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介绍 作品介绍   佛门修炼境界:大欲、小欲、无欲、入定、开光、小乘、大乘、虚空、圆满   一般修炼境界:固形、凝气、御物、御空、腾空、入坎、定乾、虚无、成圣   修炼方式:修内、修外、内外兼修、修器、修身、修音、修魔、修鬼、修妖、修媚等   张大力:男主角,性格憨厚、老实、守信、善良、有爱心,热爱国家、热爱民族、有点自卑和懦弱,外号:炼都红眼王简称红眼王。法宝嗜血大枪,能嗜血,吸生灵、煞气、蚀阴火、幽冥冰等邪恶物事,吸的鲜血等邪恶物事越多,枪越沉重,越厉害。   李文媚:张大力暗恋对象,功法不强,极为美丽。   云秋碟:张大力干妹妹,江湖四少年之一,倾国倾城,多愁善感,喜欢哭,外号:爱哭妹,法宝蛟龙鞭、蛟龙甲。   陆中平:张大力师父,内心阴暗,法宝中平枪,仙器。   无为:地藏门方丈,表面慈祥,内心善变,正派,法宝降龙佛棍。   尹天仇:天圣教教主,魔教盟主,豪爽大方,正派,法宝大厦龙雀刀。   李文忠:剑门关少城主,李文媚兄长,江湖四少年之一,争强好胜,善妒,法宝:天王斩将刀。   西方失败:武痴,好斗,没有法宝,江湖四少年之一,外号东方不败。   卿小雅:莽原美女   慕容嫣紫:琼觞门千语堂慕容武之女,李冶天夫人。   松岛枫:间谍,闭月羞花。   七夜妖狐:凶兽皇族,凶兽统帅。   龙劲松:琼觞门门主。   赵南.星:无极教教主,心胸狭隘。   杜松:外号杜太师,天圣教教徒。   静安:脾气火爆,地藏门无为徒弟。   岛津义弘:外号鬼石幔子(贵屎蛮子),坏人。   沈天宇:张大力化名。   圣道:修炼法决,集各家法决大成。   江湖四少年:炼都红眼王,云秋碟,李文忠,西方失败。   炼都四大天王:东王、西王、南王、北王。   其他法决:逆天决(天煞龙葵大.法),天元心法,天玄心法,地玄大.法,血炼大.法等。   神器:轩辕神剑。   楔子(如无兴趣,可以直接看第一章,本章跳过):   灭度山立于中原东南,山高万丈,常年云雾缭绕,山上景色秀丽,有小须弥、佛光普照、云海入圣、芥子千沙、夕阳残雪等胜景,人登之如入仙境,不觉心旷神怡。且山中有睚眦、貔貅、火光兽、青牛、猫熊等奇珍异兽。世上有住灭度山一日,胜人间十年之说。本名青冈山,山中多凶兽,常下山伤人,乡民苦不堪言。蛮荒九子真神行至此处,遇凶兽铁脚苍狼伤人,心生不忍助村民将凶兽除去。又闻听村民述说此地之苦,遂立弘誓愿,除去山中凶兽,保一方平安。   后九子真神入山百年,剿尽凶兽。因与大凶兽冥火麒麟争斗时被麒麟所伤,虽拼尽全力将其封印,却重伤难治。   九子真神强提一口真气下山,将所注经书《地藏经》及所创修真大.法《地藏大.法》交给一普通村民即圆寂。   村民为感谢九子真神,在山下建寺院,纪念九子真神。常有村民前来烧香许愿,据说极为灵验。渐渐名声越传越远,此地皇上封九子真神为九子菩萨,又称为地藏王菩萨。传说掌管幽冥鬼界,法力通天。   那村民,本姓金,名乔觉,乃一普通乡民,自得《地藏大.法》后日夜修炼,数甲子间功力超凡入圣,自认为地藏王菩萨亲传弟子,取法号众苦。他在青冈山上建寺院,开山立派,创“地藏门”。广收门人弟子,无论弟子何人,俱一般看待,倾囊相授。弟子感其诚,也都甘愿在门下修炼。即便有少数修炼有成之人反出地藏门,俱与人为善,不做伤天害理之事。   过无数年,东北倭妖大侵中原,众修真人士齐聚青冈山商讨抗倭良策,一代修炼大家李太白建议将青冈山改为灭度山。意为地藏王菩萨离生死之苦,全静妙之乐,穷极之果德。(灭度,佛教中为圆寂的意思),青冈山遂改名称灭度山。   经过几十代地藏门方丈努力,如今地藏门俨然成为佛教第一大宗派。   三百年前,现任方丈无为大师师弟飞龙僧,带领群豪海上抗倭,所向披靡,直杀入倭妖腹地本州,更使地藏门名声如日中天,隐隐有成为天下第一大修真宗派之意。但其后飞龙僧被群豪剿杀,地藏门又无争夺天下第一之意,那天下第一便被无极教夺去。   现任方丈无为大师,法力高超,平素慈祥平和与世无争且极为中正,多数修真门派有矛盾不能解决便常常来找他,请他帮为裁断。即便天下第一大教无极教教主赵.南星遇到不能裁决之事也要请无为大师代为裁断。   那无为大师自接任方丈后,对外张大力弘扬佛法,对内知人善任,短短数百载,将地藏门经营的风生水起。好在他不愿当甚么天下第一,如若不然无极教未必能评上天下第一。   这日酉时无为大师向往常一般在山门后天王殿前大愿广场诵念经书,众弟子在旁听教。   “若心有住,则为非住。是故佛说:‘菩萨心不应住色布施。’须菩提!菩萨为利益一切众生,应如是布施。如来说:一切诸相,即是非相。又说:一切众生,即非众生。须菩提!如来是真语者、实语者、如语者、不诳语者、不异语者。须菩提!如来所得法,此法无实无虚。须菩提,若菩萨心住于法而行布施,如人入暗,则无所见。若菩萨心不住法而行布施,如人有目,日光明照,见种种色。须菩提!当来之世,若有善男子、善女人,能于此经受持读诵,则为如来以佛智慧,悉知是人,悉见是人,皆得成就无量无边功德。”(选自《金刚经》第十四品。)   无为诵念经书,声音既缓且和似一个音调,仔细听之又跌荡起伏,在人耳边如惊雷一般,直震得心动神驰,再细听却还如前般波澜不惊,然又多出点慈祥悲悯之意,使人不禁心生超脱尘世之想。最后声音越来越细,越来越小,直至无声,此时听者已心中无物,仿佛达到物我两忘、无悲无喜之境界。   大愿广场上黑压压坐满了人,有僧人、前来上香的香客、山下特来听教的乡民,山上灵物狮子犬也都静坐广场之上,低头冥想。整个广场鸦雀无声,山风轻轻拂过众人面颊,不敢带起一丝灰尘,仿佛怕打破此间静谧。   太阳西沉,慢慢落在山后,到最后一点余辉也被树叶挡住时,广场中方才有人轻轻起身离去,渐渐人越来越多,最后众人都已离去。   此时广场中却还坐了十七八人,当中数人一动不动,其他诸人有的偷偷睁开眼,见无人起身,急忙闭上,假装入定。   无为轻声吟道:“来是无迹去无踪,去与来时是一同。何须更问浮生事,只此浮生是梦中。”随即站起身,向前打个稽首,“贵客来访,老衲无礼,赵教主、黄帮主、龙门主、郭大侠、风居士同诸位施主快请禅室用茶。”说话间袖袍轻摆,空踏一步,便站在广场诸人之前。   众人未见他纵身飞跃,只如平常走路般一步就到身前,都不禁喝个大彩。只有中间一人缓缓起身,对方丈合手施礼,“有劳无为师兄亲自迎接,在下心生惶恐。”   “赵教主言重了,老衲前头带路。”无为领着众人向山后行去。   但看赵教主,一身宝蓝缎子长衫,青色绸丝底.裤,脚踏豹头锦履,身量极高,脸极瘦,面上无须,双眉轻挑,似淡非淡,眼若弯月,似张非张,目如秋水,深邃悠远。高鼻梁,薄嘴唇。细看之下帅气中带点妖冶,只人过中年,气息沉稳,将妖冶之气尽数隐去。   无为将众人引入禅室,吩咐弟子看茶,将首座让与赵.南星坐了,自坐旁边相陪。   赵.南星对着无为哈哈一笑,“几十年未见师兄,今日一见,师兄法力大进,诵读经书时金光覆面,声含大悲,便是我听之也心生向佛之意。想必师兄地藏大.法已练自十二品,达大乘之境界,距虚空只一步之遥,实在可喜可贺。”   “赵教主过奖,老衲自感修炼多勤,误佛法勘悟,心生惭愧,不敢妄图甚么虚空、圆满,愿终身侍奉菩萨身边足矣。”说着朝南深深一揖,似心有愧疚,继而道,“赵教主领诸位光临荒山,可是有什么难处之事需老衲帮忙,老衲定竭心尽力助诸位施主,不敢偏颇。”   赵.南星听无为说到圆满,心中一惊,对他仔细打量了一眼,见他面容慈和,无悲无喜,看不出什么端倪,不再细想,双手合十道:“此番上山有三件大事请师兄代为决断。”   “赵教主请讲。”   “十多年前,我偶遇鬼仙大师,心念苍生多苦,便请他为天下占卜,他展纵横大.法,占卜三天三夜,卜出天下即将大乱。我复请教中甘德大师看天下星象,又说三十多年后太白入月,天魔星出世,大乱在即。”   “十年来,我对天下事多有留意,确感不平。其一:三十三年后,西北凶兽又将大举入侵剑门关,此次为千年大劫,好在剑门关有李牧师兄守卫,听说其子李文忠修为、兵法俱超乃父,想来无大碍。”   “其二:东北倭妖日益猖狂,探子报倭妖已练兵二百四十多万,准备大举入侵我中原神州。现已抢占舟山岛,高丽半岛八道损其六,尚有京畿道、全罗道在苦苦支撑。高丽国主李如松、水战大师李舜臣正领兵抗击。他二人多次急报,请我等前去增援,如今我已派麻贵、祖宽各带堂下弟子前去增援,但恐杯水车薪。”   “其三:月前传说绝世神器轩辕剑将在伤龙山重现世间,我与各派掌门均派手下弟子查看消息,怕神器被魔教妖人所得,哪知神器未找到,却找到,却找到。”说到此赵.南星突然顿一下,看着无为,深吸一口气道:“却找到《圣道》!”   无为听到《圣道》二字神情大变,颤巍巍问道:“《圣道》?此书怎还会出现世间?”   “当日龙门主手下雨花堂堂主吴释然与黄帮主手下浔阳分舵舵主姜不为同在东北伤龙山查探轩辕剑下落。哪知二人产生口角,遂相互斗法,后来二人同将山崖伤龙石击碎,现出一油纸包,打开一看,里面竟是《圣道》。”   “二人又相互争夺《圣道》,最后竟生死相搏,动静太大惊动同在附近巡查的郭大侠和风居士弟子,四人又相互打斗。不得已我教中弟子才出面干预。他五人互不相让,又无人能单独取得《圣道》,便找铁匠打了一个精钢铁匣,配五把钥匙,想找一处无人地方共同参悟。哪知那铁匠也为修炼中人,五人无意间透露消息,被铁匠知晓,铁匠自付取不得《圣道》,便广散消息,伺机取利。五人杀铁匠后逃遁,又被江湖众人追杀。现我已将他五人擒住,正在山下由各大派主事之人看管。我等先上山,通报师兄,请师兄圣裁。”   无为长叹一声:“自我那飞龙师弟死后,老衲实不愿再听见《圣道》二字,当年为此书已死伤无数,今日它再现世间,难道浩劫真的无可避免?也罢,赵教主你且叫诸位施主上山,同到议事厅一聚,老衲一来看看此书真假,二来与诸位施主共同商议个万全之策。”   “甚好,如此甚好,天护教,你去叫众人上山。”   不一会山下众人齐聚议事厅,众人见地藏门议事厅甚为宏伟,高有二丈半,长近十丈,宽六丈多。两边各有四根大柱顶着四根大梁。正当中一张长形大桌,周边放着近百张木椅。   无为放眼看去,天下正道有声望之人大部在此,心中不由一叹,想不到区区一本《圣道》竟然有如此号召力,看来天下人追逐名利心日重,恐日后一场大干戈在所难免,今日定要想个好主意化解。   待众人坐定,赵.南星吩咐将吴释然等五人带上。无为见吴释然神情委顿,衣衫褴褛,全身上下鲜血未干,当年威震江州的法宝憾山锤已不知去向,手上紧握绑在腰间的铁链。那铁链连着一个铁匣,在铁匣上又分出四根铁链分别绑在四个人腰间,那四人俱如吴释然一般委顿。再看铁匣,长约三尺六分,宽高各二尺四分,正当中嵌着一个大铃铛。   无为心知赵.南星等相互牵制,无人敢擅自将铁匣打开。便走到吴释然身前,悲声道:“吴施主何苦如此,数百年前你与老衲秦淮楼相聚,相谈甚欢。今日见你堕入魔障,老衲甚为痛心,待老衲为你驱魔。”   说话间双手抓住铁链欲将其扯断。吴释然本神情恍惚,突感铁链一动,本能双手抱圆猛力前推。无为上身略倾,上前一步,肩膀耸动,正撞在他下颚。吴释然脑袋“轰”地一晕,人事不知。   旁边赵.南星等见无为手不抬,只靠肩膀便把吴释然撞晕,心中不由喝个大彩,暗道:好一招风送轻舟。无为接着双手拉住铁链,暗暗使劲,但听铁链“咔咔”直响,并未断开。   赵.南星心中暗笑:“那铁链乃用我门下弟子采的北极寒冰铁所铸,又加上风居士独门禁制,当日我全力拉扯都未断,今日且看你这老和尚出个大丑。”   赵.南星正在幸灾乐祸之际,无为面上忽然金光一闪,跟着大喝一声:“开”,说话间铁链“砰”地一声,断为两截。   赵.南星心中大赫,想不到几十年未见无为功力精进若斯。他不知无为近年潜心修炼,无一日耽误。实已将《地藏大.法》修至第十三品,达虚空之境界,乃佛门中功力最深之人。   饶是如此,无为亦双手颤抖,方才强行催力,现下感觉胸口气血翻涌,实不愿再去扯其余四根铁链。   黄帮主、龙门主等见无为将铁链扯断,喝个大彩。赵.南星怕被抢了风头,慌忙拔出法宝流光剑,轻吒一声,上前几步,平手上挑,“突突突突”四声将其余四根铁链连根挑断,其他众人亦喝个大彩。   无为缓笑摇摇头:“你还是太嫩。”   旁边有人将铁匣抬上,无为轻抚铁匣,朗声道:“老衲实无力打开此匣,赵施主请!”又将铁匣送回赵.南星身前。   赵.南星自付流光剑虽为神器,但削开寒冰铁恐至少要半盏茶功夫,慌忙朝旁边风居士使个眼色。风居士心领神会,上前诵了几句咒语,双手按住铁匣,连拍四下,铁匣上铃铛乱响,跟着铃铛掉落地上,禁制已消。赵.南星挑开铁匣,见铁匣中平躺放着一个油纸包。便恭恭敬敬把油纸包递给无为。   无为当着众人面打开油纸包,里面躺着一本极厚的书,样式古朴之极,书头赫然写着《圣道》二字。   无为当年曾见过《圣道》,映像颇深,眼见此书外表与当年飞龙僧拿给自己看的《圣道》一模一样,心知不假。当年见过《圣道》者寥寥无几,不过就飞龙僧、师父和自己三人,其他人断不会仿造此书。轻轻翻开首页:神佛不明乱天纲,妖孽横行破地隍。   欲取妖魔血,助我杀神功!   按:故恒无欲,以观其妙;恒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也,故能长生。是以圣人:退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无私邪?故能成其私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搏之不得名曰微。绳绳兮不可名,复归于无物。是谓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是谓惚恍。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后。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能知古始,是谓道纪。故而《圣道》为四,一曰:穹,二曰:身,三曰:相,四曰:心。习此四者,当可沉天裂土,开物而傲视,翔游宇宙。然受人所不能苦之苦,尽人所不能尽之尽,固为有缘者成,非它也。(选自道德经)   看完首页,无为又向后随便翻了几页,知此书乃《圣道》无疑,便缓缓合上,放入匣内,又将铁匣放在长桌当中才朗声道:“诸位施主,书是真书,但此书怎么会出现在伤龙山上,老衲甚为不解。当年我师弟偶的此书,后不幸殒命,那《圣道》已在他死之前亲手毁去,那日我记得赵教主和多位施主都在场啊。”