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节 夕阳的余辉洒满了这间小小的屋子,房间里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道。她倒在床上,眼睛里不带有任何感情色彩,就盯着天花板看。 那句话回响在她的耳边:上帝是公平,它让你失去了很多也会让你得到很多。 可是,她究竟得到了什么?她只是一直在失去。亲人的离去,男朋友的丢弃,好朋友的背叛,都像一把把利剑痛快地刺向她的心脏。 手腕上鲜血的流速已经不是那样的急促,开始一滴一滴地掉落。那把沾着鲜血的水果刀被扔在一旁,暗淡无光。 她的眼皮厚重得下垂,慢慢地、覆盖了她睁着的眼睛…… 她睁开眼,依旧是白色的天花板。 “你醒了?”正在帮她换输液瓶的护士看着她睁开眼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白衣天使? “这里是天堂吗?” “呵呵,你在说什么傻话,这里是医院。”护士小姐很客气地答她话。 她爬起来,手腕上传来的疼痛感使她清醒了许多。她没有死掉。看样子,上天有点让她活下去的意思。 “你年龄还小,怎么这么想不开呢?” 她抬头一望,是护士姐姐那双清澈的眼眸。“是谁救了我?” “这个我不太清楚,好像是一位看起来很好的阿姨……•” “你醒了?”病房门口,房东阿姨正提着一袋水果向她走来。 “哦,对,就是她把你送来医院的。”护士小姐冲她点点头,退出了病房。 “房东阿姨……”她眼里充满了对她的感激。 “不论发生了什么伤心事都不值得让你毁掉你自己的生命。我若是像你啊,早就死了千百次了。” “嗯。”她低下头,不去追问房东阿姨有什么伤心的过去。虽然她是想知道的,但让别人陷入痛苦的过去使自己清醒是她不会做的事。 “你是一个能干的女孩,长大后一定会有出息的,所以请不要放弃自己。” 她点点头,她要活下去,没有人是值得让她丢弃自己生命的。 几天后她出院了。 回到熟悉的屋子,淡淡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她开始感到有点可笑,既然为一个男生闹自杀。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便离开了人世,从那时到现在,她一个人还不是独自走了过来。还有什么是不能面对的呢? 一个的天空,有晴有雨,也会有彩虹出现的时刻,美好的生活并不一定是两个人才能够拥有。 她向老师请了几天假,趁着空档来整理自己的心情,顺便打扫了一下自己的屋子。那间小小的屋子,只给了一个可以让她住下去的地方,里面没有家人,没有家的感觉。 有时候,她独自坐在窗台上,看日出、看日落,不经意地在那里度过一整天。她看星星的时候会想到自己的父母,不过记不得他们的脸。她想到那个传说,说人死后会变成星星挂在夜空。那么,她的父母是其中的哪颗呢? 月光包裹着这个忧伤的人儿,像似安慰。 她就这样、坐在窗台上睡了一宿。 第二天,她到学校,看到他们手牵手甜蜜的样子,心里不免有些疼痛。她本想离开这幅画面。可画面中的女主角偏不想让她离开。 “安小影!”丁弦叫住她。 她停下脚步,看着他们手牵手一步步朝自己走来。 “最近过得怎么样啊?”丁弦带着嘲讽的口气问她。 她望了望他,他不敢直视她的眼神,将头撇向另一边。 “明知故问。我现在真的不敢相信,自己以前居然跟你有过一段友情。” “呵、友情?什么友情通通都是假的,在爱情面前我们谁都是自私的。” “哦?这么说,你抢了我的男朋友也很正常了?” “我没抢,齐已他喜欢的是我,并不是你。他跟你提分手可不是我逼的,不信你问他。” 她看向他,他垂下眼眸给了她回答。她转身就走,看不惯别人拥有的幸福是给了她痛苦才得到的。 这件事她并没有很快忘记,当然,她想忘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任何伤痛都无法从记忆里轻轻松松抹去。 她越想越气,越想越难过,以至于放学回家竟走错了方向,迷了路。 四周都是一些普通的树木,感觉像一片树林。这个地方她从来没来过,也没有发现。她只是觉得很害怕,周围的这些树木好像并不一般。虽然看似与平常的树木没什么两样,但隐隐散发着一种…一种说不出的东西令她生畏。 突然,出现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一看就到了高寿之龄。他杵着拐杖从她身边经过,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一颗晶莹的的圆珠从他身上落下,滚在她的脚边,她捡起来还给他:“老爷爷你的东西掉了。” 老人家转过头来冲她笑了笑,隐去了。她先是惊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接着回过神来,觉得自己遇到鬼了。害怕使她全身发抖,手上的似夜明珠的东西也不知不觉地滚落到地上,刚好滚到一个凹进去的圆洞中。那个圆洞刚好容得下这么一个圆珠。 她转身想找出路离开这个鬼地方,然而她感到脚下的土地好像在震动,像似地震。 她左右张望,想找个地方安全点的地方,却发现一道石门突然从地里冒出。这时震感消失了。只有一道石门在她眼前。这道石门的样子像似了电视里看到的穿越门。就是从这里越到另一个时代的穿越门。 难道真有这样的事? 石门里散发着混沌的蓝色光芒,她把手慢慢伸进石门里,想要探探里面有什么。石门里的蓝色光芒先是慢慢覆盖了她的手指,接着是她的手腕。等蓝色光光芒完全吞噬她手腕的时候,她突然感到自己的手被什么东西给拉住了,但又感觉到没有什么东西拉住她的手。她的手好像被冻在那里了,不能动弹。 随即,她知道了,是一股风力把她的手给吸住了,而且风力越来越大,像是要把她拉入到石门里,她使劲挣扎,风力随着她的挣扎而加大,她一下被卷入了石门内。 “啊!!!”她还是继续挣扎,想掉头往游去。那道门口在她眼中逐渐变小、变小、直到消失。她的希望也没了。 突然,所有景象变空,一片白色。她重重摔倒在地。浑身疼痛,晕了过去。 她睁开眼,第一个意识就是梦醒了。 一两个脑袋探到她眼前,她被吓了一跳。“你们是谁啊?”她爬起来,看见满屋子穿着古装的人,这些人见着她起来,立马给她跪下。 一声扑通,全屋子的人跪定,有个打扮得丫环模样的人对她说:“求仙姑救命。” 仙姑?安小影感到莫名其妙,“你们在说什么啊?” “这次我们雪国遭受天劫,已有很长时日未见下半点雨水,国内百姓都快……再这样下去,只怕是要亡国了。还望仙姑施法救救家国,雪国百姓定当感激不尽。”满屋子的人都随着那个丫环给她磕头。 “你们国家发生这种事我也很同情,但我也没办法。我不是什么仙姑,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仙姑说笑了,不是神仙,岂会从天上掉下来呢?而且刚好落在我们的祈雨祭台上。这定是神仙派你前来相救家国的。” “对了!这是哪里?”她有点相信自己真的穿越了。 “二皇子府中。” “现在是什么朝代?” “这个……我们也不清楚,家国雪国乃是一个与世隔绝之地,外面的事情我们都未曾听闻。” 世外桃源?……安小影抓了抓头发,天啊,该怎么回去?她的眼珠不安分地转动,随之,瞥见了地上跪着的一群人。“你们起来吧。” 丫环们相互望了一眼,不应答,继续跪着。 “我真不是什么仙姑。你们想想,我若是仙姑,为什么不飞着下来,摔在地上你们以为好受啊。这人肉又不是钢筋做的。” 丫环听安小影这样一说,想想也有道理,互相望了一眼,便起了身。 “那为何姑娘会从天上掉下来?” “说了你们也不明白。”这时,安小影想起了那颗晶莹的圆珠。是那个东西引发的石门? “对了,姑娘这是你的东西。” 竟是那颗晶莹的圆珠。她接在手里,圆珠里泛起一股柔和的光芒在她视线里一闪而过。好灵异的珠子。上面还雕着看不懂的图腾,用手指触摸,竟毫无刻画之感。不是刻上去的,好似这颗灵珠天生具有的胎记。 “姑娘,你这颗珠子与二皇子的那颗可真像。”丫环头儿对她说。 “是吗?他的从哪里来的?” “是二皇子已故的母亲遗留给二皇子的。皇子视若珍宝,并不拿出来轻易见人。” 安小影望了望手里的灵珠,回想起当时石门出现的情景。应该错不了,灵珠是石门的钥匙。既然能从那个世界来到这里,那么也一定能从这个世界回去。可以肯定一点,这个世界有一道穿越之门,那么触发的钥匙是这颗灵珠还是那个二皇子的那颗啊? “我的这颗珠子真的和二皇子的那颗很相似吗?”安小影想确定一下二皇子的那颗珠子到底是不是灵珠,“你看清楚一点。” “是,是一样的。当年二皇子母亲容妃娘娘仙逝之前,我亲眼看见容妃娘娘将与之一样的珠子交于二皇子。时隔多年,我记忆也不是很清楚,所以只能说好像。”丫环头儿礼貌答道。 “上面的图纹呢?也一样吗?” “我记得那颗珠子上同有,和姑娘你这颗珠子上的图纹一样让人看不懂。” 两个世界的两扇门应该有两把钥匙吧?如果猜测没有错的话,二皇子的灵珠就是这个世界穿越之门的钥匙。虽然不能有力地证明,但无论如何都得试试。只要有回去的一丝机会就不能放弃。 正文 第二章节 “听说你们这儿有一位仙姑下凡来了,我特来瞧瞧,不介意吧?”门外,一袭蓝色锦袍,外罩赤边金衫的俊美男子嬉皮笑脸地对下人说。还未等下人做出反应,便擅自闯了进来。 “这可是那仙姑?”金衫男子走进安小影几步,打量一番,“果然与众不同。” 听到他这话,安小影瞧了瞧身上的灰色T恤和牛仔裤。 “不过这么年轻,不应该称之为仙姑吧?怕要道仙女才是。” 哼,马屁精。安小影心里暗自骂着。 “我不是什么仙姑,更不是什么仙女,我就是一凡人,一个会生老病死的凡人。要我解释几遍啊。真是。”安小影明显有些生气,因为她听不惯那些拍马屁的话。要是在现代,别人跟她说这样的话,她定会以为那人是在嘲讽她。如今是一古代男子对她这么说,她只当他是马屁精。 金衫男子先是一顿,接着道出一句:“敢问姑娘芳名?” “安小影。安小影的安,安小影的小,安小影的影。”|安小影明显对金衫男子不满,很不礼貌地答道。 “呵呵。”金衫男子被她这番话弄笑了几声,“在下朝予崎,乃雪国六皇子。” “哦。”安小影无趣地应了一声。 这应答让朝予崎有些意外,听到自己如此身份竟无任何惊讶之意。 “请问姑娘为何从天上落下于此?” “说了你也不懂。”安小影依旧用冷冷的语气回应。 “不懂?要说实话,世间万物在下略知一二。” “那飞机你知道吗?” “飞机?……何物?” “你不是说世间万物你都略知一二吗?那飞机你也应该知道才对啊。”安小影显然已经不想和朝予崎交谈下去了,毕竟她刚失恋不久,不想说话。 “在下愚昧,从未闻姑娘所说是何物。” “既然不知道那就别问了。” “姑娘从天上掉下来。却未受半点伤,就算不是天上神仙,那也定不是普通人吧。雪国这次遭受天劫,已有些时日不见雨下,不知姑娘可有办法?” 朝予崎恭敬请教,弄得安小影不回答就会显得很没教养。她突然想到,她曾经学习的书中有一篇《雨的形成》,上面大概是说水蒸气越升越高,到一定的环境条件下会变成小水珠,这小水珠越积越多就会变成雨下下来。可是这个办法真的管用吗? “姑娘可有办法?!”朝予崎见安小影思考的样子顿时眼睛一亮。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个办法行不行,万一……”安小影一脸忧虑与矛盾。 “没有万一!救人要紧,姑娘可有办法?” “烧开水。” “什么?” 安小影把详细做法解释于朝予崎听,当朝予崎问为何这样做时,安小影便说说了你也不懂搪塞了过去。 “这个办法我也不确定能不能……” “虽然姑娘不愿意透露为何如此做法,但只要有一丝希望,全国上下都会尽全力去试的。多谢。”朝予崎辞去。 现在该怎么办呢?去找那道门?怎么找?简直大海捞针。可她又没别的地方,也不能赖在这里啊…… 那位丫环头儿瞧出了安小影的心思;“姑娘若是没地方去,便安心居住在这府中吧。反正这府邸比较大,多一人不易察觉的。” “这怎么可以……”安小影碍于面子问题本想拒绝,但考虑到穿越之门与灵珠,再加上自己实在又没地方去,她接受了。 “这样吧。