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初见 她是被李彩生拉硬拽着来看七中球赛的。当然也不只是看球赛,更是为了看打球的人。 当李彩指着那个瘦高个子面容清秀的男生给她看时她觉得很惊异,仿佛在哪里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然而一抬眼看到对面的高慧琳对他顾盼流连的眼神,她恍然大悟,是的,他曾无数次出现在高慧琳的素描中。 每一张的背景都是浓重的黑色,仿佛在夜色中,又仿佛是某个人灰暗的内心,突兀的浮现出一张张沉思忧郁而又不失帅气的脸,就是不远处的那个男生,只是从画中走出的他更显得阳光些,高慧琳画的是他隐忍痛苦的时候, 她不免冲李彩问道:“他叫什么?” 她没想到的是李彩的脸居然红了,而且还一副“欲笑还颦”的娇羞模样,软语轻昵,“金宣歌。” 金宣歌? 顺着李彩的目光看去,她发现那个叫金宣歌的男子竟然向着这边走来。 能让李彩这个大大咧,一副御姐德性的人脸红那比让望江楼的女人怀孕更有难度。 可想而知,这家伙的魅力大到何种地步。 金宣歌走到二人面前,她只以为他跟李彩认识,过来打声招呼的,没想到他竟然将手中的递到她面前说道:“能帮我拿一下么?” 如果换做平时,她一定会将他当作有一个轻浮的男生而对他不屑一顾,然而他望向她的眼神让她有种奇妙的感觉,用二逼青年的话就是,有一种想要意淫的冲动,用文艺青年的话就是,如触电一般。 再看向不远处高慧琳显然愤怒得要吃人的目光,所以她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接过他的衣服傻傻的点点头。 说真的,直到后来她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但不可否认的是她从未见过如他那么清澈的双眼。 待金宣歌离开之后,李彩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调笑道:“唔……什么时候跟金大帅哥搞在一起的?你这家伙隐藏得够深啊。” 她只是淡淡瞟了她一眼说道:“我跟他根本不认识好不好?” 李彩冷哼一声:“切,谁信,你快从实招来,你究竟什么时候跟他勾搭上的?你不认识人家人家怎么可能让你帮着拿衣服,这可是女朋友的特有权利,你没看到周围好些女生一直怨恨的盯着你手中的衣服看么?” 她不以为然,淡定的看着球赛:“或许是他脑袋抽风了,既然他让我帮他拿,我就帮帮他这个小忙不可以么?” 李彩鄙夷的看了她一眼,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只认真花痴着金必哲顺便看看球赛。 其实抛开球场上那一具具结实挺拔的肌肉浑厚的少年不说,这场球赛还算精彩,周围有许多女生疯了一般喝彩,全都是兴奋的叫着“金宣歌”的名字。 比赛的结果自然是以金宣歌那一对胜利而告终。 球赛结束后他冷冷接过某个女生递过来的矿泉水,眼睛一直盯着她所在的方向向她走来。 他接过衣服,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要不等下我送你回家?” 李彩双眼冒着红星,急忙鸡啄米似的点点头。 而她则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仿佛是为了弥补刚才的失态,她故意疏离着,“不用了,只是帮你拿衣服,小事一桩,你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们就先告辞了,再见!” 李彩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她就当没看见,拉着她的手离开了,一边走还一边狗腿的冲金宣歌挥手。 她的冷漠多少让一向自负的金宣歌有点讪讪的,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苦笑了。 李彩一向取笑她是一个不存在发情期的动物。说她是“要情商没有,要智商也没有的双料残废”。 她被李彩打击惯了,对于他的话不置可否。 “我觉得可能是你的性取向有问题。”这样说的时候,李彩双手抱胸戒备的看着她,“可别找我下手。” 她白了李彩一眼,“我只是没遇到我喜欢的人而已,别危言耸听好不好?” 二人一边聊着一边往校门口走去。 走到校门口的时候看到不远处的金宣歌,他跨坐在自行车上,看了她们来,他勾起一抹魅惑的笑意冲着她挥挥手。 李彩撞了撞她的肩膀,贱笑着,“又是一只不怕死的飞蛾,不过这只料挺足的,看样子他盯上你了,你得好好把握,他可是快肥肉,别糟蹋了。” 没想到她非常不给她面子,一本正经切略带嫌恶的道:“我不喜欢肥肉。” “哦……那就五花肉吧。” 她继续不给她面子,继续一本正经,“我也比喜欢五花肉。” 李彩忍住要扁人的冲动说:“反正不管你喜欢什么肉,金宣歌他就是最好的那一块,你要好好珍惜,不要糟蹋了。” 她二人说这些话的时候距离金宣歌还有些远,是以他并没有听到她们说话。 二人向他走过去,金宣歌整个身体架在自行车上,目光始终只落在她一个人身上,他慵懒的看了她半晌才说:“等了你很久了,高成君。” 李彩很知趣的打着哈哈,“唉,我忘了我今天还有事,呵呵,成君,我不跟你一起回家了,先走了。” 李彩走后,她突然觉得气氛很尴尬,所以故意忽略他的存在,看也没看他一眼便径直向前走。金宣歌踩着脚踏板跟上她,对她的态度并没有生气或者受措,“不愧是一中传说中的冰山美人。” 她不免斜睨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为什么跟着我?” 他咧着嘴笑,然后说了一句足以让她的脑袋一侧竖着三根黑线的话,“你是我媳妇儿,我当然得跟着你。” 他的笑真是风生水起,遗害万年,如果换做别的女生肯定受不了他暧昧的诱惑,早就娇滴滴低着头,小鹿乱撞了。不过,她高成君可不一样了,她是谁呀?是一个视男生如粪土,连发情期都没有的人,所以当下她只是瞪了他一眼,无比镇定,“我不是你媳妇,别乱叫。” 她故意拐进了一个小巷口,她知道他骑着车进不来。 记得那是深秋的时候,小巷中落满了从阳台上掉下的菊花瓣,像一个个淡黄色的吻,正前方快要落山的太阳照在她脸上,有种毛绒绒的温暖。 在拐弯的时候,听到的是金宣歌那句:“你路上小心啊――媳妇儿。”用着足以惊动四面八方的声音。 她转头瞪了他一眼,咧嘴骂了一句“shit!” 而金宣歌那巴掌脸上依然带着那抹最邪魅的笑意,他狭长的眼睛眯起来,一张脸被金色的阳光照射着,看上去格外魅惑人心,仿佛怕下一刻就在他这张脸中沉沦,她立刻转身冷漠离开了。 第二天上学,李彩将一个蛋糕,一盒牛奶递到她面前。她有点纳闷,“你不是知道我从不吃早饭的么?”然后思索了片刻,一本正经地说:“你放心,我的性取向没问题,即使有也不会对你下手,所以你用不着贿赂我。” 李彩毫不客气的给了她一记爆栗,“这是金宣歌叫我给你的,并且监督我让你吃下去,人家知道你每天不吃早饭,心疼着呢!” 她望着面前的东西根本动一下的倾向都没有,心中感叹一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时,她的手机很应景的响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她按了接听,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吃了没有?我告诉你,我这可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我以后有健康的孩子。” 她深吸一口气忍住想要破口大骂的冲动,幽然道:“如果我不吃呢?!” 那边沉默了半晌,“如果你不吃,那我就带着喇叭到一中来告诉所有的人你是我媳妇儿,而且…嘿嘿嘿,我这张毒嘴可是有什么说什么,你可看着办,如果你不信我做得出来的话可以到七中打听一下我金宣歌到底有多不要脸!” 好吧!她承认,她简直无法招架金宣歌的无耻。 愤然的挂掉电话,看着面前的早点,心一横,吃就吃吧,又不是毒药。 她不知道金宣歌究竟抽了什么风,要知道她跟他之前可是一点都不认识的,她也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 她去看场球赛,他刚好看上了她,这种事情她觉得不大靠谱。 而且像金宣歌那么骄傲的人,怎么可能放低身段来追别人,好吧,即便她长得有几分姿色,可围绕在金宣歌身边的女生不乏比她更有姿色的追求者。 从那以后金宣歌每天都给她带早点,可是她对他的态度并没有丝毫好转,她觉得他追她有两种可能,要么就是跟以前围绕在她周围的男生一样,只是他脸皮比别人厚而已,要么就是他有什么阴谋。 经过她层层分析,她更加趋向于后面一种选择。 不过当她将自己考虑的结论告诉李彩之后她却一脸愤恨的冲她道:“阴谋?亏你想的出来!那是金宣歌诶,你丫的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她觉得李彩简直中毒不浅。 金宣歌对她献殷勤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一中和七中的人自然都知道了。 而高成君觉得高慧琳迟早是要来找她算账的。 她可清楚金宣歌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不然她房间中满屋子的素描不可能全是金宣歌的画。 那晚,当高慧琳一脚踹开她房门的时候她着实吓了一跳,看着那扇痛苦得来回晃荡的门,她庆幸被踢的不是自己。 她生这么大的气她并没有诧异,仿若早就预料到了一般,她并没有表现出惊吓,也没有表现出愤怒,不过带着嘲弄的笑意望着她。 高慧琳的脸涨得通红,双手紧握成拳,她从来没有见过高慧琳如此反常,她是大家心目中的乖乖女,做什么都是规规矩矩的。 正文 第二章 离家 她最恨的就是这点,即使高慧琳什么都不做周围也会有一大片赞美的声音,所以当高慧琳问道:“是不是你偷看了我的画?”时,她只是云淡风轻的笑了两声说:“我还以为你是故意要让人看的。既然你不想别人看到就好好收到你房间去,干嘛要放在显眼的地方?!!不过,我奇怪的是,怎么你画的人像极了最近在追我的男生,正好你们还同校,对了,那男生叫什么来着,哦……我想起来了,好像叫金宣歌。” 高慧琳愤恨的撇开脸,明显是被人刺痛的表情,望着这样的高慧琳,她脸上的嘲弄意味更甚。 不过只是几秒钟之后高慧琳就做出了非常完美的反击,她冷笑着,“怪不得你妈当初不要你,如果我有你这样的女儿我也会觉得丢脸。” 高慧琳就是这样,平时不怎么说话,但一出口就像嘴里长了刺一样扎得人生疼。 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她还没有控制好自己情绪的能力,她气得浑身发抖,却一直隐忍着冷笑道:“我妈妈抛弃了我,你妈妈你不过如此,不过是小三上位成功上位,实在没什么好骄傲的。” 高慧琳嘴角一抽,一张脸�的通红,指着门口说道:“出去,马上给我离开这里!!” 她双手抱胸淡定的望着她,“你不要搞错了,这是我的房间,该离开的人是你。” 高慧琳被她堵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却没想到她来了一招更狠的,她说:“这是我家诶,你搞错没有?该滚的人是你吧!这房子的主人是我爸爸我妈妈,你呢?不过是寄人篱下而已!” 高成君冷笑一声,正要反击,却见有个红色身影如一阵风一般冲进她的房间,如母鸡护雏一般将高慧琳护在身后,瞪着她骂道:“高成君,你是唯恐天下不乱是吧?每天不将屋顶掀了你不痛快是吧?你要是觉得这个家留不住你这尊大佛你倒是走啊!” 