说完深深看了众人一眼,眼光扫到赵.南星时又似慈悲又似怨恨。   赵.南星被无为看了一眼,心头陡然一惊,没来由感到害怕,暗道:哼哼,当年害死飞龙僧,你无为也是落井下石之人,若不是你通风报信,我们未必能杀飞龙僧。心中这样想,嘴里却不便说出来,只好尴尬咳嗽一声道:“师兄,现如今此书怎么出现已不重要,当务之急是如何处理,依我之意不如将此书公布天下,让天下人都修习此无上大.法,不出几年我中原大地人人都是修炼大家,还怕甚么倭妖和凶兽?”   当下众人中闪出一人,大喝:“此事万万不行”,此人满头白发,一身白袍,眼若鹰隼,嘴似铁片,身上肤色极白。粗看之下飘逸潇洒之极,再细看他眼角已布满皱纹、颈中皮肤微微松弛,似已入老暮。   赵.南星回头,见是雪山派掌门西门寒风,微微一笑道:“有何不可,西门师兄但说无妨。”   “将《圣道》公布天下,哼哼,且不说倭妖凶兽。魔教中人若和我等一起修习,到时正魔再大战一场,天下间必然生灵涂炭。当年飞龙僧的强悍你赵教主是见识过的。再说倭妖之中亦有无数高人,凶兽背后有甚多成精的妖兽,善变化人形,他们如果也修习《圣道》,该当如何?我看让天下人修习是假,你赵教主一人想学倒是真。”   “老衲亦觉得赵教主之言甚为不妥,当年我飞龙师弟得此书后闭关三十六载,出关法力大增,我和师父及众位师叔伯合力才勉强胜过他,他清醒后告诉我。此书修炼起来痛苦万分,非常人能练,修炼时若定力不够极易走火入魔,且书中所载修炼大.法艰难异常,便是他也未能修习完成。他告诫我此书万不能传入世中,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想我那飞龙师弟以绝世之资尚且没有修完,我等必无法修习。”   当下诸人听无为如此一说,均觉得有甚么地方不对,又不好多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议论无休。   琼觞门龙劲松门主突然上前,朗声问道:“依大师看,该当如何?”   “老衲一时也苦无良策,有心将它毁去吧,恐怕诸位施主都不答应。这样吧,先将书锁入匣中,待老衲与各位掌门商议后再做决定。”   正说话间忽听得外面一阵喧哗,天空中一个焦雷似的声音吼道:“圣教盟主尹天仇前来拜山。”   乍听到尹天仇三个字,堂中众人不由打个寒战。三百年前正道诸人在东北围剿飞龙僧,尹天仇为拉拢飞龙僧入教,只身前往救援飞龙僧。在东北黑水河畔与正教大战一场,杀得血流成河。无极教、地藏门、长乐帮、琼觞门等多为长老被尹天仇打死打伤,无数小帮派甚至被被尹天仇一人所灭。后飞龙僧不愿加入魔教,尹天仇才败兴而归。退走时诸人竟不敢拦阻。此役过后,天下人称尹天仇为杀神,小孩晚上一听到杀神来了都不敢哭。   那尹天仇五百年前本是魔教一位不知名小弟子,不知从哪练就一身绝顶大.法,此后平步青云一直做到天圣教教主,后来又在魔教联盟中凭高深修为夺得魔教盟主之位。   此人不仅修为高深,且满腹韬略,百年来将魔教整的好生兴旺,直*当年正魔大战时盛况。   无为心知尹天仇肯定为《圣道》而来,踌躇不决之际。堂下一小沙弥飞报:“魔教教主领数千人马已将山门围堵。”   赵.南星等听说魔教已将山门围住,均觉得欺人太甚,竟然挑衅天下佛门第一大派,让正道颜面无光,纷纷自告奋勇要助无为打退魔教。   无为自然答应,一边忙命众僧做好准备,防备魔教攻打,一边安排正道人士前去迎战。   正忙得不可开交之时,耳边响起一阵长笑,大愿广场半空降下五个人来。当首之人须发皆白,身材魁梧,着一套黄金锦袍。国字脸,重眉毛,大眼睛,眼神如寒光利刃一般,不怒而威。   “我天圣教特来拜访,看到的却是刀枪剑戟,这就是地藏门待客之道吗?”当首一人喝问道。   “尹教主率数千人将山门围堵,竟说是特来拜访,这恐怕也不是为客之道吧。”赵.南星抢出风头,将尹天仇反驳回去。   “哼,小屁孩,老子不息的说你。”   “你,你……”赵.南星听尹天仇如此羞辱他,伸出手指着尹天仇竟说不出话来,脸涨得像猪肝一般,又不敢上前厮打。   “呵呵,无为老秃驴,我们可有日子没见了,最近身体好不好,还能不能逛窑子?哈,你笑了,挺好。听说你搞到《圣道》,我今天特地赶来借阅。哎!自从飞龙僧死后,《圣道》也已消失了三百多年,想当年我与飞龙僧相遇,虽听《圣道》其名,难得一见,苦哇。”   无为呵呵一笑:“尹教主还是那么直爽,《圣道》现确实在我门中,诸位施主正为如何处理大伤脑筋。尹教主若能参谋参谋感激不尽。只是你带了数千人围堵山门,倒叫老衲实在烦恼。”   “那些小喽啰听说《圣道》现世,一定要赶过来看看,幸亏我拦着,要不早将你那大门挤破了。就让他们留在那里吧,等我拿到书后,就打发他们散了。叫破天,你去告诉刘长老他们,原地休息,没有我的命令,不得乱动,违者教规处置。”   尹天仇说完,左侧闪出一人,祭起一个喇叭模样的法宝,向山下飞去。   无为认识方才传信之人就是这个叫“叫破天”的人。那“叫破天”本姓马,天生大嗓门,早年间得异人传授“狮子吼”。不想修炼走火入魔,功力尽失,倒把嗓门越练越大,只得在天圣教某个传令兵的差事。因为人老实,最后被尹天仇赏识,当了他亲卫兵。尹天仇不仅帮他恢复三四成功力,还特地打造法宝“叫破天”送给他。结果多年过后,别人反倒忘了他本名,就用法宝“叫破天”来称呼他。   赵.南星等听尹天仇的意思,竟是拿不到《圣道》就不撤人,大为恼怒。但见他只带四个随从便敢闯正道高手云集的地藏门,心中着实佩服他胆量。   尹天仇确知在地藏门只要自己不主动动手,无为老和尚肯定不敢为难自己。这老和尚平素绝不杀生,若真动起手,便是老和尚把自己打死,地藏门恐怕也血流成河,故而有恃无恐。   无为心知此事不能善罢,只得请尹天仇等入议事厅,赵.南星等旁边跟随。   无为站在门口指着铁匣对尹天仇道:“《圣道》便在里面。”   尹天仇一看到铁匣,右手掌心翻动便向铁匣抓去。无为早料到如此,口中笑道:“尹教主何必心急。”左手袖袍随手拂向尹天仇手腕。尹天仇见他袖口有如刀刃,右掌急忙回缩,一股吸力吸住铁匣,铁匣急速飞向尹天仇。   无为右手对着铁匣轻轻一推,铁匣又飞归原处。尹天仇口中大叫:“我先看看,不拿走。”说完双手抓向铁匣。无为见尹天仇双手齐出,不敢托大,先对着旁边赵.南星使个眼色,跟着身子侧入,横在尹天仇与铁匣当中,双掌互错,接住尹天仇双爪。   赵.南星方才被尹天仇羞辱,早在寻机报复,此时见无为使眼色。心中大喜,口中大喝一声:“贼子安敢无礼。”伸拳殴向尹天仇背心。尹天仇正与无为相互较力,忽听背后劲风袭来,风中夹着噼啵噼啵的响声,心知不好,苦于抽不开手,只得运起护体神功,硬接拳头。   赵.南星见尹天仇不遮不挡,心中大喜,一拳夹着本教无极玄功大.法,结结实实殴在尹天仇背心至阳穴上。   原本无为与尹天仇较量都有默契,相互不驳了面子,亦不准备闹出太大动静。哪知赵.南星为报羞辱之仇,当众使出玄功大.法。二人都乃当世一等一的高手,此时拳背相交。只见相交处现出一个光圈,光圈迅速扩大,所到之处,桌椅板凳无不化为齑粉。接着一声巨响夹着劲风卷起地上烟尘伴随着光圈向众人袭去。   厅中之人都为当世高手,个个运功相抗。一时间议事厅烟雾弥漫,谁也看不清谁。   正在此时不知谁突然大叫一声:“好你个笑面虎,暗算老子。”跟着“轰”,又一声巨响。“你他娘的小霸王,打错人了。”   “老子打得就是你!”   “轰,轰,轰……”议事厅中巨响不断。   无为、尹天仇、赵.南星此时早已分开,各自蓄力。琼觞门门主龙劲松、长乐帮帮主黄道衍、郭天心大侠站在尹天仇左右,五人都抽出法宝,将尹天仇合围。尹天仇全无惧色,手持大夏龙雀刀,傲然看着五人。   猛然间厅中央有人大吼:“《圣道》不见了!”   六人顿时神色大变,急奔到厅中央。只听得“咣”一声,有人穿出屋顶逃走。抬头只看见白影一闪,又没入黑暗。   龙劲松大叫:“西门寒风带着《圣道》从屋顶跑了,大家快追啊!”正吼时,背后突然伸出一手将龙劲松嘴捂住。   “陆中平,你干什么。”龙劲松刚把捂住嘴上的手拿开准备喝骂,猛然醒悟。但此时晚。   “咣,咣,咣……”屋顶被撞出无数大洞。   “无为老秃驴,老子要去追《圣道》了,不陪你们玩了。”尹天仇说完飞上屋顶。站在屋脊对着空中大喝:“李长老,通知教众全力追踪《圣道》,非我教众持有者,格杀勿论。孙长老,陪我下山。”   说完向山下飞去,诸人不敢拦阻。   无为默默站在厅内,看着摇摇欲坠的议事厅,摇头苦笑。  正文 江湖险恶 第一章 生存   小镇,小的不能再小的小镇,清风镇。   夕阳西下,在小镇马路上投下一点余辉,照着一堵矮墙,投出长长的影子,矮墙下几个人正围着圈看热闹。   “张大力,你个小兔崽子,你以后再敢抢刘小宝糖吃,老子打断你狗腿,你个狗杂种。”三四个穿着家丁衣服的人对着地上小孩骂道,骂完带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小孩往镇中心走去。   热闹看完了,围观乡民四下散去,有人小声议论:“竟然敢抢刘财主儿子糖吃,打死都活该。”   “这小流氓,从小就没教养,想当年要不是我给他饭吃,早就饿死了。”   “三秃子,你自己儿子都不舍得给饭吃,看你儿子饿得那样,你会给他饭吃?……”   那个叫张大力的人正躺在地上,脸上全是伤痕,额头上肿起两个大包,像牛犄角一样,眼睛乌青,嘴角全部裂开。衣服已破的不能再破,一只脚上穿着草鞋,另外一只空着。   乡民越走越远,张大力慢慢从地上爬起,张开手看着被握碎的几颗糖,摸了摸头,咧嘴笑笑,走向小镇西头古庙。   刚到庙门口便大声叫道:“爱哭妹,爱哭妹快出来,哥给你带吃的来了。”   庙中跑出一个小女孩,“哥,你带什么吃的来啦?”刚说完,看到张大力肿胀的脸庞,马上又回到庙里,拿出一条破毛巾擦拭他脸上伤口。   “又被打成这样,痛不痛?”   “没事。”张大力接过毛巾,“今天上街看到刘小宝,他娘的竟敢骂我,我打了他一顿,顺便把他口袋里糖抢来了,你看。”张大力张开手掌。   “哥,我又不太爱吃糖。”   “哎,你是女孩子,女孩子哪有不喜欢吃零食的,看你上次见到蜜饯那馋样,口水滴滴答答的。”   “哼,你取笑我,我不理你了。”   “……”   “哥你也吃,很甜喔。”   “你吃吧,你知道我不喜欢吃甜的。”   “……”   “哥,你今年多大了?”   “可能十三岁吧,也许十二岁。”   “我记得我十岁了。”   “哥,你什么时候生日?”   “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生日我就什么时候生日吧。”   “……”   “哥,你最恨谁?”   “刘老狗,我总有一天要狠狠打他一顿。”   “我最恨我二娘,哥,你会帮我打她吗?”   “我不打她,我捉几条蛇放进她被窝里。”   “哥,你为什么叫张大力呢?”   “张大力这名字威风啊,那年我蹲在私塾墙下听老先生说:张者,驰也,非张大力而不能为之,及弓折弦断而发,可破天地。你想想能破天地,够威风吧。”   “那我为什叫爱哭妹呢。”   “因为你常常做梦的时候哭啊。”   “可记得我不叫爱哭妹的,我叫云秋碟。”   “你是我妹妹当然叫爱哭妹啦,你不是我妹妹才叫云秋碟。”   “嗯,好吧,我就叫爱哭妹了。哥,你见过法宝吗?我见过我小叔的法宝,能放光。”   “你哪来这么多问题,赶快睡觉,明天还要早起收鱼呢。”   躺在干草上,张大力睁着眼望着屋顶破洞外的星星,想起三年前捡爱哭妹时的情景,那时当时她正倒在路边,一身破烂衣服,发着烧,自己救了她,从此后便多了这么个妹妹。   她告诉自己不记得家在那里,只知道父亲喜欢二娘,和二娘一起把她带到一个很大的镇,然后就不见了。她一直走,饿了碰到好心人就给点吃的,有时便一直饿着,直到昏倒在路边,那一年她七岁。   小风山。   “畜生,你个畜生,她是你亲闺女啊,老子没你这个弟弟”一个壮年人吼道,“你赶快把她给我找到,不然的话,你给老子滚出黑云宗,永远不要回来”说着,壮年男人重重哼一声,坐在旁边椅子上,拿起桌上一杯茶猛灌下去。   下首站着他弟弟,一身白袍,身材适中,手指修长,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抽搐,原本英俊的脸因此显得有点扭曲,眼中不时闪出一点光芒。   “还不快去”壮年男人对下面白袍又一声大吼。白袍小声回道:“我马上去,马上去。”说着微微一躬身,转身走出大厅。走到厅口嘴里忍不住小声嘟噜出一句:“关你鸟事。”   再看壮年男人,身材极魁梧,一双蒲扇般大手,四方大脸,脸颊长满一根根针似的胡须,眼睛瞪得犹若铜铃,双目极有神。“小山,你陪二哥去一趟,这次务必把小秋碟带回来”壮年男人突然以一种前面白袍刚好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是”说着,自大厅厅角走出一人,一身黑衣,点头答应道。又快步跟上了前面白袍。   壮年男人叹道:“三年了,怎么还没有秋碟下落呢?”其实他知道几年来都找不到,此次又白搭,只一想到自己亲弟弟竟然干出这种事,心中不由窝火,便把云雷叫出骂一顿,再赶他出去找女儿,也算尽一点心而已。   小风山下,白袍男人和黑衣男人并排走出。“三弟,我们还是到黑云镇醉风楼里待几天就回去,反正最后也找不到。我告诉你啊,那醉凤楼的姑娘,啧啧,皮肤嫩的能滴出水来,还有那老鸨子,风骚地,想想我都忍不住……”白袍男人云雷还待再说。   黑衣男子突然停步,右手一顿,现出一把黑色长剑,剑上黑光流转极为诡异。黑衣男子手持长剑,剑尖右挥,剑柄被他一带一转,像反拿着匕首一样,剑锋卡住云雷,剑上发出丝丝寒气。   云雷突然被黑衣男子来这么一手并不慌张,说道:“云山,在宗门大哥那样欺负我,想不到下的宗门来,你也这样对我,还让不让人活了?我不就是不小心把自己女儿弄丢了吗,也不至于你们这样对我,况且那是我女儿,我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云山好似没听见一般,右手剑依旧卡着云雷。   云雷知道三弟脾气,若不去找女儿指不定他真的会在自己喉咙上割一剑,只得说:“好、好、好,我去找,我去找,可天下这么大,叫我到哪里去找?”云山未答话,右手剑一带一转,剑柄在下,手背在上,剑尖直指东方。   见云山如此,云雷没办法,只好和他往东方走去。   东方,清风镇上。   “妹子,我都跟你说了一百遍,起鱼时网口要朝上,你看,现在鱼全部跑了,看你晚上吃什么,咦还有一条没走,不要跑。”说完张大力一个猛子扎入水里。   爱哭妹看着鱼快速沉入水底,心中暗暗祈祷:“鱼儿鱼儿快跑,不要被哥哥抓到。”   