问:“射完了?我都不痛!事关婚姻,你要不要再射一遍?”那货眉毛拧成一条,不满的说:“你现在是,怀疑哥的能力?”呃……为了缓解尴尬,周慕影讪讪的问他,“你跟财神熟不熟?于冕帅是帅,好是好,就是太穷!能让财神照顾一下吗?”丘比特一脸嫌弃,问:“就是隔壁帐篷,跟男人睡在一起的那个基佬?”周慕影生气的嚷道:“那是计策!”丘比特问:“美男计?你们中国人不是管这个行当,叫做吃软饭的吗?”周慕影骂道:“中华文化博大精深,你一个大小便失禁的货色,懂什么?”丘比特说:“我是不懂呀!可是你懂吗?求什么财神,将来你当了皇后,整个大明都是你们家的,你就是财神,还要去求谁呀?”呃……周慕影扶着脑袋,说:“你慢点,我头晕,我不是要嫁给……你搞错了吧?我丈夫是……我是大明皇后?”丘比特拿出一张纸,抓抓头皮,说:“没错呀,你们玉帝任务单上写的很清楚,真龙天子被困六郎祠古井下,人间雏凤现身救困龙,自此龙凤呈祥。你们随行的人员当中,还有别的女孩吗?难道皇后可以是男的吗?”呃……皇帝在六郎祠古井下??? 正文内容 女将 那一日,大军往雁门关撒退,皇帝跟着大家狂奔,半夜的时候,一头栽倒在地上。这样强度的行军,不是真正的军人,体能真的吃不消。醒来的时候,大军在溪边露营,篝火连绵起伏在旷野之上,就像天上闪烁的星星。将士们睡成一片,鼾声如雷。假面军官和副将在不远处商议军务,皇帝去溪边洗个脸,喝口水,偏将把馒头烤好了。皇帝正饥肠辘辘,接过馒头,猛咬一口。不禁咧了嘴,馒头又硬又苦,一股焦味直冲鼻翼,气得皇帝破口大骂,“这什么玩艺?”假面军官闻声抬头,不经意的看了他一眼,皇帝立刻梗着脖子,把馒头咽下,怯怯的说:“有点糊了!”他的模样让众将集体思念远方的幼子。 假面军官继续低头议事,皇帝把馒头撕成小块往嘴里塞。形势比人强,皇帝也低头,心中暗道,回去之后,一定杀他、砍他,咬死他。偏将拿了一件貂裘过来给皇帝御寒,轻声说:“陛下,您有没有觉得,这个将军不像我们汉民族的人,而像未开化的蛮夷。自古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你看他蛮横的,有这样对待君王的吗?”皇帝拥着貂裘,靠着巨石沉沉睡去,他不担心假面军官的忠诚问题,反而有他在,皇帝觉得很安心,虽然他真的很凶,就像后妈。再次醒来,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大军开始收拾行装。偏将在旁边睡得一脸口水,这个憨样比起副将,还有假面军官那凶巴巴的样子,不知可爱多少倍。皇帝起身去溪边洗脸,看到假面军官坐在一块巨石上,手拿古刀,呆呆的看着天际。塞外的清晨,天空清爽、洁净,霞光万仗,明亮的照耀着那个铜制的面具。面具下,他的下颏微抬,有种贵族式的骄傲。晨光中,脖子晶莹剔透,就像白玉雕刻。我们国家有很多这样的传说,花木兰代父从军,杨家女将率兵抗辽,梁祝翩翩化蝶。皇帝年轻,孩子心性,他走到假面军官跟前,兴奋的说:“把面具摘下!这是圣旨!”假面军官清澈的眼眸闪过一丝慌乱,说:“陛下,很多事情,回到云州,我再跟你解释!”皇帝兴奋的问:“我朝真有你这样的女中英豪?”假面军官轻喝道:“噤声!陛下,你想动摇军心吗?”皇帝双手合掌,轻声哀求,“我就看一眼,悄悄的看,我不让他们知道。”假面军官抬起右手,捏个剑决,威胁道:“信不信我点你?”偏将想要帮皇帝一把,手执砍刀,直接挥刀过来。假面军官一脚踹过去,踢得偏将飞出几丈远,厉声骂道:“再由着陛下胡闹,信不信本将军砍了你?”皇帝趁机长手一捞,抓过假面军官的头盔和面具。