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介绍 四洲势力一览   东胜仙居:宗主(周通),(第五代);其师妹(夫人):桑华; 司命强者:红叶(五百年来唯一一个女性司命强者,后与主人公羽沫有交集---);   七大星主:青风(困龙指)(自小生活在仙居,四洲顶尖的年轻高手)   明月(碧水寒光剑)   天刍(灭空掌)   黑煞(魅影十闪)   龙凌(离火之殇)(紫)   守义(逐尺)   “枫”(生死待定---曾与魔窟女祭苏媚相恋)   山门长老:林克;秦双; 新入弟子:莞然;辛童;朔宁;傅川----   南瞻圣殿:正阳子(殿主);   莫白(大长老);弟子:翁子扬(隐),梁峰(圣殿最年轻的天玄境高手);   三大御长老:何景;柳青;魏永;五行正使:金灵;木凡;水夷;火拔;土芒;   西牛神庙:智苦大师(主); 三大尊者:1.松尊;弟子:红袖(是神庙三大自在中最先一个步入天玄境的高手,后与梁峰产生感情);夜莺;白凤;2.竹尊,;3.荷尊;弟子:宗绍;   北俱魔窟:魔帝(血影)圣母;圣女:兰若水;女祭:苏媚;一魔:魔天;属下:魑魅(“幽卫”统领,老牌天玄境高手);   二妖:妖刀;妖枪; 三鬼:鬼圣;鬼王;鬼将;   极北之地,剑阁:裂炎(剑圣);弟子:石烟;十一名护剑弟子   万兽山:牛泽;唐晃;青怜;褚山;   翠云宗:云霞师太;弟子:碧彤;吴强;代真;   天水宗:明轩(主);弟子:钟美儿   芜国通神宗:林青(主);长老:孙浩;弟子:舒菲   月治神刀门:旭尧(主);(兵器:短刀“湛蓝”);长老:赵泽;建辉;   长寿国,灵宗:天磊(主);弟子:铁寒;   千幻门:幻邪(主);长老:杜兴;弟子:万魁;   万毒宗:黄泉(主);弟子:叶檀;长老:古侯(阴阳玄珠);孔君;   宋国九大重城:1.安城,城主(严正);2.龙牙;3.石云;4.雷泽,城主(琥鹏);5.凤尾,城主(音狄);6.金燕;7.楚山,城主(戴宗);8.南阳,城主(樊奎);9.涪陵,城主(钟云);   神州宋国势力一览:国主:(宋凡);神都护城将军:(定伦)(天玄境高手);神都卫统领:(伏离),下属:洛南,洛北;北境将军:(弘文);神都三大供奉:杨恭,程甫,仲素;   天机处:执事:鹤公(最早跟随宋凡起事之一),文慧(宋国的公主,与其父有很深的芥蒂)。   北境蛮荒势力:塔木(族长);影子杀手:流火;祭祀长老:芦璃,乌兰,枯心;郑虎(将军,统领蛮人数十万大军);   特殊人物:灵魅派:鹰雏(灵魅派如今仅剩的传人,阴阳境高手。机缘巧合并略带戏剧性之下收羽沫为徒,为其修炼出“真灵珠”。);弟子:羽沫(主人公,他所看到的和想到的都与别人不同,常常出现奇怪的梦境与幻觉,脑海中有着许多杂乱的信息。); 石云法王寺:法明(住持);杀生和尚(被称为法王寺百余年来最善的人,至于最后怎样,只有看了才知道咯。); “南阳四仙”:1.“酒仙”:断浪;2.“琴仙”:杨怀;3.“萧仙”冰野(著有“灵源潮光曲”);4.“刀仙”尘言;   注:其余人物因情节、伏笔、悬念等需要,暂不公开。请持续关注《寻仙居》,您的支持是道人衣写作最大的鼓励。最后不忘诚恳的说一句:求收藏,求推荐,谢谢!!!      第一卷 神都会武 楔子   风空空洞洞地吹过,给这盛夏带来一丝凉爽。   先是小股的飘进了石云城外茂密的松林间,继而混合着大势,像一个蛮横的巨汉般强行的涌入石云城中,吓得街边的摊贩赶忙拿来木块压住蠢蠢欲动的布料、毛胚。   对面酒家檐角的大红灯笼不住的摇晃,迫切的想要挣脱这长期无形的囚笼,许是害怕困束,即使早已遍体凌伤,也还始终保持这激进高昂的斗志。   紧挨着的牌坊不住的摇晃着自己的身姿,好像颇为羡慕前方大树上那优雅落下的叶子。   城外,法王寺。   风似乎还没有吹到这里,因此显得颇为静谧宁静。   寺门口那不知名的花簇在没人注意的时候,悄悄的完成了它生命中的又一次轮回。   也许它并不感到悲伤,它知道自己并不能左右自己的命运,于是安心的履行上天赋予的使命,想来是最为稳妥的办法。   渐渐的,风慢慢的袭来。   好像有些惧怕似得,先在寺庙的外围试探了一下,发现好像并没有什么强大的未知力量试图阻挡,于是朝着寺内疯狂涌入。   一年的夏季又好似这么到来。而来年,还要这样。   不知道是安稳的背后隐藏着沮丧,还是沮丧里终归有安稳。