高成君冷眼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淡淡然道:“我以前不知道小人得志是个什么样子,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那模样果然要多丑陋有多丑陋!” 她继母名叫罗小凤,空有一张美貌和一张利嘴,平时好吃懒做,又不出去工作,整天更一帮老娘们儿混在一起打牌,平时最是护短,不管她跟高慧琳发生什么争执,最终吃亏的人总是她。 这样的人眼光狭隘又泼辣,可偏偏就是这样的人逼走了她的母亲。 再怎么说,她母亲也是出生书香世家,真不知道他爸爸高天明究竟是不是瞎了眼看上这个女人。 要不是她母亲发现了她们的婚外情,她也不会离开,也不会将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孤军奋战。 罗小凤被她激得满脸通红,可是又不甘心被她这样说,她索性指着她的鼻子骂道:“都说你妈妈出生好,却不知道出生好的人怎么教出了这么没有教养的孩子,真是有人生没人养!” 这句话直戳高成君的心窝,她正要讽刺两句,却见她的父亲高天明从房外走进来。 他冷冷看了眼屋中的情况,语气坚决不容置疑,“成君,你又做错什么让你继母生气了?” 高慧琳恶人先告状,急忙凑到高天明身边道:“爸爸,姐姐她不经过我的允许就看我的画,我来质问她,她竟然还对我恶言相向,说我妈妈是小三上位成功。” 高天明眉头微皱,他冷冷看了她一眼,怒声道:“成君,还不快给你妹妹和继母道歉!我平时是怎么教育你的?” 虽然高天明平时也很偏袒高慧琳,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偏袒得这么明显。 要道歉么,根本不可能,她根本就没有说错什么,不过是说了实话而已。 “爸爸,你刚刚也听到了,她说我有人生没人……” “住口,她她她她?你到底有没有礼貌,她是你继母,即便你不叫一声妈妈,好歹也要叫一声阿姨。” 高成君失望的闭了闭眼,她已经无话可说了,她咬着牙好半晌才道:“如果我不道歉呢!” 高天明冷哼一声,似是早就意料到一般,用淡漠得没有任何感情的语气说道:“给你两个选择,要么道歉,要么从这个家出去!” 高成君最终选择了后者。 一个支离破碎的家,一个唯一有血缘关系却完全不顾他死活的父亲,她还有什么留恋的理由? 那天,她真的就从那个家走了出来。 从小,只要她跟高慧琳发生争执到头来吃亏的总是她。当然,一个十五岁就过了钢琴十级,小小年纪就拿到过各种绘画大赛的奖杯和一个既没情商也没智商的双料残废比起来前者要受欢迎得多。 然而最让她不能忍受的是每学期开学时她要遭受的白眼,因为家里总是要先交了高慧琳的各种学费才考虑她的。所以她总是班里最后交学费的人。更受不了的是老师那一遍遍的催促,仿佛有一根针一次接一次插在她早已鲜血淋淋的心上。 对于年少的人来说这无疑是一种不小的伤害,更何况她还是如此敏感的人。 她一个人游荡在街上不知何去何从,夜色浓墨一般洒下来,她看到不远处花坛边上蹲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 他全身污秽不堪可偏偏长了一双晶亮的目光,他目光灼灼的看过来,在墨色的夜里,那一双目光就如黑暗中正在觅食的野兽,随时都有可能扑上来。 即便她胆子再大,这时候也吓得一哆嗦,急忙加快了脚步。 直到转了一个弯,彻底看不见那乞丐时,她才吐出一口气。 一个人在紧张的情况下对四周环境总会要敏感一些,所以这时候她手机铃声响起她差点没被吓死。 她一边掏出手机一边在心底咒骂是谁这么没眼力见的这个时候打电话吓她,一看到手机屏幕上那几个“无敌厚脸皮”时不知怎么的,刚刚那颗被惊吓到的心突然就得到了安抚,就温热的一顾泉水熨帖着她冰冷的心。 她接起电话,尽量平复说话的语气,“喂!” 可不过是她简单的一声:“喂?”后就听见金宣歌焦急的问道:“你在哪?你就站在那里别动,我过来找你!”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金宣歌这句话她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要换做平时,她大多就随便糊弄他两句再挂上电话,其实她不愿意将自己的脆弱展现给任何人看,可是一个濒临绝望的人总是本能的想要抓住经过身边的任何一根稻草。 而金宣歌恰好就是自己浮过来的那根稻草。 出于生存的本能,她想紧紧抓紧他。 金宣歌的速度很快,不出十分钟便来了,她坐在公园的凉亭里回忆着她母亲还在时的点点滴滴。 那时候父亲和母亲都是疼爱她的,两个人经常会为了她谁在谁的旁边而争吵,总会争抢着得到她的吻,每逢节假日的时候还会带她去游乐场去玩。 可究竟是什么时候,这一切都变了呢? 他们两人变得爱争吵,母亲开始一个人偷偷垂泪,而父亲也变得不爱回家。 再后来母亲彻底消失就如人间蒸发一样,父亲从外面带回来一对母女,说那是她的新妈妈和妹妹。 从那以后,她的家就变得不像家,在那里,她总觉得她是最多余的人。 不知不觉的,她感觉脸颊湿了,她伸手摸了一把,小声嘀咕一句,“shit!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无意间转头看去,这才看到站在一旁神情焦急的金宣歌。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她都不知道。 “你来了啊?”她冲他勾唇一抹难看的笑,“你先等一等,容我再哭一会儿,我哭完了再陪你玩。” 说完,她果真旁若无人的开始哭起来。 从最开始的无声流泪到抽泣再到嚎啕大哭,他只是蹲在她身边手足无措的看着她,仿佛她是一块一碰就碎的玉,连“你怎么了?”这样简单的问题都是一种伤害。 待她哭完了之后她接过金宣歌递过来的直擦了擦鼻涕眼泪,才向他道:“让你见笑了啊,真不好意思,我平时不这样的。” 金宣歌笑了笑,“没关系的。” 如果她没看错,金宣歌的眼里闪着泪光。或许是受到触动,她居然对他无比矫情的说:“我被赶出来了,很久之前我的亲生母亲就说过她除了我什么都要,这句话就像一个恶毒的诅咒,所以后来我觉得真的没有人在乎我了。” 他将她的手紧握着,“没事,有我。” 这四个字就这样用一种云淡风轻的姿态深深撞进了她的心里。 如果她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着这样一出琼瑶式的剧情她一定会嗤笑的,然而这样的背景太过美好,他们又都太过投入,所有的浮华通通消散,剩下的是最单纯最原本的感情,他爱她,她想要接受他,仅此而已。 如果有一个人,当你只说了一个字就知道你在难过着,那么不要怀疑他的真心。 “走吧!” 高成君泪眼看他,“去哪儿?” 金宣歌一脸理所当然,“自然是去找住的了,不然你要露宿街头啊?” 她现在离开了那个家自然是无处可去,如今也只有暂时听从金宣歌的安排,反正他又不至于吃了她,她又何必再担忧呢。 跟着金宣歌来到一处非常华丽的酒店外面,她望着酒店大楼上那打着荧光灯的几个大字倒抽一口凉气,感慨道:“这种地方我可住不起。” 金宣歌嘴唇一勾,冲她挥挥手里的金卡,笑道:“你跟着我,我自然不会让你掏钱。” 高成君轻咳一声,低垂着脑袋,小声嘀咕,“你的钱我可还不起。” 不想她这一声嘀咕金宣歌自然也听到了,只听他说:“小傻瓜,我的就是你的,你不用还的。” 高成君斜眼看他,她什么时候跟他这么熟了。 金宣歌仿佛看出了她的疑问,他将双手慵懒的插在裤袋里一脸得意的说道:“我是你未来孩子的爸爸,你说我们熟不熟。” 正文 第三章 豪华的房间 高成君眼前黑了黑,下巴一偏,“有你这么不要脸的人么。” 金宣歌拉着她的手往酒店走,“我只对你一个人不要脸。” 金宣歌给她开了一个房间,当她跟在他身后进了房间之后,简直被房间里的摆设完全惊呆了。 清新的欧洲田园风格的家居设计,踩在上面如踩在云端的地毯,豪华的绷皮沙发,沙发上还贴心的垫上毛茸茸的沙发垫。 头顶上那水晶吊灯散发出橘色而崔璨的光芒,将一切照得金碧辉煌。 她诧异的打量了一眼这里,惊讶道:“喂,金宣歌,这酒店就是你家开的吧?” 金宣歌摸了摸头发繁茂的脑袋说道:“差不多吧。”他正要向她解释这店并不是他开的而是他自己的,却见她兴奋的跳到沙发上坐下,一脸兴奋道:“生前来住到这么好的地方,我也不枉此生了。” 金宣歌走到她身边坐下,不屑道:“那你可真没追求。” 她望着头顶那盏吊灯,一脸麻木道:“金宣歌,在这里住的钱,恐怕卖了我也还不了了。” 金宣歌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她说道:“这可不一定哦。” 她挑眉望他,却听得她说道:“要看别人出什么价格,要是卖个我,我倒是觉得用了底价太划算了。” 高成君拿起沙发靠枕打了他一下,骂道:“真是油嘴滑舌。” 金宣歌也不生气,他一把接过她打过来的抱枕,嬉皮笑脸道:“所以,我现在得先收点利息。” 高成君看着他那一副要吃了她的样子,急忙闪到一边道:“你可别吓我啊。” 金宣歌勾唇笑了笑,他这一笑,竟然将满室的灯光都比了下去。 他慢慢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到:“算了算了,不逗你了,我走了,你洗个澡好好休息吧。” 说完便真的转身离开了,开了门又转头冲她道:“你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吃的我已经让前台的人按时按点送来了,在你回家之前都可以住在这里。” 交代完这些之后他便真的走了。 高成君望着偌大又豪华的房子叹息一声,真没想到她出了家门也有这种奇遇。 第二天上学,她一进教室就看到李彩如疯了一般奔到她身边,一脸八卦的问道:“你真的跟金宣歌在一起了啊?他是怎么将你搞定的?你们昨天晚上去哪儿了?” 高成君皱眉,“你怎么知道?” 李彩用一种“唔……原来如此”的表情看着她,“你真的跟金宣歌在一起了啊?” 她这一声高呼实在无比壮观,本来就不甚吵闹的教室顿时安静得鸦雀无声,高成君轻咳一声,不理会她径自走到桌边坐下。 李彩也意识到了什么,急忙闭了嘴悄悄凑过去又问道:“你真的跟金宣歌在一起了啊?” 她觉得金宣歌跟她示好,而她也接受了他的好意,这应该就算在一起了吧?是以她冲李彩点点头,“可以这么说。” 应该没有谁比李彩知道高成君和金宣歌交往的事后更兴奋的人了。 她忍住尖叫的冲动,将她从上到下看了个遍,咂着嘴,“真没想到你居然也会发情。真是怪事连连有,今年特别多,我到现在还不敢相信走在你身边的会是个男的。不过,能把金宣歌那样的人搞到手你还真有一套。” 她白了她一眼,“怎么不说我这样的美女都能搞到手真有金宣歌的一套呢?” “得了吧!人家金宣歌可是第一次谈恋爱,听七中的人说他从来没有跟哪个女生在一起过。” 她不服气了,下巴一扬,“老娘我也是第一次谈恋爱,您说的这话也太歪了。” 李彩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也是啊,所以说你们两人还真是般配。” 今天放学的时候金宣歌照例在她们学校门口等她,李彩自然是知趣的用“她还有事”先离开了。 “等下我带你去见我的朋友。” 她眉头微皱,“见朋友?” 在这个时期,见朋友可是比见父母更加严重的事。 “对,走吧!” 今天金宣歌并没有骑自行车,而是开了一辆骚包的大红色宝马,她早先就听说过金宣歌是出生于本市的贵族家庭,她只以为金宣歌家只是有点钱,可跟他接触之后才发现他们家何止是有点钱。 就拿她现在住的地方来说吧,要换做平时,她打一年工也不够在那里住上一天的。 如今坐在他的车中她都有点胆战心惊的,要知道她们这个阶级大多都是只见过车跑没坐过跑车。 金宣歌看出她的不自在,故意没话找话,“你们可能过几天就会转来一位非常牛逼的人物。” “嗯?” 金宣歌也不说破,“等下你也会见到他。” 她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只点点头。 车子在一处豪华的歌城停下,她随着金宣歌下了车之后就直奔楼顶的包房。 