仿佛祈祷感动了神灵,不到半盏茶功夫,张大力两手空空从水中钻出。看了一眼妹妹,摇头叹口气。知道她故意放跑网中的鱼,又不忍心责备,只好说:“你先回家,我到街上转转看,看刘小宝今天出不出来。”   “你又去抢刘小宝,刘老狗知道会打死你的。”   “都被打了这么多次,也没见他把我打死,放心吧。快回家等着,我一会儿就回去。”   爱哭妹听话的转身往庙中行走,张大力见她走远,胡乱甩了甩头发,朝镇中心走去。   张大力刚转身,爱哭妹就悄悄的跟在他后面,两人一前一后相聚不到半里地。   爱哭妹刚跟着他上大路,便远远瞧见对面走来来两人,一白一黑,好像有点眼熟。只见那二人行走极为迅速,仿佛脚不沾地般,不一会便走到自己眼前。   一黑一白二人正是云雷和云山,云山一路行来特别注意九、十岁小孩。此时见爱哭妹很眼熟,不由得停下,仔细看着她。猛然间突然注意到女孩颈侧有颗小红痣,心头大跳。   旁边云雷早认出来眼前便是自己女儿,又不敢相认,拉着云山欲走。   云山甩开云雷,更加仔细打量爱哭妹。见她眉清目秀,明眸皓齿,依稀有点自己的影子,只一身的衣服破烂不堪。心中一动,亲切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其时爱哭妹觉得眼前之人很熟悉,但记不真切,待看他一身黑衣时猛然醒悟,正要开口相叫。见一身白袍的云雷站在旁边,不由心头一冷。三年前被父亲丢下,自己伤透心,今日再见,欲不再相认。冷冷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爱哭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云山听到那带一点娇嫩的声音更无疑。上前一下抱住爱哭妹,柔声说道:“跟我回去吧,你大伯很想念你。”   “我不回去,回去二娘又要打我。”爱哭妹哭道,“然后你们又要把我丢下,我不回去。”   “小兔崽子,你回去不回去?”云雷怕女儿抖出当年丑事,一张脸胀成猪肝色。上前举势欲打。爱哭妹脸一抬,迎上去哭道:“你打,你打死我也不回去。”声音被她小小的喉咙发出来,听着极为尖细。   张大力和爱哭妹相距不远,听后面有人叫喊,心想:这声音很像爱哭妹啊,她怎么过来了,不让她在家等吗?一回头,隐约看见一个穿白袍的男人要打她。不由得一阵无名之火直冲头顶:从来只有我欺负别人的妹妹,今天还有人欺负我妹妹,反天啦。   顺手路边*起根棍子跑到爱哭妹旁边,把她往身后一拉,棍子一举,喝道:“你们干什么?”云雷正准备教训自己女儿,突然被没来由一声大喝喝愣住,不由问道:“你是什么人?”待看到张大力一身蓑衣,里面空荡荡什么也没有,再看看他一张落魄的脸颊,突然笑道,“原来是个小叫花子。喂,滚开!”   张大力举着棍子动也不动。   “你个杂种,滚!”云雷吼道。说着一挥手,一股劲风将他打翻在地。张大力没看白袍怎么动的手,就被打翻在地,心中不由得赫然,这家伙会妖法,忙在地上对后面的爱哭妹吼道:“快走,我来挡着。”说话间爬起身来,抡起棍子横在身前,对云雷骂道:“你个老狗,老子*妈。”   爱哭妹站在那里只是流泪。云雷心中一阵恼火,对爱哭妹喝道:“你跟不跟我回去?”手一伸便向云秋碟抓去。张大力见此,横在身前的棍子向云雷身侧一探,杵在云雷手下向上便挑。   云雷当即变招,回手一巴掌抡在张大力脸上,打的他一个趔趄。也幸云雷手上没使劲气,只想让他吃吃苦头,若使实了便有十个张大力也给打成重伤。   张大力被一巴掌打嘴角血一冲,大脑晕晕乎乎。云雷继续伸手抓女儿,手刚要抓上她身上时,旁边张大力一个虎跳,扑在云雷身上张口便咬。   若平时与相斗,张大力再快十倍也咬不到云雷身上。但云雷刚开始便轻视他,以为他不会不怕死上前,一时没反应过来,被张大力咬在肩膀下处,极为疼痛。顿时动了真怒,曲臂一抓,抓住他后颈,举到身前,手一转,由后颈掐住脖子,举离地面,沉声问道:“你不怕死吗?”   张大力被他抓住脖子举起来,感到一阵头晕眼花,呼吸困难。却倔强的瞪起眼睛,盯着云雷,随即口一张一口血水吐向云雷。云雷头一侧让开,手上力气慢慢加大。张大力被掐的一阵恍惚,却还死瞪着云雷。云雷被张大力眼神看的一阵心慌,好似被头发怒的饿狼瞪着一样,心头极不舒服,抬起手一掌印向他胸口。   张大力被打飞几丈远,感觉就像腾云驾雾般。在空中喉头一甜一口血喷出来,接着又一口喷在空中,洒在地上,一片红点,血色莹然。   感觉眼中金星直闪,还带着一阵阵发黑,心像要跳出喉咙,全身一点力气也使不上。但心头想自己妹妹有危险,不能倒下。便强忍一口气,慢慢爬向眼前已经模糊的几个身影,爬了不到三步,又吐一口血。凭着一股韧劲一直爬到到爱哭妹脚下,抓住她脚,嘶哑着声音道:“妹子,快走。”   爱哭妹刚才已经蒙了,待到张大力握住她的脚时才清醒过来。“大力哥,你怎么了?”蹲下身子,捧着他脸哭道。   张大力抬起他那已经肿了半边的脸笑笑:“哥没事,哥就有点累。”   云雷打向张大力一掌已用上黑云宗凝气诀,一掌打在普通成年男子身上也必死无疑,看张大力一个孩子竟然不死,还能爬过来,心中不由得感到惊讶。等张大力叫“妹子快走”时,方上前,一脚踏在他背上,一手抓住女儿,往后便扯。此时爱哭妹已哭成泪人,见云雷还过来扯自己,猛站起身,叫道:“你当年扔下我,现在又把大力哥打成这样,我不跟你回去,死也不回去,我不认你这个爹爹!”   云雷不由分说,甩起一巴掌打在女儿脸上,吼道:“好,你不跟我回去,要跟着小叫花子,老子毙了他。”抬起手向张大力天灵盖上拍去。   张大力猛然转头盯着云雷,一脸倔强。云雷看着他眼睛,没来由感到一阵害怕,一掌竟然不敢拍下去。   “住手!”一阵大喝在云雷、云山等人的耳边响起,那声音仿佛从天边传来,又好像说话之人就站在耳后,“黑云宗真越来越有长进,一群小杂毛!云翔天那个老杂毛,怎么有你们这不肖子孙”说话间,一个灰影飘过,站在爱哭妹后面,好似从天而降。  正文 江湖险恶 第二章 沼泽   云雷和云山心中一惊,不由同时想到:这人修为好深,来地一点声息也没有,倘若他立下杀手我二人可就危险。但听灰袍人言语中辱及自己师门长辈,有心要找回场子,便同时喝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一身土灰色长袍,颜色灰暗,身材修长,脸色白净,一双剑眉入鬓,眉下目若朗星,高鼻梁,下巴不圆不尖,生的很是精致,一缕长须飘动,雪白如丝。看脸相像中年人,但因白色胡须,看起来又有点像是饱经世事的老人。   云雷、云山看那人一站渊亭岳恃,霸气凌然,一时间不敢上前继续喝问。   灰袍人张口笑道:“凭你们两个小杂毛也配来问老夫,老夫今天就要代云翔天教训教训他的子孙。”说话间右手抬起,手上呼冒出火,火光中隐约有白色光点闪动,灰袍人右手抬起,轻叱一声:“去”,这火便分成两点,分向云雷、云山袭去。   云雷、云山听灰袍人说要教训自己早暗自戒备,但不知灰袍人底细不敢贸然出手,此时见火光过来,不敢大意。云山早将黑色剑放出,云雷也放出一柄红色长剑来。二人分别用剑去挑火光,正当剑触及火光时,火光突然变快,如电光火石般循着二人的剑分向云雷、云山身上奔去,在云雷、云山胸前略一烧灼便迅速回到灰袍人手上。   此时云雷、云山胸前漆黑一片,肉被烧焦,发出阵阵糊味。云雷立即躺在地上高哭嚎叫,满地打滚,反观云山却强忍着没发出声,但已满头大汗,嘶哑着问道:“阁下是什么人?为何今天插手我黑云宗的家事?还请留下尊号。”   灰袍人笑道:“想不到你中了我的炼火还能支持住,不错,不错。回去告诉云翔天,就说我若他日有成,必当拜访,回谢他三年前一剑之恩,今日就放过尔等。这是清风膏,涂在患处可保你二人三日无事,快滚回黑云宗吧,迟了,你们小命可就难保。”说着手一抬,一个精致的小盒飞向云山。   云山接住打开一看,盒内雪白的膏药,一股清香飘出,知是不假,连忙撕开胸口衣服,将膏药涂在身上,膏药刚涂在身上,伤处便已不痛。继而按住还在地上打滚的云雷,也涂上膏药。待他不叫唤时,又看着灰袍人,指着爱哭妹小心问道:“这女孩本是我二哥云雷之女,三年前走失,不知尊下是否…….?”   “你们的龌龊事我没兴趣。滚!”云雷听到这话,如临大赦,飞一般御起红色长剑就跑。云山却拉起还蹲在地上哭的爱哭妹,顺手封了她气门,挟着她对灰袍人一抱拳,御起黑剑朝着黑云宗方向飞去。   灰袍人看二人走后自言自语:“黑云宗,嗯!”说话间招出一杆长枪,蹋上准备离去,眼角一瞥,看见趴在地上的张大力,惊异一声:“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怪异的人。”   原来灰袍人本名陆沧海,偶得前世修真仙人一杆名枪:中平枪。此后改名陆中平,江湖人送外号“枪鬼”,本任琼觞门执法长老。他对三教九流、琴棋书画、看相占卜无一不通无一不精。   这次看到趴在地上的小鬼背成弓形,上扩下细,隐隐看见背上有龙纹,两脚张开一尺八寸,脚尖一外一内。觉得惊异,再细听他呼吸,细密绵长,不似受重伤将死的感觉。心中更加诧异,知道凝气诀打在普通成年男子身上也必死无疑,今天怎会看到这样怪异的小孩。   再细看他面像:头上隐生内角,额宽,眉生倒剑,眼廓颇为圆润,鼻梁微耸,嘴唇轻闭,颈修长,胸型似要外张。又听他心跳的沉稳而有力。不由倒抽一口凉气暗道:“我一生看相极少有错,这少年怎让我如此看不透,好似有菩萨心肠,但又像一生杀戮,心似正似邪,外气内敛,内气外放,龙背虎胸鹤颈熊肢,资质却勉强算得是中等。此子既像非池中之物,又像平淡一生之人,怪哉、怪哉。且不说什么,先带他回去,到时再做细算吧。”抓起张大力,踏上长枪向前飞去。   张大力本是强弩之末,被陆中平一喝又有点发晕想吐,隐隐约约觉得被人拉在天上飞,耳边风呼呼刮过。   半天后清醒过来,看到自己在一小竹屋之内,并不诧异,记得被人带到了一个别的地方。然后就一直浑浑噩噩到现在。用力甩甩头,原本恶心欲呕的感觉已经消失。   看看四周,窗明几净。自己睡在一张小床上,实木做成,上身蓑衣不知去向,下面穿着一条破烂的裤子。再审视被云雷打伤的胸口,好像没什么事,胸口一点黑色五指印,像是淤血。知道淤血过几天就会散去,并不担心。   下的床来,走到小窗前面推开窗子,一股清新的空气迎面扑来。贪婪的吸了几口,暗想:清醒的感觉真好。再看看窗外,一片期期艾艾,偶尔几棵树点缀在草中间,也是挺拔俊俏。远处灰蒙蒙的好似看不清楚,一点阳光从天边射了过来。   “今天太阳真好!”张大力心中感慨,伸手挠挠头。转过头看着房间里的摆设,心中叹道:“有床的感觉真好,比睡在地上强多了。要是还在庙中,这床一定要让给爱哭妹妹妹睡。爱哭妹!”   张大力一想到爱哭妹心中不由得一酸,她是被自己父亲带走的,我却拦着她们相会。唉,她父亲那么厉害,想必回去不会像跟着我般挨饿了吧。只是她爹那么凶,不知道回去后过得舒服不舒服?要是过得不舒服,我说什么也要回去找他爹理论。唉,不想了。他知道:自己再厉害十倍也白搭。找她爹理论,只会白挨打,指不定她爹真会杀了自己。还是祈求上天保佑吧,让她幸福每一天。   想着想着突然想到,自己不是被人救了吗,我得找他去,不管怎么样,也得感谢他,哪怕结草衔环也要报答他救命之恩。想到此,打开门出来,展在眼前一个小院子,竹枝结成篱笆墙,院内几个小屋。一个灰袍中年人盘坐在院中间的一块大石上打坐。旁边插着一杆枪,枪上流光溢彩极是好看。再看看中年男人,双手结印在肚皮处,手心朝着脸,背很直,嘴里一下吐出一口白气,过一会又把白气吸进去,过一会再吐。   张大力不敢打搅,站在旁边。直到一个时辰后,辰时刚过巳时将至时那中年男人方才睁开眼睛。只见他眼中一点光芒闪过,看了看旁边的张大力。张大力正要开口相谢,他却突然低沉着声音说道:“饭煮了没?”张大力张口结舌不知该如何回答。   陆中平一看他这样,脸色不变,一翻手现出一根鞭子,不由分说一鞭子抽在他身上。鞭子打在身上,痛入骨髓。接着又一鞭子,直打了十几下,方才住手。   张大力一直强忍着,双唇紧闭,不愿叫出声。陆中平打完,朝他一挥手,张大力感觉像被打了一巴掌,直接滚出几丈多远,一直滚到西北边小房子门边,头堪堪撞到房门,将门撞开。   爬起身,瞟了一眼房间,是个厨房,房内锅碗瓢盆、柴米油盐,一应俱全。顿了一下,虽身上疼痛难忍,但知道是让他煮饭。转头看陆中平一眼,见他根本未向这边看,还坐在大石头上,手上不知从哪变出一本厚书,样子挺古朴。便不多话,拿起瓢来就到水缸舀水洗锅做饭。   一顿饭直做了一个多时辰,午时将至方才做完。炒了两盘素菜,蒸了一碗小鱼。先盛了一碗饭,再夹了几块小鱼,一点蔬菜放在碗里,把筷子横放在碗上,端到陆中平身边。   刚把碗端到陆中平身边,陆中平一把把碗抢过。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放在口中,接着又扒几口饭。就这样,一碗饭被他三下五除二的消灭掉。   张大力旁边看的目瞪口呆,以为他是恶鬼投胎。陆中平吃完饭,好似有了力气,看了一眼身旁张大力道:“把菜端到那个房子里。”说完指着西边紧挨着厨房的房子。   张大力立即到厨房,把灶台上的菜端到西边房子里。进的房子,除了一张大饭桌,四条长板凳,便无他物。   又盛了一碗饭把筷子等放好,放在饭桌首位。陆中平慢慢走到饭桌边把饭吃完。吃完又让他去盛。到第五碗,饭全部被吃完时,才打手势告诉说:不用盛了。   打个饱嗝,陆中平悠悠道:“你是我救回来的,那个小女孩被黑云宗带走了,我知道你除了那小女孩也没有什么亲人,你也没什么地方好去,以后你就留在这里,我姓陆,以后你叫我陆公就好”   张大力刚要开口相谢,陆中平好似知道他要说什么,手一挥打断道:“甭谢我,我不是好人,你在此处每天三餐饭要烧,每餐两荤一素一个汤,餐餐都要不一样。饭吃好后,要给我泡茶,茶叶西南角里的屋子里有。”说到此便住口不说,看着张大力。   张大力也不是太笨,立马走到西南角屋子里,拿了点茶叶,泡了一杯茶,放在陆中平座前的台子上。陆中平暗暗点点头,心道:“此子也还可教。”说着拿起茶杯起来,押了一口茶道:“今天你这菜,蒸小鱼火候倒还可以,水放多了,以后记住了,蒸小鱼一定要等饭锅开了,将小鱼放在锅内,水稍加一点,小鱼上放点辣子酱。还有那盘炒毛玉,要先用油烹后,再溧水,起锅一定要干净要快,不要太熟。炒莴笋,切片要均匀,每片厚不过一分,先放油再炒,最后稍加点开水,炒几下后随即起锅,以后记住了?”张大力点点头。   “以后你就住在那个房子内。”说着指了指张大力曾经睡的房子。“这里是暗夜沼泽,我们在沼泽的西边靠中一点的位置,这是沼泽的地图,这是我们住的地方位置,房子四周我摆了生魂混元阵,没事不要乱跑。