至于士兵们知道,他们的统帅是一个女孩,会对归程失去信心等问题,根本不在他考虑范畴之内。惊慌中,女孩捂住半张脸,十七、八岁的模样,黑衣黑甲,手执黑色古刀,黑发柔柔的披在腰间,肌肤胜雪,眼若秋水。皇帝大声宣布,“你叫什么名字?朕尚未大婚,后位久悬,也许这是上天安排……”女孩无语,放下捂脸的那只手,呃……那半边的脸颊上,有块黑乎乎的胎记,胎记上有颗大痣,痣上长着一撮毛。皇帝眼睛睁得圆圆的,抚着胸口,继续说:“呃……这是上天安排,可命运有时候会开玩笑!朕从来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朕愿封你为威武大将军!”女孩知道,大明朝都没这职位,也就不谢恩了!副将从皇帝手中接过头盔和面具,交还给假面军官,抱拳道:“将军,卑职郭登,祖父是武定候郭英,卑职去年才从军,才疏学浅,率军回朝,还要仰仗将军!”假面军官把面具戴回去,抱着头盔,说:“将军,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骗大家,只是身为女子,很多事情不方便。我探亲回程,想看看大漠风光……既然遇上了,我便不能不管,真心不是要骗大家!”郭登说:“女子又如何?伯颜帖木儿是你领着大家伙打败的,这一路走来,你比某些耀武扬威……什么皇帝,大太监强上百倍不止。郭登这一世,愿听将军差遣!”皇帝撇撇嘴,冷笑道:“你怎么不说,愿意娶她?”听到有士兵陆续喊:“将军,你简直汉子一条!我等愿牵马坠蹬,誓死追随将军!”呼喊声越来越响,假面军官开心的笑了,豪气的说:“回朝之后,愿与诸君痛饮。”皇帝一脸黑线,你直接说自己是岳武穆不就行了?听到身后有人在念,“一刻豪情千古,狂风漫卷黄沙,血雨腥风,人不倒。一剑问鼎天下,千古霸业论英雄,挺身问剑,这一生,不弯腰。”皇帝暗暗的点头,“确实有点英姿飒爽的意思!”继续行军,皇帝发现军心好像并没有因为统帅是个女孩而动摇,反而多了一丝温情的感觉。女孩排兵布阵,调兵遣将,井井有条。有个什么任务,将军们总是拍着胸脯,高声说:“将军放心,这事您交给末将,办不好砍末将脑袋。”皇帝冷眼观看,酸溜溜的想着,我领你们打仗的时候,没见你们执行任务,有这么坚决。偏将也悄悄的跟皇帝磨牙,“不就是看上人家,想要在姑娘面前表现一把吗?瞧一个个兴奋的,就跟没见过女的似的……”皇帝惊讶的问:“丑成这样,还表现呢?半夜醒来,枕边有这么个怪物,不会吓得尿床?”偏将戏谑的说:“陛下,您是不知道,军营里苍蝇、蚊子都是公的,当兵久了,看母猪都眉清目秀。”好像声音有点大,旁边一个小将军听见了,恨恨的瞪他俩一眼。皇帝气得差点拔剑:“小子,瞪谁呢?”呃……当然,他怕女孩收拾他!所以算了!踏白军侦察回来报告,“伯颜贴木儿追上来了,距离此间不足三十公里!”皇帝第一时间往女孩身边靠,大叫:“我们先走,你们顶住!”大家一脸黑线,瞧这思想境界……还真有“舍人为已”的大无畏精神啊!女孩下马,对郭登说:“一味的撤退不是办法,我们想办法打个阻击。”郭登掏出地图,说:“末将也这么想,这里有个位置比较险要,也适合打阻击,只是敌众我寡……”女孩指着地图说:“所以,我领一支奇兵,全力冲击他们的左翼,打乱他的阵型。我们要是成功了,你们就趁机掩杀出去,打赢就跑。”郭登说:“是个办法,但由末将来带队,就算你武功绝伦,但体能方面是没办法跟我们男儿比的。”女孩真诚的说:“将军,我习惯杀伐,防守方面是弱项,所以我来带队,显然比较合适。”郭登看着女孩,认真的说:“可你要明白将士们长途跋涉,体力已竭,此去可能……”女孩笑着点头,说:“所以,我会保重,将军,你也要保重。”