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搭档林宇 窦佳，26岁，性别女，是A市一名优秀的人民警察，从警5年，在处理的361件案件中，破案率高达90%。 “站住！”窦佳着一身绿色风衣，以一个漂亮的侧翻姿势越过栅栏，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而在她前面不停奔跑的人是她追击了一个月的罪犯。 1个月前，大BOSS李正以锻炼优秀人才为理由，给窦佳一个艰巨任务，即以陪酒女的身份潜伏在毒贩周围。 “BOSS，玩人儿也不带这样的！来，看，我长得哪点像陪酒女了？！”窦佳十分不满这个任务。天，警察真的是全世界最要命最危险最劳累的职业了，连续1个月，窦佳都没有按时的下个班，舒服地泡泡澡放松心情了。 她，要抓狂了！ 李正用自己犀利的豆子眼上下扫了扫窦佳，“嗯，人虽然不怎么样，但打扮打扮还是能入眼的。” “BOSS！作为你最爱的、优秀的警员，你忍心这样放我去虎口吗？要是我自己不小心着了道，怎么办？！老大，找其他人吧，这个任务我坚决拒绝！”无论如何，窦佳决定这次都要推掉这个任务。 “窦佳！当年警校卧底任务完成率第一，潜伏水平第一，你看，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选了。”李正顺手从窦佳的盆栽中拔了一根草，叼在嘴边，看不懂表情。他追了A市“735”这条毒线已经好久了，好不容易在这一个月有了进展，不能就这样断了。 “BOSS，不能用你那英武聪明的脑子想别的办法吗？”窦佳的额头挂满“井”字线，自5年前，以优秀毕业生的身份从高级警校来到A市六组，窦佳就发现自己的人生就这样悲哀地毁在这个圆脸、豆子眼的大BOSS身上了。 因为，这个号称“铁面包公”的男人，总会将最艰巨的任务压在自己的身上，丝毫不管自己是否是个女流之辈。在他的眼中，只有两个人：优秀的警察以及无耻的坏蛋。 “王建峰，男，48岁，最爱去帝吧夜总会找陪酒女。钟爱的女性类型统一是锥子脸，短发。他是‘735’毒线的关键。”李正毫无感情的陈述道，语毕，再次眯着本就不大的豆子眼扫了扫窦佳。 “咱们组不止我一个女警察！求你，放我一个星期的假！”窦佳双手作揖，满脸恳求地望着李正。 “可只有你较为符合标准，锥子脸，短发，破案完成率高。嗯，这一个星期的陪酒女就当是给你的假期了，好好享受！”李正摆了摆手，转身离开的时候丢了一打资料在窦佳办公桌前。 “好好看，这条毒线的成败就在你了！”李正留给窦佳一个潇洒的背影。 “恶心的人！”窦佳噘着嘴，假模假样地冲着李正的后背鼓了鼓拳头，以发泄自己心中的怒火。 没办法，在别人手下做事，就得绝对服从命令，谁让自己是一名优秀的警员呢？！ 窦佳在这一个星期的陪酒女身份中，出色的完成了任务，只是自身备受煎熬。 “BOSS，找到了，毒贩的头头是王建峰，咦，这不是被我抓过的入室抢劫的惯犯吗？”窦佳用手指敲击王建峰的照片头部，这是她破案前一贯的动作，意味“GAMEOVER”。 通过王建峰给出的资料，窦佳发现，林强刑满出狱以后，便开始与各大毒贩来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地而起，成为了A市最为影响力的毒贩代表。 只是这人行踪不定，生性多疑，做事又极为缜密，心思十分细腻。不仅如此，在窦佳探案的时候发现，林强每次出门前方圆十里均会派人检查一番周围环境，以确保自身安全。 “嗯，继续追踪，势必在年末将这件案子拿下！随后我会给你安排一个新的搭档辅助你的工作！”李正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窦佳给的资料。哦，原来是这样，在监狱的时候积累人脉，刑满之后便以监狱内的毒贩委托人的身份在外行事。 窦佳快速地调出王建峰在监狱内的服刑档案，发现这人交际面极广，交往手段极高。呵呵，有点意思。 像这样的人，势必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人多负担重，养成极为好面子的缺点。 “来，窦佳，认识一下你的新搭档。林宇，B市高级人民警察，昨日刚调到A市。”李正春风满面，哈哈，自己肖想了很久的人才就这样成为了自己的手下。他望了望窦佳，再望了望林宇，啊，天下无敌！ “高级人民警察？额，为什么成为了你的下属？”窦佳望着王建峰的档案，幽幽然说道，丝毫不顾这句话对自家BOSS造成的冲击。 事实上，李正也不清楚，为什么职位明明比自己高的人，就这样做了自己的手下。但是，不管怎样，现在我是他的上司，无论如何，他都得服从我的命令。 “咳咳，林宇刚来咱们六组，你带他熟悉熟悉业务。”李正用一只手捂嘴掩饰自己的尴尬，另一手将林宇推到窦佳身旁。 “林宇，这是六组最优秀的警员——窦佳，你们两人组合，会是最完美的搭档。”李正拍了拍林宇的肩背，便转身离去，给他们留下彼此熟悉的时间与空间。 “你好，我是窦佳。”窦佳弯了弯嘴角，率先将手伸出，向林宇表达自己的友好。 “林宇。” “这是最新的案子，命名为‘735’毒线，头头是林强，曾是入室抢劫的惯犯，为人身手敏捷，心思缜密。”窦佳将刚刚翻出的档案移到林宇面前，既然是B市的高级人民警察，势必有点能耐。也许，这个案子他能找到突破点也不一定。 “交际面广，交往手段高，这人肯定极为爱面子，从这方弱点出手。”林宇戛然而止，窦佳脸上的表情他并没有错过，看来是得到了她的身份认同。 “只是这人生性多疑，势必是一场长久战。”窦佳不得不说，大BOSS虽然很过分，但是找来的搭档，还是很不错的。以后的日子，估计就会轻松许多了。 就这样，窦佳与林宇以搭档的身份正式开始了合作关系。 “我扮演高级督察，而你是我的妹妹。”林宇不得不承认，林强是个棘手的对象，以他的经验，竟也追击了半个多月，才基本找全足以让他下辈子都呆在监狱的犯罪证据。而今天这个年会，就是收网的时候了。 “为什么要像这样进行角色扮演？”窦佳不明白，既然已经找到了他的犯罪证据，直接抓来不就可以了，为什么要这么复杂？！ “住的地方人烟稀少，基本很少向外走动，别墅的构造你潜伏了半个多月都没有摸清！”林宇皱了皱眉头，斜着眼睛瞟了窦佳一眼，“贸然出击，势必打草惊蛇，只会让案子拖得更久。” 窦佳撇了撇嘴角，天知道为什么林强突然变得那么难缠，真是让人郁闷至极。 “嗯，下回记得把脑子带上。”林宇看到窦佳吃瘪的表情，忍不住地打趣道。 至此，窦佳悲哀地发现一个事实，那就是：自己刚刚脱离了BOSS的摧残，却进入了被林宇智商碾压的噩梦中。 “记得打扮出彩一些，我要将你介绍给林强。”林宇鄙视地瞧着售票员打扮的窦佳，下意识地拉开与她的距离。 “哥，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妹妹，这么嫌弃可不好。”窦佳上前挽着林宇的胳臂，扯着脸蛋做出妹妹般的微笑。“等会儿，为什么要把我介绍给林强？！” “这是原因。”林宇将手中刚刚调查得到的资料扔给窦佳，“1月3日，林强将秘密进行一场大型的毒品交易活动，地点未知，但是扯上了军火，交易平台需要警方的介入。” “因此，没有什么比跟高级督察打好关系，掩饰自己的行为来得更为可靠的了。不过，仔细想想，这样的风险不是更大么？”窦佳边翻资料，边仔细地分析。 林宇用一副“你果然没带脑子”的表情瞅着窦佳，“假设他选择用白交易与警方合作，以正规渠道的军火代理人身份与警方进行交易，也就掩饰了这场毒品交易。” “那跟你的妹妹有什么关系？”窦佳疑惑地望着他，然后又转头钻研资料。 林宇表情蓦地冷了一下，随即便恢复正常。“因为我扮演的督察是一个特别爱妹妹的哥哥！”如果窦佳当时抬头，没有那么专注的看资料，便会意识到：林宇的表情是悲伤的，林宇的语气是咬牙切齿的。 “好吧。”窦佳放下手中的资料，摊摊手。 “用的是谁的督察身份？他有妹妹吗？”窦佳在警校的第一次出卧底任务的时候，就因为销案工作没有做好，差点丧命于一个职业赌徒的手上。 “这是我的身份，而这是你的身份。”林宇将手中的另一份资料递与窦佳。 正文 第二章收网 “哦，林宇，原来你真的有一个妹妹啊！长得真不错耶？！”窦佳仔细瞅着林宇，神情满是打趣。别说，虽然搭档了半个多月，但从来都没有仔细地观察过林宇。 这小子，还是很有看头的嘛。英气的五官，霸气的剑眉，硬朗的身材配上警服，这明明就是A市六组的一哥嘛！ “嗯，去仔细研读，别多管闲事！”林宇每每想到自己的妹妹，内心都无比悲伤。其实，这场角色扮演里只有窦佳的身份是假的，而其他的都是真的。 “可是，林强不会去查你的妹妹么？” “他无从查处。”自从发生那件事后，林宇便封锁了林曦所有的消息，人们只会知道有一个林宇极为喜欢的妹妹，却从不知晓模样。 这是林宇能为他妹妹做的，最好的保护了。如果上天让他重新选择一次，他会选择放弃自己的警察身份，而换回自己最亲的人。 窦佳看着林宇的表情，知道所有的对话该适可而止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即使有一颗八卦的心，也没必要在对方做出这么悲伤表情的时候，刨根问底。 在A市的高级会所里，正进行着年前最辉煌的年会。在会所的门口，有着最新的检测仪，确保来宾中没人携带枪支弹药。而进入会所的方式，便是一张由著名品牌设计师拉菲尔设计的入场券，采用了高光科技以及人脸识别科技。 最奇特的是，即使可以伪造这张入场券，也会被拒绝在外，并不是因为那高端的人脸识别技术，而是因为拉菲尔根据每个来宾的状况在入场券不知名的角落勾勒了一个独一无二的标志。而这个标志只有通过会所的那一扇门才会显示出来。 “神奇啊！神奇啊！”窦佳不住地感叹。果然是高官的聚会，连一张入场券都做得如此有水准。 