房间里非常热闹,刚进去的时候正有一个男生不要命的吼着“死了都要爱。” 他们一来,这人立刻停了,拿着话筒大声叫道:“哇,看谁来了?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金总身边终于带着女生了。” 高成君捂着耳朵走进去,他们一众朋友急忙向这边看来。 房间里的灯光不有些昏暗,可是在这样昏暗的环境里她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他,他就坐在角落,双腿很优雅的叠在一起,双手握拳平整的放在双腿上,听到这边的热闹,他不过淡淡瞟了一眼便转过头去了。 那一双淡漠的冰冷的像是深渊一般的眸子,沉闷又带着光亮,如一把利剑一把刺破了周围的昏暗直接撞进她的心里。 金宣歌挥开围过来打趣的人,带着她走到那人身边,不知怎么的,跟他越离得近,她越能感觉到一股窒息的寒冷。 “这位就是我刚刚跟你说的那位牛人,白南风,也是我的好哥们儿。” 看到他,她没来由的有一种紧张感,她怯生生的伸出手去,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自然一些,“你好,我叫高成君。” 他并没有握她的手,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他的目光从金宣歌的脸上一扫而过,冷冷的丢下一句:“她就是你一直寻找的那个人么?” 高成君听不懂,可金宣歌却知道他在说什么,他宠溺的看了她一眼,坚定点点头,“嗯,对,她就是我一直在找的那个人。” 刚刚那个唱歌的这时候也凑过来冲她道:“喂,金嫂啊,我叫葛政,跟金宣歌也算好哥们儿,以后金宣歌若是欺负你,我帮你揍他。” 高成君有些尴尬的笑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而金宣歌直接雷了一拳在他肩膀上笑道:“你少说两句。” 然后金宣歌又陆陆续续的介绍了其他几个人跟她认识,做完介绍之后,一伙人便在KTV里你一言我一语的调侃着,轮番围攻着她,一会儿问她怎么跟金宣歌认识的,一会儿问她是怎么搞定金宣歌这种另类的…… 她自认为自己有临危不乱的本事,但面对这样的场面还是有些招架不住,还好有他护在身边,将别人的话巧妙的当了回去,看着他谈笑风生的样子,心中生出一种自豪感。 只有白南风一个人,至始至终都没有看过她一眼,他不跟别人说话也不唱歌,只静静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可能他们这些朋友早就习惯了他这幅样子,也不理会他,自动将他屏蔽在外,各人玩各人的。 可高成君隐隐觉得白南风有一种不可替代的统治地位,比如其他人不管要做什么事情之前都会知会他一声或者看看他的脸色,见他没有反对他们才做。 她总觉得这个叫白南风的很是神秘,而且金宣歌说他是牛人,就不知道他究竟牛在什么地方。 因为这是第一次见她的朋友,被人灌酒是必然的,她的酒量又不好,几杯酒下肚之后她就有些招架不住了。 金宣歌忙着跟其他人说话,很少有功夫照顾她,她胃里面翻腾得难受,只得偷偷从包房中出来。 歌城的走廊里依然是昏暗的,被酒折腾的迷迷糊糊的脑袋根本无法判断厕所的方向。 这歌城很豪华,能来这里的人自然不多,在包房中她只觉得那声音震耳欲聋,可是一出来她又觉得安静得出奇,走廊上一个人也没有,想找个人问个路也不可以。 好在她的方向感还算正确,瞎摸索了许久之后终于看到卫生间的标致了,她脑海中一直记着穿裙子那个才是女厕所,可当她抬头看去的时候,这件那穿裙子的喝不穿裙子的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她根本无从判断究竟是哪里。 她伸出食指摇摇晃晃的顺着那穿裙子的飘来飘去,终于锁定了一个门口,自言自语:“就是这里了呵呵,我真聪明。” 她踉踉跄跄的走到门口,正要往里走,然而她却看到房间里站着一个身量高挑的男子,且他双手拖着身前一处,而那一处正有微黄色的液体从那里流出。 被酒精侵蚀的脑袋有些迷糊,她脑海短路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可回过神来却并没有尖叫一声急忙逃离,而是很脑抽的想到,有便盆的地方应该是男厕所。 她进错厕所了。 再抬头看去,那身量挺拔的男子并没有被女生看到的尴尬,而是非常淡定的跟她对视,望着他那熟悉的脸,脑海中突然有一个声音在炸响。 这家伙是白南风,那个神秘冰冷又可怕的男子。 而她竟然偷窥了白南风上厕所。 真是丢人啊。 酒意突然就醒了一大半,她急忙转过头去,一脸愧疚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等了好半晌也没有声音,她心里也清楚惹到白南风那样的家伙肯定比招惹金宣歌更加危险,是以她又继续说道:“我真的不是故意要看你的,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来这里了,真是抱歉啊。” 许久之后才听得头顶传来一记冰冷的声音说道:“女厕所在旁边。” 高成君这才意识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也不敢抬头看她,只在心中咒骂了一声便低垂着脑袋尴尬的进了女厕所。 真是丢死人了,这个人等下千万不要将她的糗事告诉金宣歌,不然她就要丢脸死了。 正文 第四章 厕所糗事 而高成君不知道的是,从她跟金宣歌来这里之前她就被盯上了。 高慧琳从小得了那么多的荣誉,走到哪里都是别人赞叹和羡慕的目光,久而久之难免会养成她骄傲的性子。 所以对于她来说,她怎么能够容忍自己喜欢的男生被别的人抢走,更何况抢走那男生的还是她从一开始就最讨厌的人。 而且她跟金宣歌很早之前就认识了,按道理来讲,她跟金宣歌认识得比她早,理当应该是她跟金宣歌在一起,高成君她凭什么要将他抢走? 莫非就因为她长得比她好看? 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还不是一样的草包,高慧琳不屑的想。 今日其实她是一直跟踪金宣歌的,可她没想到金宣歌竟然去一中等高成君,一路跟上去她发现金宣歌竟然将高成君带到了那个歌城,她对金宣歌也有些了解,那歌城是他跟他的朋友聚集的地方。 他将高成君带到那里,目的再显然不过了,他想将高成君介绍给他的朋友认识,这就承认了高成君女朋友的地位。 高慧琳简直怒不可遏,所以她偷偷上了顶楼一直暗中观察两人的动静。 在厕所旁边的角落里等待了许久她终于看到摇摇晃晃过来的高成君,而且这女人还丢人的跑到男厕所。 男厕所早先就有人她也是知道的,可这人她不认识,可直觉告诉他,他可不是好惹的家伙,所以还是等他走了她再下手吧。 等了没一会儿之后那男生果然走了,她急忙从书包中拿出她早先就准备好的东西。 那是一捆药草,这药草燃烧起来的时候会散发出一股刺鼻的味道,吸入过多轻则头晕,重则变成脑残。 高慧琳冷笑一声,她走进厕所将药草点燃,屏住呼吸,并将药草从马桶间下面的缝隙里塞进去。 那时候高成君正迷迷糊糊的上厕所,听到有脚步声进来她也没有在意,脑袋昏昏沉沉的直让她想睡觉。 就在这时,她感觉有什么东西被塞了进来,高成君第一感觉就是鞭炮。 她从小被鞭炮吓怕了,这时她便大叫一声,急忙穿好裤子,跳到马桶上。 白南风并没有走远,所以高成君那身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叫他也听到了,他好看的眉头微皱,来不及多想,转身就向厕所跑去。 跑到卫生间时他也没有什么顾忌,直接冲进了女用卫生间,而高成君这时已经在慌乱中打开了马桶间的门,并毫不犹豫的跳了出去。 可她刚刚一放开步子才看到门外站着一个人,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她只得硬着头皮,感觉自己的身体向着他扑去。 高成君并不重,要接住她并不是难事,再加上他曾经在军队里呆过一段时间,要接住她简直轻而易举。 高成君以为她势必会将白南风压在地上,却不想她竟然稳稳的接住她,因为这烟雾实在呛人得很,白南风接住她之后也没有多问,抱着她便向外面跑。 待跑到完全闻不到那股气味之后他才停下。 而高成君猛地咳嗽了许久平复了一些被烟雾刺激的肥之后才回过神来,然后她才发现她竟然像一只树袋熊一般吊在白南风身上。 她闪烁的目光望向他,他冰冷的目光望向她,四目相对良久她才反应过来,慢慢从他身上下来。 她低垂着脑袋淡淡道:“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白南风看了不看她一眼,他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被她揉乱的衣服,说道:“你得罪了什么人么?这人分明是来找你麻烦的。” 高成君眉头一挑,得罪了什么人?她能得罪的人就只有屋中那几个人了,而且能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法,她也只能想到高慧琳一个人。 可是她自然不会将自己的疑问说出来,只道:“今天谢谢你啊!” 白南风没有回答,冷冷离开了。 而高成君整理了一下衣服也跟在他身后进了包房,包房里面声音吵闹,并没有听到外面发生了什么,金宣歌正在与别人开玩笑,看了她来急忙冲她招招手。 她乖巧的走到他身边坐下,他握了握她的手问道:“去了哪里?怎么这么久?” 她冲他笑笑,“喝多了,去上厕所。” 金宣歌刮了刮她的小鼻子说道:“不能喝酒就不要喝了,等下他们再敬你我帮你挡着。” 她点点头。 趁着金宣歌跟别人聊天的间歇,她向白南风看了一眼,却见一直静坐的他突然起身夺过葛政手中的话筒,众人一时间没回过神来,待得回过神来立刻起哄道:“哇,白哥竟然要唱歌了,大家鼓起掌来。” 包房里便再次沸腾起来。 白南风毫不在意热闹的氛围,只认真专注的唱着歌。 是一手她从未听过的法语歌,虽然她不知道法语的发音,可她知道白南风的发音异常标准。 他挺拔的身姿随着歌声摇晃着,那好听的嗓音唱出一个个优美动人的音符,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带着一种迷人的醇厚之感,原本热闹的环境,因为他的歌声一起,立刻安静下来。 歌词大概讲的是一个少年爱上了一个姑娘,少年要出去打拼,在他离开之时恳求姑娘等待她,可当他功成名就回来之时姑娘已经嫁给了别人。 是带一点忧伤的歌曲。 包房中昏暗的灯光照射着,她只能看到他的面部轮廓,那是一张比任何人都好看的一张脸,浓眉大眼,鹰鼻薄唇,他的下巴因为他身体的摇晃,在灯光的照射下勾勒出一条好看的弧度。 他的每一个音节,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迷人得不成样子。 听着他唱歌,不知怎么的,她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浸湿了眼眶。 哪怕他歌声停下,她的脑海中依然盘旋着这些音节,让她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从包房出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她因为喝了点酒脑袋还是晕晕的。 金宣歌本来打算开车送她回去的,可她却死皮赖脸要他背她回家。 金宣歌的身上有着木瓜的淡淡清香。从他颈窝里蒸腾出热气拂在她脸上。她贱贱的在他的颈窝上亲了一口。心想,连这么做作的事都做得出来,看了她是真的发情了。 寒风中,金宣歌唱着歌,“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开在春风里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你的笑容这样熟悉……”然后他突然问到:“你还记得这首歌吗?” 