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后情揭秘之一:关于陆吟   《后情揭秘之1——关于陆吟》:呼呼,先汗个,⊙﹏⊙b,说到咱家陆吟这么受到众多美女们的拥戴,倒真的是让苏着实大吃一惊。   本来这个人物的处理上,苏只打算虚写,给了一个身份,作为一个背景,归结为一段记忆……估计终究是这个人物不甘被异族帅哥们淹没吧,写到第二章的时候,不知怎么滴,苏的笔尖一歪歪,不小心就把陆吟给引出场了,而且一句“若比莲花花亦羞”,把苏自己也给迷在了当下!笛音袅袅,莲花飘飞,衣袂翩然,一往情深……哇塞,这个形象一下子从平面的文字里跳脱了出来,完全不准备老老实实当他的男配角了!   紧接着,众位逐浪女生的美女写手们,还有《宫奴》的忠实读者们,开始通过QQ、MAIL等方式,正式要跟苏“谈谈”,直指苏是“后妈”,对待陆吟“十分不公”!   呵呵,更有趣的是,几位跟苏非常要好的作者姐妹,都已经给陆吟安排了未来的命运,甚至给他定好了老婆,名字都给起好啦!呵呵,到如今,都已经排到了三姨太……   呵呵,陆吟注定艳福不浅哪!   既然亲们都是这样地关心着陆吟,那么苏也该好好地表个态啦,尽管未来的情路上,陆吟虽然还会遭受些些的小虐,但是苏会尽量“怜香惜玉”,尽量不让咱们陆吟太过酸楚哈!苏会好好给陆吟安排一段姻缘,尽管不是秘色,但是一定会让那个女子,对于陆吟,拥有比秘色更多的情……好男人,值得好好珍惜,相信我,(*^__^*)嘻嘻…… 正文 关于秘色的解说   《苏的解说——关于秘色》   挠挠头,再挠挠头……   呵呵,大清早来,苏就看到一位亲给的留言,说是“还是喜欢陆吟”;再就是质疑苏怎么把秘色写得好像很多情……   呵呵,这个问题么,苏仔细地想了好久,想着该如何做一个恰当的解答。   怎么说呢,不如我们先抛开秘色,抛开这个故事,单纯去考量一个女子的情路。虽然,每一个女子都希望一见钟情,都喜欢矢志不渝,但是很可能啊,当一段爱情来到面前的时候,我们都以为这就是我们等了一生一世的那一份……可是一段时间过后,偏又发现,其实不过是一场误会。   而秘色呢,可能就更要复杂一点。她一出现在这个故事里的时候,就已经处于一种被动的局面里:被当作拯救沈家命运的筹码远嫁西域;中途被掳,跌入乌介可汗强悍而不容抗拒的感情漩涡……   当一个弱女子在这种时势中沉浮的时候,很可能她所有对于感情的知觉都是被动的,都是一定程度上被剥夺了自行选择的权利的……所以秘色才会在几个男角之间,辗转颠簸。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一旦秘色真心爱着的男人,一个她从心底里自己选定的男人出现之后,一切将会不同。她不会再任随自己漂泊在感情的漩涡里,她不会再对其他的男人有扯不断的情愫……   霍霍,先说到这儿吧,否则要泄露天机了,呵呵。   简单归结为一句话吧:现在的秘色尚处于感情的迷茫期,待她醒觉,一切将会不同。   多谢亲们对于秘色的关注……苏会加油,尽量达到亲们的想望。 正文 一 被掳 1、新月弯刀   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   起伏如峦的大漠,高亢婉转的羌笛,都一再提醒着沈秘色,她现在已经踏上了西域的土地。   车外,蹄声踏踏,押运粮草的军队一路急行,为的就是要尽早将军需粮草送达边关。   这不仅仅是为了供应大唐边关将士所需,更有相当的部分是朝廷赏赐给回鹘的。   回鹘数十万军队驻扎在天德关外已有月余。朝廷就是否接纳他们归附内地,一时间委决不下,所以只好以赏赐粮草给养聊做拖延,深恐一旦回鹘断了军粮,便会找到口实,公然进兵天德关。   沈秘色此行却与粮草押运毫无干系。她孤身西来,是来与大唐天威将军陆吟成婚的。   **********   沈秘色是大唐瓷商沈仲纶的独生女儿。中原历来不缺少好的瓷器与瓷商,但是沈家却是当今之世的独一无二。这一切自然是因为沈家瓷窑烧出了独一无二的“秘色瓷”,成为了皇室独占的禁脔。   沈秘色之名,正是得自于那传得神乎其神的“秘色瓷”。   何谓秘色?有时人诗句为述。   “九秋风露越窑开,夺得千峰翠色来”。   “巧剜明月染春水,轻旋薄冰盛绿云”……   风雅的大唐人,无不以拥有一件秘色瓷为毕生梦想,但是除了几件赏赐给功臣名将、高僧大德之外,大唐皇室严令不允民间使用、收藏秘色瓷。   可是,尽管手里捧着这独一无二的传世手艺,沈家的瓷厂依然日益惨淡,传到了沈仲纶手里,就更是江河日下。