只是,无法找到。   寺庙高耸的台阶上站着一个年轻的和尚,约莫二十余岁;身上只穿着一件淡黄色的僧袍,略显消瘦的身躯在风中显得有些单薄。   也许是他站着的角度的原因,离他不远处的小僧侣们只能看到他的侧面。   但不知为什么,一个男子的面容竟能使这些小和尚们如此的惊叹不已。   然而台阶上的和尚却并不感到奇怪,也许是早已习惯了这种被人注视的感觉。   能被人这样的注视,又何尝不是一种骄傲呢?   他一直觉得自己这二十年是没有记忆的活着,仿佛灵魂喷薄影子的踯躅----难道朝花夕拾,捡的只是枯萎?他不相信。   于是他曾想冲出这个囚笼,就像远处城中那不断跳动的大红灯笼一样。   站在石阶上望着天空飞翔的的鸟儿,眼睛有时便会莫名其妙的湿润。   他不知到底是鸟儿可悲,还是什么可悲,难道是上天?呵,上天又怎么会可悲呢?   他感觉有一种力量迫切的想要释放心中仅有的一丝悲,而这种力量来源于法王寺---   那是从来不曾快乐的地方--可悲的是,在曲终人散之后,他才恍悟,原来再也不能有个地方容纳他,他开始真正的不快乐。仅有的年华里,他失去的是一种心情。   也许他唯一的信仰就是能把脚下的路重走一遍,走到尽头再看到底错到哪里。   ----   “喂!杀生!你在干嘛?”---   没有听错,这里的杀生并不是什么佛门歇语,而是他的佛号。   当年,住持法明和尚修真悟道,已悟得无生妙诀。   正当打坐参禅,忽闻得一小儿啼哭之声,一时心动,急到门外查看。   只见门口花簇旁,睡着一个漂亮可爱的婴儿,法明慌忙救起,托人抚养。   忽忽数年,婴儿早已长成稚嫩孩童。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善良的孩童,但在同龄的小玩伴中他却是最不愿多说话的一个。   平时走路的时候他都显得小心翼翼,后来法明问其缘由,他说害怕踩着地上的蚂蚁,从而平白失了一个生灵。   他假装看不到师兄弟们那有些讥笑的表情,可事实上,他还是看到了。但他依然用那最真诚的笑蓉面对着这些同门,于是讥笑再没有出现。   他削发修行,法明为他赐名“杀生”,就是要他一生都不要犯这杀戒,从而能够摩顶受戒,坚心修行。   师兄弟们都说他是法王寺百余年来最善的人,即使是那个从记事起便常在一起玩耍的家伙,好像也曾抓住他的衣领,毫不客气的说:“也许,你引以为豪的善会最终害了你。   那时,他问过自己,善难道也招人摒弃吗?   ---   来人是个俊秀的青年,脑后那乌黑的长发旁垂着两条淡蓝色的发束,略显粗犷的身躯,使得浓厚的狂野气中又夹扎着那么一丝淳朴自然。   而当这个青年已经走到离他不足一丈时,他却依然站在台阶上,高昂着头颅,眼中放着精光,望着深邃的苍穹,一动不动。   “哎,秃驴。你即使对我有那么些许的尊重,事实上我也会很高兴的。”青年学着他,望着天空,语气中透出一些不满。   显然刚才的那句颇为另类亲切的“杀生”称呼,也已改为了*裸的挑衅,而“秃驴”这个称谓,不论哪个和尚听了也会怒火三丈,暴跳如雷吧。   然而,青年面对的不仅是法王寺百余年来最善的人,其实也是百余年来脾性最好的修行者。因此,怒骂如期的没有出现。   和尚依然在望天,青年却盯着那个看天的和尚,两人皆没有言语,空气的流动仿佛却开始有些缓慢起来。   “昨天的异象,你到底发现了什么!”如一声惊雷,骤然在平地爆发,即便淡定如他,也不免皱了皱眉。   此时的他终于将视线从天上移到了身前青年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悲喜,嘴唇微启,只淡淡吐出一句:“有时,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一头牛妖?”   ---“为何?”青年似乎有些不满,眉头不自觉的跳动了一下。---“因为你老是有发不完的牛脾气。”----“哼,要我看呐,牛妖不好!据说离这有万里之遥的万兽山就有一位妖圣,而他就是牛妖。想来以我的性格,却是不好与人相同的。”   “哼!世人皆想称圣,好像这是一笔奢侈的买卖---”说话时的神情配上他那比之女子毫不逊色的清秀面容,竟让人起了不忍反驳之念。   青年却没有接他的话,继而说道:“你知道,昨天的异象震动很大,不止我们山上那帮人上下震惊,就连离我们较近的南边、北边,想来也都会派人过来。