要出去走东面的生门出去,回来也从那里回来。”说着由怀里拿出两张图,又教他哪里是生门,哪里是伤门、休门等。直絮絮叨叨了半个时辰,张大力全部记住了该怎么走才完。   然后又拿了一把朴刀、一张弓、一壶箭给他,再给了十几张噬雷符,告诉说噬雷符只要丢出去就能保命。等一切交待完毕才让他到厨房吃饭。张大力见锅内之剩下一点锅巴,也不多想,有的吃总比没有好。胡乱吃了一点,吃完把桌椅都收拾干净。但想不到的是,陆公竟然拿出鞭子又打了十几鞭,说今天菜烧得不好。接着赶他出去,让他打点野味回来。   张大力走出院子,见四周东一处、西一处摆着几十堆石头,虽看似杂乱五章,却似每堆石头相互间都有联系,每堆石头都变幻莫测,不可琢磨,隐隐约约似有一股强大的诡异之气混在其中,让人不禁心惊肉跳。   张大力不敢大意,知道陆公说的不假,连忙拿出生魂混元阵图,按照图上的指示,循着路线慢慢的走起来。刚进石堆,便感觉一股压力扑面而来,压的呼吸急促,步履不稳。连忙稳定心神,一步步走去。虽说步子走得极复杂,前进四步左行三步又退一步,却没有什么危险。直到走出石堆后,才感到心中一轻,那股庞大的压力消失无踪。   走出石堆后回头看看,石堆中云雾之气极浓,看不真切。云雾中仿佛有猛兽厉鬼在嚎叫,好不凄惨。张大力心中大惊:怎么我在院内一点感受不到?再看看暗夜沼泽,处处杂草丛生,远处一点点一点点似有水。   拿出地图,图上标示着院子极靠近地图中心,图中心却一片空白。原来暗夜沼泽方圆数万里,里面极为怪异,那沼泽中心地带为生物之禁地,就连驰骋天下的“枪鬼”中平枪亦不敢轻易涉足,这点张大力却是不知。   “陆公救我一命,反正现在我也没什么地方可去,不如在此权且安居,伺候好陆公,也算报答他救命之恩。”张大力紧紧背上的弓箭,大跨步向前走去。   走不多远便看到前方一灰兔啃食青草。轻轻的靠近脱兔。摘下弓搭箭正准备射向脱兔。猛不想天空中一团黑影直冲而下,对准脱兔一抓,已将兔子抓入爪中,又冲天而起。   张大力大骇:“好大的金雕啊。若将此金雕带回去养着,每日带出捕猎,定能抓捕不少动物,只此等俊秀灵异之物可遇不可求。”正想着突听到前面一阵悉悉索索之声。心中一惊,知道附近有蛇。连忙放轻脚步,慢慢靠近,只见草中慢慢悠悠爬出一条蛇来,花头黑身,端的好一条大王蛇。   “入秋蛇正肥,好东西”张大力一见蛇,心中大喜。待看见蛇身,猛扑上去,掐住蛇颈,干净利落。   大王蛇未分清什么事就被掐住颈部,自不答应,蛇头一转往他手上就咬,但颈部被抓,转不过来。见咬不到,把身子一卷,顺着他手缠上来。张大力连忙一阵抖动,直把蛇骨头抖酥散掉才放:好大一条蛇,今天晚上回去炖一个蛇汤,再红烧一盘也足够了,这回定不让陆公再生气,烧蛇我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提着蛇回去,扒皮去内脏后烧起晚饭。不到盏茶功夫,蛇香飘远。陆中平循着蛇香,竟亲自到厨房指点烧菜。有陆中平教导,晚上一餐饭的质量,自是又上了一个台阶。   吃完饭后,张大力正要回去,被陆中平叫住:“你识不识字?”   “认得,不多”   “我教你!”   张大力心中一喜,要跪下磕头。   陆中平不待他下跪,怒喝一声:“男儿膝下有黄金,你怎地这样奴颜婢膝。”说着招出长鞭来,打了几鞭。直打的他龇牙咧嘴,倒抽凉气。   夜里张大力躺在床上,抚摸身上鞭痕,一条条一条条,每条都痛入心扉。“唉,陆公别的都好,就脾气稍微差了点,怎么动不动就打我呢?”想着又挠挠头。   原来三年前西门寒风盗取《圣道》后赶回雪山派,还未到雪山派就被魔教围剿,西门寒风也是一等一的高手,拼死杀出重围。又被琼觞门陆中平带人追杀。   陆中平等人打伤西门寒风抢走《圣道》。他想独吞《圣道》,半路设计暗杀同门,最后被一人逃脱,此人不待回琼觞门就通知江湖中人,说《圣道》被陆中平所得。   陆中平又被人追杀,不敢回琼觞门,终日东躲西藏,逃避追杀。终于在一次追杀中寡不敌众,被人重伤。他医道通玄,偷偷采药自医,哪知受伤极重,竟无法痊愈,近三年来一直强用真气压住伤势。   半年前躲到暗夜沼泽,在此专心参悟《圣道》,妄图通过《圣道》来缓解伤势。却如镜中花水中月般,一点收获也无。本来他虽工于心计,为人确极为正派,只因夺得《圣道》后被追杀,性情大变,参悟不透《圣道》心情又烦躁,便拿救回来的小子出气。   来年夏天,黑云宗。   一长廊,通向湖心,湖中略微一点荷花绽放,更多却含苞未开。长廊尽头的亭中,坐一个年约十一二岁女孩,乳白色绣缠枝花罩衫,粉色散花百褶裙,腰间素色软烟罗系成蝴蝶结,纤细白皙的手斜斜的衬着脸静静面对湖中那些随风摇摆的花。安静之极,细碎的长发覆盖住她光洁的额头,,垂到浓密而纤长的睫毛上,一双眼睛像极荷叶上露珠,清澈而明亮。粉嫩如芙蓉瓣的双唇轻轻的叹了口气,仿佛是在问自己般:“不知大力哥哥怎么样了?”   暗夜沼泽。   张大力呆了近九个月,每天除了洗衣烧饭外,没别的事。陆中平每天都教他一点东西,琴棋书画,占卜看相,医药佛理及一些粗浅的修真法决。只是他如木头鱼一般不开窍。陆中平也好说,每次他学不会就一顿鞭子,几个月下来不知被打了几千几万鞭。倒是厨艺进步不少,自是陆中平比较喜欢吃的缘故,对厨艺特别照顾。   张大力也逆来顺受,谁叫人家是自己救命恩人呢。打吧,反正我皮厚,这么长时间了也没见你把我打死。再说了,人家可是高人,指不定这是什么奇怪的修炼方法。如此一想,倒心甘情愿被打。  正文 江湖险恶 第三章 大枪   一日正近午时,烈日炎炎,远处天空中积云成山,看着等云山倒下,一场暴雨将至。不过看看云山若倒下,天气阴沉,沼泽中蛇虫鼠蚁便会全部出来透气,倒是抓捕猎物的绝佳时机。这日张大力光着膀子,提着朴刀出来,准备打一点猎物。   也和着有事,因近些日,他以一个非专业的专业猎人身份将小院附近可以吃的活物全部消灭掉。一些比较精明的动物全部散了开去,打猎范围越来越大。   好在他身体健壮,跑远一点没什么,加上最近陆中平又教一点修真发诀,几个时辰下来,跑个近百里路不成问题。   今天跑了很远,谁知这么好天气,鬼毛也没看见一个,晦气。没办法,为了回去不至于被打得过惨,只有一直往前寻去,走着走着,看到一具动物枯骨,埋在草中,看骨架像具大铁狮子。铁狮子原是地盘性动物,一辈子呆在一块地方,将死时才悄悄离开。张大力心里有数,有铁狮子的地方绝对是别的动物的禁地。一般的小型动物都不敢涉足。   不过看铁狮子,死了也有一段时间,估计该着它欺负的动物都会回来。   仔细查察看铁狮子骨骸,发现找不出一丝伤口,看样子正常死亡。想想如果正常死亡,就说明附近没有什么大型食肉动物。附近草长得又这么茂盛,绝对为脱兔、水麂子、鹧鸪、豢等小型动物多的地方。   哪知越往前,草越长得茂盛,动物尸骨也越多,全部和铁狮子尸骨差不多,全身一点伤口也看不到。   张大力心中暗自诧异:“怎么会这样?”看看天边云山,越来越高,怕即将下雨,心中祷告道:“老天保佑,还是快点出来一个什么东西吧!”   走了约十几里路,前面突然开阔,放眼望去,片片白沙,沙四周枯骨连天,一眼望不到头,远处好似一点黑影杵在地上,看不真切。张大力心中惊骇到极点,身上冷汗一阵一阵发出,炎热天气仿佛突然变凉起来,一阵微风吹过,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任哪一个普通人看到这样的枯骨连天,也会害怕,胆小的指不定就当场倒下。张大力年纪不大也是死过的人,虽说心中极害怕,还能保持站立。   看看四周,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抬起脚步,慢慢向前移去,仿佛那杵在地上的黑影对他有莫名吸引力。越往前行越觉的心跳厉害,一阵一阵,就在嗓子眼,突突的望外蹦。   慢慢的靠近黑影,还看不真切。那东西竖向天空,直指苍穹,像要与天斗一般,高高大大,四周黑气缠绕,一阵阵盘旋着向上。靠的更近了,看的好似更模糊。   突然天空中一声爆响,云山倒塌,一阵炸雷,一个粗若手臂的闪电打下来,穿过黑气,好像打在什么坚固事物上,一点点电蛇,在黑气中游走,直冲黑气,把黑气打的四散开去。再看此物,圆圆身子,高近一丈五尺,跟成人手臂差不多粗,黑黝黝的,插向天空那头,比身子还大,头尖尖的,很难看。   张大力被炸雷打的心中一激灵,仔细看这物事,极像一根枪,一根大枪。他不知雷电为什么要打在枪上呢,以为神迹,差点跪下磕头。   原来此枪乃当年天地万物初生时一件异物,吸天地灵气受日月精华,变成天地间第一俊秀灵异之物。本在西北昆仑山顶,只因出世那会,金光万丈。天地万物来朝拜,蛮荒诸神紫极天尊大明龙王与冥王魔尊黑氲蛟王窥视宝物,引天下诸神来此争夺宝物。   两巨头引发了天地诸神的一场大争斗。争斗中,诸神伤亡殆尽。紫极天尊大明龙王与冥王魔尊黑氲蛟王相互缠着宝物不放,最终缠绕致死。而两位大神的精气、血脉印在宝物上,唤醒了宝物自身灵气。   本来由天地相互繁衍出生的宝物本就不多,刚出生时,本无正无邪。需有物事将其唤醒,若圣人、正直之人等用自身正气将其唤醒,便称为灵宝,有绝大.法力。如轩辕神剑、翻天印、定海神针等,都有大灵通。   倘若妖魔鬼怪、心底不纯之人等用邪气将其唤醒,便称邪宝,也有绝大.法力。如招魂幡、魔蛟剪、嗜血珠等,都是不可小视之物。还有用母女血、紫河车、人的头颅唤醒等不一而足。对天地异宝唤醒一般都称为:开封。这里天地异宝被大明龙王和黑氲蛟王用自身精气、血脉唤醒了灵气,也可称为异数。   二位大神及蛮荒诸神死后,神位都印在宝物上。宝物被二位大神唤醒后,因没有主人(都死了),便在天地间游荡,任谁也收服不了。   但事不如人愿,不知几许年后,印在宝物身上二位大神神位中一丝怨气慢慢侵蚀到宝物自身空冥之气中,从此宝物突然变得嗜血成性,开始屠戮生灵,杀死万物无数,且越往后宝物越厉害。   那时蛮荒时代已过去,当世无人能向降此宝。只有召集所有修真仙人,摆一个最大的漫天诸佛绝杀阵,妄图将此宝消灭。宝物在绝杀阵中争斗七七四十九天,终于突出重围,将阵中仙家至宝,毁的一干二净。   自此满天神佛再也没有能降得住它的。宝物在天地间没有对手,就向天斗,妄图刺破苍穹,将天打个窟窿。终于引来天地不满。天地合力,在此宝身上种下九道禁锢,又将其压在暗夜沼泽中,每日用天火、天雷、玄冰、罡风等百般的磨它性子,将其灵性慢慢消磨殆尽。   宝物被压后,开始在暗夜沼泽中布下幻境,引诱其他生灵前来,好吸食精血做补充。久而久之此地因既有天地法阵、又有幻境,渐渐变成禁地,进去之生灵无一生还,就渐渐没有生灵靠近,而这宝物一天天变得虚弱。   今天本是大圆满之日,天降三道绝大神雷将其毁灭,不想被张大力撞破。本来宝物也没有能力再布幻境吸食精血,而天地正准备用天雷将其毁灭,收回阵法。   待得张大力到来,天地突然变色。天空黑云全部压下,云中轰轰隆隆,电蛇闪动,不一会又一阵炸雷,响彻天地。三道闪电从空中打下,直落在枪上。打的枪一阵悲鸣。   像知道自己即将被毁灭,枪身上两条像蛇的图样带着其他图形一阵闪烁,想要突出枪身。正在此时枪身下一圈一圈的光环突然大闪,将两条像蛇的物事困住,渐渐将蛇形困在枪内,蛇形被光环压制,冲不出,被弄没了光芒。   接着天空又轰隆隆,最后一阵天雷就要落下。天空云中一道道一道道,共九道天雷慢慢形成,突然一道天雷打下,接着又一道,天雷像是光柱一般把枪围住。枪身上流光溢彩,极为炫目。   当打下八道天雷时,最后一道,第九道天雷,却迟迟不见落下。原来上天也有打盹的时候。张大力不知那根筋错了,突然这样想到。   突然,第九道天雷如箭般射下,仿佛与他斗气般。张大力不知哪来的勇气,在千钧一发之间突然抓住这杆奇异大枪就跑。天雷落在地上,打的白沙枯骨满天飞。   张大力拿着枪,一股奇异的感觉透心而来,像这枪多年前就与自己生命联系在一起般那样真真切切。   咦,这枪怎么一点重量也没有,轻如鹅毛,难道他空心的。张大力边跑边看着自己手上的枪,若不是手上有感觉,就像什么物事也没拿一样。   张大力拿着枪跑,突然感觉后面一阵响动,百忙中向后瞟一眼,顿时魂飞天外,只见地面上电蛇闪动,急追而来。说时迟那时快,猛的向上一跳,电蛇正好打脚下飞过,打在前面一具枯骨上,一阵焦黑。突然,天空中轰轰直响,抬头看了看天,天中黑云压的更低,云中噼噼啪啪无数闪电。   “这闪电要是打我的,那我绝对被打得焦的像黑煤炭一样。”张大力笑着自言自语。   谁知渐渐天空中一个闪电形成,劈的一下打在他手边。张大力直觉得头皮发麻,脚上更一阵阵哆嗦,全身毛发全部一根根竖直直的。   啊,真是打我的,乌鸦嘴。用舌头打了自己的牙齿一下,算作惩罚。接着渐渐地又一个闪电即将形成。张大力一看不好,如果这次再打我,岂不没命?跑吧,看你快还是我快。说话间,抓着枪往回猛跑。   后面闪电一道一道打在身后。一直跑了一个多时辰,天空中黑云也跟了一个多时辰。   轰,又一道闪电,电光已经闪到屁股。快了,已经看到小院外的黑雾,张大力脚上更加一把劲,拿着枪一冲就循着生门进去。   这次跟往常好像不一样,往常进出生魂混元阵,都有一种无形压力,只这次压力消失无影无终。不过张大力倒不管那么多,闪电都已打到屁股,谁还在乎那一点点压力有没有,跑慢一点,就得吃红烧猪屁股。   陆中平正在院内打坐,那杆中平枪竖在旁边。张大力一冲进院子,中平枪像有感应般,刷的一下自己逃出老远。陆中平感觉有异动,睁开眼睛。一眼看到张大力狼狈样子,还有手中那杆奇大的枪。   一看不好,陆中平心中大赫,世间怎有如此凶煞之物,煞气冲天而起,直冲自己。也不待言,猛的站起身来大喝:“好家伙!”一掌印在张大力握枪的手上,打得他一个趔趄,只感觉半边身子发麻,枪飞落在地。   枪似有生命般,刚一落地便迅速弹起,枪身笔直,枪尖直指陆中平。陆中平抬右脚向前跨出一步,双掌虚按胸前,结成一个光盾,大叫一声:“大手印”双掌托着光盾拍在枪尖上。   光盾一碰到枪尖,立即变小,如光圈般锁住枪尖。而后陆中平绕着枪身,双掌上下翻舞,接连往枪身上拍去。每拍一掌他身子便一晃,一共拍了八十一掌,晃了八十晃。等着最后一掌拍完直挺挺向后倒去,口鼻之中鲜血向外直喷。   而枪更连着颤动,极力挣扎般,最后也倒在地上。一切一瞬间就已结束,待张大力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只看见倒着的一杆枪,和躺在地上喷血的陆中平。   正在此时天空中黑云赶到,一阵气息压迫下来,像在寻找什么物事般。黑云在院中上空盘旋一段时间后,想没找到什么,便散了开去,转眼间又是晴空万里。   