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章:敢挡道?活腻了 “死老太婆,敢挡道?活腻了啊!” 嘴里没一句好话的阿殡,又开始碎碎念起他紧箍咒式的脏话,只要他一唾沫横飞,成天跟在他屁股后头的傻蛋就会立刻动手。 没过一分钟,傻蛋就冒出来了,身边的一群黄毛小子儿,带着一颗上位的心,各个都丢了半条命出去,往死里拳打脚踢着一个阿婆。 说他们想“上位”是有点过了,可能他们只怀着单纯的想法,希望今晚不要饿肚子,倒是深桑揣着那颗司马昭之心的事,估计整个新界无人不晓,随便拉个小孩都知道深桑是匹养不熟的马,不过他们的小脑袋瓜里可没装那么多的形容词,最直接的反应是看见深桑不是跑就是哭,好像认定他就是个变态叔叔。 这一行做久了,想偶尔做做好人也没人信,傻蛋那群孙子还在死命地打已经躺在地上,嘴角冒血,一动不动的阿婆,阿殡和一旁的深桑早就一屁股坐在大排档的凳子上,等着啤酒和炒菜。 只见深桑眉头一皱,丢了一把花生进嘴,混入几口生啤,把花生嚼得“咯嘣”脆,刚咽下去就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叫他们都住手,一个个的饭都没吃饱,也只能打打这种半死不活的老太婆。” 阿殡立刻领悟到深哥的言下之意,马上扯着嗓门喊了声“住手!”,然后不甚其烦地招了招手,示意他们都过来,一起吃饭,为此他老是说深哥,明明罩着手下的事,硬要做得那么隐晦,深桑苦笑着说:“不隐晦,在这道上还能混到现在?早他妈的都造反了!” 话音未落,骑机车不带盔,总爱和警察对着干的阿爆,驾着辆哈雷,看上去以不要命的时速向排档冲去,旁边几桌人吓得影都没了,只剩深桑那帮手下不动声色,坦然自若,见怪不怪,谁都知道阿爆开机车的技术,他称王,没人敢称大王,前一秒还在加速,后一秒就隔着一只手的距离稳稳当当停在你跟前,下车后气息还相当平稳,但怒气未平急匆匆地说:“老大,那帮孙子又把我们的店给砸了,一群王八蛋!” “行了,先坐下,喝喝酒,消消气,养足精神明天一早派几个新人,一定要生面孔,进他们酒吧,往他们的酒瓶里放几片药丸,找个脑子好使的,藏点海洛因在几角旮旯里。” “是,深哥。” 胡吃海喝后,深桑大手一挥,遣散弟兄们各自回家。 躺在床上,他双手垫在后脑勺上,盯着天花板,脑子里翻滚着重重叠叠的影像。 三年前,他给了夏幕宸一个不屑的微笑,薄唇微勾,溢满目中无人,接着,顺势自然地把手搭在段初诺的肩上,一把揽入怀中,从他面前走过,在擦身的一瞬间,他突然转过脸,怒目圆睁地盯着瞪着瞅着他,虽然表面上还是一贯地泰然自若,但实际上,他已经深深被他凶冽的眼光给震慑到了。 虽然他什么也没说,可深桑明了自己已经成功在他心里埋下了誓死要进云声的种子,天知道,那非他的本意,当时只想让他知难而退而已,仅此而已,倘若他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烦扰复杂,打死他,也一定不会说那些话,做那些动作。 事与愿违,正是这个道理,就这样,他竟然亲手制造了个强而有力的敌人摆在面前,夏幕宸不过才二十一,高智商罪犯,专帮云声洗黑钱,但他显然并不只想担任那样的角色,还想坐云声的主要四个分都主之一。 作为一个叱咤风云百年的黑道组织,云声特有四个分都,从来未曾增加或者削减过,名派倒是随着当家人的变更换过几次名号,现在的云声第九代当家段北掌管的四个分都名为:东南西北四都,因为他名北,所以权利最大,人数最多,生意跨界最广的分都当数北都。 如果说深桑的上位野心是司马昭之心,那年仅二十一的夏幕宸,想坐北都都主之位的决心也是路人皆知,当初,他俩抢的红颜,也即将成为他们争权夺势的牺牲品。 第一卷 第2章:只要能留住你就好 深桑翻来覆去睡不着,拾起衣服,整装待发,这次不是执行任务,只是单纯地想到海滨别墅那看看,驾车驶向别墅,到达的时间是凌晨三点二十。 偌大的房子,空旷的占地,无法圈住一个人,她总问:“为什么这里留不住你?” 他只回答过一次:“只要能留住你就好了。” 他时常想起初见的那个场景,一个花容月貌的花季妙龄女子,一张脸素净素净的,胭脂水粉一概不沾,拉着行李箱冲着他就是一个笑,他怔住,从来没见过这般的笑容,毫无城府,真诚的让人不可置信,对于第一次见面的人,就能如此对待吗? 竟有些受宠若惊,他是一个在每时每刻每秒都清楚的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在做什么,不在做什么的人,而在那一刻居然不知所措地杵在那儿,直到她越走越近,伸出一只修长白皙的手说:“你好,我叫恬安静,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叫我安静,从现在起,我就是你的房客了,我的房间在哪?” 他兀自暗笑,这样的千金小姐还是头一次见,不拐弯抹角的寒嘘,倒是一点都不客气,直入主题。但他没去友好地接她的手,记得有人说过,如果你的手不干净还是别和干净的人握,心想以后再握吧,反正迟早有机会补上。 “吧嗒”一声开了门。 “这是我的房间?”她不动声色地微微皱了皱眉,不过一秒,偏偏给深桑逮个正着,在他心头对她除了留下娇柔的外表外,还多了份可爱的形象。 “不是,是我的,除了这间,剩下的随你挑。”他又指了指边上那间:“那间是书房,钥匙只有我有,如果你想要个书房的话。” “啪嗒”一声又开了扇房门:“这间也是,随你用。” 说罢,转身就要走,背后却传来一声叫唤,很久没人那样叫他了,不是叫深哥,就是唤阿深,而她叫的是最简单的:“深桑。”两字。 他的背影突然僵直,顿了顿,但还是双手插袋,没有要回头的意思,大概还无法适应这种叫法吧:“嗯?” “除了那个书房,其他都可以动是吗?” 动?她想动什么?不管了,反正其它东西都无关紧要:“嗯。” 记得那天,好像是因为北都又抢了南都的生意,他跟着的南都都主Leo哥召集南都所有兄弟,砸了北都好几个场子。 事情做完,本觉得很累,准备回家休息,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地又驱车回到了海滨别墅,那地方他不太去,除了接头的时候,或者心情很糟之时,他有家,即便那个家只是用来掩护的,也是他要长居的地方。 驶于门口,车前头的两盏光束熄灭,一楼的灯竟然还亮着,抬表一看原来不过十二点,不过对于正常人来说,是应该入眠的时候了,不像他们这种身份的人,日夜颠倒已然成了家常便饭。 在玄关处换好拖鞋,只看了她一眼,捧着桶杯面两腿盘坐着,身板倒是挺得挺直,在沙发上边津津有味地边捞着面,边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听那配音就知道是恐怖片,接着旁若无人地信步走向浴室。 “喂。”见他没动静,还是往前走,又叫了声:“深桑。” “嗯?”真的很累了,想睡一觉,什么也不做,这时候更不想说话。 还是没有回头看她,自顾自地应了声,算作回答。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人家等你等到现在,回来连个招呼都懒得打。” 脑子一片空白,面对这个小妮子,要不就是慌神,要么就是发愣,幸好不是在执行任务,不然肯定死得快了,不过,还是很快找回了自己,虽然并非真实的自己:“又没人让你等。”又往前走了几步,背后大呼小叫的声音再次响起:“喂,喂,深桑,你给我站住。” “又怎么了?大小姐,我真的很累。” “是你说你有点事出去一下,就一下我想就等等吧,谁知道一下有那么长。”她好似在那嘀咕,又不像在嘀咕,嘀咕的音量倒是到了足以让人听到的地步,不知是因为她的大声嘀咕呢,还是因为她说话的逻辑很好笑,深桑竟就要笑出声来,幸好她马上又开口了,让他很有欲望听下面没有逻辑的话,这次他转身面向她了。 第一卷 第3章:为什么要搬出来 她却露出一副很怕的样子说:“好了啦,那么晚了,是该睡了,你要不要吃好东西再去洗澡?或者洗好澡再吃?” 脸上的表情好像就是说,给你两条路,必须选一条,可是这两条路有什么区别呢?这次深桑终于忍不住“噗”的一声就笑出来了。 “笑什么啊。”她满脸的不开心,他只能故作深沉地补上句:“杯面我不吃。” 她突然欢天喜地起来:“谁跟你说吃杯面了,喏。”她从沙发上跳下来,拉着他就往厨房里走,打开冰箱,透过保鲜膜他大吃一惊,里面全都是一看菜色就让人垂涎欲滴的盘子。 难以置信:“这些都是你做的?” “是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多做了几个菜。”还没有等他回应,她就开始在那儿蹦蹦跳跳地热菜了。 “要不,你先去洗澡,洗好澡就可以吃了。” 他轻轻答了声“嗯。” 出来的时候,满鼻子的香味,捣鼓得肚子跟着咕咕叫,风卷残云了一番,味蕾总算得到了满足,放下筷子的时候,头一撇,便看到她还在沙发上吃着冒烟的桶面,眼睛盯着大屏幕,几分钟才捞一勺,一头卷曲的长发懒懒地铺在那里,被一簇白炽灯光笼罩之上,散发出乌黑亮丽之感,看上去柔柔的,引起触碰的欲望,想象着当那些发丝穿过五指的冰凉舒滑,就如夏日的冰可乐。 “吃完,就放在那,我来收拾。”她突然的开口,让他差点碰掉了瓷盘,他何时有过这样的心惊? 这样的千金,到底出于什么原因和父母闹不合,以至于只身一人搬于此处? “这是你第几次离家出走了?”他从来不是个多管闲事之人,但不知道为何在这样一个寂静的夜里,在身心俱疲的情况下,却想和她开始促膝长谈。 她总算是把视线从电视屏幕上移到了他的脸上:“零次,如果这地方不是舅舅安排的,那就是第一次。” 根本没想过问这个问题:“为什么要搬出来?”但还是不由自主地问出了口,但这毕竟是个人隐私,与第一天才认识的人分享显然是不太现实的事,所以他也没抱什么希望。 岂料,她竟然说了:“我今年才二十三,就因为那所谓的商界联姻,硬逼着我嫁给世交的儿子,更可笑的是他们都说我们是青梅竹马,我何时成了青梅自己也不知道。” 他找不到该接应的话,于是丢下句:“这些明天再收拾吧,你也早点睡。”就双手插袋地从她身边走过。 