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一元带来的厄运? 一胖乞丐 “特么的,老是跟老子作对,我说往东你就往西!”林峻骂骂咧咧地朝着地铁外走去。林峻有点气愤,他的女友,即数学系的系花雪戚,总是跟他过不去,本来今天林峻想逃课去爬山的,但雪戚一定要上课。这次好了,计划被全盘破坏,上课是没心情了,爬山又形单影只,不要说在半山腰上,现在想想,林峻就觉得够凄凄惨惨了。 “也不知道那个家伙严不严重。希望没什么事吧,不然就事大了。”他想起前两天打架的事,自言自语道。那天一家伙被他一拳撂倒,听说至今还躺着没起来。林峻也算是无心,不知伤了他哪条神经了。也怪对方不识泰山,居然想来搬我,林峻想。 “咳咳,这位小哥,这位小哥,你行行好,给我点零钱吧。”他正回想着对方躺下时诡异地抽搐几下的场景,突然从前面不远处传来一个沙哑又苍老的声音。 林峻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头发稀疏又苍白的老人蹲在地铁出口处,一手扶着拐杖,一手拿着一只铝制碗伸向自己。林峻皱了一下眉头,伸手向口袋摸去,奋力一套,却只带出个硬币,看得老人家眼神一亮一暗,然后就重新蹲端正,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林峻心情正差着,哪观察到这些,他随便把硬币一抛,听着“叮”的一声,人就走出几米了。 “喂,喂,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的!”林峻的手臂一紧,整个人就被拽着转过了身子。林峻心中一惊,心里大呼“高手!”,但当看清对方的长相时,头部稀疏盖着几条白发的,可不正是刚才那个乞丐么!此时他的声音清晰而嘹亮,全没有刚才的颓败样。 “我怎么没礼貌了?!”林峻现在心情更不好了,被路人恶狠狠地目光盯着,任谁都不会好过。林峻气不打一处来,本来就有几桩事要处理,现在又来一个大庭广众之下败坏自己声誉的老人乞丐!他这样想着,扫了一遍乞丐。这一扫非同小可,让他大吃了一惊:这家伙是个胖子!他被雷到了!他长了二十年,歪瓜劣枣没少见,各种奇葩也见识过不少,但挺着个大肚子乞讨的就没见过! “你刚才给钱的时候没有慢慢放下来!”听到这里,林峻像吃了一只苍蝇,直接被说得神经短路。当然苍蝇他是没吃过,不过却生吃过鸡蛋,他想这两者差别应该不很大。他马上转身。但老乞丐抓住他手臂的手却一点松动的意思也没有。他暗惊,这乞丐可不简单,抓住自己的手一点也不晃动,像钢铁一样稳固。林峻冷静下来,也直视着老乞丐。 “你想怎样?” “没啥,就是看不惯现在年轻人的傲慢无礼。你认个错吧,我们都好过。”老乞丐说着扫视了一下旁边围观的十来个家伙。那些人就咧嘴笑了起来。 林峻微笑一下,依然只是看着他,并不说话。 “哈哈,你不道歉,那么我们就这样站定这儿算了。”老乞丐笑着说,脸上的肥肉倒还安分守己,但肚子上的肥肉就肆无忌惮地摇晃起来了。他同时还用另一只手捏了几下头上不比夏娃身上叶子多的白发。 林峻听了这话,差点没有倒退几步摔倒,幸好手臂被抓住了。他皱了一下眉,瞥了一眼观众,觉得这样闹下去怎么都是自己最难堪。他狠狠地刮了一眼老乞丐,引得后者“呵呵”笑了起来,抓着林峻的手也忙着舞起来。 “老伯,不好意思。刚才没照顾你的情绪。”林峻咬牙切齿地说,看他眼神,好像要把老乞丐脸上的肉刮下点煎吃了才能解恨。 “呵呵,现在的年轻人态度就是好。”老乞丐笑得脸上都开花了,肚子上的肥肉隔着一层红色袍子都能清楚地看清它们的运动轨迹。林峻现在是没了脾气了。转个身马上离开。 “哎呀!”林峻没走出两米,后面传来一声凄厉得变了形的叫声。他赶紧回过头去。老乞丐两腿叉开正弯着腰把自己摸上摸下呢,像极了一直正在做运动的猩猩,引得旁人想笑又不敢笑出声来,只能含蓄地咳嗽几声。 “喂,前面那个家伙停下!”林峻本来已经停下转过身来了,但听得这么一句,硬吃了这记闷棍,转身就跑起来。但事与愿违,没出两米,手臂再次被拉住。他可不想惹上什么麻烦事,手臂猛力一摆,往前冲去。 “哎哟!” “糟了!”林峻马上停下来,回过头去,但眼前居然没有看到那个老乞丐。没有!林峻心都凉了半截了。“不会被甩马路撞飞了吧?” 他惊慌地向马路看去。没有!他那种体型,怎么可能被别人遮盖呢!林峻慌了神了,怎么说这都算是他做的好事。他听到周围的谴责声,心里一阵后悔又一阵害怕,脸马上绿了起来。 这时从马路中间再次传来“哎哟”一声,林峻认得这声音,马上箭步跑了过去。绿化带里一身压树的可不正是老乞丐么,他此时正一手扶腰,一手抚地,企图坐起来,但随着他“哎哟”一声,马上又摊了下去。林峻愣在了那里,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老乞丐,掂量着自己的力量。他举起拳头握了握,但并没有感到力量爆满。这时后面的人赶过来,把车堵在了一边。他们一边指骂着林峻一边问候老乞丐,然后手忙脚乱把他扶回人行道靠店面的阶梯坐下。 “咳咳。”老乞丐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向众人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没事。“我刚才发现自己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丢了,所以有点激动,没有考虑到自己一身的老骨头经不起折腾了。”说完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引得一片叹息。 “丢了什么呢?”人群中有人问道。 “一本图画书。说漫画也未尝不可。”老乞丐说得老慢,还配合着把头摇了一圈,极有老先生教书时的风范。不止林峻,连其他人都看得时光错乱起来,以为自己回到了十九世纪。 “这本书很重要吗?”林峻问。他可想摆脱这摊子事了,他的眼睛余光已经瞟到百米外正在慢条斯理过来的治安员。 “当然重要!不重要你会偷吗?!”老乞丐义愤填膺地说,陡然直立而起,那样子就像身高突然拔高了一米。 林峻练过一两下,他可清楚这意味着什么。极厉害的脚力!正常老人站起来上半身能不倾斜么! “老伯,说话可要凭良心!”林峻的眼睛微眯着,他可是动了真气了,本来就觉得无趣了,还被这么一个家伙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他也不是怕事的人,当下决定干上一场,最多进局子聊聊天。 “我正要说这句!大家作证,大家作证!我的书就在他长袄的口袋里!”老乞丐说话时把上半身转了半圈,一个俨然的演说家就出现在大家面前了。 众人不约而同地把眼光射在林峻长袄口袋口。林峻把两手猛地插进口袋,然后猛地抽出来。众人的瞳孔一紧一松间,不经意间呼气声就响成了一片。但李俊此时却不平静了,因为他的手确实碰到一条硬邦邦的东西,像书脊一样的东西!他的心都凉了半截了,以至于马上失去了思维意识,连老乞丐走上前来慢慢地抽出他口袋里的书都没反应过来。 “同志们,这就是证据!”老乞丐慢慢把一本厚厚的书抽了出来,然后高高举起,绕场一圈,然后大声地宣布。 此时,两个治安员也到场了。他们听众们七嘴八舌地讲述着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好不容易弄懂了。其中一个拍了拍傻站着一边的林峻,一脸愤怒地看着他。 “我想,你要跟我们走一趟。” 林峻刚刚还想着最多进局子聊聊天,现在已经实现了。没有大干一场,却被大干了一场,他已经欲哭无泪,欲辩无言了。他走过老乞丐身边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后者对他微微一笑,憨态可掬,而他周围一片对他嘘寒问暖,又问他要不要上医院的声音。 林峻好不容易录完笔录,一脸疲惫地出了局子门。他看了一下天,已经到了晚饭时间了,被搞进去半天,喝了一肚子水,却粒米未进。他看好一家餐厅,拔腿走去,然后挑了个靠窗位置坐下。 “哎哟!”一个声音从桌底下传来,同时,林峻看到一个谢顶白发的头部从桌底伸了出来。这可不正是老乞丐么? 林峻呼吸顿时急促起来,撩开桌布看了一下桌底,又看了看这个胖乞丐,想死的心都有了。他马上站起来,做好了夺门而出的准备。 “年轻人,不要紧张,你刚才踢了我就想一走了之了?” 正文 第2章 再遇胖乞丐,命运改变 林峻不说话,警惕地看着他。 “你坐下你坐下,不然我就嚷开来了。我也不太能管好自己,你也知道……”胖乞丐叹了口气,像说起一件极为遗憾的事。 林峻无法,只能依言坐下。他知道对面的老头子不简单,能单手拉住自己的老人会是简单货色么? “我看你挺喜欢我那本书的,也挺有诚意,还进了一趟局子。真是难为你了,可惜我当时不知道你这么有诚意啊,老了头脑不灵光,这么简单的事也没看出来。”