而你知道神都向来不与南北来往。”   杀生却是了解青年说的南北为何意。   江山社稷稳定不过短短七年,虽然与西牛贺洲颇有些贸易往来,但南瞻部洲与北俱芦洲皆是未开化之地,民风颇为彪悍,且多是妖魅凶兽,是以东胜神州与其一直没有任何交集,尽管南瞻的圣殿与北俱的魔窟皆颇负盛名。   “放心!他们不会与你们抢人,只不过想要一枚果子罢了。”杀生小心的摸了摸自己的光头,接着道:“西牛的苦行僧们一直瞧不起圣殿的修者与魔窟的那帮狠人,可咱东边的那些老匹夫们又何尝不是呢。这些人似乎忘记了通天桥上早已干涸的血渍,以及仙山上那被毁的七株蟠桃古树。有时,刻意的抬高自己何尝不是一种莫名的心悸呢---”   青年听后大笑不已,指着和尚道:“哈哈,我说杀生。你这话要被那法明师傅听到,免不了又是一番告诫。”   杀生不自然的将嘴角向上撇了撇,明亮的眸子中流露出不易察觉的惶恐。   顿了顿又道:“昨天的异象与十数年前的有些相似,难道短短十余年我们东边要再出一个像司命红叶那样的怪胎。哎,免不了又是一番腥风血雨。”   青年略带嘲讽道:“你不会是嫉妒吧?”   杀生叹道:“尽管佛门中人应该不嫉不妒,不争不闹。但我不否认,我确实嫉妒那个人,因为将来他也许会成为东土诸国的第二个司命强者。”   青年点头表示赞同,虽然他脸上的神情依旧充满嘲讽。   “你刚才说有些相同是什么意思?”青年有些不解。   “据典籍记载,千余年前,血色流云只会在一处出现,这种现象持续了好几百年都一直不曾变过!而百多年前,竟出现三处的流云之地,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十年前的那一次。可现在竟出现九处之多,你不觉得奇怪吗?”   “那是什么原因?”青年皱眉问道。   “你问我?我又如何知道!”和尚有些无语。   “说的简直就是废话!”   “想知道就等上天自己告诉我们吧!”和尚叹道。   青年紧紧的盯着和尚,而和尚却平视前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   “从今日起,看经书,写经文,敲木鱼,修禅心。给每一个日子起一个温暖的名字,做一个赏心悦目的和尚。”   眼中刻意的去忽视青年那有些可恶的表情,脑中回响起了入寺满十年的某日,法明曾摸着自己的额头亲切的告诫。   他一直都这样做了,因为他想跨越头顶上这片天空,就像跨越了永远一样。   年华哗哗啦啦的扭转着,可是谁曾经出现在谁的记忆里,这些只有自己知道。   这世上有很多人,你原以为已经了解他们,其实到头来,当你走过一段路后才会发现,原来你一直都不曾认识他们!同样,这世间也有很多的事,起初你一直看不明白,可是到后来,你会发现你早已经明白,却自己骗过了自己。   因此很多事情都是一个念念不忘的失去的过程。   也许就在人们不禁意间,天地间那个最小的齿轮已经被人偷偷的拨动了。   ---- 第一卷 神都会武 第一章 他从南瞻来   神州宋国,涪陵。   如墨的上空有着淡淡的光晕,淡淡的就如同不可见,好像有谁在威严的苍穹上抹了一层油渍。   夜色凸显出寂静而安逸,偶尔的一阵凉意顺便也带走了夏末仅有的一丝燥热。   此处只是一个略微隆起的小山坡,然而,因为地势的关系,他站在这里,便能毫无顾及的俯瞰整个涪陵城。   也许是看惯了荒野边塞的寂凉,初次感受到城镇风光的他竟不忍移开脚步,就如同他所站着的这块土地上有种不为人知的魔力,要把他强行留在了此地。   片刻过后,他终于向前迈出了一步。年轻的面孔洋溢着一种满足的快乐,仿佛他又做了件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他来自南瞻部洲,来自南荒的圣殿。   十二岁时,他被狼群围困在窟魔谷,身心憔悴。   右腿上已经有好大一块肉被野狼撕咬掉,鲜血布满了半个身子。其实这种情况在十二年的生活中已遇到过不下数十次,而之所以这次颇为不幸,是因为他追逐一只雪狼幼崽不小心误入了窟魔谷,遇到了大批的狼群。   原本就几近枯竭的力量在杀掉几只野狼后也消耗殆尽,身上也遍布伤痕,甚至在他不禁意间还被一只刁钻的小狼咬到了右腿。   剧烈的疼痛袭来,有些消沉的意识虽然开始变得清醒,但在看到围在身前的数百只野狼时,绝望也就接踵而来。   也许,当一个安逸的人将死之际,他会想到朋友、家人,亦或者钱财、权势。   