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第一章 玩笑 在人的一生中,凡是不幸的、倒霉的事都需要乐观看待吗?以余旸现在所处的境遇,他对这一问题更加持有否定的态度。出生时亲生父母双亡,被养父母虐待到八岁,之后离家出走。他当过童工,做过古惑仔......十八年的成长经历,余旸已然独自阅尽世间丑恶。对,只有丑恶。也许这世界上在某些地方还是保有温情的,但他相信,那都和自己无关。可余旸注定是不愿一生受人摆布的,他竭力地使自己摆脱原来的命运。于是,十八岁的年纪,余旸已经就步入了“天之骄子”的行列,从天朝国内最一流的理工院校毕业后,立即被美国航天局选中。可以说,余旸靠了自己的努力完成了一个不可能的神话,终于使不堪的命运得到了转机,从此前方将是一片坦途。然而,在去往美国的途中,上天还是和余旸开了一个玩笑。原本一片晴朗的太平洋上空,突然乌云夹杂着狂风暴雨急速而至。慌乱的机组成员想要避开,却无意中穿越了整个墨西哥和墨西哥湾,甚至是佛罗里达半岛,来到了大西洋。从机组人员的小声嘀咕中,余旸得知,他们的所在位置竟然是“百慕大三角”。之后发生的事可想而知,尽管空乘努力的平复乘客们的情绪,但绝望的气息早已笼罩整个机舱。余旸还记得在飞机中的最后一幕,一阵强光闪过,尖叫声、呼喊声、机体断裂声,各种声音混杂一片。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余旸居然没有恐惧,长期的阴暗经历,让他的心灵多少有了一丝扭曲,明知生命即将终结,他反而露出冷笑,这冷笑便有嘲笑的意味,嘲笑自己的命运,同时嘲笑那个掌控自己命运的神灵,也算是给自己短暂的一生寻到了解脱。玩笑之所以称之为玩笑,就在于它不会按人们预想的套路出牌。本以为难逃一死的余旸,活了下来,就这样好好的活了下来。一记重斧落下,木柴应声列为两半。余旸大喘口气,下意识地将手按住腰,望向远处平坦的草原以及连绵不绝的高山。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他也只能靠做这种重体力活勉强度日。“余哥哥!”一阵清脆的少女声从院外传来。余旸转头望去,一头墨黑长发的清秀少女正兴冲冲地跑来。“小灵!”余旸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应道。余旸本就是一个外表冷淡的人,不善于笑。但对于自己的恩人颜灵,他还是会尽量表现出亲近的。当初余旸在那场灾难中醒来时,就发现自己躺在颜灵的爷爷家。而颜灵和她的爷爷颜仲正好奇地望着自己。眼前的两人都是东方面孔,余旸尝试着用中文与对方交流,那爷孙俩却只是露出疑惑的样子,接着,余旸又用英语试了一次,发现还是无济于事。就这样,余旸依靠着手势等形体语言,用了半年的时间,总算勉强掌握了颜灵他们当地的语言。用半年的时间完全自主掌握一种陌生的语言,对余旸来说并不太难。人类的意识有多强?余旸能给出最好的答案。余旸原本是对学习没有丝毫兴趣的,但曾经年幼的他早早就明白知识对于改变自己命运的重要性。而他对于知识,并不是汲取,而是以一种变态的方式整个吞噬:凭借自己优于常人的强大意志力,强迫自己的大脑强行接受海量的信息。虽然余旸起步较晚,但他也仅仅用了五年的时间,完成了小学到大学的全部课程,而且成绩极其优异。因此,半年的时间让余旸用颜灵他们的语言与其交流,也就足够了。而正是这种简单的交流,让余旸大跌眼镜。亚坦大陆清古国冀河省德州城下辖的那拉村,这是余旸从颜灵口中得知的自己所在位置。这一串陌生的地名,再加上这半年来余旸通过观察以及询问得到的信息,余旸几乎可以肯定,自己是来到了所谓的异界!在各种小说中看过的情节,余旸没想到会在自己的身上成为现实。“余哥哥,该吃饭了。”颜灵将余旸从思绪中拉出来。“哦,谢谢了。”余旸伸手接过颜灵递来的饭菜夸赞道,“嗯,小灵做的菜越来越好吃了。”颜灵得意一笑,说道:“还不是用你教的方法做的,当然好吃了。”余旸初到这里时,观察发现这里的居民只会烤、煮等简单的烹饪手段,而且调味的方式也都很单一。于是,他就曾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展了一下身手,好在这里的调味品与他原本的世界几乎相同。余旸本就相貌俊秀,气质中又带有一丝冷漠,待得他一展厨艺后,那拉村的少女们更是个个对其仰慕不已。“余哥哥慢点吃,别噎到了。爷爷也真是的,居然叫你每天干这么重的活。”看着余旸狼吞虎咽的样子,颜灵不禁埋怨道。“和颜爷爷没关系,是我自己要求做的,毕竟我一个大男人,也不好意思天天由你们照顾呀!”余旸轻轻地拍了拍颜灵的小脑袋。从小到大,和余旸关系最亲近的人恐怕就是颜灵和颜仲爷孙俩了,至于余旸当古惑仔时结交的那些“兄弟”,也不过都是逢场做戏罢了。然而,余旸始终是一个独立的人,他不愿欠任何人的人情,所以当初休养了没多久,就拜托颜仲帮他在村里找了一个活计干。“余哥哥下午还要接着干活吗?”“嗯,还有些木头没有处理呢。”余旸放下碗筷,擦了擦嘴道。颜灵的眼珠滴溜一转,一把搂住余旸的胳膊说道:“要不下午你陪我玩吧,我教你读书还不行吗?”一听教自己读书,余旸也是来了兴趣,虽然他已经掌握了这个世界的语言,但对于这个世界的文字只是属于初级阶段,而且要想了解这个世界的历史、风俗、文化等信息,光靠询问的方式是远远不够的。好在余旸有个颜灵这样的好老师。余旸故意装作不同意的样子,颜灵就用自己娇小的身体摇晃着余旸的胳膊。余旸很享受颜灵向他撒娇的感觉,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感受过亲情,可唯独将颜灵当做了妹妹看待。余旸望了望堆积的木柴,反正整个木场只有自己一人,没有人监督,大不了将木头积压到明天再处理。“好了,别让颜爷爷知道呦!”见余旸终于答应了,颜灵这丫头欢呼雀跃,动作麻利地收拾好碗筷就挽着余旸离开。余旸还真是拿她没办法。木场和村子之间还是有些距离的,余旸和颜灵两人嬉笑着经过村外的小河。这条小河发源自深山之中,水流缓缓而过,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而河岸边正有几个少年在那里比比划划。余旸向那几人望去,心中暗道不妙! 正文内容 第二章 麻烦 就在余旸望向岸边的几人时,那几人也正好看到了他,立即停止了打闹,纷纷装作慵懒的样子横在路中间,正好把路堵死。对这几个人,余旸是再熟悉不过了。正是以村长儿子袁栋为首的顽劣少年团体。这些家伙个个处于血气方刚的年纪,余旸这个外来人自从来到那拉村后,出了不少风头,他们嫉恨不已,自然总喜欢去找余旸的麻烦。余旸苦苦想着摆脱袁栋那些家伙的对策,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跟前。“让开!”颜灵没好气地高声道。听了这一声,余旸和袁栋那几人都愣了一下。平时这几个人欺负余旸,颜灵是知道的,她也知道余旸不是真的怕他们,而是有所顾忌。但是颜灵可不会有这些顾忌。“说你们呢,快点让开。”颜灵仰高脖子催促道。“呦,颜家丫头,在德州城读了几年书就这么嚣张了,看来是没把我们这些乡巴佬放在眼里呀。”对面一个尖嘴猴腮的少年说道,引得几名同伴也是发笑。“臭猴子!你们就不怕我告诉村长?”颜灵指着那个叫侯乐的少年威胁道。侯乐一听颜灵骂他,顿时也火了,站起身来叫嚣着:“就知道找村长和颜爷爷,小丫头片子,你们也就这点本事!”颜灵气得直跺脚,却被余旸一把拉到身后。“侯兄弟,颜灵妹妹还小,我替她向侯兄弟陪个不是,希望别和她计较。”余旸上前赔笑道。余旸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能狠则狠,该忍便忍。侯乐见余旸姿态放得这么低,一时也不便发作,只得连道“好说好说”。“还请几位兄弟能腾出个地方,行个方便让我们过去。”余旸恭敬道,而颜灵则是不满地对他挤眉弄眼。人家已经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侯乐他们也不便再拒绝,几人只好挪挪屁股让到一边。余旸和颜灵刚刚从身边走过,侯乐那张嘴又张开了:“颜家丫头,以后收着点性子,小心将来嫁给我们兄弟中的一个,受了委屈!”侯乐本是无意的想调笑一下颜灵,谁知却把颜灵激怒了。余旸顿感身边聚起一阵风向颜灵的手上汇去,紧接着,颜灵胳膊一挥,一枚蓝色的光镖从她掌中射出直飞向对面的侯乐。“刷!”一道黑影闪出,一拳打去,在接触到光镖的一刹那,光镖顷刻破碎为一滴滴的水珠。“竟然对同村的伙伴使用法术,未免太过分了吧。”闪出来的少年肩披兽皮,身材健硕,皮肤黝黑,正一脸傲慢的盯着余旸和颜灵两人。余旸明白情况不妙,袁栋竟然站出来了。袁栋时常在村中横行霸道,不仅是因为父亲是村长的缘故,更重要的原因是他年纪轻轻就有着以一敌五的战斗力,是那拉村中公认的天才人物。