张大力爬起看看陆中平,见他面如白纸,呼吸急促。口鼻中鲜血已不再往外喷涌,但还一点点的向外流淌。唉,啪的一声,张大力用没被打中的那只手打了自己脸一巴掌,接着又是一巴掌,直打了几十下,手已打的举不起来,脸更是麻木的不知道疼痛才罢手。   “我怎么能把这东西带到院子里来,让陆公变得重伤,真不是东西。”张大力自言自语,伸头挠挠头,再看陆中平躺在地上。   这样躺在地上不是办法,夏天晚上湿气重,怕陆公撑不住。想到此处,掺起陆中平,走入房间。将他平放在床上。又跑到厨房,熬了点稀饭,慢慢喂他喝下。   陆中平喝下稀饭,呼吸变得平稳,悠悠睡去。等到陆中平沉沉睡去后,张大力才到院外。见枪还横在地上,距枪不远处,陆公喷的鲜血已渗入地下。地面上一片暗红,看着人心中发毛。   张大力慢慢靠近大枪,轻轻拿起,还是那般黑黝黝难看,还是那般一点重量也无。拖起长枪,将它放在自己房间内,又守在陆中平床前。  正文 江湖险恶 第四章 修炼   第二天太阳初升。陆中平慢慢睁开眼睛,看看身边打盹的张大力,有心想叫他一声,嘴张了好几次,一点声音也发不出。不过张大力睡的极浅,一感觉到陆中平异动,立马惊醒,抬头看了他一眼,满是歉意的笑道:“陆公饿了吧?我去拿饭。”说着跑到厨房端过来一碗稀饭给喂陆中平吃,等他全部吃完又问道:“够不够,不够过我再去盛。”   陆中平缓缓摇摇头,手轻轻挥了挥,张大力退了出来。   待他退出后,陆中平慢腾腾从身上掏出一个小瓷瓶,把瓷瓶盖打开,里面深黄色一个小药丸,甚是可爱,在瓷瓶里滴溜溜转。   陆中平对瓷瓶笑了笑,将黄色小药丸倒在嘴里,慢慢咀嚼吞食。半晌后,全身红色气息一闪,脸色慢慢变得红润,坐起身,一阵抽搐,接而长叹一声:“唉,罢了、罢了,这是命,想不到最后却还落在此子手上。观他言行,到重情重义,听天由命吧。”说话间走下床,再不见一丝颓废。   张大力将锅内剩下的一点稀饭喝完,刚在刷锅洗碗。听到陆中平房中有响动,以为陆公叫他,连忙跑过来。见他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的景色,惊异一声道:“陆公,你好了?”陆中平回头看看张大力,眼中突地一阵光芒闪过,有如实质般,打在他身上。   张大力感觉全身一震,头发晕,胸口似堵着一块大石般极不顺畅,被*的连连后退几步,直退到门口被门槛畔到,才一屁股坐在地上。   陆中平跟在他后面出来,盯着他看了一眼,脸色渐渐地变得温和起来,微微一笑。   张大力被陆中平笑的毛骨悚然,暗道:“陆公莫不是打那根枪,把自己脑袋打坏了吧?从前每每稍不如意便用鞭子说话,就是菜烧得再好吃也未曾对我有过一丝笑意,今天怎么突然对我笑。”连忙爬起来,挠挠头说道:“陆公,你怎么起来了,昨天我见你吐血。应该多休息,我去找点猎物回来烧中饭”转身就欲跑开。   陆中平道:“张大力啊,你等等,烧饭的事不急,来我们好好说说话。”张大力急忙说道:“啊,不….不….不用了,我怕到时烧饭晚了。”   陆中平心中有气:往常对你非打即骂你倒逆来顺受,今天对你和颜悦色一点,倒像看到鬼一般,真不识抬举,哼道:“见你皮痒了。”手一抓一握,鞭子便出现在手上。张大力突然找到了原来陆公的感觉,连忙动也不敢动。“还真个贱骨头。”陆中平轻轻哼道。   因陆中平将有事相求张大力,故而拿出鞭子来吓唬吓唬他,还真的不愿打他。见他站在那里畏畏缩缩的样子,问道:“我问你,你昨天带回来的枪呢?”   “在我房间。”   “去拿到院子里。”   张大力连忙跑到房间将枪拿院子里。陆中平盯着枪仔细看了好久,才将手慢慢的放在枪上碰了一下,又迅速收回。待没什么事后便将手放在枪上,仔细的抚摸起来。时而眉头紧皱,时而喃喃低语,一时间竟痴了。   约莫盏茶功夫,猛地站起身,抓起长枪便舞。扎、刺、挞、抨、缠、圈、拦、拿、扑、点、拨等,将大枪舞成一片黑云,黑云中点点劲气直向外飞射。张大力开始站在旁边看陆中平舞枪,接而被劲气冲的连退数丈,站在远处。此时院中飞沙走石,到处烟尘滚滚。地上一道一道沟沟壑壑,极为醒目。   忽而他大吼一声,双手抓住枪尾,高举长枪,双脚离地三尺有余,猛力向前砸去。这一砸天地齐怒,枪身上一条光影化成一道巨大长龙向前飞去,龙头张牙舞爪,隐隐约约听见一声龙吟。巨龙卷起一阵狂沙飞腾着冲出去,将小院的竹墙冲的支离破碎,接而撞在院外的石堆之上。   石堆被巨龙一撞,腾起一阵巨大的黑雾,包裹着龙头。黑雾中龙头咆哮,狮吼连连。不到几息见黑雾突然散去,石堆上石头到处乱飞,生魂混元阵竟被破了。   一枪砸完,便是陆中平也似极为吃力,脸上潮红一闪,将长枪驻地,纵声大笑:“哇哈哈哈哈,老夫纵横江湖几百载,见过神兵利器无数,便已此枪为最,好霸气!称枪中王者亦不为过。想不到一枪之力竟将老夫精心布置的生魂混元阵破去,好好好。”   张大力早被那一枪吓得目瞪口呆。待回过神,见地上一条巨大沟壑直向外延伸开。一枪之威竟恐怖如斯。   陆中平说完后,将枪插入土中,退开五步,空手对枪一抓。大枪动也不曾动一下。他似脸上不太好看,又一抓,还没啥反应,脸色更差,手再次呈抓形,对着长枪又一抓,这一抓和刚才不一样,刚才用御物之法,这一次却硬用劲气反吸。一阵劲风袭上枪身,枪向他手中飞去。   陆中平抓住长枪,惊异一声道:“这枪我怎么御控不了,怪哉。”又将枪插入原处,连抓了十几次,还不行。不由得叹道:“如此神兵利刃,竟不能为我所用,天呐,要你何用。”说话间招出中平枪向大枪刺去。   一刺之下用上玄门真气,但中平枪刺在大枪上,如中败革,大枪被刺得飞处十几丈,却一点伤痕也无。“好东西!”陆中平叹道,知道这枪毁不了。但见此枪威力绝伦,却不能为自己所有,又毁不掉,心头不由怅然若失。   他知道大凡灵异之物要不有灵气,要不有煞气。此枪当时被张大力带回院子,煞气冲天而起,直扑自己。   若被煞气冲到,极有可能身受重伤有生命之忧。故而拼着功力大损,用大手印将煞气封住。   陆中平将大枪煞气拍散时,竟被反震成重伤,此伤又引起当年抢夺《圣道》时的伤,加在一起致他昏迷吐血。后张大力将其掺回,待第二天早上醒来已不能动弹。   幸的他当年行走江湖,遍采奇珍药材,炼成一丸大还丹,服用后可保五年无恙。原本若不受重伤,此药可保他三纪内无事(说明:古代记时法中,一纪为十二年,特此说明)。   他原想三纪内或参悟出《圣道》疗伤,或寻得一个资质根骨奇佳的好徒弟采七叶兰花练成灵丹妙药疗伤。但多年来既未参悟圣道,又没找到资质好的人选。   而对张大力只当时觉得他面相奇怪、根骨牢固而已,带回来传授一些琴棋书画、简单的修炼法决,觉得此子反应也不过和寻常人家一样,算不得一个合适人选。   但此子人老实又勤快能干,就姑且收留来伺候自己。谁知张大力不知从那拿回来一杆煞气如此重的大枪,终于造成不可收拾的后果。以致没有时间再参悟《圣道》或专心寻一个徒弟认真调教。   陆中平知道大枪是件不可多得的异宝,早上叫张大力拿出,察看一番。   一察看,心中又有疑问,为什么他当时未被这煞气所伤呢?想及此处,连忙叫他过来问道:“张大力,你是怎么将这凶煞之物带回来的,仔细说来。”   张大力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会抓起长枪。此时听陆中平问,忙将怎么去打猎,怎么拿到枪,又怎么回来讲一遍。陆中平低头沉吟一番,还是无所收获,便不再询问。   想到把张大力救回,竟然弄成今天尴尬局面,陆中平心中大为懊悔,此时再去寻一个徒弟回来认真调教已不可能。只得苦笑道:“想不到我陆中平一生所做好事无数,最后竟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罢了!罢了!张大力,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张大力一听欣喜若狂,能拜陆公为师,是几世修来的缘分,连忙点头道:“愿意。”   “那我要你发个毒誓你可愿意。”   张大力心道:毒誓?什么毒誓,陆公救我性命,就发十个八个毒誓我也愿意,又道:“弟子愿意。”   此时陆中平却在手中暗暗运气,倘若见他犹豫,当场便将他毙于掌下。也是张大力心地纯朴,救了自己一命。   陆中平见他答应,说道:“跪下,跟着我念…..”   张大力跪下,将三指举过头顶念道:“弟子张大力,今愿拜陆中平为师,十七年之内定找到七叶兰花,为师父炼成七转还魂丹,若违此誓,五雷轰顶,万箭穿心,死后骨在昆仑山顶,身在东海水底,永世不得超生。”   “呵呵”听张大力发完誓后,陆中平甚为开心。   张大力一发完誓就向陆中平跪下叩三个响头,陆中平受了。自此便算陆中平徒弟。   行完拜师礼后,陆中平说道:“你且将此处整理一番,稍后为师传你玄门正宗修炼之法。”   张大力开始收拾整理院中竹篱笆等琐事。而陆中平却将那杆长枪收到房内后再出来修整生魂混元阵。晌午过后,陆中平叫住他:“张大力,你过来,我传你修炼法门。”   “为师年轻时受传于丹凤山琼觞门,此门乃天下正宗修炼之所,无数江湖上宗师皆出自此门。为师在琼觞门修炼数百载,又偶的上古仙人传下中平枪及破天枪决方有今天成就。放眼当今世上,能让为师看上眼的不过区区十数人而已。但江湖之大无奇不有,许多修炼大家因不愿为俗世所困扰,或归隐或遁入空门,专心探求长生法门。所以你以后行走江湖要小心在意,切不可狂妄。”   张大力听陆中平说修炼数百载,嘴巴张得老大,看陆中平不过四五十岁年纪,怎么可能修炼数百载。他不知修真中人寿命极长,法力越高,寿命越长,一般修炼大家常常能活五六百年,若有绝世高手活到千岁亦不足为奇,陆中平此时已有三百多岁。   “当年《圣道》现世,为师与江湖中人一起抢夺,虽最后为师夺得《圣道》,但被人所伤,近几年一直用劲气压住伤势不致发作。前日你带回大凶煞之物,为师为封住它,又受重创。至今开始为师只有五年时间教你。五年后为师会用龟息大.法,到时为师将像活死人般睡去。此后十二年之内你要找到七叶兰花,将它炼成七转回魂丹,喂为师服下,为师自当醒来,若十二年之内你寻不得七叶兰花,那为师将永远不会醒来,你可要记住自己的誓言。”   “方今天下修炼之法零零总总,但总的说来有修内、修外、内外兼修,还有:修器、修身、修音、修魔、修鬼、修妖、修媚等等,而每一种修炼之法又分不明确。”   “修炼境界倒大同小异,像佛门中人修的:大欲、小欲、无欲、入定、开光、小乘、大乘、虚空、圆满和一般江湖人修的固形、凝气、御物、御空、腾空、入坎、定乾、虚无、成圣只名称不同而已,实际修为是相对应的。”   “修炼境界因人而异,比如说御空阶段能驾驭法宝遨游天空,腾空阶段没有法宝也能在空中停留。若实际交手,也不尽如此,如果腾空阶段之人功力没有御空阶段之人深厚,未必是御空阶段之人对手。虽能在空中击打对方,身法未必灵活,到底还是在地面上对攻来的方便,但如果两人同时达到定乾以后的境界便都能在空中争斗,一般来说还是境界高地人赢面较大,所以江湖中大体这样区分。但是若两人境界相差过多胜算便几乎没有,如凝气阶段之人是怎么也斗不过腾空阶段之人的。好在争斗时不仅要看修为境界,还得看法宝好坏、功力深浅、招式、经验等,并不能以修为境界同一而论。不过修为境界越高,一般来说法宝也越好、功力也越高、经验也越丰富。”   “为师前段时间传授与你的一些修炼法决,加上你本身身体也甚为强健,最近又在暗夜沼泽中闯荡,如今观你行气已初入固形阶段。为师先传你琼觞门法决《天元心法》,专修玄门真气,乃修内中正宗法决。”   说完陆中平背到:“玄门,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口鼻天地门,吐纳阴阳气。徐徐按捺两节,口吐浊气,鼻引清气,......若气通,得十通,元气凝结玄珠于丹田,纵有犯触,无能为患。亦不俱多,气化为血,血化为精,精化为髓,谓身中无处不是也。性开通,五脏相固。内气不出,外气不入……”  正文 江湖险恶 第五章 兰花   数年后,张大力感觉初入门径。这日如往常一般打坐,陆中平出来叫道:“张大力,为师观你近日进步甚速,可修到固形后期了。”   “嘿嘿,弟子感觉近日真气越行越快,功力大涨。”   陆中平知道自己弟子天资不佳,本想夸奖他两句,好鼓励鼓励他。谁知他竟打蛇随棍上,自我满足,心头不由有气。上前一步,对张大力说道:“你过来,打为师一拳,用全力打,为师试试看你修炼到什么程度。”   张大力听师父要考他修为,忙走到陆中平身边,先对他鞠一躬,再举起拳头,暗运八分真气,一拳打在陆中平胸口。刚触及胸口便感觉不对,一拳打去犹如打在棉花上一样,软软的全不着力。   “你没吃饭啊,为师叫你用全力。”   张大力开始以为自己功力甚强,怕打痛师父,不敢用全力。此时听陆中平要他用全力,满面通红。运起十二分功力,真气行于右手,“嘿”大叫一声,右拳猛力打在陆中平胸口。   本来他以为会和上次一样像打在棉花上一样,哪知此次如打在钢板上,手指剧痛无比。而陆中平胸口似有反震之力,一股大力涌出,反将他震得连退四五步,眼前阵阵发黑,胸口烦恶欲呕,难受之极。右手更如灌铅般,提不起来。   “哼,一点微末道行就自吹自擂,修炼要像你想的那么容易,那世上岂不人人都是修炼大家,你要走的路长着呢。罚你在此打坐到戌时才给吃饭。”   陆中平好好将张大力教训一顿才离去。虽将自己弟子教训一顿,心里却知到他力功力确实已入门,此后随着修炼时日增加,功力也会随之增长。   半月后,陆中平开始教导张大力破天枪决。   “你以后玄门真气便按着琼觞门天元心法修炼,此法虽开始进度缓慢,但一份功夫一份功力,你修炼时间长了便会感觉此法好处。为师时间已不多,从今天开始你不仅要修炼玄门真气,为师还要传你平生绝技:破天枪决。”   说到破天枪决,陆中平脸上甚为自豪,“破天枪决乃上天赠予为师,为师纵横江湖数百年,平生罕逢敌手,凭破天枪决不知打败过多少高人。”   “破天枪决,也是修炼方法的一种,此法内外兼修,内修运枪之气,外修运枪之法。用琼觞门天元心法再配上破天枪决运枪之气,威力绝伦。”   “常言说道:枪乃百兵之王,又语月棍年刀一辈子枪。所以修炼枪决是一辈子的事,你可不要懈怠了。”   “为师教你破天枪决,先记口诀在行修炼,此口诀共八万九千七百一十二句,你要倒背如流,限你三天之内背完,不然鞭子伺候。来这是口诀抄本。”说着陆中平从怀中拿出破天枪决口诀来,小小四四方方的一本小书,比《圣道》小的多。   虽说陆中平教张大力本心不纯,但他一生对枪道极为执着,对枪道看法当世无人能及。张大力又是他平生唯一徒弟,故说教之话句句至理名言。   张大力开始听说八万多句,心里直打鼓,三天怎么背的会,待看见书不大,心中突然有底,觉得也不甚难。