我先暂时住在这里,在此期间帮你们做些事情。要是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我就是了。以后我就是你们下人中的一员了。” “没想到姑娘如此亲近又晓事理,阿菂真的自愧不如。”丫环头儿阿菂露出同意的笑容。 “你叫阿菂(di)?” “是的。” “阿菂姐,不好了。”一丫头急忙进屋禀报。 “怎么?” “二皇子回来了。” “胡扯!二皇子回来怎道不好?” “是…是二皇子的茶点还未准备……” “什么!你……哎,算了。小影,快随我来食居帮忙。” “嗯。” 食居。 原来食居就是厨房哦,古代人的叫词还真是文雅。 阿菂把安小影领到一批茶叶面前:“这些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上好茶叶,放置室外已晒了一整日,你所做的就是从其中挑出嫩茶叶放入杯中,可懂?” “明白” “要尽快……” “知道了,阿菂你快忙你的吧。” “嗯。” 阿菂将茶点奉上,安小影随后,趁机望了望那位二皇子。穿着纡金佩紫,细长的眼睛里尽显妖媚之气,着眼看去令人生畏。难怪那些人未准备好他的茶点是如此恐慌。不过他倒也称得上是英俊。 “阿菂。”二皇子开口唤道。 “在。” “替这位女子准备一间上好的客房。” “是。” 这时,安小影的视线从二皇子身上挪到了他身旁的那位女子。一看,非常吃惊,那竟然是丁弦! 她怎么也从现代跑到古代来了? “啪!”二皇子突然大怒,将手中的茶杯摔碎。 “这是怎么回事!” 一声厉吼,全厅人都维诺跪下,安小影也跟着跪下。全厅堂,除了二皇子和他身旁的那位女子外,其余人都是趴在地上的。 “这茶怎么回事?阿菂。” “二皇子息怒,不知茶有何问题?” “没以前的味道,全是苦涩。我说过,茶叶一定要经过精挑细选,再晒些时辰,选出最嫩的茶叶加以泡置。怎么?这次没按我说的做?” “步步按二皇子的要求所做,绝无半点改动。这次的茶叶……”阿菂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了什么,向后看了安小影一眼。这一切尽被那双妖媚的眼睛看在眼里。 “她新来的吗?” 阿菂畏惧地望了二皇子一眼,答道:“是。” 二皇子向安小影走去:“起来。” 安小影没反应,因为她的手脚已经被他的声音弄得有些酥麻了。 “小影,叫你呢,快起来啊。”阿菂向安小影使了个眼神。 安小影难为情地站起来。 二皇子靠近她,用指尖勾起她的下巴。安小影被这他这轻薄之举弄火了,一巴掌打掉他的手。 周围的人看在眼里,替她担忧在心里。 “别碰我!” 二皇子的脸色看起来不怎么对,想必他还未被人抗拒过,被安小影这样对待,心中不免有些不舒服。 “哪来的?”二皇子这一问,下人们都明白是想让安小影从哪儿来的现在就回哪儿去。 “天上掉下来的。” 二皇子一听,对她怒目视之,刚要开口,阿菂却站出来为她说话。 “回二皇子,她真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什么?” “下人们都有看到,不信你问。” 众下人纷纷点头。 无奈,二皇子只道:“你们把这儿收拾了,便下去吧。那位从天上掉下来的姑娘,麻烦借一步说话。” 安小影本不想听从那位皇子的命令,但阿菂给她使了个眼色,让她不得不遵从。 后花园。 “天上掉下来的?我怎么看也不像啊。你说,天上有你姿色这么差的吗?”二皇子轻摇纸扇,话语中明显有嘲笑的意味。 “你!”安小影压住自己心中的怒火。 “该不是被贬下凡间,收了姿色吧?” “从天上掉下来的不一定就是神仙,在地上生活的也不一定都是人,还有动物。” “哦?”二皇子绕到安小影身旁,“那你是个什么东西呢?” 安小影听得出来二皇子对她有许些不满。 “我没得罪你吧?”安小影问。 二皇子摇了摇纸扇,一脸不在意,闻而不听。 “别以为你是二皇子就了不起了!你知不知道在你刚刚摔破茶杯,里面的水洒出来的同时又有多少人在忍受饥渴?你们雪国有你这样一位不知人间疾苦的皇子是他们的悲哀,国家的不幸!” “住口!” 安小影被这声怒吼吓得一阵颤抖。 “你知晓什么!雪国久旱,父皇却坐视不理,整日花天酒地,把这份重任分托他座下的皇子。口上虽说让我们这些皇子尽展才智,但心里根本不想理睬这事儿。比起我,他更昏庸吧?” “所以你见到茶杯里的茶水想起了这件事,心里一气便把茶杯打碎了,找个借口说是茶叶的问题?” 二皇子不答。 “所以,我纯粹就是一无辜的出气桶?” “谈不上无辜,那茶确实难喝。” “小影,你没事吧?”安小影回到厨房,阿菂急忙上前询问。 “没事。” “二皇子为人不易亲近,处事冷淡,以后你要多小心他才是,千万别得罪。” “阿菂你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小影,这是跟随二皇子一道回来的那位姑娘的茶点,你能帮我送去吗?我现在走不开。” “可是,我不知道她的房间啊。” “哦,就随着食居外的着条长廊直走,见一庭院,从中穿过便是了。小心一点。” “嗯。”安小影接过茶点,按阿菂说的路线送往。 穿过庭院,止步屋前。安小影将手微抬,准备叩门。这时,从屋内传来一男一女的谈话。 “予宏哥哥,我就一辈子呆在你身边好不好?”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不要这样叫我。” “这里又没外人。” “等找到你的双亲,就请你离开此地。” “我不,予宏哥哥,我不走。” 安小影透过门上的方窗,隐约看见了那位貌似丁弦的女子抱住了——二皇子?! 手上的托盘不知是因为颤抖还是无力,摔在了地上,茶点通通毁了。 “是谁!” 安小影第一个念头就是“跑”!但两只脚却像粘在地上一样,不能动。 “是你。”二皇子脸上的表情让她有些畏惧。 “我是来送茶点的。”安小影的声音有些发抖。 二皇子瞟了一眼地上。 “予宏哥哥,她是?” “一个下人,不必在意。你好好休息,我再令下人给你准备一份茶点。”二皇子的眼睛掠过安小影,“你随我来。” 正文 第三章节 无人处。 “你都听到什么了?” “没有……我什么都没听到。”安小影天生就不会撒谎。她的眼珠在眼眶里不安分地移动,头低低的,二皇子一见就知道她的话不可信。 “我的身边少了一个贴身丫环,这份差事让你来做。” “不要!”安小影一口回绝。 “我的身份地位比你高,我有权利命令你当我的贴身丫环,这是看得起你,你没权利拒绝。” “我又不是你们这里的人,你们这里的法律和权力对我通通都没用。” “可是你掉在这里了,就应该遵守外面这里的规矩。” 安小影望了望二皇子的眼色,不再与他争辩,只谨记阿菂的提醒。 夜深。 安小影怎么也睡不着,她已经习惯了自己那张窄小的床,这里虽是古代,但上等床的质量不低于现代。但是,再好的床也比不上她那张窄小的床温暖。 窗外,月色依旧,但没有以前在她那小小的屋子里看它令人心醉神迷的感觉。夜空上点缀着颗颗繁星,但不会让她想到爸爸妈妈了。这里、陌生。再美的景物摆在她面前,她也没有丝毫感觉。 她,想家,想她那间小小的屋子。 一定要尽快回去。 屋子里有点闷热,她打开房门走了出来,坐在门前的台阶上望着夜空发呆。 二皇子恰巧路过这里,穿游在月色下。 “是在想你在天上的家吗?” 安小影从恍惚中回过神来,一抬头,便看见了他的身影在月光散发着淡淡的迷人气息。 二皇子低下头,看着她的视线定格在他身上,不禁勾起她的下巴。安小影这次却没有反抗。 “你的眼睛真清澈。”二皇子说,随即同她一起坐在台阶上、 “这样不会有辱你的身份吗?” 二皇子嘴微抬:“你叫安小影是吧?从天上落在这里就为了来我府中给我当丫环?” 当然不是。我只是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没有地方去。所以暂时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当丫环就当做是我住你家的所付出的代价吧。” “哦?是吗?不一定得当丫环啊。” 安小影没听明白他这话的意思,不耐烦地对他说了句:“我去睡觉了。” 台阶上,朝予宏独自坐着,月光把他的身影拉得老长,映在安小影的房门上。 清早,朝予宏就令阿菂传唤安小影前来。 “有什么事吗?” “你好似忘了你的身份。” “什么身份?” “本皇子的贴身丫环。” “哦,怎么?” 看着她一脸无所谓的态度朝予宏心里有些气愤。 阿菂见状拉过安小影向她说了几句,安小影听后,自知地走到朝予宏身后,低头不语。 “阿菂,令管家备马车,我要前去空明寺一趟。” “是。”阿菂领命退下。 安小影心里在想:没想到这二皇子竟崇尚迷信。 正要上马车之时,那位相貌十分像丁弦的女子赶来了。 “予宏哥哥,我要跟你一同前去。” “苏燕,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予宏哥哥要去空明寺,燕儿想一同前去。” 朝予宏望了望安小影,对苏燕说到:“天气这么炎热,你还是好好呆在府中。我已派人去打听你父母的下落了,相信很快会收到消息。” “可是” 不等她说完,二皇子就拉着安小影上了马车。望着渐离的马车,苏燕眼里积满了泪水。 马车上,安小影向朝予宏问道:“你为什么不让她一起去呢?” 朝予宏看了安小影一眼,不作答。 “予宏哥哥……予宏哥哥……”马车外,传来声声呼喊。 朝予宏和安小影同时撩开车窗向外望,发现苏燕正追赶马车,不幸摔倒了。 “停车!” 马车停下,朝予宏跑到苏燕跟前,“我不是吩咐你不要来吗?” “我不……”苏燕倔强地嘟起小嘴,却没能止住一滴一滴的晶莹自眼中滑落下地。 朝予宏见此,也不多说什么,把苏燕抱上了马车。 一路上,苏燕都瞪着安小影,搞得安小影都无法欣赏沿途的风景了。 空明寺一到,已经快接近傍晚时分了。想必那佛寺的主持早知二皇子要来,率领了一大群和尚在寺门迎接。 “方丈,本皇上次跟你说过无须迎接,以免暴露本皇身份。方丈是否忘记了?” “皇子大可放心。皇子定日来寺,只有本寺人知晓,他人决不知道。一些礼节还是应当遵从的。” “但我希望,还是不必了。” “本僧切记。” 朝予宏让寺中和尚为安小影和苏燕准备了两间厢房,还给她们送往了斋饭。自己则去了方丈的房间。 “方丈上次曾对本皇说,天降贵人,雪国祸解,两灵相通,情缘再续,不知何解?” “老衲先给皇子讲一个故事,皇子自可体会。世间万物皆具灵性,情感也系缘分。但真情者甚少,假意者居多。缘分即使到了,也未必能连接是哪个一段真情。不过自古相传梁祝佳话,确乃一段真情实感。” “梁祝的故事本皇已然听说。” “可皇子未必知道他们化蝶之后的故事啊。世界万物有生必有死,都有生命枯竭的一天。梁祝也不例外。他们虽化蝶自在,但还是挣脱不掉死亡的束缚。他们死后,留下了自己的魄,化为两颗灵珠,魂则转世为人。魂魄相吸,这两颗灵珠自然会为梁祝再续前缘。” “两灵相通说得可是这两颗灵珠?” “正是。” “本皇已故的母亲曾赠给本皇一颗珠子,上面本身具有的图纹连本皇都看不明白。只觉得这颗灵珠甚为灵异。” “听皇子这么说,灵珠极有可能就在皇子手中。梁祝的魄所化为的两颗灵珠上面也具图纹,若把灵珠放入水中,水波的荡漾会使倒影的图纹如翩翩起舞的蝴蝶。皇子不妨一试。” “因是母亲贵赠遗物,我早已将它藏在隐秘之处,现在着实无法将它拿出,等方便之日,本皇定会依照大师所言一试。” 方丈听后,低头轻声念了句“阿弥陀佛”。 安小影在房间里呆得无聊,便出来走走,恰巧遇到那位貌似丁弦的女子。 这次真得和她谈谈了。安小影上前拦住苏燕:“丁弦,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燕一愣,向后望了望,“你在说什么啊?”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就别装了。齐已呢?”安小影本以为提到齐已的名字会让苏燕说漏嘴,承认自己是丁弦。但看她的样子,确实不知其中一二。 “什么齐已啊?你认错人了,本小姐苏燕!”说罢,一掌推开她,“滚开,别挡路。” 安小影向后踉跄了几步,站定,又想冲上前将她拉住。 “她不是丁弦。”在她身后突然响起这声回答,不由令她惶恐了一下。 