胖乞丐此时已经穿得光鲜亮丽,像一个豪门掌门,哪里寻得到早上时候的落魄。林峻也不说话,就盯着他看。他知道这家伙脑子灵光得很,一不小心自己就得再栽一次啊。再栽一次他倒不怕,问题是他还没吃饭啊。 胖乞丐也不管这些,径自说道:“你也看到了,我那本书装帧精美,图画亮丽,文字优美,你这么喜欢肯定有你的理由的,不如你买过去?” 林峻不说话。 “这样吧,算你两千块钱。你看如何?”胖乞丐一脸是笑,摆明一副“坑你就坑你”的表情。林峻暗暗吞了一口口水,即使喝了一天茶,但此时也口干舌燥起来。他现在可不敢惹面前这位大爷的麻烦了,但两千块也不是小数目,对他来说,那可是一个月的生活费!还包括跟女朋友出去玩儿的经费! “我看你也挺有诚意的,就这样成交吧。”胖乞丐开心地笑了起来,从兜里掏出那本十六开的硬皮漫画,从桌子那头推到林峻面前。林峻看着封面一只被特写得像要击出来的拳头,欲哭无泪。这本破书也要两千!林峻心底呐喊一句,但神情依然不变,把目光从书本移开,看向笑吟吟地胖乞丐。 “两位先生要点什么菜呢?”服务员拿着本子问道。 “噢,等一下等一下,我们在办事没看到么?”胖乞丐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把林峻想说的话也抽回肚子里了,只能看着服务员慢慢走远。 “呵呵,年轻人,这很划算的。就这样成交了,我知道你口袋里有钱,拿出来吧。” 林峻咽了咽口水。没错,他口袋里确实有钱,本来爬完山是要拿去给被他打到的那家伙的,前几天预交了住院费,现在刚凑足两千,恰好两千!他在心里升起一个大大的问号: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觉得我没有诚意,还是不要买了吧?不如这样,我给你钱吃顿好的,怎么样?”林峻尝试地问,眼神不安地左顾右盼。对面那家伙的脾气他多少也算领略了,拂了他的意扫了他的兴,肯定就不会有好果子吃。 “啪!”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桌子也轻微地做起了简谐运动,漾起杯子里的水像发散开去的无线电波。餐厅里的人全都气急败坏地转过头来。 “小子,你说不要就不要!快点拿钱,我没耐心了!”胖乞丐气急败坏地说。 “喂,我跟你萍水相逢,之前给你钱是见你可怜,现在你还勒索起我来了!这件事我怎么都占了一个理字!”林峻忍无可忍,冲动冲上脑子,也开始反驳了。但他话刚说完,就听见一道响若惊雷的声音! “我早上被你打伤,等下就去住院!” 林峻心里一阵发紧,心虚地查看了一下环境,但全部人都没有反应,好像根本没有听到那句话。林峻顿时放心下来,狐疑地看向胖乞丐。 “你信不信到时候……” “我信我信!”林峻赶忙从长袄内侧口袋掏出那两千块,扔到胖乞丐面前。 胖乞丐笑嘻嘻地点起钱来,同时嘴里还念念有词:现在的年轻人真不懂礼貌。 林峻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赶忙起身就走。 林峻现在上海上学。上海是一个国际性的大都市,虽然朝代迭变,但它是东方明珠这点却从来没变。林峻从小练得一身好身手,摔跤、散打都不在话下,但都用在打架上了。但他偏偏生得聪明,学习上的事儿很少能够难倒他的,按照他的话就是“轻而易举”。认识他的人都觉得他很仗义,不认识他的人认为他很拽,被他揍过的人感情就比较复杂,一边是佩服,一边是恼恨。 他生在一个中产阶级之家。这种家庭,众所周知,是“夹心层”般的存在,上不能握着权势,下不能以“弱势群体”搞事,所以过得不怎么舒坦。好在家里也算是安分守己,上不得罪大人,下不惹恼小人,家住百平套房,不跟风,不掉队。林峻觉得舒畅的是父母都算很开化,几乎不管他的事,让他瞎折腾。这一方面造就他无所畏惧的性格,一方面又显得自信、自由。总的来说,家庭因子都算是良性的。 但林峻最近过得不是很好了。先不说女友对他不闻不问,也不说那个被他揍得还起不来的家伙,单是一个胖乞丐就让他吃不了又兜不走了。 话说林峻进了餐馆被敲了一竹杠,还粒米未进就匆匆忙忙地夺门而出。他随便找了个方向就小跑起来。他想着,既然是周末,不如就回家一趟算了,也顺便预支点生活费。他下意识地捏了捏牛仔裤后袋插着的钱包,那里人民币已经所剩不多。他停下了,拦了一辆的士往家里去了。 回到家里,在父母的目瞪口呆下,狂扫了一遍餐桌,然后就说有点累要回房睡觉。剩下林峻父母在大厅里悄声争辩着林峻究竟有没事。林母坚持说有事,林父则说一定没有。 林峻回到自己的房间,拉开窗帘静静地站定。他回想今天的糟老头子,觉得事事露出蹊跷。首先,一甩手就把这个近一米七重一百四的家伙甩出半条街,这点就很不符合常理。先不说自己有没有这么大力气,单是另一个条件就无法满足:难道甩他的时候他特么的就不会放手么?!其次,那本厚厚的书怎么就放在自己口袋了?而且自己还毫无感觉?!再次,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口袋里有两千块?! 林峻觉得太不可思议了,整天的经历透露着诡异,但却说不出所以然来。不过既然吃饱了,他就想着休息一下了。他脱下他的长袄,随手一甩,但并没有如意料中的那样挂在门口的三角衣架上,没有飞到衣架边就落地了。 “咚!”一声闷响传来。 林峻的眼睛一跳,赶忙跑过去拿起衣服,伸手就向口袋摸去。他愣神了,“咚咚”几步就倒退着坐到了床上,他的手上赫然出现了从胖乞丐那里买来的漫画书!两千块一本的漫画书! 林峻赶忙左右瞅了瞅,没发现任何异样。但他随即笑了出来,直怪自己太过神经质。但他马上又不笑了。这事可不简单啊。反正也无事可做,又不知道胖乞丐耍的什么宝,所以索性就翻开书本。 书虽然厚,不过却只有百来页,都是油印纸。林峻翻开封面,上书“金体术”三个大字,配以金色,看起来真的金光闪闪。他继续往下翻,每一页都印着一个金发金体的英俊男,或站或立或打坐,乍一看,都是各种武功的起手式。林峻看了某页图片下面的文字解释: 此式名叫天狗食月,又名吞天,上连“横扫天下”,下连“怒震河山”。顾名思义,此式练到极致,能吞天,能食月,肉体已达化境。 林峻朝那画看去,只见那个英俊男蹲着马步,头后仰,眼圆睁,嘴微张。林峻笑了,气吞山河的气势他没看到,却看到了公开的便秘。 他继续胡乱翻了几页,心里感慨着这不就是十来年前兴起又很快衰落的玄幻小说的套路嘛,没想做成了这本“武功秘籍”。武功秘籍啊,每个有理想有冲劲的年轻人都渴望的东西,一件足以让自己神功盖世,功盖千秋的东西! 这样想着,一本书就翻剩几页了,他暗想自己天真幼稚。正想合上书时,他的目光陡然凝聚到了书页上。 “仙界本为人界,但仙的力量太过强大,对普通人来说是毁灭之源,故而天地化而为二,一部在人间,一部在仙界。仙界有阵法相助,天地灵气常年不灭,故而仙人力量日益强大,传说中已有人突破时空限制,遨游无限宇宙。 “仙界,人分两种,一种入圣,一种崇魔。入圣者为仙之道,崇魔者以魔为神。他们蓄灵力于五脏六腑,力满而级升,总有七阶,每阶八级。传说突破时空者即已超过七阶之仙。” 林峻马上被吸引了,好像看到一部史诗般的小说,看到它的冰山一角,就想窥其全豹。他马上翻回了故事的开端,摊开在书桌上,端正地展开阅读。 林峻了解到,故事里有这么一个地方,地方天圆,地域宽广,人口众多。里面有充足的用来充当能量的灵力,人们可以由修炼而变得强大。如上所说,人分两种,一仙一魔,仙修行的一般都是仙道术,魔则修行魔道术。但仙魔只是修行方法不一样,但魔更可能为了实力的提升而有损他人,故被称为魔道。除仙魔外,有一种亦正亦邪半人半鬼的东西,叫做幽灵,此中有极强杀手的存在,叫做幽灵暗手,不管仙魔都极其忌惮。还有一类比较特殊的存在,他们专门修炼身体,以身入道,亦能达崩天裂地之威。但此种人已经消亡多时,不见发挥了,以故他们都被遗忘得差不多了。现在仙道和魔道是两大阵营,不时爆发大小冲突,如此情况已经维持了几千年了,也无爆发全面战争的危险。术分三类,有阵法,有魔法,有灵技,都需以灵力支持。阵法则要求更高,需有高等级的精神力才能学会,灵技则普遍适用于各种人,不以群分。 正文 第3章 异世界的病猫少年 这个地方叫做仙界,一个与人间平行甚至可以说同一的一方天地! 仙界内: 抬起自己瘦弱的手。白皙的过分了吧,少年自嘲的笑笑,然后用力的向墙上砸去。刹那间,血色漫上洁白的墙面。同样不再洁白的手,吃力地握了握,感受手心的那些茧,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自己曾经存在过。 深深的夜,整个山顶灯火通明,只有这个院子,黑的好像多少年没人进过一样。一张深深地口,吃掉了多少的年华。 通明山,云哲派的总坛所在。说起云哲,京南一带曾经无人不知。可惜十七年前的一场浩劫,纵使威名尚在,却没什么天才涌现。然而就算如此,通明山一带仍是云哲派一家独大。 不少富户农家都想把自己的孩子送上山来,盼望学个一招半式,以后光大门楣。不过云哲派乃是以本家为尊,外人来了也不过学个皮毛。