林宇并不想搭理眼前这个额门上写着“没见过世面”的女人，他的目光从进来开始就没离开过林强。 林宇知道，这张入场券是林强委托拉菲尔设计的。连一张入场券都这么多门道，他的心思比想象中还要缜密，这次这么慌乱的想要认识“以前的”自己，怕也是被逼无奈了吧。 “挽着我的手，来了！”林宇敲了一下窦佳的脑袋，示意她进入状态。脸上露出一个意料之中的表情。从一进门，他就在观察聚在林强周围的人。果然，都是与警司扯上关系的人。 “林督察，你好！”这就是林强，3年内将自己原来的资料改头换面，也能与一个从未见面的人以最快的速度套近乎。 “你好！”林宇利落地与之相握，表情无懈可击，就像林强并不是自己追击了很久的敌人。 窦佳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游移不定，她震惊于林宇变脸之快，也愤怒于林强的“改头换面”。 “很抱歉，贸贸然将你请来参加这次的年会。”林强自己明白自己在走一步险棋，如果不是这次交易实在太过突然，他必不会这样贸然激进。好在这个方案的可行性极大，不易被人察觉。 “我也很抱歉，未能经过你的同意将舍妹带来了。”林宇察觉到窦佳的不正常，便立马将其推出，意在警告窦佳进入状态。 “你好，我叫林曦。”窦佳及时收回目光，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尽量做到与林宇的气场一致，而不至于露出破绽。 “很高兴认识你！”林强知道林宇极为宠爱自己的妹妹，也许，这是拉近关系的方式。 真正的交际高手是懂得在什么情况下主动出击，窦佳在警校的时候便深谙其道。“你的聚会是我见过最具格调的，希望下次你也不介意我哥带我来参加。” “林曦！”林宇看似严厉实则宠溺地打断了对话，给林强创造了一种兄妹情深的错觉。 “嗯，这么美丽的女士来参加我的聚会，我欢迎至极。” “林曦，李叔在那，你不是很久没见他了吗。”林宇指着李昱的方向，与其点头响应。在来这场聚会之前，林宇便与之打好招呼，以免到时候在聚会上出现不必要的麻烦。 “李叔！”窦佳立马挣脱林宇的手，欢喜地跑过去。 “不好意思，没时间管她，毛躁惯了。”林宇头疼地说道。 “挺可爱的。”林强惊喜于两人的独处时光，这样就可以直接说出自己的计划，这也是安排这次聚会的原因不是么？ 在开始这个计划之前，林强便开始寻找人选。而优秀谨慎的林宇无疑是最好的合作者，虽然年纪小小便已经成为高级督察，但是行事还是有年轻人的毛毛躁躁。起码在给出的资料中来看，林宇只有在断案的时候才会多出心眼，一般情况下与普通警员无疑。 最关键的是，他永远不会怀疑自己身边的人且爱贪小便宜！这是他的致命点，却是自己最佳的突破口。 林强在监狱呆的3年，让他清楚地意识到爱贪小便宜的人是最好收买的。 “林督察，听说最近警局缺一批设备。实不相瞒，最近我手中有一批设备可以出手。你放心，绝对是正规渠道。”林强并不想拐弯抹角，根据资料显示，对付林宇最好的方法就是直接出击，表明意图。 “呵，警局缺设备不假，但是这回这件事并不属于我管理的范畴，不如直接找李昱。”林宇握着拳头，放在嘴边轻笑了一下。他提前备好的资料均是在真实的基础上添油加醋的，足以吸引林强的兴趣，也不至于引起怀疑。 “但是这件事点头签字的人是你，说到底，最后还是归你管。林督察，咱们敞开说话，事成后你3我7。” “我是为国家做事的人，这样明目张胆的收买——”林宇顿了顿，他明白林强这是试探，试探自己的真诚度，也是在试探与自己的合作率。 真是个人才，看到那些资料后，知道该怎么找到自己的突破点。 “林督察，我手中有一份资料，也许督察会感兴趣，是关于你妹妹的。”鱼要上钩，没有直接走掉，而是说出这么一段话的人，便意味着自己有了机会。 “这是威胁？”林宇接过林强手中的资料，翻了两页便关上。 “我知道舍妹最近想要去国家机关做事，只是这样的经历，也许会——”林强的眼镜里闪过一道精光。 “林强，你也未必太小瞧了我的本事。这点经历，想要抹掉，对于我而言想必是很容易的。”林宇的脸上快速地闪过一丝恼怒，但并没有逃过林强的眼睛。 “林督察，我知道你爱自己的妹妹，可是现在正值评选的关键时期，还是不要为了最心爱的妹妹赌博吧。” “正如你所说，正值评选的关键时期，我要是点头同意了，那优秀高级警员的身份岂不是也不保了！”语毕，林宇从路过的Waiter拿起一杯红酒，细细地品。 林强笑而不语。良久，才缓缓地说，“林督察，想想事情的优劣性吧。我想你是个聪明人，不必我点破。” “红酒不错，来一杯。”林宇再次拿起一杯红酒，递与林强。 “哥，这蛋糕不错，炒鸡NICE！” 林宇看着窦佳耍宝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虽然他知道窦佳跟他说这句话的潜台词是“获取到了情报，万事OK。” “嗯。”林宇搁下手中的红酒，向窦佳走去。 林强不笨，知道刚刚那代表什么。看来，下次走交易的时间便是六组收网的时候了。 “林宇，交易地点在A市宇钢码头，与警方合作后的10分钟。”窦佳挽着林宇的胳臂，表面上笑着，给外人制造两人在说兄妹情深的话语。 “干得不错。”林宇知道林强并没有打算将交易的地点告知自己，他只是希望用自己做通行证，顺便也当当挡箭牌。 其实，虽然在表明上看来，林宇伪造自己的资料，是为与林强合作创造机会，实则不然。难得能够近身，必须要松散林强的注意力为窦佳创造获取情报的先决条件，而自己的存在便是最好的武器。 至于窦佳，在警校累积起来的卧底经验，已经让她充分掌握了如何快速分辨并获取情报的手段。但是单靠这个能力还不够，与窦佳搭档的半个多月，林宇看到了她未被发掘的潜能即反侦察能力。而这个能力，在这次的计划中，万分重要。 按照林强的性格，他不会无故地找这些人参加这次聚会，这表明参加聚会的每一个人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也都是经常打交道的。 不仅如此，林强是个交际面极广的人，这也意味着林强每天都有会客的可能，凭林强现在的身份，每天见面的人必定是这些宾客中的一些。也就是说，在最近的时间段中，长时间空出来的时间便是最具交易可能性的时间。 正文 第三章可怕的灭门案 接下来的分析，就要看窦佳自己的了。深层次的反侦察能力将为她提供最具正确性的判断，而这个判断，往往是正确的。 “接下来，就是等待的时间了。”接近一个月的煎熬终于要结束了，窦佳心里抑制不住地激动。 “没想到藏在警服下的身材还是很有看头的。”林宇将手中的那一叠资料放到窦佳手上，转头时嘴角透露的笑容与对林曦笑得一样。 “啊！什么啊！”窦佳额头上“井”字排成排，“该死的，这东西怎么在你手上！” “还有视频，你要欣赏吗？”林宇在长久自抑的生活中找到了一种新的乐趣：打趣窦佳。 “能毁了吗？”窦佳的心荡到了谷底。果然，这是她从警这么多年以来，最不堪回首的往事。 “你认为呢？”林宇勾了勾嘴角，扬了扬手中的视频资料，然后在窦佳快要抢去的那一瞬间放进自己的口袋。“没戏！” “啊，真是可恶的人啊！比大BOSS还要恶心上千倍！人面兽心，衣冠禽兽，斯文败类！” 一个劲儿地在那里咒骂的窦佳，并没有注意到林宇离去时满足的笑容。 虽然今天窦佳并不是自己的亲妹妹，可是与她的相处模式就像自己的妹妹就在身边一样。林宇端着一杯红酒，寂寥地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灯红酒绿的世界，明白这个世界上自己最在乎的人是回不来了。 “林曦，哥很想你！” 时间：1月3日早上6点；地点：宇钢码头A座。开始收网！Action！ 窦佳没有想到林强还会有第二手准备，给自己留下了逃跑的后路。好在机智的自己想到了。 “别跑！”林强，既然我能抓你第一次，就必能抓你第二次。呵，追了你一个月，你跑不了了！ “姓名！” “林强。”编号457。 犯人林强，于1月3日8点11时被捕，因涉嫌洗黑钱交易、毒品走私交易、非法军火交易，被判处死刑，缓刑一年。 “耶，结束！”窦佳高兴得尾巴都要出来了，“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真爽！” “任务完成得不错！”大BOSS李正难得露出欣慰的表情，说来也是，这个案子前前后后伏击了近一年，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现在终于收尾了。看着这些在位置上东倒西歪、疲惫不堪的组员，他决定—— “各位，放假半天！滚吧！”李正心情大好，大手一挥，引来一片欢呼声、掌声。 林宇并没有加入他们的队伍，只是埋着头仔细琢磨手中的资料，叫人看不清表情！只能从握紧的拳头处感觉到他内心深处的愤怒！ “喂，林宇，你还好么？”窦佳听到骨头作响的声音，随即便感受到一股让自己汗毛站立的怒意。 “……快滚去休息吧！”林宇抬头，神情淡然，仿佛刚刚的怒意只是窦佳的错觉。 “切，不解风情的人！”窦佳嫌弃地摆手，发誓她再也不要管这个白痴恶魔的闲事了！ 等着！总有一天我会捉拿你归案的！林宇捏着手中的资料，在心里狠狠地说道。 我享受杀人的快感，当刀破开血肉的那一刹那，我能听到我内心抑制不住的喜悦。不，我不是杀人，只是为民除害。人生这么短暂，没有什么比快乐更重要不是么？只有杀人能带给我快感，能给我至高无上的快乐。 巷尾处，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男子带着一丝微笑离开…… “临时播报一条重大新闻，今天早上6点，我市著名企业家李云奇先生及其家人被人发现在家中死亡，目前死亡原因还在调查之中。李云奇先生是xx集团的总裁，为我市……” “喂。”窦佳很不爽，她刚刚正做梦梦到男神吴彦祖跟自己表白了，‘我爱你’还没说出口呢，就被这该死的铃声打断了。 “窦佳！有案子！五座区兴化别墅群120户。” “SHIT！” 果然，放半天假准没好事，这世道就不能安稳一天吗？！我想睡个安稳觉！ “什么情况？！” “一家四口再加一个保姆全被杀死了。”窦佳的同事吴兴的眉头皱成了一个结。“死状极为恐怖，我从来没有见过灭门灭成这样的。” “窦佳，你还是不要进去的好，我一大老爷们看到这种场景，都毛骨悚然！” 窦佳打开吴兴拦着的手，斜着眼睛瞪了一眼，“作为一名警察，你应该明白任何情况你都可能遇到，学会淡定，是——” 话还未说完，窦佳就从别墅门里冲出，扶着一棵树直呕，由于早上没有吃东西，只吐出一滩酸水。 “身为警察，凡事需要——” “闭嘴！”如果可以，窦佳再也不要回想里面的场景，这是得多大仇多大怨，才能将人杀成这个样子。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满屋的血迹，以及洒落在各个角落的残肢。 “死的是哪户人家？”窦佳侧着脑子问。 “李云奇。” “那个xx集团的总裁，总在做慈善事业的？”窦佳脑里浮现了一个带着金丝边眼镜斯文的精英人士。 “嗯。这么善良的人竟然落得这样的下场！嗻！”吴兴难得感叹一下。 没一会儿，窦佳发现林宇站在别墅院子旁的柱子边，手上叼着一根烟，没有放在嘴边，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看它燃完。 终于又出现了！跟之前的场景一模一样，不，比那要残忍。 这次的谋杀案没有完整的尸体，只有洒落在各大角落的残肢。估计法医有得忙了，这么多尸体，想要拼凑出来估计也要花一段时间吧。 “走吧，进去！”窦佳调整呼吸，直起身来，拍了拍吴兴的肩膀示意自己没事了。 “要不，跟头头说一下，这案子你就别跟了。” 作为一个大老爷们，也会被里面的场景吓着，何况是一介女流之辈呢？不，虽然窦佳是个爷们担当的角色，但是总归还是女人。 “这不是我的作风！走吧。” 窦佳的脑里又浮现了别墅里的血景，就像《闪灵》中最初的片段，满眼都是血色，遍地都是红，还带着一股作呕的血腥味。 窗帘上，地板上，楼梯上，都是浓郁的血迹，拖成一条条长长的线，在洁白的背景下格外醒目。甚至客厅顶端旋挂的吊灯上还留有血迹，甚至依旧一点一点地往下滴。 “滴答”，“滴答”，“滴答”，如同死神光临前的脚步声，让人心生寒意。 而客厅内到处布满一小段一小段的尸体的残片。窦佳还记得，沙发上那个面部表情依旧呈现惊恐状的头颅，仿佛告示着死亡前经历怎样的痛苦折磨，而那双眼睛就那样直直地望向门口的方向。 窦佳经过林宇身边的时候，停顿了一下。“诺，给你，比起看烟燃烧这么寂寞的动作，不如来颗巧克力糖让自己的心情稳定一下。” 窦佳没有告诉林宇，其实她看懂了他的悲伤。刚刚林宇脸上的表情与之前提及妹妹时一样。但是窦佳选择沉默，这是对林宇最好的方式。 “谢谢。”林宇没有立马接过糖，静待了2秒，随即将手中的烟熄灭，“走吧，跟你一起进去。” 窦佳一进门，又看到那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脚步下意识地往后退，只是内心的信念让她支撑着继续前进。 楼梯上那个被绳子悬挂的手，五指奋力张开，死前也许是想抓住什么吧。断手处翻出一团团红色黄色的肉团，不整齐的切口让断手处狰狞异常。 窦佳身体抖了抖，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扶住吴兴。 有点呼吸不过来，从警这么多年，这是第一次看到这么血腥恐怖的杀人现场。以往，警校老师为了培养作案直觉，会播一些片段，但用片子看跟在现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冲击太大了！ “看不了就不要看。”林宇默然地扯过窦佳，将手盖在她的眼睛上，丝毫没觉得这个动作有什么不妥。 林宇今早过来的时候，也被这别墅里的情况震惊了。一种复杂的情绪激荡在心中，就像千万只蚂蚁爬过，而后又被大火灼烧。 眼前的这情景与那个事故现场完全重合，留给自己的只有无尽的伤痛以及想要快点破案的决心。 而这也是自己来到A市的目的。 “没有关系，就当给自己的试炼吧！”窦佳拿下林宇的手，继续朝内走着，仔细地侦查现场。 “BOSS呢？” “还在赶来的路上，我离这边比较近，就先赶过来了。”吴兴接过窦佳的话题，然后去法医那里问明相关情况。 “阿奔找到现场的指纹了吗？” “嗯，作案者并没有消除自己的指纹。”吴兴对这种办案手段十分不解。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罪犯不应该都会选择毁尸灭迹么？ 这个罪犯既没有将尸体拖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又没有清除自己在这里杀人的痕迹，他是对自己太自信，还是？ 正文 第四章我可以的！ “这并不是一起有预谋的案件。”林宇站在窦佳的身旁，肩膀稍微往她那边倾斜，试图托住窦佳颤抖不停的身躯。 “嗯。我也是这么认为。这个罪犯杀人并没有章法，而是乱来一气。就像是被宠坏的孩子得不到自己想要的而疯狂摧毁它一样。”窦佳尽量让自己理智的分析。 噢！她看到了传说中慈善家著名企业家李云奇。的头颅。标志性的金丝眼镜早已不知道扔到何处，原本浓密的头发被扯得稀稀松松，两个眼睛没了眼珠子，空洞得跟铜铃一样大，天，窦佳闭上了双眼。 他的头上居然插着一把剪刀！真是……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在A市备受人尊敬的李云奇先生的结局居然是这样。 “阿奔，尽量还他们一个全尸，让他们安好吧。”窦佳虚弱地说道，上下的牙齿在不住的打颤。 “窦佳，里面还是不要进去了，等BOSS来了再说吧！” 吴兴话音刚落，窦佳就已经将楼上卧室的们打开，原以为客厅内的场景已经够劲爆了，没有想到，卧室更让人难以接受。 这下，不仅是窦佳，连吴兴都在原地吐了酸水，也只有曾经也许见过大世面的林宇依旧面无表情的观察着房内的动态，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关上了房门。 客厅里都是残肢，那么房间内的都是器官了。 化妆台上，五个人的心脏都按顺序摆放着，每个心脏上面插着一根铁筷子。在化妆台前面的两个椅子上，搁着两个小孩已经被掏空的尸体，而椅子的凳脚，则被缠满了肠子，黄色的浆已经凝固。 林宇没有细看，但是他知道小孩的脸上必定不会完整。这个杀人的恶魔，居然连小孩也不放过！ “Shit！”窦佳此时的愤怒已经无法用语言形容，她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都在战栗。为什么连小孩也不放过？！ 即使刚刚林宇快速地关上了房门，但是房间内的一切，窦佳还是看得一清二楚。 比起客厅，这里更像是阿鼻地狱，帐子上殷红的血渍，墙壁上的画被刀划得七零八落，每一幅画的上端还订着死者的眼睛，化妆台上除去那五个停止跳动的心脏，还有女人的胸脯。 胸珠挺立，不是常有的形状，小女孩的腿上还残留白色如同牛奶一样的液体，窦佳判定杀人者还有奸尸的癖好！ 这简直就是变态，比开膛手杰克更加丧心病狂！ “镜子上有字。”林宇待窦佳平静下来的时候，淡淡地说道。“快乐至上！” “去他妈的！”窦佳忍不住地爆了一句粗口。“变态的行径，像这样杀人能让人快乐么？简直是魔鬼！” “窦佳！”林宇双手握住窦佳的肩膀，试图让她镇定。 他理解窦佳的情绪，但是作为一名警察，应该学会时刻保持冷静，及时地分析现场，为破案提供更多有利的证据。 “借我靠靠。”窦佳转身，将头轻轻搁在林宇的肩上。今天一幕幕的场面对于窦佳而言，震撼太大，远超过语言与动作所能表达的了。 她突然感觉到有些疲乏了，但更多的是愤怒与害怕。 林宇讨厌与他人身体接触，但是他并没有推开窦佳，因为他懂。 说来，这也是今天的第二次亲密接触了。 将肠子利索地从人肚子里奋力地扯出并缠绕在凳子上，这是一种令人振奋的动作。你知道吗？就像蛇缠绕在你的身上，一圈一圈，当缠绕在末端的时候，突然吐出信子，就那样静静地看着自己的猎物，然后张开血盆大口，一点一点的吞噬。 天哪，我爱这种快感！我享受这种极致！我希望有人可以懂我，陪我一起到达这种极乐世界。 这是来自恶魔的声音，窦佳，你听见了么？ “是谁？谁在说话？”窦佳从床上奋力地坐起，大口呼气，额头上沁满了汗珠。 哦，原来是噩梦！ 窦佳满脑子都是那个场景，房间里那缠满肠子的凳子，摆满心脏的化妆桌，毫无生命力的两具小孩尸体，订满眼睛的画作，充血的帐子，床上零散的器官…… 窦佳环顾四周，觉得自己仿佛就身处那个房间，经历着房间曾经经历的一切，一种身与心的折磨，蚕食着自己。 今天所受的震撼力太强，窦佳都没有等到BOSS来的那一瞬间就撤走了。她明白，如果旁边没有林宇的肩膀作支撑，她会倒下。 虽然身为警察，但是窦佳从来不以最坏的态度去看待这个世界。即使总在跟死神与罪犯打交道，但她仍然美好地相信这个世界上好人比坏人多。最起码，她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罪恶之极的坏蛋。 今天，是以第一次，窦佳动摇了自己的价值观。就算与对方有深仇大恨，也不至于残虐人家到如此地步。用禅学的观点去看，这凶手残忍到连死与超生都不给人家留条后路！ 第一次，她身体内每一个感官都在叫嚣着：找到凶手！ “叮铃铃……” “喂，BOSS。”一阵铃声将窦佳从神游中拉回。 “这个案子你不要跟了，由林宇与吴兴接手。”李正一到达现场，就看到窦佳神不守舍地离开。 当看到现场之后，便明白了这个血腥可怕的凶杀案给窦佳带来的冲击。 “不行！