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冷宫凌辱 南楚新帝继位,举国欢庆。 富丽堂皇的坤琳宫里,夏月吟一袭明黄色的皇后宫装,含笑端坐在贵妃榻上,双手轻轻抚过微微隆起的腹部,眸含娇羞,面带幸福。 今日,她不是步步为营,谋略过人的相府二小姐,而是一个为沈承乾出生入死,青丝成雪的小女人。 “小姐,你真美啊!一会封后大典上,肯定能惊艳众人!”贴身婢女香花望着妆容精致的夏月吟,忍不住赞叹道。 夏月吟白皙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一抹娇羞,嗔道,“你这丫头,就你会说。” 眼看着封后大典的时辰都已过去了大半,才终于来了引路的太监。 “公公可是来引月吟前往封后大典的?” 为首的太监闻言,微微一怔,眸中含着几分悲悯,“封后大典早就结束了。” 还不及夏月吟细想,为首的太监便抖了抖手中的圣旨,尖锐的嗓音顿时响彻整个坤琳宫,“相府二小姐夏月吟,甚得朕喜,本欲封其为后,然其不贞不洁,有失妇德,念其往日之功,免其一死,打入冷宫。钦此。” 不贞不洁?打入冷宫? 她的确已非处子之身,可那都是为了替沈承乾解毒,而她肚子里的孩子,分明就是他的亲生骨肉! 似是不愿相信,夏月吟一把夺过圣旨,想要证实一切不过是个玩笑。 可是明黄色的圣旨衬着黑色字迹,分外显眼。显眼到,每一个字,都犹如利刃加身。 “你方才说,封后大典已经结束了?”沉默了半晌,夏月吟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她已被打入冷宫,封后大典却如期举行,究竟是谁将她取而代之? 本以为这横空巨变已是痛楚的极限,可接下来太监的话语却无疑是一记晴天霹雳,“是啊。新后乃是相府三小姐,夏倩希。” 正可谓字字诛心。 她拼尽一切守护扶持的夫君在大婚当日诬陷她不贞不洁,将她打入冷宫另结新欢,而这新欢却是她的亲妹妹! 夏月吟只觉得喉口一甜,一口鲜血却喷了出来,接着整个人便陷入了一阵黑暗。 被像丢垃圾一样丢到冷宫中的时候,已经是七日之后了。 这七日,对于夏月吟而言是梦魇般的存在。每日被割腕取血,结痂的伤口被生生撕裂开的痛楚与失血过多的疲惫,让夏月吟整个人都憔悴的如同鬼魅。 “小小姐?”看到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夏月吟,香花疼惜的同时也感到不可置信,“他们究竟对你做了什么?!” 看到香花震怒的神情,夏月吟却只是兀自溢开一抹凄绝的笑容。相比于愤怒他们的行为,她更想知道,他们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个是她拼尽一切帮助的夫君,一个是她努力守护的妹妹,即便是即便是他们真的暗度陈仓,难道就要做到如此决绝的地步? “爹爹可知道此事了?”靠在香花的怀里面,夏月吟舔了舔干裂的唇,嘶哑着声音问道。 沈承乾的负心,夏倩希的背叛,现在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便是她的父亲了。父亲素来对她疼爱有加,以父亲在朝的权势,只怕沈承乾身为新帝,亦要退让三分。 香花闻言,只是一言不发,可眼中的不忍却让夏月吟如遭电击,难道 “爹爹他,知道了?”一字一字,带着忐忑,亦含着无尽的苍凉。 香花实在不忍心再看夏月吟。她的小姐从来都是优雅自若的,几时狼狈凄惨到这个地步? “不错。爹爹的确知道了,而且他今日在朝堂上亲口说了,从此以后,没有你这个不贞不洁的女儿!”一个略显尖刻的嗓音在冷宫中响起。顺着这声音,夏月吟一眼便看到了夏倩希,还有她身边的沈承乾。 他们这是来看她的笑话吗? 的确够可笑的。她所相信的,守护的,原来都是假的! 夫君诬陷她不贞不洁,庶妹将她取而代之,而她最后的希望,她的父亲,却要和她断绝父女关系,将她推向死路!! “皇上皇后这是来赐死月吟么?” 将眼中的绝望一点点埋藏,夏月吟直了直脊梁,冷漠而嘲弄的看着夏倩希和沈承乾。事已至此,她早已不想苟活人世了,只是苦了她这腹中的孩子了。 “月吟还是那么聪慧,不过在这之前,朕还特地送了一个人来陪你。”沈承乾居高临下的望着夏月吟,“温柔”的说道。 与此同时,一个带血的头颅被抛掷到夏月吟的面前,伴随着的,是夏月吟如同毒蛇般的声音,“大哥对你可真好,不惜违抗圣旨也要来冷宫救你。啧啧啧,这下场真是凄惨啊!身首异处,万箭穿心啊!” “大哥哥!!” 夏月吟本来死寂的眸终于掀开波澜,她疯了一般的将带血的头颅抱到怀里,发出一声尖锐至极的声音,又是一口鲜血喷到了头颅上,抬起双眸,犹如厉鬼般看着夏倩希和沈承乾。 魔鬼!他们两个就是魔鬼! 夏月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突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狠狠的扑向沈承乾,却被沈承乾一脚踢倒在地。 “不自量力!”沈承乾冷哼一声,搂着夏倩希的腰肢,居高临下的望着夏月吟,似是在欣赏她狼狈的姿态。 腹部钻心的痛楚让夏月吟动弹不得,只能够死死的盯着沈承乾和夏倩希。 沈承乾的眸光微微一恍,继而露出厌恶的表情,冷声道,“好了,人头也送到了!来人,将夏月吟和她腹中的孽种一并除了!” 夏月吟已经没有力气思考沈承乾那句孽种的含义,她只是死死的护着夏于澈的头颅和腹部,可是满天的棍棒却没有给她丝毫的生机。 感觉到生命一点一点的流逝,夏月吟眸中落下血红的泪,漆黑的双瞳中燃烧着如同九幽炼狱的鬼火般骇人的恨意,她一字一字,以血起誓,“若有来生,上天入地,我定叫你们生不如死!!” 正文 第二章 携恨归来 斜阳西落,彤云如锦。 位于京城附近的落霞山上,突然来了一批不速之客。黑衣人行动极快,向着一处僻静的山庄包围过去。 山庄的某间茅草屋里,夏月吟把玩着手中的杯子,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面划过一抹兴味,声音如同黄莺出谷般悦耳,偏生又含了几分散漫与慵懒,“夏家的马车还没到,倒是有人先到了。” 不错,坐在茅草屋里的,正是本该已经死了的夏月吟。 苍天有眼,当日夏月吟被沈承乾和夏倩希联手害死,竟然奇迹般的重生,回到了八年前,她方才七岁的时候。 意外重生,对于夏月吟而言,活着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复仇。 呆在相府里,做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庶出小姐,她或许永远也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因此,她偷偷逃离了相府,找到了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江湖组织——醉影宫。 