伸手挠挠头,接过口诀翻开一看,不由得头大如麻,脸如苦瓜般。原来小书里面,密密麻麻写满蝇头小楷,皆如米粒般大小。   陆中平见他神色变化本在意料之中,也不多说,竟自去了。   此书为陆中平前几年所写,本就为教徒弟之用。用如此小的字,乃为锻炼所教之人目力而已,要其看米粒如山,出枪时方能精、准、狠。这一点张大力不知。   张大力翻看眼前小书,不过盏茶功夫,发现小书里字都在跳动,眼前晕晕乎乎,一片模糊。   不过他毅力极为坚强,合上书稍歇半会,又拿起书看。三天之内,不眠不休,总算能稍微背上一两句,可眼睛看什么都像在动。直到半个月才能流利背诵。   陆中平每天都查看背诵情况,见他半月便能背诵,甚为惊异。想当初自己以惊世之资,方花了近一月才背完。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自己说不定真的就被这不中用的徒弟给救了。   实际上以张大力的资质三四个月也背不会,但人在巨大压力之下,潜力无限。想陆中平每天打他几百鞭,傻子也给打成头脑灵光之人。正是应了棍棒之下出人才。   张大力勤勉刻苦,陆中平认真教导,二人一个愿学,一个认真教。又过两年,已练到凝气后期,离御物只差一步之遥。   陆中平似乎比他更着急,每天醒来看到张大力第一件事就问他:今天可觉得能御物了。每当张大力痛苦的摇头时,就一顿鞭子。陆中平急的天天头发往下掉,头顶心变得光秃秃的。   其实也不能怪张大力,凝气和御物本为修炼分水岭,多数修炼之人练到凝气极为容易,可修炼几十年也未必能御物。有人刚一到凝气后期就能御物,这本看缘法。   陆中平没有时间等,天天打骂张大力,他知道打骂无用,但一想到自己的伤就不由得心急如焚,恨不得自己代他学习。张大力凝气越来越实,却找不到一点御物的感觉。而近几天,凝气已到瓶颈,无论如何努力都不能再多聚一丝气,也急的火烧火燎,对什么物事都伸手抓一下,试试看自己能不能御物。   这日他到陆中平房间里拿东西,看到床头摆的那杆大枪,忍不住向大枪招了招手,枪动了一下。还以为自己眼睛花了,又招了一下,枪又动了一下。   张大力心头大喜,连忙对房内的茶杯招了一下,茶杯纹丝不动。不由得纳闷。拿完东西出来交给陆中平后还一脸纳闷。陆中平看到他样子奇怪,问道:“你怎么回事?”   张大力抬头看了一眼陆中平,低声说道:“弟子好像能御物了。”陆中平一听大喜,连忙拿本小书给他,笑着说道:“来让它动一下。”   张大力抬起手,对准书招一下,不动,又招一下,还不动,连招十几下,书一动不动。   陆中平盯着书看,心中着实希望书动一下,甚至骗自己说书动了,可连接一盏茶功夫书都不动。心头大火,拿起鞭子就打,边打边骂道:“叫你骗我,叫你骗我......”直打了二十多鞭,张大力方才弱弱的道:“师父,弟子刚才在你房间内拿东西,见到那杆大枪,就顺手招了一下,枪动了一下。”   陆中平一听更是大怒,喝道:“老子对那杆大枪都无能为力,你小子还行。”手下的更重,刚打了两下,突然停顿,问道:“你说的可是实话?”   “弟子不敢骗师父。”   陆中平忙道:“去,将枪拿出来。”张大力将枪拿出,放在陆中平身边,用手招一下,枪轻轻的动了一下,又用手招一下,枪又动了一下。   陆中平眼珠都瞪出来:奇了怪了,为什么我如此深的功力都不行呢。想着对枪空抓了一下,枪纹丝不动。   陆中平更奇怪,问道:“你为什么能招的动这枪。”其实张大力自己也说不清楚,就感觉和枪有一种亘古就有的血脉联系,但知道说出来陆中平肯定不信,于是小心翼翼答道:“可能枪轻的很吧。”   陆中平怒极反笑:世上之物若说轻就可御控,岂不是人人都是修炼大家,真想一掌将这揶揄自己的小徒弟拍死。只是有求与他,只好忍着。   “既然如此,今后你就用它作为法宝吧。此枪乃威力绝伦,说不定以后成就不可限量。”   本来陆中平还准备等张大力到御物阶段亲自给他寻一件上佳法宝,想不到张大力竟能御控那杆大枪。而那杆大枪看样子比自己中平枪还厉害,陆中平心中实在不服气。突然想到自己第一次看张大力面相时那种奇怪感觉,仿佛悟出点什么,慢慢走回房间,神情萧索之极。“天下事越来越不可琢磨了。”   转眼间,三年又过,张大力已长成一个大男孩,眉目清秀,五官标准,喉结微微长出。因正处在发育之中,身材颇为修长,一身肌肉如豹子般协调。就是肌肤常年爆露在阳光下(没有上衣穿,陆中平不给)极其不白皙,但散发出黑铜般的光泽。功力也日渐精深,虽进度不快,根基确甚为扎实。   一日张大力正在满院子舞那杆如鹅毛一样轻的长枪,突地陆中平在自己房间内叫道:“张大力你过来,为师有事向你交待。”听声音竟有说不出的恐慌与疲惫。   张大力心中一惊,暗道:这天就要到了吗。说真的,陆中平平时对他不算太好,不是喝骂就是鞭子,可当离别这一天到来时却偏偏舍不得。人就这样,在时你感觉不到他的好,等到离开时,却万分不舍。   张大力快步走到陆中平房间,见原来睡的床已不知何时被移开,床下面一个很深的大坑,坑内放着一具巨大棺木,用精钢包裹,里面什么材料看不清楚。   陆中平见张大力到来,拿起台子上一个杯子,斟了一杯茶递给他,张大力吓得不敢接。   陆中平道:“大力啊,为师这么长时间以来,对你苛刻了点,但严师出高徒,如今你的修为已可御物(只限于那杆大枪),为师也颇为放心,近日为师算到大限将至,即将用龟息大.法睡去,你可不要忘记当初的誓言。此茶为师当敬你。愿你早日寻得七叶兰花。”声音竟有着说不出的苍凉。   张大力慌忙接过茶杯,跪下哭道:“弟子定当竭尽全力寻得七叶兰花,搭救我师。”陆中平想到救回张大力到现在的一些琐事,眼中禁不住有些湿润。天生异相、拿回大枪、专心修炼、自己的鞭挞、御物后的欣喜。这个徒弟虽然笨了点,却是难得的一个好徒弟。   张大力更跪在地上涕不成声。陆中平忽而一声大喝:“张大力,男儿有泪不轻弹,你给我住了,以后万不可哭泣,除非你不是我陆中平徒弟,我陆中平徒弟要顶天立地,端的是天下第一好男儿。”张大力连忙止住哭泣,却还有些许抽搐。见陆中平眼角也颇为湿润,轻轻的道:“师父,你眼角怎么有水啊。”   “额,为师眼睛刚进了点沙子…..”陆中平汗颜道,“来,为师给你说说这七叶兰花及以后行走江湖的事。   “炼制七转还魂丹最主要的药材便是七叶兰花,那七叶兰花本为上天留给世间的一个异种,寻常兰花花叶只二到三片,若能长到五片就为难得一见的珍稀品种,当有清热凉血,养阴润肺之功效,而七叶兰花实乃百年难的一见稀罕之物,可有起死回生之功效,更有九叶兰花,只在传说中出现过,传言能生白骨,断臂续肢,延年益寿,若寻常之人服食可清心静气,脱胎换骨,若修炼之人服之可功力大增。”   “为师当年游历天下,知道西南莽原中心有七叶兰花,你去寻七叶兰花要去莽原,但莽原中多凶兽。稍不留心就可能回不来。以你现在修为,去了更是十死无生。你最少要修炼到金身阶段才能去找七叶兰花。但若按寻常修炼方法,以你的资质可能要练个百八十年,到时你再寻得七叶兰花回来,为师已烂的骨头渣子都剩不下一点。”   “为师现要你去丹凤山琼觞门修炼,琼觞门中有一门修炼之法,能让人功力在数载之内连上几层,相传为奇才开心老人所著,叫《修炼速成大.法》,但一来这个办法密不传人,二来用此法修炼后将终身不能再进一步。为师问你,你可愿去?”  正文 江湖险恶 第六章 岩蟒   张大力慌忙答道:“弟子愿去。”陆中平欣慰的点点头道:“好,若论修炼功法之强弱,那得看个人修为而定,但若论修炼功法之多之广,天下无出琼觞门之右。那琼觞门藏书阁,乃天下所有修真人士梦中圣土。只是此阁一向被严加看管,又非琼觞门本门弟子不给进入。但琼觞门藏书阁每七年开一次馆,每次开馆允许每七年一届修炼比试大会前五名进入。且进入之人每人只能选修一本修炼法决。所以为师要你一定要进入琼觞门藏书阁。琼觞门每年三月份收徒,会挑选一些资质好的人入门修炼,你去报名。但你若能进去那是痴心妄想。一来你资质不佳,二来琼觞门极少收带艺投师之人。好在琼觞门几个老家伙都极贪。来,这里是为师当年炼制的一些灵丹妙药,你若进不去可用将这些药贿赂给收弟子之人即可。”   说完从怀中掏出一些小瓷瓶来,约莫四五个。接着又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个包裹来,对他道:“大力,这些东西是为师当年巡游天下的游记、一些药草的识别及炼制方法和为师研究过的一些小玩意,你一定要保存好,这可是为师半生心血。那七转还魂丹的炼制方法和七叶兰花的形状描写及配图里面都有,你若有时间就看看,但切记不可沉迷其中。不过以你的资质可看懂的不多,这点为师到颇为放心。”   说话间又从怀里拿出两本数来,一本书封面上写了《落叶枪法》四字,另一本封面上一点字也没有,白皮。   陆中平先将《落叶枪法》交到张大力手上:“为师当年在江湖上仇家甚多,你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使出破天枪决。不然到时可能死无葬身之地,切记切记。不过为师破天枪决也有一门好处,只要你不主动使出来,任他多大能耐也看不穿破天枪决的劲气。这本书给你,这是落叶枪法,极为粗浅,江湖上大多数人都会,若与人争斗使落叶枪法便行。”   陆中平又小心翼翼将另一本白皮书交给张大力:“这本书乃为师手抄的《圣道》,号称天下第一奇书,为师参悟多年也为未参悟透,为师将此书交给你,便将身家性命也交给你了,你要小心收藏好,万不可给人看见。自己看得懂就看,看不懂就放着,也不指望你能参悟出。”   “等一会为师会睡去,你见为师躺下后,将为师放进床下的棺材内,放十二粒米在为师口中。再将此处还回原样,等你炼成七转还魂丹后,打开棺材喂为师三颗,到时为师自然醒来。炼制七转还魂丹的其他药材为师已配好,丹炉和药材就在我床头柜里,你找到七叶兰花回来炼制便可,但没找到七叶兰花前最好不要打开。还有这院中的四周为师已布下生魂混元阵,在阵中还暗制九宫之法,没有我的许可,天下人能进来的不过寥寥数人,你到时可按原路出去就行。好了,为师能交待的就这么多,你可有什么事要告诉为师?”   其实张大力心中一直有个疑问,为什么师父自己不去采七叶兰花,非得让他去呢。以师父的一身修为,当能纵横天下。但张大力并非多嘴之人,以师父的性格,该告诉他的一定会说,不该让他知道的,就是问破天也不可能问出一个字。这个疑问一直被他埋在心里,直到回来后才知道老师的苦衷。   张大力看着陆中平的眼睛,突地好似有千言万语,一下子又不知从何说起,慢慢的摇摇头。陆中平知他心意,苦笑一声。慢慢的运起龟息大.法,沉沉睡去。   张大力看着陆中平睡去,按照他交待的方法一一办完。将师父给的东西打成包裹,背在身上。又将《圣道》及陆中平给的药贴身收起,背起长枪走了出去。   刚出生魂混元阵,正抬头看路,天空中突然一个霹雳、一声炸雷打了开来,接而又狂风骤起,暴雨倾盆而下,忽地又转成馒头大的冰雹。张大力心中纳闷,刚才是艳阳当空,怎么就变天了呢?但既然出来了,就决定不再回头,顶着狂风暴雨大冰雹向前走。   约莫一个时辰后,雨忽然住了,但他已浑身湿透,好在师父给的东西都用油纸包着,没淋着雨。要不然可就哭都没眼泪水。   见雨不再下,辨明方向,接着往前行走。这雨后的沼泽,处处透着生机,这朵小花开了,那株小草绿了,这边大兔子带着小兔子吃着青草,那边母鹿在给小鹿喂奶,一片和谐的景象。   张大力看着这片生机勃勃的沼泽,游兴大发,开口唱道:我是一只小小小鸟,想要飞呀飞却怎么也飞不高,我寻寻觅觅寻寻觅觅一个温暖的怀抱,这样的要求算不算太高……。   正在他高歌行进之时,一条岩蟒正悄悄游来。岩蟒寿命无数,能长到百丈开外,长的越大,胃口就越大。这条岩蟒刚四丈长。   蛇本为地盘性动物,常待在一个地方不走,别的动物都知道这里有一条蟒蛇不好惹,故而不在它附近活动。岩蟒已饿了好多天,今天正好看到张大力过来。闪着绿色小眼睛心道:嘿,今天要吃大餐,可不能让猎物轻易溜走。   张大力走着走着就本能感觉不对劲,四周太安静,一种不祥的预感袭来。慢慢的丝丝声传了出来,接着腥风涌上,好大一条岩蟒从背后袭来。   岩蟒常用偷袭的方法取得猎物一口咬向张大力头,跟着身子使劲一摆,就要将他拖到身边绞死。   张大力已修炼到御物阶段,也算半个修炼之人,反应极快。转头见一张大口咬向自己,更不待言,拔起背后大枪就往岩蟒口中杵。   岩蟒咬到大枪,觉得甚是坚硬,没能咬动。便咬住枪一甩。那枪看着巨大无比,却比鹅毛还轻。岩蟒一口将大枪甩出十几丈远。张大力原本紧握大枪,忽地感觉到手一痛继而一点知觉也没有。连忙跳开岩蟒的攻击范围,抬起手看看,一看吓得一大跳。   原来匆忙之下拔枪拔反了,杵向岩蟒的是枪的尾部,自己握的是枪尖。岩蟒将枪从手上夺去时,枪尖从手肘处一直向下划出一条大口。看看伤口,两边的肉翻开来,伤口四周白白的好似透明一般,一点血也不见,就像被什么物事将血吸走一样。过了好长时间,血才慢慢的流出来。   岩蟒正在虎视耽耽,张大力也没心事去研究怎么回事,就想将枪取回来逃跑。陆中平要知道自己辛辛苦苦教出来的徒弟,和一条蛇战斗,刚一回合就把法宝丢了,自己还受了伤,可要气的活过来再死过去。   本来准备用噬雷符的,但一来师父给的就不多,二来这是师父平送他的第一件礼物,又不舍的用,三嘛他也算半个修真之人,还能给一个畜生给弄的用底牌?   张大力盯着岩蟒,瞟了一眼那杆枪,见枪头插在地上,枪身一片通红的像鲜血般颜色一闪一闪。试着用御物之法召回大枪,但距离太远,大枪动都不曾动一下。   岩蟒也盯着张大力,见他眼神瞟枪,本能的感觉到一个绝佳的机会,连忙游到他和枪的中间卡住,把尾巴盘起来,颈部及以下三分之一处皱成一个之字形,头昂的高高的吐着信子,准备再进攻一次。   张大力见岩蟒横在自己和枪中间,想绕过去。刚绕一点,岩蟒连忙转个方向,头还对着。张大力心道:完了,这回丢人丢大发了。被一个畜生横在中间,枪怕是很难取回来,只有等吧。   哪知岩蟒也很有耐性,一直跟他干耗。一人一蛇就这样对视近三个时辰,天渐渐的黑起来,岩蟒才略显懈怠。慢慢的放下已接近僵硬的颈部。   张大力此时也已身心疲惫,但一见岩蟒放下颈子,立马脱兔般绕圈朝枪跑去。岩蟒反应迅速,看他跑向那杆大枪,立刻追来。他跑的是弧形,岩蟒追的是直线。正当张大力拔枪,蛇一口咬过。张大力刚握住枪,见岩蟒咬过来,连忙举起枪,向后便跳。岩蟒原本咬的是他头,他一后跳,避开了头部,却被岩蟒咬住大腿。   除非毒蛇,很少有直接将猎物咬死,蛇除了毒牙,牙齿一般很小。而岩蟒这种巨蛇,毒牙都已退化,所以一口咬的到也不甚深。   岩蟒咬住他,身子一缩,将他带到身子中间,尾巴随着头绞上,死死缠住。张大力被岩蟒缠住,三魂七魄丢掉一半。