她迷迷糊糊的说:“什么?”她的脑海中还回荡着刚刚那首歌。 他表情严肃,“你记得吗?你曾经唱给我听过的。”感觉她在他背上摇摇头,他又自嘲的说:“看来你是真的将我忘了。” “那首歌叫什么名字?” “甜蜜蜜,邓丽君的甜蜜蜜,你记起来了么?” 她摇摇头,迷迷糊糊的说:“不是那首,我说的是刚刚他唱的那首。” 她后面这句话说的很轻,他并没有听到。 她没有去过多在意他的话,只是贪婪的吸取着他给的温暖,即使很久之后她才明白他说的话是多么有深意,让她觉得自己是多么苍白可笑的人,但是他背着她走过的那条路如时光的印痕刻在她的心上。 有些人,就算他给你的是痛彻心骨的伤害,但他在你的心目中始终有个位置是谁也替代不了的。 和金宣歌吵架是在不久之后,那天李彩告诉她她恋爱了,要把她的男人带给她膜拜一下。她们约好放归属假的时候将两人的男朋友都带出来聚一聚。 可是到了那天金宣歌却告诉她他没心情,这样还算了,他居然还挂了她的电话。真是莫名其妙。 她这人是直性子,别人对她有什么不满她希望他能直接说出来,而不是像金宣歌这样让大家都云里雾里的。 她本就是敏感的人,当下便打电话说道:“好吧,我们分手,我最讨厌……” 可是没等她说完他便不耐烦的说:“随便你!”然后再次挂断了电话。 那一阵阵没有感情的忙音仿佛一张张穷凶极恶的幽灵嘲笑着她的自作多情,她深吸一口气,突然发现她不该对金宣歌这么客气。 而事实上她果真对他不客气了,后来为了平衡自的心理,她发了许多又狠又难听的短信给他。 最终,说好的聚会也没有去,李彩真是恨死她了。 她心理痛恨着金宣歌,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神经,他有什么事情他倒是说出来啊,说出来大家都明白是不?他这样跟她冷战算什么? 后来她一个人百无聊赖的来到学校附近的奶茶店,不时将手机拿出来看看金宣歌会有什么反应。 可是他好像完全没有反应。 周围有许多还没回家的学生,有几个七中的女生正在七嘴八舌说着话。 几秒钟之后她如疯了一般跑出了奶茶店。 她失魂落魄的跑在街上,简直像一个疯子一样。 就在刚才她听到那几个女生的议论。 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说:“金宣歌没来上学,害得我作业都没抄。” 另一个压低声音说:“咳咳,告诉你们一件事,听说,金宣歌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了国外,而他是被他奶奶亲手带大的,她对他奶奶的感情比她父母还好。” 前边那一个说:“这我早就知道了,我们班的人基本都知道,大家都知道当初她奶奶过世的时候他有多么伤心,怪不得他没来上学,算一算,他奶奶过世的时候就是这段日子,是很多年之前的事了,从那之后金宣歌每年这个时候都没来上学。” 她已经无心再听了,心脏剧烈的抽搐着,她现在只想到他身边,是她误会了他,他现在一定像一只动物一样舔舐自己的伤痛,她第一次这么痛恨自己那过度保护自己的本能,而给他发了那么多伤害他的短信。 她脚步飞快的行走在大街上,生怕自己没有多长两条腿。 可就在这时一辆蓝色跑车在她身边停下,她疑惑看去,去见跑车上穿着一件白色套头衫的男生,男生戴着个墨镜,从侧面看去,他有一个线条坚毅的下巴。 “走吧,我送你去。”他冷冷的开口。 正文 第五章 矛盾 这男生不是别人,正是白南风,她现在心里有事,也没有多问便上了他的车。 车子很快行驶起来,从她们学校到金宣歌家里还有一段路程,这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白南风那冰冷的气质顿时让车中的空气凝固不少。 而她心里装着事情倒没有觉得这样沉默着有多尴尬。 “你知道了?”白南风突然冷冷道。 她疑惑看向他,他依然没有看她,只留给她一个冰冷的侧面,“今天是奶奶的忌日,他是被奶奶拉扯大的,从小跟她的感情很好,而且奶奶的死也是因为他,所以这些年他一直很愧疚。” 她只知道今天是他奶奶的忌日却没想到他奶奶是因何而去的。 白南风不等她问他又继续说道:“大概在几年前,白南风因为被同学嘲笑没有父母而离家出走,奶奶大半夜的还去寻找她,在途中出了车祸,奶奶和她的司机当场死亡。” 高成君恍然大悟,她突然意识到白南风说这些话的时候略带伤感,而且刚他用的是“奶奶”而不是“金宣歌的奶奶。” “你跟金宣歌好像关系很好的样子?” 白南风冷淡的回答:“不好。” “那怎么你叫金宣歌的奶奶也叫奶奶?” 白南风依然没有看她,只冷冷说道:“因为她也是我奶奶。” “啊?”这么说来他根白南风是兄弟了? “我的爸爸和他的爸爸是亲兄弟,金宣歌本来叫白宣歌,可是他坚决不跟他爸爸姓,硬要跟奶奶姓。” 高成君点点头,原来白南风跟金宣歌是堂兄,她再转头看他,果然能从二人的眉眼中发现相似的地方。 白南风的车子开到本市最繁华的一个小区,他在某栋楼前停下,淡淡冲她道:“五单元十二楼,你自己去吧。” 她疑惑望向他,“你不去么?” 白南风的嘴角勾出一抹嘲弄的弧度,“我最讨厌优柔寡断,没事矫情的男生了,自己的错误自己承担就好了,却要弄得全世界都因为他不开心,看到他,我怕我会出手揍他。” 丢下这句话,他的车子打了个弯便离开了。 望着他的车子走远,她无奈的叹了口气,说真的,他的话不是不对,不过却也太直白尖锐了一些。 来到五单元十二楼,高成君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有勇气按了按门铃。 也不知道金宣歌在做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将门打开。 看到她出现在门外时,金宣歌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甚至还拍了拍自己的脸以为是幻觉。 她冲他苦笑了一下,咬了咬唇说道:“对不起!” 可是下一刻,她就被他一股脑儿抱在怀中,疯了一般呼吸着她头发的味道,一遍遍说道:“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对不起,对不起!”。 也不知道在门外抱了多久金宣歌才将她带进房间。 房间很华丽,可是却显得很空旷,在她打量房间的时候,他苦笑了一下说道:“这房子只有我一个人住,平时就是家政阿姨来打扫一下房间收拾一下我吃过的东西,你还是第一个来这里的人。” 高成君点点头,“哦!”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问道:“你吃过饭了没有?” 金宣歌摇摇头,故意摸了摸肚子说道:“好饿。” 那天,他在她家给他做饭,炒菜的时候他从背后抱她。锅里的油绽在她手上也不觉得疼。他说:“多么想一直这样抱着你。” 她笑笑。 其实她又何尝不是希望时间在这一秒停留,这个温馨的下午,周围的空气透着甜香,暗处仿佛有一朵绚丽的花为他们盛开。 谁又知道就在不久之后,她又是多么想丢掉这段回忆,丢掉――所有与他有关的回忆。 金宣歌的变化应该就是从高慧琳找她归还钥匙那天开始的。 自从上次她从家里出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这天放学高慧琳故意在她们学校门口等她。 那时候金宣歌还没有来,虽然她明知道高慧琳是在这里等她的,可她依然无视她的存在,直接往前走。 毫无疑问的,高慧琳拦了上来。 她微抬下巴高傲的看着她说道:“既然你走了,那么家里的钥匙是该还给我们了吧?” 高成君不想再跟她争执,因为她觉得跟高慧琳这种爱无理取闹的人争执简直太有损身份了。 她要,她就还给她好了。 所以她二话没说,直接将钥匙取下了还给她。 她这样的态度自然让高慧琳很不满,她一把夺过钥匙之后却还不肯善罢甘休道:“跟男人未婚同居这种事情也只有你这种不要脸的人才做得出来。” 她自然知道高慧琳指的是什么,可是她依然不想跟她一般见识,正好金宣歌来了,她冲她嘲弄一笑道:“没办法,他愿意用帝皇酒店的VVIP房讨好我,而我自然也乐得接受。” 看到高慧琳那被她堵得难看的脸色,她总算松了口气。 在这功夫里,金宣歌已经走过来了。 她便郑重的指着高慧琳向金宣歌介绍到:“这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高慧琳。”同父异母这几个字她咬得很重。然后她得意地指着金宣歌,“这个你应该知道了吧?不用我多介绍了。” 高慧琳脸色苍白,六神无主,她难得的在她面前退缩了,“知道,那么,我先走了。” 高慧琳经过金宣歌身边的时候,他手上的饮料“啪”一声掉在地上,那原本因为她而勾唇的笑容也如潮水一般褪去。 见到他失神的样子她有点不痛快,嘲弄的笑着:“你被鬼附身了吧?” 他居然一点也没有听出她语气中的不快,只是愣愣的说:“没有,没有。” 高慧琳已经走远了,高成君便冲他笑笑,“走吧!” 却不想金宣歌却突然说:“对不起成君,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情要做,我先走了。” 她有些不解,还未来得及仔细询问金宣歌就已经转身离开了。 金宣歌一直向着高慧琳离开的方向追去,他认真的在人群中寻找着她的身影,每一个细节都不错过。 终于,在寻找了许久之后他看到一个蹲在角落中哭泣的少女。 他送了口气,脸上绽放出释然的微笑,他向着少女走过去,蹲在她身边扯了扯她的衣袖笑道:“这么大的人还哭鼻子?” 高慧琳听到这说话声,只觉得仿佛五雷轰顶一般,她猛地抬起头来,看到来人果然是金宣歌,她一时间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金宣歌冲她勾唇一笑,那笑容就如草地上的向日葵,带给人蓬勃生机,“我五岁的时候奶奶去世,我一个人在公园中游荡,我觉得我是一个被全世界抛弃的人,我感觉人生尽是绝望,后来碰到一个小女孩,她给我唱了一首歌,她的声音很好听,让我又重新找到了活下去的希望,可是后来我忘了那个女孩长什么样子,可是我还记得她的眼睛,那是一双比一切都清澈的双眼,高成君长了一双跟我记忆里很相似的眼睛,可是直到看到你之后我才发现十二年前那个人不是她,而是你对不对?” 高慧琳泪如雨下,她深深凝望着他的眼睛,哭道:“哥哥,你终于记起我来了是么?其实我早就认出你来了,可是我一直都不敢跟你说,我怕你已经将我忘了。” 金宣歌将她抱在怀中,他有力的臂膀将她抱得很紧,“对不起,是我不好,这么久了才认出是你。” 第二天放学,高成君在校门口足足等了他半个小时才接到他的短信:有事先走了。 好简短的几个字,想起以前他追她的时候,他死皮赖脸缠着她,心中不免席卷起一阵失落。 她心一横拦了辆出租车,手机紧紧拽在手里,不想多问他一句话,既然不在乎那就别指望她也会在乎,人的感情都是相互的,他不想付出了,她同样也不会付出。 可是在经过七中的时候她还是让师傅停了车,她站在七中校门口等了许久都一直没看到金宣歌的身影,直到她快要离开的时候他才看到金宣歌缓慢的从校园中出来。 第一眼看到的是他脸上的笑容,如太阳花般灿烂的微笑,她跟他在一起这么久了,可是她从来没有看过金宣歌笑得这么开心。 再一眼,她看到的是跟在金宣歌身边的高慧琳,她同样面上带笑,也不知道他们两人是谁给谁讲了笑话才能笑得那么开心。 他们两个是什么时候搞在一起的? 心里也不知是一种什么感觉划过,仿佛是谁在她的心口擂了一拳,如受了内伤一般,胸腔里嘶嘶冒出血来。 初冬的太阳不温不火,谁家阳台上的猫尖叫了一声,有几只白色的鸟扑棱着翅膀飞走了。多么和谐的一天,随处可见都是生活的美好。然而她却是一直徘徊在这美好之外,像极了一个无依无靠的游魂。 而她看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同样看到了她。 金宣歌看到她之后,脸上灿烂的笑容顿时一收,只用一双略显凝重的又含着愧疚的眸子看她。 