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坦克世界 第一章 中国坦克   . 外篇 坦克世界 第二章 主战坦克   . 外篇 坦克世界 第三章 坦克作战   . 外篇 坦克世界 第四章 冲向北京   . 外篇 坦克世界 第五章 杀日本狗   . 外篇 坦克世界 第六章 高级货色   . 外篇 坦克世界 第七章 首长高明   . 外篇 坦克世界 第八章 秘密号令   在参谋长的身后,是全部中国新军的骑兵力量,一百多人,一个骑兵连,他们的衣着还是千奇百怪,战马也很杂乱,有的来自于战场缴获,有的是老百姓家里捐献出来的,更多的不是马,而是似是而非的马的子孙,骡子,比如说,骑兵连的连长马鸿溪就骑着一匹大青骡子,战马实在太匮乏了。但是在这个军事时代,它还是很重要的军种。做为甘军的悍将,回族出身的马鸿溪更加熟悉骑兵作战,在他的一再强调之下,李云龙才决定搞起这个骑兵连的建制,但是,他对战果的实现却有些异议。不过,他很喜欢回族人的血性。他对历史上西北地区马家军的凶悍也打心眼儿里佩服。   最先行动的骑兵小分队也是马鸿溪带来的官兵,他们速度惊人,非常狡诈,十几个人到了城外,又是放枪又是怒吼,搅拌得联军一片惊慌。   戴低乐的法军海外兵团并没有直接开到第一线,他需要的是恰当的时机,所以,安南步兵营,加拿大骑兵连成为正面推进的主力,步兵排成整齐的列队,荷枪实弹,缓慢但坚决地前进,压阵的军官都是法国人,他们骄傲地扬着脖子,指手画脚地号令安南兵前进。加拿大骑兵分成左右两翼,掩护在步兵的两侧。骁勇善战的戴低乐用这个阵势从大沽口登陆以来就屡试不爽地获得了巨大的成功。他的战术技巧之娴熟,特种兵作战和普通作战的配合默契之程度,令人叹为观止。   十几名中国骑兵的骚扰行动让大多数法军士兵十分恼怒,他们来到中国两个月了,对普通的汉话,尤其是咒骂的话已经清楚,死在他们屠刀下的中国人要么卑躬屈膝地哀求,要么就是咬牙痛骂,清朝的国骂尤其是北方农民的嘴上工夫十分了得。   安南步兵营坚决地推进态势引起了那些中国兵的恐慌,他们边继续咒骂边迅速撤离,但是,撤离一段距离以后,又拐回来继续挑衅,不时有流弹从安南步兵营的头上飞过。有两名士兵被击中了胸膛,一个吐着大口的鲜血再也无力站起来行军,一个瞎了一只眼睛,手捂着鲜血哇哇大哭。   ................................................................................................................................   加拿大骑兵连奉命追赶,并且集中火力射击,结果,将三名中国官军的骑兵射落马下,虽然他们都被及时地抢救回去,可是,加拿大骑兵认为,敌人活不了多久了。   戴低乐从望远镜里看到了五里外的地方有许多树林,还有一些草坡。灌木丛,一些被夏天浓郁的树叶遮掩的地方也是很好的隐藏处,他判断,这十几个中国官军绝对不是偶然的行动,而是一大股清军前来进攻的阴谋,在那些绿色地带,埋伏着数百,甚至上千,几千人的大部队是必然的,清军还有这么多么?是不是被击溃的御林军?反正京城和皇宫的禁卫军抵抗还是很顽强的。他们保持着一定的实力分散突围了。难道他们又返回来了?难道他们不知道联军的实力?吃过的苦头还小?   疑惑中的戴低乐没有放弃充分的准备,他明知道敌人有埋伏,还是要前进,并且计划将计就计,将这股清国的官兵彻底歼灭。他派出了一名骑兵,告诉城门口的各当上校,战斗非常顺利,其他增援部队可以安心回归本防区。   欧阳风用望远镜时刻关注着前沿的战斗。十几名骑兵顺利地将敌人引诱了出来。先歼灭敌人的有生力量再突破城门防御,是最保守最安全妥当的打法,为了突破北门,新军配备了二十辆坦克,最有战斗经验的第三团,后面还有配合作战的三千名青壮年群众。实力达到五千多。   三名骑兵的落马,让他心里一阵紧张,非常痛惜。还好,敌人来了。   前沿诱敌分队继续和敌人缠斗,他们的骑术确实不错,清朝的官军并非一无是处,甘肃的军队来源非常复杂,其主力是三十年前的西北河州回民的反清大起义,其领导人更是清醒异常,在打败了左宗棠征剿大军以后,主动投降,结果,被惊魂未定的左大帅收编为正规军,逐渐发展了实力,成为清廷倚重的部队,这次,调集他们来京城就充分显示了其在西太后和光绪皇帝心目中的分量。   