只有真正的郑姓子弟才能接触最上乘的修炼功法,以致上天入地,千里杀人,往来鸿雁一般,对于修炼得道的人来说,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而就在通明山的山顶,在那个黑漆漆的小院里,瘦弱的少年低低地啜泣着。 为什么我这么弱,少年恨恨的想着,气提丹田,暗喝一声,周身一点点的白光闪烁着。若是普通人看来,只是一个人便能发光,不仅大呼神奇了吧。可惜明眼人一看便知,连周身白光都达不到,就连入门都算不上的。这少年身上的玄气,少的连只修炼一个月的孩童都不如。 这片大陆上,各种各样的法门层出不穷。练体者有之,炼器者有之,偏门左道的便去寻凶物,练邪法。但是绝大多数的修道士的能力如何仍是要看玄气的多少。所谓玄气,乃是储存自身体内的修炼之气,使用之时可呼唤外界自然之力,以达呼风唤雨之能,而玄气亦有等级之分,白青蓝紫红,每一级有七阶,使用时周身便有自身等级的光芒显耀,由白至红,表示一个人的能力强否。一个红光一阶的好手,便可在云哲这样的大门派中担任要职。至于有些独特法门所修功法怪异,亦有绿色黑色者,不过疏为少见。而红光之上,几乎个个是一等一的天生奇才,却少人得见。 听吴伯说,父亲已经是红光四阶的修道者,怪不得可以安居这云哲一派的宗主。只可惜自己,诶,怪不得父亲从来不曾正眼看过自己。 自己为什么这么弱,云哲派宗主的大儿子,云哲的大少爷郑榆凝视着阴沉沉的天,又要有雷雨了,还要再练下去吗?自从只剩自己修炼以来,没有任何一个晚上空闲过,可是如今连一个看门的小厮也打不过,真的还要修炼吗?或者,该放弃了吧。 身子摇晃一下,不堪重负的身体,不堪重负的心。 不知为何,郑榆自小就无法修炼玄气,小时自己不知,其他人没说过。直到自己二弟郑琦长至十岁,父亲竟教他行穴走脉,修炼玄气,他自己不禁大惊,其时他已有十三岁,却无人与他说过修炼之事。便去哀求父亲教他。父亲也不说话,只甩过一本基础功法来,冷哼一声便走了。 当时都是孩童,见到得到想要之物也不多想,从十三岁便开始修炼,到今天自己满十七岁的生日,整整五年。 五年,自己竟然没有一点长进。开始他以为自己方法不对,便去求他人讲解,也有人磨他不过,指点一二,可是按法修炼之下,只觉得好不容易聚齐的一点气很快就散掉,无影无踪。他以为自己身体弱,便每天锻炼,自己一天也不外出,便在小院之中练习各般锻炼之法,也吃了不少苦头,可是身子仍是虚弱,三天两头多病,功法也不得修炼,仍是只有一点点玄气。 而且就算常人的话,就算再没有天赋,修炼了五年身体却也没有变强,走上几步胸口就开始发闷,每隔几日也会不知不觉的生起病来,家里理自己的人少,生病了三五天没人知道也是常有的事。 有时候郑榆自己就觉得自己就是一只猫,还是只病猫,他自嘲的想。然后再运一口气,练一套入门的拳法,可是才舞几下,一阵胸闷,运气不畅起来。 咳,咳,一股气冲上来,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黑暗中红色的液体溅在白色的细沙之上,触目的鲜艳。 郑榆长叹一声,自己修炼了多久了啊,多少的时光只在这个小院和后山的密林之中。从小父亲好像就不会和自己说话,照顾自己的一向是吴伯,而妈妈。。。 妈妈,好陌生的词语,自别的孩童听过无数声的一个词,自己却从不记得说过,不,不是,梦里不止一次的脱口而出,可是那个白衣的纤瘦的背影,每次都是越走越远,却从未回过一次头。她到底是什么样子呢?好想,好想,好想见一面,只见一面也好。 为什么父亲从不提起母亲呢?郑榆不禁叹一口气,父亲连和自己说话都是奢望,别提谈论妈妈了。还是去问吴伯吧。 说起吴伯,郑榆心里有一点笑意泛上来,在这个地方还在意自己的恐怕只有这样一个人吧。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从小就被人欺负,父亲不管,二叔三叔也不管,自己名义上是个大少爷,可是连看门的弟子看自己都是一脸废人的表情。 但是吴伯不同,他对每个人都是和和气气,或许在别人没什么,可是自己看来,吴伯对自己却格外的好。自己没有小童婢女,只有吴伯每日送饭菜过来。自小自己就被吴伯养大,自已也只有这样一个可以说话的人。每每有不懂的地方,也没人愿意和自己说,就只好去问这个老人。 正当郑榆自己暗暗寻思的时候,外面却有一阵喧闹,身上不禁打一个寒颤。 “他在哪?”一阵声响传来,四五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吆喝着走过来,中间一个长相俊俏的少年,双目微亮,眉角却稍稍下垂,看起来和煦的面庞,却总有说不出的一点阴沉。其他人虽然是一起来的,却似有似无的放他在中间,拱月一般。他是云哲十七代最出众的弟子,郑琦。 “废物,少爷今天心情好,移了大驾通知你个喜事。”第一个进门来的人见了郑榆,便喊道。 郑榆仔细认了认,虽然院里没有光亮,但这个人常常跟在郑琦身旁,倒也算识得,是二叔一个偏房家的孩子。叫什么自然不知道了,不过自己却没少被此人羞辱嘲笑。 想想也知道的,一个身子不好,修炼不成,没人愿意管的孩童,自小长大自然就被同龄孩子嘲笑捉弄。而没人给他出头,小时候还反抗几下,也逃不脱被人殴打的结果。小时只是简单的捉弄。到了后来其他人修炼有成,动起手来郑榆不免吃了不小的亏。这也是因此他平时几乎不出去的原因。 自己躲着他们,可是人家找上门了,走也没地方走。郑榆也只好硬着头皮过去。 郑琦走到了门前,却轻笑一声,不再跨进一步。转身对后面人说到,这个院子平时也没人打扫,还是不进了,弄脏了还要麻烦我那些丫头们,哈哈。周围人自然点头大笑起来,先进来那个忙得跳出来,忙不迭的道,少爷说得对,太脏了,你这废物平时也不知道打扫。最后一句倒是朝着郑榆说的。 被人欺负惯了,郑榆倒也不为之动气,口头占了便宜身体就要吃苦,便也不说话,只是站在门内冷冷看着。 郑琦见他没有反应,不禁冷哼一声,道“小爷今天不是来看你这张臭脸的,只不过小爷马上就有媳妇了,偏巧这个媳妇你倒也认识,也就过来知会你一声,平时见了记得放尊敬点。 自己认识,看郑琦表情不是在骗自己,可是自己足不出户,又认识几个女孩子,即使识得,何必跑来和自己说。 想想自己平时熟识的女孩,郑榆只是稍稍凝眉,然后不禁失声叫了一声,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怎么会是她? …… 郑琦离开了。 看到郑榆变了脸色,郑琦嘴角噙一丝轻笑,他知道郑榆已经知道那个人是谁,自己也达到了目的,这次不必说什么做什么,眼前这个人,和一条死狗没什么区别。 他很满意的走开了。 原来,是她啊。郑榆已经看不见其他人走开了,心里满满的只有一个影子,要嫁给郑琦的,是唐彩儿。 云哲是大宗派,自然和其他大宗派少不了交流联络。镜云门在京南威名不逊云哲,而且多收女弟子。唐彩儿便是年青一代镜云大大出名的人物,手上手段不低倒还是其次,身份是镜云首座长老关门弟子倒也不是最出名的,为人津津乐道的,这个名字,是镜云门唐家公认的第一美女,年方十八,声名便是普通人家也有所耳闻,而且性格温婉,不知多少年轻侠少惦记。 正文 第4章 身世 郑榆第一次见唐彩儿,早在几年前了。 唐彩儿是随家人来的云哲,长辈自然有人接待,小孩子却没人管。唐彩儿一个人无聊的紧,就自己一个人闲逛,不觉就走到后山。 “在干嘛?”唐彩儿第一次见郑榆,郑榆正自己躲在后山哭着,他平时没人管, 欺负了就自己跑到后山,反正别人见他像见瘟神一样,也没人理他去哪里。唐彩儿走上山时候,见到这个瘦弱的男孩自己抱着肩膀啜泣着。于她来说,生活本来就是高高兴兴的,不曾有自己哭泣的时候,一时女性的同情心泛起,轻轻地,出人意料的,揽住少年的肩膀“有什么事,和姐姐说说好不好呢?” 郑榆惊了一下,偏头看到一个明媚皓齿的少女一脸殷切的看着自己。想自己一直以来连同龄玩伴都没有,何曾见过这样漂亮的少女。口中也讷讷的说不出话来,倒是连哭都忘记了。 唐彩儿见他这傻样子,脸上泪痕未干,却一脸怔怔的望着自己,扑哧一声的笑了出来。格格的银铃声,惊醒了眼前少年。 “别哭了,姐姐带你去采花咯。”唐彩儿牵起男孩的手,一摇一摆的在后山漫步采花。郑榆就在后面跟着,也不多说话,一路上都是少女叽叽喳喳的声音,讲的也不过是小孩子的玩乐,可听在郑榆耳中,仙乐也就如此了。 “你叫什么啊?”两人走得累了,坐在草地上一起休息,唐彩儿就问起这个不愿说话,傻傻的少年。 “郑榆,你是谁,为什么,从来没见过你呢?”郑榆不敢抬头,怕自己说出名字就会引来眼前人的嘲笑,别人辱骂嘲笑自己没什么,可是就是不想在这个女孩面前丢人 “姐姐名叫唐彩儿,我师父是镜云门的大长老呢,看你瘦瘦的样子,叫你声弟弟你也不吃亏,不过你虽然话少,到是个不错的小家伙呢”唐彩儿舒服的在草地上躺下,她知道这是少年特意挑选的最舒适的地方。“就认你当弟弟吧。” “才不要呢”郑榆虽然总是自己一个人,可是眼前少女是真的对他没有偏见自己也看得出来,也了的和她开着玩笑“又不知道你多大啊,我才不认黄毛丫头当姐姐呢。”