醉影宫是江湖中人闻风丧胆的江湖组织,夏月吟之所以知道它,是因为前世的时候,沈承乾正是中了醉影宫的算计才中了毒。 虽不清楚醉影宫的底细,但是夏月吟很清楚,醉影宫会对沈承乾动手,就证明它不单单是江湖组织那么简单,这是她唯一可以抓住的机会。 正如夏月吟所料,醉影宫的人知晓她的身份之后,她几乎不曾费力,就加入了醉影宫。成为了醉影宫的杀手。 五年的时间,夏月吟拼了命的习武,完成一次又一次的暗杀,终于通过了醉影宫的考试,成为了醉影宫的四大护法之一。也终于,见到了醉影宫的宫主,那个仅仅比她大了六七岁的少年。 仅仅一年,这个少年让夏月吟见识到了什么是真正的狠辣无情,什么是真正的让人生不如死。 在夏月吟的心中,这个少年便是如同魔鬼一般的存在,可是为了复仇,即便是和魔鬼签订契约,她亦在所不惜。 恢复相府小姐的身份,回到相府去,是宫主指派给她的新任务,亦是她复仇的第一步。 等了整整六年,她的耐心都快要用尽了。唇角勾起一抹冷厉的笑容,夏月吟的眸光看向屋外。 “护法,要不要我出去看看?” 跟在夏月吟身边的,是她在醉影宫的手下灵叶,听到屋外的动静,灵叶垂眸问道。 夏月吟唇角扬起一抹懒懒的笑容,潋滟的眸光里面含着几分漫不经心,“不必了。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黑衣人并没有急着动手,而是训练有素的包围了整间屋子,并且开口问道,“不知屋内可是相府小姐夏月吟?” “是谁这么想见我,派这么大阵仗来请我?” 夏月吟慵懒的声音自屋内传出,口气中是满满的悠然,仿佛来人真的只是来请她做客的仆人,而不是黑衣杀手。 黑衣人的眼中神情飞快的变化,惊诧,愠怒交织在一起。似是想不通这住在山野的小姐,何来这样的气势和胆识,但也不敢太过无礼,只得耐着性子说道,“是太子想请小姐过府一叙。” “知道了,不过今天我没空。”依旧慵懒而散漫的语调,甚至还带上了高高在上的傲慢。 太子沈浩泽?这个时候来请她过府,还能有什么好事?太子好色无度早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而相府二小姐自小就出落得漂亮伶俐也是众人皆知的。 只是,她已经失踪整整六年了。 知道她在这山间的,除了她前几日修书告之的相府,可就没有别人了。太子缘何得知,为何派了这么大的阵仗来请她过府,不用猜,亦知道是相府的人做的手脚。 但,是谁? 刁蛮跋扈一直视她为眼中钉的夏思雨母女,亦或是温柔怯懦实则蛇蝎心肠的夏倩希? “我劝小姐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为首的黑衣人显然被夏月吟倨傲的态度给激怒了,眼中划过一丝冷厉,忍着怒气说道。 夏月吟听到黑衣人的话,却是咯咯的笑了起来,她的笑声似银铃般悦耳,却又含着浓浓的嘲讽,“罚酒怎么吃?我倒是想看看呢!” “既然小姐执意不合作,那我就得罪了!” 为首的黑衣人早就已经忍耐到了极限,只不过一个小小的相府庶女,居然敢不给太子面子?黑衣人示意左右,朝着茅草屋包围了过去。 灵叶哪里会让他们接近茅草屋,赤手空拳就开始和黑衣人搏斗。别看灵叶个子小,功夫却是不俗,以一人对战十几人,也不落于下风。 激烈的搏斗发出巨大的声响,茅草屋在掌风和刀光剑影下,几乎要散架,夏月吟却依旧镇定自若,仿佛屋外的打斗都与她无关。 轻轻对着茶杯吹了一口气,正想要喝水,却见一根茅草落入了杯中,夏月吟漂亮秀气的眉毛微微一蹙,豁然起身。 火红的衣袂比天边的彤云还要耀眼,越发衬得她肌肤胜雪,长发如墨,她唇角噙着一抹慵懒的笑容,漂亮的水眸中却漾开了一抹淡淡的不耐。 袖袍中的丝带在空中轻轻翻飞,那群黑衣人甚至没有看清楚她是怎么出的手,就已经全部倒在地上断了气。 随着黑衣人的倒地,夏月吟的身影翩然落地,如同一枚红色的枫叶般,优雅的落下,她伸手将一抹凌乱的发挽至耳后,道不尽的风情就已经流露出来。 可就在刹那,她又嘟了嘟嘴,似是孩子般嗔怪,“好好的一杯天山雪茶就被他们毁了,真是讨厌。” 明明是狠绝无情的手段,可是她的神情却是那么的天真烂漫,好像不谙世事的少女,这让一直隐在暗处观察她的祁沐琰眸中掀开一抹流光。 层层叠叠的绿叶枝桠间,越发显得祁沐琰衣冠胜雪,眉目如画。只是那一双纯粹得如同黑曜石般的黑眸,却如同一个无形的黑洞,似要将这世间一切尽都吸了进去。 正文 第三章 东黎太子? 夏月吟慢条斯理的从袖中拿出了化尸水,素手纤纤,对着十几具尸体轻轻一点,那些尸体一下子蒸腾开白烟,很快就彻底消失。 灵叶正准备陪夏月吟回房的时候,夏月吟美眸中却是迸射出一抹精光,直直的看向一旁的树丛,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阁下看戏可还看得过瘾?” 此话一出,灵叶却是愣住了。居然还有人在?可是她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要知道身为醉影宫的杀手,她不但武功不俗,耳力更是过人,怎么可能有人瞒得过她?除非来人的功夫远在她之上。 锦蓝色的衣袍在眼前掠过。下一刻,一道颀长如玉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夏月吟的面前。 夏月吟懒懒抬眸,打量着眼前的人。一袭华贵的蓝色衣袍,彰显出他神韵独超的气质,雕琢得精致分明的五官形成了他姣好的面容。此刻他唇角正噙着温文尔雅的笑容,温柔的看着她。 只是夏月吟可没有心思欣赏男子的容貌,她关心的,是他的身份。 同样的,被夏月吟发现而不得不走出来的慕容逸也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子。方才在远处,他只觉得夏月吟气质出众,自有一股难言的韵味。而如今近看,才发现她的五官亦是精致无比。 眉若远山之黛汇聚而成,眸似秋水之波凝聚而成,唇若三月樱花拼凑而成,绝美的五官拼凑在一起,怕是再高超的画技也画不出她的美。 美人慕容逸见过不少,可美到如斯地步的,还当真是第一次见。 有些美人美则美矣,却失了些神韵。眼前的女子,非但容貌倾城,其手段武功更是不俗,即便是此刻慵懒的望着他的目光,也含着几分寻常女子没有的气韵。 生平第一次,慕容逸因着一个女子失了神。 慕容逸失神的片刻,夏月吟只是噙着似笑非笑的弧度望着他,似是在等待他开口,慕容逸觉察到自己的失神,微微蹙了蹙眉,似是在恼自己的走神。 不过到底是城府极深的人,不过片刻,便落落大方的应道,“在下东黎太子慕容逸。” 东黎太子? 夏月吟面上笑意更深,看来醉影宫散播消息的本事果真不错。居然引得东黎太子亲自出马。 不过也难怪,她天钥帝女的身份,关系到的可是前朝宝藏。这份宝藏可是四国一直以来都梦寐以求的东西,会引得东黎太子亲自过来也不稀奇。 既然东黎太子到了,那么西岐和北桓的人怕是也该到了吧。 