她转过头,一瞧,是那位掉下灵珠的老伯伯。 “是你?” “我是来拿灵珠的,不过它好像并不想跟我走了。” 安小影掏出灵珠,把它塞到老人手中:“还你。让我回去。” “回哪里?” “2011。” “你现在不就在2011年吗?” “撒谎也要看看情形吧?你看你看,这哪里像2011年?这分明是在古代的某一个朝代嘛。” “我没有说谎,你确实在2011年。雪国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国家,外面发生的变化又怎么能传入他们国家呢?” “我现在在2011年?……”安小影不可置信。 “是的。” “那就让我回到外面的世界去,让我回家。” “回家?一个没有亲人的一间屋子也叫家?上次我掉落灵珠,你还未观赏第一个念头就是还给我。既然你还我东西,我也应该还礼吧?” “你还我什么?” “你的父母。” “什么?!” “如果我告诉你,你的父母就在这个世界,你还会急于回去吗?” “你说什么?……” 老人望了望手中的灵珠,另外说到:“这世界的穿越之门需要两颗灵珠来打开,等找到另一颗灵珠之后,你自然会得到提示,根据提示再找到穿越之门的所在。不过我倒希望我的这番话是白说。” “另一颗灵珠在哪里?” “二皇子。”老人说完便消失了。安小影觉得手中一沉,低头便看见掌中仍握着那颗灵珠。 另一颗灵珠在朝予宏手里,爸爸妈妈也在这个世界,是先去找爸爸妈妈还是先去找另一颗灵珠?那个老头儿竟然也不告诉她爸爸妈妈究竟在哪里,怎么找啊?安小影看看手中的灵珠,还是先去找另一颗灵珠吧,比较好下手。 寺院寂静,已到入寝时分。只见一团黑影不停窜动,最终没入朝予宏的厢房。剑光一闪,朝床上刺去。黑影感觉不对,掀开绸帐,突如其来的一掌打向他的后背。 “什么人?!” 黑影见势跳窗而出。朝予宏挪动了几下脚步并没有追出。 方丈带领门僧通通往这边赶来。安小影听到动静后也匆忙赶来了。 “请问皇子出了何事?”方丈先言。 “你不应该问我,问问你座下的门僧,为何要行刺本皇?” “皇子何出此言?” “方丈是真不知道还是装无辜?带上来!”一声令下,房门之外明显有些动静。众人纷纷向外探视。 只见一个身着金边黑衣,戴着面具的人押着一个黑衣秃头的和尚上前给朝予宏行了个礼。 “看清楚,这是你的人吗?”朝予宏用扇头一指黑衣秃头和尚。 “这……”方丈哑语。 “这件事跟方丈和寺内弟子无关,只我一人的主意。”黑衣和尚说。 “慧空,你这是为何?你可是本寺佛法悟性最高的弟子啊。怎能干出这种事?”方丈的情绪变得有些激动。 “师父,佛法我虽悟得,但悟得是本身,无法深感他人。若佛法只教所悟人所得,那不悟者又如何知其中道理。” “阿弥陀佛。”方丈闭眼低头吟语,表情很难过。 “我佛中人以慈悲为怀,你乃当今二皇子,每年定来我寺一趟,但却未曾沾染半点慈悲心!雪国百姓受旱灾而亡命之人为数不少,你们朝廷中人却无动于衷!不管百姓死活,只图自己存活!今日我取你性命,是替天行道之举。虽犯杀戒,但我不后悔!”慧空趁众人不注意,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朝朝予宏刺去。 匕首直刺进肉体,鲜血蜿蜒而下。但朝予宏并没有受半点伤。是安小影,她挡住了那一刀。 暗中,一双眼睛观注着这一切,朝予宏也有所察觉。 疼痛吞噬了她的知觉。等她醒来,胸部下方传来阵阵痛楚。 “好痛……”她呜呜叫唤。一旁的朝予宏闻声连忙过来关问。 “你怎么样?” “好痛……” 朝予宏看看她伤口处缠绕着的白色止血布,“为什么替我挡刀?” “你不能死。” “我为什么不能死?” “因为……”你死了,另一颗灵珠就找不到了,我就不能回家了,就不能见到齐已了……安小影当时冲过去的第一个念头其实就是这个。 “因为什么?”从朝予宏的眼中很明显看得出他是有多想知道这个答案。 安小影扭过头去,“因为我是你的贴身丫环,有责任要保护你。况且你又是雪国的二皇子,我只是一个丫头,这条命没你珍贵。就是这样。” “你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什么我都会答应你。”朝予宏说完便退出了安小影的厢房。 什么都答应?包括那颗灵珠么?安小影摸摸伤口,看来这刀是值得的。 正文 第四章节 金边黑衣的蒙面人跪在朝予宏面前:“主人,属下没有尽职保护你,愿受惩罚。” “金,这次就算了,本皇可不希望再有下次!” “是!” “从今以后,金、木。水、火、土五行护卫不仅要暗中保护我的安全,还要留意昨夜为我挡刀的那位女子安全。” “属下遵命。” “还有,把木调回来,作为安小影的暗卫,随时暗中注意她的安全。派火去探查清楚那个苏燕的真实身份;水就暂时先帮本皇监视宫中的举动;土则帮本皇监视宫外百姓的状况。马上传令下去。” “是。”金告退。 朝予宏移步屋内,回想他母后曾对他说过的一句话:“如若有个女子真的爱你,那么她一定会为你付出她的全部,包括她的生命。这种女子才是最值得去爱的。” 敲门声响,朝予宏收起回忆问道:“谁?” “是老衲。” “方丈请进。” “老衲是替慧空谢皇子的不杀之恩。” “方丈,说实话,你是否在心里也认为本皇是不管百姓死活,只顾自己存活的那种人?”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 “面对自然灾害,本皇才智有限,在此也想不出解救方法,实在惭愧。” “皇子无须自责,此乃天灾。一切也只能看天上众神之喜怒而定祸福。” “方丈!方丈!”一声声急促的叫喊至屋外传来。 方丈踏出屋内,询问那位门僧:“何事如此慌张?” “雪国六皇子来此,方丈你快出去迎接。” 方丈往后望了望朝予宏,便随着门僧去佛堂迎接了。 “六皇子光临本寺,怎么不事先通知呢?” “我来得急促,无须通知你们。小影呢?”朝予崎一脸笑意。 “嗯?”方丈疑惑。 “六弟来此,是来找二哥的么?”朝予宏人声皆到。 “二哥,小影呢?”朝予崎上前一步。 “你是说安小影?” “是。昨日去二哥府中找小影,从阿菂口中得知小影随二哥到空明寺去了,所以便急忙赶来了。” “你找她做什么?” “这就不便向二哥你说明了,还请二哥谅解。” 这时,一旁的和尚插嘴了:“那位女施主受了些伤,正在房中静养。” 朝予崎一听,急忙问:“小影她受伤了?!请你马上领我前去好吗?” 这句话在外人的眼里,是那么低声下气。不由得令旁人遐想六皇子与安小影之间的关系,尤其是朝予宏。 “皇子不必如此,小僧带你前去。”那和尚领着朝予崎曲曲折折地穿过几条长廊。 “这里就是了,小僧先告退了。皇子若有其他要求尽管吩咐便是。”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 “是。” 待和尚走后,朝予崎犹犹豫豫地推开了房门。 “小影,你在吗?” “啊!”安小影赶忙用衣物遮住上半身。 虽有绸帐遮掩,但帐子却没完全放下来。朝予崎还是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 “你进来怎么不敲门啊!”安小影责问。 “噢,抱歉……我听说你受了些伤在静养,不便打扰,所以……”朝予崎侧过脸去解释道,趁此安小影穿好了衣服古代的衣服还真是有些穿不惯。 “好了,你找哦有什么事吗?” 朝予崎转过脸来:“小影你上次说的方法我已向父王禀告,但父王不愿将通告颁布全国。” “为什么?” “小影你想想,旱灾已经持续了有些时日,也渴死了不少人家,有水的人家怎么会将它轻易拿出来呢?这水,现在可比黄金更为珍贵。试问有哪家哪户会把黄金放置屋外?更何况水呢?” “说得也对。可是,我真的也没其他办法了。”安小影低下头。 “这该如何是好?” “其实我那个方法也不知道可不可靠,你不用这么相信我的。” “因为小影你的眼睛很清澈啊,很容易让人不由自主地去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 “啊?”安小影没听清这话。 朝予崎抿嘴笑了一下,话题移往了别处:“看来还是要从这个办法着手。” “原来六弟特地前来与我的丫环共谋大计啊。怎么不让本皇也参入呢?”朝予宏两脚刚刚踏入屋内。 “二哥,你偷听我与小影谈话?” “够了!别用‘小影’这么亲近的称呼来唤本皇的贴身丫环。你可是堂堂六皇子,注意自己的身份!” “还有你,安小影!注意你自己的身份,皇子可不是你高攀得起的。” 刚刚朝予宏的话就让安小影有些气愤了,谁知他竟然还用这么难听的话来侮辱她。安小影不管自己的伤势,跳下床,走到朝予宏的面前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你叫朝予宏是吧?我告诉你,我安小影虽是你的贴身丫环,你也没资格用这么难听的话来侮辱我!” 朝予宏着实被这巴掌打愣了,待皮肤的疼痛感渐起,他才慢慢恢复意识。从小到大,在宫中受尽呵护宠爱,凡事如他所意,欲求之物不出三日定有人亲自送到他手上。他是皇上在众皇子中最宠爱的一个。 这一巴掌,一个下人的五根指印还清晰印在他的脸上,这种耻辱,他又怎么会轻易放过“赏赐”这巴掌的人呢? 朝予宏气急之下,第一反应就是要还她一巴掌。但当他转过脸去,却发现安小影的伤口上缠绕的止血布已有团团血迹在扩散开来的迹象。 她的伤口正在流血,如果再这样下去,伤口只怕难以愈合。想到这里,朝予宏最终还是忍住了怒气,转身走出了屋外。 待朝予宏刚走不久,安小影就站不稳了。六皇子朝予崎连忙上前扶住他。 “小影你没事吧?” “我……”安小影望了一眼伤口处,便昏了过去。 朝予宏回到房间,细细回想安小影给他的的一巴掌,不知为什么,心中的愤怒与不甘都没开始的那样强烈了。或许是自己说的话真的太过分了……他第一次开始检查自己的问题。 房外,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请问二皇子有何事传唤老衲?” “你马上派人去山下找寻医术高明的大夫治疗那位姑娘的伤,记住要快,不能耽搁。” “是。” “好了,你下去吧,本皇该休息了。” 方丈把门关上,退下了。 过了一会儿,房外再次响起敲门声,朝予宏这时还未入睡。 “谁?” “是我。”房门被推开,苏燕从外面走来进来,手里端着一碗东西。 朝予宏没看她半眼,也懒得去看她,只是懒散地说了一句:“我要睡了,你也回房吧。” “那把这碗东西喝了吧,这是我……” “本皇不想听,你怎么来的就怎么出去。本皇可不想再说第二遍。” “予宏哥哥,你这是……” “苏燕!本皇警告你,不可置称本皇姓名,在本皇面前所须礼节通通不能少!” “你……你这是怎么了?” “不听劝么?”朝予宏双目含怒,瞪着苏燕。苏燕胆子本来就小,如今见他这样,不由地寒颤。 “予宏哥哥,你这是怎么了?你从来都不会这样对燕儿的。”苏燕带着哭腔说,“若燕儿哪里做得不对,予宏哥哥可以明说啊。” “本皇已经决定,直至找到你父母期间,把你交由空明寺方丈照顾。” 苏燕手中的东西摔落在地。 “这……这定不会是你的主意!是不是……是不是安小影指使?仗着她为予宏哥哥所受之伤,便借予宏哥哥之名丢弃我?” 朝予宏懒得回答。 “若是我在,我也定为你挡下那一刀!”苏燕目中带着诚恳与坚定。 “苏燕,你果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女人。当时你不就在场吗?” “……”苏燕震惊呆住。 “别人或许都未曾注意到你,但本皇可瞧见你躲在房门之外。这出戏你看得怎样啊?”朝予宏话中带讽。 “我……我那是来不及……” “够了。本皇希望你有自知之明,退下吧。” 苏燕也不打算做任何解释了,知趣地退下了。 朝予宏吹响了金哨。 房外一道黑影闪过。 “主人有何吩咐?” “金,你去帮我看看那位姑娘怎样。” 金奇怪地望了一眼朝予宏,“是。” 跃上安小影的屋顶,金抽取了一块青瓦来查看屋中情况。 只见屋内安小影和六皇子朝予崎作聊天之势,声音微小,不易听清。但金灵敏的听觉还是捕捉得清楚他们的谈话,也没什么。金盖上瓦片,回去复令。 “怎么样?”二皇子先开口问道。 金迟疑了一下,“哦……安小影她看似很好,此时正在屋中与六皇子朝予崎言谈。” “什么?