但对于一个从小孤苦伶仃的少年来说,那么死亡不过是一种解脱,或是老天对他的另一种眷顾。   于是,他想享受这种眷顾。   双眼刻意的紧闭着,他在静默地等待着死神的到来。   “噗噗”,疼痛并未如期而至,反而耳中传来了这种奇怪的声音,紧接着便听到了狼群的骚乱以及嘶鸣。   片刻过后,四周又重归平静。正待少年心中纠结是否睁开眼时,耳中又传来一句有些沙哑的询问声:“你叫什么名字?”---少年赶忙睁开双眼,顿时脑中一阵眩晕,几近晕厥。   这时少年感觉右手突然被人握住,随后一股暖流注入体内,霎时脑中又恢复清明,就连原本乏力的身子好像也凭空生出一股力量。   这时少年才看到了四周的景象,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周围横七竖八的躺了数十只野狼的尸体,这些野狼均身首异处。   然令人奇怪的是,这些野狼的脖颈处竟毫无一丝鲜血流出!还不及细想,少年便看见了一直站在自己身旁的老者。   此人,身着一身雪白长袍,垂于脑后的头发早已白了一半,下巴上还长着一撮山羊胡子,眼睛细长,眼角却长满了细小的褶皱,嘴角噙着微笑,怔怔地看着少年。   少年赶忙起身,一揖及地,说道:“梁峰多谢老人家相救。不知老人家来自何处?”   老者捋了捋胡须,笑道:“老夫莫白,来自圣殿。今日回宗路过窟魔谷,正好看你被这群狼围攻,故施以援手。”   顿了顿又道:“不过却没想到,你这稀松平常的身子骨,到还能杀掉几只荒原血性十足的野狼,却也不比一些猎户差到哪去。”   梁峰苦笑道:“老人家说笑了,小子自幼便流落荒原,在常人眼中荒原虽多野兽,但小子却将它当成了自己的家一般,因此在遇到狼群时并未有所慌张。”   莫白听完赞道:“嗯,年纪轻轻便有这般胆识倒也难得了。我刚刚与你疗伤之时,观你经脉畅达,内府七窍已通四处,实乃修行的上佳之资,不知你可否愿意拜我为师?”莫白说完便笑盈盈的望着他,眼中的期盼之意不言而喻。   事实上,莫白在梁峰遇到狼群之时就早已到了窟魔谷。之所以到梁峰危机之时才现身,实乃是对梁峰的一种考验罢了。而至于莫白想收梁峰为徒之事,更像是板上钉钉一般简单,只要梁峰答应,那么从这一刻起,梁峰的人生也将从此改变。   而此时的梁峰却颇为迷茫困惑,眉头紧缩着。   过了片刻,梁峰仿佛下了什么重要决定似的,抬起头,望着莫白,小心翼翼的说道:“要我做你徒弟也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梁峰刚说完,莫白竟一时无语,神情却颇为精彩。想他堂堂南瞻圣殿的大长老,平时要是放出话来,说要收一个徒弟,那四洲的修行者还不挤破头往南瞻跑,还用得着答应徒弟的条件?   也许老者本身就是一个和蔼的老人,亦或者他对于梁峰实在是极度喜爱。因此对于梁峰有些无理的要求竟没有丝毫的动怒,反而有些忐忑的问道:“你有什么要求就说吧?”   梁峰听到老者应允,心中不由一喜,忙道:“我做你的徒弟,你必须教我刚刚那杀狼的本事!”   莫白听完,愣了愣神,便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阵阵,惊得伏在狼尸上的秃鹫正翅高飞,“倏的”一声便不见踪影。   那一年,梁峰十二岁,因为遇到大长老莫白,他结束了荒原的生活。   现如今,八年的圣殿修行早已使他变得愈发成熟稳重。当初那有些稚嫩的面容早已换上了如今的刚毅和俊朗。   月余之前,圣殿殿主正阳子突然嘱咐他带着天罗盘亲自前往神州宋国一趟,至于去干什么却只字未提,只告诉他到了神州宋国后按照天罗盘指示前去所在地点即可,到了那自会有人与他碰面。   于是梁峰简单收拾一下行装便出了圣殿,朝着神州赶来。   ------时年正值九月,下了一场早秋雨,给这久逢干旱的神州带来一丝滋润。   事实上,他刚刚到达宋国边境之时,距离离开圣殿已有整整一月。这让他颇为郁闷,好说咱也是修行中人吧,虽不至于健步如飞,倒也能十步并作一步。可就算这样还是花去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要是错过了殿主说的碰面之人,这…这可如何是好?   这样想却是让他慌乱起来,从小到大,似乎从没有什么事能令他感到不能控制。但自从加入了圣殿,也许是神奇的事遇到多了,稀奇古怪的人见多了,使得他原本坚毅的凡尘心开始变得松动起来。   