言语之间却有一丝亲昵在里面了。 “谁管你呢,反正我当定了。”少女拍拍少年的额头,“有事记得和姐姐说哦。姐姐会保护你的。” 。。。。。。 就好像一个约定一样,郑榆当时只是觉得这好像一个梦,飘渺的梦。可是日后的日子里,唐彩儿不止一次的照顾他保护他,每隔一段时间就来通明山玩耍,而玩伴就只有郑榆一个。日子见长,她自然也知道郑榆在家里的地位,虽然自己无力改变,仍然尽自己的心力逗他开心,听郑榆将自己的苦闷与难过。 郑榆自己想着,没有这个像姐姐一样的女孩,自己还能不能熬过那些黑暗的日子。 可是,她就要被嫁给郑琦了。 自己这个弟弟是同父异母,比自己小了三岁,就算被称为最出众的年轻弟子,可是他的品行自己也见过不少,这个飞扬跋扈,好高骛远的人哪里配得上唐彩儿。纵使长老也只是碍于总价情面,好多事都压下来,不然就只是郑榆知道的他的坏事,逐出门派,废了玄气也是最轻的。 可是谁让他是最受宠的人呢,修真一脉都知道郑家这一个少年的英杰,若按常人眼光也与唐彩儿天生一对了。 自己的姐姐,就要被这个禽兽糟蹋了吗?可是。。望着自己的双手,郑榆握住的拳又松开,自己又能做什么呢? 郑榆缓缓的走出院门,失魂落魄的走向后山,在那唐彩儿陪他度过好多个日子,每次他被人欺负,没人理睬的时候,那个少女都在身边倾听,以后呢,真的只剩自己一个人了。没有母亲,没有兄弟,没有玩伴,唯一关心自己的人,自己却一点都保护不了。 “啊。。啊。。啊。。”少年站在黑色的山上,向着苍天怒吼,“为什么是我,老天,为什么这样对我,为什么,最后的一点希望都不会留给我”少年双膝跪下,两行泪再没有东西束缚,嘶喊也慢慢变成低低的啜泣。 郑琦离开时候还留下了一句话,可是郑榆却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郑琦说的是,“你这个本来就不该存在的人,总该滚回地底下了吧。” 为什么自己是不该存在的人呢,郑榆在后山上慢慢想着,他的头脑很乱,自己是郑家家主的大儿子,可是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对自己态度友善,自己的身体究竟怎么回事,连一丝玄气都练不得可是却没人惊讶的样子,难道,自己真的不属于这里吗 郑榆站起身来,即使平时在人前做出一副忍让表现,可是这个少年只是在隐忍自己,心里一直有一股火冉冉不熄,他一直都知道自己身上发生过什么,也听吴伯说过十七年前发生过一场浩劫,刚巧那时自己刚刚出生,难道真的有某种关联吗?吴伯和自己说的时候吞吞吐吐,现在,到了弄清楚的时候了。而自己能问的,也只有吴伯了。 吴伯在山上地位不高,住的也不是人多的地方。郑榆不想让人看见自己,挑选暗色的地方,慢慢走到吴伯房前,可是不待敲门,一个老人已经打开房门,一脸凝重的看着他,除了平时那个和气的老头哪有别人。 “吴伯”见到自己亲善的人,郑榆险些再次流出泪来,他十几年来受的苦实在太多,可是心里又有那么多疑惑不知。“我想知道。。。” 吴伯长叹一口气,拉他进了屋子,沙哑的声音听起来不禁有一丝苍凉。“本来我不想告诉你,可是事到如今,总该让你明白,”吴伯沏了一杯热茶,讲给了郑榆他的身世。 原来十七年前,修真正道出了一件大劫难,一直四分五裂的邪教被人整合在一起,于世间大开杀戮。而当时的正道至尊却为门户之见,不肯通力合作。当时京南最大的宗派云哲与邪教硬拼数阵,门下精英死伤殆尽。而当时的宗主,郑榆的祖父郑楚南正苦于无法之时,竟得洪荒遗留的四大神兽之一白虎的授意,于京南箐山之上,摆了一个九幽邪灵阵。 九幽邪灵阵,要以九名当年阴月阴时所生的孩童为引,勾来九幽之下的邪灵,附身其中一人,吞噬其魂魄,以成施术者自己的邪神化身。此阵歹毒异常,特别要验证孩童是否符合时,不符合的一律会被杀掉,由此为正道深恶痛绝,更兼要求时机材料都属难得,邪教也不容易办到,可却不想正道的领袖竟做出此等事,一时正道颠覆。可是当时大难当头,无人抵御邪教锋芒,竟也无人阻挡此事。 郑楚南便集全宗派共整此阵,可是阴时孩童找来找去缺了一名,郑楚南忽然想起,自己新生的孙子正是符合,当时已是迷了心窍,于是不容分说,竟将出生一个月的郑榆放在祭坛之上,做了邪灵的祭品。 当日菁山之上,万里空中黑云压境,仿佛墨汁一般,郑楚南行阵已成,喝一声起,自山腹之中一股黑气直起,竟将好端端一座山劈做两半,而郑楚南则被这黑气生生化为飞灰。 邪灵现世,施阵者若是身死,则邪灵则会不受控制,终成更大祸患。而当时的邪灵所选,正是郑榆这小小孩童。丝丝黑气入体,仿佛要像郑楚南一样消失。 正当众人以为邪灵再度为祸人间时,同属四大神兽的朱雀突然现身菁山。此后的事吴伯也不了解了,可是知道的是最终邪灵不曾现世,郑榆竟也奇妙的活了下来,而修真中一直敬仰的朱雀神兽,自那一天再不曾现身,陨落于此。 正文 第5章 求生求死生亦是死 听吴伯说起自己身世,郑榆这才知道所谓十七年前的浩劫是怎么回事。可是朱雀莫名死亡,而邪教莫名消散。这些事情吴伯也说不清楚,郑榆倒也不甚关心,他站起身来,问郑伯道“如此,为何在家里每个人都会觉得我是个该消失的人,又为什么我什么也修习不成呢?” 郑伯在叹了一口气道“孩子,你这些年的苦,我也都知道,可是世事弄人,无力避免。那日朱雀想是全力救护与你,以致其他八个孩童均已不在你却活了下来。可是你被邪灵侵犯,身体已被改造,朱雀来晚一步,救你不及,才会有你现在的体质。当日朱雀交还你给你父亲,只说了一句这孩子日后无法修真。本来也没什么,可是你父亲却由此记恨与你,觉得你是邪灵在世,不再是自己亲子,更兼还得宗主惨死,宗派衰弱,一切一切,都被怪到你头上,才会这样。你全身灵脉与常人走向一点不同,因此你无法修炼功法。而宗主觉得你是不祥之人,认为家族现在的颓势,皆是自你开始。而你的母亲,当日也因你坠落悬崖,不见踪影。” 正文 第6章 佛珠的力量 原来是这样,郑榆自己也不知道听完郑伯的话自己是什么想法,自己原来是邪灵的寄生物,怪不得如此为人不耻。可是这是自己的错吗,“我又能怎么选择?”郑榆闷吼一声,一口气再度冲上咽喉,一张口,鲜血喷涌出来,身子摇晃的马上就要摔下。 “快来躺下,孩子,别动这么大的气了。这都是命啊”吴伯忙忙扶郑榆坐下。 “是命吗?”原以为不被人理,不能保护自己珍惜的人就是命了,可是知道自己身世之后,才知道自己的命哪里有那么简单,自己是扫把星,是不详的人,或者算不上是人了。 命啊,是生还是死呢? “我没事了吴伯,不打扰了。”说罢也不理吴伯,跄跄踉踉的出了门,漫无目的的走着,可是,此时郑榆心里,只有一个问题。求生求死,又有什么区别,自己,到底应否来到这个世上? 走在路上,郑榆静静想了想,他从小受人欺负却不明白,看到其他人有人宠有人教,自己也曾想过到底问题发生在哪里,可是又不知道答案。不知道答案也未必是坏事,至少他此前虽然软弱心里却也有一股硬气,想着或许自己练成了道法,就可以得到别人的关怀,那些慈爱,那些肯定,每每看在心里都有一份憧憬。可是如今呢,原来本就是非我族类,怎么可能有人怜悯自己? 郑榆本来心里仍有期待,可是知道自己是邪灵魔体之后,心里不禁对自己全盘否定了,既然怎么努力都没人认可,那还坚持些什么呢, 那一刻,少年的心真的死了。魔种的身世,不曾见面的母亲,被抢走的唐彩儿,还有那些冷漠的眼神,少年的心,冰冷的要命。 “喲,这是谁呢,你也知道了是吧,一个魔种,等我当家了就扔你去当个看门狗。哈哈”郑榆不想自己随意的走,竟然正撞上看他从吴伯院里走出的郑琦。郑琦身穿明日婚礼的大红衣服,一副傲人的的样子对他说。 郑榆只想躲开任何人,所以不理他转身就走,可是当他转身,看见的人让他呆呆的站在了原地。 站在他眼前的,是唐彩儿! 唐彩儿身穿的还是平时的衣物,不甚华丽却映着她那张清丽的面庞。而如此的面庞,此时也是错愕,她最不想见的人,竟然突兀的出现在面前。 “小榆”唐彩儿只说了这一句,话再也说不出,哽在口中,只有这一句、 “做别人的新娘,很好吧。去过你的好日子,做你的少奶奶吧。”其实自己不想这么说的,可是却脱口而出。 一旁的郑琦见唐彩儿泪珠欲下,大眼睛里满满的难过袭来,不禁心里大怒。他平日无事也要欺负这个浑身是病的废人,何况如今。当下冷哼一声,周身蓝光闪现,单手成爪,直向郑榆咽喉抓去。 若是平时,郑榆万万躲不开这一式,可是如今他心如死灰,身体竟自己做出反应,多年的锻炼虽然不能增长玄气,身体却有一定反应的敏捷,侧身一下,毫厘只差躲开了这一爪。 郑琦咦了一声,不想郑榆还能反抗自己,默念一声,疾,身上蓝光一亮,离体直冲郑榆,这一式是以本身玄气攻击,凌厉的风直飞而来,郑榆苦笑一下,知道自己不可能躲开了。 突然一声娇喝传来,郑榆胸前一阵金光显现,抵住蓝光,叮的一声,两样东西各自分开。 郑榆睁开眼看,一柄蓝色小剑飞向郑琦,而自己胸前一面古朴铜镜滴溜溜转着,这镜子他识得,乃是唐彩儿师傅传下的护身法器,名曰周天镜,是防护一等的法宝。 而那柄小剑乃是郑琦自父亲处讨来的仙剑,虽非奇兵,亦属上品,郑琦起了杀心,发出的是自己的杀招! “郑琦,你再动他一下,忘了说好什么了吗?”