天色不早了,六皇子竟还在她屋内?” “是。” 二皇子转了个身,也转移了话题:“上次派你执行的命令如今怎样?” “木已在暗中留意安小影的安全了,火也前去开始调查苏燕的身份,水和土都已在执行主人你所吩咐之事了。”金本来还想说,要是二皇子想了解关于安小影的事情可以召木询问,毕竟他现在是安小影的暗卫。但金没有说出。主人的心思是难以预测的,这句话或让他喜或让他怒,若是鲁莽说出,那么他的下场就会变得摇摆不定。 “你下去吧。” “是。”金退下。 朝予宏摸索着被安小影一巴掌打过来的那半边脸:这个可恶的女人,等伤好了有她好看的。 安小影这时不由地打了个喷嚏。 “怎么了?是伤风了么?”朝予崎关切地问。 “没什么的。很晚了,你也该回房睡觉了吧?” “嗯,你也早点休息。”朝予崎退出房内。 朝予宏这时恰好路过于此。 四目相对,也有些尴尬的味道在两人之间散播。 “天色已晚,二皇兄为何在此?”朝予崎先开口问道。 朝予宏望了一眼朝予崎身后安小影的厢房,已熄烛就寝了。 “刚才去找六弟,发现六弟不在房内,所以来我贴身丫环安小影这里瞧瞧,没想到六弟果真在此。” “你找我?” “是,我是来跟你商量要事。可否去我房中言谈?” “走吧。” 房内。 “二哥有何事要与我谈?” “我就想问问六弟与安姑娘是何关系?” 朝予崎听到朝予宏问的问题是这个,一副不屑的表情跃然脸上。他坐下,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说道:“我本以为二哥找我来商量的要事是如何治理旱灾,解救百姓困苦,没想到二哥就是为了要问这么个肤浅的问题。” “非也。六弟误会了。安小影此人来路不明,也无从查起。如今旱灾已让百姓民心渐渐受到影响,不少人已经结成帮派要推翻父皇当朝。上次那几起叛乱我相信六弟你还记得吧?我是怀疑……” “小影她不会是二哥所指的那些帮派所派遣的卧底,我相信她。” “六弟若这么轻易相信一个人,恐怕到时会对自己不利。” “额并非轻易相信别人,但也决不像二哥这般冤枉好人。我想我该休息了,告辞。”朝予崎大步走出屋内。 “二皇子要走?是本寺招待不周吗?”方丈恐慌,以为二皇子今天跟他告辞是嫌空明寺没有招待好客人。 “方丈多虑了,是本皇该告辞了。这几日打扰了。”朝予宏向方丈行礼。 “不敢,不敢。”方丈有些慌张,最后念了句“阿弥陀佛”才安定下来。 “小影也要走吗?”朝予崎听说朝予宏一行人要走急忙赶来。 “是。”站在朝予宏身后的安小影答应到。 “可是你的伤……” “已经好了。其实我自己也不信,可是昨晚我睡了一觉就真的好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有这等事?”所有在场听众都觉得不可置信,可是一看安小影的状态,好像真的好了许多。 “既然如此,那我随你们一同走吧。不知二哥……” 朝予宏当着众人之面不好拒绝,便作好意答应了。 宽豪的马车上很安静,一丝尴尬的气氛流穿在三人之间,弄得安小影不知该往哪里看。 她不习惯于这种气氛,不习惯于这个世界,她想回家,虽然一个人孤孤单单,但她适合那个地方。这种想法渐渐变得迫切与强烈,让她对于找到另一颗灵珠也就越来越着急。另一颗灵珠在朝予宏那里,现在不用怀疑了。她突然想到,自己为朝予宏受伤,他也为感激,许诺给自己一个条件。不然……就直接叫他把灵珠交出来吧?可是……那是他母亲遗留给他的东西啊,安小影明白在他心中的价值。 “小影?”朝予崎叫到。 “啊?”安小影这才回过神来。 “你在想什么呢?叫了那么多声都没听见。” “我……哦,对了,我们这是去哪里?” “当然是回本皇府了,不然你还有别的地方可去吗?”二皇子这时插进来一句话,很明显是在暗嘲安小影无家可归。 安小影也听出了话中含义,别过头去,不想搭理他。那个二皇子在安小影心里变得越来越惹人厌。自己不顾生命危险替他挡刀,他竟然还是这么恶语相向,真是没救了! 正文 第五章节 一旁的朝予崎在心里替安小影担心。毕竟安小影还扇过朝予宏一巴掌,以朝予宏的性格他不可能不对安小影施以报复的。 “二哥,我有一事相求,”朝予崎说到。 “嗯?”朝予宏转过头看着他。 “可否让安小影做我的贴身侍婢?” 朝予崎这句话刚说完,朝予宏的眼色立马就变了。 安小影听了也是有点慌张,如果朝予宏真的答应了朝予崎怎么办?想得到另一颗灵珠就难上加难了。 趁朝予宏还未开口答应,安小影抢先说到:“六皇子,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在二皇子府中挺好的,和府内下人阿菂也有些感情了,我不想和她分开。我情愿留在二皇子府,当下人也无所谓。” “不然,把阿菂调来我这里好了。”朝予崎说。 “够了。六弟,阿菂在本皇府中服侍多年,与下人皆有情感,况且她也把本皇府当做是她的家,就算本皇同意,恐怕阿菂也舍不得离开。六弟何必强人所难呢?” 朝予崎低下头,不语。他只是想帮助安小影而已。 安小影心里明白,朝予崎这样做是为自己好,是为了让朝予宏没有办法刁难自己。上次那一巴掌,朝予宏肯定不会放过自己的。 “对了,六皇子,关于旱灾的事情你想到办法了吗?”安小影在转移话题。 “还没有。”六皇子低着头,无所谓地答道。 安小影便不再说什么了。 马车上,又是沉默。 朝予宏感到很奇怪,安小影为什么会拒绝朝予崎的提议呢?她应该知道,她若是留在自己府内,自己一定不会让她好过的。上次那一巴掌彼此印象都很深刻。难道她不知道吗? 朝予宏很是猜疑,但他从未想过安小影是为他的什么而留在他身边静候时机夺得那样东西。当他看见安小影那双清澈的眼眸之时,他就觉得,她永远不会是一个被怀疑的对象。 突然,外面传来骚动,马车被迫停了下来。车夫在车外报告说:“禀二皇子,六皇子。一群愤涌的灾民正朝我们冲过来。”语气里少不了焦急与畏惧。 “什么?不是叫你走另外一条僻静的小路吗?”朝予宏和朝予崎此时也很难使自己镇定。 马车被灾民给包围住了,马儿受到惊吓,车夫无法控制,便叫车内的人都下了马车。马带着马车发疯似地跑了。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拦截皇子的马车!”车夫厉声说道。但声音带略微的颤抖。 那群拦马车的灾民没听清楚他的话,但却被他这势头吓得心里都怯了几分。一个似领头的人物站了出来。还未开口说话,人就已经先跪下了,身后的人都跟着跪下。 “求求你们……给我们点水喝吧……”他说话的声音完全是靠鼓足力气才得以出声的。 身后的所有人都开始用嗡嗡的声音恳求。 “你们这里已经完全没有水了吗?”朝予宏和朝予崎异口同声。两人为彼此之间的默契相视一过。 “已经两天了……井里已经两天没有水了……”一位母亲怀抱着自己的孩子,泣声说到。 “求求你们给口水喝吧……求求你们了……我们给你们磕头了……”灾民纷纷应声而做。每个人的头都磕出了声响。 安小影见此,心里也是很难受,她立马去扶那些灾民:“你们不要这样,快起来,快起来。” “该死,水在马车上。”朝予宏心里暗自骂了一句。 “二哥,这该如何是好?”朝予崎显得有些焦急。 朝予宏向前踏出一步:“诸位百姓请起。实不相瞒,我们几人确实有带饮水,但放于马车之内。如各位刚才所见,马因受惊而带马车跑走了。所以,我们也无水可给。不过诸位请放心,我们一定会让朝廷之人运水来的。” “几位乃宫内才士?”一位大爷问出了声。 见朝予宏和朝予崎都没回答,安小影为了让大家相信他们,继续撑下去,便替他们答道:“是的。” 二皇子的脸色稍微难看了一下,安小影没注意。 “天色已晚,几位若是不嫌弃,不如暂时先在我们这里小住可好?” “也只能如此了。”朝予崎答道。 那些人毕恭毕敬将三人领进了村落。 村里一片破败之景。这旱灾迟早会让雪国灭亡。可是既是天灾,人完全无抗衡之力,假以时日,难道雪国就此消失?安小影叹了口气,这可是2011的“世外桃源”呢。 夜深了。 “二皇子召属下来,有何事吩咐?”金低头站在二皇子面前。 “你拿着本皇的令牌,回朝向皇上禀明百姓之苦,求他速派发饮水于此。速去速回。” “是。” 安小影在房内也没入睡,旱灾的事让她也很头痛。本来有一个办法可能有效的,但却行不通。她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了齐已,想到了那个在她脑袋短路时给她支招的齐已。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应该说和丁弦怎么样吧…… 安小影眼角的余光突然捕捉到一个人影在晃动。 “谁?”她提高了警惕,起身一瞧,原来是那位老人。 她突然想到自己有一个问题要问他:“我爸爸妈妈到底在雪国哪里?” “我一出现,这就是你要问的第一个问题吗?不应该啊。” “少说废话,你快告诉我我爸爸妈妈在哪里。” “如果说,我有解决雪国旱灾的办法,你是要听我说这个办法,还是要听你爸爸妈妈在哪里的回答?” “两个都要。” “只能选一个。” “为什么?你两个都告诉我不行吗?雪国的人民可撑不了多久,难道你忍心看着雪国灭亡吗?” “决定权在你,不在我。” 安小影沉默,老人的话不像是在开玩笑。她可以自私一点的,她可以选择让老人回答她爸爸妈妈在哪里,她找到他们再一起回家,去过幸福的生活。 但是,如果这个平凡的幸福要牺牲掉一个雪国的所有生命…… “解救雪国旱灾的办法是什么?” “你可以选择你爸爸妈妈在哪里的回答啊,你可以带他们离开这里出去,去外面过平凡的生活啊。”老人像是在诱惑安小影喝下有毒的水一样。 “你说的,决定权在我。快说,解救的办法是什么?” 老人一笑:“没有办法。” “什么?!” 与此同时,老人消失了。 “喂!你给我滚出来,喂!”真是莫名其妙,竟然被这个老头给耍了。 次日,安小影睡得迷迷糊糊得时候,被屋外欢快的叫喊给彻底吵醒了。 “下雨了~~” 下雨了?!没听错吧?她好像听见了……雨沐浴大地的声音,那么清晰与动听,不用看就已经知道了。 “小影,下雨了。”朝予崎闯了进来。 “你进别人屋都不敲门的吗?” “抱歉,我太开心了。” 安小影推开窗,看见人们在雨中欢快地叫喊与舞蹈,她笑了,应该是他吧?虽然丧失得知爸爸妈妈在哪里的消息,但这个决定救活了这么多的性命,值得! “嗯,看到了。”安小影答道。 “小影,你真是雪国的福星。”朝予崎给了安小影一个拥抱。这是除了齐已以外跟别的男生第一次有过的亲密举动。 不巧,这一幕被朝予宏撞见了。 “二哥?”朝予崎很自然地松开安小影,看不出他有什么尴尬的表情,“二哥,你觉不觉得小影她是雪国的福星啊。她一到此,雪国就得以消灾。真是‘天降贵人,雪国祸解’。” 这句话在朝予宏的脑海似一道闪电劈过,擦亮了一处回忆: “方丈上次曾对本皇说‘天降贵人,雪国祸解,两灵相通,情缘再续’,不知何解?” 难道是这个?安小影就是贵人?是的她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天降贵人是她? “二哥?”朝予崎轻唤。 “二哥你说安小影是不是贵人呢?你看,她一来到此雪国的旱灾就得解了。回去,咱们请父皇好好赏赐她一番。二哥意下如何?“ 朝予宏望了望安小影:“这就由六弟你做主吧。” 中午时分,安小影等人被村民当做福星盛情款待,菜肴虽比不上宫里的珍贵,但其中美味是他们第一次尝到,远胜宫中佳肴。 在雨还未下之前,金当晚就已面见了皇帝,禀明这里的灾情,但却遭到了皇帝的拒绝。这时,金正赶回村落,向朝予宏禀明这件事。不料,途中却迎来了一场瑞雨,耽搁了他去见朝予宏的时辰。 “看样子,这场瑞雨一两日是停不下来了。几位不如在此多住些时日,好让咱村的人都尽下地主之谊。”一位貌似村长的老头说。 朝予崎和朝予宏相互望了望,说道:“也只能如此了,山道逢雨必定泥泞坎坷,行走不便,暂且在此修养几日,打扰诸位了。” “哪里的话,福星留此是咱村人的福气。不知几位住得惯否?床板太硬,村里就这两床绒被,三位将就用吧。” “给他们两吧,我不需要这个。我从小睡惯硬床了。”安小影对村里等人相视一笑便出 去了。 “姑娘。”一位身着朴素的妇女叫住了她。 “怎么了?” “下着雨呢,要出去记得带伞。”说着,她递给安小影一把古代的油纸伞,“这附近山上偶尔会有走兽触摸,要小心。