知道这畜生一但缠住猎物,会将一口口把猎物肺里的气*尽,让其窒息而死。任你怎么挣扎也不会松一口气。本来还想也咬岩蟒一口,一看这体型,估计没将它咬死,自己就先得闷死。   连忙用枪向下插,岩蟒经过多年时光,皮甚为光滑,枪既轻又不快,插了几下楞没插进,心想:这破枪,割我的时候锋利的很,怎么插这畜生就插不进去?   岩蟒还在收紧肌肉。慢慢将他绞的脸色紫胀,拼命的想吸一口气,气却怎么也吸不进肺里。大脑开始变得模糊,眼前金星直闪,继而开始发白。   心知再过一时半会自己就要被绞死,张大力强聚一口气,也一口咬住岩蟒身上的鳞片。接着头一抬,将一块手掌大小的鳞片撕了出来。岩蟒鳞片刚被撕下,血就慢慢的涌出。又将枪往岩蟒伤口插去。这一插出奇的顺利,“嗤”的一声就插进去三寸。   此时张大力已没有一丝劲气,头一歪,晕死过去。  正文 江湖险恶 第七章 圣道   大枪一插进岩蟒体内,就像干渴了几天的人见到清水般,疯的吸着岩蟒血。一条条肉眼可见的血丝顺着枪身往上行去,岩蟒很快被吸成一具干尸。   大枪吸完岩蟒又从岩蟒咬住张大力的腿中,吸张大力血。直到腿上被岩蟒咬住的那块肉被吸干,血供应不上,岩蟒才掉地上。   直到第二天中午,刺眼的阳光才将张大力射醒。刚醒神情恍恍惚惚。慢慢喘了几口气,又使劲掐了自己脸一下,确定自己死了没。约莫过一个多时辰,才真正知道自己没死,大为高兴。   再次睁开眼睛,似乎看到点什么,模模糊糊看不真切。一直强撑到近傍晚,眼睛好了些,身上多少也恢复一点力气。挣扎着做起,见岩蟒已是干尸一条,枪滚落在地上,顾不上去想岩蟒为什么变成干尸。爬到岩蟒身边抓住枪。一抓就感觉到不对,大枪好像变小了一点,短了一点,又变得稍微有点重量。更有自己跟这个枪好似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觉得枪像有生命般,静静躺在手中。   这枪本性嗜血,既为张大力所救,第一次吸得又是他的血,已和他死死地联系在一起,一生中谁也离不开谁。别人若再想御这枪再也不可能,即使蛮荒大神重生也不可能御控此枪。   张大力一手抓住枪,一手慢慢腾腾的从口袋中掏出点干粮吃,渐渐地能站起来。用枪当拐杖使,一步一步向暗夜沼泽的边缘挪去。   几天后,终于走到暗夜沼泽的尽头,向前看去,隐约能看见些许人家炊烟升在天空,袅袅盘旋着。张大力向生活了多年的沼泽投去深情一瞥,口中喃喃道:“师父,你放心,弟子定在十二年之内回来,若找不到七叶兰花,就陪你一起同赴阴曹地府,在阴间继续伺候师父。”说着头也不回的大步向着炊烟处走去。   行走数日后,行人渐渐多起来。张大力问明方向,知道琼觞门在天下数一数二大城浔阳城附近的丹凤山上,就朝着浔阳城走去。因从小吃惯苦头,从暗夜沼泽出来,身上没带一点钱,每天打点猎物,找个破庙睡睡能趟过去便行。虽是苦行僧般生活,每天还是勤心修炼,只是少了师父教导,修炼起来缓慢之极。   这天傍晚行到一个破庙,眼看天将要下雨,张大力匆匆跑到庙内。是地藏王菩萨庙,已破败很久,佛像上也满是灰尘。小心将佛像打扫干净。借了人家地方,打扫一下应该的。扫完后,又生堆火,找块干净地方坐下,从怀中拿出一块上次打的兔子吃剩下的半边吃了起来,吃完后便潜心修炼。   双腿盘坐,手心结印放在丹田位置,缓缓吐纳。他本来已到御物初期,能御起那杆大枪,可师父教他:万事从根做起,根基牢靠方能修炼大成。所以每次修炼时都先修习天元心法。   一股气从丹田处升起,由气海游至神藏、俞府再上冲头顶百会穴,下接足底涌泉穴,中通手心劳宫穴,然后五股气汇成一股经紫宫、玉堂、中庭回到丹田处。   此气在他身上游走一周天后便归寂静,张大力慢慢张开眼睛,苦笑一声,叹道:“还是没什么进步,这样下去如何是好?”不过他一直抱着乐观的态度去修炼,稍微颓丧一会后又开心起来。拿起那杆大枪挥舞一遍破天枪法。舞到兴奋处,只感觉心中一片空明,眼中只有那杆枪,后而将枪脱手,掐起手诀指着枪在空中如狂蛇乱舞,点出片片劲气,打的庙内一片灰尘飞腾。最后嗤的一声,枪插入庙门口处,入土近一尺,良久枪尾仍在微微颤动,发出嗡嗡声。   站在庙内,张大力轻轻的呼出一口气,满意的微笑一下,轻轻道:“还是舞枪过瘾。”说着走出来,将枪拿回庙内放在供桌前靠着,自己寻一点空地,合眼准备睡去。   外面的空气越来越沉闷,树上的蝉鸣亦是一声叫的比一声高,张大力却怎么也睡不着,便爬起来从怀里掏出《圣道》翻看,《圣道》上字迹更小,比当初《破天枪决》还要小上几分,几乎是像芝麻般大小,实在不知当初师父怎么写上去的。   “神佛不明乱天纲,妖孽横行破地隍。   欲取妖魔血,助我杀神功!   按:故恒无欲,以观其妙;恒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也,故能长生……”   早在出暗夜沼泽他就翻看过无数便《圣道》,里面记载的修炼法决和平常法决没什么两样,只是繁复无比。如:第二章《身章》本来只需一步就能练成的,按《身章》里面描述却需十几步修炼。真气来回走动无数次,但真正修炼起来却并不困难。第三、四章却正好相反,一个要将真气散于全身,一个却要将真气聚在丹田气海。最难以理解的是第一章《穹章》,里面似乎字字珠玑,每句话都含天地至理,无法理解。   看不懂第一章,张大力直接翻到第二章《身章》按照里面的修炼方法修炼起来。半路上他也修炼过《身章》,感觉除了繁复无比外,并没有太多用处,真气根本不增长,比《天元心法》差许多。   其实他此行极为凶险,大凡初始修炼之人,若无师父在身边又或自身极为聪慧,断不敢轻易修炼别派法门,虽大多数修炼法门殊途同归,但有个别法门与大道相悖,行功不对轻则重伤,重则筋脉尽碎,吐血而亡。这点陆中平并未告诉他,一来琼觞门乃天下名门正派的大道,不会让门下弟子修习如魔教的蚀阴法、炼骨法等法决,二来他修炼的破天枪决也是极为正气的大道法决,若他运气差到极点,碰到修习个别法门的魔教高手,别人也轻易不会将法决交与他,到是将他一身功力、精血抽干为自己修炼是正经。   而《圣道》中的“身”章乃极为浅薄的法决,陆中平曾修习无数次,感觉不论怎样修习也没有用处,故而并未告知弟子。   张大力先将丹田真气*入少冲穴,巡游至少府穴,后循着《圣道》中的说法一点点修炼,直修炼近一个时辰,方才住手。抬起真气运行的右手看看,觉得还是没有长进。   正在怅然若失之际,手中少冲穴突然有点发痒,渐渐又延至少府穴,二穴之间似连成一条发痒的带状。   张大力开始也不太在意,但接着越来越痒,越痒越厉害,是那种深入骨髓的痒,怎么挠也不过瘾,用手在地上磨也无法解痒。他在庙中痒的大汗淋漓,想叫几声,偏偏喉咙像被掐住,发出的嘶哑的像狼濒临死亡的吭荷声,连自己听着都害怕。   远处忽的一个闪电,接着雷轰轰的响起来,沉闷了许久的天终于下起雨来,雷声夹着雨点打在庙外的泥土中,泛起阵阵轻雾。张大力此时已痒的不行,整个小指被自己挠的皮开肉绽,却一点也未缓解。后来实在痒的无法忍受,便拿起枪,正准备将小指切下时,痒处又渐渐缓解。但接着轻微的痛起来,忽而越来越痛。这痛比陆中平的鞭子所打皮肉之痛更厉害百倍,直入心扉,痛到灵魂深处,痛得大脑阵阵发颤,偏偏神志极为清醒,想晕过去都难。就好像有人用针插入骨髓中,一道道划。无论怎么锤、捏都无法止痛。   直过去小半时辰,小指才开始渐渐不痛,指尖循着少冲穴向上隐约有一股清流经过,到少府方回转。   长长呼出一口气,张大力看看右小指,鲜血淋漓,到处是翻开的皮肉,其他的倒也没什么不适。挠挠头,心道:“怪不得师父说他参不透这《圣道》,原来修炼起来要遭受这样的苦难,以后打死也不学了。”   折腾了几个时辰,东方发白时方沉沉睡去,这一觉直睡到第二天午时,太阳灼热的将地面烤的如火炉般方才苏醒。一觉睡醒后神清气爽,想起昨夜的痛苦恍若梦中。   看看右手小指,发现小指倒还在手上,只是小指上一条条昨天弄破的都已结疤,包裹着手指,很难看。动动小指,亦能随心所欲,就是少冲至少府一段极为滞重,像有铁块嵌在里面。也不甚在意,反正以后也不再修习《圣道》,这一点点不灵便自不当回事。   寻个水坑,梳洗一番,便整顿包裹准备离去。在收拾包裹时,突然发现小指好像力气特别大,轻而易举将包裹划出一道裂口,随即惊异一声道:“咦,怎么回事?小指力气好像变大了。”将小指用力插向庙中供桌,只听的“嗤”一声,小指尽.根而没。   “我现到御物初期,就是使劲全身力气,手插木头不过半寸而已,小指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厉害?难道昨晚修炼《圣道》成功了?”又试了几遍,小指确实比之前力气大很多,又特别坚固,插入木头连指上结的疤都不曾掉下一点。   “哈哈,想不到《圣道》如此厉害,随便练一晚,都这么牛,那我要是全身都练完,那岂不是身如钢铁,刀枪不入?只是《圣道》怎么修炼起来如此痛苦。哼哼,就是再痛苦十倍,我也要练成。”   自从那晚过后,张大力每天都修习《圣道》,几个月后已修到少商至太渊穴,整个右手手掌都被疤痕包裹住。虽说《圣道》修炼起来痛苦无比,但一来他想着多修炼一次,便厉害一些,进莽原胜算也大一点。二来好了伤疤忘了疼,每次感觉来时都告诉自己,以后打死也不在修炼了。可痛过之后又拿起《圣道》继续修炼。   说来也奇怪,有时连续几晚甚至半个月修炼寸步未进,有时真气在穴位中刚一行走完,感觉便来。   看着自己右手包裹的疤痕,极丑。张大力心中暗自担心,怕哪天练到脸上,脸也变成和手一样,到时会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正文 江湖险恶 第八章 战争   浔阳城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大城,距暗夜沼泽有近万里路程,张大力早赶晚赶,走了三月方走到距浔阳城九百里路的通州府。   眼下秋风萧索,天逐渐变凉,张大力虽是修炼中人,却未达到寒暑不侵的境界,又没钱买衣服,好在小时候在清风镇冻惯了,也不太在意。穿着陆中平穿剩的袍子,走在通州府大街上,倒也逍遥。   天气变凉倒好解决,无非冷一点,但肚里没食,着实难受。一路之上大城连着小城,树林又不多,天气变冷,动物都不出来,野果大多也已掉落,吃饭问题是越来越难解决。直饿了两天,也没找到一只兔子,就连鸟毛也没看见一根。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走不到浔阳城我可就得饿死,得想个办法。”在冻饿两天后,张大力终于想到了一个既不用本钱又能温饱的行当来:算卦。   找根竹竿,又从人家灵堂偷一点白布,用黑炭歪歪斜斜写上:仙人指路。张大力转眼变成张半仙,逢人便拉着算卦。“小姐,看你印堂未开,双眉似锁,腮边带红,这桃花运快来了啊,只是你心欲定未定,两厢彷徨,不知如何取舍可对,算一卦吧。”   “嗯,还真被你猜对了,算吧。”   “我是半仙嘛,来,这边来。”   “……”   “你算卦就算卦,拉着人家手干嘛。”   “算卦得看手相啊。”   “那你又摸人家脸。”   “除了手相不还有面相吗。”   啪!   “啊”   “……”   “哎,别走啊,还有全身相呢,不准不要钱。”   凭着陆中平教的半吊子功夫,还真被他蒙对了许多事。一路算卦,一天也有几钱银子进账,吃喝不愁。   张半仙自从有银子后,制齐了算卦行头,一手拂尘一手招牌,背后背着个大枪走通州府穿过。   三天后张半仙过通州府,走到下西村。远远在官道上见几个兵士手拿粗铁链冲入到路边的一栋土房子里。不一会,里面吵吵闹闹,喝打声,摔东西声,女人叫声,兵士怒骂声响起。再一会,几个兵士拖出一个老汉,约莫四五十岁年纪,后面跟着一老一少两个女子,拽着老汉的胳膊不让兵士拖。边上两个兵士上前用鞭子打那两个女子。   “官老爷啊,我家可就这么一个顶梁柱,你让他去打仗,放着我们娘儿俩可怎么活啊,我儿子去年参军,前月才有人告诉我他战死了,诸位老爷行行好,放过他吧,我就是来生做牛做马也报答诸位老爷的恩情。”老一点的女人哭道。说着跪下对着几个官兵磕头作揖。旁边一个年轻的女子跟着那老一点的女人跪下,哭的涕不成声。   官兵中一个年纪稍微大一点的,穿着盔甲带着头盔的人将二位女子扶起,轻轻叹道:“我也不想这样,可你们既拿不出钱来找人顶替,又不让你家老头子参军,我到上头也交待不过去啊。”说着对旁边军士喝一声:“带走”。   老年女子神情一阵凄凉,情知军士说的不假。只得哭道:“我家现在锅里的米都剩不下一点,房中更是什么都没有,可都交了啊!老爷行行好,放过我们吧……”说着又拽老汉,旁边军士更不答话,拖起老汉就走。   路边张大力看的目眦尽裂,过通州府时知道附近两大诸侯彼此关系甚僵,相互间常年征战。但像今天这样强拉壮丁还是头一回见到。不由得心头火起,往前走上几步,对着几个军士大喝一声:“呔,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尔等强拉壮丁,喝打妇人,良心可都让狗吃了。”   军士猛然见听到一声喝,抬头看见前面一个仙人指路的招牌,再看看原来是个少年的卦师。更不答言,上前抡起鞭子就抽。   曾被一代修炼大家陆中平抽得全身长茧的张大力哪会将这军士的鞭子放在眼里,仍由军士鞭子抽在身上,躲都不躲,让他抽。   军士抽了几十鞭手都酸了,见前面这人既不还手亦不逃跑。还站在那里笑笑的看着他,脸上鞭痕都不起一条。心中大赫:见到鬼了,这人皮怎么这么厚。   穿着盔甲带着头盔的人走过来,知道碰上高人,不敢怠慢,忙点头笑道:“阁下是高人,何苦插手这点小事。”张大力心道:我什么时候成了高人,不过半仙倒是可以的。脸上却不变色,沉声说道:“我观这老汉一家孤苦伶仃,你们可看在我的面上放他一马,日后相见定当相谢。”   头盔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见高人说话不温不火,也未因刚才军士鞭挞发怒,是个难缠角色,不由得苦着脸说道:“我等亦不愿这样,这乃上头的命令,我等若不如此,今天回去定少不得一顿好打,明天百长亲自带人前来。这家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万望高人体谅。”   张大力料想军士说的是实情,不愿苦苦相*,但眼看着老汉一家就要家破人亡,心中又不忍,一时之间难以想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大为着急。忽而开口说道:“我替这老汉参军,你们放他一马。”   