进了卧房,没有开灯,直接把身体扔到了床上,顿时,感到哪里不对劲,打开床头灯,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气,平日里随时乱丢的衣物,乱堆的报刊,满地的灰尘,全都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干净地差点都不认识这房间是自己的了,嘴角不经意勾起了一丝弧度,居然有个奇怪的念头搁存在脑里:谁娶了她便是谁的福气,甩了甩头,进入梦乡。 而她望着他进房的背影竟然有些许失神,就在此时,手机适时地传来一阵振动,低头看到屏幕上跳跃的两字,嘴角不由自主地上翘,仿佛是等了很久的一通来电,她一手持着手机,一手握着遥控器调到无声状态:“喂,终于想起你姐姐我啦,我以为你早就将我抛诸于脑后,睡你的大觉了。” “姐,你太过分了,离家出走这招用上也不捎上我,你知不知道我都快被老妈烦死了,一秒都没停过哦,到现在我耳边还回荡着她反复唠叨的那几句,Oh!头都快炸了,你倒好,一个人到海边享你的清福,可苦了我啊,现在和你打电话,绝对冒着生命危险哦,我死了,你可要记得帮我收尸呀。” “呗呗呗,我还没死呢,你怎么能死在我前头,我知道,我的好弟弟正在接受着地狱式的拷问,不用猜,也知道她老人家肯定盯着你问,我到底跑哪去了,何时回来,你沉默不语,她会噼里啪啦在你耳朵根边炮轰一整天,你要是回答不知道,那不但要接受她新一轮的炮轰还要附带上几次白眼,是吧。” 第一卷 第4章:好好把握机会 “全中,不愧是我姐,她女儿,但不管怎么样,姐,身为你坚强的后盾,虽然自己遭受着这样非人类的待遇,但还是希望你能幸福,所以,你一定一定要坚持住,守到最后一刻,就是革命胜利的时刻,嘿,我就不信了,我们不嫁,她们还能拿刀架着你脖子逼你嫁?” 恬安静心头本来随着“她女儿”三个字变得冰冰凉,她是她女儿吗?从来没感受到所谓的母爱,不过,耳闻了他的后话,心底又流过一股股暖意的潮流,即便事实是她不是她女儿,但他始终都是她弟弟,最亲最亲的弟弟,任何事都不能改变。 “嗯,姐的事你就不要担心了,我总不会把我自己的幸福白白葬送,倒是你,就真的不再考虑考虑出国的事?”语气里透着担心叹息。 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跟着沉重起来,不见了方才的愉快气氛:“是,这里更适合我发展。”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几个字,就铺成了坚硬的青石板,不容置疑。 “好,只要你快乐,姐就支持。”虽然话是这样说着,可恬安静却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咯噔”一声的清沥,她怎么能不知道,弟弟所谓的发展,只不过是个借口,他不肯走最主要的,也是唯一的原因,只是为了一个女孩,她真的很怕有一天,那女孩化成青蛇盘踞在他身体的每一寸部位,一点点啃食他的五脏六腑,吸尽他的血肉,到最后只能留下一副残骸给她,如果是那样,她也会跟着去,不留任何余地。 “姐。”他小声地唤了声,虽然整个声音显得那么空旷遥远虚幻,如同在上空抓不住飘飘荡荡的白雾,但还是被恬安静听到其中的感动,以至于带出的声音也是有伤感的暖意涌动。 她强忍着,不让已聚满睫毛上的泪珠滴落,他好像就已听见了她的悲凉,话锋一转,又回到了轻松愉快的氛围:“新房东还好吧,听说是个男的,怎么样?帅不帅?不帅也没关系,反正你喜欢的是腔调男。” 他的话就好像是有魔力似的,一下子就逼回了她即将掉出的泪花,转为安然恬淡的笑容:“帅,还是个型男,就是冷了点。” “哇,姐,很少有男人能入你的眼,可要好好把握机会啊,说不定这就是命中注定,要让你与他相遇,他就是你的Mr right” 恬安静没由来的,心头一沉,没有理会:“好了,不早了。”说到这,还假装打了个哈欠:“你明天还要回校,我也累了,该睡了,Bey” 还没等弟弟回应,她就慌里慌张,匆匆忙忙挂了电话,这在以前几乎是没有发生过的,她自小宠爱弟弟,看不得他受半点伤害,自己也尽可能地把所有能给的爱给他,就连通电话的这种小事,她也会考虑的很周全,从不会在他挂之前先挂,情愿把最后听筒里寂寥的声音留给自己,可这次却出了例外。 或许弟弟说的是对的,注定的,她关了电视,关了灯,闭上眼,锁在沙发里,留下一片黑暗。 不知不觉,离初次见面已过去了两年,本来只是和家里人闹闹脾气的恬安静,仍旧没有回去,两年里,深桑也很少见到她和家里人联系,他不知道其实她心里也窦生疑云。 爸爸本就不太情愿把自己那么早就送给别人家当媳妇,所以舅舅为她安排了这个住所,他肯定是知道的,说不定还是他托舅舅找的,而妈妈根本就没真正关心过她,一门心思钻在钱了,就想把她快点送人,好让家族企业更为庞大,那么长时间没回家,她又找不到,估计也没那个心思了,让她自己自生自灭了。 可弟弟是怎么回事?弟弟好像变了一人,不但主动联系她的电话日渐减少,演变至今竟然一个月里也就那么寥寥的两三通,而且说话也尤为谨慎疏离,没有了昔日的自然亲切,几乎每次都没说上两句,他就有事情要忙,匆匆挂了电话。 