唐彩儿冷哼道,眼里一丝丝关爱看着郑榆。 “好,好,听你的。滚吧,废物,躲在女人后面的东西。”郑琦转身收了蓝剑,一脸自得的走开。 “小榆,你别这样,有些事姐姐和你说好吗?等我几天。。”唐彩儿伸手去抓郑榆的肩膀,却被郑榆闪身躲开。 郑榆虽然才脱死结,却无心理会,只是冷冷看着唐彩儿,“我只问你一句,一定要嫁给他吗?” 唐彩儿眼里的不舍愈加浓烈,却仍缓缓地点了一下头。 郑榆转过身,再不回头,刚才的争斗虽未伤到他,劲气却引得他气息不稳,却仍一摇一拐走开。 唐彩儿在背后看着这个瘦弱的少年走远,心里一阵阵的抽痛起来 清冷冷的月光,少女的脸上两行清泪映得刺眼。 。。。。。。。。。。。。。。。。。。。。。。。。。。。。。。。。。。。。。。。。。。。。。。。。。。。。。。。。。。。。。。。。。。。。。。。。。。。 郑榆走到了后山上,看着眼前皎洁的月,紧握的指甲已经刺进了掌心,却好像毫无知觉一样。 他看到了唐彩儿的眼睛,心里知道她恐怕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可是自己又能怎么办呢,整齐说的没错,自己只会躲在她后面,不可能保护好她。 反正都是因为自己,如果我不在了,她会不会好一点? 反正自己是个废物,反正自己没人关心,既然这样,是不是就不要再惹人厌烦了? 活着,郑榆苦笑了一下,或者要为了谁呢,只会让彩儿更加难过。 相比之下,求死更容易的多了吧。与其像狗一样的活下去,生亦是死。 仰头大哭起来的少年,心里满满的都是那些愤懑,连老天,都抛弃自己了。 哭了一阵,郑榆起身,再度运了一遍功法,体内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看来,奇迹不会发生的。他自己暗暗叹了一声。反正也是最后一次了。于是用全身力气催动身体里少的可怜的玄气,直冲体内穴脉,一阵阵不堪重负的痛苦传来。然而运行片刻,郑榆就知道自己终究什么都无法改变了。 放弃了,姐姐,日后要快乐吧。郑榆一个人默默的说着。尽管唐彩儿纵使开玩笑要他叫姐姐,他却一次不曾叫过。以后,也叫不到了啊。 郑榆看向苍天,知道这个天下,没有自己容身之地了。 曾经自己也幻想过修成玄气,不求一鸣惊人,不求万人敬仰,只要有一席之地安身,有唐彩儿陪伴就好。可是自己什么都得不到。 他迈下了眼前的悬崖。 耳边好像传来唐彩儿的喊声。 别了,姐姐。 与此同时的云哲宅院之中,一个女子的喊声阵阵传来。 唐彩儿看着郑琦,冷冷说道“记住你的话,如果郑榆再被欺负,我就算死也不会放过你。我答应你也只是因为这个,你也应该知道。”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郑琦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嘴上说着慢走慢走,却动也不动。 原来虽然云哲与镜云通好,唐彩儿却知道郑琦是什么样的人,她所以答应婚事,为的,只有她心里放不下的那个瘦弱的少年。 郑琦冷笑着,心里想道,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的人了,那个废物等我日后再好好收拾他,到时得到了你,小爷再慢慢玩弄你们。阴冷的笑着,郑琦转身回了房间。 唐彩儿自然不知道郑琦的想法,她还以为会给郑榆日后的幸福日子。 而她更不知道的事,自己恐怕可能再也见不到那个瘦瘦的少年。 要死了吗,不知道死后会不会有人愿意理我呢? 郑榆迈步跃下了悬崖,双眼一闭,只觉得冷风刀一般刮着脸上,可是只觉得过了好久,还没能落地。 奇怪的,郑榆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云哲派,站在山门之前,他不禁哑然,今日的云哲怎么这么不同。几个平时镇守山门的弟子见了他,并不但不像往日不理不睬,反而离得很远就迎过来,一口一个大少爷的叫着。郑榆走进宅院之中,意外见到父亲笑着走来对他说道“瑜儿,你回来了啊,快去屋子里,你母亲在等你一起吃饭呢。 母亲?自己的母亲还在吗?郑榆急急跑进屋里,一个女子正在桌前,郑榆拼命看去,却发现无乱如何都看不见这个女人的脸。 “娘,”郑榆大喊一声,想走近一点去看看自己母亲长的什么样,可是用力向前,身前的一切却都模糊起来。 镜像变换,眼前一个衣着翠绿的少女含笑伫立,不是唐彩儿还有谁,此时的唐婉儿笑着过来,没有一点的愁意,牵起他的手,两人一起在山间走着,郑榆不知为什么,自己什么都不想说,而唐彩儿则叽叽喳喳的在耳边说着不停,仿佛还是那个青葱的模样。 正文 第7章 羞辱 郑榆笑着转过头,想看看眼前的可人儿的样子,却忽然大叫一声,自己牵着的,哪里还是什么少女,一只丑陋的人型妖兽长嘴一伸,直刺他的头颅,郑榆一惊,跌倒在地上。 咯咯,一个女孩的声音传来,“郑榆,你还是那么弱啊,这次没有我,谁能保护你呢?” 郑榆抬头,发现唐彩儿又在眼前,只是她全身都依偎在郑琦的怀里,两个人一起带着嘲讽的笑看着他,一脸废物的意思。 漆黑的雨浇下来,郑琦带着快感的笑道,“废物,怎么还不去死呢?” 死,自己不是落下悬崖了吗,自己,这是死了吗 仿佛再度的落下,再次有冷风刮着脸庞。 死了吧,死了吧,死了吧。 唐彩儿好听的声音再次传过来,可是话语却是自己从未听过的怨毒。 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 胸腔的某个地方剧烈的跳动,撕裂的痛感,或者是快感。 真的要死吗?郑榆忽然感觉,自己做了一件很愚蠢的事。唐彩儿也绝不会这样对自己说话。 不,我不想死! 郑榆突然的坐了起来,让他惊奇到不是自己的梦,他发现自己仍旧躺在山顶,距离悬崖一步之遥。全身的力气好像被抽干了一样,但是却有一股暖流从手上流经身体,郑榆仔细一看,手腕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串佛珠。 郑榆看到一个身穿黑袍的老人,兜帽罩住脸面,看不清模样。 “被天抛弃,就要去死了吗?”黑袍老人不理郑榆的话,反而对他如此奇怪的说道“放弃自己,什么都证明不了啊。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与其等待上天怜悯,何不逆天而行!”老人最后一句,一股豪气透体而出,睥睨天下一般。 “懂了吗?”老人这才转过头看向郑榆,郑榆却摇着头,他刚刚死里逃生,,又逢这个奇怪的老人说着莫名其妙的话,自然不知道应该明白什么。可是他知道的是,自己还活着,活着真好,又能见到唐彩儿,又能在梦里想念母亲的模样,郑榆不禁深深后怕自己的冲动。 老人见郑榆一副愣愣的样子,知道他心绪大起大落,尚未平息,也难以理解自己的话,当下也不再说,转身渐行渐远,离开了。郑榆远远地却仍能听见他口中的一句话,天地本无眼,为念一心间。就在老人已不见踪影的时候,一句话悠悠传来,“你我日后仍会相见,佛珠你便拿着吧. 郑榆只觉得自己莫名其妙的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什么都没有变,可是自己却多了一段去不掉的经历,还有就是这个,他抬手看着左手手腕上的佛珠,一股暖流自那里流向全身。 既然不想死,那就要好好的活下去,还有,保护好彩儿。郑榆暗暗地下着决心,可是转眼又失望起来,自己还是个废人,无法修炼又怎么能保护别人呢? 习惯性的,郑榆再次默运功法,本来并没有抱着希望,可是这一次,好像真的有奇迹发生了。 郑榆感到一丝玄气从周围空气中被提炼出来,慢慢凝结在了在自己体内,成为了自己的一部分。 “天,你真的开始眷顾我了吗?”郑榆大喜,连忙打坐修炼,这一次,竟然在体内整整运行三个周行,郑榆呼喝一声,周身一股淡淡青气笼罩,仅仅一晚,他竟然突破了白光,晋级到青光一阶的能力。虽然仍是比不上同龄的少年,可是这是他真正的第一次变强,顿时一股浓浓的希望之情笼罩在心头。 是天意吗?郑榆自己问着自己,可是如果说天意,怎么之前不肯眷恋自己。这是手腕之上传来一阵火热,那佛珠亮起淡黄的佛光,并发出一丝丝的暖意。郑榆感到,正是佛光中的气息帮助自己固本培元,收纳玄气。 不是天意,郑榆肯定的说。这个老天带走了自己的一切,本来还想自己去死的吧。是的,这一切都不是天意,而是自己的意愿。我不会死,我命由我不由天,我要逆天而行。这是,郑榆才想起黑袍老人告诉自己的话。 少年站在黑漆漆的院子里,微薄的晨曦不足以照亮任何东西,可是,少年的身体散发出的阵阵桀骜,即使黑暗也遮掩不住。 郑榆仔细想着,这个家以前虽然看不起自己,现在自己会变强的,一定可以被接纳了,想着,少年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许久以来一直盼望的家,终于要拥有了。 可是不等郑榆走出去告诉家人这个消息,外面竟然又有一阵吵闹声传过来。此时已经快要天亮,正应该是郑琦要与唐彩儿成婚之时,谁会来找自己呢? 