不过,甘军的统帅董福祥在战斗中生死不明,部下溃败。他们还是很勇敢的。   新军第三团的团长是张德成,他也是这次北门作战的副指挥长,虽然刚加入新军序列,可是,他的部队征战山东,天津,廊坊,杨村,西什库教堂,积累了血的经验。他们的损失很重,由此而来激发了官兵对八国联军刻骨铭心的仇恨。一听说有坦克的威力,他们就急着回来给死难的兄弟姐妹报仇。   突破敌人的北门没有悬念,这也是李云龙没有亲自出马而是将其他三分之二的主力部队调集到北京城的东边去建立纵深防线截击敌人。   特种兵孙武和白强都在欧阳风的部下,分别负责一个连队的指挥。他们是先锋队。两人对北京城的地理环境,敌军的防御状况有感性认识,布置是非常适合的。   孙武就在欧阳风的身边:“参谋长,我们该行动了,再不行动,黄花菜都凉了!”   “耐心一点儿吧!敌人还没有钻进我们的口袋呢!”欧阳风胸有成竹地双臂交叉抱着。他的嘴里叼着一根漂亮的马尾巴草,得意洋洋地摇晃着。   “我们的口袋是活动的,坦克扎起篱笆,并且收紧袋口,还有步兵的事情吗?”   孙武不满于自己给调到步兵担任职务。他最喜欢的是单枪匹马驾驶坦克冲锋陷阵,特种兵就是特种兵,那种冒险精神,噬血狂热不是普通士兵所能理解。   ................................................................................................................................   二十分钟以后,欧阳风亲自率领十辆坦克从右翼发动了进攻。龙飞率领左翼,从部队隐藏的树林和坡沟地带突然出发,轰隆的马达声震撼着原野。飞扬起来的灰尘使那些坦克看起来真的象一个恶魔。这里距离北京城墙防御线十里开外了,坦克在移动到这个位置的时候,非常小心,即便如此,还是有声音传到了城防联军战地,他们那么早就知道了城北的异动并且向各当上校,向紫禁城联军最高总司令的汇报,都是从坦克声得来的。   坦克没有直接向前冲,而是向两侧迂回了好几里才斜着切向,在他们的后面,有相当数量的步兵,每一个坦克分队后面是一个连,二百多人,因为步兵的速度太慢,坦克的行军也缓慢了许多。   第一队加拿大骑兵沿着甘军骑兵的退路追了上来,直到树林密集的一道坡下,这时,他们谨慎下来,没有继续追赶,而是开枪射击,火力侦察。   第三团的装备相对要好一些,一个连队还多的甘军是正规部队,几乎人手一枪,张德成的部队也配备了相当多的步枪,还有一部分是天津城里私自打开北洋武备学堂的弹药库自己武装的,步枪达到了六百多支,其余的是中国人自己造的鸟铳,马刀,扎枪等。   张德成猛然跳出来,将手里的旗帜奋力地摇晃起来,同时中气十足的吼起来:“打呀!兄弟们,给老子狠狠地打!干掉老毛子!”   固然是中国新军的高级干部了,他的脾气和语言还一点儿都没有改变。   埋伏的部队没有傻呼呼地跳出来,就连张德成也被身边的部下拉回了壕沟,不过,树林里,灌木丛里,沟壑里,立即喷射出密集的弹雨,正在疑惑的加拿大骑兵连当即被打掉了二十多个。   加拿大骑兵连见势不妙,立即转身溃退,这也是他们的现任长官戴低乐允许的。   见敌人逃跑,孙武和白强带领的两个连队才开始出击。他们为了节省子弹,没有再放一枪,不过,前面的士兵都保持着射击姿态。追赶的速度也不快。倒是那十几个甘军的骑兵凶狠异常地冲刺追赶,在后面连连开枪击中敌人,将先前诱敌时受到的委屈尽情地发泄出来。   又有五六个加拿大骑兵从马上栽下来。可是,没有人救援他们,其他的士兵都飞快地撤离了,掉到马下的加拿大骑兵并没有立即死亡,有的痛苦呻吟,翻滚,有的捂着摔断的大腿哀嚎。也有能动迅速往前爬着。   中国步兵还是不紧不慢地推进,这是要领,他们是造势,而不是作战的主力。   甘军的骑兵队赶上了那几个加拿大伤兵,立即疯狂地追逐和砍杀,象一群恶狼包围了几只小羊,不到三十秒钟,几个加拿大士兵被砍成了几段儿。   两翼的坦克带领步兵迅速迂回包围敌人。欧阳风的坦克的通望镜里看到了前面突然蜂拥而来的一队骑兵。他们穿着普通中国人的衣服,骑着高头大马,速度惊人,猛看起来还以为是中国人,但是,通过望远镜看,才能看清他们的短发,高鼻子,以及白种人的特征。   坦克团的车辆之间的联络已经彻底破坏,所有的电讯设备都因为时代的不同而完全丧失了功能。所谓的战场指挥完全需要靠目测。