她不是没有想过要回家,特别是在弟弟那样同她说话,电话挂断的一瞬间,她非常渴望回家,看看他到底是怎么了,为此,她去他的学校找他,可竟然次次落空,她隐约感觉到他的室友在故意帮他隐瞒着什么,可她每次打给他,他次次都说没事,不用担心,只是说自己创业在外头忙,她也就不好说什么。 第一卷 第5章:是谁把你害成这样 虽然他们感情很好,但毕竟都长大了,不能像儿时一样天天黏在一块,也会逐渐有自己的秘密,不能同对方分享,又不想管得过紧,让他喘不过气,所以她总是一次次告诉自己没事的,什么事也没有,让自己心安理得地继续过着“离家”的生活。 两年了,她的母亲竟然一点都没有松口,还不肯妥协商界联姻的事,这使得她更加叛逆,更不想回去,从而更加加强了她对深桑的依赖,加注了更多的爱进去,她说:“让我走进你的世界。” 他始终都没有回答过她,因为他的世界太过复杂,有时候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是黑是白,如何带她进去? 凌晨三点二十,他就在她床边看着她,可却觉得他们隔着一个世界的距离,无论彼此怎么向中点跑去,终究还是无法拥抱,期间,那个别人口中她的竹马来找过他一次,好像是在恬安静住在那的一个月后,记得那天下着雨,那个竹马在雨中一拳拳打在他脸上,让他记住了他的名字“顾之信”。 “我警告你,离她远点!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不要说你现在只是Leo身边的一条狗,就算哪天你取代了他,成了南都都主,我也不会怕你!”他揪着他的衣领,目光凶恶地瞪着他的眼睛说。 而他噙着嘴角的鲜血,伸出一只手,手心朝外,让周围的人按兵不动,立刻引来了一群人高亢不甘的喧闹:“深哥!”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路上已经没有人烟,而这一带的巡逻警早就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做事了,反正他们知道抓回去也不能把他们怎么着。 “好了,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你们不要插手。”深桑心里暗自佩服。 他还挺有种的,明明看到他后面跟着这么多古惑仔,一点都不怕,还敢指着他鼻子叫嚣,就凭他这点,他们就不能没品的群殴他,况且这个小白脸富二代有这种勇气,敢和他们这帮黑道杠,也让他看出了他对恬安静的感情是真的,并非父母之命的事,冲着这份真情,白挨他几下也值了,反而心里还得感谢他,因为有时候他自己都想抽自个几下,混黑道的哪能动什么感情,尤其是爱情,更是碰不得的东西,奢侈得羞愧。 “那你去把她带走。” 一整天,他都沉浸在恍惚中,没有去砸一个场子,没有去收一份保护费,也没有去砍人伤人的,总之什么正经活都没干,烟是买了一包又一包,酒是喝了一瓶又一瓶,阿殡和阿爆的轮番轰炸让他抵挡不住。 “大哥,到底是哪个马子把你害成这个样子?” “怪不得,鸭寮街的新马场开张,你都不去,说什么没兴趣,原来愣是观赏着一朵鲜花。” “那马子是谁啊?正不正?带出来看看啊,好让我知道该管谁叫大嫂。” 说话没轻没重的,没大没小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才是他们的小弟。 “行了,不就是个马子吗,我深桑要多少有多少,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她啊,做不了你们大嫂,太爱装,我早就盼着那个小白脸快点来,把那个整天缠着我的骚货带回去。” 呵,说完这堆话,自己都觉得好笑,谁能想到昔日在班里被同学戏称为白面小生儒雅深情的情歌王子,没事哼两首情歌,用把破木吉他弹个小曲小调的深桑,如今会说着这些粗话,混迹在这个大黑潭里,就像个沼泽地,一脚踏入,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那天他甩掉那帮跟错老大的小弟,头昏脑胀地开车,深更半夜又去了海滨别墅,一进门,整个大厅的灯就亮起了,她桀骜地站在那儿,用极其平淡的语气问:“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把我推向他。” 他定睛朝她站着的位置看去,模模糊糊好不清晰,可是那确实是一团人影,还有她甜美的声音,他知道她没走,心里一阵欣喜,但是耳边又有个声音响起,说:“深桑,清醒点,你那么做不就希望她能跟着那个顾之信走吗,你不就是希望她能过上安稳的日子吗,你不就是要把她推开吗,要是你不推开,早晚会出事,连个普通人都能那么快查到这里,不要说黑社会了,现在帮里的人不知道,是因为他们还没查,一旦想查,那到时候恬安静就是他们对付你的最好筹码。” 