敛去了眸中的精光,夏月吟作出一副微微吃惊的样子,长长的睫毛在她的脸上投射出一片小小的阴影,恰好挡住了她眸中的算计。 “竟是东黎太子?”夏月吟故作惊讶,看向慕容逸。 若非方才亲眼见识了夏月吟的狠辣手腕,慕容逸只怕都以为眼前的女子是个娇滴滴的大家闺秀了。 收敛了眸中的精光,慕容逸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不管夏月吟是不是真的天钥帝女,而帝血的传说又是否成真,他都不能放弃这次机会。 思忖了半晌,慕容逸彬彬有礼的说道,“这山间荒野,尚不知有何危险。既然逸与小姐有缘在此相遇,不知小姐是否愿意让逸护送小姐回府?” 护送她回府?! 夏月吟眼底飞快的闪过一抹讥诮,却被长长垂落的睫毛掩盖的刚好。慕容逸这一番送她回府,只怕是别有用心吧。 皇帝寿诞,按礼数,其他三国派使臣送礼便好。何需堂堂一国太子亲自过来?慕容逸既然出现在了南楚,就意味着他是为了天钥帝女的消息而来的,如今主动示好于她,目的岂不是显而易见? “如此,有劳太子殿下了。”夏月吟微微一笑,轻轻福身,口气温婉。 不管慕容逸的目的是什么,总之她的目的是达成了。辛苦散布消息,将自己置于险境中,为的,不就是引起其他三国的注意?! 他们想要利用她,她才有利用他们的机会,不是么? 只是可惜了,本是想要塑造一个温婉天真的相府小姐的形象的,却无端被这慕容逸知晓了她的武功。 只是夏月吟不知道的是,在那层层翠嶂之后,有一个白衣胜雪的男子至始至终都在看着。直到夏月吟和慕容逸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祁沐琰才施施然的转过身去,顺着山间小道离开。 他走的不疾不徐,只是在阳光与树影斑驳下,他的背影显得有几分孤绝清寂,与他温润如玉的气质有些不符。 慕容逸护送夏月吟到了相府。一路上,慕容逸和夏月吟也算是“相谈甚欢”。 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夏月吟似乎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这让慕容逸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七岁就走失相府的小姐,竟有这样的学识? 接近夏月吟,本是因为关于她就是天钥皇室帝女的传言,可如今,他倒是真的对这个特别的女子起了几分兴趣。 七岁走失相府,却在这个时候归来,还伴着天钥帝女的传言,这个女子,似乎并不简单。 眼看着相府就在眼前,慕容逸突然停下了脚步,略带深意的打量了夏月吟一眼,彬彬有礼的说道,“逸就送到这里了。” “多谢东黎太子。” 慕容此刻还不宜出现在相府,这一点夏月吟很能理解。毕竟恰好看到黑衣人,跟上山间这样的谎话,骗她这个“无知”少女还行,想要瞒过一众权贵,怕不是那么容易。 她亦不想拆穿了慕容逸,毕竟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是一个可以考虑的合作对象,不过一切还要等见过北桓和西岐的人才能够下结论。 目送着慕容逸离开,夏月吟迅速的寻了一处僻静的角落,将早就准备好的东西涂抹在了脸上,并且在脸上带上了面纱,才重新出现在相府的门口。 正文 第四章 重回相府 夏月吟抬眸看着相府,暗红色的大门还是一样的气派,只是这暗红的颜色,不知道浸染了多少的鲜血。门口的石狮子也还是一样威严的趴着,只是这长着的血盆大口,不知道吞噬了多少无辜的性命。 唇角笑意凉薄,夏月吟静静看着,前世的回忆如同潮水般涌来。 她是相府庶女夏月吟。虽然她的娘亲只是一个小妾,虽然她的嫡姐和嫡母经常刁难她。可是她还是幸福的。 因为她有疼爱她的父亲,溺爱她的哥哥,关爱她的庶妹,还有最深情的夫君,那个全国女子的梦中情人!他曾握着她的手,深情款款,诉说着海誓山盟。 于是傻傻的她拼尽一切想要守护相府,想要守护自己的爱情,可是到头来,她才发现,原来她相信的,守护的,都只是虚假! 永远忘不了沈承乾搂着夏倩希出现在冷宫,居高临下的嘲讽她的样子,永远忘不了父亲在朝堂上那一句我没有这个不贞不洁的女儿,更忘不了哥哥血淋淋的头颅被抛掷在眼前,腹中的孩儿被狠狠的棒杀! 这一切的一切,她都忘不了。 如今,她夏月吟回来了,她要他们,血债血偿!! 收敛了眸中的恨意,同时也将一身风华尽数收敛,夏月吟扣响了相府的大门,开门的是相府的家丁,抬眸看了夏月吟和她身后的灵叶一眼,有些不耐的说道,“你是谁啊?!丞相府的大门也是随随便便可以敲的么?!” “劳烦小哥通传一说,说夏月吟回来了便是。”夏月吟虽然笑意温柔,可是眸光却是清冷,似是根本不曾把这家丁放入眼中。 家丁在听到“夏月吟”三个字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夏月吟的身份。 相府走失的二小姐夏月吟找回来了的事情,整个相府都知道了。今日丞相还特地亲自派了马车去接二小姐回府了,都说这夏月吟虽然是个庶出的小姐,但是却很受丞相疼爱。 只是这马车才刚刚出发没多久,这二小姐怎么就出现了?!而且也没有看到马车啊? 还不及这家丁想清楚进去通传,就听到一声不耐烦的女声在身后响起,“这是在干吗呢?堵在相府门口做什么?!” 家丁听到这声音,立刻回神颤颤巍巍的行礼,嘴上讨好道,“见过夫人。启禀夫人,这位小姐自称是二小姐。” 在沈天华的目光看向夏月吟的时候,夏月吟同样看向了沈天华,她穿着一身金丝镶边的紧身长裙,肩上披着华贵的貂毛坎肩,显得雍容华贵。 此刻她正用珠光宝气的手指着她,鄙弃的笑道,“随随便便来个人就想要冒充我相府二小姐?虽然我家月吟走失了几年,一直在山野生活,可也不是这么好冒充的!” 看方才家丁的神色,显然是知道她今日要回府的,若是她所料未差,这相府的马车应该已经到了那山间,因此,沈天华不可能不知道她今日要回府。 对于她的身份,沈天华想必也是有几分确认的,这么说话,不过是故意讥讽她这些年生活在山野罢了。 夏月吟的心头兀自划过一声冷笑,面上却是故作难堪的捂着带着面纱的脸,似是犹豫了半晌,夏月吟才咬唇说道,“月吟的脸因着一些变故毁了,母亲恐是不认识月吟了。不过月吟的胎记,母亲应该还记得。” 轻轻撩开衣袖,胳膊上清晰可见的金色凤凰栩栩如生。这便是天钥帝女的身份象征,也是沈天华夏倩希都知道,却唯独她不知道的事情。 在看到夏月吟胳膊上的胎记的时候,沈天华的脸色变得十分不好看。 这个胎记意味着什么,沈天华很清楚。 正是因着这个身份,丞相夏武对夏月吟一向是格外偏疼,一切吃穿用度都与嫡出的夏思雨无异,她若是故意刁难了夏月吟,夏武甚至还会责备于她。 今日夏月吟要回府,夏武也是特地关照了她不可刁难她的,她若是在知晓她身份的情况下,再多加刁难嘲讽,被夏武知道可就麻烦了。 思及此,沈天华只得勉强一笑,状似亲热的拉着夏月吟的手,笑眯眯的说道,“果真是月吟回来了?怎么不曾坐夏府的马车呢?害的我还以为是哪里来的乡野之人,想要冒充你呢!” 