余旸担心,如果在这儿把袁栋惹急了,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过分?我要是过分,那只臭猴子早就死翘翘了!”颜灵叉着腰,气势丝毫不示弱。袁栋一听这话,眼中顿时一亮,慢慢地走上前来说道:“呵,看来你对你的实力很自信嘛。颜小妹,可别说我欺负女孩子呀。”余旸见状,赶忙拽回颜灵,将她紧紧护在身后。“袁兄弟,小灵她还小,说话口无遮拦,你别和她计较。”余旸感觉自己的额头都渗出了冷汗。“她还小?小孩子怎么能这么熟练地运用法术呢?放心,小木匠,我只是跟她切磋切磋。”袁栋嘲笑的语气让身后的几名同伴也都一阵哄笑。话说到这个份上,余旸明白说什么都是徒劳的了,只得想办法先稳住对方,拖延时间。“小木匠,你最好还是让开,免得伤了你。”余旸不为所动,也不回话,就是紧紧地瞪着袁栋。一见余旸这副样子,袁栋也懒得废话,一步迈出,一记推掌直接命中余旸的肩膀,余旸丝毫抵挡不住冲击,后退倒在地上。颜灵见状,急忙在手中凝聚出一把光镖撇向袁栋,然而光镖在袁栋的拳头下毫无攻击力,一下子便被击散了。袁栋作势就要一拳打向颜灵,却不防整个腰身被余旸从后面紧紧抱住。余旸哪里拗得过袁栋,袁栋身体用力一抖,他便跌倒在地。袁栋回身跳起,一条长腿从空中狠狠落下。“余哥哥!”颜灵嘶喊道。眼看余旸的脑袋就要被踢中了,袁栋却突然整个人朝后飞去。余旸定了定神,看清挡在自己面前的人,顿时松了一口气。“爷爷!”颜灵欢快地叫道。“身为功者,竟然对凡人出手,可是真的过分了。”颜仲长须飘飘,身形挺立在那里,一对长眸不怒自威。袁栋赶忙从地上爬起,其他几个少年也都吓得一动不动。“颜爷爷,我们小哥几个只是与颜小妹和余兄弟开个玩笑,并不是真的出手。”袁栋走上前恭敬道。颜仲是村中实力最强的人,是真正的德高望重,每逢大事村长都要咨询其意见,袁栋可是惹不起的。“灵儿对同村伙伴出手,不对在先,但你们也不可以对余旸大打出手,都是一个村的伙伴,从今以后万不可如此了!”颜仲严厉的眼神中带有一丝温和,让袁栋等人都乖巧的不停点头。“余兄弟,颜小妹,刚才得罪了,还请见谅。”袁栋拱手向余旸和颜灵赔礼道。余旸笑着接受,倒是颜灵懒得搭理他。颜仲招呼着余旸、颜灵回家,两人紧紧跟了上去。“爷爷,你就那么轻易放过那几个小子?”颜灵不甘地说道。“你这臭丫头,都是你惹得事,差点还让小旸受伤。你倒不依不饶了!”“是他们每次都欺负余哥哥,刚才又说了些难听的,我才忍不住出手的。”颜灵转念一想不对劲,立马噘嘴道,“爷爷你刚才分明看到了袁栋要对我动手,却等余哥哥危险时才出手阻止,爷爷你太偏心了!”颜仲听了哈哈一笑说道:“那是为了给你点教训,做人做事要向你余哥哥学习,收着点性子,凡事能忍则忍。”颜仲转头望向余旸,见余旸好似在思考。“小旸,在想什么呢?”“颜爷爷,我就是对小灵施展的那个法术,还有袁栋的功术有很多不理解的地方,一直想不通。”余旸皱着眉满脸疑惑道。颜仲同样皱眉盯着余旸,顿了顿,随后缓缓道:“其实我也很疑惑,你说你的家乡没有战行者,甚至连语言也和我们这里不同,我这一把岁数,还从来没听说过天朝这个地方。”关于自己的家乡,余旸也简单的向颜仲介绍过,但并没有告诉他们自己是来自于另一个世界,更何况他们又怎么会相信呢?至于余旸是如何来到这里的,余旸只能编造一些假话,说自己是逃到这里的。“颜爷爷,我也能像小灵、袁栋他们一样,拥有那种能力吗?”余旸好奇地问道。颜仲捋了捋胡须笑道:“既然你想知道,那就先回家吧,回家后我再仔仔细细的和你讲解一番。”“好!今晚就由我来施展一下厨艺吧。”余旸点头答应道。 正文内容 第三章 战行者 傍晚时分,天色还未暗,酒足饭饱过后,颜仲靠坐在院中的躺椅上,余旸和颜灵则分坐两边。“小旸的厨艺真是精湛,尤其是你用的那个‘炒’的方法,做出来的菜恐怕连城里的贵族们也没吃过。”颜仲满足的拍着肚子赞叹道。“我这厨艺在我们家乡连中等水平都算不上的。”余旸摇头笑道。听了这话,颜仲颜灵爷孙俩倒是感到难以置信。“若是真如你所说,厨艺水平如此之高的地方,竟没有战行者,当真是匪夷所思呀。”“颜爷爷,我总是听你们提到战行者,战行者到底是什么?”余旸问道。“所谓战行者,就是与凡人相对的,通过修习‘术’,来获得强大战力的人。”“‘术’?什么东西?”余旸只觉越听越迷糊。“‘术’,在这个世界上,主要分为功术、法术、械术三大类。功术,是通过提升自身肉体来提升实力的‘术’,这种‘术’通过不断刻苦的训练来达到要求,同时激活人体内的一丝自然能量进行辅助,最终在身体强度、速度、力量等方面达到极致;而法术则与功术截然相反,法术不需要锻炼身体,而是要求掌控体内的自然能量,这在功术中只起到辅助作用的能量,在法术中却不可替代,同时法术在运用上也比功术更加灵活,不同种类的法术有着不同的作用。”颜仲故意停下来喝口水,偷偷观察了一眼余旸的表情。余旸满脸的好奇,期待着颜仲继续讲下去。颜仲满意的放下茶杯,开口继续说道:“功术和法术,传承的历史悠久,而这械术,兴起才仅仅三百多年。功术和法术虽然厉害,但因为各方面的原因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习得的,因此,就有人开始寻求通过外部因素来提升实力。这些人将自然中孕育的珍贵奇材,通过加工、拼接等一系列复杂方式组合成一个全新的器械,再注入少许自然能量,器械便可按照持有者的意愿来运转,持有者也便拥有了可以和功术、法术相媲美的战力。”“听起来这三种‘术’都很惊人。难道就不能三种‘术’同时学习吗?”余旸思索着问道。“呵呵,我刚刚也说过了,功术与法术是截然相反的两种术,功术修炼身体,法术是学习掌控自然能量,此消彼长,二者是不能同时提升的。而械术,要想习得必须学习海量的知识原理,并且灵活运用,光是在这方面花费的时间就远超功术法术了,更别提制造适合自己使用的器械了。因此,要通过修习何种‘术’成为战行者,是需要根据自身情况而定的。我还从来没听说过有能够同时兼顾两种以上的‘术’的人物呢。”颜仲捋了捋胡须道。颜仲的一番话算是让余旸大开眼界了,每一种‘术’的神奇都让他陷入无尽的幻想中。“颜爷爷,您说,我适合学习哪种术呢?”余旸猛然抬头,兴奋地问向颜仲。颜仲微微愣了几秒,叹了口气说道:“孩子,之前你也看到过袁栋和灵儿出手了,想必已经知道,袁栋练的是功术,灵儿修习的是法术。你别看他们年龄小,但他们都是从孩童时期就开始踏入战行者行列的,通过功术或法术成为战行者,就必须从孩童时期打下基础。可惜孩子你的家乡不懂得修习‘术’,你早就过了学习功术、法术的年纪了。”“这样呀……”余旸不免有些失落。看余旸这个样子,颜仲赶忙补充道:“你不必太失落,械术正是因为你这种情况而出现的。械术对修习者的年龄没有要求,只要你有时间有悟性就行。”余旸听了眼中立刻闪出一丝光。“不过,小旸你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毕竟械术这种东西很难在我们普通百姓间流传的,械术的知识一般只在贵族学校中才有教授,要么成为贵族,要么拥有足够的钱财,否则,想学到那等知识是很难的。我相信,小旸你是迟早要走出那拉村闯荡的,因为我感觉你不是一个安于现状的人,所以你将来必有一番作为,到那时,想学习械术还有什么难的。”颜仲望向余旸,眼中满是慈祥。余旸心头一暖,说道:“我才不想离开那拉村呢,我从小没有父母,来到这里后,只当您和小灵是我的亲人,我要留在这陪着你们,干嘛要走?”颜仲向余旸讲述的这些,颜灵早就知晓,因此在一旁听得无精打采,待得听到余旸这番话,立刻“嘿嘿”的傻笑起来。余旸说的是实话,关于将来是否离开那拉村他还没想好,但从小到大,从未有人能像颜仲和颜灵两人对他如此亲近,不在乎他的身世,不在乎他的过往,余旸早已将他们看作是自己的至亲之人。之后,颜仲又向余旸讲述了这个世界中的很多奇闻异事,颜灵偶尔在一旁插话,三人聊得其乐融融,直到很晚才睡去。也许,这就是拥有家人的幸福感觉吧!........................................空荡荡的木场,一阵阵的风穿行而过,随着斧子不断的落下,余旸的头发也在风中调皮的一跳一跳。虽然已是深秋,但余旸依旧浑身大汗,浑身散发着阵阵的热气。算来余旸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快要一年了,他也逐渐的适应了这个世界的生活方式与各种风俗习惯,尤其是像那拉村这样偏远的小村子,村民们仍然是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田园生活,没有条条框框束缚,余旸自然很是自在。至于那原本看似生僻的文字,余旸也已经能够完全驾驭了。“余哥哥!余哥哥!”余旸知道颜灵又跑来找自己了。“怎么了?这么着急?”余旸看了看颜灵通红的小脸和吹乱的头发,不禁笑道。“快跟我来,村里来了一群奇怪的人,快去看看!”颜灵不由分说,拉起余旸就往村中跑。“慢点慢点!”余旸在后面不满地叫道。两人一路跑进村子,来到村中的主路旁。此时路两旁零散的聚集着村民,其间还有些小孩在追逐打闹。