而高慧琳则是冲她挑衅的抬了抬下巴,仿佛在告诉她,如今你没有什么好骄傲的吧? 她旁若无人的转身离去,带着她一贯的骄傲。 如果是其她女生她肯定会不屑计较,可是她是高慧琳,每次她们同时出场高慧琳总会抢走所有的风头。 她是她最大的威胁。 她知道金宣歌在背后叫她,也只是叫了几声而已,并没有追上来。 有很多天她都没有再搭理金宣歌,她以为她的冷漠会让他意识到将要失去她的危险,因而再一次霸道而不失温柔地挽回她。 她错了,因为金宣歌同样没有再联系她,甚至连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 就像苏小懒说的那样,爱一个人就给予了他伤害的权利,当然,爱一个人就意味着愿意为了他犯贱。 所有,最终,她去找他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其实也不是多爱,只是有点不甘心,因为对方是高慧琳啊,要她怎么甘心金宣歌被高慧琳抢走? 正文 第六章 狗血 所以不管怎么样,她都要问清楚。 以至于后来每每提起此事李彩都会很铁不成钢的说:“高成君啊高成君,你平时不是很得瑟吗?这种窝囊废的事情你都做得出来,你简直就是自取其辱,脑门上搭着张红纸条,大书几字――我是贱人!” 李彩说得对,因为后来发生的事真正应证了什么叫往事不堪回首。 在七中的校门口,金宣歌低着头,一脸凝重,像极了高慧琳画中的人。 她就站在他面前,非常有耐心的听着他解释。 “我一直想跟你说声对不起,但是怕你又像以前说些很刺激的话,那天……只是看到高慧琳孤孤单单一个人才送她回家的。她是你的妹妹,当然也是我的妹妹,我和她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 听他这样说,她居然就开始原谅他了,然而她还是冷笑着,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是吗?你不会是看上她了吧?男人不都是这样吗,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 金宣歌苦笑着,“你想到哪里去了?” “我告诉你,你最好记清楚你当初是怎么像嚼过的口香糖一样甩也甩不走地追我,如今追到手了,玩腻了吧?” 要是换做平时的她,她绝不会说出这般没有涵养的话来,可不知道为什么,今日的她只觉得怒气上涌,她的理智都被她的怒气给取代了。 她这句话说的多有气势,简直能够让对手“无语问苍天”,然而金宣歌接下了的一句话却让她彻底傻眼了,仿佛被人一脚踹在冰冻千里的地方,随便吸一口气都足以让人窒息。 他说:“是我委屈了你,如果你觉得不适合,那我们分手吧!” 阳光依旧灿烂,岁月如此静好,谁能想到风云突变只是一瞬间的事。 金宣歌不等她回答,转身走了。其实,她没有表面的那么坚强,其实她比谁都要脆弱,否则她怎么可能拉着他的手,声泪俱下,“如果你是因为我的脾气让你受不了,我可以为你改,什么事情只要说清楚了就好,我们不要再为了一点小事而争吵了好吗?” 呵呵,真是太可笑了,她高成君居然会卑微到这种地步。 她真是该像李彩说的那样,在脑门上贴几个字“我是贱人。” 后来金宣歌回到了她的身边,而且比任何时候对她还要好。他以为他真的是在意她高傲的性格,而且还为他可悲的改变,到最后她才明白那只是他想要弥补对她的亏欠而已。 真相大白应该是从李彩将她的男友正式介绍给她们认识的时候开始。 她来的时候将高慧琳一起带上了,其实是高慧琳死活非要跟着来。 按理来说她跟高慧琳的关系还没有好到她跟她撒撒娇她就可以放下面子接纳她的地步,可是那天看到金宣歌和高慧琳在一起的画面一直像一根刺一样存在于她的脑海,所以今日她带高慧琳来这里纯粹是为了试探。 今日来的除了李彩和她男朋友,金宣歌和她,还有个字带的拖油瓶,她带的是高慧琳,金宣歌带的是白南风。 在酒吧门口,当金宣歌从车上下来看到高慧琳时脸突然沉下来,“你怎么来了?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 高慧琳眯着眼,笑得一脸天真,“我只是想出来放松一下,再说我姐都能来我为什么不能?”说着便拉着她的手往里走。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他们字里行间都透着暧昧。 金宣歌不该用那种带着亲切的语气责怪除了他女朋友之外的其他人不是么? 可是来不及多想,因为李彩已经郑重的将她的男友推到她面前。 而且很不巧的是,她这男朋友她们也认识,正是金宣歌的好朋友,那个叫葛政的。 当金宣歌和白南风一脸诧异的望着葛政并大叫出他的名字时,李彩诧异道:“原来你们认识啊?” 葛政也没想到在这里遇到大部队,急忙向李彩解释了一番,当她指到白南风的时候她明显看到李彩的眼睛亮了一下。 等到葛政介绍完毕之后便到了李彩发挥的时候。 按照李彩一贯的作风,在这种场面下所有人都会被她弄得大脑抽筋,因为她一开口便是:“看到没有,这个就是我家大美女高成君,不过这妞有个不好的习惯就是睡觉流口水。”然后她指着葛政,“这就是爷的新欢葛政,是个不务正业的小混混。” 她同情的望了一眼那葛政,虽然他的确一副痞子样,可她知道能够金宣歌白南风等人混到一块儿的人绝对不是混混那么简单。 葛政倒是泰然自若的笑着,看着她说:“那天在包房里没看清楚,今天一见,果然高大美女真是天姿国色。” 李彩不仅没有翻白眼,也没有吃醋,反而看着她淫笑着,“那是,说不定等你小子以后发财了可以将她弄到手,到时候你铁定跟捡了宝似的。” 有时候她觉得她处事不惊的态度完全是被李彩给逼出来的。 比如说现在,她开了如此重口味的玩笑她竟然还面不改色的,倒是一旁的白南风冷冷丢下一句:“就你那德行。” 要说这句话若换做金宣歌来说,葛征一定不依,肯定要跟金宣歌辩个一二三,可这话从白南风口中说出来葛征就完全没辙了,只傻愣愣的抓抓脑袋。 后来大家坐下来开心的喝酒,她记得最清楚,在李彩给她倒第二杯啤酒的时候金宣歌给她发了条非常扫兴的短信:把你妹妹带回家,这里不是她该来的地方。 她觉得很讽刺,自己的男朋友关心的却是别人。 她望了他一眼,用在坐的人都听得见的声音说:“你不放心,你送她回去啊!”然后转头向着高慧琳,“金宣歌他担心你呢!你跟他一起回去吧!早就叫你别来,你非跟着!” 周围顿时安静下来,虽然酒吧的灯光很暗,但她知道他的脸色很难看。可是她的心里也不好受,看到他准备站起来她抢先一步拉起高慧琳的手,“算了,为了不使大家扫兴我将她送回家了就来。你们先玩着。” 她抱歉的看了看李彩便向门口走去,刚走出几步便有几个喝得很醉的大叔将她们团团围住,其中一个还肆无忌惮将手放在她的胸前,她下意识尖叫一声。 然后她看到金宣歌飞奔而来的身影,可是他并没有将轻薄她的那个男人打倒在地,而是将高慧琳护在身后,对着那个只是将高慧琳拉开从而好占她便宜的人一阵拳脚相加。 她从来没有看到过他那么暴怒的样子,如一只逃脱牢笼的野兽一样,只是他护着的不是她而已。 她像突然明白什么一样心里一丝丝抽痛着。 那几个人看到同伴挨了打一个个摩拳擦掌向金宣歌靠拢,有个人还将啤酒瓶砸在他脑袋上。金宣歌很快便如沙袋一样被人踢来踢去。 她只是冷眼看着这一切,仿佛在做一个可怕的梦,这个梦很长,长的让人绝望。 也不知道打了多久,只见一直冷眼看着这一切的白南风突然站到桌子上将桌上的啤酒瓶子狠狠砸在地上。 “砰!”一声。 随着一声,众人都停下手中的动作向白南风看去,那打人中一个带头的不屑的看了一眼白南风说道:“我说臭小子,毛都没长齐呢,你给大爷拽什么拽?” 白南风勾唇一声冷笑,他淡定的整理了一下因为刚的动作而揉皱的衣服冷声道:“给白家的继承人绷大爷,看样子你可不想活了。” 那人眉头一皱,有些心虚道:“白家?哪个白家?” 白南风将手腕撩起来露出手腕上的一小部分纹身,那几人一看,一个个顿时倒抽一口凉气,却见得白南风依然淡定道:“会堂百家!” 刚刚还嚣张跋扈的大汉此刻见了白南风的闻声和他尖端的几个字,一个个的脸色就像刚刚吃了屎一般难看。 这时,葛征及时跑出来大吼一声:“要打人得看看在哪打!竟敢在我的地盘动手,你们不想活了?” 那几个人面面相觑,一个个心虚的看了看白南风一眼,冲他躬了躬身便一溜烟跑了。 白南风慢条斯理的从桌上走下来问道:“你没事吧?” 高成君回过神来,摇摇头,“没事。” 白南风见她的目光一直注视着金宣歌的方向,金宣歌被人打趴在地上,从头上冒出的血很快浸湿了衣衫,他不过淡淡瞟了他一眼才道:“不用担心,他死不了!” 金宣歌的头上缝了三针,腿上和手上都有或轻或重的骨折。一整夜她都守在他的身边,只是想等他醒来的时候给她一个解释。 可是,第二天葛政和李彩来了他才醒过来,然后他跟葛政开玩笑,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中午时分高慧琳推门进来,在她出现的那一刹那她就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接下来的剧情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当然,是除了那两个主角之外。 只见高慧琳流着泪,旁若无人的冲金宣歌唱着:“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开在春风里,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你的笑容这样熟悉……”然后她哽咽着“哥哥,你分明说过你还记得我的。” 金宣歌全然忘掉了脚上还打着石膏,直接从床上弹起来将高慧琳抱在怀里,喃喃道:“记得,一直都记得,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金宣歌流泪。 这个世界每天都在上演无比可笑的事,但是哪一件比得上自己的男朋友当着自己的面跟自己的妹妹调情更可笑?!! 算了,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她也没必要要什么解释了,两人都用这种方式说明了一切,她再留在这里也没用,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病房的,等在外面的李彩一脸担忧的说:“要不要我找人灭了他?”她没有回答,只是呆滞的望着前方。 多么狗血剧情,然而却出现在她的生活中,她高成君居然成了别人的替身,而那个人居然是高慧琳。 正文 第七章 真相 外面的阳光很好,在冬季的寒日里能有一个好天气便让人觉得格外舒畅,然而迎着天空中那一轮灿烂的太阳,她却很想流下泪来。 可是她并没有哭,心里也没有意料中那么痛,她呆滞的坐在医院外院的花坛上,李彩和葛政是什么时候走的她都不知道。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她突然感觉身边多了一个人,转头看去,却见白南风正一脸凝重的看着她。 “很难受吧?”他问话的语气没有起伏转折,仿佛只是在问一句类似于“今天天气很好吧?”的话。 高成君淡淡凝望着他,“我难受了,你貌似很高兴的样子?” 他认真的注视着她的脸,“你难受了我为什么很开心?” 高成君摇摇头,“不知道啊。” 两人又恢复了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得白南风说道:“走吧!” 反正再留在这里也没有用,她索性跟着白南风一起离开了。 她坐上他的车,一句话也不说,只静静的靠在车门上。 “你这样要死不死的,就不怕我将你卖了?” 她语气淡淡,“你都说了是要死不死了,还怕你将我卖了?再说了,你能不能卖了我还难说呢?” 却不想从来不苟言笑的白南风竟然勾唇笑笑,“你心态可真好。” 她挑眉看了看他,“那怎么才是心态不好呢?难道要我大哭一场,三跪九叩求求金宣歌不要跟我分手?反正我该争取的都已经争取了,他一定不跟我在一起,我也没有办法是不?” 