夏月吟仔细的打量着沈天华的神色,在她神色间只有浓浓的讽刺,倒是不见心虚和遗憾,看来通知太子对付她,不想让她回到相府的人,并不是她。 作出一副胆小畏怯的样子,夏月吟不着痕迹的将手从沈天华手中抽了出来。 “此事说来话长了。月吟刚才在山间遇上了一群刺客,要抓走月吟,幸好有位公子出手相救,将月吟护送回了相府,月吟才有幸见到夫人。” 夏月吟一边作出心有余悸的样子,一边仔细打量沈天华的神情,她的面上虽是堆着笑容,眸中却是夹杂着恼意和遗憾。 不过,并没有心虚。 这一番试探下来,夏月吟几乎可以排除沈天华的嫌疑了,那么背后的主谋,也就昭然若揭了。 至于沈天华,见夏月吟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甚至将手抽离让她扑了个空,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想到夏月吟方才说她的脸毁了,便生了怨毒的心思。 她几步上前,对准了夏月吟的面纱,故作关切的说道,“能回来便好。你的脸是怎么回事,让我瞧瞧!” 揭开的面纱在空中扬起弧度,夏月吟左半边脸上的伤疤清晰可见,原本绝美的脸颊在狰狞的刀疤下也显得有些恐怖。 沈天华的动作早在夏月吟的预料之中,看到不远处夏武的身影,夏月吟的眸中划过一抹狡黠,连忙拼命捂住脸颊,似是害怕人家瞧见一般,双眼中蓄满了泪水,看着沈天华。 正文 第五章 再见父亲 “是月吟回来了么?”慈爱而庄严的声音,夏武慢悠悠的从府里走出来,看到夏月吟眸中含泪,捂着脸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立刻质问道,“天华,你做了什么?!” 沈天华不知道夏武就在身后,如今被夏武这么一呵斥,又是委屈,又是恼恨,不由恨恨的瞪了夏月吟一眼。 “老爷,你这可就冤枉妾身了!妾身可是按照老爷的吩咐,亲自打开相府大门迎接月吟呢。方才听闻月吟说她的脸因为变故毁了容貌,妾身不过是想要关心一下她脸上的伤势罢了,哪里知道会这么严重!这么好端端的一张脸啊,真是毁了!”沈天华扯着大嗓门,生怕过路的行人听不到一般。 路边上围观的行人越来越多,大抵都是来看热闹的,而夏月吟则是一脸无助的样子,将一个容貌被毁,害怕见人的少女演绎的惟妙惟肖。 夏武看了一眼周围的行人,微微蹙了蹙眉,眼中闪过一抹算计,蹙眉道,“行了行了!有什么话进府说!” 夏月吟闻言,怯生生的跟在夏武的身后,唇角却是划开一抹冷笑。 父亲这么急着要她进府,只怕不是为了顾全她的感受,而是害怕她毁容的事情传扬了出去,坏了他将她当做棋子联姻的计划吧。 只不过,这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再加上沈天华的推波助澜,只怕不消两日,她毁容的事情就会传遍整个京都了吧。 就是不知道慕容逸是否会帮她隐瞒,毕竟她的容貌,慕容逸是看见了的。不过她相信,慕容逸是聪明人,不会做惹火烧身的事情。 “月吟,别怕,让爹爹看看你的脸。” 进了相府,来到大厅,夏武看夏月吟还捂着脸,不由蹙了蹙眉,伸手拉开夏月吟的手,一边柔声安慰道,那架势,倒是十足的慈父模样,也对,这夏家人的演技,一向是一个比一个好的! 夏月吟身为夏家人,演技若是不好,岂不是对不起再世为人,对不起他们上一世的“悉心”栽培? 漂亮的水眸中含着点点泪光,夏月吟小心翼翼的移开自己的手,露出了手下面遍布左脸的狰狞伤疤,饶是夏武做好了心里准备,还是被这伤疤的狰狞吓了一跳,原本美丽动人的脸,被这伤疤一映衬,当真是再无美感了。 夏武的眉头狠狠的蹙在了一起,原本想着将夏月吟接回来,正巧可以找一位皇子联姻,巩固相府的地位,或许还可利用一下她特殊的身份,为相府谋点利益,可是如今夏月吟的脸成了这样,还会有谁肯娶她? 夏武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和为难没有瞒过夏月吟的眼睛,她心头划过一丝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你放心,爹爹一定找全京城最好的大夫来医你的脸!”夏武的演技果真一流,瞬间便收敛了眸中的厌恶,一副慈父模样。 即便是夏月吟这么一张绝美的容颜毁了,但是光凭借她天钥帝女的身份和那个关于帝血的传说,她就有足够的利用价值。在棋子的价值还没有发挥出来的时候,自然不能轻易怠慢。 若非前世亲眼见到了夏武的绝情无义,夏月吟还真不敢相信这个百般疼爱她的爹爹,其实是那么的冷血无情。 就在夏月吟同夏武说话的时候,夏倩希一声惊呼引起了她的注意,“月月吟你的脸” 夏倩希一脸疼惜和错愕的样子,看着夏月吟的脸,故意装出一脸心疼的样子,这演技比起夏武来,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夏月吟心头泛开一抹冷笑,夏倩希这演技还真是惟妙惟肖,既表现出了她对她的关爱,又巧妙的利用她的惊慌和害怕来刺激她,告诉她她现在是有多丑。 既然夏倩希这么卖力的演出,她也总要配合一下。夏月吟故意捂住了脸颊,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说道,“我这张脸真是无颜见人了。早知道我还不如今日被那些坏人抓走了算了!” 夏月吟一边说话,一边留意着夏倩希的表情,果不其然,夏倩希的眸中划过阴谋败露的遗憾和心虚,但是又带着几分幸灾乐祸。许是夏月吟的“毁容”让她的心情很是愉悦吧。 “对不起,我方才是太过惊吓了,月吟,你可别放在心上。”夏倩希反应亦是极快的,两步走到夏月吟面前,伸手握住她的手,一脸歉意的说道。 看到夏倩希饱含歉意的眸光,夏月吟心头的冷笑更甚。 太过惊吓? 呵,夏倩希这话表面上看是充满歉意,实际上就是变着法的在刺激她,告诉她她现在的样子有多丑,若是她真是那被毁了容貌的天真庶女,只怕都要忍不住自缢了吧! 夏月吟面上流露出苦涩的笑容,似是被夏倩希的话所伤。 看到夏月吟唇角的苦笑,夏倩希一边“姐妹情深”的拉着夏月吟的手,一边不着痕迹的划过一抹怨毒。 七岁便有美人之姿的夏月吟?如今还不是个被毁了容的丑八怪!她就不明白了,凭什么同样是庶出,夏月吟就可以得到嫡出一样的待遇,而她就活该被排挤欺辱? 就凭她所谓的天钥皇室遗孤的身份?天钥王朝早就覆灭了,她真是不明白,为什么夏武要对一个非亲非故的女儿这么好! 只是夏倩希却不知道,夏武这只老狐狸,哪里会真心疼惜夏月吟?他不过是为了这天钥帝女背后的秘密罢了。 夏月吟的身份关系重大,因此,听到夏月吟说起被坏人抓走,夏武立刻蹙起了眉头,焦急问道,“月吟你说坏人?!这是怎么回事?” 正文 第六章 借刀杀人 要知道夏月吟走失了整整六年,却在快要回到相府的时候遇上坏人,这会不会也太巧合了一点?! 作为精明的丞相,夏武自然不会认为这是一个巧合,必然是有人不想让夏月吟回到相府,只是那个人是谁? 