袁栋一伙人也在这里,这些人虽然这段日子没有再找过余旸的麻烦,但余旸也不至于与其友好相待的。余旸向路中央望去,正有一支马队慢悠悠地经过。那拉村地处偏僻,很少有外来人到这里,连当初余旸独自出现在村中,都引起了村民们的极大关注,今天这么大的一只马队从这里经过,村中百姓自然更觉新鲜。让余旸奇怪的是,马队一行人个个都是骑着高头大马,然而他们的着装却一律是粗布衣服,头戴草帽,帽檐压得很低。马队领头的男子更是吸引了余旸的注意,尽管帽檐低的几乎要遮盖住脸了,但仍然可以依稀感觉到男子眉宇间的一股英气。领头的男子目光扫过围观的村民,待看到余旸时一愣,目光不免在他身上多停留了几秒。如此大阵仗的队伍从村中经过,那拉村的村长袁尚德自然也得来到现场观看。如果是不知情的人,恐怕很难会猜到袁尚德与袁栋竟然是父子关系。袁尚德皮肤白皙,身材也没袁栋那样的魁梧,身着青色长袍,一副书生的气质。“应该是正清会的人吧?”颜仲背着手,看向袁尚德道。“没错,是冲着神殿去的。”袁尚德肯定地点点头。“你还在怀疑余旸吗?”颜仲语气低沉。袁尚德没有回话,意思再明显不过。“你让袁栋三番五次的试探小旸,险些要了他的命。难道还不清楚吗?小旸根本连战行者都不是,又怎么可能是正清会的密探?”“我可没说他是正清会的密探。”袁尚德说这话时,故意把“正清会”三个字咬得很重。颜仲心中一惊,说道:“那就更不可能了,那些人根本就不可能知道神殿的事,又怎么会预知正清会的行动,提前派出密探呢?”“我也只是猜测。”袁尚德摇头无奈笑道,“不管他是不是密探,是哪方的密探,反正这回要出事了,要出大事了。”.....................................................................“颜爷爷,今天经过村里的都是什么人?”吃过晚饭后,余旸好奇地问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颜仲不相信余旸是什么密探,但他认为余旸还是不要知道这些东西最好。“他们进入狼乌山干嘛?那里不是有很多野兽吗?”颜灵也来了兴致,手肘撑在桌面上,托着腮帮子说道。颜仲把眼睛眯成一条缝,故作神秘的说道:“狼乌山里除了野兽,还有财宝呢!”“财宝?”余旸是不会相信这些糊弄小孩子的话的。不过还是很配合得装作好奇的样子,和颜灵一起仔细听颜仲讲述。狼乌山,余旸之前也了解过,是真正的深山密林,据说山中有数不尽的凶猛野兽,其中以狼最为嗜血,因此得名狼乌山。那拉村是狼乌山的唯一出入口,但村民从来没见过活人从里面出来过,因此关于狼乌山的传说也就更加离奇。余旸不明白,之前那样大的一支马队,深入险地,就真的是为了寻宝吗?尤其是那个领头的男子,余旸越想越觉得那人的身份非同一般。就这样慢慢地想着,夜,也越来越静,余旸最终渐渐睡去。远方的天空刚刚显露出晨光,那拉村中的各家各户早已升起了道道炊烟,余旸洗漱妥当,吃过颜灵准备的早饭,收拾了家伙准备去木场。“咚咚咚......”村中的警铃急促的敲响,打破了清晨的宁静。“这警铃一般只在发生大事时才敲响,恐怕......”颜仲思索着,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你们俩快随我来!”颜仲一声招呼,带着余旸颜灵两人急匆匆奔向村中心。村中心早已站满了赶来的村民们,村长好像正在和什么人交涉着。对方估计有四五十个人,个个要么身披战甲,要么穿着拖地长袍,领头的两个人中,正和村长交涉的人面容猥琐,一看就是阴险狡诈之徒,而另一个衣着华贵,相貌英俊,典型的西洋人面孔。“那应该是个依格兰人?”余旸之前没见到过依格兰人,但这些日子,他对整个亚坦大陆的人文、历史、地理等各方面还是深入了解了一番。在亚坦大陆上有着形形色色的国家,其中曾经最为强大的要数清古国,因为清古国的功术在所有国家中是最为出色的。但随着法术的崛起和械术的诞生,其他的国家实力都有了巨大的飞跃,而清古国则停止不前。最终,在众多国家的合力攻打之下,清古国终于败下阵来,被以依格兰国为首的同盟瓜分。但清古国毕竟地域广阔,历史悠久,底蕴深厚,无法被彻底征服,于是,各个战胜国就扶持了一个完全受其掌控的傀儡政权,清古国也自然名存实亡。那拉村属于德州城,而德州城又是在依格兰人势力范围内,那个外国人在这里如此嚣张,余旸自然能认定他是一名依格兰人。“田兄,平常都是六年的税粮累积在一起交,去年已经交过一次了,怎么今年又要交了?”人群中央袁尚德恭敬地问向样貌猥琐的田桐。“袁老弟,你又不是不知道,往常六年交一次,是因为你们村子过于偏远,如今我们正好到这里办事,你就顺便交了便是。”田桐的笑透着一股阴郁,让在场的每个人看了都心中不快。“可是您也知道,我们的粮食要两年才能收成,仅仅一年的时间,村中并无余粮了呀。”袁尚德几乎是在哀求道,村民中间也是一阵不满的喧闹。“没有余粮总有口粮吧!别以为这上缴的税粮是落在我手中,那可是要交给当今圣上的!”田桐假惺惺地搬出清古国的当今皇帝,以此来恐吓整个那拉村。“田先生,我们来这里是有要事要办,你想收什么税是你们的事,我希望先办正事。”在一旁一直沉默的依格兰人发话了,蹩脚的清古国语中透露着不耐烦。田桐立马换了一副嘴脸,对身旁的依格兰人献媚道:“贝斯诺德先生,这就办,这就办。”接着田桐对着那拉村村民提高嗓门道:“今日我等得到线报,正清会余孽昨日已到尔等村中,我等奉圣上之命,前来剿灭,尔等速速交出正清会余孽!”“正清会?正清会什么时候到我们这里了?”“不会是昨天那些骑马戴草帽的人吧。”“这么说,有可能……”顿时,人群中热闹起来。“他们往狼乌山去了。”村民中立即有人高喊回应道。“对狼乌山。”袁尚德向田桐笑道,同时心中暗骂那个多嘴的人。“狼乌山?”对狼乌山,田桐有所耳闻,也是心存忌惮的。田桐定了定神,对袁尚德阴笑道:“既然他们进了狼乌山,我们又对这里地形不熟悉,那不如就让你们的人带我们进去搜寻吧。” 正文内容 第四章 不要回头 “那狼乌山各种猛兽出没其中,正清会的人进去,怕是有去无回,又何必紧追不放。”颜仲实在看不下去,不满的扒开人群,对田桐道。“颜老头你来了?”田桐笑道,“你以为我真相信正清会余孽进了狼乌山吗?想必是你们勾结正清会余孽,把他们藏了起来吧。否则他们怎会安然经过你们的村子,而你们却既不阻拦也不通报呢?”“剿灭正清会乃是你们官府之事,为何要我们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掺和进来!”颜仲怒道。“我说颜老头,你难道就不是我清古国的子民吗?正清会妄图颠覆我清古王朝,乃是人人得而诛之的祸患,怎能说与你们无关呢?还是说你们当真勾结正清会?”田桐一双眼睛瞪的老大。“你们不去行份内之事,却协同依格兰人来迫害百姓,天理难容!”颜仲也不甘示弱道。“懒得和你废话!”田桐一摆手道,“来人,先把这颜老头给我绑了!”两名轻甲兵士应声而出,刚要抓向颜仲,却同时被人挡住了去路,撞了个趔趄。“袁尚德,你想干嘛!”田桐道。“干嘛?田兄,颜仲是我那拉村的人,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动他。”说罢,袁尚德负手而立,丝毫没有了之前的书生样子。就在这时,一道火球猛然从田桐的身后窜出,擦过袁尚德的身旁,快到袁尚德丝毫没有反应,最终直接在颜仲身上炸开。颜仲大吐一口血栽倒在地,袁尚德惊讶地回头看了看颜仲的伤势,再望向火球发出的方向,那个依格兰人正一脸傲慢的瞅着这边。“爷爷!”颜灵带着哭腔扑向颜仲。“呦!这是颜老头的孙女吧,当年还是个小女娃,如今却长成个大姑娘了,竟还这番俊俏。”田桐望着颜灵,两眼放光。余旸同样赶快来搀扶起颜仲,目光恶狠狠地盯着田桐和那个依格兰人。“嘿?这个年轻人我怎么从没见过,应该不是你们村里的吧。”田桐被余旸盯得全身不舒服道,“看什么看!你不会是正清会余孽吧!”“这个年轻人本就是那拉村人,只允许你田兄伤人,就不许我们看吗!”袁尚德气愤道。而贝斯诺德也感受到了余旸的目光,再一仔细审视了他一下,发现余旸的气质的确是与那拉村的百姓有很大区别。“你根本不是这个村子的人,你到底什么身份!”贝斯诺德直勾勾看着余旸,眼神带着杀意。见自己的上司都发话了,田桐更加肆无忌惮了。“所有兵士听令!那拉村全村勾结正清会余孽,罪该万死,现给我全部拿下!”田桐这句话一下子激起了民愤。“官军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伤人,想方设法污蔑我们。我们拼了吧!”这一声呐喊在村民中直接炸开,那拉村的所有人都做好了动手的准备。现在在袁尚德的面前只有两条路,一是全村被官军捉拿,听候发落;而是拼死一搏,杀光官军,那拉村还有一线生机,但那个依格兰人的实力深不可测,让他很是顾忌。“果然是和叛党一路!所有人都给我上,一个都不要放过!”田桐大声叫嚣着,兵士们也都抄起了兵器,朝村民们逼近。形势已经很明了了,袁尚德不需要再做选择了。他向前一窜,双拳直接凿在两名兵士的胸口,那两人闷哼一声,一命呜呼。村长已经率先动手,村民们自然被激发了斗志,那些年轻的战行者们也立刻投入了战斗。