第一卷 第6章:暗杀 在顾之信还没出现以前,这些话就在他脑海里一直存在着,只是这次由于他的出现,更加剧了它们的盘根生长。他连正眼都没瞧她一下,就往里面走,可是,此时此刻自己究竟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是心都骗不了的。 “你回答我!”一向不动气的她突然凑于他跟前,把他的胳膊转过来面向她,低声吼道。 直逼他正视她的问题,他紧握拳头,握得关节都发出咯咯的响声:“我会让你留到现在,都是看在你舅,我叔的份上,不然我早就赶你走了,成天吃我的,用我的,无所事事,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凭什么要无休止地继续养活个闲人!你是我谁啊!” 不知是喝酒头晕眼花的原因,还是对面的恬安静真的身子在略微颤抖,她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睁开眼:“深桑,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她越是这样,他越是心狠,不能再让她的感情更深入,不能让自己陷得更深,不然只会是两败俱伤的局面:“够了!大小姐,我不想陪你这种千金再玩下去了,我是古惑仔,你还不懂吗?” “哼,古惑仔?这就是你和顾之信串通好的供词?未免太可笑了吧,我舅舅又不是个傻子,会蠢到让个古惑仔来照顾我?会把我送到古惑仔身边,和他同住一个屋檐下?当我是白痴吗!”她的身子因着激动抖得更厉害。 而他则比方才更为淡漠地说:“信不信由你,你也不想想,你舅舅根本没和我接触过,他只是我叔叔的朋友,因为手边没有你这位大小姐要求的海边房子,所以找到我叔,而叔叔除了给我留下这一栋房子,根本没在生活上有过接触,我是干什么的,我在干什么,他根本就不知道。” 她整个人就愣在那里,与他脸贴脸的距离,但是他能感觉到她刻意回避他眼神的恐慌,很好,知道害怕,就知道如何躲避害怕。 趁着那会儿,他捏起她的小脸蛋,邪魅一笑:“呵,怎么?怕了?知道怕就好,你的老情人还等着和你汇合呢,去呀,去找他啊。”必须要让她感到更害怕,记得谁教过他,为达目的要不择手段,这样才能赢。 怎知,大拇指与食指之间的脸庞,就这样往右一撇,露出了倔强的神情,一手抵在他的胸口处,轻轻松松就拉开了原本的亲密距离,从他身边走过,正以为从此她就会在他生命里消失,但她却在下一秒擦过他肩头的时候,不卑不亢地说:“无论你是人是鬼,我都甘于被你圈住,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和你一起闯荡,不愿意的话也行,那我就在这儿等你回头,哪怕只看我一眼。” 那以后,他就再没劝她离开过,因为他知道做再多都是徒劳,就让她等在这儿吧,等事成之后,带她走,坦坦荡荡成为他的新娘。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他又看了眼睡得安稳的安静,在他身边无名无份呆了两年的女人,却没一个兄弟认识,这便是他对她最好的保护。 “喂。” “喂,深哥,不好了,Leo哥被人暗杀了。” 听说,是被人远距离一枪打爆了头,行凶者到现在还下落不明,面对警方和黑界的追捕还没抓获,基本能肯定已经偷渡离开了香港。由于行凶者使用的武器是南都的专用武器……枪,所以夏幕宸趁机将所有的矛头指向南都各个堂口上,更让人百口莫辩的是弹壳上还带有S标志的刻印,以及云声的头标,成功把南都推到了风口浪尖。 云声旗下的四大分都……东南西北为了有效区别,独立成体,又避免冲突,故大家使用的武器各不相同,东是长短不一的刀具,南则聚齐了各种枪支军火,西为暗器之都,北则囊括了三都之器。 而四都的武器上都深深刻着云声的头标,和属东南西北的英文代号,四个英文代号尚且可以造假,但帮派头标是不可能伪造的了的,原本的复杂图案,深浅程度以及背光度都需百分百无误,而且据说凡是云声制造的武器,还有一处只有当家人才知道的秘密刻识,所以外人想栽赃陷害,光看使用的武器便可轻易识破。 第一卷 第7章:怎么处置你看着办 而这次,段北始终没有对此发表异议,足以证明凶手留下的那把距离Leo尸体不到一米的枪,和寻找到的弹壳正是出自云声,而所有疑点都指向南都,进一步证明南都里出了造反的人,想谋得南都的都主之位。 “一天没有揪出凶手,都主之位选举就要延后一天。”北都都主尚海天首度开腔。 “天叔,你这可不对了,这是我们南都自己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 “你说什么!”眼看北都人多势众,连说这四个字都气势恢弘,手里各个揣着能让人丧命的武器,这局势阿殡竟然还敢充大:“你给我闭嘴!”阿殡闻言仇视地看了深桑一眼,不再嚷嚷。 这不嚷还好,一嚷惹火了其他两都纷纷像疯狗一样起哄:“深桑,你也不管管你手下,各个像嗑了药似的,这怎么行?”东都主淮子边说边比起了动作,右手食指一下下点在右太阳穴上,示意阿殡脑子有病。 “是啊,怎么还没认清形势呢?