沈仲纶情急之下,竟然私自将专供朝廷的秘色瓷卖给了西域的商人,这一旦被朝廷查知,将是满门抄斩的祸事啊!   如何消弭祸端?沈秘色便成了沈仲纶手里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攀附上一方权贵,便是沈家未来唯一的出路。   陆吟,是沈秘色自己选就的夫婿。比之沈仲纶拿来的名单上的人,毕竟陆吟是沈秘色唯一曾经见过的——尽管那已经是十年前的事,尽管那一年她只有八岁……   可是陆吟此时远在西域边关,何时能够班师回朝都是一个未知之数。所以沈秘色毅然决定亲赴西域。恰好朝廷有一批粮草要运去西域,沈秘色便与之同行。   ***********   一路奔波。   押运的军队忌惮着朝廷日期的严令,而沈秘色则是沉浸在自己的惆怅之中。   当终于出得玉门关,车厢外的风骤然凛冽起来,沈秘色知道,自己那曾经以为还在遥远未来的命运,已经铺排在眼前了。   本就是自己选择的命运,可是当自己终于要伸出脚去履践之时,心下却为何依然有这许多惴惴地不安,与煌煌的——不甘?   已然踏上了这西域的大漠,早已不是大唐的十里软红;耳鼓里猎猎的是塞外的罡风,曾经伴随着自己成长的吴侬软语如今只能沉浸在思乡的梦里……   *********   是夜,月色清朗,大漠静谧。押运官通传过,说天德关已然不远,今夜连夜赶路,明日一早便可到达天德关。   沈秘色的心不由得紧紧被提拽了起来。   仿佛是为了应和沈秘色的心境,车厢外传来的马蹄声也渐渐杂沓,全然不见了之前的整齐有序。更为异常的是,许多驮运粮草的马匹,不约而同地兮溜溜嘶鸣起来,任凭赶车的官兵如何挥舞鞭子,只是一径地用前蹄刨着脚下的沙砾,不肯前行!   少顷,沈秘色所坐的马车也跟着颠顿起来,显然给自己拉车的马匹也感受到了其它马匹同样的焦躁情绪。   沈秘色心头不禁惶急,却不知道这惊惶何来,自己又只能呆呆地坐在车厢中,丝毫帮不上忙。   忽然,远处,一声清亮的羌笛声骤起。沈秘色心下说不清为何地,咯噔一个惊跳。顾不得繁缛礼节,沈秘色高高挑起窗帘,极目向羌笛声响来处望去——   ***********   天边,幽蓝夜幕与如银大漠的交界之处,月如弯钩。一队黑色的身影仿佛从月钩之下奔出,势如乌云,迅疾如风,转眼间已经冲到了粮草押运队身前!   黑衣、黑色头巾、黑色的面纱,黑色将马队几乎融入了幽蓝如墨的夜色,全然无法分辨得出他们的身份!   押运官凛声惊呼,“这是朝廷押运至边关的粮草,你们这群宵小,意欲何为?!”   却没有应答,只看得见一片弯曲如新月一般的刀光举起,映着如银的月光,仿佛一泓泓清冽的泉水,骤然倾泻而下——噗噗,无数闷声响过,一朵朵血花如激射的焰火,腾空而起!   许许多多的官兵,尚未辨清形势,便在懵懂之中,葬身于新月一般的弯刀之下!甚至——都来不及惨叫一声……   一柄柄锋利如泓的新月弯刀,从一个身体上窜出,便又迅疾地插入了另一个躯体!弯刀闪过之处,一个个刚刚还鲜活着的生命,便颓败成冬日的落叶,片片凋零于萧萧大漠!   **********   沈秘色死死咬住自己的唇,不让自己的惊恐嘶叫出声。她的指甲深深扣入车厢的窗棂,有的指甲已经被窗棂折断,一丝丝殷殷的血,从嫩白的指尖滑下,沈秘色却压根没有感觉到。   有一种惊恐远远比肉体的疼痛更为鲜明。尤其,眼前一个个生命的凋零,都将死亡的阴影一步步地向自己推进……   眼睁睁看着死神一步一步走来,自己却根本没有任何抗拒或逃避的法子,这种心理上层层堆叠起来的恐惧,竟然比死亡本身,更加骇人!   茫茫大漠,陌生西域。   没有一个自己认识的人,没有一个自己可以逃生的方向,沈秘色的心渐渐麻木——既然无力逃生,索性引颈赴死就是!   *********   呲——,嚓——,一阵低沉却又清脆的裂帛之声传来。沈秘色深深地闭上眼睛,她知道这声音便是新月弯刀劈碎车厢门帘所发出的声响——死神,终于破门而入了!   那般清澈如泉的刀锋,滑进肌骨,是不是会犹如山泉般清凉?   即便是死亡,但是刀锋与肌骨相接的那一刻,是不是也会是舒畅多于疼痛?   风沙西域,莽莽大漠,肌骨对于水的渴望,是不是可以全然掩盖下死亡的——残酷?   沈秘色恬然地闭目等待着,等待着皮肤染上那清泉般的清凉,等待着自己终于可以释然的解脱……   **********   身边,一个身影裹挟着浓重的迫近感,氤氲袭来。沈秘色甚至感觉得到,寒凉的刀光,映着如水的月色,凛凛地映射在自己的脸颊之上。   自己的脸颊,此时一定与无垠的大漠一般,苍白、寒凉。   沈秘色高高仰着面颊,静静地、绝望地等待,却——始终没有。   