虽然那拉村在总人数上占优势,但对方也都是战行者,而且是武器精良训练有素的正规军,结成战阵后更是里应外合,坚不可摧。没过多久,村民们就被杀的四散奔逃了,只有战行者们还在苦苦支撑。“栋儿,快快离开!”袁尚德一面阻挡冲上来的敌人,一面催促袁栋道。“父亲不走我也不走。”袁栋死活不肯。“还记得我带你去过的那个地方吗?你赶紧走。去了那里,你若是能成功,便可回来为我们那拉村报仇雪恨,也不枉我这么多年对你的培养了!”袁尚德叫道。袁栋心头一震,的确,若是在那里能够成功,那拉村的仇,就一定可以报了,而且父亲一直严厉的教导自己,就是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够在那里成功。“大哥,快上马吧!”侯乐道。看到侯乐和其他几个兄弟满身血污地望着自己,袁栋一咬牙,窜上马背。“父亲,猴子,兄弟们......”袁栋双腿一夹,黑马立即冲了出去。“呃!”一声惨叫,袁栋回头一望,侯乐的腹部直接被一刀划开了。“啊!”袁栋抓紧缰绳,撕心裂肺的喊道。“小旸,快上马,带着灵儿赶紧走。”已经身负重伤的颜仲将马匹的缰绳递到余旸手里。“爷爷,我要和你一起走。”颜灵已经哭成了泪人。“爷爷走不了了,放心,小旸会好好照顾你的......”颜仲将颜灵放到马背上。余旸没有推脱,他明白颜仲已经受到了致命伤,不可能撑得太久的,现在只有他能带颜灵逃出去。“小旸,帮我照顾好灵儿,不要想着为我报仇。”颜仲最后嘱托道。“嗯!”余旸满眼通红地点了点头。他从小经历苦难,心一直是冷的,从没为别人哭过。然而,今天他却抑制不了自己的情感。那拉村是唯一给了自己一个家的地方,颜仲是唯一被自己当做亲人的长辈。现在的余旸心中不仅悲痛,而且充满了恨意。不仅恨田桐那些人,而且恨命运,自己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家,却要被拆散,当然,他最恨的,是自己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家!“快走!”颜仲见有兵士奔向这里,用力拍了白马的后腿,白马撒腿就跑。“爷爷......”颜灵回头哭喊道,眼见着雪白的刀刃从后方贯穿颜仲的身体。“小灵,你可以永远记住这一刻,但是,不要再回头看了......”余旸的声音从上方传来,颜灵抬起头,余旸仍然目视着前方,面无表情,但泪水正肆意的滑过整个脸颊。白马载着两人冲出村子,右前方同时出现了一匹黑马。余旸向那边望去,他和袁栋几乎同时看到了对方通红的眼圈,两人都是一愣。接着,他们都没有说话,两匹马,三个人,就这样,向狼乌山的方向奔去。 正文内容 第五章 狼群 “袁兄弟,我们这是要去哪?”余旸和颜灵跟随袁栋进了狼乌山后,感觉袁栋不仅熟悉这里的山路,而且一路行进的目的性也很明确。“前面很危险。”袁栋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郑重道,“可能会有一些野兽,余兄弟你要保护好颜小妹。”余旸点点头,将坐在前面的颜灵抱得更紧了一点。两匹马在山林中小跑着,没多久,渐渐走进了森林的深处,浓密的枝叶遮天蔽日,狼乌山本就人迹罕至,此时周围的环境更显阴暗,好在正值中午,多少有一丝阳光挤了进来。再往前走了没多远,路上出现了明显有人经过的痕迹。“人很多。”袁栋观察了一下地上的痕迹道,“而且骑着马,应该是昨天路过村子的那伙人。”“他们是正清会的人?”余旸想起今早村中发生的情景,田桐口口声声喊着要捉拿正清会,应该与昨天那些人有关。“应该吧。”“正清会到底都是什么人?为什么官府和依格兰人都要置他们于死地?”虽然余旸对清古国的历史有了一些了解,但翻阅的那些书籍中并没有提到过“正清会”,他也只是今早才得知这个组织的名字。“你应该知道,现在清古国政权是依格兰等战胜国曾经扶持起来的傀儡政权。而正清会,则是清古国正统的皇族。这么说,你应该明白了吧?”袁栋轻描淡写道。余旸恍然大悟,怪不得田桐以勾结正清会为借口就能屠戮整个那拉村。同时余旸也极度的痛恨,不管战争的双方是站在什么立场,受害的总是无辜地百姓!经历了今早的那些事,颜灵不再像之前一样的活泼,只是紧紧地靠着余旸的胸口一直沉默不语。突然,她瞪大了眼睛,指着前方道:“余哥哥,那是什么?”余旸和袁栋同时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不远处出现了明显打斗过的痕迹。“咦?那好像躺个人。”颜灵小心说道。两匹马走上前,袁栋率先看清了,赶紧叫道:“颜小妹把眼睛闭上!”颜灵听话的将眼睛闭上,余旸也用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双眼。看到眼前的一幕,余旸差点吐出来。一个残缺不全的尸体斜挂在灌木丛上,腹部已经破裂,肚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流了一地,而脑袋与身体并没有完全分离开,还有着一根肉丝似的东西连接着。“是昨天那些人。”看着那身粗布衣服,以及不远处一顶破烂的草帽,袁栋判断道。“他...是怎么死的?”余旸脸色难看。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死人,而且是死相如此难看。袁栋拿手中的长棍扒拉一下尸体,挑起一撮毛。“是狼!是被狼咬死的。”余旸大惊,早听说狼乌山的狼十分凶狠,没想到竟狠到这种程度。“狼乌山的狼要比其他地方的狼体型大得多,而且看样子又是狼群集体出动,昨天的那些人可能都凶多吉少了。”袁栋叹口气道。“现在怎么办?”“那些人去的方向应该是和我们一样,如果我们再沿着这条路走,前面不知道还有什么。我们还是绕道吧。”袁栋道。“我们到底是要去什么地方?”余旸疑惑道。“跟紧我,我们接下来必须加快速度了。”袁栋没有答话,而是转过马头,朝一个小山坡奔去。余旸无奈地一抖缰绳,搂紧颜灵紧随其后。如果说之前袁栋领着余旸是在寻路,那么现在,他们就是在开路。忽上忽下,翻过一座座山头,踉踉跄跄,横穿一片片灌木丛。还好胯下的是颜仲驯养的一匹经验丰富的老马,不然余旸他们早就人仰马翻了。就这样跌跌撞撞地骑行了一整天,眼看天色渐暗,三个人终于骑着马走出了森林。出现在余旸面前的是一座笔挺的高山,而在半山腰处,矗立着一座明显已经破败的石拱门。“那是......狼群?”余旸眼见着那座石拱门下正有一群体型巨大的青狼在懒洋洋地打盹。“余兄弟,到时候我将狼群引开,你便带着颜小妹快马闯进那座拱门中,只要过了拱门便安全了。”袁栋对余旸安排道。“那你呢?”“放心,我的马快,而且我熟悉这里的地形,很快就会脱身的,你们只要在里面等我便是了。”袁栋说完,直接拍马窜出。远处的狼群发现了这里的动静,几乎倾巢而出,只留下三只狼仍然守在原地。“还有三只狼?”余旸皱起了眉头,可是时间不等人,袁栋不可能拖得时间太久。“小灵,抓紧了!”“嗯!”余旸一咬牙,策马朝拱门的方向狂奔而去。那三只狼一起紧张地向这边望过来,都警惕的竖起了耳朵。距离越来越近,眼看就到了三只狼面前,白马竟然在这一刻受到了惊吓,慌张地企图改变方向,但由于之前速度过快,不能立即停住。那三只狼瞅准时机,,一一冲上前来,企图从侧面攻击白马和马上的人。余旸抄起临走时颜仲递给他的腰刀,挥舞向狼头。哪知那狼狡猾得很,早预知了余旸的动作,头一缩,闪了过去。紧接着,另一边的一匹狼跳了上来,一口咬住了白马的颈部,死活不松口。白马疼得腿一软,向一边倾倒。余旸和颜灵重心不稳,同时从马上跌落。在跌落的过程中,余旸紧紧地护住颜灵,自己倒是摔到地上身上一阵酸疼。最先发动攻击的两只狼发疯似的拼命向倒在地上的白马撕咬,白马发出痛苦的嘶鸣。余旸拽起颜灵就往石拱门下跑,但是剩下的一只狼却对他们紧追不放。在紧急情况下,人往往会被激发出潜能。余旸头也不回地和颜灵一起冲过了近在咫尺的石拱门。一冲过石拱门,两人都扑倒在地。余旸胆怯地回头一看,追他们的那只狼停在了石拱门外,对着他们龇牙咧嘴,但就是不敢再上前一步跨过拱门。徘徊了一会后,便懒得再搭理余旸,加入到另两只狼中间,开始大快朵颐。 正文内容 第六章 风月神殿 “果然像袁栋说得一样,穿过拱门就安全了。”余旸瘫坐在地上解脱似的长舒一口气道。“余哥哥,你看!”颜灵指着远处叫道。余旸抬起头看,不禁一愣。这拱门后面的环境和之前在拱门外看到的完全不同。从拱门外向里看时,只有一条光秃秃的无尽山路。不想拱门内却是一片幽静景象。尽管已临近冬天,但拱门内依旧花草繁盛,绿荫遮蔽。颜灵伸出手指,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竟轻轻落在上面。“这蝴蝶竟不怕人,看来这里几乎没有人来过。”这拱门后自成一世界,让余旸是新奇不已,“这个世界果然如此奇幻,什么事都可能发生。”“余哥哥,你看那边。”颜灵手指附近的几棵矮树,蝴蝶受惊翩翩飞去。“那是......马?”矮树边正拴着几匹颜色不一的马,显然,是拴在那里不久。