右翼坦克一辆接着一辆行进,第一辆就是关键的指挥车。欧阳参谋长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绝对的指挥意志。   欧阳风,这个最大的现场车长,下令射击。因为坦克穿越的时候所携带的炮弹基数只有一个,炮弹是极其珍贵的,他舍不得使用,幸好机枪子弹尚足。   第一辆坦克车盖打开了,射击手熟练地紧好了钢盔带,*纵起机枪来。   法国的海外骑兵,精锐的特战分队,虽然被面前突然出现的庞然大物吓了一跳,可是并没有退缩,他们都是一些老兵。战斗中遭遇过很多的危险,很多的意外,他们已经学会了镇定自若。即便是面对死亡。近百名骑兵呼啸着向活动着的中国钢铁怪物包围过来,很多人开枪射击,很多人挥舞着马刀。他们要将这些中国的怪物彻底打败。   “干掉前面这些木头制造的吓唬人的玩具!”指挥官大吼着说。   .................................................................................................................................   机枪怒吼,弹雨纷纷,喷着激情的火舌,射击手紧张地旋转着方向,对准扇面里进攻到疯狂的敌人。   为了尽量攻击中国的钢铁怪物,收到重大的成效,海外军团的官兵不需要指挥就知道自己该怎样做了,他们呼啸着分散开来,一窝蜂地将十辆坦克包围了。   “干掉它们!”非常英俊,脸上残留着一道凶恶的伤疤的指挥官,是个法国本土的青年,他是“法兰西的骄傲”部队里出色的格斗高手,也是特种射击手,就在话音刚落时,他就意识到了不对,立即敏捷地拨转马头,使风驰电掣的战马及时扭转了方向,逃过了一劫。中国坦克手的机枪弹雨追着他的身后扫射了一通,将没有来得及反应的两名海外军团的特种兵打成了蜂窝煤球,在地上没头没脑地翻滚。被打折了两条后腿的战马则一边攀爬,一面凄凉地长嘶。   十辆坦克车都喷出了火舌,将周边的敌人囊括进死亡之海。   最高级别的车长欧阳风为了节省子弹,下令将坦克开动起来,去追击倾轧敌人。“别打了,冲!”   一个冲到了跟前的法国特种兵用马刀狠狠地劈着一辆坦克的履带,直到迸发出一道道的火星,马刀出现了七八个豁口。   对特种兵而言,马刀才是他们的最爱。夜间偷袭,阵地渗透,远距离奔袭,以一当十,迂回包抄,起到画龙点睛的“棋筋”作用,才是他们地板擅长。而阿拉伯长马刀,瑞士短军刺,是他们必须配备的武器。   开始运动的坦克车一扭,不等车顶盖上的机枪手动作,坦克的履带已经以左翼为立足点,右翼飞快地旋转了一圈。那个灵巧轻盈使目瞪口呆的特种兵根本就无法躲避,他被撞下了战马,卷进了履带下,等履带旋转一周将他的尸体抛出时,早已看不出人的影子。   欧阳参谋长的灵机一动绝对是个天才的主意。只见那个坦克庞大的身躯打着旋儿冲向周围小蚂蚁啃骨头般密集的敌人骑兵。   砰,两名骑兵被撞,一个飞下了马,头朝下摔进了田间的泥沟里,另一个被甩上了坦克的履带上,虽然他机智灵活地弹起来,双手抓住了坦克的炮膛得以暂时生存,可是,形势十分惊险和滑稽。   几个法军开枪射击,子弹打在他们认为其实很脆弱的黑亮色的钢板上,结果,子弹发出了尖锐的怪叫以后,就弹开了。连开几枪以后,他们就明白要躲避炮塔上的机枪手了。   十辆坦克象十架收割小麦的镰刀,在田野里疯狂地,高效率地扫荡着。将一个又一个的法军精锐部队变成死魂灵。   .................................................................................................................................   法国海外军团的官兵也显示出了很高的军事素养,他们一旦发现情况不妙,就迅速地撤离,向着田野的宽阔地带尽力分散逃跑。   坦克的追击比较困难,因为敌人太狡猾,过于分散,战果的实现没有效率,因此,除了继续扫射一通增加敌人的惊恐和伤亡以外,欧阳参谋长下令坦克部队转移方向,继续向前兜击,保持原有的进攻目标。   坦克的速度并不是特别快,主要是要连通后续步兵。在战胜了敌人的特种兵部队以后,步兵趁机缴获到了三十多枝步枪,二十多把马刀和各种各样的短兵器。甚至还有四匹完好无损的战马。