不过我们这里的景色也是很美的,欣赏后记得尽快回村,我去做事了,你路上小心。” 安小影看看自己手中的油纸伞。从来没有……从来没有任何人给她送过伞。也从来没有任何人提醒她:今天要下雨,记得带伞。每次放学,下雨天,她都是目睹着别的小孩一个个被大人接走,而自己孤零零地在等待,等雨停,而不是等大人送伞来。 对了,她和齐已就是在雨中认识的。 那次的雨很大,她等了很久,等雨稍微小些,她就跑回家。但雨却越下越大,她没办法,只得冲进雨中,跌跌撞撞往家跑。雨水拼命地淋打着她,她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干的。齐已就在这个时候闯入了她的生活。 一把伞替她挡去了所有雨水的侵袭,而握着雨伞的男孩自己全身却被淋湿了。 “给你。”他把伞塞在她手上,自己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该怎么还你?”安小影朝雨中他模糊的背影喊道。却没有听到回答。不用还了么?…… 齐已,我欠你一把伞,欠你一份情。 认识齐已是在这之后的一周,由于要合班,安小影和齐已又是同一级的学生,所以被分到了一起。而且,他两还在老师的调动下成为了同桌。 “我记得我欠你一把伞。”安小影对他说。 齐已想了一会儿;“哦?你是那个雨中女孩啊。呵、这件事我已经忘了。对了,你那次没感冒吧?” “呃……还好。伞我今天下午带来还你好吗?” “随便你吧。你还是留着吧。下雨天要记得带伞。对了,那次你的父母怎么没来接你?” “其实……” 安小影第一次找了倾诉对象。其实,这些事不是她不想讲,而是没有倾诉对象。 安小影和齐已开始正式交往了,两人都觉得很幸福,其实这种幸福只不过是痛苦的前提感受。 安小影使半工半读的状态,这齐已是知道的。每次只要齐已缺钱了,他不会向安小影直接要,他只是跟她说几句,加上一副诉苦的样子,安小影会自然而然地给他钱花。 齐已习惯把钱用于玩乐方面,以前在这方面还有点节制,但现在有了安小影的支援,他已不懂省钱,经常请些兄弟聚会喝酒玩耍。不过,齐已对安小影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直到有一天。 丁弦托人给了齐已一封情书…… “小影?”朝予崎突然从她身后窜出,“一个人打着伞在这儿想什么呢?” “没什么,以前的事情。” “以前?能跟我讲讲吗?” “没什么,就是和男朋友分手的事情。”安小影说话的语气特别轻松。站在高处,俯视脚下的美景,谁又能在此诉说悲伤呢?这是对美的不敬。再说,安小影在这美景之中也的确悲伤不起来。 阴雨绵绵,山缘如线,似画中笔壑,虚无缥缈,让人置身其中不辨虚实。 正文 第六章节 “小影?”朝予崎的轻声唤语把安小影拉回了现实。 “男朋友是蓝颜知己的意思吗?” “嗯…差不多吧。这是我们那里的语言。” 雨渐渐变大了。 “小影,雨大了,我们回去吧。” “嗯。” 安小影顺着泥泞小道一步步前行,雨水把道路弄得特别坎坷。她小心翼翼地迈着小步前进,但脚下的泥土经过雨水的冲洗变得特别滑。 “啊。”安小影脚踩滑了,跌坐在泥道上。 朝予崎见状,原路返回,将她扶起来:“没事吧?” “还好。”安小影低下头瞧瞧,“衣服脏了。” “我背你吧。你没什么武功底子,要从这条路走回去是很困难的。” “不用。” 朝予崎收了伞,蹲下身:“上来。” “真的不用了。” 朝予崎转过身,抱起安小影往下山的道路走去。 “那个……六皇子,你把我放下来吧,你抱着我很不方便的。” “你只要把伞打好就行了,你再动可是会连我一同摔倒的哦。” 安小影呆呆的,她突然觉得朝予崎有点像齐已。齐已……朝予崎……齐已……朝予崎…… 恍惚之中,已经到了村落。 “你可以放我下来了,已经到了。”安小影见朝予崎没什么反应,再重复了一遍,“已经到了。” “予崎,你在做什么!”朝予宏厉害的眼光投射过来。 朝予崎放下安小影,只应了一句:“二哥。” “你这个样子成何体统!注意身份有别。”朝予宏又开始他的教育了,安小影是这样想的。 她觉得她越来越讨厌朝予宏了。身份地位真的就那么具有象征意义吗?扒光了所有,每个人都一样。像他这样的人,肯定很注重身份,在乎地位吧?想这些的时候,安小影还不知道朝予宏有一天会为她丢弃所有,包括她认为他注重的身份和地位。这是后来的事。 “我…先回房了。”她可不想再被朝予宏羞辱一次。 “安小影,你给我站住!予崎,你先回房。” 朝予崎原地不动,他怕朝予宏会对安小影怎么样。毕竟,上次安小影有给过他一巴掌,他若趁机报复…… “予崎!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回房去!”朝予宏已经下了命令,朝予崎不得不服从。 朝予宏向安小影走近几步,安小影见此也往后退了几步。她心里充满了对他的畏惧,低着头只知道退却和不正视他的眼光。 “看着我。”朝予宏说话的语气一下子降了下来,柔柔的。安小影有些惊讶,慢慢对上了他的目光。 “不要去接近予崎,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安小影听了这话,认为他是在说自己好像是为钱去接近朝予崎的,他又来羞辱她了。其实朝予宏的本意不是这样的,只不过他用错了词,他不应该用“接近”这个词语。 “我想我们的谈话还是趁早结束吧。否则我又会忍不住再给你一巴掌。”安小影侧肩而过。 “不要不听劝。”朝予宏这句话中散发着丝丝怒气。 安小影停下脚,说了句放肆的话:“予崎他跟你不一样,他不像你注重自己的身份地位,当然他更加平易近人。请不要把你对事物看法的扭曲加到他身上。” 这句话是彻底惹怒朝予宏了,看来他想对她平易点都不行了。“安小影,直呼朝廷中人的姓氏可是不敬之罪,轻者杖责十大板,重者杖责三十大板,再收押牢狱三个月。你方才竟敢直呼六皇子之名讳,这罪应该不轻吧。” “二哥,你别为难小影。”朝予崎从拐角处冒出。 “我不是叫你回房吗?”朝予宏眼中直窜怒火。刚才他对安小影说的话,该不会朝予崎都听到了吧? “小影她是我的朋友,我允许她这样称呼我。所以她刚才并无不敬之罪。” “六弟,自从安小影来此,你就一直与我作对,这是为何?” “二哥,刚才小影说了,请你不要把事物看法的扭曲加到我身上,我很认同。二哥,你我为人,对事物看法自然不会一致。我把小影当朋友,你把小影当丫环。这就说明了我们不一样。如果二哥用自己的权利将小影惩治,那么我身为堂堂雪国六皇子也自然有办法帮小影脱罪。”朝予崎这番话说得镇定自若。 “予崎你……”朝予宏甩下手袖,走了。准确说是被朝予崎气走的。 “六皇子,你不该得罪他的。”安小影开始为朝予崎担心了。 “你方才不是叫我予崎吗?我很喜欢你方才那样叫我,可以一直都这么称呼我吗?” “可是……” “你放心好了,只要本皇子同意,二哥他是不会借此为难你的。” 其实安小影担忧的不是这个,她是害怕她这样叫朝予崎被朝予宏听到后向她投来的眼神,令人心颤。她不知道朝予宏为什么每次看到她和朝予崎在一起都用那种眼神瞪着她,她上辈子又没欠他什么,再说了,就算是为了钱接近朝予崎也不至于让他那样仇恨吧? “小影?” “嗯?” “你又开始想东想西了。我发现你很喜欢想事情。” “因为有些问题值得思考。对了,我刚才那番话说得好不?” “哪番话?……哦,知道了。那番话是我听过最衷心的表言。真的,很谢谢你在二哥面前替我说出那句话。朝予崎转念突然想到朝予宏说过的那句话。他知道,那是朝予宏在向安小影暗示。不过,还好……安小影曲解了他话中的意思。 “不要去接近予崎,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朝予宏,有些东西并不是你给得起的! “小影,你对我二哥有何看法?”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二哥那样对你,你应该不会爱上他吧?”说这话时,朝予崎一脸的严肃。 安小影白了朝予崎一眼,朝回房的方向走。 “你还没回答我呢。“ “绝不可能!”安小影转过身,“我要是爱上他我就……算了,反正也是不可能的。我先回房了。” 天气渐朗,几日后,三人便告辞了村落回往安告(雪国的都城)。 村长将村子里唯一的两匹马送给了他们。朝予崎和安小影同坐在一匹马上,朝予宏则独自坐在另一匹马上。一路上,安小影都不敢往朝予宏那边看,只随意与朝予宏说说笑笑。 她觉得她与朝予宏的距离越来越远了,再这样下去,回家的希望也没了。安小影突然想到齐已,她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见到他了,真的真的很想再看他一眼……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到了安告,安小影随朝予宏先回府了。一回到府中,朝予宏就彻底垮下脸来,对着安小影就是一顿训骂。 安小影这时的心思全在齐已身上,她的脑子装的也都是齐已,就算这时天都塌了,她也是不知道的。 朝予宏本以为安小影会还嘴,但厅堂里安静得出奇,下人们早已被他支走了。 “安小影?” 安小影这才缓缓抬起头来,还未等朝予宏开口说话她就已经抓住他的手,开始向他索求另一颗灵珠了。 “求求你……把你的灵珠给我好吗?我只借一下,我一定会还给你的。”安小影抓着他的手越来越用力,朝予宏还是第一次被她这样抓着,心里竟没有任何怒意。 “什么灵珠?” 安小影望着他,他不可能不知道的;“求求你,就把那颗灵珠给我吧。” “难道说……你要的是我母后给我的那颗珠子?” “嗯。”安小影点点头。 “不行!”朝予宏甩开她的手,“那是母后留给本皇的唯一东西。” “朝予宏,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就在这儿。”安小影指着她为朝予宏挡下那一刀的地方。 朝予宏无奈,只问了句:“你要那颗灵珠做什么?” 看来朝予宏是有些要答应的意思了,安小影急忙解释道:“我要借用你的灵珠回家。有个老人告诉我只要找到另一颗灵珠,再加上我的这颗,我就可以找到回家的路了。” 怕他不信,安小影掏出灵珠,证明自己所讲并无半点虚假。朝予宏眼睛一亮,立马夺过灵珠。怎么会……她竟然是…… “我发誓我一定会还给你的。”安小影苦苦哀求。 “万一……你不回来了呢?”朝予宏摆弄着手中的灵珠。 “不会的,我父母在雪国这里,我不会不回来的。” “你父母既然在雪国,那你为何要回去?” “我有些事……” 见安小影不愿说出,朝予宏也不勉强。反正木会在暗中保护她的,她的一举一动,木迟早会向他禀告。 “跟我来密室吧。” 密室。 “这里为什么这么冷啊?”安小影搓着手,不停地发抖。 朝予宏见此,将自己的紫色罩衫脱了下来,披在她的身上,拥着她一步步下台阶,安小影这才好些。她没有发现朝予宏对她的态度转变了,心里只装着齐已,已无暇顾及其他。 “到了吗?”见朝予宏停下脚步,她问道。 朝予宏打开石壁的机关,石门开了:“就是里面了。” 石门内,更为寒气逼人。 安小影眼睛一亮,她看见那颗灵珠了,正放在一块雕刻着图案的大石板的中央。其实那不是石板,是灵柩的石盖,灵柩内躺着的就是朝予宏的母亲。 朝予宏取下灵珠,放在安小影的手里,回头朝灵柩望了一眼,意味深长。 出了密室,朝予宏望了望天色:“明日再走吧,我也好给你安排一下。” “谢谢。” 书房。 朝予宏突然想到,金好像那次之后就不见了踪影,至今也没来复命,会不会出事了?他有些担心,吹响了玉笛,把五行护卫之一的土给传唤了来。 五行护卫从小经过严格的训练,听觉尤为敏锐,每位护卫的耳朵都针对一种乐器加以培训,只要他们的主人有事传唤他们,只需奏响他们感应最强的一种乐器即可。这样也避免了引起他人注意。 “主人,有何要事传唤属下前来?” “土,你最近可有收到金的消息?” “金?他昨日给了我一封信。”土如实呈上。 朝予宏阅后有些不悦:“这个金,真是自作主张,宫内的事情本皇不是交由的水吗?” “主人息怒,金是为主人着想才会如此。他不想主人为此事忧烦,所以让土来告知主人。” “可是他一人,恐怕……” “水和火已经从旁协助了。