余旸拽起颜灵立即躲进了旁边的树丛中,谁知道有什么样的人在这附近?在拱门外可能观察不了门内的情况,但在拱门内外面的情况是一览无余。一阵马匹的嘶鸣声传来,接着是强有力的马蹄声穿过拱门,余旸向外张望。“袁兄弟!”余旸从树丛中闪出。“嗯?你们怎么在这藏起来了?我进来时看到你们的马被狼群啃食,我还以为你们俩凶多吉少呢。”袁栋擦了擦满是汗水的额头。“袁兄弟你看。”余旸也指给袁栋看拴住的那些马。“那些......他们果然也是冲这里来的。”“是正清会的人?”余旸也早有猜测,毕竟这些马匹他曾经见过,“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你和正清会都能找到这里?”“这个暂时也和你们说不清楚,你们也必要知道,我们还是先进去吧。”袁栋显得有些焦急。“进去?正清会的人可是在里面。”“放心,只要不惹到他们,他们是不会像官府一样为难我们的。”袁栋头也不回走在前方。余旸和颜灵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赶紧跟了上去。三人沿着山路一路来到山顶,顿时一阵阴冷的风吹袭而来。余旸和颜灵不禁打了个寒战。而在他们眼前,则出现了一座巨大的建筑。建筑的圆顶上镶钉着一只巨大的狼头雕饰,而大狼头周围则是一排排的小狼头。入口处为一张巨大的狼嘴,里面的牙齿整齐密布。整个建筑样式不像是清古国的建筑风格,倒让人想起了草原游牧民族的营帐,带着一种肃杀的氛围。余旸远远地望到狼嘴的上方正中央挂着一张牌匾,牌匾上刻印着四个大字——风月神殿。“这个神殿看上去好阴森。”余旸边说着边走上前。“余兄弟快回来!”袁栋一把将余旸拽回道,“你看那边。”“那些石像?怎么了?”余旸疑惑问道。“那些石像都是人所化。”“什么?”余旸和颜灵一惊。“这个神殿中存在一种幻术,凡是踏入甚至是靠近者,都会陷入其中困倦无比。一旦整个人放弃抵抗,完全睡去,就会变成那一尊尊石像。”袁栋解释道。余旸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那些石像虽然形态各异,但毫无例外,一律是面朝神殿的方向,背对着余旸他们。“余兄弟,你和颜小妹在这里等候,我先进去,若是天黑以后我还没出来,你便带着颜小妹想办法离开这里吧。”袁栋面色凝重对余旸道。“袁兄弟,那神殿中究竟有什么,为什么你和正清会的人都要冒险进入呢?”虽然一路上山没看到正清会的人,但余旸多少也能猜到,正清会和袁栋的目标,都在于神殿中的秘密。“若是我能成功进入到神殿内部,那时你便知道了,我们村子的仇也就能报了!”袁栋眼神坚决。父亲袁尚德对他悉心教导,就是为了有一天他能够有足够的把握成功到达神殿内部。“余兄弟,保重!”袁栋向余旸双拳一抱,决然地转身向着神殿内走去。余旸还是古惑仔时,也是结识了很多所谓的“兄弟”的,平时个个将“义气”挂在嘴边,但到真正关键时刻,完全作鸟兽散。与其相比,余旸却对袁栋这个过去在村中时常找自己麻烦的少年,观感大为转变。当袁栋为了余旸和颜灵的安全,被一大批狼群紧追不放时,余旸自然决定交定这个朋友。只是,他不知是否还有机会能够再见到袁栋。余旸和颜灵耐心地在神殿外等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余旸拾来一些干木柴,点燃起篝火,两人搓着手取暖。直到这时,袁栋还是没有出来。“爷…爷爷…”颜灵嘴中发出低喃声。余旸摸了摸她的额头,不禁皱起了眉。颜灵早晨刚经历失去亲人的痛苦,接着又颠簸一天,水米未进,这个时候就发起了高烧。余旸早就观察过,这座山上别提食物了,连水都没有。况且现在他们又是位于山顶,山风呼啸,气温极低。这样拖先去,颜灵还真是有些危险。余旸也不可能带着颜灵离开这座山,毕竟山腰处还有狼群在那里守着。思来想去,余旸已经退无可退,只有一条路可以走:进入神殿。谁知道在神殿里有什么办法能救颜灵,反正余旸是没有办法了。进入神殿,意味着很有可能丢掉性命。但颜灵已经是余旸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如果继续拖下去,颜灵很可能没命,那样的话还不如自己陪她一起去死。反正拼一拼,说不定走运还能成功呢。总比坐以待毙强!余旸一咬牙,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把颜灵紧紧包裹住,又找来一些柔软的干燥枝叶盖在颜灵的身上。一切准备妥当,余旸看看颜灵的小脸,又望向风月神殿,目光如炬,深呼一口气,大踏步向前走去。..........................................余旸一步步的靠近神殿入口,神殿内吹来的冷风刮得他脸颊生疼。余旸很快地走过神殿门口处的那些石像,很奇怪,自己好像并没有陷入什么幻术。余旸回过头来看了看那些石像的表情,只见它们已经成为了石头,但个个脸上都显露出深深的倦意,那倦意让余旸都不禁打了个哈欠。余旸猛然摇了摇头,以使自己清醒点。幻术也就是幻系法术,就是在不知不觉间,渗透进人的意识之中,从而控制大脑进而控制身体。刚刚余旸的神经稍一放松,竟差点被幻术得逞。“只要不睡着就行。”余旸拍打一下脸,继续向前迈进。渐渐地来到入口处,巨大的狼嘴中射出微弱的光亮,仿佛地狱般的召唤,让余旸毛骨悚然。他小心翼翼的跨过门槛,终于进到外殿中。从外面看这神殿阴森得让人不寒而栗,但内部却灯火通明。一件件只有贵族才配拥有的琉璃夜明珠整齐地镶嵌在神殿两侧,殿内的柱子上均雕有狼形纹饰,发出咄咄逼人的气势。除此之外,琳琅满目的各类装饰品和整齐摆放的各种战器,无不透露出神殿主人对于草原游牧文化的情有独钟。若是狂热的收藏家亦或是商人,看到如此众多的稀世珍宝,定会为之疯狂不已。但现在的余旸可不会在乎那么多,毕竟除了这些珍宝之外,更引起他注意的,是数量更多的石像。毫无例外,如此数量众多的石像,也是一一面朝着神殿内部的方向。“居然有这么多的人来过这里,而且都没成功到达神殿内部。”余旸的神经愈发紧张,“得加快速度了!”余旸加快脚步,快速地穿过长长的外殿。一尊尊石像被他甩在身后,他的脚步也愈发沉重。终于,余旸哈欠连天的冲出了外殿,此时,一座更加华丽的内殿出现在他眼前。余旸勉强的抬起头张望了一下,内殿的规模明显胜过外殿,内殿尽头是一座笔直竖起的高台,带着一种君临天下的磅礴气势。而高台下,则依然是数不尽的人形石像。“呵...”余旸苦笑一声,扶住门框,摇摇摆摆的向前挪动。现在的余旸仿似行尸走肉一般,弓着身子,头深深地探下去,整个人毫无生气。脚上像被灌上了铅,余旸的步伐渐行渐慢,不争气的眼皮也缓缓往下耷拉。他已经忘记了自己前进的目的,就像个机器被设定好了程序,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例行公事。朦胧中,余旸看到前方好像有个人向他走来。他甩了甩头,那人与他距离不远,他很容易就看清了那人的长相,正是正清会那行人中领头的男子。那男子同时也感知到了余旸的存在,向前瞟了一眼,并没有什么震惊。当然,他也是在极力克制着自己,让自己集中注意力,生怕一不小心走了神,陷入沉睡之中。余旸当然能感觉到,越靠近内殿,幻术越强,睡意越重。那个男子往回走,显然是没有丝毫把握再往前了,与其变为石头,还不如先退出。不过,男子的意志力已经算是极强了,毕竟那么多的石像均是面朝前方的,可以想象,他们活着时都没有理智让自己退出来。而余旸能走到这一步,完全归功于他经历的常人难以承受的痛苦。一次次的强迫自己忍受痛楚,一次次的强迫自己的大脑飞速运转,对自己够狠,造就了余旸非凡的意志力!渐渐地,两个人擦肩而过,没有任何的眼神交流。也许就是这样的擦肩,往着不同的方向,命运的轨迹也将从此截然相反。尽管余旸努力保持着一份清醒,但随着眼皮愈发的沉重,他的心中竟不由得叹道:“好想睡觉呀,睡一会儿就行…”如此危险的想法,令余旸心中一震。他尝试着用牙齿撕咬舌头,可牙齿就是不争气的抬不起来。“呵…果然要不行了呀…”余旸已然承受不住了。余旸不经意向旁边一瞟,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他面前。“袁兄弟,你果然在这里呀……”余旸挤出一丝微笑,手搭在袁栋石像的肩部。“余哥哥…”一声清脆的女声从余旸脑海中响起。“小灵,小灵…”余旸皱起眉头,目光茫然。“小旸…”“余哥哥…”颜灵和颜仲的声音不断在余旸脑海中呼唤着他。余旸低吼一声,竭力转过身。他呼吸急促,脚下却已经开始挪动起来。袁栋的出现,正巧唤醒了余旸心底最深处的感情。他想起了颜仲,想起了颜灵,想起了他来到神殿内部的目的。对于颜仲的死,他已经无能为力了,现在又怎么可以置颜灵于不顾!甚至,从小到大的一幕幕情景,也不断浮现在余旸的眼前……一路的成长,余旸一直是用坚强去对抗外界的刺激,此刻他心中最柔软也是最不愿承认的部分却仿佛被激活了。眼睛变得更加模糊,余旸用手一抹,是眼泪。他居然哭了!一步,两步……余旸就这样笑着,流着泪,不知不觉间已经登上了高台下的台阶。