白南风又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又听得他说道:“他跟你妹妹的事情我大概也知道一点点。” 然后白南风便粗略的讲了一下金宣歌和高慧琳的事情。 很多年前的那一天,金宣歌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一生最亲近的人离开了他。 年仅六岁的金宣歌选择了以沉默和刻薄来报复这个世界。直到有一天他遇到年幼的高慧琳。那一天应该是晴空万里,空气中随处飘荡着鲜花的芬芳。一个受伤的小男生,敏感而脆弱,很渴望得到别人的关心一方面又怕再一次破碎而把自己藏起来。高慧琳出现的正是时候,都是幼小的年纪,她给他唱了一支“甜蜜蜜”告诉他她会一直在他身边,就这样他感动了。他记住了这个女孩,却忘了问她是谁家住在哪里。 直到后来他看到站在场外看他打球的高成君,也许是她的美丽吸引了他的注意,他突然发现她的样子跟多年之前的那个女孩的很像。 说到这里她已经全然明白了,他将她错认成了别人而无微不至的关怀她,然后他遇到真正的女主角,才发现自己认错了人。 她忍不住吐槽一句:“真是狗血啊。” 白南风却接了一句:“人生无处不狗血。” 第二天,她将她的行礼从帝皇酒店中带出来,如今的她可谓是真的无处可去了,钥匙上交到高慧琳手中,金宣歌又成了高慧琳的男朋友。 而那个家,想想都觉得烦闷。 她搭着沉重的包袱走在街上,顿时有种天下之大却无从容身的凄凉之感。 最终她还是决定回那个家算了,她现在才十七岁,前面未知的世界对于她来说太恐惧了。 在家门口敲了两声便有人来开了门,开门的是她的继母,见到是她,她立刻就冷了脸,高成君也不以为然,从门口进来,正要向房间走,却见到他父亲坐在客厅里,而沙发边上正堆着从她房间里弄出来的东西。 她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只听得他父亲冷淡的说道:“这些东西你都拿走,以后不用回来了,你也别怪我太过无情,这些钱给你,够你生活一段时间了,当初我跟你妈离婚的时候你是判给你妈妈的,本来就不是我的责任,我将你养这么久,已经对你够仁慈了。” 她真的不敢相信,说出这些话来的人是她的亲生父亲。 放在身体两侧的手紧握成拳头,她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压下心头怒意,她不想多说什么,只拿过她的东西和他放在桌上的钱,扛着更加多大包小包的东西走出门去。 关了门了,她又听到身后传来争吵 是罗小凤尖锐的嗓音说道:“你怎么还拿钱给她?你没听到慧琳说的么,她现在可是傍上大款了,我们不伸手向她要抚养她这么多年的酬劳已经不错了,你怎么还拿给她?” 高天明有些不耐烦的挥挥手说道:“我都已经如了你的意将她赶出家门了,你还想怎么样?” 罗小凤还有些不快的嘀嘀咕咕的,那时候她已经下了楼,并没有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她身上的东西很多,也很重,她拖着一大包沉重的东西走了很远之后才将手中的信封拿出来来。 里面装着二十章一百元的钞票,她苦笑一声,她的父亲对她还真是仁慈啊。 这钞票,在这座全国最大的城市里恐怕连生活一个月都艰难。 最终她将她身上的东西该变卖的变卖,该扔掉的扔掉,到了后来她身上就只剩了课本和几件换洗的衣服。 用身上的这两千块钱她租到了一处稍微破旧一点的房子,再过几天她就满十八岁了,而她父亲就连这几天都等不到了么? 算了,都已经被赶出来了,再想这些也没有用,现在退学是不可能的,她的成绩还不错,只要上了大学就可以申请助学贷款。 而现在,她只要好好将中学读完,至于学费和生活费,她大可以再去打临时工,再加上她之前打工挣来的钱,要挺过这一学期也不是不可以的。 第二天,她照常来学校上课,因为忙着接下来的生存问题,对于金宣歌和高慧琳的事情她已经完全抛在脑后了。 在上到第二节课的时候李彩突然凑过来对她八卦的说:“你知不知道班上转学生的事情?” 她眉头一挑,不解道:“班上要来转学生?” 李彩白了她一眼,“你还不足会掉?你没听到大家都在说么?” 她非常理所当然道:“没听到啊。” 李彩对她彻底无语了,小声嘀咕了一句:“你是被金宣歌和高慧琳那两个贱人刺激傻了吧?” 她懒得理她,继续计划她接下来该怎么办。 果然如李彩所说,她们班上来了一个转学生,在上第二节课的时候那转学生跟在老师身后进来,不过,当她跟李彩看清来人之后都傻眼了。 只见那学生穿一件紫色和蓝色格子相间的针织衫,一条灰色的休闲裤,底下是一双休闲运动鞋。 他戴着一个黑框框眼睛,样子看上去异常斯文,她跟着老师身后,在全班女生惊艳的目光中自我介绍:“大家好,我是白南风。” 只是简简单单的几个字。 这自我介绍显然出乎老师的预料,她等了半天也没见他继续说下去,为了缓解尴尬,她轻咳一声道:“同学们,以后白南风同学就跟我们一起学习了,他是从国外回来的,对国内的情况还有许多不熟悉,他有什么疑问大家好帮助他。” 底下难得整齐划一的说道:“好!” 老师口中的空位正好就在她和李彩这桌的后面,待得他坐下之后,她疑惑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白南风一边将包包里的书一本本拿出来一边淡然道:“我为什么就不能来这里?” 他这问题问得没有错,可错就错在他干嘛转来一中,要知道他的好哥们儿金宣歌在七中,而且七中也比一中要好? 即便为了前途着想他也该去七中才是。 白南风好似看出了她的疑惑,轻飘飘的说道:“我想来一中就来一中,要是我想去七中我也会去七中的。” 李彩跟她有着同样的疑问,所以这时听到他这么说她便忍不住问道:“可是,你没道理不喜欢七中啊。” 白南风耸耸肩,“这个……我不大清楚,我喜欢什么完全是由我的心情而定。” 对于白南风喜欢哪个学校她并没有多大的兴趣,放了学之后她依然来到学校门口那个快餐店打工。 中午的时候人很多,可过了高峰期之后就如退潮的水,人一下子就变少了,店中其他人要出去吃饭,整个店里就只有她一个人。 她听到进门声,一边打扫着,一边例行公事的说一声:“欢迎光临……” 那个“临”在看到来人之后完全被卡了回去。 进来的两人是一男一女,难得身姿挺拔,女的娇小可人,这两个人她还认识,真是应了那句不是冤家不聚头。 这两人正是金宣歌和高慧琳。 金宣歌见了她之后习惯性的皱了皱眉,眼中闪现一股愧疚之色,而她最讨厌他这种目光,曾经听白南风说过金宣歌这人优柔寡断,当时她还不觉得,如今这样,她果真觉得他优柔寡断。 高慧琳依然是一副挑衅的样子,面对她的挑衅,她已经完全无感,只不过淡淡瞟了她一眼便转身来到柜台后面冷冷冲二人道:“两位想吃点什么。” 两人走到靠窗的位置坐下,她的淡然态度让高慧琳很不满意,是以这时她便拔高了声音点了几分最难做的。 可是出乎她意料的,高成君很快便将两人要的东西做出来了, 她如此不如她的意,高慧琳越发气愤,所以在尝了一口圣代之后她立刻皱眉说道:“喂,请问你做的是什么,怎么这么难吃?这是圣代该有的味道么?” 正在打扫的高成君冷淡的瞟了她一眼,反正这东西她们已经付过钱了,她没必要再解释,而且她明知道他们两人来这里就没安什么好心,她又何必往她的枪口上捅,她吃饱了没事干是吧? 所以她依然认真拖地,根本不理会高慧琳。 她的冷淡再次堵得高慧琳很难受,她暗暗咬了咬牙,突然想到一个很好的注意,是以她假装无意实则有意的将她手肘旁边的奶茶撞到地上。 正文 第八章 一巴掌 只听得“啪嗒”一声,那奶茶摔在地上顿时溅得奶茶四处飞溅,而高成君才脱干净的地方全都染上了奶茶渍。 高成君恶狠狠瞪了她一眼,却见高慧琳冲她得意的挑挑下巴,高成君深吸几口气,在心头安慰自己没必要跟一个疯子一般见识。 是以她也没有多说,只埋头将地又重新拖了一遍,拖到高慧琳身边的时候她故意将她的拖把踩住挑衅道:“这样才怪嘛,既然是客人就要好好伺候好,你在我们家的时候我们就该好好当当我们家的佣人来还清你欠我们家的人情。” 高成君慢悠悠站直了身体,她望着高慧琳那一脸挑衅的样子,呼气,吸气,再呼气,再吸气。 终于只见她抡圆了胳膊,扬手就向她的脸上招呼。 此刻店中并没有什么人,所以这一声清脆的响声顿时传遍店中每个角落,高慧琳傻眼了,一直静默不语的金宣歌也傻眼了。 只有高成君一个人清醒的收回手,吐出一口气道:“真他妈的舒服!” 高慧琳总算反应过来,可她平时虽然嚣张可一旦来真的她就没有那个胆子了,此刻虽然受了高成君一巴掌,可她却没那个打量打回来,她捂着脸委屈的向金宣歌看了一眼,用着要哭出来的语气说道:“哥哥,她打我!” 金宣歌皱眉在两人之间来回看了看,最终一句话也没说,只冲高慧琳冷冷丢下一句:“你若是不嫌丢脸的话,你大可以继续留在这里。” 说完便直接转身出门了。 高慧琳诧异的看着金宣歌离去的背影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待得回过神来,她急忙撒腿跟上去,当然在跟上去之前她不望跑过高成君一记警告的眼神。 中午下班之后她继续回去上课,可她没想到刚走出店门就看到等在外面的金宣歌。 金宣歌身边并没有跟着高慧琳,显然已经被他给支开了。 高成君不想理会他,再说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好说的,所以她完全无视他的存在继续向学校方向走去,却不想金宣歌却叫住了她。 她顿住脚步,却没有回头,金宣歌急忙走上前来一脸歉疚的冲她道:“刚刚,慧琳那样对你,真是抱歉。” 她无所谓的耸耸肩膀,“你没什么好歉疚的,再说我也打了她,我跟她两不相欠了。” 金宣歌低垂着头,显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高成君见他没什么好说的,便要离去,然而她刚一转身金宣歌便抓住她的手腕道:“如果没有地方住就回去帝皇酒店那个房间吧,我对酒店里的人说一说,你不用跟我客气,一直在那里住到毕业都可以。” 高成君冷冷甩开她的手说道:“我跟你之间并没有谁欠谁的,你选择了高慧琳我支持你,我曾经也挽留过你的,可是你依然要牵她的手,在我这里我并没有什么遗憾了,而你也不该有遗憾的,就此别国,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找我,我不想再跟过去的人再有什么纠葛。” 那“过去的人”几个字深深刺痛了金宣歌,刺得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眼睁睁看着她离开了。 如果他告诉她,他后悔了她会相信么,她会再回到他的身边么? 他以为找到了当初安慰他的那个人,可他没想到那个人却变得刁蛮任性,她根本不是记忆中那个样子,反而是高成君,跟他记忆中的人越来越接近。 高成君来到学校之后,在走廊上遇到双手抱在胸前慵懒靠在阳台上的白南风,带上黑框眼镜的他看上去多了一份儒雅。 白南风好似在那里等她,看了她来,他抬腕看了看时间说道:“你一共跟他说了五分钟的话。” 她一时间没明白过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待得明白过来才知道他说的是金宣歌。 “你在这里干嘛?” 他回答的非常简单明了,“等你!” 她绕过他径直向里走,却不想他猛地拽住她的手腕说道:“他以后若再来骚扰你,你就说你已经跟别人在一起了,他那种人我再清楚不过了,拿起了这个又放不下那个,所以我早说了他是个优柔寡断的男人,如果你再跟他有牵扯,那就不是你的性格了。” 高成君觉得很疑惑,她不解道:“你干嘛这么关心我的事情?还有,我分明没有跟别人在一起我为什么要撒谎?” 白南风被她一堵,他半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一声说:“你大不了跟他说你跟我在一起了,他如果听到你这么说保证不会再来找你的,反正这事权宜之计,我就当为了你牺牲牺牲好了。” 