当沈秘色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刚刚想睁开眼睛时,却忽有一股滚烫的热流,夹带着腥膻之气蓦地激射而来,直直溅上了自己冰冷的脸颊!   沈秘色不禁“啊——”地惊叫出声,猛然睁开眼睛,向身边望去——电光火石之间,只见一柄弯刀落处,两个黑衣的身影跌落在马车前!   被杀者是黑衣人,可是杀人者同样是黑衣人!   这,是怎么回事?   还没等沈秘色反应过来,那杀人的黑衣者已然伸过长臂,探手将沈秘色掠入怀中,拧身飞纵上马,映着幽蓝夜色,朝向如钩的新月,飞奔而去!   ***********   沈秘色努力不让自己跌入昏迷,她用尽气力睁大双眸,凝神望向搂抱着自己的黑衣人。   夜色幽深,仿佛水墨洇入水中,层层浸染。   月色星辉,却无法穿过他一身浓密的黑衣,只恍惚看得见他眼侧的轮廓。   他,是谁?   他们,要做什么?   沈秘色顾不得马儿飞奔卷起的风沙,哑着嗓音喝问,“你到底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   夜色幽蓝,大漠如雪,那黑衣人终于在骑行的间隙,向沈秘色瞥来一波眼光——湛蓝如波,盈盈潋滟……   那是一抹直达心底的幽蓝,深邃、轻灵,仿佛蕴藏着千万年的诉说,又满含着千万年的忧伤……   沈秘色的心,重重一坠。   仿佛被施了魔法,讷讷着,再也无法继续之前的坚硬,再也无法问出之前的问题。只能定定地望着他,甘心情愿地被他带走,哪怕海角天涯!   **********   月色似银。   大漠如雪。   夜空幽邃。   天地宁谧。   只有这一抹蓝,亘古粼粼……  正文 一 被掳 2、回鹘牙帐(1)   混混沌沌,沈秘色浑觉自己仿佛一件破败的行李,跌坐在耸动的马背之上,随着马儿的奔跑而上下颠簸。   神智倒也是清醒的,却似乎游离得很远,高高飞升至半空中,遥遥地俯望着自己的肉身,仿佛一切身体的痛苦都与自己无干。   天光已然大亮,可是黑衣人的马队似乎全无停歇下来的迹象。只是在路过绿洲时,让马匹歇歇脚、饮了点水。   沈秘色钝钝地用舌尖触了触干裂的唇,大漠干燥的风早已夺走了唇舌的润泽。   连马匹都有机会停歇下来饮水,可是自己的待遇竟然都不及那些马儿。那一直紧贴着自己脊背的蓝眸男子,从未允许自己下马,甚至都没问过一声自己是否口渴。   又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火辣辣的太阳已经渐渐地变得温和,沈秘色忽地被身后的男子一手提起,扑通一声掼落在地。   沈秘色不敢置信地抬眸望他,他似乎真的将自己当做了一件行李,随手便扔在地上!   接收到秘色投来的眼神,那黑衣的男子面罩下的蓝眸一闪,“让你清醒一下,看来一路上的太阳已经把你晒昏了……”   *************   沈秘色环视周遭。   触目所及,已经不是大漠风沙,而是一处生意盎然的绿洲。一顶顶白色的帐篷,错落有致地点缀在绿树青草之间。   马队中的黑衣人也纷纷下马,松弛下来地开始高声说笑,有的已经解下面罩,有的招呼着众人来接应掠夺而来的大唐粮草。   沈秘色回视蓝眸男子,“你是谁?这是哪里?你要把我怎么样?”   那蓝眸的男子却压根儿没打算回答,自顾自跃下马背,摘下腰间的弯刀,解开缠头的黑色头巾,卸下遮住面孔的面罩——沈秘色不由得愣住了。   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脏,蓦地停摆。   秘色随着他的动作,看到他的庐山真面层层揭开,看清他披散在肩背上的卷曲长发,看清他宛如雕塑的面部轮廓,看清他似笑非笑微抿的唇瓣,看清他——迥异于大唐汉人的相貌。   有身着五彩纱裙的女子走来,长长的青丝梳成无数根整齐的麻花辫子,她恭敬地跪在他的身前,缓缓脱掉他黑色的外衣,用净瓶里的清水,仔细地洗去他面上的征尘。   他微微闭上双眸,长长的睫毛覆盖在高高的颧骨之侧,享受着女子细致的侍候。   ************   沈秘色敏感地发觉到,女子在用自己的指腹划过他的身体、面颊时,每一寸都仿似百般留恋。那侍女的面颊,微微地绽放着绯红,眸子晶晶闪亮,仿佛眼前的他就是世界上最为尊崇的神祗,是她心上最为珍贵的宝物。   良久,侍女终于结束了最后一个动作,用一条一指宽的金色皮绳束在他的额上,将梳理好的卷曲长发固定住,方才施礼告退。   他悠然睁开双眼,望着眼前的侍女,暖暖地微笑,“米娜瓦尔,辛苦你了。今晚,我会去你的帐篷……”   那名叫米娜瓦尔的女子,立时宛如阳光下最美的花朵,整个身子似乎都在发着氤氲的光,盈盈着眼波,羞红着脸颊离去。   