我想知道凶手是谁！这个案子无论如何我也会跟下去的！”窦佳的内心涌进一股从未有过的渴望。 她想知道凶手是谁，她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将自己与对方摧残成这般模样，她想要自己亲手抓到这个恶魔然后将他丢进监狱，接受法律的制裁！ “别胡闹！这案子你跟不来！”李正难得严厉地拒绝道。 李正有一种预感，像这样的案子还会接二连三地发生，甚至比这个场景还要更加的血淋淋、残暴！出于对最爱的组员的保护，让窦佳放弃这个案子是最为明智的选择。 “BOSS，你知道你难不住我的。”窦佳尽量让自己恢复正常，“这个案子我想跟，而且想全权负责！” “窦佳，你该明白这个案子的惨烈程度！”李正试图通过让窦佳回忆起现场的可怕，而让其打退堂鼓。 “是的，我明白，但即使那样我也要跟！”窦佳的语气没有一丝松动。 “哎——”李正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窦佳的性子就像一头倔牛，一旦决定了的事情便不容更改。“你去吧，继续与林宇搭档，由吴兴作你们的情报员。” “谢谢BOSS，绝对抓到凶手！”窦佳神圣地敬礼。 “现场已经清理完毕，你再去现场核查看看有没有什么漏掉的地方！”既然都已经让她接手了，那就让其尽情地发挥吧！ “是！”窦佳挺直胸膛，眼里满是渴望与坚定！ “不能单独行动！”李正严肃地说。 即使现场已经基本清理完毕，但不难保证罪犯会不会再次潜入，最关键的是李正有种直觉，现场肯定还有自己没有发掘的真相，而这个真相足以致命！ “是！”听你的才怪！ 窦佳以最快的速度整理着装，跟李正的直觉一样，窦佳认为这个别墅肯定还有未曾挖掘的真相！ 现场大致清理得还不错，却依旧还有存留的血迹。看到这浅浅的殷红，窦佳的脑子里便不断回放昨日看到的场景。 她闭着眼睛，深呼吸，试图驱走内心的紧张感、害怕感、不适感……跨步，推门，眼睛四处观察，不放过目光中所能及的任何一个角落。 每一个小的细节都可能成为破案的关键。 那曾让窦佳止步不前的房间内仍然挂着残有血迹的帐子，虽然血迹已干，但是仍然让人心有余悸。 突然！ 房门向后打开，发出“兹兹”的声音，窦佳猛然一回头，什么都没有，只看到靠近梳妆台的窗帘在不停飘动。 窦佳感到一丝冷意。有人在盯她？ 也许只是自己的错觉。 窦佳继续观察着房里的一切，那订着眼睛的画作已经被拆卸，可房间里还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她发现那股作呕的令人胸闷的感觉又来了，令她想逃。 “窦佳！” “啊！” 正文 第五章斗魂！ 林宇看着窦佳夸张的反应，脑袋上飞过一群乌鸦。他瞟了一眼窦佳，然后淡淡地说：“你的手搁的地方曾经放过心脏！” 窦佳猛地将手抬起，向前跃了一大步。“劳烦你下回进来打个招呼，行吗？”她越想越愤怒，“你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 林宇摊摊手，“这并不是我的错，是你的胆子太小了。而且！我进门喊了你一声。” “……” “有什么收获吗？”林宇走到窦佳的身边，眼睛打量周围的一切。 “没有。看上去就像一起毫无章法的凶杀案。”窦佳脑里一点头绪都没有，看来只有静待血液检查以及指纹鉴定的结果了。 “有查看过别墅里的监控吗？”一般像这种权威的富豪，为了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以及财产安全，都会在别墅的每个角落里安装监视器。 “有，但是监控器都被人作了手脚，案发时期的监控视频全是雪花。” 这个杀人者实在太过奇怪。在杀人前没有摧毁监控器，而是在杀人后毁掉这一部分监控，那么这是不是意味着？ “肯定有视频存在！”窦佳肯定地说道，“仔细找找，这个别墅肯定有地方我们没有发现！” “你终于意识到了？”林宇的眼里略过一丝欣赏。找到这个视频就是他此刻来到别墅的真正意图。 作为一个办案手段毫无章法且四处留下犯罪痕迹的杀人狂来说，留下珍贵的杀人视频供自己欣赏是日后回味最好的方法。 这类灭门惨案虽然在国内十分少见，但是国外却已经出现好几例，比如最著名也最臭名昭著的曼森杀人案。 像这样的杀人狂魔，他的内心是极为自大的，自大到会留下自己存在的痕迹来戏弄警察。就像当年曼森的手下杀人在墙上狂妄地写下的“战争”、“去死吧，猪猡！”等等。换句话说，除了镜子上遗留的“快乐至上”这种平庸变态的话语，还会有其他的痕迹，比如视频，比如更恶心更自恋的字句。 昨天林宇仔细观察别墅，发现整个别墅里面就只有那么一句话，根据正常的犯罪分析法而言，罪犯做出令人发指、狂妄的作案行径却并不证明自己的身份或者并不表明自己与众不同并不科学。 加上监控器被作了手脚，那么这个罪犯除了留了一份底片供自己欣赏以外，肯定还会留一份其他的视频资料给警察欣赏，向警察示威“无能的人”。 当然，这也是自己的猜测，也许，这个罪犯真的就什么也没留呢。 “林宇，分开行动吧，别墅太大，需要查找的目标太多。”窦佳找到一个突破点的之后就会投入百分百的专注力。 虽然这个刚刚自己那么肯定地说有视频存在，但是也只是根据犯罪心理学的猜想。任何事情都有变数，但是作为警察的第六感告诉她，她的想法是正确的。 “你不怕吗？”林宇看到窦佳眼里传达的光，但他也没忘记昨天窦佳的反应。 “你不是在这里吗？” “……”林宇的嘴角歪了歪，这是信赖？ “行动吧！有发现就大喊一声。”窦佳经过林宇身边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彼此是搭档，就应该无条件的信任对方，依赖对方，这个案子需要我们共同解决，因而少了你是不行的！加油！” 林宇震惊于窦佳的那番话，虽然面无表情，心里却涌过一丝暖意。 搭档的真正意义也在于此吧。即使自己来到A市是为了解决之前的案子，但没想到还有意外的收获呢。 “有事记得大喊。找到出口往回跑！”林宇在窦佳走出门口的时候，难得关心地说道。 窦佳来到楼梯口旋转处，从上外下看，发现侧边有一个小暗门。做得真是巧妙至极，与周围墙壁混为一体，如果不是旁边的墙壁被刮花了，露出门的冰山一角，也许这个位置就要被错过了罢。 窦佳快速地向下跑着。推开暗门，涌来一股恶臭。她忍不住地往后退。 “林宇，有发现！”窦佳仰头向上，不管承认还是不承认，里面可能出现的场景，她不想一个人去面对。 “什么情况？” “不清楚，刚刚看到这个暗门，里面有一股恶臭。”窦佳面无血色地说道，那味道还在鼻尖充斥。 看来现场并没有清理完整，毕竟还有一个角落被大家忽视了。 也许想要的东西就在里面！ 窦佳调整呼吸，准备再次推门的时候被林宇一只手拦住了，“在外呆着，我先进去看看。” “没有关系，我可以的。”窦佳眼里又出现了与刚刚一样倔强的斗志。 林宇知道自己拦不住一个满心都是破案欲望以及有着极大抱负的警察，看到她眼里闪烁的光芒，他知道窦佳确实已经作好准备了！ 看到我送给你们的礼物了吗？愚蠢的警察！你们能抓到我吗？别做梦了。想知道我是谁吗？可惜我永远不会给你们这个机会了。 再见了，无能的人类！你怎么能跟伟大的我相提并论呢？总有一天，你们会明白我为这个破败不堪的世界做出的贡献！ 警钟刚刚敲响，死神已经降临……欢迎来到我的极乐世界！ 暗门被推开了，眼前是一层接一层的阶梯，下面的光景就像《哈利波特》中的秘密密室。每一层阶梯旁的墙壁都有一个复古的油灯以及价值不菲的油画，只是油画都被刀用力地划破，早已面目全非。 “简直是暴殄天物。”虽然窦佳对艺术的感觉并不灵敏，可是她看到墙壁上的那些残破的画，都会感受到它原有的艺术价值。 罪犯划破画的手法跟他杀人碎尸的手法一样残暴，令人诟病！ “仔细跟在我的后面，不要分神！”林宇不知道地下室等待他们的是什么，必须处处小心，随时保持警惕。 这里的灯光极为昏暗，暗室的楼梯是暗红色，即便如此，林宇还是发现了上面的斑斑血迹。这血迹只是一滴一滴的，看来凶手是将血液放在某个容器里，滴漏的。 腐臭味一阵一阵地传来，他可以猜到暗室内另一副让人心惊胆战的光景。 “窦佳，闭上眼睛。”林宇刚下最后一层阶梯的时候，意识到昨日发现的楼上残肢就是一种示威，假如大家永远没有找到这个暗门，那么地下室中的秘密将会永远埋藏。 告诉与隐瞒，这个凶手果然狡猾至极。 “为什么？”窦佳愣在原地，尽量控制自己的呼吸。 只是一个案子，却把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假如能撑过去，自己怕是要重生了吧。 她看到了。 地面都是一些碎肉，密密麻麻，像死猪上爬满的蛆，聚集在一起。在地下室的正中央的石桌上，放有一个切菜用的案板，上面沾有大量的血迹与碎肉，甚至还有一个未切完全的手掌。 不仅如此，地下室收藏的巴洛克风格的吊灯上还悬挂着女主人的头颅，就那样倒挂着，脸上浮现了诡异的表情。 在地下室的墙角处，直直地立着一个插着剪刀的下肢，与周围的收藏品融为一体。只是由于上面滴落的蜡烛以及暗室中的热度，使得那个残肢的下端，爬满了腐虫。 “能坚持得住吗？”林宇看到面无血色的窦佳，知晓这个场景对于一个一般跟毒贩与赌徒、小偷与强盗的女警来说有些勉强了。 “嗯，找找吧，看看这里有没有遗留下的证据。”窦佳扶着墙壁，但想到这里也许被凶手的脏手碰过，便马上收回了。 “有一个男人巴掌大的手套，工人用的手套。”窦佳用荷包中的镊子将其夹起，放入证据袋中。 “仔细找找，肯定还有其他的。”手套并不能说明什么，这不算收获。难道是自己的猜测错了？ “有一个脚印，40公分长，一深一浅。”窦佳用尺子对这个脚印进行测量，也许嫌犯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封闭式的暗室中留下了他的血脚印。 “嗯，嫌犯性别为男，穿42码的运动鞋，年龄在35岁左右，脚型外扩，左脚残疾！”林宇蹲下来，根据窦佳测量的数据对脚印进行分析。 “漂亮！你怎么知道？”窦佳的眼里满是对林宇的敬佩，丝毫没有怀疑他判断的正确性。 “经验！”林宇言简意赅，将得到的判断挂在脑子里。不得不说，这个血脚印十分的重要，能大幅度缩小自己的搜索范围。 林宇站起身来，矗立在一幅画前一动不动，仔细地观察。 “怎么了？” 正文 第六章可怕的对手 “等会儿出去的时候去各大福利院查查，看曾经有没有收留过残疾的小孩！”林宇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离凶手越来越近了。 “这幅画有什么蹊跷吗？”窦佳皱着眉，也跟着林宇一起“欣赏”这幅画，可是无论怎么看都没有发现画中有什么遗留的证据。 “别墅中基本上所有的画都被凶手用刀划破，只有这一幅留着。为什么？因为画中的人在他看来就是他自己。”林宇双手环胸，将收集到的资料快速地在脑海里过一遍。 “一个抱着娃娃看向窗外的人？”窦佳不懂。 “画作的名字叫《福利院的少年》，作者是梁安诺，2013年的封笔作，在北京拍卖行里卖出1300万的高价。” “那跟凶手有什么关系？”窦佳总有个点没有弄清，到底是哪里呢？“等等，你的意思是？” 林宇点点头，准备离开。 “你现在干嘛去？”窦佳拉住他，“不继续找证据了吗？” “大体的证据已经获取到了。视频的猜测看来是错的，放眼望去没有磁带或者CD的影子。”林宇斜着头瞟着窦佳，冷静地说完。 “那你先上去吧。我再找找。”窦佳松开捏着林宇风衣的手，弯下身继续寻找证据。 猜测不会有错，她相信自己的直觉，肯定有视频或者图片！证据没有找完，这个暗室里存在的秘密与疑点甚多！ 林宇环着手靠在楼梯处。既然是搭档，那就陪你好了。看看你失落的样子也挺不错！ 找到了！窦佳在内心狂喊。 录像带在箱子里！藏得地方真是隐秘，在立着残肢的角落处，有一个深蓝色的箱子，录像带就藏在箱子的隔层。果然是个狡猾又残暴的人。 从嫌犯的角度看，将录像带隐藏于残肢周围是最危险的也是最安全的。由于周围都是被破坏的收藏品，因而大多数警察只会将残肢作为分析证据而带回警局，往往忽略掉周围的物品。 可是，嫌犯太高估自己的智商了。想要跟警察硬碰硬，还得好几年呢。毕竟他们做的就是与恶魔和罪犯打交道的事情，从恶魔与罪犯的角度去思考任何可能做出的犯罪行径是每一个警察入门后必须要完成的功课。 “林宇，我赢了！”窦佳高傲地扬了扬手中的录像带，满脸得意。 只见对方立马放下舒适地搭在胸前的手臂，立正站好，身子微向前倾，眼里的光一闪而过，留下的只有紧缩的瞳孔。猜测并没有错，只是自己没有坚持而已！ “我相信我的直觉！并为之坚持到撞南墙的那一刻！”窦佳语气淡淡却不容置疑地说。即使面目的苍白与忍耐也阻挡不了她眼里发射出的坚决。 周围可怕的场景算什么？我能克服！ 寻找现场证据算什么？！我能完成！ 邪恶的罪犯算什么？！我能捕到！任何一丝踪迹都不会放过的，努力地去追击！ 颤抖吧！罪犯！让你看看这小小的身躯隐藏着什么力量？！ 林宇望过去，发现在周围可怖的现场出现了一道光，一道闪亮、倔强、坚持、必胜的光。那道光解救了林宇三个多月以来困窘不已的灵魂。他的目光直直地追逐到那一道光，就像夸父逐日那样，将它当成那一刻的信仰。 “走吧！”林宇转身，努力去平静波澜的内心。有一团火，在身体的每个角落燃烧着，不是淬灭自己冉冉大火，而是——热情！三个月前的案子让林宇不堪一击，熄灭了他从警多年的梦想与热情，带来的只有满是手刃仇人以及破案的决心。 只有他明白，自己在3个月前失去的是什么。最爱最亲的人以及自己的光。从那个时候开始，林宇付出的任何努力都不是为了自己，就算强制性降职，都只有一个目的：抓到杀害妹妹的仇人！林宇都已经做好了目的结束后的辞职打算。 但是窦佳，这个只合作了半个多月的搭档，却以自己方式冲破了林宇的防线，打开了他内心的箱子，将那束光放出来，然后让其在体内燃烧。 斗魂出现了！ “喂，你怎么了？该不是是被我打击到了吧。”窦佳推推林宇，却不见其有任何反应。 “谢谢。”林宇在出暗室门的时候淡淡地说道。这两字有千金担的重量，也有几克的轻盈。 “嘿嘿，这没什么的，我们是搭档嘛！”窦佳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眼里满是笑意。 哈哈哈哈，终于让这个自傲的冰山对我刮目相看啦！嗯，收获还是很大的！ 林宇站在别墅门口，难得矫情地闭着眼享受着早春时节射来的第一缕阳光。有一种气沉入丹田，有一种全身而来的放松感，这种感觉从未有过。 原来，对于一个从事多年的警察来说，没有吞噬人的黑暗，只有被放逐的斗魂。刚刚的“谢谢”二字，林宇是发自内心的。 窦佳并没有拯救他的世界，却也悄无声息地进来了。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就是这么奇妙，半个多月的时间才真正建立彼此之间的信赖，对于旁人看起来时间很长，但是对林宇而言，这个时间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正如林宇看到窦佳身上的光一样，窦佳也觉察到停在自己面前的搭档身上的光。不耀眼却足以让人心悸。 对，半个多月形成的默契，足以让窦佳领悟林宇身上迸发出来的光芒。窦佳浅浅地笑了，她知道以后的行警之路会越来越顺畅，两人会是最好的拍档！ 她给林宇放松的时间，如往常一样沉默，静静地站在他的身后。即使不懂为什么突然林宇的身上会出现这种光芒，但是她懂得倾听，倾听斗魂在说话的声音。 那是只属于林宇与它之间的交流。她不发表任何观点。 看到视频的最后吗？你想知道的都会知道，我什么也不会隐瞒。可即便如此，你也不能抓到我，因为我“死”了。但是你看到的死未必是真的死，你看到的生也未必是生，命运只能是我来主宰！ 总有一天，我要让世人明白我不是恶魔，我是拯救世人的救世主。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你们重生。比起苟延残喘的活着，不如乱作泥浆的死去。我给了众生一个光荣的死法！ 窦佳全身都在止不住地发抖、战栗。 大半夜看一个恐怖至极的电影，周围没有灯光，没有人声，耳朵能听到的只有带子在“呲呲”转动的声音，眼睛能看到的只有家里大屏幕上一幕一幕无声的场景。 头皮发麻，手脚发冷。 是的，窦佳擅自将录像带带回了家，在拿到那个录像带的时候，破案的本能让其作出一个从未有过的大胆的举动，不仅如此，她的内心也有一个声音在叫嚣：将它带回家，将它带回家。 就是这么一个出格的举动，让窦佳体会到了报应。用最近的一个网络用语形容再合适不过，“NOZUONODIE”！ 录像带的开头是长达两分钟的黑暗。没有画面，只有“咚咚咚”的响声，一步两步，是死亡降临的声音。 紧接着，就是一阵凄厉的女性尖叫，那是女主人看到恶魔发出无力的喊声。恐慌、害怕、疼痛，还有什么？ 窦佳的脑子里闪了一下，一种钻心的疼与一种透心凉的冷在脑中交叉。 突然，画面中出现了一个词：Savior（救世主）。下一帧画面是红色的全景中央有两只眼睛，最低端有一句用瘦金体书写的话语：我在看着你。 窦佳打了一个冷战，裹紧了毛毯，眼神四处游移。她的神经已经被这个该死的开头搞得一场敏感。 就像当初看完《一九八四》的感觉，每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就有一种“老大哥”在看着你的错觉，总会下意识地四处张望。 时隔多年，这种感觉竟又回来了，而且带给自己的战栗感不亚于当年。 “我——在看着——你，不要——回头！”来自恶魔的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断断续续，带着死人的冰冷气息，像从地狱的底端一点一点往上沁出。 窦佳按了暂停，大口呼气。突然感觉到一种提着脖子的窒息感。 看还是不看？窦佳的内心在进行斗争！苦恼世人几百年的难题，现在摆在了她的面前。 不！我是怎么可能向你屈服呢？！继续，还有什么猛招就继续扔过来吧！姑娘我没在怕的！ 血，满眼都是血。还有哭喊声，小孩的，大人的，在别墅里回响。 正文 第七章两个不省事的下属 “不，不，求你！”一个男人的求饶声，“放了我的妻子与孩子，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出现了！一只手，带着卡西欧的经典款，紧紧地拽着另一个男人的裤腿。腿外扩，是他！窦佳直起身，不愿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别怕，我是在救你！”脸出现了，但是带了口罩，并不能看到全貌，他伸出一只手，瘦骨嶙峋，布满深浅不一的伤疤，轻轻拂过男人的脸。 “为什么要做出这么惊恐的表情，我是在让你们进入我的极乐世界啊！”口罩里藏着变音器，语气断断续续地，听着异常的难受。 但是显然害怕的男人没有相信他的话，额头的汗已经透露了他的紧张，放大的瞳孔显示出他的恐惧，趴着的不停颤抖的身体，颤着抖音的痛苦声。这个男人已经到达了极限。 一滩血迹。 不，李云奇的脚呢？ 突然！屏幕上出现了两个下肢，向下不停地滩着血水，巨大的屏幕给窦佳带来的冲击是巨大的。 那两只腿就被握在恶魔的手中，还有隐约传来的呻吟声，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已然沉寂。 刀从中间的纹路向下划动，割破血肉，使内部的肌肉向外翻出。窦佳用毯子遮了一半眼睛，但也逃不了这种窒息感。 她痛苦地想吐，但也得忍着。微张的嘴唇以及缩小又放大的瞳孔似乎在预示着她的忍耐已然到了极限。 小孩的尖叫声！来到那个最残忍的房间了吗？ 