“哈哈……”余旸发出癫狂的笑声,但明显,他的心境早已经历了蜕变。抬头向上望了一望,余旸抖擞了下精神,一路朝上攀去。尽管幻术的效果不断在增强,但余旸凭借心境的坚定,他就不可能沉睡过去。终于,最后一步踏实地落在最后一节台阶之上。余旸累的瘫倒在地面上,此刻幻术效果的骤然消失令他身体一阵酸疼,这才发现全身早已汗如雨下。过了没多久,地面的凉意渗透进余旸的衣襟,他一哆嗦,猛然坐起。就在这时,一个雄浑的声音在余旸耳边响起。“你起来啦,小辈。” 正文内容 第七章 南陀尚律 听到这一声,余旸才知道这高台之上竟然有人。刚刚累倒在地上,他还没来得及对这高台之上观察一番。一排排的武器架列于余旸左侧,上面挂着的武器看上去明显要比外殿中的更加寒气逼人,而余旸右侧,则是一排排的书柜,其中书量并不大,但摆放及其整齐,可以看出书籍的主人对其的喜爱。在这一排排武器架和书柜之间,一张华贵的兽皮宝座放置于正中,宝座上正端坐着一名身材魁梧相貌冷俊的男子。那男子目光如狼,一双吊眼梢看得余旸汗毛倒竖。“呵呵……这么多年,总算有人能够到这里了…”男子望着余旸自言自语道。余旸可不笨,他一看便知这人应该就是这座神殿的主人,当即起身恭敬行礼道:“晚辈,见过前辈!”“还好,能得我真传者不是奸佞无礼之辈。”那男子满意的笑道,“小辈,你可知我是谁?“恕晚辈无礼,晚辈实不知前辈为何人,但晚辈猜想前辈定是这风月神殿的主人。”“哈哈,没错,我就是这风月神殿的主人,至于你不知我为何人,我也早已知晓。刚刚我通过幻术观看了你的心境,你应该来自于一个连我都未曾听说过的地方吧。”“啊……”余旸心中一惊,这前辈的幻术果然厉害,竟能看透自己的心境,探知自己的来历。“小辈听好,并要永世记牢,我乃金古国第十五代狼主南陀尚律!”男子继续说道。“金古国…狼族…狼…主?”余旸听的迷糊,根据他所了解的这座异界的人文历史知识,之前并没有接触过这些词汇。“嗯,你没听说过也在情理之中,就算是在整个清古国中,也很少有人知晓这些。”南陀尚律缓缓道,“那你可曾听说过半兽族?”“这个…略有耳闻。”余旸当然听说过半兽族,那是生活于亚坦大陆西北端最偏远地区的一个种族,说他们属于兽族,但他们从生理上还是心理上各方面都与人族极其相似,说他们属于人族,可他们却拥有天生的兽性。因此各种族将其归类为半兽人,他们自然也和人族很少来往。在亚坦大陆的人族聚居区域内,只有极少数的半兽族商人往来其间,几乎没有在此定居的。“两千多年前,半兽族中的狼族大部脱离半兽族,进入人族区域,他们向东突围,接着杀向南方,这一路狼族披荆斩棘,所过之处尽皆被横扫。终于,狼族在亚坦大陆东南部建立了自己的政权,这便是金古国!”南陀尚律目光悠远,仿佛看到了那个战火连天的年代。“金古国整整建立了一千年,因为狼族的功术修习要求极高,经历过常年征战的狼族战力一直难以补充。所以在这一千年里,金古国始终处于风雨飘摇之中。就是这样,狼族的大部分族人背弃狼祖的誓言,成为弃誓者,开始信奉所谓的龙神。他们所修习的功术门槛要求更低,战力便得到极大地提升。最终,弃誓者颠覆了我金古国,建立起清古国。”南陀尚律讲述的历史令余旸大跌眼镜,他从没听说过清古国的由来竟如此难堪。当然也是年代久远,清古国又为了维护统治,极力控制言论,寻常之人自然不可能知晓这些真相。余旸能够从南陀尚律眼中看得出他对清古国皇族的痛恨。“自从金古国覆灭后,狼族剩下的族人便隐居在这风月神殿之中,直至最后只剩我一人。”南陀尚律站起身来,走下宝座,笑着道:“好在狼祖显圣,清古国被周围这些原本的蛮夷之国合力推翻,扶持起了如今的伪政权。名存实亡,名存实亡呀!”听完南陀尚律的叙述,余旸心中也着实挂念着颜灵,当即上前拱手说道:“前辈,晚辈斗胆进入神殿之内,实属无奈,只因晚辈的妹妹生了重病,急需医治。还望前辈能救救晚辈的妹妹。”“嗯,你的情况我早已了解,能有你这样出色的小辈成为我的亲传弟子,也不枉我这一百多年的等待。放心,你妹妹的病情并无大碍,待得你得我真传之后,便能医治。”南陀尚律望向余旸的眼神中满是欣赏。“前辈的真传?”余旸咽了下口水。以颜仲所说,余旸没有基础,是不可能习得功术或法术的,就连械术,也几乎是遥不可及。不想如今却能习得狼族祖传功术。“若得我真传,必向我狼祖起誓,永世为我狼族之人,小辈你可愿意?若不愿,我也不会强求。”南陀尚律负手而立,一副高傲的表情。“晚辈岂敢不愿,只是晚辈并非战行者,没有基础,不知晚辈能否得前辈真传。”开玩笑,这么多的人宁愿冒着变成石像的危险也要踏入这风月神殿,为的就是最后得到南陀尚律的真传,可见狼族功术何等高深。“不碍事,我狼族功术与其他功术不同,基础不在于修身,而在于修心。正是需要你这样强大的意志力。”“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余旸机敏的拜倒在地。“好徒儿,起来吧。”南陀尚律一面招呼着余旸,一面将手一挥。宝座前方立时升起一个巨大的圆盆,圆盆边缘雕饰着一只只高昂着头颅的狼,而在圆盆之中,则是满满的红色液体。余旸听过南陀尚律的说明,拔出腰刀,将两只手腕割开,再同时伸入圆盆之中。盆中本就是红色的液体,血液流入其中与其完美融合,但余旸能明显感到身体内血液的流失。待没多久,一股冷意深深地侵入余旸的体内,他不禁一哆嗦,闭上双眼,脑中出现一幅古老悠远的画面:广袤的草原上,起伏的崇山峻岭之间,一群群的野狼抬起头颅,仰天长嚎。昼夜在更替,四季在变化,唯有那寒冷逼人而又神秘莫测的声音经久不息......“噗!”余旸猛然吐出一口气,惊醒过来。缓缓将双手抬起,手腕处的伤口已经愈合。“好舒服的感觉。”之前的冷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让人舒适的暖意,余旸整个人感到无比轻松,心中有着一种跃跃欲试的期待感。 正文内容 第八章 都该死 “哈哈哈…天不绝我狼族。没想到我南陀尚律死后还能等到有资格完成血誓的人才,我的毕生所得总算没有浪费!”南陀尚律朗声笑道,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徒儿感谢师傅授业之恩!”余旸当即跪下,又是恭敬一拜。“先别忙着谢为师,为师还有东西要交给你。”说着,南陀尚律走至武器架前。“这些武器,乃是为师平生搜罗所得,如今这些武器,尽皆归你所有。但人各有异,习惯使用的武器也不尽相同,这其中若是有你称手的,你便用着,若无中意的,你送人也便可,一切皆由你愿,不必不舍。”“是。”余旸乖乖应道。“再来看这边。”南陀尚律又走到书柜旁道,“武器再好,也是外物,要想真正的提升实力,还得增强自身本领。这些书籍,是为师生前踏遍亚坦大陆所得。各个书类应有尽有,日后为师不能对你指点,一切还要靠你自己来领悟。”“师傅犹如徒儿再生父母,师傅的恩情,徒儿永世不忘!”南陀尚律的慷慨令余旸也是倍加感激,能将自己毕生所得尽皆授予徒弟,不亚于父母恩情。“徒儿你可能激发你的自境?”“自境?徒儿不知是什么。”余旸疑惑道,他从未听说过这种东西。“呵呵…你闭上眼睛,感受一下丹田之气。”南陀尚律笑道。余旸照做,冥冥中眼前竟出现一片虚无空间,在这一空间中,周围皆是浓浓迷雾,只有身旁五丈范围内能够看清。“这是……”余旸感觉到,这一空间就位于自己的体内,具体位置并不明朗,却仿似就存在于每一个细胞之中。“‘一沙一世界’,世间万物中皆存有独立的空间,你所感受到的那层空间便是留存于你体内的空间。也便是自境。自境中汇集着自然能量,凡是战行者均有,但能够感知并加以利用的,只有修习我们狼族功术的人。”南陀尚律骄傲地昂起头。“师傅,感知这自境不知有何用处?”余旸问道。“若没有这自境,你如何带走这些武器、书籍?”南陀尚律笑道,“首先,先用自然能量灌输进那些武器之中,便算是认主了。”余旸依照南陀尚律的方法,将架上的武器一一认主。随后,他激活体内自境,轻而易举就将武器收纳其中了。“好神奇...”余旸惊讶道,又走到书柜旁,书籍不需认主,也被余旸一股脑的收起。“这自境的其他效用,待得徒儿你日后成为功帝自然便能全部知晓。”南陀尚律教导道,“如今你还只是功者,自境内也只能为浓郁的雾气。”“徒儿明白。”“该教的已经教了,该给的也都给了,战行者之路漫漫无期,一切风浪坎坷,今后都要靠你自己。记住,今后你便是我狼族的狼子,这个嚎角交于你,为师不求你能光复金古国,只愿你能保住我狼族血脉,回到半兽族地,使狼族重获一席之地便可。”南陀尚律将一把狼族特有的嚎角递给余旸。“徒儿定当谨遵师命,重新兴旺我狼族,以报师傅恩情。”余旸恭敬接过道。南陀尚律缓缓坐到宝座之上,神色坦然地说道:“我,南陀尚律,不负狼祖重托,终为狼族寻到后继之人,于这世间再无遗憾,这世间也再无南陀尚律了!”南陀尚律安详地闭上了眼睛。他的身体渐渐虚化,慢慢消失,最后只剩一具骨架仍然端坐宝座之上。南陀尚律实际早就逝于这风月神殿之中,一直与余旸交流的,只是他残留在这世间的一丝意念罢了。“师傅...”余旸整个人拜伏在地,久久不起身。虽然南陀尚律与他相处时间不长,但余旸的尊敬之情是真正发自内心的。