他们的士气立即高涨起来,呼喊着义和团时期的口号,向着前面疯狂地奔跑,有的甚至超越了谨慎的坦克部队。   侧翼的前哨接触战的胜利,使欧阳参谋长对法军的狡诈和骁勇有了清醒的认识,他修改了八国联军的胜利完全是因为武器装备先进的观点。同时,心里也开始沉重,其实,坦克团和步兵师的进攻方案过于乐观,突击的兵力过于单薄。可是,没有办法,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有坚持战斗,才有胜利的希望。   安南步兵的队伍序列已经充分展开,五排官兵的间隙不是特密集,但猛然看起来,显得非常庞大,气势磅礴,能用这么一点儿的部队就造成这么大的威慑力,非戴低乐中校莫属。   这时候,世界上的主流军队战斗队形还是密集的阵势,说得再白一点儿是人海战术。这是步兵。如果配属了足够的炮兵火力和骑兵掩护,就是很标准很现代化的战斗了。   戴低乐中校蔑视清朝官军的战斗力,因为在他面前的敌人没有能坚持到一个小时的,不,没有坚持到三十分钟甚至二十分钟的。他曾经用自己的这支小部队击溃了清军的一支五千以上的大部队,缴获甚丰,后来才知道,那是清国天津城的提督宋庆将军的精锐。他将部队分散开,为的是尽可能地张开两翼,兜捕住更多的敌人。   加拿大骑兵按照吩咐,没有突出攻击,他们老老实实地呆在步兵的两翼,对他们而言,战斗需要休息了,因为,只有敌人崩溃的时候,才是骑兵最能发挥作用的黄金时代。一名骑兵在追击中可以砍死几个,十几个,甚至三四十个败兵,这是事实证明了的。他们等待着双方接战并且,敌人迅速崩溃的消息。   攻击的主力是大炮和步兵,扩大战果的王者是骑兵。   戴低乐中校悠闲地点燃了一根香烟,缭绕的烟雾被他吸进了肺腑,滋润着他的枯燥乏味的心灵,他感到自己的每一个毛孔都颤李起来,舒服得很想唱起法国南部著名的海港城市波尔多流行的小夜曲。那是个美女云集,火辣浪漫的城市,不亚于巴黎,他甚至能想象到那些女人丰满的身体,曲线,坡度,柔软,湿润的许多。当然,他也喜欢中国的北京,八大胡同里战战兢兢的野鸡和惊慌失措,泪流满面的良家落难者也很有趣。女人真好,他由衷地吐出了一个烟圈儿,同时,他开始感受到自己身体某一部分逐渐变化的乐趣。他决定,在战斗胜利以后,他立即去八大胡同里庆祝自己的成功。   枪声密集起来,前沿的射击对抗开始了,安南步兵娇小的身躯却在这个场合显示出灵活矫健。他们熟练地压着子弹,开动枪拴,虽然他们的脸色大多很瘦弱很难看,可是,他们其实很健康,差异是民族和人种造成的,戴低乐中校有理由对自己训练出来的部队放心,因为,士兵平均每个月的步枪实战训练要消耗掉二百五十子弹,是个极高的训练量。尽管他们是山地战的专家,可是,在平原地带也毫不逊色。   从枪声中就可以判断,战斗是一边倒的形势。戴低乐中校将烟屁股用力地抛到脚下,狠狠地踩成泥泞。小声地嘀咕了几句,立刻,就有一名骑兵通讯员向前面奔去。   法军的军号令人鼓舞地吹起来。战鼓兵更是奋勇地敲打。每一个法军,也包括那些安南人,都精神焕发,象注射了强心针,或者吃了鸦片烟。   这是秘密号令,是发动海外军团攻击的信号,按照计划,这时候的海外军团已经潜伏到清军抵抗者的背后,正在秘密地集结,等待着这号声就出发,做突如其来的致命的一击。   戴低乐从不怀疑海外军团的能力。即使以前他们遭遇了敌人的埋伏,依然能反败为胜完成任务的。在阿尔及利亚,曾经发生过三千土著民兵伏击七十名海外军团官兵,结果却是相反的著名战役。海外军团不仅打败了伏兵,还抓获了他们的指挥官。   .................................................................................................................................. 外篇 坦克世界 第九章 上帝保佑   五分钟以后,戴低乐中校下令改变号令,于是,法国步骑兵集团,立即改变战术,由战地对射的佯动到奋勇当先的快攻,五道散兵线向前猛烈地推进,同时,士兵们发射出密集的子弹。   “可怜的中国人,可怜的夏天!上帝保佑你们都进天堂吧!”戴低乐善良地双掌合什,做着弥撒。对他来说,只有和上帝说话祈祷敌人,才能洗刷心头的不安,那是刽子手们人行不通偶尔发现时心底常有的。   当望远镜里所有的坦克兵都能清楚地步看到北面已经处于包围圈中的联军士兵正在傻呼呼地向前突击时,心底里都忍不住冷笑和嘲弄。