有时他甚至有些向往以前荒原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他喜欢那种深入骨髓的怕,可能是因为不能剔除,所以他反而认为自己是真实的---   越想越是惶恐不安,猛的神色一正,一步向前迈去。合脚时,人已到了数丈开外。恰在此时,他的身影与天罗盘上的光点重合,直到过去好久,都不曾再分开。   梁峰低着头,若有所思。   还记得刚到宋国时,天罗盘就出现异常。原本盘上粗糙的凹面凭空出现一个亮点。而这个光点仿佛有种神奇的力量,一直指引着他先后经过了安城、龙牙、石云、雷泽、凤尾、金燕、楚山、南阳等宋国八个重城。   但每每到达地界之时,看似光点与自己重合,但不多时便又重新跳出。于是他追赶这光点先后路过了这八城。   直到今日,他才到了涪陵。   他自小生活在荒原,从没见过这么大的城镇市集。而前些时日因为一直不停的追逐天罗盘上的光点,故而并没有闲暇时间欣赏这神州第一大国---宋国颇负盛名的城池要塞。   但此时,看着天罗盘上的光点再也没有跳动的迹象。这说明殿主嘱咐要去的地方就是这宋国的涪陵;而那要与他碰面的人想来也应该在涪陵无疑。   “呼”,梁峰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正了正神色向前方不远处的官道走去。   不出数十步,便接近了涪陵的正门口,城中街道传出的吆喝声、画舫阁楼中的莺歌调笑声已清晰可辨,仿佛两个多月前的天兆异象并未给这个繁荣的城镇带来多少的困扰与不安。   ---涪陵,乃宋国九大重城之一。先不说四周城墙有多么高大壮阔,光是那足有两丈高的东城门便让一般行人望而生畏。   曾有毗邻的友国文士路经此地,询问城门处的卫兵,这涪陵到底有多大?   每到此时,东门的少年侍卫长都会赶忙凑过来,骄傲的抬起头颅,努力地使眉毛再向两边舒展些,继而平复一下内心有些波澜的情绪,用极度老成的语气对那个文士说:“这位朋友,如果你想亲身体验一下这涪陵的辽阔,我可以借你一匹快马。你就从我这东门口一路飞驰,大约半日后你便可到达西门。”   说完,不待文士有所反映,便又一下钻进了门口的哨所,顿时原本吵闹的哨所变得越发吵闹,只留下一脸惊叹的文士还在低头深思,也不知是否是在感叹涪陵的庞大还是在考虑刚刚那少年侍卫长的建议。   不知不觉,黑夜就悄悄的来临了。东门的出进行人也已开始渐渐稀少起来。   那个少年侍卫长缓步走出哨所,边走边用双手摸着自己的肚子。快走到城外茂密的林间时,这才徐徐的吐出一口气,抹了抹嘴边的油渍,抬起头望着漆黑如墨的天空,明亮的眸子仿佛在搜寻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又有些失望的收回了目光。   此时,一缕微风袭来,打乱了他原本颇为整齐的发髻。也许是下意思的,他将目光放在了远处的官道上,于是便看到了那个仿佛从黑暗中走出来的身影--- 第一卷 神都会武 第二章 少年侍卫长   夜,像死水一般的沉寂。   突然间大片的银光自深邃的天穹撒向人间,月牙不知从哪片云层中娇羞的钻了出来,像极了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贵妇人。   夜晚的涪陵街道依然是极其热闹的,望不到尽头的杂货摊贩在向不断行走的路人们不厌其烦的介绍他们手中那好吃好玩亦或是新奇的玩意。路上行人的脸上几乎都是洋溢着笑容,尽管有些笑容看上去是那么的僵硬异常。   唯独街道的尽头,像是刚刚撒去一抨惨淡暗白骨灰的路面上站着两人,是两个女人。一个女子脸上遮着面纱,看不清容貌。但那身玲珑华贵的衣着装束配上那凹凸有致的身材,想来定是美人无疑。   至于她旁边的那名女子,却没有遮戴面纱。但在那还算精致五官的衬托下,俨然也是一名颇为清秀的女子。但其年龄却不大,约莫有着十五六岁的样子,此时正面露焦急之色的望着旁边遮着面纱的女子,但神色却颇为恭敬。   残月当下,距离面纱女子不过数丈处,设有一庭,旁边青灰色的大石上洋洋洒洒的书写着三个大字:青风亭。---字迹虽有些破败,却仍不失一抹神采,想来当初挥笔之人定为不凡。   当深夜的编钟第三次敲响的时候,她终于听见了有人发出的轻唤的声音,不远,就在身边。   回过头,看见一直陪同自己的侍女脸上满是急切之色。