金乃五行护卫之首,相信在他的指领下,此事一定会得以解决。” “火不是在监视苏燕吗?” “这是火让属下带给主人的信,请主人细阅。”土递上另一封书信。 原来,苏燕得知朝予宏是二皇子缠着他只是想得到一些好处,并不是他人派来的卧底。朝予宏收了信,淡淡地叹息道:“大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他们三人早已有叛逆之心,本皇也早已察觉,只是不曾想到他们竟然勾结在一起密谋造反。所谓的骨肉亲情实乃空谈。” 朝予宏将信点燃,看紫红的火焰慢慢把它吞噬,最后,只落得残灰损影。 “主人,千万不要感情用事,皇室之争向来不是鱼死就是网破。主人若是心软,只怕……” “本皇明白。有些事就算你狠不下心来,局势也不得不逼迫你这样做。” “主人知晓就好。如今旱灾得解,百姓安居乐业,宫外无需察视,主人这些时日的安危就交由土吧。” “一切随你意吧。已经很晚了,你去休息吧。” 土笑了,说到:“主人忘了吗?我们五行护卫都是不休息的。我们从被训练的那一刻开始就从来没有闭过眼睛,全靠药物支撑身体。” 朝予宏顿了顿,拍拍土的肩:“这些年辛苦你们了。” 土低头作礼:“属下先告退了。” 正文 第七章节 “奇怪,怎么没有提示?”安小影将两颗灵珠握在手中,呆呆地望着他们,“不是说过会有提示吗?” 安小影摆弄了一阵,结果还是没有什么反应,她有些火了,将两颗灵珠摔在地上。两颗灵珠滚落在地,碰撞了一下。一块光质化刺有蝴蝶的金色手帕徐徐成型漂浮在灵珠上空。 安小影走近了瞧,手帕上正像放映影片一样放映着一些画面。咦?那不是她和朝予宏吗?好像在学院……她是男扮女装的,画面急速跳转,到了最后重点部分停了下来。 她穿着一袭红嫁裳来到坟前,墓碑上刻着的……是梁山伯的名字!看到这里安小影就已经有些猜疑了,难道她是祝英台? 画面落幕。她看得清清楚楚,梁山伯和祝英台化蝶飞走了。而祝英台就是她,一模一样的面孔……她瘫坐在木凳上,这是怎么回事?…… 那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此刻出现了。 “这是怎么回事?”安小影问,对他的到来已经见怪不怪了。 “你应该看得很清楚。”老人淡淡答道。 “那个人虽和我长得一模一样,但她不是我。” “那另一个和朝予宏长得一模一样,也不是他了?” “你什么意思?” “你刚才看到的就是你们的前世,梁山伯和祝英台就是你们的前身。” 安小影沉默了。 老人继续说道:“梁山伯和祝英台死后,魂转世为人,魄则化为灵珠。就是这两颗灵珠,是你们前身的魄所幻化。” “就算这是事实又怎么样?” 老人被安小影这一问弄得沉默了。 “那只是我们前世的事情而已,与今生无关。还有,我只爱齐已一个。” “安小影,你记住,你的幸福齐已给不了,只有朝予宏,他才能带给你真正的快乐,身为这两颗灵珠的守护神,我并不是非要将你们俩捆在一起。而是想你们各自拥有真正的幸福。” “哼!别说得这么好听,你只是想梁山伯与祝英台再续前缘吧?如果齐已是梁山伯转世的话,你也一定非常希望我和他在一起吧?” “若齐已是你真正的幸福归宿,天意又怎么会让你遇到朝予宏呢?” 安小影来气了:“什么天意,分明是你让我到这里来的。我要回去,拜托你让我回去。” “回去?只怕你会后悔。” “我绝不后悔。”安小影非常坚定地说。 “哎。”老人轻叹一声,“另一扇穿越之门在雪国的设与。”说完便消失了。 第二日,朝予宏早给安小影备好了马车,准备了一些银票在门口等候。 “朝予宏。”安小影叫着他的名字,朝他跑来。但一看他身旁的侍卫与守门的家丁,便急忙改口称他为“二皇子”。 “二皇子,你知道雪国哪里有个叫设与的地方吗?” “嗯。略有听闻。怎么了?你要去哪里?” “是的,我要去设与。” “车夫知道路的,他会带你去,这是些银票,你拿着。” 安小影握着那叠沉甸甸的银票说到:“好像太多了……” “钱没有人会嫌多的,你带着上路用得着。” “哦。”安小影上了马车。朝予宏朝车夫使了个眼色。马抬起自己的蹄子朝车夫所提示的方向奔走。这是去设与的路。 一到设与,灵珠便有了反应。安小影琢磨了许久,才弄清灵珠的提示。安小影把马车和车夫安排在了客栈,自己按照灵珠的指引方向来到设与的一个小山坡上。 安小影顿时觉得,这片林子在哪里见过,并不陌生。 是……到这里来时的那片林子!跟这里一模一样啊!就是这里了,错不了。想到马上就要见到齐已了了,安小影兴奋不已。 她没有察觉到她身后正有一个人观察着她,那个人便是…… “危险!”一声厉吼,一道身影窜出,手里握着一把利刃直直朝安小影方向刺去。 “啊!”|安小影害怕地捂住眼睛不敢看去,手里的灵珠顿时掉落在地。 一点轻微的响动,是剑刺入肉体的声音。安小影放下捂着面庞的手,朝身后看去。只见一位陌生男子手中的剑刃还定在一条毒蛇的体内,那条毒蛇正是在她身后的那颗树上。 安小影恍然大悟:“原来你是……” “见过安小姐,我是二皇子的暗卫木,奉皇子的命令特来保护安小姐。” 是他…… 安小影直视木的目光,总感觉……她摘下他的斗笠:“你不是我的车夫吗?” “这是皇子的意思,这样比较方便保护你。” 安小影还想再说什么,只不过地下传来的震感让她收了嘴。木赶紧护住安小影,准备用轻功将她带走。 “等下。”安小影摊手一看,灵珠不见了。难道说…… 石门向上次一样从地里冒出,待震感消失,安小影急忙跳入石门内。木见状,也跟着跳了进去。 跟上次一样,摔落在地上。不过这次可不止她一人。 “抱歉,未能保护好你。”木将安小影扶起。 “你…你跟着我跳入了那扇门?” “我的职责是保护你,无论你要去哪里,我都必须在你身旁尽我职责。” “你不该来这里啊。这不是你应该来的世界。”安小影向四周望望。奇怪,这次她怎么就直接到家了呢? “你是在找这个吗?”木将两颗灵珠递过去,对周围奇怪的环境视而不见。 安小影收起灵珠放入衣柜中,就准备出门找齐已了。她走一步,木跟一步。弄得安小影有些生气:“你能不能别跟着我?” “抱歉,我要保护你的安全。” “你以为我们这个世界跟你们那个世界一样啊?这是2011,是个法治社会,没有人会刺杀我,所以不用你来保护我的安全。” “这是二皇子的命令,属下不能不服从。” “二皇子?他不在这里。”安小影把木拉到窗前,,打开窗,“你看,这跟你们那里是不是不一样?” “那是什么?”木指着一辆飞奔过的轿车,心里终于有了一丝好奇。 “那是轿车。”安小影关上窗,“看到了吧?这里跟你们那里完全不一样。所以你最好乖乖呆在我家里。要不然出去,不是你保护我,而是我保护你的安全。” 木这才认真观察周围环境,这个世界跟他生活的那个世界真的有很大的不同。安小影家中的家具,窗外人的衣着与跑来跑去的东西,都是他不曾见过的。这是另外一个世界? “安小姐,我……” “你到了我的世界,我们的世界本来就不相同。” “无论身在哪里都没关系,我只知道我的职责是保护你。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除非二皇子撤销了这道命令。”木虽然知道自己已离开了原来的那个世界,但他并没有因此推掉自己的任务。 五行护卫向来听命于主,无论身在如何处境,他们也必定竭尽所能完成任务。他们只知听命和复令,其余的他们不会去注意。这是他们人生额悲哀,一辈子都掌握在别人手里,自己的生命自己却做不了主。 真是死脑筋。看来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只有带着他一起去见齐已了。 “若是想要跟着我,就把衣服换一下吧。”安小影从衣柜中挑选出一条牛仔裤和一件白色T恤扔给木。 木拿着衣物,仔细观察了许久,问道:“这个怎么穿?” 安小影拿过衣物:“这个是T恤衫。这面是正,这面是反,这是袖口,这是领口。这个是牛仔裤,一只脚穿一个裤口,像这样顺着脚穿懂了吗?” 安小影边说边示范,是个傻子都能懂了。 安小影到另一个房间,卸下了古代的装束。她把头饰摘下,观察了片刻,好像是金子做的。她决定拿到珠宝店换些钱。再摸摸身上,还有朝予宏给的一叠银票,她笑了,这些东西在这个世界怎么用得着……等等!这是那时候的东西,说不定更值钱。想到这里,她把银票收好了,想等哪日用得着时再拿出。 木换好衣服了,不过头发得剪一剪。 安小影把木带进一家理发店,叫老板把他头发稍微打理一下。老板照做,一把锋利的剪刀还未靠近木得头发,已被木一掌打离了两米远。 “哎哟~~”老板惨叫连连。 “天啊,你在做什么?”安小影赶紧去扶老板起来。 “你想干什么!”木怒视老板手中的那把剪刀。 安小影瞧这情形,知道是木误会了。便拉住木向他解释道:“他只是想给你剪头发。没有恶意。你刚才也看到了。那些人都很奇怪地看着你,就是因为你的头发。我们这个世界,男生都是短发的。入乡随俗嘛。” 木听了安小影的详细解释才冷静了下来,一把扶起老板向他赔不是。老板见他诚恳,就不再计较什么了。 给木理完了发,安小影就来到了珠宝店,掏出那支金簪。店内人员一瞧,眼睛立马就辉煌了起来。 “这种金簪的手工很别致啊,现在极为罕见,应该是古代某朝宫内嫔妃或侍婢的头饰。这个你哪里来的?” 安小影没有回答,只问:“那么它值多少钱?” 那位工作人员考虑了一下,开了个价:“十万。” 安小影收起金簪准备走人,那人立马叫住了她:“你等下,我叫我们经理跟你谈谈。” 经理是一个带眼镜的中年男子,见了安小影这枚金簪,开了个高价:“20万给我怎么样啊?” 20万?…… 安小影快要昏倒了,木赶紧扶住她。她没想到这枚小小的金簪会如此值钱,10万她就觉得价格高了,现在20万……换吗? “为什么没换?”出了珠宝店,木向安小影问道。 “这个太值钱了。如果他出几百块我会换他。” “钱没有人会先嫌多的。” “可是我习惯了穷人家的生活。”安小影把金簪收好,“还是用得着的它的时候换吧。” 该去见齐已了,安小影看看表,他们快放学了。 正文 第八章节 “木,我要去见一个人,你可以在这里等我吗?“安小影望了望木得的眼睛。他没有说话,但这并不表示默许。 “好吧,你跟着我吧。” 无奈。安小影带着木往齐已家的方向走,到了一个广场上,安小影对木说:“你就在这里等我,我在前面那里,这里是看得到的。” 木瞧了瞧安小影所指的位置,验证了一下是否真的观察得到。 见木点了头,安小影便飞奔到齐已楼下等待。她看着手表里德秒针一圈一圈走过,望了望太阳也快埋入地平线。齐已,怎么还不出现呢? 夕阳余晖下,一个沾染着红晕的身影朝她走来。是他,齐已。好久不见。 齐已眯着两只眼睛,观察着家门前这个熟悉的陌生人。他喝了些酒,有点站不住。安小影连忙上前扶他。 “你喝酒了?”她关切地问道。 “嗯。”他只是一个劲地点头。 “为什么喝酒?”是因为自己吗?可是她听不到这样的回答。 “丁弦……丁弦她不喜欢我了……”齐已说着,眼泪也接着来了。 她是第一次看见他落泪,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只是因为丁弦。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其实真的是没到伤心处。他呜咽的声音像一根一根针连续不断地刺着她的心脏。 齐已,看到你难过,我心里决不会比你好过。 “丁弦,她在你心里真的很重要?”安小影问这句话时,几乎快哭了。但她忍住了。她不可以哭,否则她会毁了自己造就的坚强。 “嗯。”齐已拼命点头。 “那么我呢?” 齐已听安小影这么一问才转过头,朝她脸看去:“小影?……” “怎么?这么久不见了,你都不认识我了吗?” “呵呵……”齐已笑了。不过好悲伤…… “齐已!”是丁弦的声音,她正一步步快速朝这边走来。停在齐已面前,丁弦毫不客气地甩了他一巴掌。 “你干什么!” “哟,安小影?真是好久不见啊。”丁弦望向齐已,“你看你的追求者安小影还是对你一如既往,我劝你还是好好珍惜吧?” 齐已急忙抓住丁弦的手:“不要…不要离开我……求求你……” 他的声音已成哀求,他只是狼狈地在恳求她施舍一次爱情给他。但是,爱情不能施舍。齐已,你又为什么要这样呢? 一滴滴眼泪滑落在地上,有安小影的,也有齐已的。 丁弦甩开齐已的手:“我们早就已经结束了。” 这句话让齐已抱着希望的挣扎顿时被吞没。 