射击手梁磊对欧阳参谋长说:“我觉得敌人非常可爱的。”   “哈哈哈!”车箱里的四个成员都大笑起来。   因为通讯设备的失效,现在唯一能正确联系的方法只有古老的人力,于是,每一辆坦克都打开了炮塔的顶盖,轰隆的发动机声音非常之大,他们只能用手势来说话,幸好赵阳刚政委心细如发,早就下令每一辆坦克里储备一面三角小旗帜。也就是旗语联络,虽然这些东西已经在现代的军队建制里消失了很多年,可是,拿出来时还是非常管用的。士兵们的适应当然不快,但是,最简单的旗语是看得懂的。   欧阳参谋长亲自摆动旗帜,下令开炮。   因为指令下达手段的落后,这面十辆坦克的炮弹攻击非常零乱,又因为要尽量节省弹药,每辆坦克只准发射两颗,结果,听起来就是乱糟糟的声音。   不过,这已经足够了。   车声猛然一震,80毫米榴弹炮长长的炮膛发出了一声怒吼,火光和硝烟将炮口遮掩,更将周围的空气撕裂。即便是经验丰富的坦克兵,因为距离格外近的关系,都感到了胸膛一紧,耳朵里钻进了无数的小蜜蜂。当然,要不是他们的耳朵已经塞住得到了良好的专业的保护,不定出什么事情呢。   梁磊将望远镜按照要求递给参谋长,恰好这时炮弹炸响,他被震得摔倒了,脑袋碰到了前面的车体上,钢盔的保护使他免于受伤,但是脖子扭了下,很酸痛。于是,气得他破口大骂:“切!耍鹰的爷儿们今天被老鹰啄了!”   “够男人!再来一炮啊!”这句话是坦克兵在实弹训练时最喜欢说的一句话,枯燥的军营生活酿就了独特的满含苦涩滋味的文化酒香。雄性动物们只有在这个时刻才能挣脱纪律和文明外衣的约束,自然地发泄一番。   ..................................................................................................................................   这儿话当然很形象。   也许是真的置身于生死攸关的战场,人的超越生死的气概才能发挥出来。也许人们善于用刻意的张扬来遮掩内心恐惧的某些东西。所以,坦克兵们大声地吼叫着。   欧阳参谋长没有普通士兵的悠闲和自由,他必须时刻观测敌情,做出适当的指挥。有机塑料质地的浅度近视眼镜的薄片被扬起的灰尘和炮弹的硝烟影响了,他习惯性地用左手的指头勾着擦了擦。硝烟的淡苦味道让他异常兴奋,有着浓郁书生气的他热血沸腾。   在视界里,右翼坦克兵的射击尽管只有二十发炮弹,也已经造成足够的战场效果,四百多名敌人步兵,一百多名骑兵,因为在强力攻击的时候阵势自然收缩,人群密集,所以,受到了重大杀伤,也许是现代战争观的指导,参谋长觉得,二十发炮弹打死打伤一百名士兵已经是很满意的结果了。因为前两次世界大战的战损比例,也就是歼灭一个敌人所消耗的弹药平均要高得多。   敌人的攻击队形被打得乱七八糟。就象被狂风扫过的秋季的玉米地,那时,玉米一人高了,既健壮又脆弱,一旦下场雨再及时地来场风,大片大片的玉米就悲惨地倒伏到泥泞里,非伤即死。有的时候甚至绝收。欧阳参谋长是农村来的,自然对这一场景非常熟悉,他觉得,就是这样的。敌人的队列乱了,进攻态势别遏制了,其混乱和失败也是必然的了,没有必要再纠缠下去,北门战斗的第一个预想目标基本实现。   他很高兴。   比他更高兴的大有人在,那就是正面推进,抵抗联军步兵进攻的中国新军步兵三团的主力。孙武和白强作为先锋连队的主官,和部下的官兵并不熟悉,甚至他们的部下连对上级的称呼都还停留在义和团的年代:“师兄,洋鬼子打得太凶了!您快躲躲!”这是他最贴近的一个战士对他的善意提醒。   联军步兵在一刹那间的攻势曾经达到*,密集的子弹打得周围的树林都劈啪做响,空气里传来了奇怪的尖锐的声音,象一场音乐会,当然,对于前义和团士兵来说,这是恐怖的死亡之音,他们无数的兄弟姐妹就在这声音里血染黄沙,尸横遍野。   不过,他们已经不再是那些单凭着血气之勇就敢冒冒然拿着原始的刀枪武器和敌人硬碰硬的莽撞汉子了。在坦克团的三天时间里,他们得到了最基本的训练,知道什么叫做勇敢,什么叫做莽撞,知道什么叫正确保护自己,什么是无畏牺牲。其实,他们已经有血的教训和感悟,知道血肉之躯即便是蒙上了武圣帝君的符咒,老天爷的神水,都不可能吓走敌人的子弹。   先锋连队没有直接迎战,而是理智地向后面退缩,迅速地回归。回到了第一道天然的掩体,一条小沟壑里,虽然它的宽度有限,河里还有很多的泥浆,可是,军事价值是无与伦比的。