你们当中出了反臣,现在最有希望坐上都主的也是最有可能就是那个反臣的人,你手下还在这儿耀武扬威地顶你做都主,这什么意思啊,哈哈哈哈……”刺耳的笑声,西都主连放是出了名的笑面虎,他一笑,便知有人将死。 形势?深桑早就认清了,无非是有人要陷害他,Leo一死,最有可能取代他位子的不是自己还会有谁,所以他理所当然的就成了杀害他的人,但是:“哼,如果我真要杀他,何必留下那么重要的线索让所有人知道,这事就是我们南都的人干的?真是我杀的,我会笨到留下枪?” 众人沉默,他斜眼瞟向段北,这人一反常态,把他们一众人叫来总都开会,自己反而不说一句,这有违常理,只要他说一句,没人敢吵到现在,突然觉得他们这群人就是马戏团的动物成员,耍得一切把戏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而他时不时在下面鼓掌微笑。 “不管怎么样,枪和弹壳肯定是你们南都的,真有人想害你,也拿不到这些,除非你们中间有人丢了枪。”尚海天倚在红木椅上,双手交错着,眯着眼说。 这次开的是大会,聚齐了四大都的都首及手下的重要堂口领军人,并不是所有云声的人都有四都的特有武器,每个分都规定只有二十人配有这些武器,而这次大会所有,有权参与的人都配有代表自己都的武器,所以只要查出这里南都成员里谁没有配枪,这人就一定逃不了干系。 “天叔说得有理。”此言一出,得到了一致肯定。 南都的人也都急于查出内鬼,当深桑抽出腰上的枪后,兄弟们立即依样画葫芦地照做,五十米的大方桌上,没有悬念地摆了十九把枪,在橘黄的吊灯下显得格外扎眼。 “阿爆!”阿殡果然沉不住气,第一个叫起来,声音大得把深桑的耳朵都给震得鸣叫起来。 他猛地回头直勾勾地瞪向阿爆:“怎么回事!” 阿爆倒一点都不遮掩不胆怯,还是像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一样,面无表情地说:“我的枪不知道丢哪了,有可能在砸场的时候被人偷了。”不痛不痒。 俗话说皇帝不急太监急,深桑两眼都要冒火了,有没有看到头顶,头顶都在冒烟:“你怎么不早说!”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阿爆还怎么事不关己的样子,让他忍不住一拳揍了上去,阿爆一抹嘴角的血,怒目圆睁,他成功逼出了他的火爆脾气:“大哥,你不信我?” “信你?谁信我啊!啊!”他激动地揪住他的领子,又冲着他的脸猛打过去。 “好了,既然已经揪出了人,那就不要多废话了,阿深,怎么处置你看着办吧。”最后一次还没落下,段北就在桌上随便摸了把枪从半空中丢了过来,他一把接住。 谁都看得出段北在保他,为什么保他,显而易见,为了他的宝贝妹妹段初诺,段初诺可以说是深桑手里的王牌,但他现在却感到深深的惶恐不安,此时,这番场景,是他万万不想面对的。 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段北丢过来的枪已完全表明了他的态度,他不想再追究下去的态度,只要他一枪毙了他的兄弟阿爆,便是活路,如果不杀,即是死路。 第一卷 第8章:毁了他一生 但是不论怎么样,阿爆和阿殡一样都是第一批就跟他的兄弟,现在那批兄弟非残即死,只剩他们两了,他还是得尽量替他再说两句,虽然心里跟明镜似的,希望渺茫得几乎可悲:“北哥,阿爆只是丢了枪,谁都没有证据证明就是他杀了Leo哥,你看能不能放他一条生路,就要了他一条胳膊或腿什么的?” 段北不急不慢地说:“阿深,我知道你是出了名的罩着兄弟的好老大,但这事有本事你就一人拦下,不然就不要跟我在这唧唧歪歪的跟个娘们似的,这不是什么鸡毛蒜皮抢地盘,抢生意的小事,这回可是我痛失一名得意猛将啊,我们云声一共就那么几个分都主,要他一条抵一条已经很便宜他了,我想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我什么意思了吧。”还转着左手中指代表云声最高领导的钢环,上面同样是无人复制的了的云声头像标志一头沉睡了的狮子。 深桑环视了一圈这屋里的所有人,除了他们南都的人表情各一外,其他人都是一副无关痛痒,幸灾乐祸看热闹的表情,在扫到夏幕宸的时候,他看见了他如往昔一般的淡定神情,眼睛也恶狠狠地对向他,露出一个浅笑,虽只停留了几秒钟的时间,但却让深桑冷到骨髓,没错,他想到了,夏幕宸是那贵族学校的神枪手,蝉联两届的IPSC(实战射击)比赛冠军,凭他的聪明才智想陷他于不义简直就是动动手指头的事,他握枪的拳头开始咯咯作响。 趁着这股由心喷发的火焰越烧越旺,就那么一下的功夫枪子就穿过了阿爆的胸膛:“永别了,兄弟。”留下了意味深长的句子,就果断地把枪丢回了桌上。 “宸仔,去检查一下。”明明心已经颤抖得不行,表面上他还是装得镇定自若,从段北的这一举动来看,夏幕宸看来已经成了他的心腹,夏幕宸觊觎已久的四都都主之位指日可待。 