夏武下意识的看了沈天华一眼,他这位夫人一向不喜欢夏月吟他是知道的,只是他早就言明了夏月吟的身份,沈天华应该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动手才是。 如果不是她,又会是谁呢?!难道有人想要对相府动手?亦或是知道了夏月吟的身世?! 夏武会起疑,完全在夏月吟的意料之中。她墨黑如玉的眸中闪过一道精光,面上却是作出害怕和疑惑的样子。 “他们说是太子的人,要请月吟过府一叙。月吟自是不信,太子和月吟素无交情,怎会突然邀请月吟过府,又是如何得知月吟在山间呢?若非遇到一位公子相救,月吟只怕回不来相府了!” 夏月吟这一番话完全是将事实给讲了出来,只是刻意的隐瞒了慕容逸的身份,慕容逸不想这么快的和丞相府牵扯上关系,夏月吟也不想这么快的就将慕容逸给搅和进来。 夏武闻言,眸中立刻闪过一道精光,两道眉头都紧紧的锁在了一起。夏月吟这一番虽然是实话,但是她也刻意的将问题抛了出来。 一是太子缘何要邀请她过府,夏月吟相信,这一点一定会让夏武做贼心虚的想到她的身份暴露了,这个时候,他就自乱阵脚。 二来是太子缘何知道她在山间,这一点是只有相府人才知道的,以夏武的疑心,相府的每一个人都逃脱不了干系。 夏月吟已经可以确认幕后之人就是夏倩希,但是她却不想揭穿。 由着夏武去猜忌和怀疑,只会更有利于她行动。更何况不管最后夏武知不知道真相,倒霉的左右都是夏倩希,夏思雨或是沈天华。她们不管谁倒霉,对夏月吟而言,都是有利无害。 “你确定是太子的人?就在今天出现的?那位救你的公子是什么模样,你可还记得?”夏武的眉头深深锁着,似是百思不得其解,如果是夏月吟的身份暴露出去,太子想要将她带走,那么又是谁会出卖了他!? 沈天华?她没有出卖他的理由,太子与她素来也并不亲近,她为何要帮太子对付他? 夏思雨?她根本不知道夏月吟的身份,更没有理由让太子掳走夏月吟。 夏倩希?她虽然无意中知道了夏月吟的身份,但是她不是素来和夏月吟姐妹情深么,何况她也没有背叛相府的动机啊! 难道这是有心人设下的一个局?可如果不是相府的人,谁又会知道?! 夏月吟看着夏武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唇角划开一抹不着痕迹的冷笑,装出一副柔弱的样子,怯懦的应道,“的确是今日出现的,至于是不是太子的人,月吟亦是不知的。那位公子长得风度翩翩的,看起来似是贵人。” 既然夏武已经糊涂了,那她不如就再帮他一把,让他更加的糊涂。果然在听到那名公子似是贵人的时候,夏武的眉头蹙得更紧了,甚至眼中还闪过了一抹危机感。 看来相府是出了内奸了?! 夏武思索着这件事,也没有心情再和夏月吟多说,拍了拍夏月吟的肩膀就打发她离开,“月吟受委屈了,这件事爹爹会调查清楚的。你刚回来,想必也累了,快去休息休息吧。” 夏月吟乖巧的点了点头,眼中还露出了恰到好处的感动,然后就随着下人到了房中休息。 待到人全部离开,夏月吟面上的怯懦和害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风华绝代的笑容,她懒懒的靠在软榻上,四下打量着房间,眸中闪过冷厉的杀机。 “二小姐,宋姨娘来了。”门外丫鬟的通传让夏月吟眸中的杀机和面上的肃杀渐渐消散。 相府的宋姨娘,她前世一直认为的生母宋秀兰。即便知道了真相,知道了宋秀兰其实和她没有丝毫血缘关系,但是养育之恩,夏月吟还是铭记在心的。 “是吟儿吗?”刚一开门,就看到了宋秀兰关切的眼神,宋秀兰上下看着夏月吟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一般,充满了慈爱。 心疼地摸着夏月吟带着面纱的脸颊,手下很是轻柔,像是怕一不小心触痛了夏月吟一般,疼惜的问道,“这脸还疼么?” “早已不疼了,谢谢母亲关心。”夏月吟收敛了心神,唇角漾开一抹真心的笑容,温婉乖巧的应道。 “哎哟,我就回去拿了些水果,母亲倒是先来了?”正在夏月吟和宋秀兰说话之际,夏倩希也端着水果过来了。 夏月吟看着夏倩希一脸真挚的笑容,眸光泛开一抹几不可察的凉意,面上却是笑意依旧,“妹妹也来了,走吧,我们进屋说。” “是小姐回来了吗?!”夏月吟三人正在屋内说着话,就看到屋外一道影子飞一般的跑了进来,香花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粗气,一双水灵灵的眼里面布满了泪花,看着带着面纱的夏月吟,竟是一下子哭了出来,“真是小姐吗?” 看到香花在跟前哭了起来,夏月吟的心底也闪过一抹柔情。 香花是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自是极好,上一世,在她最绝望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的也只有香花而已,在她被棒杀的时候,香花更是用自己的性命保护着她,这一世,她绝不会再让人欺负香花了。 不自觉的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将香花揽到怀里面,轻轻摸着香花的头,安慰道,“傻丫头,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香花这一哭,夏倩希立刻也跟着假惺惺的哭了起来,一时间,屋内倒是哭作了一团。 正文 第七章 香花被打 “我想睡一会,有人来了就说我在休息。”宋秀兰走后,夏月吟疲倦的靠在软榻上,眯着眼睛对香花吩咐道。 今天为了等夏府的马车,夏月吟一早就起来了。在山间发生了打斗,又没有坐马车和慕容逸一路走回来,还要应付他的各种试探,再到回到相府中一番算计和虚以委蛇,她是真的有些倦了。 饶是疲惫至极,夏月吟睡得仍然很浅。 六年在醉仙宫,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夏月吟早已经养成了不管何时都留心戒备的习惯,屋外的嘈杂传入耳畔,原本假寐的她豁然睁开眼眸,墨黑的眸子里面闪过一抹厉色,如同沉睡的雄狮苏醒。 “小姐正在休息,还请大小姐过会再来。” 香花有些惧怕的看了夏思雨一眼,在相府这么久,夏思雨的手腕她是知道的。可是想起夏月吟那一脸倦色,分明是累极了,她怎么忍心她在这个时候被吵醒? 夏思雨听到香花的话,眸中闪过一抹不屑,趾高气扬的看着香花,怒斥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拦着本小姐?难道本小姐见她一个庶女,还需要候着不成?!” “可是可是小姐真的在休息”夏思雨在相府向来都是横行霸道,这么一怒斥,香花吓得忍不住一哆嗦,可是想起夏月吟疲惫的模样以及睡之前的吩咐,她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啪!” 香花支支吾吾的话还不曾说完,一记响亮的耳光就落在了她的脸上,她清秀的脸蛋立刻浮现起清晰可见的五指印痕。 “你这贱婢好大的胆子,竟敢阻拦本小姐,本小姐今日就打到你让路为止!”一记耳光落下,夏思雨的态度更加嚣张,扬起手来就要再打下去。 香花眼中不由浮现出了泪光,想要躲闪却又不敢闪开。谁都知道夏思雨的脾气,她若是敢躲闪,只怕下场会更惨。 正在香花准备迎接第二记耳光的时候,疼痛却未如期而至。 “大姐这是做什么?!”夏月吟愠怒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而夏思雨扬起的手正是被夏月吟给拦了下来。 没有想到还是吵醒小姐了。 香花有些愧疚的看了夏月吟一眼,她真是没用,非但没有拦住夏思雨,反而还给夏月吟惹上了麻烦。以夏思雨的脾气,夏月吟竟然敢拦着她,必然也是吃不了好果子的。 “夏月吟,你给我松开!!”夏思雨被夏月吟抓着手腕,不由一阵吃痛,恼怒的瞪着夏月吟,口气不善,“难道我教训一个丫鬟也需要你同意?!” 生怕自己给夏月吟惹了麻烦,香花畏畏缩缩的拉了下夏月吟的衣袖,小声说道,“小姐,算了。香花不过奴婢之身,不值得。” 夏月吟听到香花的话,心底划过一丝暖流,香花这傻丫头,还是处处替她考虑。 只是,她再也不是前世那个温婉软弱的夏月吟了。 眸中的寒芒陡然转厉,夏月吟非但没有松手,反而又暗中使劲。夏思雨本就是娇滴滴的大小姐,哪里禁得住夏月吟这样的手劲,立刻疼得呲牙咧嘴,叫骂道,“夏月吟,你还不给我松手?” “松手?再让大姐继续打我的丫鬟吗?”夏月吟听到夏思雨的话,唇角划开一抹冷厉的笑容,眸光一派森寒,一字字缓缓说道,“别的丫鬟我不管。但是香花是我的丫鬟,我不许任何人欺负她,可听明白了?” 不知是手上的剧痛让她忘记了思考,还是夏月吟的眸光太过森寒口气太过强硬,夏思雨竟然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夏月吟的手劲一松,夏思雨狼狈的倒退了几步,若不是身边丫鬟扶着,只怕要摔个四脚朝天了。 手上的疼痛慢慢消失,夏思雨才回过神来。夏月吟这个卑贱的庶女居然敢教训她?非但弄伤了她的手,还呵斥她不许碰她的丫鬟? “夏月吟!”夏思雨恼怒的瞪着夏月吟,却在触及夏月吟那幽深似海的眸子时狠狠一缩,她涨红着脸,满口恶毒的言词竟有些不敢说出口,只是恼恨的指着夏月吟。 似是对夏思雨态度的转变并不意外,夏月吟饶有兴致的抱着双手,慵懒的耸了耸肩,似是毫不在意,“大姐还有什么事吗?没事就请回吧。” 夏月吟这么一说,夏思雨这才想起来,自己明明是来找夏月吟的麻烦的,怎么就莫名其妙的被夏月吟教训了一顿?这要是传了出去,她的脸要往哪里搁? “夏月吟,你一个小小的庶女,居然敢冲撞我?莫不是到山野生活了几年,相府的规矩都忘了?!还有你这个丫鬟,居然胆敢拦我的路,你们两个,今天谁也别想好过!!” “来人呐!给我掌嘴!”许是对夏月吟那可怕的手劲有些畏惧,夏思雨微微后退了一步,示意身边的丫鬟对夏月吟和香花出手。 夏思雨身边的丫鬟一向跟着夏思雨,向来也是嚣张惯了,得到夏思雨的命令,立刻一窝蜂的冲向香花和夏月吟。 香花看到那些冲过来的丫鬟,急得都快哭了,一下就给夏思雨跪了下去,“大小姐,方才的事情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愿意一力承担,还请大小姐放过我家小姐吧。” 看到香花突然下跪,夏思雨眸中闪过一抹得逞的快感,不由将视线转移到了夏月吟的身上,却见夏月吟的表情丝毫不见惊慌,面上竟还隐隐带着寒意,这莫不是要造反了不成? “哼!夏月吟这个贱人居然敢对我出手,我是不会这么轻易算了的!你一个卑贱的丫鬟,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 正文 第八章 教训嫡姐 夏思雨一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样子,让香花有些无计可施。难道她真的要连累夏月吟陪她一起被掌嘴吗? 正在香花无助到眼泪在打转的时候,却听到夏月吟清冷的嗓音在耳畔响起,“香花,起来。” “可是小姐” 虽然知道求夏思雨这样的人是没用的,但她还是想要试一试。毕竟她只是个奴婢,被掌嘴也是常有的事情,可夏月吟不同,就算是庶出,至少也是名正言顺的相府小姐,怎么可以轻易受这样的刑罚? “我说,起来!” 见香花还跪着,夏月吟的口气不由严厉了些,墨黑的眸子里面闪过怒气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惜。 夏思雨见状,不由发出一声冷笑,这个夏月吟倒是有骨气。只可惜,骨气这个东西,在侯门大院,是最最要不得的东西!她今天就要看看,夏月吟到底有多硬气!! “给我打!”看到香花在夏月吟的注视下缓缓起身,夏思雨眸中迸射出怨毒的光芒,舔了舔唇,对丫鬟吩咐道。 这些丫鬟早已经等了许久,听到夏思雨的命令,立刻朝着夏月吟扑了过来。 唇角勾起玩味的弧度,夏月吟眸光的冷厉一闪而逝。 下一秒,所有的丫鬟包括夏思雨,全都倒在了地上。一个个四仰八叉的哀嚎,丝毫没有刚才的气势汹汹。 夏思雨有些惊惧的望着夏月吟,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只觉得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推了过来,整个人就不由自主的被掀翻在地了!甚至现在胸口还有些闷痛! 难道是夏月吟? 望着浅笑而立,眸中含着几分戏谑的夏月吟,夏思雨却再也跋扈不起来,而是又惊又怕的看着她。刚才她只看见夏月吟的袖袍微微动了动,所有的丫鬟和她都被掀翻在地! 一定是夏月吟!否则为何唯独她和那个丫鬟没事?她这是什么恐怖的功夫?! 看着夏思雨又惊又怕的样子,夏月吟不禁有些好笑。还以为夏思雨的胆子有多大呢,这样就害怕了? “大姐不是要打我吗?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全都倒在地上了呢?”夏月吟托着腮帮,一副思索的表情,那天真无邪的眼神,仿佛刚才那一切真的和她没有丝毫关系一般。 夏思雨听到夏月吟的话,有些惊惧不安的看着夏月吟。刚才的事情真的和她没有关系吗?可是为什么她和那个丫鬟会没事?难道是有武林高手在保护她? 想到这里,夏思雨有些慌张的四周张望,可是连半个人影也没有。可即便半个人影也没有看到,经历了刚才可怕的一幕,夏思雨也不敢再动手了。 “哼!今日就先放你一马!我警告你,别在我眼皮子底下玩花样,不要以为爹爹疼你,你就忘了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小妾生下的贱种罢了!” 夏思雨在丫鬟们的搀扶下缓缓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底气也足了不少,一脸趾高气昂的对夏月吟说道。 “啪!” 