郭登右手抓着女孩的肩膀,深情的看着她,说:“妹子,望来日,我们能在云州相见,把酒言欢,畅谈人生。皇帝立刻下马,拉开郭登的那只咸猪手,问:“还不走吗?”女孩这才跨鞍上马,大声宣布,“众将士听令,家有老父母者出列,家中独子者出列,家有妻儿、幼子者出列。”将士们牵马出列,自成两排,女孩对众将士讲,“出列者打阻击,其实人跟我走。”出列者当中有个将军,急忙单膝跪地,喊道:“将军,这一路我们生死与共,李横昨日刚和众将士一起誓言,愿生死追随将军!为何今日,将军不要李横共赴艰难!”然后大家集体跨鞍上马,齐声喊:“愿誓死追随将军!”皇帝看到女孩眼中有氤氲水气,难道这样杀伐决断的女将军在哭吗?她缓缓的摇头,对李横,也对大家讲:“守住这道防线,就必须承受住瓦剌大军的正面攻击,你们的任务极重!大好男儿,望来日,我在云州摆下大席,庆贺同生。”许是被这激荡的一慕感染了吧,皇帝拍马出列,靠向女孩,认真的说:“朕家中虽有母亲,可是不老,朕也不是独子,符合出列者条件。”众人齐横眼,一脸流氓兔的表情。女孩把自己的佩刀交给皇帝,说:“陛下,记住我们大家的名字,如果我们回不来了,给我们立块碑吧!”皇帝接过古刀,急忙说:“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女孩纵马离去,皇帝追上去喊:“哎,你的名字!”郭登伸手,抓过皇帝的马缰绳,看着远去的勇士,脸上有不曾出现过的温情,说:“陛下,我们打赢这一仗再说。”郭登打阻击很有个人特色,他结成营寨,据险而守,敌人来了,用强弓、滚石招呼,放倒一片再说。打得急了,李横这个“横人”率军出濠沟,嚣张的砍翻一片,耀武扬威的回来。天黑就摸营,马摘铃、人衔枚,长刀大斧见人就砍。摸完了就唱大戏,锣鼓家伙事儿一字摆开,将士们在营前吊嗓子。总之一句话,敌人想要休息,没门。毛主席的战略,敌驻我扰,敌疲我打。天终于慢腾腾的亮了,伯颜帖木儿把他的侍卫长绑起来,狠狠的抽了五十鞭。不是伯颜帖木儿没风度,被吵得一晚上没睡,搁谁身上都火大。下令全军上下,全部参加攻击,也不管什么阵法了,见着郭登砍成肉泥再说。 正文内容 回朝 敌人实在太多了,防线几次出现险情,女孩带队出击到现在也没个消息,谁也不敢保证,她一定能成功。许是形势凶险,大家想到了后果!偏将献计,“要不我护着陛下先走一步?”众将士同意,皇帝不肯,自女孩走后,他一直在掩体后面,用弓箭射杀敌人,爬冰卧雪没喊过苦。此刻他的意志非常坚决,当然他说得有点不伦不类,他说:“死就死了,到了阴间朕也陪着你们,看哪个鬼差敢对你们无理!我们大家这么多人,不用忙国事了,一起踢蹴鞠,应该很好玩。”郭登跪下,劝道:“陛下,国赖贤君,您治理好这个国家,便对得起我们一腔热血。”皇帝摇头,说:“朕果真跟大家一起牺牲了,也没什么,朕还有幼弟可以接班。大明朝有你们这些热血男儿,便亡不了。”众人的眼眶再次湿润了,其实这一路走来,皇帝的表现糟糕透了,娇气、任性妄为,还草包呢!众人鄙视之余,就当他是淘气的小孩子。可就在这倾刻之间,他长大了,变得有担当,像个男人。偏将在他颈部劈了一掌,众人齐咧嘴,咦……打皇帝呀!会杀头的!偏将抱着晕过去的皇帝,一脸无辜的说:“不是吗?他走远点,才是帮大家最大的忙。”呃……形势危急,就这么办吧!皇帝醒来的时候,已经又是一个傍晚了,落日的余晖暖暖的照耀着他,偏将在旁边升起篝火,烤一只獐子。皇帝大叫:“郭登呢,朕的军队呢?”偏将不急不慢的说:“陛下别急,听说那个女孩及时击溃了瓦剌的左翼军,两军合在一起,打退瓦剌军,也许这一刻,他们已经入关了。”皇帝这才放心,伸个懒腰,想起一个问题,听说?他听谁说?