郑榆就等在院门口,看着一大群人走进他狭小的,从不曾容下这么多人的小院。 带头的第一个人便是郑琦,郑榆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倒也不惊讶,毕竟从小到大郑琦就找了自己数不清的麻烦。可是最让他吃惊的是,郑琦后面的人里,代表云哲派中坚力量的人物,宗主郑启英,三名宗派长老,以及自己二叔云哲大总管郑启铭,数名云哲的大人物都在这里!镜云门的人虽然不识,可是看样子亦不下云哲长老之下、 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郑琦一脸焦急的指着郑榆,大喊道“混蛋,快把人交出来!”背后几个长随他左右的也都一起喊着“交人!” 郑榆不禁愕然,自己才从鬼门关走了一回,如今要交什么人出来呢? 而郑琦见郑榆不理自己,更加气恼,直直一拳直击郑榆面庞。 本来以郑榆以前的样子,再慢的拳也只有挨打的份。可如今他以修炼至青光,虽非强手至少可以自保。当下稍微侧身便躲过这一拳,喝道“有话慢慢说!” 郑琦一直知道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哥哥不过是个废人,可是突然见他身手敏捷,一时也不敢再动手上前。 而此时总管郑启铭上前来隔开两人,先用眼色劝退了恼怒的郑琦,然后转身问向郑榆道“镜云的唐彩儿不见了,琦儿说一定在你这里,所以大家才来查看,此事事关云哲脸面,你不要做出错事来,让云哲再蒙羞耻。快交出人来,我向宗主求求情,还能让你在住在这里” 虽然言语不曾确认,可是明明就是认定了郑榆就是犯下错的那个人。 郑榆双手紧握,大声喊道“我从来没见过彩儿,哪里藏得她?你们只听一面之词,是不是过分了些?” 郑启铭道“这也不是我们过分,你和那唐彩儿每每如此亲昵,谁知道是不是做出什么事来,怕人知晓。如今瞒不住了,就藏了那妮子,要丢云哲的脸面。” 郑琦也在旁边添油加火道“你若是早说你和那个女人有奸情,我自然会让给你,可是你却直到现在合伙她来捉弄我,你们两个,一对不要脸的东西。” 郑榆气的脸色通红,言语之间就好像说他与唐彩儿有什么奸情一般,这让他如何受得了,他本身性子就倔强,容不得唐彩儿受辱,而且见到自己满怀希望的家人就是这样一副嘴脸,心里一股气憋得难受的要命,当下也不管什么身份能耐,大吼一声,也不运功法,双拳直打向郑启铭,怒目圆睁,狠狠的要吃人一般。 郑榆真的发怒了。 他只有青气一阶的实力,这个等阶在修真人眼中就像小孩子一样。可是他挥出第一拳之后,就再也忍不住,双拳双脚,连着一口利牙,能用上的全都招呼上。他就像一个疯掉的野兽一样,不讲章法,不讲形象,只是碰到眼前的这个人,让他尝尝侮辱唐彩儿的滋味。 可是郑榆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努力,仍然碰不到郑启铭的衣衫,他与郑启铭的差距太大了。 -郑榆全身青光闪耀,配上他怒目的样子,好像一尊金刚一样,一招一式一点余地也不留,全力冲了过去。 “小畜生。”郑启铭的实力高出郑榆不知多少,可是被郑榆全力逼紧,不想有失风度,一时被逼的手忙脚乱。不禁怒骂一声,手上也不再留情,躲过郑榆一招,反手挥出一掌,一股赤光打出,直冲郑榆胸膛,将郑榆击飞出去。 郑榆被击中一下,四肢百骸无一不痛,只觉得全身的力气一点也没有了,可是仍然咬着牙站起来,扑向郑启铭,可是他已经是强弩之末,被郑启铭一用力,就再次被击倒在地,无力起身。 郑启铭冷哼一声道,押起来。郑琦身后几个人立刻上前来制住郑榆,郑榆强挣一下却挣不开,便再也无力了。 正文 第8章 凶兽 郑启铭冷眼看着郑榆,道“畜生,不知从哪来了点本事,也来卖弄。”有转身看向郑启英,云哲宗主点了点头。 郑启铭转身向身后命令道,“去给我好好的搜”以郑琦为首的少年弟子们一窝蜂的冲进郑榆的小屋,郑榆听得自己屋内丁丁当当的响着,双眼好像要冒火一样,可是刚要说话就被旁边人捆了两个巴掌,话也说不出来了。 郑琦等人将院内细细搜查了一番,自然是什么都没找到,只得悻悻的回到郑启铭身后。眼神仍是狠狠的看着郑榆。 此时郑启铭身后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说道“总管,既然人没找到,事情也怪不到郑榆,还请总管饶了他吧。”郑榆仔细一看,发现正是在云哲派中唯一关心自己的老人,吴伯。 ”老东西,用不着你给这个魔种求情。”郑琦也不忌讳,全都说出来,郑启英却一皱眉,伸手拦住郑琦,也不愿多说,只是一挥袖,转身走了,其他人见宗主走了,自然也全力跟上。郑琦却走在最后,朝仍在地上躺着的的郑榆呸了一口,转身走了。 只剩下郑榆,孤独的躺在地上。双眼流下的泪,带着磕破眼角的鲜血,分不清楚。 自己竟然被这样的欺负,他们完全不曾理会自己,完全不当自己是个人,好在,唐彩儿真的不在这里,她逃离出了这个地方。 不知道过了多久,郑榆才自己爬起来,这是他第一次和人过招,以前都是自己被动的挨打。虽然自己只是胡乱的出手,可是毕竟对方是真正的高手,这种感觉让郑榆难受之余多了一丝憧憬,自己终究要打败他们,打败看不起自己的人,打败这个折磨自己的贼老天。 自己该怎么办,郑榆自己问着自己,唐彩儿虽然不曾落入郑家,可是自己以后,是否还能再见她呢?不过既然身体终于可以修炼,郑榆也就不再去想更多,默默地回了屋子,收拾起被打落的物件。其实他的小屋简朴的什么都没有,可是仅有的几件家具仍是被打碎拆烂了,郑榆叹一口气,虽然自己心里狠得要命,却一直到现在凭自己万万不行,只能隐忍下去。 簌簌,一阵脚步声再次响起,见到吴伯出现在门口,郑榆连忙迎下去,他知道眼前的老人为自己说一句话需要多大勇气,吴伯却做手势不让他说话,只是急急忙忙给他一张纸,说了一声,彩儿小姐让你去这里。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郑榆看着手心的这张纸,上明华的很明显是后山的地图,里面却标着一个山洞,莫非,姐姐她留了什么东西给我么。 他没见到的是,外面的阴影处,一个身影冷冷的看着吴伯离开。 郑琦看着里面的郑榆看了看字条,然后回了房间,自己冷笑一下,心道,你们到底逃不脱我的手里。 原来,本来唐彩儿昨晚与郑琦吵过,心里仍然放心不下郑榆,于是便去郑榆房间想找他说一会话,可是却发现郑榆已经不在,心下不禁一惊。本来他只想让郑榆过得好一点才甘心嫁给郑琦,如今怎么着都不得见,心下一惊,便朝向悬崖信步走去,她修道已成,只是定睛一看,便知悬崖之上已有人滑落下去,心里自然知道那个人是谁。不想自己本是好心,却害了自己关心的人一条性命,当即回身云哲,收拾行装,自己山门的招呼也不打,就要离开云哲走了。 正巧唐彩儿将要离开之时,却被郑琦截住,唐彩儿含怒之下,全力出手击退郑琦,闪身不见。与此才惹出郑琦引众人搜查郑榆屋内之事。可是郑琦不知道事情经过,只道是郑榆藏起唐彩儿,所以一身怒气都发在郑榆身上。 搜不到人,其他人自然都回去了,可是郑琦却不死心,蹲守在郑榆院外,果然见到吴伯送来东西,自己推测便是那唐彩儿的藏身之处,不禁暗喜道,到时候抓你们人赃并获,看你们还有什么好狡辩的,唐彩儿啊唐彩儿,叫你对郑榆这个废物如此上心,我便让你身败名裂。当即打定主意,要跟在郑榆身后,抓住两人,一洗自己被人逃婚之耻。 郑琦整理好身上法宝,心知郑榆虽是个废物,唐彩儿却手段高强,自己恐怕无法胜过她,要找个好帮手才行。转念一想,今日郑榆与自己二叔动手,虽未伤了二叔,终究让他颜面有伤,想自己这个二叔平日最好面子,受了这一口气,必然要报,于是打定主意要找他一起,便走向自己二叔的房间去。 当下郑琦来到郑启铭房外,不曾敲门进去,却听到门内两个人声音传出,两个声音自己都熟悉异常,一个自然是二叔郑启铭,另一个却是自己父亲郑启英。本来这两个人说话,自己没什么好避讳的,可是两人说话声音小的异常,令郑琦心下起了好奇心,不敲屋门,只是附身听去。 却说房内正是郑启英郑启铭这对兄弟,两人本在商量要事,可是两人是何等能耐,郑琦不过蓝光等阶,发出声响怎能瞒过两人,只是两人知道门外是自己宠爱之人,也就不叫破,只说一些琐事,郑琦在门外听了半天不得其门路,只得悻悻离开,盘算着盯紧郑榆,找机会叫上二叔去捉两人。 郑启铭听得门外无人,这才转向自己的大哥,面像森然道“大哥,那小畜生是不是要现在就除去,以免后患?” 郑启英默默想了一会,摇一摇头道“此事不急,虽说不知因为什么那小畜生可以修炼,可是看他能耐不过尔尔,应该只是偶然而已,与魔宗无关。这些日子不少暗潮涌动,唐彩儿逃婚更是让我们云哲大折脸面,这样下去误了魔尊的大事,死都不足以谢罪。” 这郑启英身为正道大豪,竟然在为着魔道做事,口称魔尊。而郑启铭也好像习惯一样,根本不曾在意。 云哲这两大巨头,竟然是魔道中人! “也好,是我冲动了。”郑启铭一躬身,面上道了个歉,心里却道“你不让我去除了那个畜生,我这口气便自己报了,你也怪不得我。” 两人就在房中再度商议他事,不多时郑启英离去,郑启铭正要出去转上一圈,却看到郑琦迎面而来,显然有事找他。 