见她回过神来,那名秀气的侍女赶紧上前一步,语气有些急促:“自在,我们的行踪已经暴露了。恐怕要不了多久那些幽卫就会追来,我们得快点把东西给他,可不能误了尊上的嘱托呀。”   意料之中的慌乱并没有出现,她还是那么的淡然,随和。---“那些个死鱼烂虾追的倒还挺快的--”她说话好像一直都这么不紧不慢的,显然身旁的侍女已颇为熟悉,因此便静下心来侧耳倾听。   “听说那人乃是南瞻圣殿最为年轻的天玄境高手,那么,这些个死鱼烂虾就交给他处理吧。”   旁边的侍女听完,眉头顿时舒展开来,呵呵笑道:“自在圣明,假借他人之手来行便利,确实是方便的紧。”   那个被称为自在的女子从怀中拿出一个罗盘,样子倒与那梁峰的天罗盘有些相似,只不过少了一分古朴却多了几分精致之感。   同样,此盘的中间部位也有一个凹面。在上面有一个不断跳动的光点,女子紧紧望着罗盘,突然右手结了个古怪的法印,继而有一抹淡淡的余辉笼罩在了罗盘上。   蓦地,罗盘上距离那不断跳动光点的不远处又多出一个光点。这时,女子抬起头,声音有些喜悦道:“找到他了,离我们不远,应该就在东门处。”   侍女听完赶忙正了神色,道:“那我们快去吧!”---“嗯”面纱女子轻轻答应一声,便和那侍女快步朝前走去。   ---   梁峰越走愈发觉得奇怪,原因是前方数十丈处站着一个少年,两条细长的眉毛下长着一双异常明亮的双眼;穿着一件软质铠甲,至于是什么颜色的就看不真切了。   他就这样站在哪里,怔怔的盯着他看,眼神有些奇怪,有疑惑、有欣喜。于是梁峰开始莫名的心悸,甚至连深藏在体内经脉中的真气都显得有些不岔。   可是数十丈的距离,终归还是会走完,于是梁峰站在了少年的面前。   两人都没有说话,也许是都不知道说些什么。   最终,梁峰受不了这种奇怪的气氛,于是他抱了抱拳,说道:“请问,这里---”   “没错!这里是宋国涪陵!”少年不假思索的答道。   梁峰瞧着少年,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轻轻叹了口气,笑道:“请问小兄弟是?”   少年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瞥了梁峰一眼,道:“小子只是这涪陵东门的小小侍卫长。”   梁峰听完却颇为惊奇,叹道:“我观小兄弟不过十四五岁之龄,竟做起了侍卫长,了不起呀。”   少年听完更加不好意思了,忙道:“其实这也是小子的运气罢了。一年前小子刚刚到这涪陵,正发愁应该找些什么活干。突然就听见一妇人大声呼喊,我急忙跑过去,才发现原来不知谁家的小娃儿掉进了这护城河中。嘿嘿,小子自幼便常在河里打鱼摸虾,因此熟识水性,于是便跳入这护城河中将这小娃了救了起来。”   梁峰忍不住赞道:“嗯,小兄弟真是好心肠。”少年干笑两声,又道:“事后我并没把这当回事,继续在这城中找活干。可没过多长时间,一对城中卫兵便把我围住,从中走出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对我说明了缘由。这时我才知道,原来我刚刚救起的小娃儿竟是城主钟云大人的小儿子。这不,为了感谢我,我就成了这东门的侍卫长。”   梁峰笑道:“佛门中人常说,善有善报。如今看来,这话确实不假。哈哈,这也是小兄弟你的机缘呐。”少年嘿嘿笑了几声,忽然好似想到了什么,双手抱拳问道:“这位大哥,小子名叫羽沫,还不知大哥名讳。”   梁峰正暗自奇怪,刚刚远观少年,就觉得不同一般。现在至近闲聊,愈发觉着亲切,且此子胆大心细,淳朴善良,实乃难能可贵。   突然听到少年问他,梁峰才缓了缓神,说道:“小兄弟好俊的名字。我叫梁峰,到涪陵来找人。”   “哦,是这样。”羽沫笑着应道,继而指着东门道:“进去后,驰过一条青石大道,便是纵横交叉的街道市集,那里酒楼林立,人数众多,不知梁兄可知要找的人在什么地放?”   梁峰听了,皱了皱眉,说道:“我虽不知对方在哪里,但想来也应该知道我到了涪陵,应该不多时便会来寻我。”   羽沫舒了一口气,道:“嗯,这样小子便不打扰梁兄找人了,如果有什么事,用得着小子的地方竟可以到这东门来找我。”梁峰听完心头莫名涌出一种感动,正色到:“多谢小兄弟了,那么梁峰告辞!”-“请!”   正值走动之际,突然梁峰神识微动,便察觉到前方约莫数十丈处有两个人影急速朝着他这边走来。   