余旸站起身来,再次向着师傅的尸骨一拜。在南陀尚律最后一丝意念消失之时,神殿内的各种装饰品、财宝也随之一一消失,那些东西本就不存在,完全是用来削弱闯入者意志力的幻术。余旸表现得很淡定,他不是贪财之人,对他来说,那些东西也的确是虚幻罢了。余旸走下高台,地面上都是已经破裂的石像的碎片。他快步走到袁栋的石像处,小心地捧起袁栋石像的脑袋。若没有在关键时刻看到袁栋的石像,余旸还不知能不能到达高台之上呢。他赶忙将袁栋的石像收纳进自境之中,妥善保存起来。幻术的突然消失,以及周围环境的迅速变化,令那个原本打算退出的男子惊讶不已,他久久的愣在外殿处。当余旸走出内殿,来到外殿时,男子没有过多的动作,只是静静地盯着余旸。余旸也没有任何表示,对方盯着他,他也就盯着对方。余旸对正清会是没有什么好感的,毕竟,那拉村的灾难是和他们有关。两人就这样互相对视了一会,男子最终还是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了。余旸随后也不慌不忙的走出风月神殿,待得走出神殿时,整个风月神殿终于完全倾倒,变为了一片废墟。余旸来到殿外,已不见那个男子的身影。余旸抱起睡着的颜灵,一只手紧紧攥住颜灵的手,将自己体内精纯的自然能量灌输进颜灵体内。缓缓的自然能量流入,一阵阵暖意流遍颜灵的全身,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余哥哥...”颜灵抬起眼睛看了看余旸。余旸将神殿中收罗到的食物和水小心地喂给颜灵,微笑着看她吃完。“再睡会吧,估计天亮你就能好了...”余旸把颜灵放在柔软的草甸上,将已经快熄灭的篝火再次烧旺,之后守在颜灵身边,也悄然睡去。黎明已过,天色渐亮。余旸醒来,摸了摸颜灵的额头。“嗯,烧退了。”余旸满意的点点头。“咦...什么声音?”一阵嘈杂的声音从山下传来,余旸不禁竖起了耳朵,一旁的颜灵这时也醒了。“余哥哥,什么声音?”“不知道,好像是从山下传来的,人应该不少。”成为狼子之后,余旸的感官变得更加灵敏,心性也更加警惕。“我们去看看吧。”颜灵说着就要站起身。“小灵,你行吗?”看着颜灵仍然虚弱的身体,余旸皱眉道。“余哥哥,我已经没事了,放心吧。”在颜灵的一再要求下,余旸只得带着她朝山下去,毕竟把她自己放在这里,余旸也不放心。两人快速的来到山腰处,向石拱门外望去。“那不是我们那拉村的人吗?”颜灵看着领头的村长袁尚德,兴奋地叫道。“没错,是那拉村的人。不对,你看后面。”余旸感觉情况不对,手指着村民的后方道。在那拉村村民的后方,正隐蔽着一群兵士。来到这里,袁尚德也是孤注一掷决定赌一把。在那拉村的战斗中虽然村民死伤惨重,但这些兵士也奈何不了由袁尚德所率领的战行者们。眼见战况胶着,贝斯诺德果断出手,袁尚德只是功士,但贝斯诺德却是一名法师。功术战行者都很难硬抗同级别的法术战行者,更别提袁尚德还比对方低一个级别了。而且田桐是有备而来,他带进村里的只有五十人,但埋伏在村外的却还有六十多人。眼见得就要被彻底屠村,袁尚德一咬牙答应了田桐,带领他们进到狼乌山去寻找正清会的人。袁尚德作出这个决定,也是有考虑的,反正要被屠村了,不如领官兵到风月神殿。如果袁栋在神殿中成功了,那么那拉村还有望重振旗鼓,杀官兵个回马枪,倘若袁栋没成功,那时再拼命也不迟。总之,这个决定还是有一线希望的。田桐可是狡猾得很,他收缴了那拉村所有幸存者的武器,命令他们走在队伍的前方,因此这一路下来,沿途被狼群等野兽袭击,又使得村民损失惨重。“袁老弟,正清会余孽就在这山上?你可不要诓我。”田桐对袁尚德阴笑道。“若不信我,你带人上去便知。”袁尚德傲然答道。“哼,你想什么以为我不知道吗,倘若上山之后中了埋伏,尔等与正清会联手,我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你要干嘛?”袁尚德预感不妙。“呵呵...来人,将那拉村众人一并就地正法!”几十名轻甲兵士应声而出,那拉村民立即乱作一团。见形势危急,余旸赶忙让颜灵躲藏起来,独自跳了出来。“嘿嘿,这小子不是正清会余孽吗?果然是在这里!”田桐喜出望外,没想到余旸竟主动撞上来。“小旸,袁栋呢?”袁尚德高声问向余旸。“袁兄弟…他…”余旸摇了摇头。袁尚德绝望的闭上眼睛。“呵呵…栋儿…”他语气让人心痛,“那拉村,完了。”贝斯诺德饶有兴趣地看着余旸,一步步走上前来。现在的余旸能感受得到贝斯诺德体内浑厚的自然能量,对方的实力应该远超自己一大截。而就在这时,余旸也瞟到了正清会的那名男子就躲藏在远处的树丛之中,不断地向这边窥伺。“既然你们想抓正清会,那就给你们...”余旸拾起一块石头,用力朝男子的方向掷去。“不好...”原本打算看热闹的男子见拳头大的石头向自己飞来,立马闪身一躲。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引起了贝斯诺德的注意,他转过头望去,正好与那男子对视。那男子的眼神他再熟悉不过了。“赫拉图罗!”贝斯诺德嗖得窜了出去。“你们,快随贝斯诺德先生追去。”田桐大喊,五十多名兵士应命而去。贝斯诺德和五十多名兵士紧紧追击在赫拉图罗之后,不多久便一起消失在密林之中。田桐则留在原地,手下仍拥有三十个爪牙。“哼哼,小子,快快束手就擒,免得我再动手。”田桐叫嚣着。“好了,剩下这点,应该能解决了。”余旸掰了掰拳头,慢慢地走向田桐。“嗯?你们几个,把他给我拿下!”田桐明显被余旸的眼神吓到了,立即命令手下动手。“跪下!”一名凶神恶煞的轻甲兵士喝道。见余旸不听,他便一刀朝余旸膝盖挥去。“臭小子,找死。”田桐轻蔑笑道。“砰”一声脆响。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余旸。“你们这些官兵,为虎作伥,都该死!”余旸将夹在手指间断裂的刀片随手掷在地上。 正文内容 第九章 不配知道 清古国轻甲士,清古国的常备兵种。但凭借着国家雄厚的财力,轻甲士的武器装备也堪称精良。但如今摆在田桐等人面前的事实是,余旸仅用了两根手指就轻易夹断了轻甲士的刀刃。那个刀刃被夹断的轻甲士,愣愣地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可余旸丝毫没有手下留情。“呃...”余旸的左手臂一把掐在那个轻甲士的颈部,瞬间拧断了他的脖子。眼见轻甲士脖子一歪,余旸却仍然没有松手,拖着轻甲士的尸体继续向前走。余旸目光阴冷的盯着前方的田桐,田桐则情绪激动的大喊道:“都给我上,别让他靠近我!”而袁尚德和村民们也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曾经在村中老实巴交的少年,居然是一名实力不凡的战行者。“难道他真的是正清会的人,一直在隐藏实力?”袁尚德摇头自言自语道。正在袁尚德思考的时候,余旸却已经和对方的轻甲士们交上了手。余旸完全是把轻甲士的尸体当做了武器,不断地挥舞着尸体左挡右架,凡是靠近的敌人均被打翻在地。战斗持续了一会,轻甲士们不敢再靠近余旸,而余旸也奈何不了对方,毕竟手中的尸体也已经烂的不成样子了。“给我结成战阵!”田桐见半天拿不下余旸,气急败坏道。轻甲士们得令后,迅速秩序井然的结成牛角形的方阵。这些兵士的单兵作战能力远不如余旸,但结成战阵后,可以互相照应,实力成倍的增长。被余旸杀的只剩二十几个的轻甲士迈着整齐的步伐向前推进,余旸抄起地上的一柄长刀朝战阵挥去,战阵中立刻齐刷刷的刺出一排长枪。余旸眼疾手快,急忙一边用手中刀抵挡,一边往后退去。余旸刚刚成为狼子,身体的速度、力量、反应等方面远超于同级别战行者,但他没有经受过任何指点,论技巧就差得多了,因此只能凭借简单的招式发动攻击。战阵将田桐保护在中央,余旸根本奈何不了。田桐这一招明显是在拖延时间,等待贝斯诺德带人回来。余旸自然也明白,他所忌惮的唯有那个依格兰人。“呵呵...这小子也不过如此!”田桐大笑道。袁尚德也为余旸捏着一把汗,他现在手无寸铁受了重伤,和这些村民又被剩下的官兵看守着,根本帮不上一点忙。、又是一轮攻击未果,余旸缓缓从地上站起,面容异常淡定。“哼...想破你们这战阵还不难?”余旸冷笑道。他左手一伸,手中出现了嚎角。“嗷呜......”余旸举起嚎角,用力的吹响。这声音凄冷悠远,响彻大地,仿似狼嚎,令在场的每个人心底都生出恐惧,那是发自于生命本能的恐惧。“怎么回事...”伴随着嚎角的声音,此起彼伏的狼嚎声从周围的深山密林中响起。一匹匹青狼从树林中冒出头来,接着是几十匹,上百匹......相信人族从没有人见过如此多的狼聚集在一起,成千上万对绿幽幽的眼睛将所有人团团包围。不管是官兵还是村民,都搞不清为什么会出现数量如此众多的狼,他们有的只是深深地绝望。“难道……”袁尚德吃惊地望着余旸手中的嚎角。狼群迅速朝着余旸聚拢而来,紧紧围绕着他,表现出一种卑微的态度。“所有人都不要慌!只要保持阵型,就能等到援兵!”田桐也算是经验丰富,很快就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看到那些狼对余旸如此的亲近,大致明白了也余旸和狼的关系。