身在大唐,虽然也是风气开化,但是毕竟身为大家闺秀,沈秘色几时曾经听过这般露骨的情话!   尽管自己只是个旁听者,又是一个身份暧昧的俘虏,但是沈秘色依然压抑不住地,满面通红,心口如有鹿撞。   抬眸望向那蓝眸男子,他也恰好将视线向她投来,两个人的眼神凌空一撞,沈秘色只觉心神猛然一荡。   蓝眸的男子,目光也是微微轻闪。此时萎顿在地的沈秘色,绿色压金色丝线织就的襦裙,配上面颊上轻舞的两朵羞红,不但极好地掩去了一路上的颠簸憔悴,反倒更因了那一抹疲惫而横生几缕娇慵之态……   ************  正文 一 被掳 2、回鹘牙帐(2)   ************   气氛正微妙间,忽有一黑衣人上前禀报,“可汗,大唐的粮草已经全部卸下。那几个车夫,就再也没有留下来的价值了。是否……”那黑衣人,不经意地向秘色瞥来一径眼波,涌到唇边的话,没有直接说出口。   秘色敏感地察觉了那黑衣人掩饰下来的话,心下骤然缩紧。   她仓皇着眼神,狂乱地扫向粮草车队的方向。一个个大唐的车夫,本来都是军队征召来的普通百姓,千里迢迢远赴西域而来,为的不过是官家多赏的几两银子。可是他们却无法预测,自己竟然身逢骤变,不但那几两银子都已经不可能拿到,甚至连自己的性命都已经成了人家刀俎下的鱼肉……秘色不由得想到,在大唐,在他们的家乡,他们的妻儿老小还在等待他们回去,等待着他们带回去的银两维生……   秘色心底忽然涌起磅礴的勇气,她再顾不得自己身子上的痛楚,更顾不得自己此时的处境,猛然站起身来,凌厉地望向他,“不要,你们不可以这么做!”   那前来禀报的黑衣人不禁皱眉,望向秘色的眼神中生出几缕厌恶,却被蓝眸的男子压住了手臂,“木台里,听她说完。”   那叫木台里的黑衣男子遽然转身面对着秘色,“伟大的乌介可汗在问你的话,你快说!”   秘色微微一个愣怔。   乌介可汗……原来他就是回鹘的乌介可汗!   那么说,掳了自己来的这群黑衣人便是陈兵边关,时刻有可能与大唐开战的回鹘人!   秘色的掌心涔涔涌起冷冷的汗。本来还以为这不过是大漠里的马贼,如果搬出陆吟的名号,说不定还有可能震慑住他们,给自己寻得一条自保之路。   可是,他们是回鹘人,是正与大唐、正与陆吟敌对着的回鹘!不是乌合之众的马贼,而是堂堂傲啸西域的番邦大国!陆吟,此时不但不再可能是自己的救命稻草,反倒可能是最要命的一道催命符!   秘色的唇齿,干渴更甚。她努力地用舌尖润了润唇,迎着乌介可汗湛蓝的眸子,“可汗,您是回鹘的君主。那么小女斗胆请问,为君者最重为何?”   乌介可汗望着秘色的蓝眸轻轻一闪,继而万般肯定地说,“天、下!”   *******   秘色微微点头,舌尖再度轻点红唇,“天下,何谓天下?天下乃是万民,天下的一食一器都全赖万民制造!没有万民的天下,只能是荒野涸泽;没有万民的君主,只能是孤家寡人!没有万民,国家何以生存;没有万民,政令因谁而设?故,天下便是万民,万民即为天下!”   秘色轻顿,语气放柔,“小女相信,乌介可汗定然是一代明君。身为明君者自然爱惜子民,尊重生息……”   木台里被说得云里雾里,眼神泛着不耐,“可汗,休听这汉女啰嗦!我们目下,粮草供给本来就不宽裕,多一个活口就要多浪费一份粮食!”   乌介可汗却是一笑,湛蓝的眸子望住秘色,“放了这些车夫,倒是不难。只是看你,有何交易的资本了。”   秘色高高地仰起下颌,微微闭眸,深深吸进凉爽的空气,“可汗,小女知道,既然可汗没有在大漠取了小女的性命,反倒迢迢地将小女带回,那么可汗就一定是想留下小女这条命在的。虽然,小女不知自己这条命对于可汗有何用处,但是既然可汗不杀,那么小女这条命就一定是对可汗有可用之处的……”   秘色缓缓地将下颌收回,眼光一点一点逼近乌介可汗,“那么,小女斗胆,用自己的一条命,换所有大唐车夫的性命!”   乌介可汗湛蓝的眸子倏然幽深,紧紧凝注着秘色,“你的命早就攥在本汗掌心,你有什么资格拿本已是本汗的东西,来与本汗交换!”   ************   秘色惨笑,“不一样的,可汗。如今小女性命虽然已在可汗掌心,但是可汗攥住的不过是一副行尸走肉;而如果可汗允了小女的请求,那么小女便甘愿将自己的一颗心奉上……从此听命,甘随左右……”   乌介可汗湛蓝的眸子里闪着探索的光,他一步步向秘色走来,每一声脚步,对于秘色,都是一次惊心动魄。   秘色努力压抑着心下的慌张,平展眼神,迎上乌介可汗的眸子——却没料到,乌介可汗望住她,可是手上的动作更快,只听得哧嚓——,披拂在肩膊之上的窄袖襦衣已经被乌介可汗的一双大掌撕裂!  