剪刀，筷子，刀具的撞击声。“啊！”没了声响。 窦佳闭上了眼睛，知道两个小孩已经遇难。 突然，屏幕上出现了恶魔的眼睛，他蹲了下来，一张脸挡在摄像机的面前，宽大的口罩遮住了他的下半张脸，只露出了浑浊的眼睛。 天，眼珠子是全深棕色眼角处还有因冬天皲裂的死皮。邪恶的眼睛！ 窦佳的背后传来一丝冷意。有人在注视着自己！ 前面，后面，不，左边，没有，右边！出于本能，窦佳很怕，怕这双眼睛。不顾一切、执念甚深、疯狂变态的眼神！ 剪刀插在了女孩的胸口。不，恶魔在瞻仰自己的杰作。 退裤子，僵尸白病态的皮肤。屏幕再次黑暗。只能听到抽插声，舔舐声，喘息声。 窦佳捂住了耳朵，不用想她也知道变态在做什么恶魔的行径。那只是一个小女孩！只有12岁。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一切恢复正常。 女孩的身体被蹂躏得已经不成人形。披散脏乱的头发，白皙的身体也被糟践得早已失去原有的色彩，满是淤青与齿痕，那把剪刀还在刺眼的插在胸口。 变态！ 画面转变。一颗心脏捧出，还在跳动！但只是一瞬间。两颗心脏端出。他将心脏摆放在化妆台的中央，一边插一个筷子，还煞有介事地鞠三个躬。这是给恶魔叩拜吗？ 随后，他捧着男孩被掏空的身体，留下了眼泪，口中发出“呜呜”的声响。 窦佳一点儿也不同情他，留下了眼泪又怎么样，就算曾经呆过福利院又怎么样，他的变态做法掩盖了他悲惨的童年！ 没有一个人可以用悲惨的过去做借口来做出令人发指的行为！ 很快，恶魔恢复了正常，对着男孩的身体低喃着：好好安息吧。那里的乐园比这里好。你会幸福的！你是快乐的…… 来了，那令窦佳恶心的一幕。他将掏出来的器官扔在地上，将肠子围绕凳子，一圈一圈缠绕。 飞速的动作表明他在享受这个过程。 “哈哈……”恶魔的笑。 窦佳觉得自己悲伤得麻木了。这是个杀人的视频，是恶魔赤裸裸地宣告。 还没完，还没完。10分钟，犹如100年。窦佳觉得自己得少活20多年。 女主人被绑在客厅的檀木凳子上，口里含着碎布，身上的衣服被扯得七零八落。是的，恶魔杀人的时候，喜欢裸体伺候。 当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窦佳的心沉了很久，都没有浮上来。 往往杀人的时候，不爱穿衣服，意味着杀人者是极致的，极致的伤害，极致的欲望，甚至极致的心理。 这也能说明为什么别墅内的收藏画都被毁灭得彻底，也可以理解暗室中那些碎肉。 但是这也表明了一件事，杀人还会继续……极致的杀人者人往往是摧毁性的毁灭，疯狂性的虐杀。他们会永久性地沉浸在杀人的快感之中，痴迷于杀人时的快乐，从而做出更加疯狂变态的杀人举动。 窦佳有点紧张，她要快点找到凶手，不然A市中还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受到惨遭毒手。最近的一段时间，要加大A市的安保与检查力度。 “等很久了吗？”恶魔再次微笑。他在对女主人说。 “呜呜，呜呜。”女主人恐惧到已然忘记了眼泪，两条腿拼命地向后蹬，试图离眼前这个杀人魔鬼远一些，再远一些。 “别怕，这个过程是很快乐的。” 窦佳注意到，恶魔已经兴奋了。不，是完全兴奋了。就像玩到了自己心爱的玩具，他已经抑制不住再次杀人的冲动。 恶魔破开女主人的面颊，血快速地流下、滴落。 “你看，多么漂亮的颜色。” 只有痛苦地呻吟声…… 凳子旁倒下的是没有四肢的男人。傲然商场的男人最后毁灭在一个罪犯的手中，命运弄人！ “你会得到快乐的！我是你们的救世主！”恶魔的眼中射出奇异的光，褐色的眼珠不断放大放大。 窦佳再次闭上眼睛，不愿看到任何欺辱的场景，她已经知晓女主人的结局。 捂住耳朵。什么也不想。 等到窦佳再次睁眼的时候，已经变换了场景。 “啊！”是保姆的叫声。 窦佳的脑里浮现了那个直直望向别墅门口的头颅。求救、害怕、惊恐的表情凝固在那里，这是最后的写照。 窦佳累了。 心很累。 世界上竟真有这种人，变态到极致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什么样的心态能逼迫他做出这样疯狂的举动？！ 无论是在书籍中，还是在哪里，窦佳都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案例。是自己的见识依旧很狭窄吗？这个世界真的有另一个我不知道的邪恶的世界，那里充斥着罪恶？！ 窦佳快进，快进，在快进，停止。雪花的画面。 这段时间足以给窦佳留下冥想的时间。 人之初，性本恶？这不是窦佳追求的价值观。即使她是一名警察，每天都跟罪恶打交道，但是自始至终她都秉承人性是可以转变的观点。世界上没有绝对的罪恶，也没有绝对的坏人！ 就像以往每次将罪犯亲手送进监狱的时候，窦佳都会对其做一番思想工作，用自己自学而来的心理学去分析每一个罪犯，去感化每一个罪犯，让他们变成一个普通人，有血有肉普通人。 可是这个呢？这个杀人永无止境的恶魔，自己该怎么办？过去所学的一切全都是空白，没有任何可以借鉴的资料。 窦佳知道，既然有这么一个，肯定在某一个地方还会存在第二个。从社会学的角度去看，人与人在某种情境下是相通的，人性是共通的。 那么，对付这样的人应该怎么做呢？ 她停止了思考，因为屏幕上出现了一张恶魔的脸。 口罩下的面孔竟然是这样的。白得近乎透明的面孔，极为不健康。皲裂的皮肤畸形地摆在上面，左侧的脸颊有一道从眼角下端到嘴角的伤疤，没有经过任何处理，可怕得吓人。嘴唇是轻微中毒的颜色，在透明的肤色下显得格外醒目。眼神下垂却是锋利的，足以割破人的神经。 炸裂！这个人突然在眼前炸裂，地面上一滩血肉。 暗室中的碎肉是他的？ 窦佳疑惑了？ 他死了？他是谁？ 想知道我是谁？我已经告诉过你们了，从未隐瞒过。看啊！这个世界是那么的浑浊；来吧，来到我的世界，只有我的世界是纯净的。 噢，狗屎！这个有它组成的世界，弥漫着恶臭，充斥着辱骂。 没有人会真的关心你们，只有我！ 来吧，让我们一起奔向极乐世界！ 正文 第八章凶手 “录像带呢？窦佳呢？”BOSS李正敲打林宇的桌子，昨日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就十分激动。窦佳就是福星呐，福星，每次案子到她的手里总能柳暗花明又一村。 林宇迷蒙着眼，疑惑地望向李正，“不知道。” “你们身为搭档连彼此的动向都不知？”李正惊讶。“难道不应该随时一起行动的么？” 林宇歪着唇角，无奈地说道：“她今天就没来上班，打电话没接，请问！我该怎么与她一起行动！” “那录像带在谁那里？” “窦佳不是带给你了！”昨日调查完现场便已经接近天黑，林宇临时接到李昱的电话，便让窦佳自行将录像带送回警局，交予李正。 “什么时候？”昨日上午9时李正接到上级通知，需参加大型探案研讨会，今天7点才回来的。 “大约7点左右的样子吧。”林宇摇摇头，试图摇醒脑袋里的瞌睡虫。 昨天完成李昱交给自己的事情后，便立马着手于凶手的锁定工作。无奈全国的福利院太多，从各地调入档案大范围地排除之后，一晚上才锁定5个可能人选。 林宇现在的眼睛都能看到星星，他感觉面前漂浮着的都是那些密密麻麻的字符，比当年考司法还累。 李正因为林宇的回答做出沉思状，他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 “林宇，起来！跟我一起去窦佳家里。”李正眯着双眼，眼角不停地抖动，他已经出离愤怒了。 这个做事不经过脑子胆大妄为的黄毛丫头！ 林宇看着李正的表情，直觉告诉他：录像带在窦佳手中！ 该死，昨天怎么就没想到这一手，是那一下太过信任她了么？居然，不带着他一起看录像带！不是搭档么？！ 李正并不清楚林宇内心的小九九，他只看到林宇仍呆愣在原地，心里的愤怒突然爆发，一个爆捶。 两个不省事的家伙！ 林宇捂着被李正大力击打的部位，横着眼睛看李正，从他从警到现在，还没有人敢这样对他？！ “看什么看，现在我是你的上司！整理着装！去窦佳家！”李正敲完之后，内心其实震了一下，这个人好像不能像对待吴兴那样对待他啊！但是上司的淫威逼迫他直视林宇的眼神，发出自己内心的怒吼。 真是该死的窝囊！ “BOSS！”林宇站起身来，捏住李正的衣领，然后慢慢向他靠近，眼里闪烁着危险的信号。 正当大家以为会有一场惊天动地的战争时，只听林宇用略带磁性的声音说：“鞋带松了，别忘了系上了再出门。” 李正下意识地低头看鞋，发现鞋带老老实实地呆在鞋上，没有一丝松动的痕迹。Shit！ “喔——”李正发出痛苦地惨叫声。 “不好意思。”林宇抱歉地看着李正，“手没找准方向，乱跑。” 李正抚着下巴，钻心的疼一阵一阵地传来。 死小子，这一下真狠！ 算了，办案要紧，暂时不跟小破孩耍小孩把戏，咱们来日方长！ “走吧！”李正调整好着装，转了转脑袋，拍了拍林宇的肩膀，潇洒地往前走。 只见林宇左手划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跟在李正后面。 “窦佳！你给老子开门！”李正标志性地狂吼再次出现。也难怪，顶着寒风在窦佳公寓门口站了接近十几分钟，敲了那么久的门，都无人应答。 越敲一下，心里的怒火更甚，加之今早林宇给自己的那一下，李正已然愤怒到极点。 “该不会是出事了吧？！”林宇爆炸性地总结。 只见大BOSS回头，狠狠地瞪着林宇，但是脸上的担忧还是说明了一切。 该不会，真的被这死小子猜中了吧？ “不要！放了她！放了她！我开枪的。”窦佳两手叠握，作出开枪的姿势，一只脚抬起不停地乱动。 林宇从窗户翻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一幅场景，他不禁哑然失笑。 目光所及到屏幕上定格的画面，林宇的眼神蓦然变得阴狠。 就是他！