“战阵?哼…”余旸不屑地把手一招,所有狼立即竖起了颈部的狼毫,露出寒光逼人的利齿。“刷!”狼群同时窜出。此时不用在乎什么技巧了,狼群完全是在以数量优势碾压向对手。狼群前赴后继,一波波的攻击已经把轻甲士的阵型冲散。一匹匹青狼将轻甲士掀翻在地,凶狠的撕咬着他们的衣甲、肉身。狼群把一个个轻甲士肢解、吞噬,场面极度的血腥。然而却没有一匹狼去攻击手无缚鸡之力的村民们。余旸轻松地踏过轻甲士的一具具尸身,来到了田桐面前。田桐绝望地大喝一声,拔剑直劈向余旸。余旸身体一歪,剑刃从身侧划过。“噗!”余旸的左手整个贯穿了田桐的胸口。“你到底是什么人?”田桐挣扎着说道。“你不配知道!”余旸笑着,慢慢拔出满是鲜血的手臂,然后一刀将田桐的头砍下。那拉村无辜村民的死,颜仲的死……那悲惨的场景历历在目。余旸像是发泄一般,狠狠地把田桐的头颅踩了个稀烂。此时余旸眼神嗜血,活脱脱一个杀神,可怕的让人不敢直视。所有活下来的村民都吓得不敢吱声,只得呆呆的看着。“余哥哥!”一直躲藏起来暗中观察的颜灵,看到余旸这个样子,忍不住跑过来,哭出了声。余旸慢慢地转过头来,盯着颜灵,眼神渐渐变回了柔和。“好了小灵,我没事…”满身血污的余旸把颜灵抱在怀里安慰道。望着渐渐退去的狼群,袁尚德走上前问道:“小旸,刚刚你手中拿的可是狼族的嚎角?”余旸点了点头。“果然没错。”袁尚德轻呼出一口气道,“没想到你居然成功了,看来你才是狼祖选定的有缘人呀。”“村长,您也知道狼族的事?”余旸看向袁尚德。“当然了,不仅是我,颜老前辈和村中的长老们都知道,因为,我们那拉村就是当年风月神殿守卫的后人建立的。”袁尚德笑道,“小旸呀,既然狼祖选择了你,今后光复狼族的重任就要由你承担了。”“这是应该的。”余旸拱手道。“趁着那个依格兰人还没有回来,所有人都赶快回村子整理后事吧。”袁尚德提议。余旸把正清会剩的那些马牵来,分给众人,众人一起回了村里,简单埋葬了死去的村民,余旸也把袁栋的头颅拿出来与其他人葬在一起。所有人又草草收拾了一下各家的细软,准备离开那拉村。“村长,我们真的要离开吗?”有村民不甘的问道。“官兵回来,是不会放过我们的,走吧,都走吧,我们永远都不要再回来了。从此世间再无那拉村了!”袁尚德哀叹道。想来那拉村四百多口人,如今却只剩下一百多口。“小旸,你要去哪?”“小灵的父母都在德州城,我准备把她送到那里,之后再另作打算。”余旸回道。“好吧,年轻人的路,最好还是自己选,即使经历艰难险阻,也要做到心中无悔。”袁尚德说道。“谢村长。”余旸感激道。天色渐暗,袁尚德和村民们驱赶着拉货的牲口,陆陆续续地走出了那拉村,走向未知的远方。村中只剩下余旸和颜灵,他们依旧站在颜仲的墓前,久久不愿离开。“灵儿,你以后不要再叫我余哥哥了。”颜灵听了,扑闪着大眼睛望着余旸,显然要哭了出来。“没听到我叫你灵儿吗?以后叫我哥就行了!”余旸轻轻摸着颜灵的小脑袋,温柔地笑道。“诶!哥!”颜灵破涕为笑,一把抱住了余旸。余旸抱着颜灵骑上马,回头望了望静谧的那拉村,扬鞭而去,向着德州城的方向,在夕阳余晖中,渐行渐远。 正文内容 第十章 夜幽狼 秋去冬来,天气渐冷。余旸带着颜灵行进在去德州城的方向。一路上,余旸利用空闲时间一一翻看着南陀尚律留给他的各类书籍。南陀尚律生前几乎走遍整个亚坦大陆,饱览群书,对于法术和械术也深有研究。他将所得的法术知识整理归类,筛选出其中的重要部分,编著了《法理鉴识》一书。余旸修习的是狼族功术,法术了解了也无用,于是他就把这本书送给了颜灵,小丫头还只是法术战行者的最低级别法生,得到了这本书,自然是爱不释手。械术的知识原理要比法术多得多,南陀尚律足足整理出了五本。余旸简单快速地翻阅了一遍,这一看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中神秘莫测的械术,竟和余旸原本世界中的机械等理工方面知识大致一样,甚至他感觉这个世界掌握的原理根本就算不上尖端。这对于理工科天之骄子的余旸来说,是再轻松不过的了。但余旸暂时也无法使用功术,一是械术需要考虑到如何将机械原理与自然能量相结合,余旸连个模型都没有,没法细致研究。二是,械术所需材料的珍贵程度及用量,都是现在的余旸无法实现的。因此,他也就暂不考虑修习械术了。除了这些法术与械术的书籍外,其他多为一些杂七杂八的人文历史书籍,收藏起来还算有价值,但对于余旸来说没有多大用途。可是,就在余旸觉得失望之际,一本名为《夜幽狼》的册子顿时令他喜上眉梢。“狼,残暴嗜血,然从不莽撞,懂得进退,善用计谋,喜突袭,好群攻......”这是《夜幽狼》开篇对于狼的介绍。自从余旸成为狼子,也就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狼人”,他身上狼的各种特征也都越来越明显。而这本册子,正是帮助他学会运用这些“先天优势”。比如狼的嗅觉、听觉,甚至是夜视能力,余旸一旦真正激活了这些机能,那么他的侦查能力将是无人能及的。当然,这些东西对一名狼子来说还只是皮毛,余旸真正需要掌握的是那些战斗技巧。狼族没有虎族的力量,没有豹族的速度,更没有猿族的敏捷,但狼族却能够始终在半兽族中占有重要的地位,靠的就是无比全面的战斗技巧。余旸还记得当初他在风月神殿山下,向狼挥去的那一刀,竟被那只狼从空中闪了过去,而另一只狼也能瞅准机会一击直中白马的要害。这两只狼看似本能的一闪一攻,实则正是狼族战斗技巧的完美展现。若论战斗技巧,最重要的自然是身法。一旦练就一种出色的身法,便既可以迅雷之势直击对手要害,又可做到全身而退,而且在这一进一退之间,能够合理利用力气,在节省体能上又盖过了对手一头。于是,《夜幽狼》便被余旸奉为了至宝。没有南陀尚律的指点,余旸也只能凭借自己的理解去领悟其中的奥义。每天赶路时都在无时无刻的琢磨,晚上更是要找到空旷的地方自己练上许久。也亏得余旸大脑利用率远高于常人,路上的几天时间,余旸自我感觉在掌控狼族力量方面已经小有所成,只是没有用武之地,还不知自己实力究竟达到什么程度。至于从风月神殿中得到的那些武器,多数是一些斧、锤、大刀之类的重武器,余旸不喜欢,用着也不称手,自己练的是能进能退的灵活身法,自然用这些不太合适。惟有一件武器余旸倒是蛮喜欢的。那是一把寒气逼人的短刃,短刃整体像狼牙一般微微弯曲,刃上隐隐透着一层淡绿的光芒,令余旸情不自禁被吸引。短刃之上并没有刻录着名字,但余旸对其喜爱至极,见其状似狼牙,便将其取名为狼牙刃。名字虽然简单,但却是对余旸渴望对敌一招致命的最好诠释。狼的侦查能力,狼的身法,狼的兵刃,余旸对于自己狼子的身份越来越驾轻就熟。在路上行了多日,余旸和颜灵兄妹俩来到了一座名叫宽河谷的镇子。宽河谷是那拉村去往德州城的必经之地,距离德州城已经只有一两天的行程,这里交通四通八达,来来往往的客商众多,虽然只是一个小镇,但繁华程度不亚于德州城内的闹市区。余旸和颜灵牵着马行走在寒风呼啸的街头,他们身上的钱不多了,找了好几家旅店,价钱都不是很满意。渐渐地,两人走出了繁华地段,两旁的房屋道路明显要破败了一些。终于,来到了最后一家旅店门前。形形色色的人从门口来来往往,有的体型壮硕,有的面容猥琐,但他们一律衣着邋遢,举止粗俗不堪。“住在这里可以吗?”余旸皱着眉问道。颜灵望了望随风飘舞破烂不堪的招牌,抓紧了余旸的手说道:“没问题。”余旸微微一笑,牵着马匹领着颜灵就往里走去。“客官,两位里边请……”店小二一见生意来了,立刻笑脸迎上来。他这一声喊,顿时引起了店中人们的集体注意。原本还在赌钱吹牛的人,一个个把头转了过来看向两兄妹。颜灵显然被这些面色不善的三教九流瞧得胆怯了,紧紧地抱住余旸的胳膊。余旸冲她笑着眨了眨眼,然后对小二道:“两个人,住一宿。”“好嘞,您这边请。”小二领着两人朝楼上走去。就在三人准备往楼上去时,原本立于楼梯口的一男子面无表情的迎面走来。店小二一见心中暗道:“这两个小家伙要倒霉了。”那男子看似不经意,实则明显故意撞向余旸,同时暗藏于袖中的手也已经伸了出来。“呵呵,成了…”男子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以为自己就要得手。谁知余旸的步伐竟难以置信的微微转变,同样看似漫不经心,却刚好避开了伸来的脏手。“不好…”男子也算是惯犯,偷窃失败还能做到面不改色,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径直闪出了旅店。刚刚这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店小二以及店中的其他人都用余光瞟向了这里。“快手胡竟然失手了?”他们只注意到快手胡的失手,却都没看清余旸是用何种步伐躲开。“还没到吗?”若无其事的余旸笑着问道。“呵呵…马上,不远了…”微微愣住的小二立即回过神来,接着心中暗笑。“快手胡是不会罢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