头盔心中一喜,心道:想不到拿这老汉竟然请的高人,待我将这高人带回去,上头一定重重赏我,忙道:“行行行。”   其实张大力倒想:我且救这老汉一家,待到军营找个机会偷偷溜走。这里距浔阳城不远,到明年三月份还有半年多时间,亦是足够了。心里正这样想着,那边老汉一家听说有人要顶替他们家人参军,连忙跑过来,对着他跪下,老汉抬头说道:“大侠,小老儿怎敢劳烦您替我参军,只是小老儿走了,我这老伴和女儿孤苦无依,劳烦您代为照看,来生必当衔草接环代为报答,我们这里对您磕头了。”说着一手拉着老伴,一手拉着女儿就向张半仙磕头。   张大力鼻头一阵发酸,更觉自己做的没错,慌忙扶起老汉一家。缓缓说道:“老伯,你有家室要养,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本来我亦想去军营建功立业,这是一个良机,老伯您怎能拦着我呢?”一句话便将老汉话堵住。   说话间又将口袋中仅存的二两多银子拿出来给老汉,笑着说道:“老伯,我到军营后吃喝不愁,这点钱你且收着,也好应付以后生计。”老汉慌忙推开道:“大侠,小老儿一家蒙您相救感激不尽,又怎好意思收大侠的钱财呢?”张大力将老汉手一抓,硬将钱塞入他手中,头也不回的往大路走去。这边兵士见高人走来,也是笑呵呵和他同往兵营行去。   约莫半个多时辰,和一众军士走到离下西村二十多里的双子山军营。张大力被编到先锋营,因被盔甲引荐,受伍长职务。   在军营每天除了出*训练外就没什么事。只是人多混杂,修炼起来颇为不易,好在军营训练颇累,到把身体练得极为壮实,每天都在床上默默的运行一遍破天枪决,修为虽缓慢但和平时相比也没落下多少。且在军营里习得一套军体枪,共一十六招,短兵相接极为凶悍。   这天兵营如突然接通知,向前推进二十里。本来张大力想近日就偷偷逃离军营,一来军营管理严格,出入都需审查,二来在这里吃喝不愁,距来年三月还有一段时间,故而迟迟未动身。但这天突然向前推进二十里,和对面巨鹿候兵营隔营相望,看样子要开战。   第二天华文侯擂鼓出兵将和和巨鹿候对战。   上午巳时过半,阳光温和的照在众人身上,天空中不时挂起一阵微风吹过战场,带动地上枯草随风摇摆。华文侯与巨鹿候相互列阵,骑兵一字排开,白马大刀,腰挂长弓,站在队伍最前方,后面跟着七八排被盔甲严严包裹的长枪兵,枪尖清一色竖向空中,阳光照在枪尖上,闪出耀眼白光,长枪兵左右两侧站着盾牌短刀手,再后面是督战队。   一通鼓过,巨鹿候战阵兵士散开,正当中闪出一人,骑枣红战马,着锦衣战甲,手持长铜棍,来到阵前一声大喝:“呔,我乃金鹏鸟悟慧是也,受巨鹿候之命,见尔华文候治下百姓生于水生火热之中,特救民于倒悬,尔等再冥顽不灵,必死无葬身之地,快快放下手中兵器过来投降。”   张大力这边军阵前方“呼”冲出一匹黑色战马,马上一人手持开山巨斧,冲上那悟慧身前,更不答话,举斧就砍。悟慧慌忙招架,这二人在阵前好一阵厮杀。   持巨斧之人叫蒙海涛,他哥哥蒙海浪上次交战时被悟慧打成重伤,今天特来报仇,故而上前就砍。   蒙海涛自幼力大无穷,一通开山巨斧舞的熟练之极,但悟慧也非平庸之辈,二人在阵前你一招黑虎掏心,我一招举火燎天杀的不亦乐乎。后边张大力看二人厮杀,见蒙海涛攻势凌厉,招招拼命,而悟慧却遮多攻少,往往十招中也回不得一两招,蒙海涛占尽了上风。   忽而蒙海涛巨斧一举,一招力劈华山,猛力向下劈。悟慧双手握棍横在头顶向上顶。二人斧棍相交,相互斗力。哪知蒙海涛久经战阵,巨斧向前伸用斧头勾住铜棍,向后一拉,轻喝一声:“过来吧,你”将悟慧的铜棍夺下。   悟慧兵器被夺并不慌张,一转头闪过砸过来的巨斧,倒转马头就走。蒙海涛随后追来。悟慧马上掐起口诀,接着猛喝一声:“起”,地上的铜棍呜的一下站立起来,悟慧继续掐着口诀,地上的铜棍也随之飞到空中“蹭”得一下向蒙海涛的后背打去。蒙海涛听得背后风响,回手巨斧一砸,刚好砸在铜棍上,将铜棍砸的飞出几丈开外,这铜棍在空中打个旋转又飞回来继续打向蒙海涛。蒙海涛拨马回头迎着铜棍,一人一巨斧和铜棍便乒乒乓乓斗在一起。那里悟慧离不远处立马坐定,双手在马上不断变换着不同的姿势,指挥铜棍同蒙海涛争斗。   双方酣斗不到盏茶功夫。突地悟慧大喝一声:“开”,但见铜棍在空中绕着蒙海涛急速飞舞,漫天都是棍影,不断打向蒙海涛,此时蒙海涛已应接不暇。接着前面,后面铜棍便砸下来。   张大力大为奇怪,暗道:这悟慧也是修真中人,怎么会入巨鹿候阵中?看他修为已到御物中期,功力似乎比我还高。   陆中平曾说过,练到御物阶段的修真人士极少参与小诸侯间争斗,一般都被大诸侯抢走。跟小诸侯混日子安全没有保障,俸禄又少,而且没前途。   原来悟慧俗名姓马,家中与巨鹿候颇有渊源,他叫巨鹿候舅舅。父母花不少银子买得奇材异宝送与崆峒山鸡鸣寺长老,才将悟慧安排在鸡鸣寺修炼。练到御物后期时,悟慧偷跑下山,加到巨鹿候军中。   此时场中蒙海涛已汗如雨下,一双眼睛死盯着铜棍,忽然铜棍当头砸下,蒙海涛巨斧一挥将铜棍砸飞。这铜棍未飞多远绕个圈又向他后背砸来。蒙海涛已筋疲力尽,巨斧来不及收回,终于被这铜棍打在后背,到撞于马下。   悟慧见伤了蒙海涛,也累的够呛,忙召回铜棍,立马阵前。巨鹿候主帅见悟慧赢了,着旗手将旗一挥,大吼一声:“杀”,便率众兵掩杀过来。   华文候主帅见敌人杀过来也是领兵向对方杀去,双方鼓手拼命擂鼓助威,一时间场上杀声震天。   张大力第一次见如此宏大场面,几千人举着兵器相互砍杀。一时不明所以,举着大枪带着手下的五个士兵随人流冲过去砍杀。   堪堪冲到前方,地上横七竖八躺了七八具尸首,血流的满地都是,这里一个胳膊,那里一个脑袋,这边肠子瘫在地上百花花一片,那里脑浆迸裂向水豆腐掉入红染缸一样。不由得一阵恶心,蹲在地上呕吐。而手中那杆长枪到似极为兴奋,一直在手中轻轻颤动。   巨鹿候小兵李四,打了几年仗,经验极为丰富。看张大力穿着伍长的盔甲,蹲在地上呕吐,知道是新兵,也不琢磨新兵为什么穿着伍长的盔甲,见有便宜可拣,提着大刀向他砍去。  正文 江湖险恶 第九章 悟慧   张大力正在呕吐的难受时,心中猛然一惊,听到耳旁风声,下意识旁边一跃,逃过一刀。回头看时,见小兵面目狰狞的提着刀追过来砍,连忙举枪招架,二人捉对厮杀。张大力第一次打仗,又看到这样一幅凄惨的场景,心中难受莫名,不欲伤小兵性命。而李四见他一直招架不还手心里大定,以为伍长怕他,那刀舞的虎虎生风。   二人打斗盏茶功夫,华文候气势不足败势渐现,鸣金后退。巨鹿候下令追击。张大力正和李四纠缠时,突见己方兵士退去,对方士兵掩杀过来,忙隔开对方砍来的朴刀也随着众兵向后退。   巨鹿候一直追到横溪镇,把华文候的兵*上一处小山才住。张大力随华文候兵士一起上山。站在山坡,看见巨鹿候兵冲进镇内。一时间镇内鸡飞狗跳、火光四起,到处是哭闹声、吵打声。   巨鹿候兵士在横溪镇内到处放火、抢劫、抢女人。张大力在山上看着一幕幕,心中难受之极,有心想下去救人,但山已被围困,自己下去不过多几条人命而已,师命未完,又不愿就这样死去。   横溪镇曾较为繁华,近些年因靠近双方争斗边缘,渐渐的人烟稀少起来。这次更是遭逢大难,恐永难恢复,战争本就这么无耻。   这晚张大力没有修炼,想着山下的小镇,一夜未眠。   第二日辰时刚到,山下一阵响鼓,巨鹿候着十几个兵士站在山下叫骂,悟慧手拿铜棍在阵前高声约战。华文候主帅昨日见悟慧那般神奇功法心中害怕,料想自己军中无人能破,虽列队山上,也派小兵和对面的军士对骂,却并不出战。   张大力脑中反反复复闪现巨鹿候兵士入横溪镇烧杀抢掠一幕。有心想下去打巨鹿候,又怕打不过悟慧,而自己还不会骑马,走出去和悟慧单挑肯定会被人笑,便决定看看再说。   巨鹿候却每天都着兵士叫骂,骂得不堪入耳,从华文侯十八代祖宗骂到十九代玄孙。   张大力几天呆着甚为心焦,想着横溪镇惨象,心里着实不是滋味。又过数日,华文侯粮草不济,兵士开始缩减粮食。当兵的已经有人逃跑,没逃走的都被华文侯督战队抓住杀了,逃下山的被巨鹿候抓住后也都被杀,人头还挂在外面示众。张大力心里着实对两个诸侯一点好感也没有,此时担心华文侯战败,自己头也会挂在外面,但知道不打过悟慧,华文侯不可能赢。   今天一早巨鹿候人马又在山下挑战,悟慧骑马在阵前耀武扬威。华文候还按兵不动。张大力紧紧衣服,准备先下山和悟慧打一场再说,打的过就好,打不过就跑。   巨鹿候兵士正在山下骂得欢实,张大力大吼一声,提枪便往下冲。华文候兵士和巨鹿候兵士一起发愣,都想到:这人发神经了。   张大力风一般跑到悟慧跟前,挺起大枪便刺。悟慧还在纳闷,这人怎么回事,怎么向我跑来,待到来人到跟前举枪刺时,才知道是挑战来着。连忙拿起铜棍隔开这一枪。   原本悟慧看对方枪长大,以为沉重的很,所以使得劲也极大,哪知这一枪轻飘飘的,一下子力使岔了,肩膀被铜棍拉的生疼。   悟慧打看来人,伍长盔甲,身下还无战马,极为轻视,手中使力又岔了,心头有火,欲尽快结果战斗。拨马回走,同时祭起铜棍望张大力身上打来,他不知对方也是修真中人。   张大力见悟慧祭起铜棍,心中早有准备,也掐起手诀祭起大枪向铜棍挑去。   华文候兵士见张大力也能将兵器抛到空中和铜棍互相打斗,知道人家并不是送死的,于是一起发生呐喊为他助威。   张大力此时已不管以后,使出破天枪诀,指挥这大枪一步步把铜棍向悟慧的方向压去。悟慧见势不妙大喝一声:“开”,张大力听到悟慧一声喊,知道他要用绝招。忙冲步上前,抄到悟慧马前一尺处,左脚探入马腹跘住马腿,右手插入马鼻,横向向左使劲一拉。战马被拉的向左趔趄,马脚又被跘住,一下踩滑,“轰”的一声倒在地上。   悟慧马被掀翻,临危不乱,跳下马,急召铜棍要步战。他不知当年张大力在清风镇时靠打刘小宝过日子,又在暗夜沼泽中和猛兽打交道,否则死都不会和张大力步战。   张大力哪能给悟慧机会,等的就是现在。上前一拳先打在悟慧面门,把他打得鼻血长流,接着又是一拳。悟慧被打一拳,又见他拳头过来,不及召回铜棍,头一侧让开来。   张大力本没学过什么近身肉搏的功夫,都是以前和别人打架的野路子。悟慧也非等闲之辈,在鸡鸣寺修炼长久,头一侧倒踩七星步避开,接着使出双龙出海,两拳一起打在张大力胸口,跟着白鹤亮翅、长空落雁、苍松拜客、大九天手、小排云掌的使将出来,招招不落空。   张大力浑当没事,挥着老拳乱打,全无一点路数。忽的悟慧一招铁云掌往他胸口印去,张大力不退反进,上身向前一凑,被结结实实打在胸口,硬生生受了这一掌,双手却乘着空隙插上悟慧的腰,向上一使劲将他举起,又猛向下一贯。   悟慧突然被贯,腿没受上力,跪了下来。张大力跟上去,右手抓住对方头发,右膝一抬结结实实一膝盖顶在他面门,把他打的眼前金星乱冒。   当此时悟慧也一拳打上张大力肚子,这拳好不沉重,张大力被打的连退四五步。四五步一拉开悟慧就要站起。张大力一个虎扑扑在对方身上,将悟慧压倒在地。悟慧连忙翻身,又反将张大力骑在身下,接着左手掐住他脖子,右手挥拳就打。   张大力也不怠慢,左手掐住悟慧的脖子,右手向上便打。二人在地上,又同时被掐住脖子闪避不开。于是你打我一拳、我打你一拳,互相往对方脸上招呼。几个呼吸间,两人肿的像猪头似还兀自厮打不休。约莫打了十几下,悟慧感觉突然一阵恍惚,膨的一下倒在地上。   张大力见悟慧倒下,翻开他的身子,晃晃悠悠的爬起来,朝他脸上吐一口浓痰:“.你.妈,敢跟老子打架,找死。”说完走到长枪边,拄着大枪慢慢走到华文候列队处。   若论武功和修为悟慧实强于张大力,但张大力早看过悟慧和蒙海涛争斗,知道悟慧招数。右手又修炼过《圣道》,力气大很多,终于将对方打伤在地。   华文候见张大力把悟慧打晕,也不趁胜追击,鸣金收兵,准备来日再战。一天后张大力终于学会怎么不被马摔下,华文候也连忙擂鼓进军,巨鹿候主帅列队出战。   张大力骑在马上,身上穿着一套鲜亮的盔甲,手持一杆大枪,遥望巨鹿候那边并未见悟慧身影,心中大定。走到两军阵前,大喝一声:谁敢与我决一死战。连喝三声,对面无人敢答。   华文候阵营中一通鼓响,众兵杀出,张大力举起打枪冲入巨鹿候营中。双手持枪,上挑下劈、左刺右扎,将枪舞的滴水不漏,在营中来回冲杀,所到之处莫不被冲出一条路来。   正冲的起劲,突然有兵士钩住战马后蹄,战马一个踉跄,张大力不及反应,被摔在地上。旁边军士见对方主将从马上摔下,呼啦一下全部围上,准备群殴。张大力慌忙爬起,枪身一横,一招横扫千军将周围军士荡开。   乘空隙看着周围军士,一个个面目狰狞,都想要斩他立功。远处华文候和巨鹿候兵士正在相互砍杀。   张大力用力甩甩被摔晕的头部,挺起长枪向前便刺。一枪扎入前面士兵的胸口,正中心脏。诡异的一幕突然出现,那士兵脸急速萎缩,像是身上的鲜血被抽出一样,枪上更有肉眼可见的血从士兵的伤口流入。不一会士兵全身血被抽干,只剩下人皮骷髅。旁边的兵士都傻了,瞪着这杆大枪。以为碰到妖物。   张大力心中更是惊赫莫名,怎么这杆大枪如此邪异,吸食鲜血?急忙松开大枪,像是看到鬼一样跳了开去。士兵本来瞪着大枪,突见那人丢开大枪,猛的醒悟,互相提着刀向他围去。没有枪的张大力就像一只被要被斩杀的狗一样无助的看住众人。不知哪个人一刀划下去,正中后背。接着无数的刀砍了过来。   “我不能死,就这样死实在太窝囊。”不知哪来的力气,张大力抢来一把刀和士兵互砍起来。没有了枪在身边,刀用的极不顺手。被砍了七八刀,全身到处都是鲜血。人却越砍越多,好似杀不完一样。   张大力越来越疲惫,刀口已卷,忽然眼角瞥见那杆长枪躺在地上,被兵士践踏,一股热血涌上头中。刷刷刷,连砍三刀,分开众人,身子向前一扑一把抓住枪尾,大吼一身,提起枪来。   枪到手上,便像活了般,一阵轻颤。张大力抓起长枪,心中有一股嗜血的冲动,提起长枪就刺。此时他眼中一片血红,装若疯狂,逢人便捅。远处华文候的兵士喊杀声越来越近,巨鹿候已经溃败,一众士兵开始退去。张大力却如疯狗一般拿枪追杀过去,直追到三十多里外的廊桥镇,才晕倒在地,被后队救入营中。   傍晚张大力被一阵吵杂声吵醒,走出军营一看,到处火光,华文候的军士在廊桥镇烧杀抢掠,和巨鹿候的兵士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看到此景喉咙一甜,一口鲜血直喷出去,如雨点般洒落在地,炫丽而灿烂。   良久方悠悠醒来,一行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原本以为战胜悟慧,打败巨鹿候可以拯救一带百姓,可哪知道华文候的士兵是一样的,一样的残忍,一样的像饿狼一般的瞪视着瑟瑟发抖的百姓,举起手中的屠刀。   张大力倒拖大枪慢慢的向前走去,背影萧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