这个罪犯，5个犯罪嫌疑人中的一个。 “林宇，窦佳怎么样？把门打开啊！” “还好，死不了。”林宇抬起一只脚踢踢窦佳乱飞的脚，见她依旧没有反应，便直接走向门口。 “人呢？”虽然窦佳办事从来不让人省心，但是不可否认这是自己得力的助手，也是最好的伙伴。他并不希望因为这个惨烈的案子而失去一个有力的组员。 林宇用下巴示意正在沙发上乱说乱跳、举着手的人。 “胡闹！”李正注意到大屏幕上出现的人，再看看窦佳的睡相反应，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这真是要折寿啊！ 他走到窦佳身边，操起一份文件夹直扑窦佳面门，随即拿起桌上的遥控器，回放画面。 文件夹起到了预期的效果，但也有出乎意料的结局。只见窦佳站起身来，用一个过肩摔解决了身边最近的林宇。 “恶魔，我会亲手抓捕——额，B-O-S-S。”窦佳睁开双眼，看清眼前的形势后，局促地站在原地，一句话说得磕磕绊绊的。 “给我一个解释。”林宇躺在地上，揉揉肩背，仰头逼视着局促不安的窦佳。 “嗬——”窦佳抖擞，“你怎么坐在地上？”窦佳突然意识到什么，扯出大大的笑容望着林宇抱歉地笑。 “我——这不是把你当成——”窦佳语锋一转，“BOSS，我擅自做决定查看了——” 李正坐在沙发一侧，一本正经地盯着大屏幕，摆摆手，阻止窦佳继续说下去。 “臭死了！”林宇推开窦佳，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与李正做出如出一辙的表情盯着大屏幕，眉头随着画面的转变，眉头皱得越来越深，都要拧成一股麻花了。 视频里的场景比现场看到的更加恐怖。 窦佳洗漱完出来时，李正与林宇正好看到昨天窦佳快进的场景。 恶魔将尸体狠狠地抛向空中，然后拿起家用的砍排骨的大刀在空中放肆地挥舞着，那被大刀划到的血肉，一点一丝地从肉体上脱落，飞速地往下落。 而罪犯则站在血肉横飞的肉林之下，青紫色的唇裂开到最大角度，毫不掩饰他的兴奋与疯狂，远远看去就像一个杀人小丑。 “啊！”一声尖叫声引得杀人者回头，死亡者的眼神。 保姆也许是一大早要过来买菜做饭赶了过来，恰好看到里面疯狂而血腥的场景，忍受不了惊吓，本能地叫了出来，却也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恶魔对付保姆的手段更加残忍，直接断头。不过比起先砍四肢再挖心脏的无尽折磨而言，这也许是种解脱。 只见罪犯像捧起珍宝一样捧起保姆的头颅，丝毫不在意那源源不断往下溅出的血花。他将她搁在沙发之上，调整头颅的方向使她的眼睛正对大门口。 随即，他拿出一个鱼缸，将尸体倒扣在鱼缸之上，然后拿出照相机，拍下这令人作呕的一切。 窦佳站在浴室门前，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声响。接下来的场景，比起窦佳昨晚看到的，更要恐怖一百倍。 比起直白血腥的画面所带来的恐惧传达，窦佳发现更深的恐惧是自己的内心。这个变态杀人的行径，直接摧毁了窦佳的精神防线，欲将其逼疯。 她捂住自己的眼睛，眼泪透过手心缓缓地渗透出来。崩溃，彻底地崩溃，与昨晚接收到的精神打击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原子弹，直接毁灭窦佳的整个岛。 “靠着吧。”林宇交叉坐在地上，将肩膀靠近窦佳，能坚持到现在已经算作十分坚强。既然是拍档，那么就再借她一个肩膀罢。 李正关闭了大屏幕。在他15年的从警生涯中，类似这样的案件也是第一次见到。从片子的开始，他就一直保持眉头紧锁的状态。 这个对手很可怕，比起疯狂的作为，更加可怕的是他的心态、他的想法。作为一个也算见识过大世面的人，他不得不承认这样冲击性的画面甚至比当年新疆打砸抢事件的画面更为可怖。 窄小的公寓里，三个人难得的沉默。甚至，精神防线已然奔溃的窦佳都忘了自己在刷牙时想要逼问他们是怎么样冲进自己的公寓这一回事儿。 我要报仇！林宇的眼神隐晦不明，但仔细看便会发现瞳孔里闪射的狠绝。 正文 第九章凶手解密 让我一个人静静！轻靠在林宇肩背的窦佳需要的便是这诡异的沉默。她的大脑太乱，视频里播出的画面交织在她的脑海，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上演。偏偏是窦佳怕哪个片段，哪个片段便会以高重复率不停地在脑袋里直播。 尽快抓到凶手！李正意识到凶手的杀人行径并不会停止，甚至经过这次媒体的渲染而愈演愈烈。如果不尽快捕到凶手，那么便会有越来越多无辜的生命就这样消逝。 不，他不允许！ “窦——”李正准备派出任务的时候，心疼地巡视着蹲坐在浴室门口的两个下属。 真是难为窦佳了！但—— 哎，算了，这两个不省心的家伙！大家彼此都静静吧。 “林宇，今天休息，明天准时到警局报道！窦佳就交给你了。相关情报资料我到时让吴兴整理完给你们。”李正左手以“枪”形状指着太阳穴，警告着林宇。 安抚不了窦佳，那就新账旧账一起算！ 轰动，我喜欢。这么多年，你们终于正视我的存在了吗？不慌，一切都来得及。哼，挞伐？！果然都是一群愚昧无知的人呐。难道没有发现我的所作所为都是在拯救你们吗？ 邪恶、欲望、贪婪、追寻快乐，为什么要压抑这些天性！释放出来啊，像我一样。 愚蠢！虚伪！ 弱弱的啜泣声，随即消失不见。窦佳在慢慢缓解自己的情绪，释放自己的压力。作为一名优秀的警察，必须要抵住上千种冲击，必须要以钢铁般的意志投入到自己的工作。 窦佳明白，以后可能会遇上比这更艰辛万苦、残忍至极的场面，假若这次就这样被击倒，那么她将永远瞧不起自己。 与其在这里坐以待毙，混乱自己的思绪，不如重整旗鼓，整装待发，让邪恶的罪犯见识到自己真正的实力，用手上这把钢刀亲手逮捕，让他看到法律的力量，人民警察的力量。 而静静坐在一旁的林宇，在眼前一幕一幕地回放刚刚画面中的那些场景。 站在肉林中疯狂地大笑，一脸满足的表情，就像古代暴虐的君王。看来小时候福利院的生活并不如意，也许曾经也受过类似这样疯狂的虐待。 对小女孩作出如此非人的举动，患有奸尸癖，很有可能在正常情况下无法勃起，被人家嗤笑。 “Savior，我在看着你……”林宇重复地低喃着这两句话。 老大哥在看着你。嗯，被看做是反极权主义的书籍《一九八四》其中的一段话，英国作家乔治·奥威尔的作品。贫困的生活与格格不入的失败经历，对权威的憎恨。 某种程度上，罪犯的经历应该与其有相通点。 关于这个恶魔的相关资料有必要再细全一些。林宇心想。 “林宇。”窦佳细微地喊着，嗓音嘶哑干涩。“我们可以做好的吧！” 林宇偏头直视着窦佳的眼睛，良久，才坚决地说：“嗯！”于是，便看到窦佳破涕而出的灿烂的微笑。 “走吧，不把罪犯抓到就绝不休息！”窦佳捶捶后背，然后摆出一副超人造型。作为警校最为优秀的毕业生，怎么能这样轻易地被打倒呢？！ 林宇依旧保持蹲坐着的造型，嗯，盘坐太久，脚麻了，但是他并不想在窦佳面前表示出来。男人的自尊心呐！ 警局内。 吴兴不停地敲打键盘，重复着下载、整合的工作，但是他满怀激情。BOSS从窦佳公寓回来时的表情是一直在吴兴的脑袋里回放，那是从未有过的凝重。在警局呆了这么久，吴兴早已摸索到一旦BOSS的表情堪比板砖，就意味着案件十分棘手。 另一组组员则穿梭于警局各个地方，每个人都在为找到凶手做出努力。李正将椅子从办公室抬出来，立在大厅的中央，放在大屏幕的前面，准备坐在那里举行两分钟的会议。这次的案件是从未有过的棘手，必须严阵以待。 即使已经查到凶手的底细以及模样，寻找却成为了一大难题。他就像黑暗中的幽灵，来无影去无踪。如果不是那么残忍的视频档案提醒着最近发生的一切，李正都要怀疑这个人是不是真实的存在。 “BOSS。线索又断了！”吴兴一脸挫败地站在李正的面前，罪犯逃走避过了所有的监控仪器，唯一能捕捉到的便只有黑色连帽衫的一角。果真是个难缠的对手。 李正不语，只是犀利地望着前方，大脑在飞快地运转。一场有预谋却毫无规则的谋杀，没有什么比聪明狡黠的杀人者更可怕的了。 “立马把你整理好的资料打印出来！”李正站起身，动怒地说道。 “是！”吴兴立正站好，然后飞奔而去。 “其他组员，过来开会！”李正抖了抖风衣，一般在没有底气或者势在必得的时候才会做出这样的动作，此时此刻，组员明白他是前者。 李正指着大厅中央的黑板。黑板的中央订着凶手的照片，照片上是凶手大写的脸。而在照片的周围，则以树状的形式标注出凶手的姓名、籍贯以及其他的相关特征。 在黑板的顶端则贴着三张纸，上面十分规整的总结了凶手曾经出现的地方以及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内可能出现的地点。 “吴兴，将你收集到的情报跟组员详细地介绍一遍。”吴兴将手中整理的资料发到每一个组员的面前，然后站在黑板面前，一处一处详细地说明。 杨义军，男，36岁，B市人，孤儿，曾有过一段很短暂的婚姻，一般在B市与A市的小巷子内，对经过巷子内的路人做出非人的举动。作案手段极为残忍与高明。喜欢肢解尸体，从来不毁尸灭迹，爱好是将肢解的尸体放在显眼的地方。 B市最近发生的一起残忍的凶杀案很有可能与其有关。目前还没有找到他的居所。最近一段时间内的动态集中在A市的众安区以及B市的回民区。 吴兴指指黑板右侧玻璃板上的照片，“这是我能找到的他最近两天出现的地方场景，但是奇怪的是只有监控器记录着他的存在，且一般都是不超过10分钟的时间，而在这段时间内并没有路人对他的出现有印象。” “你漏掉了一个点。他的活动场所也在福利院。”林宇站在组员后面，左手插着口袋，适时地打断吴兴的说明。 “杨义军，B市同行福利院的人，但是在他16岁那年，离开福利院，便无人知道他的踪迹。有过一段婚姻，但是并没有维持很久，因为老婆跟一个有钱人跑了。