丁弦从包里掏出一小叠钱,放入齐已手中:“希望以后你不会再找我男朋友的麻烦,更不会动手打他。” 齐已望着丁弦远去的背影和手里的钱,像疯了似地又哭又笑。最后他停下来,低估了一句话,安小影听到了。 “我和安小影在一起是为了钱,和你在一起不是。”—— 她坐在窗台上,傻傻地望着夜空。从齐已那里回来就一直这样。 夜空上,没有星星,只有一轮被乌云遮却半边的月亮,撒着惨淡的点点光辉。安小影抱膝望着,她一直都是保持着这个姿势,仿佛被人施了定身术。 木一直在一旁看着她,他也没有动过。他必须时刻保护着安小影,不能让她受一点点伤害。这是二皇子给他的任务。可是他觉得安小影受伤了。伤口不再身上,在另一个地方。那是哪里呢? 从那个地方回来,安小影便一直坐在窗台上,保持着沉默。她这个样子,连个陌生人看了都会忍不住心疼。木的心里有一种东西在蠢蠢欲动,那是情愫。这是他本该具有,但由于身份抹杀掉的。 惨淡的月光下,安小影的忧伤不用诉说,已被月色照得透亮。木开始想保护她,不是二皇子下的人物,不是他必须服从的命令。而是……他此时此刻真心实意地想要保护她,不再让她受伤害。 他对安小影产生了一种特殊的感情。 天亮了。 安小影一夜没合眼,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原封不动的。即使天空上什么都没有了,只是一片空白。木在一旁,看了她一夜,要不是回过神来望了望天空,他也许并不知道天亮了。 安小影的情绪并不见得好转,这都是因为那个男人。要是他消失的话,安小影说不定会好。这是木的看法。他认为只要把给安小影伤害的那个人杀了,安小影就会好。 他不懂爱情,因此他也不会明白治好安小影的伤真正的办法。 他来到上次安小影见齐已的地方,在这里等他。因为齐已此时并没有在家。此时,他正带着被丁弦伤过的心到处游荡,学校也没去上了。 夜幕重至,今夜的星星异常璀璨,使她不由地联想到自己的父母,她记得那个老人说过,父母没死,在雪国。她突然想见自己的父母一面。在这个时候,她最需要呵护与温暖。只有他们能给。 回雪国?她想去见齐已最后一面,算是道别吧。 齐已正沿着捷径小路回家。虽然已有些醉意,但头脑还算是清醒的。 木在那个地方已经等了一天了,但没有不耐烦。他早已习惯了。身份的特殊不能让他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有些面熟的身影终于浮现在他视线内了,他等到他的目标了!手开始蠢蠢欲动摸索暗器。暗器上有剧毒,为了避免麻烦,一次性解决掉目标这是任何刺客管用的手段。 瞄准目标,木得的眼睛顿时变得犀利。但很快收了手。安小影?她怎么…… 路灯,把两个纠葛的身影拉得很长。 “你怎么又喝酒了?”安小影略带关心地责问。 “不用你管,”齐已抽回那只被安小影扶着的手臂,“我这么伤害你,你不应该还来的。” “那丁弦那么伤害你,你为什么还要爱着她呢?”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执着……安小影,对不起。我想……丁弦她是我的唯一。” 伤得足够深了吧?安小影,这句话让你最后的希望都化成了泡影,现在还没有放手的勇气吗? “你确定吗?”她再问,依然执着。 “是的,我肯定。”齐已的脸上虽有些醉意的红晕,但他的话着然清醒,“我爱丁弦,爱到可以为她去死。” “齐已,我也爱你,爱到可以为你付出一切,包括我的生命。”这是安小影支撑起她那颗支离破碎的心所作的最后一次告白。 齐已惊讶地看了看身旁的这个女孩,他发觉他并不了解她,即使与她交往了有些时日。 他从来都不觉得安小影是真正地爱他。这个年龄,这个年龄的爱情都充满着虚情假意。两个人在一起,无非是想为了弥补一个人的寂寞空虚。 “我也爱你……”安小影哭了。她从来不在人前掉眼泪的,她是那样的坚强,即使没有父母,她也让自己存活了下来。这一路有多艰辛、有多痛苦,她都没哭。 可是,现在她哭了,在齐已面前释放了自己的脆弱。因为他的惊讶让她知道他从未感受到自己对他的爱。那么明显……他竟察觉不到。 该死,他又在伤害安小影了。木在暗处注视着他们的举动。也在思考他们口中说的“爱”究竟是什么?能让人付出一切去追求,甚至可以牺牲掉性命?竟还有比名和利更让人着迷的东西。 爱——究竟是什么呢? 安小影回到家中,见木站在一处发呆,也没发现什么不妥之处。他不是要在她身边保护她的安全吗?怎么没有跟随着自己?这个问题安小影没有想到,自然也没问他什么。她的心还在齐已身上,在想如何放弃齐已,放开自己。 木发现安小影变了,刚才与前日所发生的事她好像都忘了,或者可以说没有经历过似地。 她脸上找不出任何可以用悲伤形容的情绪,只是平静地走来走去,弄什么东西。 “来,尝尝。”安小影将一盘菜放在木面前的小桌子上,笑着望着他。 木不语,只是诧异地与她笑着的眼眸对视。 “这两天很抱歉,让你挨饿了。这个算是补偿,我很久没弄菜了,做得不好你就直说。厨房里还有,我去端。” “安小姐请留步。”木叫住她。 “怎么了?” “我不吃这个。” “不吃这个?那你要吃什么,我给你做。” 从来没有人对木说过这样的话。他吃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药物,五行护卫的一切都是由药物来支持的。他们为使命不休息,用药物来压住睡眠;他们不吃东西,用药物来止住饥饿,他们的身体根本就是完完全全的一个药罐。仿佛他们是为使命而诞生的。 “木,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啊?”安小影问。 “不用麻烦你了,安小姐。我想,我不需要吃这些东西。” “不需要?你不会饿吗?” “我们有药物支撑身体,可以不休息也可以不吃东西。”“你…一直都是这样?”她没想到有些人竟还要比她可怜。 “五行护卫一直都这样。” 安小影不再多问,每个人都是自己的生活方式,况且木又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没有收走碗筷,反而把厨房里其他的菜通通端了出来。 “尝尝可以吗?”她对木说。 望着那双清澈的眼眸,他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安小影就当做是他默许了,递给他碗筷。 安小影的家有些简陋,木被迫坐在一张矮小的木凳上,他拿着碗和筷子不知怎么下手。桌上摆放的菜肴还是有一点点吸引到他的,他有些不习惯,第一次让他吃的是食物而不是药物。 木开始动筷夹菜了,安小影浅笑望着他。这么久没下厨了,不知道厨艺有没有退步。 木第一次尝到食物,说不出来是种什么样的感受,只是觉得很特别,是对食物?还是对安小影…… “怎么样?”她问。 “嗯。”他点点头。 安小影笑了,“再尝尝这个。” 木对她做的每一道菜都是肯定,这让她觉得怪怪的。她自己试吃了一下,“什么嘛。这个太咸,这个又辣,你吃着都没感觉吗?” “我以为这就是食物的味道。”木说。 安小影这才想起来,木他这是第一次尝到食物的味道。 正文 第九章节 “你确定吗?”朝予宏问道。 “属下确定无误。”一男子向朝予宏行礼禀告。 “你下去吧。”朝予宏的脸上明显有失落感。怎么会没有呢?难道安小影在骗我?不可能! 朝予宏召来土:“你再去查查。” “主人,刚才那人不是如实禀告了吗?没有查到安小影的父母。” “她应该不会骗人的。你再去查查,一定有户姓安的人家是有一个女儿叫安小影的。” “主人,你就这么信任安小影?” “怎么?你不想服从本皇的命令?” “土不敢,属下这就去。” 朝予宏开始有些担忧,她在骗他吗?为了拿走母亲留给他的唯一遗物? 朝予崎在屋子里发呆,安小影到底去了哪里了?怎么都不见人。他去问过阿菂,阿菂只知道她坐马车去设与了。可是他已经来这里两天了,还是不见她人。 他的肚子有些饿,这几天他也没怎么吃东西。在客栈的大厅内随便找了个位置,叫来小二。 “客观,要吃点什么?我们这里的东西……” “小二你给我过来。”店小二还未说完就被店老板叫了去,“这马车怎么还在这儿,我不是叫你送官查办吗?” “万一那位安姑娘找上门来怎么办?” “要找早找了,都几天了,估计是出事了。咱也不能老给她养着马吧?赶紧送官。” 店老板说这话时,朝予崎朝他走了过来:“这马车是一位姓安的姑娘停在这里的?!” “是啊。”老板答道,“你是她朋友?” “她是否名叫安小影?” “这我们就不清楚了。” “不过。”店小二说,“那位姑娘的眼睛很是清澈。” 朝予崎一听,立马肯定了那就是安小影。他颇为激动,紧紧抓住店小二的手臂:“她在哪里!” “哎呀……客观,我…我的手……”店小二被朝予崎抓得生疼。 “抱歉。”朝予崎赶忙松手道歉。 “那位姑娘只到咱店停了马车,打赏了我们些银两便走了,好像有什么急事。” “她去哪里了?” “这我们可真不知了。” 这一句话像一盆冷水,把朝予崎的欣喜都浇灭了。 朝予宏在屋内不停走动,等待着土带回来的消息。窗口突然被撞开了。 “怎么样?”朝予宏迫不及待地先开口。 土摇摇头:“姓安的人家,属下全都仔细询问了一遍。只有两户人家的女儿是叫安小影。一女尚且年幼,只有七八岁大;另一女已出阁,听她双亲概述,不会是安小影。” 土的消息不会出什么差错,毕竟是五行护卫之一,他该相信这个事实,但他还是不愿相信安小影骗了他。 安小影这几天很平常,木跟着她开始像一个普通人一样生活。他的那些药物被安小影收了起来。饿的时候他开始吃东西,困的时候他开始睡觉。 安小影像一个大姐姐,照顾着这个弟弟。夜晚,她给他盖被子的时候,总是会想,要是有一个这样的弟弟就好了。她会全心全意地照顾他,有时候就并不那么孤单了。 每次她为他盖上被子走后,木都会睁开眼来,望着她的背影,心里感到很温暖。木开始不再叫她安小姐了,他叫她“安小影”,这也是安小影自己要求的。她不喜欢听别人叫她小姐。早就想跟他说了,只是现在才说出口。 “木,吃饭了。”安小影把饭菜摆上桌。 没有应声,安小影敲了敲门:“木,你在吗?”还是没有应声,安小影打开房门,木不在。去哪里了? “嘿!”木从她身后蹿出,吓了她一跳。 “你跑哪里去了?”安小影责问。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木嬉皮笑脸地说。他已经变了,跟原来的那个他完全不同了。这一切的改变就是因为安小影,她让他过上了常人的生活。 “什么好消息啊?”安小影装作一脸好奇。 “我给你买了一所房子。” “什么?”安小影“咯咯”地笑了,她认为他是在跟她开玩笑,“好了,别开玩笑了。吃饭吧。” “是真的。”木拦住她,“不信的话,一会我们就去看。” “得了吧。你哪里来的钱啊?” “银票啊。我不知道我们那里的银票在你们这里这么值钱,一张银票就可以简单地买下那么大的一所房子。你还说现在房价贵呢,我看也不怎么样啊。” “好了,吃饭吧。” “你还是不相信我?”木有些孩子气了。 “我现在住这里挺好的,真的。” “可是我想让你过好一点。” “谢谢。”安小影冲他笑了笑,“该吃饭了。” 安小影把家里新增的电视打开,电视里正播放着一则新闻: “在本市的一家房地产公司惊现一张古代某朝百姓通用银票,该银票面值为一百银两,十分崭新,据专家估计,市场价值至少在一百八十万人民币以上。价格还有上涨的可能。”记者介绍。 画面立即转为那张银票,许多记者和摄影师都拥挤在护栏前,拍摄它,描述它。 “这不是我今天拿去买房子的那张吗?”木说,“没想到会这么值钱。” 安小影看着电视,没什么心情。木满脸笑容,她知道他在这里过得很开心。如果跟他说要回去。他又要过那种生活……昨天已经把初中毕业证拿到手了,房东阿姨她也已经去看望过了,该做的事都做了,也该回去了,毕竟爸爸妈妈还在那里。 “木。” “嗯?” “这一段时间……你都不想回去吗?” 安小影这一问,让木脸上的笑容僵硬了,随即慢慢消散,他又要过那种人的生活了。 “我不想回去。”他说,“我不想再过那样的生活。我…我想跟你永远这样生活在一起。” “木,别这样。你是必须回去的,那里才是你的家。” “家?我没有家,我从小就是孤儿,被人收养,然后再把我卖入宫受训练。目的是为二皇子选出五行护卫。