看着两个大师兄,也就是连长的两位坦克兵,也就是大家心底里所崇敬的天降神兵们都知趣地躲避到了沟壑了,绝大多数的官兵都觉得,还是服从军令好。   第三团的先锋连队有了一些伤亡,尽管他们撤退及时,大约十几名士兵被打伤,其中十个左右,也就是大部分难以救治,白强和孙武并没有命令士兵去抢救他们,尽管有士兵有那样的冲动,但是被制止了。他们奉命在沟壑里开枪还击。先锋队装备了一百多杆的近代步枪,子弹也不少。足够和敌人对抗一阵子。   张德成和曹福田两人才得到一架望远镜,还是从一辆坦克里勉强卸下来的,坦克兵性能优良的望远镜成为义和团战士们眼里的神奇之物,被称为千里镜。张德成忧虑地观测着前面,当看到十几个人影倾倒在阵地上却没有自己人前去救援时,不禁发出了一声叹息,将大腿狠狠地捶着。   .................................................................................................................................   “师兄,情况怎样?我们的兄弟能不能抵挡住洋兵?”曹福田焦躁地急促地喘息着问。   “还好吧!”张德成其实一直在奇怪,既然坦克团有那么厉害的兵器,为什么不直接冲上去猛干一阵?干吗还需要步兵上去牺牲?那些可都是他的亲爱的兄弟啊。每一个都是过命的交情,难以割舍,随便死一个都揪得他心疼。   他和他的部下亲眼见证了坦克的威力是在路上,当时,他真吓坏了,要不是有柳大风等人介绍,他绝对不敢相信世界上还真的有这样的钢铁疙瘩能自己跑。他是标准的农民,对西洋传来的事物抱着本能的反感,他在两个月前还一直怀疑洋人都是魔鬼,他们坐着军舰从海上漂浮而来纯粹是瞎扯蛋,钢铁那么重,能在水里漂吗?好在两个月的真刀实枪的战斗,让他知道了,自己的生活是多么地狭隘,世界上还有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东西,没有办法,唯一的态度是适应,否则,就是自己的一套形意拳再精湛,大刀片子抡得再虎虎生风,都将成为洋兵的枪下冤魂。   “师兄,你说那些铁疙瘩真的能当大炮用吗?”曹福田听到了刚才坦克兵的机枪扫射,可是,还从未听到过所谓的坦克大炮的轰炸的实战场面,他不敢相信。   “待一会儿不就。。。。。。”他的话音刚落,耳朵里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尖锐的呼啸,同时,大地猛然颤李了一下,再接着,那尖锐的声音越来越多,大地的震撼越来越大,颤李的频率越来越快,耳朵里是嗡嗡嗡的怪响,脚下是晃动的地面,好象天旋地转的那种世界末日的感觉。   要不是洋人的诅咒,他们这些善良的农民还不知道世界末日这样邪恶的说法。   “天呐!”张德成的心里颤抖着,嘴片子也在颤抖着,双脚却竭力支撑着站稳:“是不是洋人又开大炮了?”   “比洋人的大炮还厉害呀!”   比他们紧张的人多的是,那就是全体的第三团士兵。猫在后面很远距离的其他步兵都庆幸自己没有抛头露面,躲避在安全的,洋兵大炮打不着的地方。他们对洋人的认识已经非常现实了,知道自己不是敌人的对手。知道敌人的洋枪和洋炮非常厉害。一旦给沾着就别想舒坦。先锋连队的士兵更是惊恐万状,因为,他们的耳朵听出来那恶魔的声音是冲着他们来的,好几个士兵根本不顾周围同伴的牵扯,惊呼一声扭头跳出沟壑就跑。他们在洋炮的面前吃的苦头实在太多了,而且,以前的洋炮哪里有这么大的声音?   幸好有一些士兵还记得坦克团训练的,特别是两位新连长讲的话,越是你趴着老实,越是安全,还有,大炮一响,我们就赢了!也许是我们的炮吧?许多士兵这样想时,还是不由自主地丢掉了刀枪,甚至近代的步枪,将两只手抱住了脑袋。   就是连队里的几个正规军,甘军士兵也不例外。   爆炸接二连三响起时,白强和孙武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他们观测着炮击的效果。“好!”   ................................................................................................................................   