正文 一 被掳 3、殷红乍放(1)   秘色屈辱地紧闭双眸,却紧紧握住自己的掌心,不容许自己惊恐地叫出声来。   一股温软的湿热,柔柔欺上肩头与锁骨之间的肌肤,乌介可汗的嗓音忽然变得温柔,在耳畔悄然带起酥麻的暖风,“这些,陆吟都还没有碰过吧……好,本汗答应你,放了那些车夫……从现在开始,你将不再是陆吟的妻,你是我乌介可汗的女人,专属的女人!”   一阵酥麻的感觉从心底蓬勃生起,仿佛一根曼妙的藤,招摇着爬满四肢百骸,秘色忍不住勾紧了脚趾,生生扼住喉间几欲流窜而出的吟哦……   听到乌介可汗的允诺,秘色欣喜地睁开眼睛,却愕然发现——肩头那温软的湿热,竟然是乌介可汗灵巧的舌!   他的舌尖,灵活地游走在自己肩头的殷红胎记之上。那胎记因了舌尖的舔舐而颤栗着充血,变得更加耀眼殷红!   ……   ***********   当秘色的神智从迷乱中清醒过来,才发现,木台里和周遭的男男女女早已不知了去向。   月色已然高照天际。   身周,有十余乌介可汗的亲随,背对着二人,用高及头顶的巨幅金色织锦将乌介可汗与秘色环绕其中。   明明是幕天席地,却偏偏隐秘无比。   所以乌介可汗放肆地释放尽秘色身前的春光,而不必担心有任何的外泄。   秘色挣扎着推开乌介可汗,“可汗您误会了!小女所说的将心奉上,乃是甘心当牛做马,而并非是随意轻薄!”   乌介可汗湛蓝的眸子里雾气氤氲,他依然深深地凝注着秘色肩头的殷红胎记,紧抿的唇泄露了他努力压抑的渴望。   秘色面上的红,又加深一层。她连忙侧开身子,拉拢身上的衣衫,遮住裸露的肌肤。   乌介可汗却不允,他扑身上前,一只手将秘色的双手定在头顶,另一只手一把扯烂了秘色刚刚拉好的衣襟,那朵嫣然欲滴的殷红胎记,颤颤着玲珑在月色星辉之下。   乌介可汗温热的气息喷洒在秘色身前,他沙哑着嗓音,仿佛压抑着高亢的情绪,“当牛做马?你想都别想!本汗身边当牛做马的人有的是,不缺你一个!你给我记住,男人对女人的需要,从来只有一个……答应了把自己给我,就没权利再要求本汗!”   ************   秘色急惶得慌不择路,她忍不住嘶喊着,“不可以,不可以!我是陆吟的妻子,大唐天威将军陆吟的妻子!他会杀了你的,他会带兵踏平你的牙帐!”   乌介可汗抬起双眸,冷冷地凝视秘色,“陆吟!你就真的这么心心念念地嫁给他!是的,我在大漠里没有杀了你,也正是因为你是陆吟的妻子,我想以你为人质,要挟陆吟!但是,现在不是了……现在我只是想要你,我要你的身子和你的心上,都只有我留下的痕迹!”   他紧绷的身子紧紧压了上来,秘色的四肢全然被他压制住,再也使不出一丝气力!   秘色拼尽全力嘶吼,“不,不——”却被乌介可汗的唇舌猛然覆住!唇齿交缠,以死相抵!   *********  正文 一 被掳 3、殷红乍放(2)   不!——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啊……   陌生的西域,凶蛮的回鹘,我不要这样失身在这里!   我还要留存下完璧之身,我还要把这身子作为砝码交给陆吟,以保我沈家一世平安啊!   救我……   陆吟!救我……   秘色的泪滚烫地滑下脸颊,一直跌入了秘色与乌介可汗唇齿交缠的口中。   乌介可汗猛然放开秘色。突来的顺畅气流涌入秘色口鼻,秘色大口地深深吸气,胸脯起伏不已。   乌介可汗望着衣衫凌乱,唇瓣红肿的秘色,目光凝肃,“本汗有哪里比不上那个陆吟!值得你如此为他守身如玉!”   秘色轻轻地摇头。   从八岁以后,再也没有见过陆吟,所以秘色心中自然不可能对他情有独钟,更遑论为他而守身如玉……只是,只是秘色不想这般失身于此。   对于秘色来说,身子是要跟着情爱一同托付的。绝对不是这样,绝对不是这里,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   秘色的泪重重灼伤了乌介可汗。从没有一个女人,在他的怀抱中时还念着别的男人,还悲伤欲绝地泪水涟涟。   一股莫名的烦躁从心底腾空而起,乌介可汗一把抓过散落在地的衣裳,对于身后兀自啜泣的秘色再也不屑一顾般地,大踏步腾腾而去!   终于从他身下逃脱,本来是该高兴的不是吗?秘色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心下却满是沉重的坠落,肩头那殷红的胎记,在西域夜晚的风中,沾满寒意。   不过片刻,米娜瓦尔那顶红色的帐篷中,已然传出娇羞的低吟,隐隐地似乎还听得见乌介可汗喑哑的嗓音,夹杂着粗重的喘息,“叫,给爷再叫得大声一点……”   那波波声音毫无遮拦地传入秘色耳鼓。秘色用手掌紧紧捂住耳朵,却丝毫无法阻住那声响。   