众人都没有来得及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只看见夏月吟的红色袖袍在空中微微飘扬,紧跟着夏思雨就捂着脸颊尖叫起来,“夏月吟,你这个贱人,居然敢打我?!” “贱人叫谁?”面对气急败坏的夏思雨,夏月吟只是噙着玩味的笑容,伸出双手望着自己漂亮的指甲,悠悠问道。 夏思雨此刻早就被夏月吟刺激的丧失了理智,恶狠狠的盯着夏月吟,尖声说道,“叫的就是你!怎么了!” “喔,原来贱人在叫我啊。”夏月吟闻言则是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看着夏思雨摇头,“啧啧啧,大姐怎么好端端的非要说自己是贱人呢?” “噗嗤!” 听到夏月吟和夏思雨的对话,一直站在夏月吟身旁的香花忍不住笑出了声。本来她还有些害怕夏思雨,可是见自家小姐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渐渐也就不怕了,再听到夏思雨被夏月吟耍得团团转,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本来夏思雨先是被吓唬,接着又被打了一巴掌,再是被夏月吟玩弄智商,整个人就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了,现在听到香花这个小丫鬟都敢嘲笑她,不由气不的一处来,整个人就朝着香花扑了过去,“你这个贱婢,居然敢笑我?!” 巴掌还不及落下,夏思雨的手腕又一次被夏月吟死死抓住,这一次,夏月吟的手劲更大了些,疼的夏思雨一张脸惨白惨白的,忍不住痛哼起来,“放手!啊好痛!快放手!” “我说了,别的丫鬟我不管,香花是我的丫鬟,我不许任何人欺负她。大姐还是没有听明白?”夏月吟的眸中已然折射出厉芒,乌黑的眸子仿若一个无形的深渊,让夏思雨不由自主的害怕起来。 是的。 夏月吟给她的感觉太可怕了,那样的眼神,那样的压迫力,即便是爹爹都不曾给过。饶是夏思雨再嚣张跋扈,也知道此刻的情形,这个夏月吟实在是太诡异了。 不管是刚才她们莫名其妙的摔倒在地上,还是她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的一巴掌,亦或是她现在抓着她的手让她动弹不得的力量,都让她感到畏惧。 当然,她最最畏惧的,还是夏月吟的眼神。 心底不由自主的升起毛骨悚然的感觉,夏思雨再也不敢逞强,她现在是想快点离开这里,加之手上的疼痛也着实让她承受不了,夏思雨一个劲儿的点起头来,“明白明白了!” 正文 第九章 兴师问罪 直到夏思雨惊慌失措的带着丫鬟们离开,香花这才如梦初醒,有些惊惧担忧的看着夏月吟。 她家小姐一向温婉有加,几时有这样凌厉的气势了?可是刚才阻止大小姐,击退一众丫鬟,最后给了大小姐一巴掌的人,确确实实是她家小姐啊! 对于自家小姐这样的转变,香花还是颇为欣慰的。 毕竟在相府这样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软弱”和“可欺”是不可分割的两个词。她家小姐若是再一味的温柔隐忍,只怕还不知道要受多少委屈。 只是,小姐方才阻止大小姐也就罢了,还动手打了大小姐,以大小姐的脾气,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正在香花替夏月吟担忧不已的时候,夏月吟本人却是丝毫没有觉悟,拍了拍手,一副啥事情也没有发生的样子,对香花说道,“行了,讨厌的苍蝇已经被我赶走了,别在这站着了,随我回屋吧,我给你上药。” “小小姐,这样真的没事吗?”看着夏月吟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香花不由微微蹙了蹙眉,吞了一口口水,有些结结巴巴的问道。 难道小姐真的是因为在山野生活了六年,将相府的规矩全都忘了?一个庶女胆敢冲撞嫡女,还动了手,这可不是个小罪名。 “为什么会有事?”夏月吟闻言,仍旧是浑不在意的样子,耸了耸肩,眨巴着漂亮的水眸,一脸懵懂的样子。 看到夏月吟这状态,香花微微蹙了蹙眉,眸中的担忧更甚。看来小姐真的是在乡野生活得习惯了,忘记了相府的规矩。 这可如何是好? 她倒是愿意替小姐承担一切罪过,可是只怕大小姐不会这么放过小姐啊! “小姐,你方才动手打了大小姐,她定然不会放过你的。”想到这里,香花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瞧着香花一副着急的样子,夏月吟只是不急不缓的轻声笑了笑,一副迷茫的样子,问道,“我什么时候动手打了夏思雨?不是她气势汹汹跑来打扰我休息,然后动手打了你?” 香花听到夏月吟的话,不由愣住了。 若说将夏思雨和一众丫鬟掀翻在地的另有其人,她倒是还相信,毕竟她也不曾看清楚自家小姐是怎么出的手,可是动手打夏思雨,她却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即便动作极快,但是那翻飞的袖袍骗不了人,更何况当时根本没有旁人在场。 难道小姐是得了失忆症?不记得方才发生了什么? 这也说不通啊,小姐分明好端端的站着,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怎么可能就不记得方才的事情了? 抬眸的瞬间,恰好对上了夏月吟狡黠的双眸,以及微微挑起的嘴角,香花这才明白了过来,夏月吟的意思。 这也不能怪她反应慢,实在是夏月吟刚刚装无辜的样子太逼真了,她还以为夏月吟真的不记得刚才的事情了。 “可是小姐,刚才大小姐的丫鬟可全看见了啊。”虽然明白了夏月吟的意思,可是香花还是免不了担心,就算撇开夏思雨不说,刚才那七八个丫鬟可都是人证啊。 瞧着香花担忧的小模样,夏月吟不由轻轻摇了摇头,这小妮子的反应可真够慢的,“一会我说我没有动手打她,你会怎么说?” “香花自然是听从小姐吩咐,小姐说没有,便是没有。”虽然不明白夏月吟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但是香花还是拍着胸脯保证道。 满意的点了点头,夏月吟继续点播,“那么夏思雨吩咐她的丫鬟们栽赃我,那些丫鬟敢不听从吗?” 夏思雨素来嚣张跋扈惯了,她吩咐的事情,那些丫鬟怎么可能敢反抗?! 香花这么想着,脑海中突然清晰起来,有些不可置信的抬眸,错愕的望着夏月吟。 要是照夏月吟这么说的话,那些丫鬟的证词的确是算不了数的。 可是,栽赃她? 要不是亲眼看到夏月吟动手,看到夏月吟这幅无辜的样子,她只怕也会觉得是夏思雨在栽赃她吧?毕竟夏思雨的性子一向跋扈,而夏月吟,这般温婉的性子,谁会相信她对夏思雨出手? 想到这里,香花不由佩服起夏月吟了,这么损的招数都能够想到?是不是早在她对夏思雨出手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后路?