B市近两年的碎尸案都与其有关，是B市重点逮捕人物，但是没人知道他的真容，因为在所有的行凶案中，他都是带着面具。除了这次。” 林宇顿了顿，继续说道，“3个月前，案子被我接手，追了3个月，毫无结果。只能判断出他会来到A市。” 这段话林宇说得面不改色，但是却让李正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B市的高级警司对凶手都毫无头绪，追击3个月，看来凶手的隐藏手段十分之高明。 他圈起右手，用食指一下一下敲打着桌子。事不宜迟，动作得抓紧。 “一夏，你辅助吴兴收集资料，凶手从小到大的动态都要，哪怕是一根毛也要给我仔仔细细地找！李文，你将众安区以及回民区的各福利院近一个月内的视频调过来，反复研读，画出凶手的路线图。桑杰，去希杰那里拿到检测报告。至于林宇和窦佳，休息好了，就立马投入工作！” 李正大手一挥，各位均分头行动，但是突然他拦住了走向办公桌的林宇。 “林宇，你擅长分析案件走向以及罪犯的心理状态，资料给你，我要一份详细的分析报告！” 林宇一页一页地翻开手中的资料，大体跟自己猜测得不错，看来下一步关键是预测他的动向。 在杨义军很小的时候，因为先天脚疾，便被父母丢到了福利院。跟别墅中的那幅画一样，他的童年便是抱着书籍站在福利院的门口呆呆地望向外面，没有人跟他一起玩耍，也没有人愿意跟他呆在一起。无论是比他小的小孩还是比他大的小孩都会以残疾为理由嘲笑他甚至欺负他。 不仅如此，在杨义军呆着的那段时间，福利院的环境由于资金缺乏并不好。十几个孩子挤在一个还不足30平方米的小房间内，硬邦邦如同隔夜馒头的床板，空间跟当年集中营有得一拼，没有门朝向床铺的弥散着污臭的厕所，油腻的装着菜叶的大盘子就摆在厕所的门口。 正文 第十章：谜团 在这个环境下生存的畸形孩子，一般都会产生仇视与敏感的心理。他们会在内心浅层便对丑陋与充满敌意的环境产生排斥以及憎恶的心理。 林宇捏着一篇报道，直直地看着。 那是一篇十年前的报道，也就是在杨义军离开的后一个月。报道上揭露了同行福利院虐待儿童以及猥亵儿童的残忍事实。 那么杨义军对小女孩做出那样的举动是因为小时候曾经被这样的对待过，他把别人给他的伤害直接转接到另一个人的身上。 林宇可以想象杨义军的童年。小时候的杨义军即使有点残疾，但是模子还是较为清秀的，这样的孩子是最受那些恋童癖的变态喜欢的吧。 同龄人的辱骂与嘲笑，使得杨义军在那个时候养成了激进的心理，对人们的仇视，对世界的蔑视。不对，杨义军应该更为严重，因为那个时候他看的书是侦探之类的。按照现在的做法，杨义军应该是从那些书籍中汲取了养分，甚至从书中描写的杀人的场景得到了快感吧。 那个时候的杨义军应该就有杀人使人兴奋的念头。只是因为年龄很小，压抑住了而已，随着婚姻的失败，他暴虐性的一半就彻底地被激发出来。 不单这样，被外表仁慈的老师强迫性地进行不正当性关系，接受他在自己身上的魔鬼行径，接受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性行为，接受自己还不能承担的痛楚，使得他对这个世界失望了吧。甚至，对权威人士的憎恶！ 那个时候，就下了灭掉这些“斯文败类”的念头，将他们狠狠踩碎，将他们在自己身上做的一切都还回去！ Savior，对的！他认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救世，将保守痛楚的人们从这个世界中解脱出来，将那些所谓的权威人士彻底地清除。 我身上的伤疤，都是这个世界所给予我的！为什么你们都要在这样恶心、浑浊的世界里活着，看不到那一滩污浊的水吗？闻不到这弥漫着恶臭的空气吗？听不到四处都是无辜尖叫的呻吟声么？ 你们的五感都衰退了吗？ 我是Savior！你们懂吗？我在救你们。来吧，来吧！不要再被那些所谓正义的白衣天使所迷失双眼，不要接受他们对你们欺骗。 只有我是真实的，我会给你们极度的享受。我永远不会骗你们，求你，来到我的王国！每一个人都是王，在这里不会有人欺负你们，永远不会。 这是来自救世主的召唤，有听到吗？ 林宇仔细地在重要的地方划着线，然后在资料的空白处写上批注。 “窦佳，把这打印出来，你再看看！”林宇将手中的第一份资料扔过去，自己一个人的猜测也许会有纰漏的地方，必须给窦佳过一遍。 抱着娃娃，望向福利院的门口。后面楼房的窗户好像在哪见过？ “林宇，你还记得别墅中的那一幅画吗？”窦佳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可是只是一瞬间，抓不到，那一丝的念头纠结着窦佳，还差一点，差一点。 “抱着娃娃，望向窗口的那一幅画？”林宇被窦佳提醒，突然意识到什么。 “对，你能在网上找到那幅画吗？”这张照片跟那幅画之间必然有联系，一定！ “不用了，画中的孩子很可能就是杨义军。吴兴，查出画家梁安诺的位置。速度要快！” 梁安诺有可能就是解决目前所有难题的关键人物。 “嗯，查到了，在北京798艺术区。”吴兴将地址交到林宇的手中，疑惑地看着他与窦佳。 “窦佳，我们去趟北京。”林宇将桌上的资料横抱在手上，预备在飞机上再琢磨。 北京朝阳区798艺术区。 当林宇与窦佳推开这扇门的时候，感觉像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与梁安诺现实派的画作风格完全不同的艺术装修。古色古香的传统风格，镂空的窗户，暗红色的装饰家具。明媚的墙壁上挂着独具魅力的画作，跳舞的少女、旋转的樱花、刚出浴的贵妃图…… 林宇紧紧眉头，这并不是梁安诺的风格。 他的画作一般都具有批判意义，绝不会就只是一幅画。正如那幅《福利院少年》，正值全国抨击留守儿童时期。 梁安诺最擅长的便是以明媚的色彩去反映最黑暗的社会现实，而不是这样只是用明媚的色彩去画一幅幅看起来便没有生命的画。 至封笔后经历了什么？与凶手有关吗？ “不好意思，梁大师今天休息，暂不见客。”梁安诺的秘书拦截了两人的去路，用温柔的嗓音阻止他们进一步前进。 “能进去跟梁大师说一声，我们是A市刑警——” “麻烦你，去跟梁大师说，我们为《福利院少年》而来。”林宇打断了窦佳，直接将话头接过。 窦佳瞪着林宇，显然不明白他这种做法以及说法。 如果自己的猜测没错，那么梁安诺转变绘画风格，2013年的封笔作，势必与凶手有关。 林宇环着手，只静待原地，盯着那幅《跳舞的少女》，无论窦佳问他什么，都缄默不语。只是猜测，还没有得到证实。 “咚咚咚”高跟鞋踩过的声音响起，林宇的嘴角浮现一丝微笑，看来，猜测正确了。 “大师请你们过去。” “谢谢。”窦佳侧头点了一下，表明谢意。 “警察来我这个小庙，有什么要问的吗？”梁安诺的表情冷峻，似乎对他们的到来并不表示欢迎。 “大师心里应该猜到一二了才是。我们是为《福利院少年》而来。”林宇直接表明态度。跟一个有权威的大师PK，不要有丝毫的隐瞒，坦诚是让他接纳对方最好的方式。 林宇知道大师对凶手的了解远比资料上的详细，甚至有我们还未知晓的细节。那幅画将一个人刻画得这么栩栩如生，人物内心的情感体现得淋漓尽致，不是单靠写实外表就可以的。 “我对他并不了解。他只是我的一个模特。”梁安诺垂下眼角。他是有机会拯救这个少年的，可是他没有，才会导致现在这个局面。 “你应该有看过这个照片吧。”林宇从怀中取出，推到梁安诺的面前。 “是的，我那幅封笔作便是以这张照片为原型的，只是改变了孩子棱角的模样。”梁安诺戴上了眼镜，仔细地看着，眼睛里瞬间充满着泪水。 窦佳瞬间懂了，脑子里面的线终于连接上了，那个一闪而过的念头就是这个。照片中的窗户与画中的窗户重合，只是换了场景，换了人物的外表，其他的都没有变。 “认识他好久了？”林宇毫不客气地端起桌上的乌龙茶，慢慢地咂。这个故事要说好久，得放松。 “2000年认识的吧，在B市，那时他应该有17岁。”梁安诺将眼镜摘下，靠在椅背上，仰头，仔细回想与他认识的细节。 梁安诺当时只有45岁，画了30年，可是造化弄人，总是得不出自己满意的作品。在传统的学者看来，自己的画离经叛道，并不符合大众的审美。 那时的梁安诺想到了结束自己的生命。但是上天让他遇到了杨义军。一个只有17岁拥有着十分老成名字的少年。 他懂他的画，甚至与他的想法一致，不，那个少年比他的想法激进。那时就应该意识到他的不正常，不然也不会有现在这样的结果。 梁安诺将他带到因为资金短缺快要维持不来的画廊里，就在那里，他打开了那个少年的心扉，让他吐露了自己童年的秘密。 “你知道其实他本性是善良的。”梁安诺不希望他们用杀人狂的眼光去看待那个少年，在他的眼中，那个少年只是没有得到合适的引导而已。 可惜他对面的两个人均沉默不语，也许当梁安诺看到那个视频的时候，就不这么认为的吧，即使他曾经善良过，可是现在却完全蜕变成一个杀人狂魔，彻彻底底地没了心智。 脏乱差的生活环境、被人用口水对待的脸、经常伤痕累累的身体、被人粗暴地凌虐以及从小就被最爱的家人抛弃。 他的上辈子是不幸的。 “他从来不直接描述他的生活环境，而是用大段大段的文学段落去形容。因而那些描写比他心里想要表达的更为贴切。后来我画的灵感都是来自于他。对了，他总说他要当救世主。”梁安诺的那段回忆是美好的，毕竟是少年将他从痛苦的泥沼里拉了出来，毕竟是少年解救了他的生命。 窦佳一边听梁安诺述说，一边记着笔记。他形容的每一个细节都有助于破案，协助警方更好地了解罪犯。 “有一天，他将这个照片扔给了我，说他要让那些瞧不起他的人，虐待他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梁安诺的身体在颤抖，那时少年的目光是毁灭性的，可是作画的自己并没有在意。“这是在他离婚了以后。他妻子的离开给他的打击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