秘色环顾四周,所有的回鹘人都安之若素,仿佛没有听到任何的声响。直到,秘色看到两个头上包着彩巾的中年妇女,眼神望住米娜瓦尔红色的帐篷低低而笑时,秘色方才确信,原来他们全都听得见,只不过是丝毫不以为怪罢了。   这是不是说,乌介可汗便是经常这般地,放肆而张扬地宠幸女子?   床笫之事,闺房之秘,在这里竟然成为这般地煌煌堂上!   秘色紧紧地捂住自己的耳朵,想要逃开这被施加于精神之上的折磨。可是那声音却如软体的小虫,轻易地逃开任何的障碍,生动灵活地直直钻入秘色心间,搅动得秘色心下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烦乱。   *************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乌介可汗从米娜瓦尔的帐篷中闪身而出,身后是长发披散、面颊绯红的米娜瓦尔。   米娜瓦尔娇羞地拉着乌介可汗的衣袖,垂首低求,“可汗,今晚就宿在米娜瓦尔的帐篷中吧……”   乌介可汗的眸子里,却丝毫看不出一点留恋,他只是淡淡地安抚米娜瓦尔,“牙帐中还有政务没有做完,你乖乖地进去睡吧,爷过两天还会再来你的帐篷的!”   米娜瓦尔的眸子里,悠悠闪过一串泪光,却被忍住了。那刚刚沉沦在激情中的女子,本来以为可以凭借着可汗的恩宠,可以邀得他多一点的怜爱,却没想会得到他毫无怜惜地拒绝。   秘色望着米娜瓦尔离去的背影,心生怜悯。可是却没想到,自己的视线,下一秒便直直撞进了乌介可汗投来的目光中,躲无可躲。   ************  一 被掳 一 被掳 3、殷红乍放(3)   ***********   正在此时,忽然有一个士兵打扮的回鹘男子来报,“可汗,与您同去拦截粮草的迪力与阿斯汗的尸体已经找到!”   乌介可汗湛蓝的眸子忽然一片寒凉,“他们是被大唐所杀!好好安葬他们,重重抚恤他们的家人。他们这笔帐,我会跟大唐好好算清楚的!”   秘色的心,悚然一惊!   秘色记得,整场暗夜的劫杀中,根本没有看到一个黑衣人死在大唐士兵刀下。也许是事出突然,让大唐士兵来不及反应;也许是多日奔波,已经耗费尽了大唐士兵的体力……总之,那一夜,大唐的粮草押运队几乎失去了反抗的能力,更遑论反击……   秘色记得很清晰——有两个意图杀掉自己的黑衣人,反倒是最终被乌介可汗斩杀在马车之前!   刚刚他们所说的两个人,莫非就是那两个?   可是,明明是乌介可汗亲手杀了他们两个,可是他却为何要将这罪责栽赃在大唐头上!甚至,语意中分明有想以此为借口,攻打大唐!   一股巨大的火焰,腾腾燃烧于秘色的胸臆,她大喝,“你撒谎!他们根本不是死在大唐士兵刀下!是你——杀了他们!”   ***********   此言一出,整个回鹘营地一片静肃。   乌介可汗湛蓝的眸子里,波光疾闪,一串串冰凌一般的寒光,翻卷起滔天的巨浪。   乌介可汗三步并作两步,腾腾走到秘色身前,一把扯过秘色的衣领,将秘色的双脚提离地面,让秘色的眼睛与他平行相对,“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撒谎?如果你忘了你自己是谁,那么本汗好好地提醒你一下,你是我们回鹘人眼里猪狗不如的汉人!你的话没人会听,你的命都比不上一只苍蝇!你现在的身份,是爷的宫奴!——知道什么是宫奴吗?宫奴就是爷的玩物,随时随地可以骑上去的玩物!”   秘色面色倏然苍白,她不可置信地盯着乌介可汗。   只以为宫奴不过是宫中的奴婢,却没想到这个身份竟然是如此不堪!   乌介可汗满意地望着秘色的苍白,继续恶狠狠地说,“爷就连行军打仗都不会扔下你!爷会把在战场上激发出来的那些劲头儿,都一点不落地用在你的身上!爷会好好地疼你!”   ************   仿佛为了印证自己的话,乌介可汗粗砾的手指蓦地抚上秘色的唇,用力地反复揉搓、碾压着,直到那因恐惧而变得灰白的唇,重新红若樱桃。   凝望着秘色那微微张开的红嫩嘴唇,乌介可汗的眸子里忽然涌起一股雾气,氤氲缭绕,深邃绵长。   乌介可汗紧紧抿了下唇,狠狠克制住当着众人的面就吻将下去的冲动,猛地回头,对身后的侍从说,“在牙帐边,给她一顶帐篷!”   乌介可汗紧接着转过头来,望住秘色,“不论白天黑夜,只要我宣召你,你都必须马上到牙帐来!”   秘色仓皇地抬起眸子,目光失焦地狂乱看向周遭,男女老少,各种各样的眼神集中在她的身上,有惊讶,有怜悯,有不屑,甚至还有——嫉妒……   秘色心下苦笑,嫉妒?自己还有什么值得人家嫉妒的?