这中间相隔二三十丈距离,也不知两人如何动作,不过眨眼间竟已接近他身前。   梁峰心下大凛,赶忙运及真气尽数汇于右掌,翘首以待。而身前不远处的羽沫这时也察觉到了梁峰的异样,从而想要转身察看。   还未等他有所动作,便觉一股力量瞬间击中了他的头部,顿时感到一阵眩晕,身子不由自主的跌倒在地,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梁峰的双眼突然精光大盛,衣裳鼓舞,右手曲伸,“呼”的声响,一道白色气浪迎风怒射。   “呀,切莫动手!”突然从前方传来一声悦耳的惊呼,紧接着便出现一道同样的气浪与梁峰的撞在一起。   “蓬”的一声闷响,林中翠风大作,“哗啦啦”的翠响中,成千上万的青叶飘洒下来。梁峰只觉心中顿生不岔,而再观来人,猛地朝后急退数十步,连原先遮在脸上的纱巾也不知飞到哪去,露出了那张颇为精致的小脸。   而一同前来的侍女赶忙扶住女子,关切道:“自在,没事吧?”女子平复了一下胸口有些躁动的气息,略微点了点头,继而抬起头望着梁峰,叹道:“圣殿果然名不虚传,阁下又有如此的修为,小女子红袖非常钦佩!”   梁峰忙到:“不敢。不知你们是何人?为何无故伤人呢?”说完撇了撇躺在地上的羽沫,皱了皱眉。   红袖会意,解释道:“我们就是你要碰面的人!”说着指了指地上的羽沫,又道:“他并不是修行者,我想这件事情他就不必知晓了吧。不过,阁下请放心,不要多长时间,他自会醒来。”   梁峰轻缓了口气,道:“这就好。”顿了顿又道:“不知这次碰面的目的又是什么?姑娘的师门长辈可有什么交代?”   “怎么,难道你来之时没人与你说明?”红袖诧异的问道。还未等梁峰回答,便又见红袖摆手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梁峰点了点头,紧随二人向远处掠去,只留下依然躺在地上像熟睡般的羽沫。   “呼呼”不觉间,官道旁的林间竟起了小风,洋洋洒洒的刮着。羽沫就这么横躺在树林前的官道上,犹如山神当关,头发在狂风中飘摇乱舞。紧扣在腰上的片刀合着刀鞘迎风自响,鸣鸣不绝。   竹林摇曳,青草起伏,一种淡淡的无形的气息随风四合,在他身旁环绕不息。   而这些,想来羽沫是不会察觉,而至于刚刚离开的梁峰、红袖等人也不会察觉。若是他们还在此地的话,一定会感觉到,以这少年为中心,方圆几丈处天地灵气的密集已然达到了恐怖的程度!   事实上,平常人在正常呼吸的时候,是很难呼吸到灵气的。这是因为灵气一般都混合在高层空气中,而平时人们呼吸时,只会呼吸到底层的空气,因此灵气很难被人们吸入体内。   而就算有幸有少许的天地灵气进入体内,但如果不懂得正确的修行运功之法,到头来也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因此只有真正踏入修行境界的人,才能感受到天地灵气的存在,并能够合理的运用它。   而至于到了天玄境,那么这些对于刚刚踏足修行门槛非常有益的天地灵气将会对他们毫无用处。   修行到了天玄境才能算作是真正的修士,这些人无一不对天地灵气的运用达到了异常熟练的地步;这时,他们体内的天地灵气将会慢慢转变为真气,而对于真气的吸收又将会比灵气困难的多,也会更加的危险。   但此时羽沫的情况比较奇怪,甚至在修行者看来,他比普通人也会更加的幸运,因为没有一个普通人能够将如此多的灵气强行纳入体内,哪怕那些刚刚入虚的修士,也断没有羽沫这样的勇气,但这些又好像不是羽沫自身能够控制的。   风,依然在断断续续的刮着。距离此处十几丈的东门早已关闭,也不知道刚刚那两名女子是如何过来的。   城门口的哨所前亮着一盏昏黄的油灯,尽管灯芯外有一个看是牢固的纸罩,但因为刮风的缘故,弱小的火苗却在不断的跳动并显得异常激烈。   哨所里此时还会断断续续的传出笑声,也不知站了一天的士卒们又在进行着什么有趣的活动。似乎没人想到,他们那位小小侍卫长大人为啥没有过来与他们一起玩乐,甚至今晚也没人出去巡查一番,所有的一切视乎显得有些不符合逻辑,但又貌似正常不过。   羽沫依然躺在官道上,淡淡的月光洒在他那张年轻并略带稚嫩的脸上,嘴角很自然的上翘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一卷 神都会武 第三章 羽沫的一个梦   天边有很多云,层层的压在空中。   