巨大的气浪将戴低乐中校破败的树叶一样无情地卷上了半空,又重重地摔下来,遭遇同样命运的以他左侧两米距离的一个中心原点出发,数米半径的所有士兵,包括了一匹马,同等数量的步枪,还有一只皮靴,一个安南步兵孤独的头颅的前半部分:脸。   完了!戴低乐带着这样的猜疑和事业未成的遗憾,惊恐万状地摇晃着双臂,想要取得哪怕任何一点儿可抓的稻草。巨大的耳鸣声和不可避免的晕眩,以及左腿突如其来的沉重和麻痹,都使他感到了一种奇异的愉悦,他知道,自己受伤了。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他面对的敌人总是那样愚昧落后,*持的不是刀枪棍棒就是可笑的土炮。所以,他从来没有做过防御强悍炮火的心理准备。所有的血液在惊恐的刺激下,都涌上了头顶。   不过,特种兵毕竟是特种兵,体格的健壮非寻常人所能比得,他落到了地上,下意识地爬起来,肩膀上遭到了无耻的偷袭,几乎将他再次击倒,他愤愤不平地扭转了身体看时,却是一把还紧抓着细长马刀的半截手臂和一尺多长的加拿大皇家骑兵漂亮的套袖。   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充斥着耳鼓,让人的情绪犹如滔天海浪上坏了掌舵的帆船,戴中校看到了原先密集进攻,井然有序的部下突然变成了一群抢着花朵的蜜蜂。不仅哇哇大叫,四处奔逃,还纷纷丢掉了武器,双手抱着脑袋,军人的英武和勇敢精神荡然无存。   耻辱比伤痛还要严厉,尽管后者在那一阵麻痹以后,突然汹涌澎湃地吞噬了他左腿的下半部分,还好象有一条毒蛇的凶猛,向着膝盖上以上的地方扩展。他大声地呼喊:“保持队形,保持队形!继续进攻!”   他能判断出,这些爆炸是德国克虏伯大炮的炮弹造成的,因为在战前的数年间,清国朝廷从德国进口了很多这样的武器,就在天津的北洋武备学堂里,联军就缴获了不下十门这样的威力可怖的家伙。   戴中校在心里狠狠地诅咒着德国,诅咒着他们的皇帝,首相,以及他们的女性家属,不过,他并没有被这样败坏的情绪所左右,他毕竟是经验丰富的老兵,应变能力极强,他看到了身边一匹正打着旋转无所适从的战马,立即向前爬出,痛苦中他爬出了一丈远,然后,右腿突然弹跳,纵上了马鞍。   .................................................................................................................................   在这一瞬间,他又恢复了军官的尊严和自信,他相信自己还是法兰西的骄傲。   轰!轰!两团黑色的烟雾好象传说里西方的黑巫师的魔法屏幕,刚刚从炮弹的狂风暴雨中抬起头来的法国军队面前,又被它们邪恶地笼罩住了。   这是新军第三团的两门土炮。就隐藏在第一道沟壑的灌木丛里,直径两尺的巨松被掏空了内脏,外面箍紧了无数道钢铁的圈条,黑洞洞的炮管非常渊深,烟雾就是从这里喷发的。一门土炮至少装填了数十斤火药,因为土制火药中混杂了以前天津城弄来的北洋火药,威力非同小可。   “好!”孙武说。   “确实不赖,这是原汁原味的霰弹大炮,榴弹炮的老爹!”白强说。   碎石,铁块,尖锐的珍贵的玻璃片,以极大的速度迸发散射,将周围诺大一个场所里的安南士兵,加拿大骑兵统统覆盖。   血肉横飞,腥臭扑鼻。甚至隔着三十多米,戴中校的脸上都增加了新鲜的血液。   “分散隐蔽,隐蔽,卧倒!卧倒!”戴中校没有忘记自己作为军官的战场责任。不过,他很快就为自己的话后悔了。   无数的中国军队,穿着千奇百怪的服装,喊着难以辨别的方言,举着同样混杂不堪的武器,突然从地平线上冒了出来,那里,刚才还是夏季茂盛的蒿草,优美摇曳的灌木,开着芳香的鲜花,令人心旷神怡。   对峙线上的清国人,戴中校是知道的,可是,后面乌云一样众多的敌人就远超他的想象。在一瞬间,他明白了一个道理。这次清国人的主攻进攻,是有着深刻背景的!   “撤退!撤退!”他理智地做出了判断。   炮弹蹂(躏)以后,他的部下还有战斗能力的不足一半,敌人至少有两千,或者三千,而且以逸待劳,武装到牙齿。   法国步骑兵的联军一旦接到盼望已久的命令,立即象崩塌了堤坝的潮水一样向着后面倒退,尽管他们只剩下二百多人,可是,气势汹汹,训练有素。红色的安南步兵红色的军装上衣,象巫师邪恶的诅咒符号。   