郑琦见了郑启铭过来,心中大喜,刚刚郑榆出了门朝后山去了,显然是去找唐彩儿那小贱人,自己急忙跑来找二叔相助,却正好碰上,岂不是天助我也。 当下郑琦来到二叔旁边,道“二叔,我已经知道那两个人的去处了。” 郑启铭愣了一下,自己已被郑琦带错了一次,失了颜面,如今郑琦再提,不禁心里不满,问道“你这消息到底准是不准,我可不想再白跑一趟。” 郑琦当下将自己所见之事一一细说,郑启铭不禁颔首道,正是这样了,事不宜迟,现在就走。 于是二人也不通知别人,郑琦想亲手羞辱两人,郑启铭更是要报丢了脸面之仇,两人都不想太多人知道,所以立即出发,随郑榆前行。 而此时的郑榆正在前往后山的路上,冥思苦想到底山洞之中究竟有些什么。 、 郑榆走进山洞,静静看着黑漆的洞顶和那些水汽,不仅惊讶竟然这后山还有这样的地方,自己往来多次却从未见过。 唐彩儿的地图里注明了,要自己来这里取东西,真不知道她怎么会知道这里的。 郑榆催动身体的玄气,灌入佛珠之中,一阵清白的光芒闪现出来。郑榆发现这佛珠之内蕴藏着不知多大的能量,自己可以从中吸取,而且催动时只用一点点玄气即可。 佛珠慢慢升到郑榆头上,青光照亮四周,郑榆信步朝前走去,山洞不大,里面也不算潮湿,郑榆慢慢朝里面走去,想着到底唐彩儿留了什么给自己。 可是不想自己走出好远,山洞却迷乱无踪,也不知道怎么走才是对的,慢慢竟然迷失了方向。 吱吱,一只小东西从里面跑出来。郑榆仔细一看,惊讶认出这东西竟是一只罕见的灵狐。 郑榆平时身子弱,虽然热衷修炼身体却不堪重负,所以空闲时间只能看些书籍,因此他知道眼前这东西名为七巧灵狐,通体雪白,头生四耳,有名的聪明伶俐,悟性极高,大半都可以向人类一样修炼得道。 郑榆仔细看向眼前的灵狐,却发现这灵狐颇为慌张的奔跑过来。本来灵狐生性胆小,见人疾走,不想这一只竟然一下钻进他后面,两只爪子紧抓着郑榆裤脚,吱吱哀叫着。 正文 第9章 战斗!战斗! 郑榆正迷惑之间,突然感觉到一阵强大气息传来,一股暴虐的感觉好像从心里传出一样,几乎要引得他仰天长啸,正在他气血翻涌的时候,那小灵狐忽地窜上郑榆身上,朝着郑榆脖子狠咬一口,郑榆一痛,心神也清醒过来。 而同时头上的佛珠也发出白光,沐浴之下的郑榆只觉灵台一阵清明,仔细想想,知道自己刚刚竟被这一声嘶吼引得气血上涌,如非灵狐及佛珠,恐怕现在已经爆体而亡了。 而对面究竟是何等凶物,仅仅一声嘶吼就险些断送自己姓名。想来这灵狐也是被那凶物逼过来的。当下郑榆心头一阵害怕,毕竟此等凶物已非人力所能顽抗了。 可是唐彩儿留给自己的东西尚在前面。郑榆自己鼓了鼓勇气,仍旧向前走去,那七巧灵狐就趴在他身上,也不下来,全身颤抖的躲在他的身上。 才走几步,前面一个拐角出现,而凶物嘶吼之声忽然转大,其中更是夹杂着人类呼喊之声。郑榆忙忙走过拐角,只见一片空场只见,一只凶兽与一个人类对持着,两个生物身上都是红光闪烁,映得洞中妖艳异常。 郑榆乍见那凶物,不禁惊得长大了嘴巴,这东西吼声慑人,不想长得也是如此恐怖。那凶兽是四肢着地的物种,长的灵师一般,可是身上长满的不是柔顺的鬃毛而是倒刺。脖颈以上竟然长着两个头颅,四只铜铃般的大眼,两张血盆大口不停嘶吼着,每个头嘴角都是满满的口水滴到地上,周身暗红色,看着就令人厌恶的样子。饶是郑榆读过的书籍丰富,却也叫不出这东西的名字。而身上的灵狐一见这东西,马上蜷缩到郑榆衣领之中,抖着不敢出来。 而与凶兽对峙那人郑榆自然也认得,正是刚刚与自己动过手的云哲派大总管,郑启铭。 这一人一兽互相打量对方,都知道碰上了平生罕见的对手,一时间身心注意都在对方身上,都没注意到郑榆的出现。 那怪兽见眼前人类许久没有动静,嘶吼一声,左边的头颅一张嘴,竟打出一道闪电过来。郑启铭吃了一惊,冷喝一声“好畜生”双手结一个道印,道一声开,自双手之间竟然凭空出现一柄折扇,折扇在胸前缓缓打开,那闪电来势迅速,在折扇之前却被牢牢困住,不得前进一步。 原来那折扇乃是郑启铭自己修炼的法宝,不必随身携带,已是融入身体之中,用时也是得心应手。 当下郑启铭见挡住进攻,得理不饶人,伸手抓住扇柄,大喊一声着,将那折扇掷了过去,可是怪兽全然不怕,四足用力,跃在空中一个翻身躲开,两个头颅一起向郑启铭撕咬过来。 可是郑启铭身为云哲总管,一身道法已入化境,当下默念道法,那飞出折扇直转而来,比去时还快,而自己双臂向上一架,两道红光直冲凶兽,那折扇带起破空之声,自凶兽腹部划出一道大口子来,怪物吃痛,急急跃下,摆好防御样子,不敢轻易试探。 这边的郑启铭也吃不得好,只是一架,顿时蹬蹬蹬倒退三步,口中一甜,一口血喷了出来。 第一番交手下来,两者都吃了一些亏,可是那凶兽只是慢慢踱了几步,也不管伤口撕裂的痛楚,竟然再度扑上,右边头颅竟然喷出赤红火焰来。直冲郑启铭而来。 这边郑启铭心下一惊,不想眼前这东西如此凶悍,自己气息不稳,再硬拼难免吃亏,可是闪躲几下,就知道自己选择错了。那怪物动作敏捷异常,自己仗着云哲独家的游云身法才勉强闪躲,可是眼见那凶兽一下比一下悍勇,郑启铭心下大怒,自己竟是被一个畜生玩弄到这种地步。把心一横,周身红光不要命似的冒出来,当下打开距离,一声暴喝,张嘴咬破左手虎口,就将鲜血然在那折扇之上。折扇受了这一激,嗡嗡直响,那郑启铭身体缓缓飘起,双目之中仿佛怒火燃烧,“孽畜,受死!” 郑启铭单臂上指,然后瞬间滑下,一道火焰随之直冲怪物,却被怪物躲开了。郑启铭嘴中喝道“赤炎之沙,幽梦寒骨,御我所欲,杀我所杀!”言罢,又一口鲜血喷在折扇上,折扇受了鲜血刺激,竟然变了形状,整个扇面消失不见,剩下的十二支扇骨在郑启铭周身环绕着,随着他的剑指引动,从四面八方砸向眼前的凶兽。 那凶兽一直到这一招霸道之极,虽然自身凶悍也不敢托大,就地翻滚跳跃,躲避着寒铁扇骨的追杀,可是这一招乃是郑启铭修炼数十载的杀招,岂是轻易就可躲开的。怪兽腾挪数下,最终被那一支扇骨自肩膀打穿,随后的四只扇骨全部没入腹中,那怪物大吼一声,躺在地上抽动片刻,终是不动了。 郑启铭见终于击倒这怪物,心下大喜,他知道这等修炼得法的凶兽都有一颗内丹,得之可得极高修为,眼前这凶兽手段差自己不多,想来内丹也一定不差,自己得了一定能突破驻足好久的瓶颈。想到这里,郑启铭心血翻飞,稳一稳翻腾的气血,走向怪兽,反手握住一支扇骨,就要剖开凶兽的头颅。 却说正在郑启铭以为自己大获全胜,手臂伸出去剖那凶兽的头颅,不料一声吼叫震破耳膜,那凶兽翻身而起,左边头颅一口咬下郑启铭伸出的左臂,当下巨齿合起,整条左臂被它硬生生撕了下来。 啊。那郑启铭不防此变,被凶兽摆了一道,失了一条臂膀,可是他也是成名人物,心思果决,当下忍着剧痛,翻滚到一旁,哪里还有半点平日里的大高手形象,断臂出鲜血喷涌而出,沾得衣衫脸上皆是,疼痛使他一张脸好像恶鬼一般骇人,不复平日里的模样。 此时的郑启铭已经陷入疯狂,自他出道以来,凭着云哲的威名,自身可怕的实力,在哪里不是听他的被他耍弄,可是如今自己竟然被一只畜生算计还失了一条臂膀,要知道这对重面子的他来讲是多大的侮辱。他已经不再考虑着自己的死活,唯一想做的,就是杀了这个东西。 郑启铭一脸阴沉的爬起来,双眼冒出的不再是红光,而是妖绿色的光芒,他默念着一段模模糊糊的咒语,明显已经不是云哲的功法了。刹那间,周身红光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竟然是妖异的绿光,而断臂处流出的,也已经不是赤红的鲜血,同样便成了绿色。而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反而和眼前野兽一样,嘴角流出口水,也在不断的嘶吼着。 就算郑榆没有修炼过云哲的高级功法,也知道现在的郑启铭用的,绝不是云哲道法,甚至不是正道的功法,那是邪术! 郑启铭阴森森的开口说道“冥冥阴途,令处鬼至。魔宠升天,魔宗现行。弟子恭请魔宗上身!”妖绿色的郑启铭,马上就要入魔,他已经变的疯狂,而身体处处液流出那种绿色的液体,令人恶心而害怕。 郑榆知道,郑启铭无论输赢都活不成了。 郑榆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妖魔之战,眼前的郑启铭已经不能算是人了,云哲派,究竟还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那凶兽也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看着生平不曾遇过的劲敌,四只眼睛滴溜溜的转着。 郑启铭诡异的一笑,现在的他,半点宗师模样也没有,浑身绿气直冒,张嘴一吐,一颗丧门钉带着一片绿色邪光打向凶兽,那凶兽双头一起怒号,竟也同时张嘴,吐出一金一红两道光束,那两道光融在一起,同时抵住郑启铭的绿光,两者一齐用力,山洞之中各种光芒闪烁着,噼啪之声不绝于耳。 郑榆知道,如今两人双双拼尽全力,两道光束纠缠在一起,互相倾轧着,这两道光就是他们本体真元,只消一方稍有后退,就会被另一个的本体能量打的神魂俱灭。 