难怪她一派气定神闲的样子呢。 “行了,别一脸崇拜的看着我了,这种小眼神儿我见多了。”夏月吟瞧着香花一脸崇拜的样子,不由轻笑,眸光触及香花略为肿起的脸颊,她的眸光微微转冷,“赶紧跟我回屋上药吧。” 不得不说,夏思雨告恶状和搬救兵的速度还是相当快的。夏月吟这边刚给香花上好药,那边夏思雨和沈天华已经气势汹汹的到了月落居。 听到院外传来的喧杂,夏月吟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有些无奈的蹙了蹙眉,低声咕哝道,“这么快就来兴师问罪了,可怜我这上好的天山雪茶,就这么凉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人却丝毫没有起来的意思。 听着院外的喧闹声越来越响,似是已经慢慢逼近了主卧,再看看自家小姐仍是一副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样子,懒懒的靠在软榻上,饶有兴致的轻轻啜饮着茶水,香花真的是不得不佩服夏月吟的淡定。 正文 第十章 颠倒黑白 “小小姐,真的不用出去迎下夫人和大小姐吗?”听着嘈杂的声音慢慢逼近,香花不由担心的问道。 要知道夏月吟可是开罪了夏思雨在先,现在人家都兴师问罪来了,夏月吟还这么气定神闲的靠在软榻上,要是一会夏思雨和沈天华进来看到这副光景,只怕要气得脸都绿了。 闻言,夏月吟将手里面的茶盏轻轻放在桌上,直了直身子,就在香花以为她要起身出迎的时候,她又换了一个姿势华丽丽的躺了下去。 香花见状,差点就要翻白眼了,自家小姐的胆子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大。 “她们是干嘛来了?”就在香花以为夏月吟不会出声的时候,夏月吟却是靠着软榻懒懒的问了一句。 当然是兴师问罪来了。小姐这个问题问得好生奇怪。 虽然心里面疑惑,香花还是应道,“恐怕是为了方才的事情来找小姐的麻烦。” “那不就得了。既然是来找我麻烦的,难道我出去迎她们,她们就能轻易放过我了?”夏月吟的声音依旧懒懒的,含着几分漫不经心。 呃? 小姐这么说,好像也很有道理啊。 正在香花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沈天华和夏思雨已经耐不住怒火,直接破门而入。 一进门,沈天华就看到了一脸惬意的靠在软榻上睡觉的夏月吟,这看得她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小贱人动手打了夏思雨,她都找上门了,她居然在睡觉?! “夏月吟!你这个小贱人!给我起来!” 大分贝的怒吼,让夏月吟忍不住捂了捂耳朵。 装出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夏月吟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沈天华,问道,“咦?母亲和大姐什么时候来的?不好意思啊,刚才睡得太死了,没有听到呢。母亲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这个小贱人!给我起来!!”若是平时,沈天华可能还忌惮着夏武有所收敛,可是现在,夏月吟这个杂种居然敢动手打她的宝贝女儿,这口气,她是怎么都要出的! 夏月吟从软榻上直了直身子,唇角漾开一抹玩味的笑容,“小贱人叫谁?” “当然是叫你了!”沈天华此刻正是火冒三丈,哪里顾得上思考那么多,看夏月吟还敢和她贫嘴,也是怒气冲冲的说道。 话还没有说完,沈天华就感觉到夏思雨拉了拉她的衣袖,她不由有些狐疑的看了夏思雨,却见夏思雨的神情十分古怪。 “啧啧啧,原来又是贱人在叫我啊。果然是有其女必有其母啊。我说大姐怎么喜欢说自己是贱人呢,原来是和母亲学的啊?” 沈天华正想问夏思雨怎么了,就听到了夏月吟欠扁的声音,意识到自己被无情的戏耍之后,沈天华也明白了夏思雨那古怪的表情是怎么回事,脸色瞬间气成了猪肝色。 “少给我耍嘴皮子!夏月吟,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动手打你大姐?!今日若不给你上上规矩,你是真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先是宝贝女儿被打,接着自己被无情戏耍,沈天华也是气急败坏起来,指着夏月吟吼道。 “天多高地多厚?母亲难道知道吗?”面对沈天华的威胁,夏月吟仿似丝毫不在意,而是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的问道。 呃? 沈天华被夏月吟问得微微一愣,沉默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夏月吟摆了一道。这个可恶的贱人,居然敢这样玩弄她? “看来你今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来人呐,给我掌嘴!” 许是夏思雨回去宣扬了夏月吟诡异的“功夫”,沈天华这次特地带了几个家丁过来,为的就是确保夏月吟翻不了天。 不过沈天华还真的打错如意算盘了,这几个家丁,在夏月吟面前还真的不够看。好歹她也是醉仙宫第一杀手罂粟,这几个家丁,根本都不值得她出手。 “母亲,您这是要做什么?月吟到底哪里做错了,您要这样对月吟?”面对着人高马大的家丁,夏月吟的态度立刻发生了转变,惊慌失措的倒退了几步,一脸害怕的样子,眸中甚至氤氲出了雾气。 看到夏月吟一脸害怕惊慌的样子,沈天华也是一阵快意,仿佛刚才被夏月吟戏弄的恶气全都一扫而空一般,叉着腰骂道,“你哪里做错了?!你居然敢动手打你大姐,还冲撞我,今日不让你掉一层皮,我就不是沈天华!” “母亲,你怎么可以这样含血喷人啊。明明是大姐硬闯月落居,还动手打了我的贴身婢女,我几时打了大姐?大姐身边这样多丫鬟,我怎么可能接近得了大姐?母亲您这样,难道不怕爹爹知道了怪罪?” 一番声泪俱下的控诉,听得一旁的香花也是一愣一愣的,自家小姐的演技可真不是盖的,再看看叉腰骂人的沈天华和夏思雨,还有她们身后的夏武,香花不禁有点同情起沈天华和夏思雨了。 看来智商,真的是硬伤啊。 夏武素来对夏月吟偏疼有加,对此,沈天华早就心怀不满了。如今听到夏月吟还搬出夏武来压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恼羞成怒的吼道,“哼!你还敢搬出老爷来压我?今日我就是要打你,就算老爷来了也救不了你!!” “放肆!”沈天华话音刚落,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威严有加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