一千多名跟我差不多的孩子,被迫相互竞争,输的人只有死。存活下来的五名小孩将任命五行护卫。” “我当时……杀了很多小孩……”他的声音在颤抖,在害怕,“即使我不愿意,我也得接受一个事实,我不杀他们,他们便会杀我……”木的眼里有些细碎的晶莹。他低下头来,不想被安小影发现。 安小影主动抱住木,像呵护弟弟一样,轻声安慰他。没想到我们的命运如此相似,都过得很累很辛苦…… “我想跟你永远生活在这里可以吗?”木像个小孩似地问。 安小影回答说:“我也很想和你这样的弟弟永远生活在一起啊……” “什么?”木推开她,“你把我当弟弟?……” “怎…怎么了?”安小影疑惑。 木没说什么,生气地摔门而出。 “木!木!”安小影急唤。 木的轻功还是没有退步,很快就不见人影了,虽然他对这个城市已经有些熟悉,但安小影还是特别担忧他的安全,急忙出门寻找。 “木!……木!”安小影一路上边找别喊,惹来了不少路人的观注。 路边的乞丐一下子抱住她的脚,吓得她摔在地上。“行行好……”那乞丐念着这句乞讨台词。 “走开!”安小影一脚踢开他。乞丐又爬了起来。这时,她看清了他的面孔。齐已! “齐已?……”她小声叫道。 “安小影?” 四目对视,有些陌生。一些时日不见了,他怎么变成这样了?面黄肌瘦,身体瘦得似乎只剩下一把骨头了。 齐已一边找地方躲,一边连忙说道:“我不是齐已……我不是齐已……” “你别骗我了!我还认不出你吗?你…你怎么会这样啊?”安小影看着有些心疼。那种痛楚竟如当初。齐已,看来我还是没有办法不喜欢你。 齐已捂住脸抽噎,衣袖落下。手臂上的针孔格外刺眼。安小影抓住他的手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齐已抽回手:“没…没什么……” “你吸毒了?!” 齐已见事情瞒不住,便摊开了来讲:“是……是我那群兄弟,他们说这个可以让我不再那么痛苦……” “齐已,你太傻了!用这个来抑制痛苦。这个只是暂时的,之后的痛苦是加倍的!” “我没有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齐已摇了摇头,“再也没有办法回头了。” “嘿!齐已。” 安小影和齐已同时转过头去,是齐已的那群“好”兄弟。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是你们把他害成这个样子的对不对!”安小影厉声责问。 “哟,安小影。齐已的前女友。”领头的金发男生朝身边的兄弟笑了笑,“你怎么还护着他啊?人家都已经不要你了。” “不要你管!”安小影打掉金发男生向她伸过来的手。 “哟。有点个性。我告诉你,我们哥几个呢最近手头上又多了一批新型毒品,你要是真爱齐已啊,就给他买点,你瞧人家现在没这个多难受啊。”金发男生说完,和他身后的兄弟哈哈大笑了起来。 “滚开!你们这群垃圾!” “妈的,还敢骂咱们。”说着,上前准备对她动手。突然飞来一脚,直踹金发男生的胸口上。是木。 “小子,你想死是不?兄弟都给我上。” 他们哪里是木的对手啊。即使四五个人,以多还是胜不了木一人。半分钟的时间,木就将他们全部摆平了。不知何故,今日木下手特别狠。尤其是对那位金发男生,从地上拖起来又打。他的眼里没有看到对手的嘴角已经渗出了血,怒火盖住了一切。 正文 第十章节 安小影怕出事,急忙拉住了木:“别打了!你这样打下去他会死的!” 木松了手,累得坐在地上。那群人见状,立马从地上爬起来,拖着金发男生就跑,金发男生不时传来“哎哟”的声音。 安小影去扶木,却被他推开了。“你怎么了?”安小影看他神色有些不对,不会是病了吧? 木喘息,不说话。汗珠从额上滴落,安小影用纸巾为他拭擦,木趁此机会抓住了她的手;“小影,我会保护你……能不用弟弟的身份跟你生活在一起吗?” 安小影的身体顿时僵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他恳求的目光分明在逼迫她给他一个答案,她想别过脸去,又不忍心。她是把他当弟弟的,她不想伤害他。一旁的齐已帮了安小影一把。 “安小影。” “齐已,你怎么了?”安小影赶忙过去扶齐已起来,把木晾在一旁。 “陪我去见见丁弦好吗?” 安小影答应了:“好。木,你先回家吧。” 望着安小影搀扶着齐已离开的背影,木的心里很不是滋味。看来没除掉他是个错误。 “可以了,就到这里吧。你回去吧。”齐已停下脚步。 “不是要去找丁弦吗?” “那只是一个借口。刚才那小子对你表白,我见你不愿答应,所以……安小影,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吧。让你真正幸福的人不会是我,我也不配。”齐已说完,往前走了。 “你要去哪里?” 他没停下脚步,边往前走边说:“戒毒所。我不想让我父母到这里来看见我这个样子。还有,我更不想让丁弦看到我这个样子。” 齐已,你还是爱着她的,无论受到多么严重的伤害,因为有爱,才会让你这么执着地去追求幸福。祝福你,你一定会和你爱的人在一起。 “我们回去吧。”安小影回到家,木已换回了以前的衣服。 “木……”安小影发现他好像变了。变回以前了么? “我在外等候,安小姐请尽快收拾。”木的声音冷冷的,他又变回从前了啊。 木,对不起。 屋里很静,朝予宏坐在圈椅上。半月了,安小影已去了半月之久,还不见回来。他内心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阿菂突然来禀告,安小影回来了。朝予宏一脸的愁容顿时消散了,忙赶去厅堂见她。 安小影对着朝予宏行了个礼,把灵珠还给了他,说了声“谢谢”便回房去了。朝予宏还未开口与她对话呢。 木呆呆地站在一旁。 “木。” “属下在。” “安小影她怎么了?”朝予宏问。 “她有些累。”木答道。 “安小影皮肤无损地回来,多亏了你,要什么赏赐你只管开口。” “当真?”木眼里露出欣喜。 “当然,不可过分。” 木只有一事相求,望主人答应。 “你说。” “木想请主人赐婚于我与安小影。” 朝予宏一听,勃然大怒:“你说什么?!” “木想……” “够了!这件事本皇不许。若你要另外的赏赐,本皇还可考虑。” “木不要任何赏赐,只有这个要求。安小影只是主人一贴身侍婢,主人何须如此?” “她不是本皇的贴身侍婢,她是本皇的女人。”朝予宏坦言,“木,念你过去功劳,今日之事本皇可以不加追究,也不予以任何惩罚。以后,休要提此事!” 木,呆呆的…… 安小影…… 是他的女人?…… 怎么……可能? 下雨了,闪电在雨夜上空放肆地闪烁,像一道道伤口状迹。 屋外响起了敲门声,安小影去开门。是木,他全身都淋湿了。 “你怎么了?”安小影赶紧拉他进屋,把门关上。 木无力地倒在安小影身上,喃喃地说:“我喜欢你……安小影……我想…保护你……永远永远……”这番表白真的是把他以前的自己往死里推…… 他哭了,眼泪混合着雨水滴落在她的肩膀上。安小影拍拍他的背。“对不起……木。”被伤过的心已经放不下任何人了。 那夜木发烧了。安小影尽力地照顾着他。不过被朝予宏撞见了。 “他怎么躺在你床上?”朝予宏斥问,脸色不好看。 安小影没理会他,只说:“他发烧了。” “有下人会照顾他。” “我不就是下人吗?”安小影一边替木敷上冷巾,一边答道,语气有些漫不经心。 “本皇从未把你当下人。”这话说出口,朝予宏又有些惭愧,“以前可能是。但……” 安小影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二皇子如此注重身份之别,开这种玩笑会有失你的身份的。” 朝予宏一把抓住安小影为木擦脸的手,说道:“本皇没有说笑。安小影,答应嫁给我好吗?” “什么?”安小影愣住了。 “本皇说真的,嫁给我好吗?”朝予宏眼里填满了诚恳。 老人在暗处窃笑。 木咳嗽了几声,安小影赶忙回过头去照顾木。 “你爱他吗?”朝予宏轻声问。 安小影觉得没有必要骗他,就说了实话:“我只是把他当成我弟弟。他经历了那么多苦难,应该被人照顾。”怜悯之心浮上心头。 “可是他并不想当你弟弟。” “你说什么?”安小影没听清。 “没什么,你休息吧。我吩咐下人来照顾他。” “不用了,我想亲自照顾他。” 朝予宏硬是不让,他不会让木趁虚而入的。他把安小影安排在了另一间上好的房间,离木的距离特远。爱情,总是会让人忍不住施展一些幼稚的手段来阻挡情敌。 是时候该去找他聊聊了,老人显身。 朝予宏房内。 “你好啊。雪国的二皇子。” “你是谁?大胆!竟敢跑到本皇的房内!”不满之情跃然朝予宏的脸上。 “对安小影就那个样子了,对我这个老人家也不要这么凶嘛。忘了自我介绍,我乃灵珠的守护神。你应该都已经知道了你和安小影的关系吧?” “她知道吗?”朝予宏的情绪平静了下来,语气也缓和多了。 “她知道。只是还不能接受。朝予宏,我来见你是因为我必须让你知道一件事情。我对安小影撒了个谎,是我骗她说她的父母在雪国。”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我想让她留在这里。上辈子,梁祝之间有太多太多的遗憾了,我希望你们可以不留任何遗憾地把这份爱传下去。也许我是有些自私。但你们彼此确实才是她真正的幸福归宿。我的谎言只能瞒得了她一时,要想留她一世,就看你的了。”老人说完消失了。 朝予宏还想问什么些什么,看来只得自己寻找答案了。 安小影觉得怪怪的,很奇怪……朝予宏对她说“嫁给我”时,她将有些心动。难道说……是前世梁祝隐隐带动的一些情愫?安小影怀着这种揣测闭上了眼睛。她做了个奇怪的梦,她竟和朝予宏在一起了。她怎么会喜欢上那种人呢?哦,梦与现实是相反的。 暗室。 “二皇子召属下有何事?”说话的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药医,外号称鬼医。 “你应该还记得,在五行护卫正式执行任务之前,本皇曾叫你配了一种药令他们服下。” “属下记得,那是忘情水。” “喝了之后会怎么样?” 鬼医望了望朝予宏,回答道:“喝了之后不会心生感情,不会感情处事。” “也就是说失去了爱人的能力?” “是。” “大胆!鬼医,你竟敢欺骗本皇!” 朝予宏突然发怒,鬼医被吓得跪在地上,面色苍白。 “既然如此,那木为何还会对安小影动情?不是喝了你的忘情水吗?不是丧失了爱人的能力吗?” 朝予宏的连连逼问,彻底把鬼医的腿给吓软了。额上的汗珠时不时地滴落。“属…属下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或许,木对那个安小影的爱瓦解了药效。” 他真的这么爱安小影吗? “先饶你这条狗命。” 朝予崎来了。得知安小影回来,他很是高兴,还特地给安小影带来了一份礼物。 “这是什么?锦盒?” “打开看看。” 是一枝很漂亮夺目的紫金钗。安小影想起上次把那支在他们这里算是普通的簪子拿到珠宝店里当,价格远远超乎了她的想象。便转念将钗收入了锦盒之内。 “算了,你还是留着吧。” “我要你们女儿家的首饰又没用。来,我给你带上。”朝予宏拿过锦盒,在安小影头上寻找合适的位置,“你带上挺好看的。” 朝予崎好意难却,安小影也不拒绝了。 忽然,一只白色的鸟从天降落在朝予崎的肩膀上。朝予崎轻微的地皱了一下眉头,出什么事了吗? “这是……”安小影忍不住发问。 “哦,这是识味鸟。主要靠灵敏的嗅觉来传递信息。我身上有一种特殊的香气,它是靠这个来知道我的位置的。”朝予崎虽忙着从识味鸟的爪子上取纸条,但也不慌于对安小影的详细解释。 “母亲病重,速回。”纸条上写着这六个清秀的字。 “你怎么了?”安小影看出了他神色有些不对。 “母亲出事了,我得回宫一趟。告辞。”朝予崎就这样匆匆离开了。她望着他的背影,思索着“母亲”这个词语。 “母亲?”对她来说多么陌生啊。 有的人同时拥有着父爱母爱。 有的人却只拥有着母爱或者父爱。 可是她呢?上帝对她是多么不公平,夺走了一切她应该拥有的幸福,给了她空白。这一世,注定一无所有吗? 父亲母亲到底在雪国的哪里,她该何从找起? 坐在凉亭内,她把头埋在手臂里。做梦吧,或许会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