这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呀!正要发问,看到偏将割肉了。皇帝在宫廷宴请过游牧民族的首领,闲聊的时候听他们说。牧民们拿刀割肉,刀刃是向着自己的,否则是对客人的不敬。我们汉民族习惯使筷子,所以没有这种习惯。偏将割肉,刀刃分明对着自己。皇帝悄悄的抓起女孩给他的古刀,用蒙语讲了一句:“喝水!”偏将立刻把水囊递给他,皇帝挥刀便砍,也不管有没有砍到,骑上马,撒开了便跑。他跑了好久,天色越来越暗,一直到漫天繁星出现,草原的夜空灿烂无比。皇帝终于停下来,因为他迷路了!人家是皇帝好伐,一辈子都有人服侍,所以认路这种小事,他不会呀!皇帝躲在一块巨石后面,满脑子都是大老虎、大狗熊,都是让郭登给吓得呀!也不知道到了什么时刻,突然听到马蹄声,有个声音在喊:“陛下,出来吧,我看到你了。”皇帝想了很久,感觉他是唬人的。听到那个声音笑了,说:“你的马没藏起来呢!”皇帝绝望的闭眼,这算不算顾头不顾腚?皇帝悄悄的抽剑,感觉身旁有个黑影出现,皇帝出奇不易,一刀捅过去,假面将军急闪,位置略偏了些,那一刀捅在她的肚子上。皇帝吓得大叫,女孩急点几处穴道,剥下皇帝身上的那件外套,连着那把古刀,紧紧绑住伤口,面色凝重,说:“别叫,敌人就在附近。”周慕影从睡梦中醒来,借着月光,看到一个黑衣人闪进她的帐篷里来,周慕影抓过切肉的小刀,大声问:“什么人,告诉你,我可会武功哟!”那黑衣人拉下面罩,说:“周姑娘,我们已经探得陛下的行踪,可以走了。”呃……居然是马夫,周慕影见他身姿挺拔,目如朗星,可他真的是,看似憨,其实奸的马夫。周慕影问:“你是谁?”黑衣人掏出一块令牌,说:“青嵬军总管钱钦!”周慕影再问:“陛下在哪里?”黑衣人说:“六郎祠古井下,他被困住了。”周慕影捏捏脸皮,到底哪个才是梦?走出帐篷,外面站着此次出使的挑夫、侍卫、翻译,连照顾她好几天,那四个丑丑的侍女都是一袭黑衣,手里的家伙五花八门,多以短兵器为主,像匕首、峨眉刺之类的,眼睛里流露出桀骜不驯的神情。不用问,这些都是青嵬军的精英了。周慕影紧一下鞋带,跟着大家出发六郎祠。暗暗思忖,如果梦是真的……于冕是很好,文武双全,人中龙凤,可是……皇后呀!母仪天下,泽被苍生,这甚至无关于金钱、权势。可是听说朱元璋长得极丑,脸跟鞋拔子似的,满脸大麻子,秃头不长毛,嫁给这样一个看着恶心,想起伤心,放哪都省心,并且有一堆小老婆的男人真的好吗?荒山下,一个破败的古庙,孟良、焦赞的塑像倒在瓦砾中,“帅蝈蝈”杨六郎身上长满了蘑菇。扒开比人还要高的杂草,大家真的找到一个古井。钱钦带着两个侍卫直接往井里跳,过了好久,总不见动静。后来听到有哭泣之声,大家感觉不妙,便带着周慕影一起往井里跳。在哭的那个人居然是皇帝,周慕影见他涕泪糊了一脸,揪着钱钦的衣领,哭得声嘶力竭,“你把她还给我……还给我……大风大浪都过来了,难道这一刀,真的能要了她的命吗?”钱钦无奈的解释道:“陛下,再强的人也会死的。情势危急,末将只能把她给烧了,骨灰撒进水中……”众人一脸流氓兔的表情,看看不说话!这里是敌营,钱钦用明火烧掉一个人,并且撒骨灰进河里?敌人居然没发现?钱钦同志,欺负皇帝没看过《烽火戏诸候》呢!可皇帝已经倒下了,这一路心力交瘁,许是支撑他心里的那根弦断了吧!周慕影悄悄的看他,棱角分明的脸型,眉飞入鬃,唇紧紧的抿着,浓密的睫毛下,挂着两行珠泪。呃……到底是谁在嚼舌根,说朱元璋丑的?他丑,他的子孙就一定丑?朱元璋辣么辣么……有钱,有权,找一堆漂亮女人,什么坏基因不能改良了?钱钦怜惜的背起皇帝,带着众人跳上井沿。