不过是自己眼花了吧……   ********   秘色的失神,被乌介可汗误认为顺从,他的心忽然有一朵朵小小的快乐绽放,声音也不由得柔和下来,“去休息休息,待会儿到牙帐来……”   秘色的神智猛然苏醒!他在说什么?难道,他以为自己已经接受了他之前的说辞,甘心情愿地要将自己的身子奉上,成为他的宫奴?!   秘色霍地抬头,目光直视乌介可汗,“不!我沈秘色生是陆吟妻,死是大唐鬼!可汗,如果真的要沦落为您的宫奴,那么秘色情愿立时求死!”   乌介可汗的蓝眸倏地精光暴涨,咄咄的眼神几乎要将秘色撕成碎片,“想死?想给陆吟做忠烈的妻子?你想得美!你的命是本汗的,本汗没说要你死的时候,你自己休想!”   秘色刚刚红润起来的唇,眨眼之间又是一片惨白。   ***********   西域的夜色渐渐深沉了下来,晚风轻轻拂起秘色的衣襟,隐隐露出她肩头的那抹殷红的胎记。   乌介可汗的眸子蓦地一黯,“好了,别说了,本汗不会强迫于你……本汗会等着你主动同意成为本汗的女人!”   话音甫落,乌介可汗便转身离去。秘色仿佛被抽去了骨骼般,瘫软地萎顿在地。  一 被掳 一 被掳 4、当众受辱(1)   混沌睡去,却又突然地醒转。秘色发觉自己不知置身何地,周遭被一片灰蒙蒙的烟雾所笼罩,除了脚下的土地,什么都看不清楚。   低头,有红色的液体蜿蜒游来,直直洇上秘色的脚,秘色方才发现,这些红色的液体分明都是横流的鲜血!   沿着蜿蜒如蛇的鲜血望去,眼前的世界略为开朗,灰色烟雾游动缥缈中,望得见地上到处是仆倒的尸体!   一具离秘色最近的尸体,忽然抬起头来,带着满脸的鲜血和参差的洞穿疮口望向秘色,沙哑空缈的嗓音机械地喊着,“救我,救我,救我……”   “啊!——”秘色惊叫着猛然坐起身来,这才发现刚才的一切不过都是噩梦一场。之前目睹的那场惨烈的屠杀,已经牢牢地烙印进了自己的脑海,恐怕终其一生,也再难拔除。   帐篷中一片幽暗,没有灯,只有银色的月光,透过门帘,幽幽地筛进来丝丝缕缕。身下的皮毛已经被汗水打湿,此时粘腻地贴在身上,更加重了秘色的燠热。   秘色撇开身上的毡被,想取杯水来喝,却凭直觉感知榻侧的黑暗中,有他人的存在!   秘色浑身寒毛乍立,“谁!”   一只火把在秘色身前幽幽点燃,火光中,乌介可汗湛蓝的眸子,被红色的火焰映成淡淡的紫色,“是我。你一直做梦惊叫,我被你吵得睡不着,所以来看看你。”   秘色下意识地用手抚遍周身,待确定了自己衣衫整齐之后,方才放松下来,尝试着对乌介可汗微笑,却只是扯动了一下嘴角,“谢谢你。”   乌介轻挑眉毛,“睡吧。叫得轻声点。否则整个回鹘营地都以为我在宠爱你了……”   腾!秘色的脸忽然有火燎原!   其实她知道乌介这一句话不过是个玩笑,没有压力,没有威胁,嗓音也罕见地柔和,可是却让她的脸颊空前地火烫!   满意地看到秘色倏然飞红的面颊,乌介轻笑着离去,留下一室的火光,还有秘色胸腔里砰砰的心跳。   ************   隔日天亮,秘色便被唤至牙帐伺候。   回鹘牙帐便是回鹘的王廷,只不过因为回鹘民族历来游牧,所以回鹘可汗外出之时,可汗的中军大帐便是回鹘牙帐的所在。   当秘色走进牙帐时,乌介可汗正坐在正位之上,与他的臣子们讨论着如何给大唐上奏表,催要粮草。秘色听得书记官将草稿捧读给在座的众人听,“大唐天子,万岁,万万岁。臣回鹘乌介可汗叩首。……闻听朝廷将拨赐粮草予我,回鹘子民无不伏地顿首。然,日期已过,却颗粒未见,回鹘子民无不嗷嗷以盼……臣乌介可汗深恐,如若粮草再不到达,饥民将生祸乱,到时涌向天德关下,臣将无力节制。万望大唐天子速将粮草下赐。臣回鹘乌介可汗再拜……”   秘色心底宛如炸裂!大唐赐予的粮草,乌介可汗不是已经劫来了嘛!不但劫来了属于他们的部分,甚至将另外的、本来用作边关军粮的粮草也全数占为己有!   西域边关,秋寒将至,数十万大唐官兵,不得不因之而忍饥挨饿;可是乌介可汗竟然还厚颜无耻地指责大唐没有如期运抵粮草,甚至还以“民乱”要挟,威胁攻入天德关!   秘色顾不得许多,扬声说,“可汗!大唐的粮草已经尽数在你们回鹘的营地!你们却怎么还向大唐讨要粮草?”   秘色之言,震惊了牙帐。环坐在牙帐高座之下的回鹘大臣们,全都向秘色怒目而视。一个虬髯大汉腾地站起身来,指着秘色,破口大骂,“你个小蹄子!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你是活的不耐烦了,还是昨儿个晚上没被可汗宠够?你身上有劲儿用不完的话,不如让爷爷我收拾收拾你!”   乌介可汗望着那虬髯大汉,沉声喝止,“托依汗!”   托依汗恨恨地做回去,眼睛却依然狠狠地望着秘色。   乌介可汗抬眸望秘色,一夜睡眠之后,她面上的气色好了许多。