高成君扑哧笑了一声,他挣开她的手,转身离去了。 白南风看了看表,差不多到上课时间了,也跟着进了教室。 放学之后因为高成君还有工作要做便先走了,白南风出来的时候已经完全没看到她的身影了。 他有些失落的走到学校的地下停车场,可刚走了两步却听得身后有人叫他的名字。 “白南风!” 听到这个声音,白南风浑身一颤,他深吸一口气才转头看去,却见来人是个一身白衬衫的瘦削男子,他双手擦在裤袋里,嘴角上勾出一抹挑衅的弧度。 “我听说你回来了,起先还不信,这下看到你我才知道原来你真的回来了,我还以为你离开了这里就永远不会回来的,怎么?这次回来是缅怀安安的么?” 听到“安安”两个字,白南风放在身侧的双拳握紧,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他顿时沉了脸色,他语气生冷,就如冰封千里的利剑,“迈克,你为什么找到这里?” 迈克冷冷的笑笑说道:“我为什么找到这里?当然是为了再跟你一决高下了。” 白南风眉头一皱,“我现在已经不能骑车了。” 迈克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眼,嘲弄道:“看样子那次的事故让你受了不小的伤害,就连你一向最喜欢的车都骑不了了。” 白南风鬓角旁的肌肉动了动说道:“所以说,我无法跟你比试,你走吧。” 迈克双手抱胸有恃无恐的看着他,“可是今天我非要跟你比试怎么办?” 白南风那深邃的眸子淡淡瞟了他一眼道:“我不想跟你比,你还要强人所难不成?” 迈克摇摇头,伸出食指在他面前晃了晃,说道:“我不用强人所难,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去参加。”说罢,他从包中摸出一张照片递给他说道:“今天,她也会去,她是今天赛场上的模特,我们这次玩得更大,不能戴安全帽,不能用任何措施,当然今日的模特如果能生还的话会得一笔不错的酬劳,这女孩也是个勇敢的,竟然不要命的参加了。” 白南风猛地夺过迈克手中的照片,当看清照片上的人时他顿时傻眼了,一向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他竟然不受控制的颤动了一下嘴角,好半晌才骂道:“这个女人是找死不成?!” 迈克看出了他的紧张,急忙又补充道:“这时候她恐怕已经在赛场上了,要不要看着她送死全凭你自己了。” 白南风狠狠将照片扔在地上,伸手指了指迈克的鼻头咬牙道:“如果她有什么损失,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说完,将车解了锁,以一个极其优美的姿势上了车之后便假装车扬长而去。 迈克慢条斯理的捡起被他扔掉的照片,眼神在照片上女子的面容上瞟过,兀的勾唇一笑,自言自语道:“果然是有几分姿色的,怪不得让白南风那么着急。” 白南风刚回来的时候迈克手底下的人就已经将这件事跟他说了,可他并没有急着出手而是派人跟踪他并将他的事情报告给他,当他听说白南风跟一个女子走的很近时他便特意留意着那个女孩,所以这天这女孩来报名参加比赛的时候他二话不说便让她参加。 其实他想打个赌,看看白南风除了安安之外还有没有在乎的人了,事实证明他赌赢了。 白南风来到赛场上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高成君站在那里,这里临近郊区,再加上迈克特意让人封了道,所以这里并没有车辆出入,因此道路就显得很寂静。 她已经换了一条超短裙,上面的衣服也是一件深V衬衣,使得她看上去清纯又不失性感。 高成君穿着一套衣服感觉浑身不自在,时不时将领口向上拉一些或者将裤腿向下放一点。 比赛还没有开始,她跟几个参加比赛的女子一起站在场外,等着等着却看到一个熟人。 不,应该是两个熟人。 她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地方还能遇到金宣歌和高慧琳,两人自然也看到了她,高慧琳因为上次的事情还心有余悸,所以这次虽然看到了她却不敢再上前挑衅,只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而金宣歌可能也因为上次的话起到作用,只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了她一眼之后便和高慧琳站得远远的,并没有过来。 看金宣歌的穿着应该是来参加比赛的,可高慧琳的穿着显然不是来参加比赛的模特,高慧琳很快也意识到了这点,看向她的目光难免带着鄙夷,好似在暗中讽刺她是为了钱出卖肉体的女子。 高成君也不理会她,她不觉得靠自己的劳动赚钱有什么可耻的。 “你怎么会来这个地方?”身边突然响起一记冰冷的声音,她下意识转头看去。 今天也不知是什么日子,在这个地方竟然会接连看到熟人。 白南风还没来得及换下校服,那黑框眼镜已经取下而换上了一只大框的墨镜,配着他这身校服看上去格外不搭。 其实高成君跟他有同样的疑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白南风二话不说,拉着她的手就要离开,高成君觉得他这人莫名其妙,急忙打开他的手说道:“你这是干嘛?” 正文 第九章 比赛模特 白南风终于有些忍不住了,冲她怒道:“你知不知道这比赛有多危险?你不要命了啊?” 高成君不知道为什么白南风要对她生气,可是他生气的样子真的很可怕,所以她愧疚的将脸移到一边说道:“可是,越是危险的活动越是赚钱啊,我参加完这个活动之后就可以赚很大一笔钱,也就可以少打两个月工了。” 白南风怒其不争的看了她一眼说道:“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不要参加这种危险的活动了。” 高成君哪里肯跟他走,她再次甩掉她的手说道:“我怎么可能要你的钱?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给我钱啊,还是我自己赚的要踏实一些。” 白南风简直要被她气疯了,他有些抓狂的绕了绕头发,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无法控制自己情绪的感觉了,白南风一边痛恨这种感觉一边又觉得无可奈何。 就在这时,只见路那边有一辆车行来,在他们几人身边停下,迈克从车上下来,看了一眼一脸愤怒和焦急的白南风说道:“今天谁也别想走。” 白南风理也不理她,拉着她的手就要离开,却听得迈克道:“她已经收了我的订金,如果她现在走了的话,我一定会卸了她一条胳膊的。” 这句话让高成君心头一凉,她隐隐约约觉得今天这场比赛中透着什么阴谋。 白南风将她的手握紧一些,直视着迈克说道:“你给了她多少钱,我双倍奉还就是了。” 迈克却嘲弄的笑笑说道:“白少爷,你真的以为我就缺那几个钱么,只是规矩是规矩,如果她临阵脱逃就得受到惩罚。” 这时金宣歌也从那边走过来,本来他看到白南风和高成君拉拉扯扯的就有些不快,可碍于高慧琳在这里他又不好上前说什么,此刻看到迈克出现,再怎么白南风也是他的堂弟,他有必要过问一下他的事情。 “南风你要参加比赛?”金宣歌目光在白南风的小腿出逡巡了一下问道。 白南风不理会他的,只冲迈克道:“你究竟要怎样才能让我带走她!” 迈克理了理指甲说道:“我早就说过了啊,只要你参加比赛如果你赢了的话我就放了她。” 白南风冷哼一声:“若我不同意呢?” 迈克无所畏惧的看向他的双眼说道:“如果你不同意,我就会卸了这个女人一条胳膊。” 白南风眼神中带着凛冽的杀意,“你真的贴了心要跟百家人作对么?” 迈克冷哼一声道:“你错了,我并没有跟百家作对,只是跟你白南风一个人作对而已,你觉得我若真的要硬来,白家人会为了保护一个不相干的女子而出手么?不会的,所以这件事到后来最大的牺牲者只有她!” 高成君这时候也听出一些端倪了,她急忙看向迈克说道:“我……我不参加了,我退出可以么?你给我的钱我还没有用,我现在还给你!” 迈克眯眼看了她一会儿冷淡的开口,“已经晚了!” 白南风闭了闭眼,看样子今天是该将过去的恩怨都解决一下了,他咬了咬唇,最终慢慢睁开眼来妥协道:“如果我答应了你的要求你就放过她是么?” 迈克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说道:“这是当然,只要你赢了我,一切好说。” 白南风点点头,“好,我答应你,我不要她做模特,我选别人。” “这个当然可以,你不选她做模特儿,她便是别人的模特儿。” 白南风那深邃的眸光中杀意更甚,“我说了,我不要她做模特儿,让她退出。” 迈克完全无视掉他的杀气说道:“那怎么可以呢?规则可不是随便乱定的,你若是不放心她当别人的模特儿出问题,大不了自己带着她好了。” 算了,跟迈克这种无赖多说也无益,白南风索性看了她一眼说道:“你准备好了么?” 高成君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此刻听到白南风问了这一句,总算会归了归魂,却也只是傻愣愣的点点头。 比赛用的模特车已经准备好了,白南风便带着她向一辆摩托车的方向走去,他以前玩惯了摩托,在骑之前自然没忘记要好好检查一下。 迈克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你放心吧,我只想跟你来一场实力的较量,没必要再这方面捉弄你,你这样做不是太小看我了么?” 白南风毫不客气的回了他一句,“我从来就没有高看过你。” 话说完,他正准备上车,金宣歌却及时过来拦住他说道:“南风,你的腿几年前才受了伤,我听阿姨说你小腿上的钢板还没有拆下,你不能再骑摩托车了啊。” 高成君听得他这么一说也是吃了一惊,急忙向他道:“你不能骑还是别骑好了,你完全不用为了我这么做的。” 白南风无聊的看了她一眼,冷淡的说:“你可不要太自恋,我来参加比赛可不是为了你,你没听到迈克刚刚说的么,我今天是非参加不可的,不要太将你自己当成一回事了。” 虽然白南风这么说其实是让她安心不用太自责,可好好的话到了他嘴里就变了味儿,高成君也不跟他计较,小心翼翼的坐在了后驾驶座上。 而其他几人自然也都坐好了,那叫迈克骑的就是白南风身边的一辆摩托车,在骑上车之时还冲他挑衅的说了一句:“白南风,你可得悠着点,车上一车两命,你若是死了,你身后的人也会跟着一起死。” 白南风还为回答,高成君率先一步冲他道:“你放心吧,要说死,他一定不会比你死的早。” 迈克眉头一皱,挑眉道:“你怎么就那么确定他不会死的早呢?” 高成君白了他一眼说道:“有句话叫做‘祸害遗千年,好人死的早’像白南风这样的小人自然是要贻害千年的,而像你这样的正人君子自然是死,得,早!” 迈克被她这句话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若是不承认她这话,那就是说明他承认他是小人,可他若承认了他是君子,那又更承认了她的话,他会死得早。 白南风被她这句话弄得嘴角一抽,暗自嘀咕一声:“真不知道,你这是在损我呢还是夸我!” 几人磨叽了一会儿比赛便正是开始了,比赛的规则是,谁先绕过两圈弯道再回到起点谁就是胜利者。 当然,那两圈弯道可都是急弯,非常考技术。 高成君坐在后面,她只觉得摩托车急速行驶时迎面而来的风强劲的刮着她的面颊,她只得将脸完全靠在白南风身上。 刚开始的时候她完全秉持男女授受不亲的原则只抓住他的衣角,可摩托车行驶速度太快了,她只抓住他的衣角显然不行,反正是为了保命,她索性一把搂住他的腰肢。 在被她楼上的那一刻,白南风只觉得浑身一颤,他小腿的伤还没有好,此刻又来玩这急速运动,说不难受是不可能的。 任谁的身体里安了一根钢板都会觉得难受。 可是他知道这一次他不能输,迈克这种穷凶极恶的人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如果他输了他很有可能对她下手。 