夏幕宸似笑非笑的表情,成功激起深桑的所有毛细孔,他不敢想象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从来都没有怎么害怕、慌乱过,这场游戏他竟然萌生了想退出的念头,因为他眼前的对手实在太可怕了。 只见夏幕宸缓缓地一步步走近阿爆,踢了他两脚,见他没反应,屈身蹲下,手放在他的鼻下,然后又站起,从他的手下中接过一把匕首,又重新蹲下,因为他不属于任何一都,所有可以拥有所有不同的武器,但都不是云声制造,虽然质量上比不过云声,但数量及种类上绝对撑得住场面,看着这一系列连贯的动作深桑倒抽一口气,心都升到了嗓子眼。 总共不到一秒就能做完的动作,夏幕宸好似成心要折磨他一样,拿着把匕首左比划右比划的就是不刺进去,但是当那一动作真的做完的时候,他看着面如死灰,一动不动躺在地上的阿爆,就像那一刀不是刺在阿爆还在往外溢血的枪口上,而是刺在他自己的心头上一样疼,疼得呼吸都能感到被撕裂的疼。 确认万无一失后,他忍着泪让阿殡他们把阿爆的尸体抬走,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夏幕宸,他对段初诺的感情不旦毁了他一生,如今更是演化到了不惜代价拿别人的命抵他的伤,到底是怎样炙热的感情,能让一个学校里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是爱吗?难道这就是爱?万劫不复的爱,带着死亡的腥味。 “OK,现在我们可以开始选新任南都都主了,天叔你是长辈你先选,接着是淮子,最后是连放。” “阿北啊,这还需要选吗?Leo就那么一个心腹,把所有手下都撇给了阿深管,南都还有什么人够资格跟他争的?” 另外两个附和着:“是啊,有什么意思。” “刚刚你们也看见了,我更看中的是另一个人,宸仔这么一个身家清白的读书人,为什么要加入我们云声,你们心里很清楚,但是要做我的妹夫,没点手下怎么行?他所想的,从来没有遮掩过,无非就是想做个头,话说到这份上并不是说南都都主的位子就非他不可了,千万别误会。 第一卷 第9章:把责任全推给他 我段北向来不是个专君,在云声讲究的就是个民主,所以才会让你们三位来选,说了是选,自然至少要有两人参选,不可能只有阿深一人,宸仔是第二候选人,当然了,如果还是阿深当选,我当然会一视同仁,好好待他,我只是给宸仔一个机会,无论谁落选,都不能记恨当选的那人,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了,要是以后看到你们为了这事谁和谁对着干,那我一定不会饶了你们,听懂了吗?” “是。”深桑和夏幕宸难得的异口同声。 难得颇有默契的郑重谦逊又肯定地说了这一个字,他们面面相觑,段北就那么一个妹妹,方才如果他没听错的话,他称夏幕宸为妹夫,那自己呢?段北当深桑什么?倘若不是当成未来妹夫,何必大动干戈地保他?猛然发现,他不过是他手里一颗棋,该往哪走,停在哪格里,都掌握在他的手指间,永远的摸不透他的心思,就像一颗棋,摸不透持他的主人一样,假使真有那么一天,棋子猜透了,那这盘棋必输无疑。 夏幕宸表情微严,从不曾见到他率真地笑过,总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就算真笑他掌握的火候也异常到位,勾出的唇部曲线总能渗人,虽然他与他各怀鬼胎,但相信最后真正想的还是这场选举。 “我选阿深。”天叔这一票他势在必得,毕竟天叔是云声的叔伯辈,想法比较守旧,打心底就看不起夏幕宸,他没法理解高科技的含义,看到的只能是个二十刚出头点的毛头小子,平日里帮社团洗洗黑钱,别的事一样不会,连最基本的群殴都不会,那双纤长白净的手好像天生就不用拿刀似的好命,再好命也轮不到他当都主吧。 见没动静,段北发话:“淮子该你了。” 如果没预测错的话,他应该会选夏幕宸,谁都不想让连放得个便宜,自己做个坏人:“夏幕宸。”果然。 谁都看得出这样的局势对深桑非常不利,连放本就是四个都主里年龄最小的,认知到夏幕宸的重要性是无可厚非的事,再说,那小子和夏幕宸私底下有些交情,怎么看都会选夏幕宸。 不料,从他嘴里吐出的竟然是他的名字,尤为清晰:“深桑。” 不愧是心智比实际年龄要成熟上几倍的夏幕宸,竟然就眉头紧了下,一句抱怨激动的话也没有,真沉得住气啊。 “恭喜深桑当上我们南都新都主。”段北也一反常态地率先鼓起掌来,一点没有失望,反倒笑得略显诌媚。 出了总都,作鸟兽散,但在散前,老鸟,叫住了夏幕宸,让他留下,有点事找他谈谈,深桑心里还惦念着那事,心不在焉地刚刚踏入某条小巷,就听到后面扎堆地喊道:“深哥。” 不是平时简简单单的一个称呼而已,多了几分慌乱,这种叫声只有在危险的时候才会有,他倒是不急不忙地转身回头,只见阿殡手里持着把枪还差一点就抵住了他的脑门,除了傻蛋这小子还犹豫不绝没有做任何动作外,在他们周围的一群人全部拿着枪冲着一个地方……阿殡。 看到同帮派间枪口对着自家兄弟,深桑气急:“都他妈的给我放下枪!”阿殡充耳不闻,一点放下的意思也没有,其他兄弟只能对持着,他又拉开嗓子吼了遍:“是不是不当我是老大了?叫你们放下听见了没!