此时又因为激动的情绪,而在脸颊上飘起了两朵红云。她的眸子晶晶闪亮着,红润的唇微微撅起……乌介可汗忽觉心下一荡,本来要呵斥秘色的话,也放缓了语气,“秘色,你现在是回鹘的宫奴,不许你再为大唐说话。”   “不!”秘色扬声,“秘色即便此时贱为回鹘奴,但是秘色永远是大唐的子民,秘色心中的祖国永远只有大唐!”   *************  一 被掳 一 被掳 4、当众受辱(2)   *************   气氛陡然凝重。   休说素日里,堂堂回鹘,绝对没有人敢顶撞可汗;就是秘色刚刚说出的这一番“大逆不道”的言语,也绝对足够让秘色因此而被判死刑!   托依汗再次忍不住站了起来,冲着乌介可汗高声道,“可汗,这汉人小蹄子一定是活的话不耐烦了!把她降为军奴,让咱们回鹘的勇士们好好调教调教这小蹄子!让女人闭嘴,最好的办法,是把她的嘴巴塞满!”   乌介可汗凝视着秘色的眸子里,卷起深蓝色的重重波涛,他手中捏着的一只牛角杯,发出异样的声响。   军奴!   秘色也曾听说过,番邦夷狄为了刺激士兵勇往直前,所以允许士兵们将虏获的女子集中起来,充作军奴,以满足血气方刚的士兵们的兽欲……没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也遭遇到这样的事情!   秘色心下颤抖,但是面色上依然刚强如昔,她甚至高高地昂起了下颌,睥睨着牙帐中的乌介可汗和共同议政的九位宰相。   “啪——”突地一声惊雷,乌介可汗将手中的牛角杯重重甩落在地,酒液与杯子的碎片四散分崩!在场众人,每个人的袍子上都被酒液溅到,可是没有一个人敢动一动。   一块牛角碎片从秘色颊边飞划而过,锋利的边角将秘色的肌肤划开,虽不算重,但是已经有殷红的血色透过肌肤洇了出来。   乌介可汗踩着一地的狼藉离开高座,阴鸷着蓝色的眸子,眉眼处处张扬着危险的气息!他几步跨到秘色身前,用手指狠狠捏住秘色的下颌,“在本汗面前,没有人敢说不!就算你们大唐的天子也一样!没想到,你一个小女子,竟然生了这么大的胆子。不教训教训你,本汗还怎么辖制回鹘十六部,还怎么做回鹘的可汗!”   说着,乌介可汗一把扯下自己袍子上束腰的牛皮带子,抓过秘色的双手,三两下便将秘色的手腕交缠着捆住,然后一把将她失去自由的双手拉高,举过头顶,固定在了帐中的一根粗大的柱子之上!   ************   秘色惊喘,身不由己地随着那姿势而仰高下颌,眼睛被迫直直地迎向乌介可汗怒涛翻卷的湛蓝深眸。   他要做什么?他要如何惩罚自己?   秘色心下警铃大作,却已经来不及阻住乌介可汗如山一样倾覆下来的身子!   乌介可汗用自己的胸膛,抵着秘色的身子,将秘色困在了自己的怀抱与粗大的柱子之间。两个人鼻息想闻,视线交缠。   胸膛内翻腾的滔天怒意,再加上身子下传来的柔软的触感,一举激发出乌介可汗骨子里狼一般的野性,他粗喘着,将自己粗粝的身子紧紧贴住秘色,狎昵地滑动,尽情地享受着秘色的柔软与曲线。   秘色登时几乎晕厥。   一来是惊恐,二来则是蓦然翻卷而起的陌生情潮。毕竟是未经人事,秘色对于身子上奇异的触感、口中的干渴,还有心底莫名的烦躁都无法理解,只觉得自己恍如被掷入波浪,一时涌动上天,一时跌落入地……   乌介可汗满意地看着秘色眸子里点点涌起的迷乱,还有她不经意间舔舐红唇的举动,他觉得自己的身子越发紧绷,如果不是尚身在牙帐,身旁还有九位议政的宰相,他真的就像长驱直入,放纵自己的欲望得以尽情释放!   托依汗忽地高叫,“可汗,干得漂亮!看着小娘们儿一下子就气喘吁吁了,估计她早忘了该怎么跟您顶嘴了!”   托依汗的话让乌介可汗更为勃发,他忍不住地伸出一只巨掌,握住秘色的一方柔软上下揉搓,在秘色终于忍不住地吟哦出声的刹那,将自己的唇覆了上去,喑哑地低吼,“不许叫,不许!你的叫声只能给本汗听见,别的男人谁都不准!”   乌介唇舌的突然捣入,让秘色仅存的一丝理智飞升天外,她只觉得脑子昏昏沉沉地热,身子变得时而羽毛一般地轻盈,时而又铅坠一般地沉重……   双腿越发酸软,秘色想用手撑住乌介可汗以稳定自己渐渐下滑的身子,却突然醒悟,自己的双手早已被他制住,此时正被牛皮绳绑缚着高高固定在头顶的上方!   双手一挣,牛皮绳便更紧地勒进了手腕的皮肉。疼痛让秘色的神智渐渐回归,她猛地想起,原来此时还有九个旁观者在!乌介可汗这般当众羞辱她,就是为了惩罚她之前的言语不敬!   应该痛苦的,不是吗?   可是这缠绕在身体深处的、层层涌动的酥麻快感,又是为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