小腿那里不断传来一阵难受的痛苦,这阵痛苦就如一串蚂蚁噬咬着他的心脏,他感觉越来越难受,脸色也越来越惨白,浑身因为痛苦不断发抖。 高成君跟他距离这样近,自然察觉到了他的异样,耳边的风声呼呼刮着,她只能用比风声更大的声音问道:“白南风,你没事吧?” 他没有回答,高成君越发担心,可是她又不想因为这而分散他的注意力,只能咬着唇不说话。 金宣歌一直注意着他们这里,他就在不远不近的地方跟着,所以他自然也察觉到了白南风的异样,此刻也焦急道:“南风,你若不能骑车就快停下,千万不能玩命啊!” 白南风就像没听到一样,猛踩油门,一个漂亮的转弯,原本落后于迈克的他因为这一串漂亮的动作而将他甩出去老远。 迈克见状,暗中咒骂一声,急忙踩了油门向前追去,可是他的技术显然跟白南风还差很大一截,白南风可以弄的飘逸他完全弄不起,所以比赛的结果,自然是白南风取胜。 在赛场外停下摩托车之后,白南风便艰难的从摩托车上下来,刚刚他最后那一串动作用了他十足的力气。 此刻他只觉得好似那钢板扎进了骨头中一样只觉得疼得紧,他并不是一个怕痛的人,可让他痛成这个样子实在因为这过程已经超越了他的忍受极限。 高成君看到他一脸惨白,额头冒出虚汗,他急忙扶住他问道:“白南风,你怎么样了?” 金宣歌等人也陆续过来了,看到白南风如此,金宣歌急忙走过来将他往车中扶去,白南风一直留着一口气,待到迈克过来之后他便冷冷冲他道:“我赢了,你答应我的事情最好算话!” 迈克愤恨的看了他一眼,他没想到是个多年之后他再次输给这个小屁孩,这结果让他无法忍受,是以他根本没有回答他的话,只带着他的人离开了。 白南风交代完这句话,就如一只断了线的木偶一般,终于不堪忍受痛苦晕了过去。 高成君和金宣歌急忙手忙脚乱的将他送到医院。 以百家的势力,白南风自然进的是最好的医院,白南风被送到手术室之后她跟金宣歌便在外面等着。 白南风是因为她才收了伤的,她一路上都觉得很愧疚。 金宣歌见她一脸焦急,不由问道:“你好像很在乎他?” 高成君不想在这个时候跟他讨论这个问题,只说道:“他还在手术室里。” 金宣歌也知道如今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只得静静坐在一旁。 两人没等一会儿手术室的门便开了。 高成君急忙向医生迎上去问道:“医生,他的情况怎么样了?”她的语气焦急,脸上明显有着担忧。 医生也是一脸的凝重,好半晌才道:“他的腿以前伤过,本来就不应该再做剧烈的运动,这下好了,原本还没有好全的腿伤再次复发,而且比原来更加严重,若想下床走动,却是需要一些时间的。” 正文 第十章 警告 高成君顿时有些愧疚,只得垂着头道:“麻烦你了医生。” 医生走了之后高成君向金宣歌看了一眼问道:“白南风的腿以前伤过?” 金宣歌点点头,“嗯,大概在几年前的时候,他的腿曾经受过伤。” 高成君见他目光有闪躲,知道他大概有什么事情不方便说,也没多问。 高成君和金宣歌进入病房的时候白南风已经坐起来了,看到白南风,高成君难免有些愧疚。 “你好点了么?”她走过去,小心翼翼的问道。 白南风靠在靠枕上有些疲惫的点点头,“好多了。”微微抬了抬眼,这才看到跟在高成君身后进来的金宣歌,他眉头皱了皱,语气顿时就冷了不少,“你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 显然对两人同时进来很是不满,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金宣歌这样子,高成君顿时就有些焦急的解释道:“是宣歌将你送到医院中的,刚刚我们一直守在外面。” 白南风刚刚昏迷了的时候,并没有留意到金宣歌也在这里,不过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高成君居然叫金宣歌为“宣歌。” 白南风的眉头拧得更加紧了,他非常不满高成君对金宣歌叫得这么亲密。 而金宣歌不知道怎么的,看着高成君那么极力的撇清和他的关系他的心里一时间非常不是滋味,就像有几千字蚂蚁在心脏上爬着一样。 就在这时,只听得门口响起一道焦急的女声来,“南风?你怎么了?” 高成君和金宣歌同时转头看去,却见从门口走进一个穿着高贵的妇人,夫人穿着一条闪着碎钻的连衣长裙,脚上踩着一双高跟鞋,手上提着一个名贵的包包,高成君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样的人,所以当这妇人走进来的时候她顿时就有些无地自容。 金宣歌见到妇人进来,立刻恭敬的弯了弯腰说道:“婶婶。” 高成君曾经听白南风说过他跟金宣歌的关系,想来这位就是南风的母亲了,想到这里,高成君立刻冲妇人唤了一声:“阿姨好。” 刚刚金宣歌叫了她一声,她略微点点头算是答应,而高成君叫她她却像是没听到一样,径直走到白南风身边,焦急的看着他问道:“南风,你怎么样了?怎么好端端的上了脚呢?医生不是告诉过你,你的腿不适合再剧烈运动么,你怎么不听话呢。” 白南风眉头拧了死紧,“你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你派人监视我?” 妇人有些心虚的撇开头说道:“妈妈这也是为你好。 白南风脸色顿时苍白了,他放在被窝中的手紧紧的拽成了拳头,然而他却极力隐忍着不再面上表现出来,“为我好?监视我就是为我好么?” 妇人嗔怪的看了一眼,“南风,你怎么能这样和妈妈说话呢?” 白南风闭了闭眼,做出疲惫的额样子道:“我累了,你们都出去吧。” 妇人见他真的生气了,装在肚子里那些关心的话也没来得及说出口,她叹了一口气,只得向门口走去,走过高成君的时候妇人咬牙说道:“你跟我来。” 高成君顿时咯噔一声,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而白南风却猛地睁开眼来说道:“今日发生的事情跟她无关,你不要找她的麻烦。” 妇人却假装没听到他的话一般,踩着高跟鞋咯噔咯噔的出去了,而高成君却叹了一口气,跟着妇人出了外面。 出了病房又走了一段距离,妇人确定他们所说的话白南风完全听不见了才转头将高成君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眼。 那目光,带着鄙夷和嘲弄,说话的语气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客气,“你就是高成君?” 既然这妇人知道白南风为什么受了伤,想来也将她调查清楚了,所以高成君也不否认,点了点头道:“对,我就是高成君。” 夫人目光一凝,“是你将白南风害成那个样子的?” 白南风变成这个样子的确是因为她,不过她不会成为是她“害”的,妇人那鄙夷的目光刺得她很不舒服,然而她越是对她鄙夷,她就越是不卑不亢的说道:“我并没有害南风,南风变成这样我很难过,我知道是因为我,不过我不承认是我害了他。” 啪! 话刚说完妇人的一巴掌也跟着过来了,高成君偏过头,一脸疑惑的看着她,却见妇人咬牙道:“你没害他?亏得你说的出来!你跟那个女人都是一样的,专门来迫害我的儿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底细,一个被自己家人赶出来的人是什么好东西,我警告你,你最好离我的儿子远一点,这一次我不跟你计较了,如果以后再害的我儿子,住院,我一定不会对你客气的!” 高成君捂着被妇人打了的地方,只觉得一阵阵的屈辱从心底一直蔓延到全身,她望着妇人,嘴角慢慢上扬起一抹邪恶的弧度,冷笑道:“你让我不要招惹你的儿子,好,我不招惹,那也请你将你的儿子管好,让她不要来招惹我,今天这件事,我并没有求过他帮忙,相反,我一直不想让他帮忙,是他硬要来帮我的,我有什么办法?!他出了事,就将所有一切都怪在我的头上,你为什么不去教训他不要烦我,不要招惹我,离我远一些呢?” 啪!! 又是响亮的一巴掌,这一次打在高成君宁外一边脸上,却见妇人一张美丽的脸气得扭曲起来,她恶狠狠的瞪着她,骂道:“不知好歹的东西,竟然还学会给我顶嘴了,我儿子会招惹你,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货色,分明是你意图勾引我儿子的。” 高成君愤恨的看着她,她慢悠悠放下捂在脸上的手,一脸嘲弄的看着妇人说道:“看在你是长辈的份上,我不跟你一般计较,不过你放心,以后我一定会离你儿子远远的,看到他我就躲,可以了么?” 说完,也不等妇人再开口,她冷冷的转身离去了。 出了医院的大门,高成君看着那艳阳高照的天空,突然觉得心头很是酸楚,为什么这个世界这么不公平呢?被家人遗弃不说,外人也竞相来欺辱自己。 高成君苦笑一声,慢慢离开了。 生活又回到原来的轨迹上,有了妇人的警告,她就再也没有去看望过白南风,而她依然是一边打工一边上学。 此刻躺在病床上的白南风目光空洞的望着窗外,金宣歌在一旁悠闲的翻着杂志,偶尔会听到从白南风那里发出一阵轻微的叹息声 金宣歌有些受不了他了,有些嘲弄的问道:“你怎么了?” 白南风依然是望着外面那一树开得繁茂的桂花,像是不经意间说道:“她为什么没有来?!” 金宣歌知道他口中所说的她是谁,然而他却假意听不懂,“我不知道你说谁。” 白南风嗤笑一声,“你知道的,我说的是成君。” 成君这两个字听在金宣歌的耳中顿时觉得很不舒服,他顿了半晌才嘲弄道:“你觉得你妈妈跟她说了那些话她还会再来么?” 白南风哼了哼,“胆小鬼!” 金宣歌叹了口气,将手中的杂志放在桌上说道:“并不是每个人都有你那种胆量的,高成君是个敏感的女孩,而且自尊心又强,我想她不仅是现在不来看你,恐怕这辈子都不想见你了。” 白南风猛地转头看着他,顿时触到他那冰冷的目光金宣歌被吓了一跳,却见白南风的眼神就像飓风一般席卷而来,他语气冷淡得仿佛一把把刀子割在人身上,“滚出去!” 金宣歌浑身颤了颤,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最后却什么都没能说出来,转身出去了。 今天轮到高成君打扫卫生,本来操场的卫生是该两个人打扫的,不过早上的时候她因为要去打临时工只得让另外一个一个人扫,而下午自然是该她一个人扫。 高成君将垃圾扫到铁撮箕里面,正要转身离去,却见从操场外面进来几个人,其中为首的一个她再熟悉不过了。 却见她穿着一件银灰色的下西装,里面是一件纯白的衬衣,衬衣上还打着一个飘零的领结,而他下面则穿着一条短裙。 她身后还跟着几个跟她一样穿着的女生,就如众星拱月一般,她高傲的走在人群前面,高成君心头咯噔一声,她低头看了看自己,一声灰扑扑的,手上还拿着扫把,被那女生一比,她顿时就降低了好几个档次。 而那被好几个女生围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高慧琳。 所以看在高成君的眼中就更加觉得刺眼,同样出生在一个家庭,高慧琳被众星拱月,学唱歌,学钢琴,学一切高雅的东西,而她呢,却只能被家人赶出来,靠自己的双手,所有脏活累活都干,一次才能养活自己。 “成琳,这手机是金宣歌给你买的么?真漂亮。”其中一个女生兴奋的拿着高慧琳的手机端详着。 另一个女生手中拿着一根香蕉,一边吃一边囫囵不清的说道:“对啊对啊成琳,金宣歌他对你真好,你真幸福。” 最后一个手中拿着一盒酸奶,也跟着笑道:“对啊对啊,成琳,我们真羡慕你。” 而高慧琳被别人这样夸奖着,显得一脸得意,无意间抬头看到站在不远处的高成君,高慧琳脚步一顿。 虽然高慧琳跟她没有在一个学校,可是偶尔两个学校的人也会相互串串门子,在这里看到她也不奇怪。 看着高慧琳望过来,高成君便假装没看到她,正要从另一条路离开,却听得高慧琳身边的一个女生说道:“咦,成琳,那个不是你的恶毒姐姐么?” 高成君正要离去的脊背一僵,恶毒姐姐?高慧琳就是在同学面前这样说她的么?高成君在心头不屑的冷哼一声,恶毒?这世上还不知道谁才是恶毒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