郑榆也不知自己应该如何去做,他对云哲已经失去信心,自然不会有相助郑启铭的想法,可是身为修道人,眼前凶兽自然也不可相帮,所以郑榆选择了在一旁静静观看。 就在他思考这一刻,场上局面再次转折,眼见郑启铭的绿光逐渐压过凶兽,那凶兽破釜沉舟的怒吼一声,左边头颅竟然突然爆裂开来,一颗泛着红光的珠子从中飞出,正是这妖兽的内丹! 那内丹被凶兽生生逼出体内,妖红色的光芒越闪越亮,在半空中滴溜溜转着,凶兽收回仅剩的光束,全力催动着内丹。 砰地一声,内丹竟然也爆开来,顿时,一股剧烈的震荡向四方传播开来,近处的郑启铭被猛烈一冲,倒飞出去,那凶兽虽然失去一颗头颅,痛得要命,亦知道关键时刻马虎不得,当下直扑郑启铭,郑启铭尽全力躲避,仍然被撞到,顿时一股大力真冲四肢百骸,浑身绿光竟然被打的消散,跌倒在地上,脸色也变为正常,倒在地上不断咳血,虽然不死,却也被破了邪法,一时无法战斗了。 而郑榆本来只想在一旁看着,不想两者激斗至此,竟然逼得那妖兽自爆内丹,一时自己也躲避不开,他修炼功法浅薄,挡不住这股冲击,也被击倒在地,那灵狐自他衣领中被甩出,不禁吱吱叫着。 正文 第10章 人性 而凶兽本来经过剧烈战斗,只想回自己洞府好好调养一番,此时一听到灵狐的声音,剩下的两只眼睛再度闪出红光,一股贪婪之意满满写在脸上,当下辨明方向,朝着郑榆方向走来。 郑榆不禁吃了一惊,那郑启铭手段不知超过自己多少,一样被这凶兽放倒了,现在凶兽直直朝着自己走来,郑榆全身颤抖着,心里只想逃开这妖怪。 可是他明显的感觉到,身后一团小小的东西,无力的躲在自己身后。 郑榆知道,这凶兽正是冲着自己身后的灵狐来的,自己若是躲开大概不会有事。可是自小自己都是独身一人,什么玩伴宠物都不曾有过,如今这灵狐伴了自己这短短时间,他竟然已经喜欢上这只小东西,当它是自己的同伴。 我会再次失去同伴吗,郑榆暗暗问着自己,不想再失去了啊。 郑榆缓缓的站起来,即使双腿仍然不住的颤抖着,却坚定的站在凶兽之前。 凶兽低吼一声,眼神一转,已经探明眼前这个人类比刚才那个差了不知几何,所以也不放在心上,只是嘲弄般的看着他。 郑榆自嘲的一笑,想不到一个畜生也看不起自己。不过自己实力确实比郑启铭差得远了,打这凶兽恐怕今天是凶多吉少了,可是自己是死过一次的人,也不怕这个。因为他知道,身后的小东西,更加需要自己。 那凶兽见眼前这个弱小的人类一点躲开的意思都没有,不禁暴怒起来,后肢用力,已经飞扑过来。 郑榆也只得硬着头皮顶上,壮胆的喝了一声,周身青光一闪,他修行时间虽多,却不曾接触高等功法,连御气都不熟练,当下也想不出好的办法,只有将玄气遍布全身,直撞向凶兽。 两者相撞,郑榆本来以为以自己修为,这一下必然要了自己半条命,可是不想虽然自己被弹开,体内只是一阵气血翻涌,却不是很严重,而那凶兽竟然同样倒飞出去。 郑榆知道了,眼前这凶兽已经是强弩之末,刚才它虽然击倒郑启铭,自身力量也消耗了七七八八,现在恐怕和自己相差无几了。刚才只是在虚张声势,想要吓退自己。 郑榆突然就放心了下来,想这凶兽没有那么多力量一举击杀他,只要自己消耗着,终究会把这东西耗死。看着凶兽流着血的小腹和碎裂的头颅,更加坚定了他的信念。 而凶兽不断看着郑榆和他后面的灵狐,盘算着是不是还要击杀这个人类,以现在自己的状态,恐怕不是容易的事,可是可口的美味就在眼前,自己又不想放弃。 凶兽最终作出决定,不愿放弃唾手可得的美味,低吼一声,再度扑上。 郑榆全力一激那佛珠,佛珠再度升在他头上,一股淡金色佛光笼罩他全身,郑榆找准角度,也朝凶兽扑去。 此时郑榆与凶兽的交手,完全比不上郑启铭一样动用玄气法宝,只是拳拳到肉的硬拼,那怪物本来是大凶之物,手段高强,可是刚才争斗拼了本命真元,如今也只是凭借战斗本能去跳跃抓挠。 斗了一会,二者有默契一般的分了开来,一人一兽都想不到竟然打的若此胶着,郑榆身上已经被划出好几个大口子,手臂的一处深可见骨,可是他头上的佛珠不时发出光芒灌入他体内,这才让他勉强保持战斗的力气。而另一旁的凶兽体能也已经达到透支地步,小腹上第一次划出的口子到现在都没时间照顾,几番战斗下来已经越来越大了,也不知多少鲜血流了出来。 “吼”怪兽咆哮一声,脚步却慢慢后撤一点。 它终于畏缩了吗,郑榆大喜,左臂已经抬不起来了,只能用右臂护住胸前。 那怪物却再度怒吼一声,翻身而上,郑榆也料到这东西不好对付,只得再度跟上,一时间,两者再度缠在一起。 郑榆此番与怪兽有一番距离,于是先将全身玄气凝聚在右手之上,全力挥了过去。只是那拳头上莫名带了几分闪电,不知来自何处。凶兽虽然也见他此招犀利,可是身体在空中,躲闪不及,硬生生受了这一下,利爪直落,郑榆勉强后仰,仍被利爪刮破脸上,一时间血流如注。 而怪物狂吼一声,郑榆一拳竟然将它小腹打穿,怪兽一动,就感觉到腹中内脏翻滚不休,它不过是个畜生,不曾修成人形,也就无法将魂魄脱体逃生。如今本体一损,受了这么重的伤,知道自己已经活不成了,不禁狂怒起来,只想就地击杀郑榆,报仇了恨。 而郑榆并不知怪物将要死去,见它发狂,只有拼了命的挡住,一时间脸上鲜血不住流出,身上大大小小的二十余道伤痕一起做痛,可是生死攸关,他无法允许自己放弃,好在头上佛珠不断流出金光相助,才坚持下来。 郑榆大吼一声,突然向前躲开凶兽一扑,紧紧抱着凶兽,任凭那东西在他背后拼命拍打,几乎五脏六腑都要被击散一样。双手却不松开,只是更紧的勒住怪物,而头也埋在凶兽毛发之中,不让它咬到。 郑榆只是紧紧抱着这凶兽,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在背后打拍打越来越无力起来,抬头一看,那怪兽已经死去多时了。 战斗中了,郑榆顿时全身松懈下来,想不到自己竟然最终杀死了这东西,如此强大的东西,是不是又是老天派来想要终结自己可怜的命运的呢。 以前听他们说降妖除魔是何等简单,可是如今呢,自己几乎付出性命才收拾掉这东西。 郑榆静静躺在地上,那七巧灵狐爬过来舔着他的脸,一脸兴奋与亲昵的样子。郑榆看着这小东西,不禁笑道“想不到这也是一番奇遇,你我今日生死一场,以后你便与我一起如何,也好伴我走这一条逆天之路,让我不算孤独。” 那白狐似通人性一般,竟然点了下头,郑榆大喜,道“若是唐彩儿也在,见了你必然欢喜万分了。” 谁知那白狐听了唐彩儿之名,眼神中竟然放光一般,转身跑了出去,正当郑榆心感奇特之时,白狐又跑了回来,不过口中衔着一面古朴的小镜。 这镜子郑榆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正是唐彩儿惯用的那柄周天镜,想来唐彩儿留给自己的东西,就是此物吧。 可是为了这东西,险些断送自己性命呢,这灵狐凶兽又是哪里来的呢? 郑榆正迷惑不解之时,忽然听见另一边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其中夹杂着的,是人的说话声。 虽说郑启铭可能还活着,可是另一个人是谁呢? 郑榆勉勉强强的爬起来,走了过去。 在郑启铭的身边,俯身查看的人正是郑琦。 两人一起随郑榆身后进入山东,却不料山洞路线复杂,竟跟丢了人。而二人盲目走着,突然郑启铭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传来,他本性好强,感觉到这气息乃是凶兽,是以也不躲开,反而迎上前去,所以才和妖兽硬碰硬的打了一场,以致自己几近身死当场。 不过郑启铭是道家已至化境的高手,已经被他练出离体元婴来,所以虽然郑启铭受伤严重,却不致死。但是他本体元婴脆弱,也不敢轻易逃开。 而刚才凶兽走开,一直躲在一旁的郑琦跑了出来,他本来想躲着看凶兽走开。可是不料郑榆出现,而且竟然击杀了凶兽。他心头不禁大怒,这个平时自己眼中的废人竟然做了这等大事,不仅让他怒火中烧,郑琦仔细一想,不禁心生一计,一个让郑榆身败名裂的计策。 郑琦走近郑启铭,郑启铭大喜,道“琦儿快来,二叔元婴脱体先走,你带二叔身体回去,日后再来收拾这凶兽。” 郑琦阴森森的笑道“二叔,那凶兽已经不必收拾了。” 郑启铭只道自己这个侄儿被吓得傻了,说出这等怪话,当下也不耽搁,默运功法元婴离题,叮嘱道,“务必带回二叔身体,琦儿。” 郑琦却运起玄气,周身蓝光闪耀,问向郑启铭的元婴“二叔,你还恨不恨郑榆那个畜生?” 郑启铭不禁怒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想些有的没的?” 郑琦却冷冷笑道,“我知道你会恨他的二叔,到了你贡献的时候了。“ 郑琦翻手,跟随自己的那柄蓝色仙剑忽地变大,一股蓝光包裹着仙剑,只用一刹那,就将郑启铭元婴搅得破碎,然后又反手数剑,劈在郑启铭再也无法起来的身体上! 郑榆几乎惊讶的叫了出来! 这郑启铭为人傲慢,爱出风头,可是自己膝下无子,所以一直以来极为宠爱那郑琦,郑琦的蓝色仙剑本就是他的收藏,见郑琦喜欢才赐予他。这等宠爱,是自小受尽屈辱的郑榆想都不敢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