井上,刀如林,箭上弦,瓦剌军队整齐的排列着,于冕绑得像端午大粽子。伯颜贴木儿戏谑的说:“这个主意不错,以和亲之名,在我们营地混水摸鱼、顺手牵羊,行偷皇帝之实。你们的姑娘花容月貌,胆识过人,各位兄弟身手不凡,于冕兄弟跟在下也是义气相投,唯一的人缺陷就是,我们瓦剌人没你们想象中的那么笨。”钱钦把皇帝交给兄弟,双手抱胸,懒洋洋的说:“你们瓦剌人很聪明,可惜我们还有计划二!”伯颜贴木儿饶有兴趣的说:“噢,计划二,他在哪里?拉出来溜溜!”钱钦做个鬼脸,说:“印象中,我们于大人耿直、忠厚,为国为民,当然现实情况确实也是如此,因为他儿子在,我必须要拍个马屁先!巧的是,于大人虽是忠臣,他熟练掌握绑票、要赎金、救人质等整个程序。你们不是要抓我们的皇帝?那我们就斩首你们的也先。剩下的青嵬军全体出动,张辅大人亲自带队,加上杨洪将军,您觉得有这可能性吗?”伯颜脸色微变,问:“难道阁下以为,本将军是吓大的不成?”钱钦笑着说:“是不是吓唬你,其实现在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应该让我讲话,还有……如果我是你们,绝不会把于冕绑起来,因为这货会缩骨术。”听于于冕轻笑一声,瓦剌人箭雨如蝗,一齐朝于冕招呼。于冕的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解开的,只见他滑如泥鳅,突然钻进伯颜贴木儿的马肚下。瓦剌人手忙脚乱,抽剑乱刺,于冕突然从另一面出来,手在伯颜的腰上一点,伯颜骂一声:“我草……”然后他发现自己动不了了。于冕跳上伯颜的马背,摆出一副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荣的架式,温柔的说:“咱走吧!”瓦剌人不敢拦截,因为相信于公子说要砍你脖子,绝不会刺你心脏,可也不想放弃,否则如何跟太师也先交代,那是人家的亲弟弟。于冕轻松的跟大家挥手,说:“行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们会把伯颜将军还给你们的,我们明朝人说一不二。”青嵬军将士嘻嘻哈哈,“说三不四,说五不六……”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大家一起入关,到了代县已经是深夜了,钱钦一敲县衙大门,听到一个浑浊的声音,“死鬼,怎么才来啊?”然后那门打开一条缝,伸出一只胖乎乎的手,准确无误的揪着钱钦的耳朵,然后……钱钦就不见了,大家惊愕的听到大门落锁的声音,还有粗重的喘息声。唉……钱钦剑眉星目,身材俊朗,好白菜都让猪给拱了。于冕抬脚欲踹门,县太爷哼着小曲回来了,满脸的唇印,绍兴女儿红混着廉价脂粉味,浓烈的让大家想把鼻子割下来。这货打个酒嗝,歪歪斜斜,站不住的样子,问大家:“强盗?小偷?谢谢!下官刚来,还没开始贪污呢!要不你们过些日子再来?”门里传来一声掌掴声,应该是钱钦忍不住动手了。然后是呼天抢地的哭声:“非礼啊,流氓啊,不活了!”再然后,钱钦脸上五个清晰的手指印,低着头,惭愧的走出来,借着微若的月光,大家看到一个胖老娘们坐在地上干嚎。过度的恶搞已经让大家失去了应变的能力,呆呆的看着那县太爷,他睁大了惺忪的小醉眼,表示还没搞清楚状况!胖老娘们搞清楚他脸上的唇印了,从地上起来,一个巴掌扇下去,县太爷趴在墙上抠都抠不下来!县太爷和胖老娘们扭打成一团,大家径直进去,好多战士已经忍不住笑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