这是我和阿殡之间的事,都不要插手!”谁也不敢得罪新任都主,大家都放下了枪。 他这才有机会冷静地和阿殡谈谈,虽然他还在一把枪口下。 “怎么?心虚了?阿爆足足跟了你两年,从你出道的时候就在你左右大哥大哥的叫,你出去问问,那时候除了我和阿爆你算哪门子大哥?你会蠢到真信是他杀了Leo哥?分明就是想把责任全推给他,就算真是他杀的,那也是你,肯定是你指使的!你就那么一枪把他毙了,是想杀人灭口吧,啊!” 他一步步走近,手枪直逼脑门,可他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 “说话啊,说呀,哑了啊!你给我说话,给我个合理解释!”阿殡一只手扯着他的衣领,另一只手已经把枪口抵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第一卷 第10章:赌一把 这样的局面,深桑还是决定赌一把,他信,信阿殡跟了他两年,一直陪伴他走到现在,不可能下得了手。 “哼,当了真正老大了,就嫌弃我们这些小混混了?那你不用狠到亲手杀了阿爆吧,怎么?连跟我这种小喽啰多说一句都嫌伤神了?” 面对情绪失控的阿殡,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开口憋出句:“阿殡,你冷静点。”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谁知,他听闻,情绪更为激动,两边脸涨的通红,青筋都赫然暴出:“你叫我他妈的怎么冷静!阿爆死了,和我们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死了,还死在你的枪下!冷静!除非你的血流干!” “我没什么好说的,你也别在这废话了,不是要打爆我的头吗,来呀,来啊!” 阿殡突然涣散的眼神,就那么直勾勾地瞪着他,很快凝聚,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深桑也没理他,直接潇洒地转身迈开步子,看不到深桑此时此刻的表情,但不用看也知道是火冒三丈,但再怎么冲动,还是不希望阿殡真开枪打死他,不是因为怕死,而是因为他不想看着阿殡回不了头,没人带他回头。 结果他正如深桑所料没开枪,但他们的关系从亲如手足,变成了彻头彻尾的陌生人,虽然他还是呆在云声,呆在南都,没加入其它社团帮派,但他整天不干正经事,不是泡吧,就是泡妞,路上碰见深桑,不再大哥大哥的叫,但会在他脚边吐口痰,骂几句脏话。 因为他成天吊儿郎当的样子,原本跟着他的几个手下也跑来跟深桑了,他身后根本没兄弟了,连对他最忠诚的傻蛋最后也跑来深桑这了。 深桑不禁叹息,在这圈子里摸爬滚打了两年,终于盼来的这一天,表面上毫无阻力、顺理成章、公正公平地坐上了都主之位,但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一方面是因为阿殡,另一方面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而夏幕宸平白无故消失的那么两三天,也整的他更为忐忑。 三天前,总都:“北哥,什么也不要说了,我明白,怪只怪他太心狠手辣,我实在是没想到他会找个替死鬼。”夏幕宸的手拳攥地咯咯作响,眼睛充血,面露凶光,但语气依然平静的不像话。 段北无奈地拍拍他肩头,失落地说:“让你白忙一场,本来是想让你杀了Leo,窜了他的位,谁知道连放那小子居然没有选你,我是小看他了,说来说去还是怕你的势力扩大,影响他的西都地位,但让我更加跌破眼镜的还是深桑这小子,平日看他怎么罩兄弟,怎么和阿殡阿爆称兄道弟的,还以为他是个性情中人,想不到做的都是表面功夫,一到真的出状况了,就什么都往兄弟头上推,黑帮不只是个弱肉强食的地带,还是个以出卖兄弟朋友为生的地方。” 夏幕宸看到的段北眼神游离,又充斥着失望淡漠,心头突然涌入一阵暖意,在他心里认定了只要得到段北的认可,那他的妹妹段初诺迟早会落入他的手里:“请北哥放心,当不了分都都主,我也会好好为云声,为北哥效力。” “不是让我放心,是你要放心。”夏幕宸心存疑虑的望向段北,那双眼神里闪着寒冷阴森的光芒。“前几天,我得到线报,深桑很有可能是警方派来的卧底。” 最后一字刚尘埃落定,段北就将视线牢牢盯住夏幕宸,只见他脸上只是稍稍有些诧异,停留了不过几秒钟的时间,随即便转为平日的面无表情,他一蹙眉,闻到了夏幕宸身上的戾气和带着威胁的气息,刚刚深桑抢了他到嘴边的大块肥肉,意外当上南都都主之位,他也是这样的表情,眉宇间仅剩从容不迫的霸气,这让他更加下定决心,要将自己的计划尽快实施。 “所以不光是为了你,为了诺诺,更是为了百年的云声,不能毁在我的手里,既然他已经坐上了都主之位,那我们就来个顺水推舟,让他明白都主不是那么好当的,这事,你就不要管了了,总之,最后的结果不会让你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