戴低乐中校身体力行地做出了撤退的典范,他知道,什么时候该勇猛,无论是向前还是向后,军人的荣誉,法兰西的骄傲都见鬼去吧,自己的生命才是最可宝贵的。连伟大的战神拿破仑面对着反法联军的刺刀还忍辱偷生呢!   “撤退,撤退!”他也没有忘记自己的部下,变换着法语,安南土语,加拿大口吻的英语,传播着上帝的福音。   ................................................................................................................................   那些士兵多是他的亲信,所以非常顺从。安南士兵更加明白雇佣军的微妙地位。他们跑得极快。尽管后面汹涌澎湃的中国军队的浪潮飓风一样卷过平原,吞没了一片又一片的庄稼地,接近了敌人,还是没有能追赶上法国人以及他们的同盟军。   孙武和白强下令,绝对不允许使用步枪子弹射击,因为刚才的对抗已经消耗了不少,攻进城里以后,想必还要发生巷战,过早过多地消耗武器弹药是不明智的。所以,中国军队只有以血气之勇,去追杀敌人。   张德成在望远镜里看到了战场的巨大变化,他高兴地大声叫喊:“好啊,好!干得好!干他娘的洋鬼子!”   曹福田见他罕见地失态,立即抢过镜子,看了一会儿,猛然将镜子往着空中狠狠扔去:“走,咱也干他娘的!”   两名高级军官,前义和团首领,带着一个连的亲兵卫队,外加一千多名的助战群众,意气风发地向着前面冲锋。   为了保障他们的安全,赢得广大义和团群众的支持和信任,李云龙煞费苦心,以自己的两员爱兵孙武和白强在前,以两个老首领为预备队。   孙武和白强一面在前冲锋,一面大声地呐喊,鼓励着大家:“杀!杀进北京城,解放全中国!”   “杀!杀!”没有几个人理解解放全中国的含义,他们毕竟是大清国的百十年前的子民,孙武等人也没有事先讲解过。不过,那句话很神秘,很有感招力。践踏过敌人横卧的尸体,伤兵的哀鸣,中国新军第三团象一张开了口的大网,罩向惊慌失措的逃鱼。   欧阳参谋长已经带领坦克部队转向,他站在打开了盖子的炮塔上,亲自挥舞旗帜指挥部队开始新的攻势。   坦克部队灵巧地转移了目标,排开一字长蛇阵,向着北京城门风驰电掣般冲去。在他们的后面,是两个连队的步兵,携带着近代步枪,配备着古老的大刀片子,紧紧跟随。   戴低乐中校率领的残余部队感到了空前的绝望!   那是一刹那间的事情,因为,他看到了前面正涌的中国军队的稀疏的散兵线!   难道敌人将我们包围了?这一刻地惊恐使多少次都临危不惧头脑清醒的戴中校脊梁上腾起了一股寒意,额头上冷汗淋漓。   中国人这样狡猾?他们要干什么?   不过,他终于更清醒了!   怪物!怪物!真的有怪物!对,日本(猪)说得不错,美国佬讲的也有道理,他们不是在糊弄司令部,不是在妖言惑众,确实有怪物,不,是怪兽,中国怪兽!   难道,刚才的炮弹就是从那些中国怪兽的口里喷发出来的吗?上帝呀!这是怎么回事儿?   “中校?”   “长官!”   两名加拿大骑兵疑惑地围绕着他“快走呀!”   “赶快向左面或者右面撤退,千万要避开那些狰狞的卑鄙的怪物!”戴中校凄惨无力地挥舞着手势:“逃吧,法兰西的骄傲,这不再是我们的战争,而是上帝和撒旦的对决!我们不应该将自己的命运搅拌到这里来!”   加拿大骑兵忠实地执行了同盟者的友谊,将他连拉带扯拽走了。   战场陷入了混乱,一部分法军向前跑,一部分向左面跑,但是,其结果很凄凉。戴中校的指挥尽管是正确的,可是,急于回城的惯性思维毁了安南步兵,他们没有向左也没有向右,而是直接冲向城里,那正是欧阳参谋长早就预计好了的。   ................................................................................................................................................................................................................................... 外篇 坦克世界 第十章 数声枪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