羽沫有些担心天空是否能承受得住这些云的重量,他不想考虑自己怎么会无缘无故的站在东门的城墙上,像城中数十万计的百姓一样,傻呵呵的望着天空。   此时,几乎所有在城中的百姓都会抬起头望着天空发呆,就连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兵头雷斌仿佛也脱掉了他淡定的伪装,怔怔的抬头望着,甚至在他的双眼中还看到了一抹浓浓的恐惧。   天边有很多流云,红的像血!   这情形就好似云团在互相发生着旷日已久的大战,几乎每一团云的身上都沾满了血,也不知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   骤然感觉头有点痛,像被人生生锤了一记。羽沫忽然发现感觉不到双腿的存在了,就好像与生俱来就没有双腿一样。   一阵莫名的风袭来,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经意的一瞥,突然发现身旁的雷斌变得有些看不真切。不知不觉间,点点的星芒从雷斌的身上飘将出来,慢慢的向上空汇集,而雷斌的身体也渐渐变得模糊。   “雷斌,你怎么了?”羽沫试图抓住他将要化散身躯,但手指刚刚碰及,雷斌的身体便瞬间化为虚无。羽沫彻底惊恐了,他左右望着,试图找到一处可以倾诉的地方。然而,更加惊悚的情景正慢慢展现在他的眼前。   那些城中原本呆滞的人们竟如雷斌一样,身上开始出现炫目的星点,身体也在渐渐变得模糊,直至虚无。   那些数以万计的星芒慢慢的开始从不同人的身上一起朝着天空的流云汇聚,于是天空愈加璀璨,也愈加诡异。   “嗡--”脑中又传来一声闷响,好似又被人用什么东西锤了一记。原本有些杂乱的脑海更加显得迷茫、糊涂。   隐隐约约,他好似听到有人在他耳边用及其沙哑的声音嘶吼,充满了临死前的挣扎与不甘:“小---子,轮到你了,一定要坚持住啊!!!”   “小子?是说我吗?你又是谁;要我坚持什么??”羽沫近乎狂吼道。   他觉得自己要疯了,自己现在在哪?这里还是自己熟悉的涪陵吗?   他昂首,向天,嘶喊,声音却已嘶哑。   片刻之间,原本天空的点点星芒急速坠落,萦绕在了羽沫的周身。   身体上蓦地出现一股耀眼的玄青色光晕,在玄青色光晕的刺激下,羽沫发现体内丝丝脉络都一分一毫的清晰起来,甚至连那血丝,也仿佛得到了点点星芒的刺激般,隐隐约约在跳动着,悸动着。   “咚,咚,咚,咚---”   仿佛被强力压到了极致,眼前的画面应声破碎!   羽沫发现自己的意识逐渐变得清晰起来,耳朵仿佛也变得灵敏许多。来不及思索刚刚那奇怪的似梦似幻的情景,以及那句虚无飘渺的话语,他便发现目前的身体竟然还不能为自己所控制。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淋过一场大雨似的,湿漉漉的,也许是汗水浸透的缘故。   神志虽然恢复了,但双眼好像灌了铅似的怎么也睁不开,就连四肢也毫无直觉。正待羽沫颇为郁闷之时,突然,数道身影如鬼魅般降落到他的身旁。   来者有六人,皆是身着一身黑色劲装,也许是为了掩人耳目,甚至连面容也被裹上了一层淡淡的黑布。   这时,最右边的一名黑衣人向中间位置的一名男子拱手道:“统领!目标应该早已离开,我们是否追击?”   中间那名男子,轻轻“嗯”了一声,伸出右手指了指地上的羽沫;刚刚说话的男子会意,赶忙道:“此人早已昏了过去,并不知道我们行踪!”   中间男子点了点头,接着大手一挥,“追!”,一行六人急速向着刚刚红袖一行走掉的地方掠去。   而此时地上的羽沫却倏的睁开了双眼,眼中一道光华闪过,明亮异常。   ---   此处是一片空地,紧挨着一旁的树林,前方不远处有一座小山,山高十余丈,绝壁横亘。   三人到此停下了脚步,梁峰正色道:“现在姑娘可以说了吗?”那个叫红袖的女子望了他一眼,淡淡的道:“你可知道两个月前宋国发生的大事?”   “来神州之前,我一直随师傅在雾峰崖修行,因此对于四洲之事并无多少了解!”   红袖点了点头,继续道:“两月前,宋国的涪陵、楚山等九地均出现血色流云,其布满天穹,壮观异常。而这种情形十年前也发生过。”   “哦?那不知是在什么地方?”梁峰诧异了一下,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在极北冰寒之地!”顿了顿又道:“在极北冰寒之地出现血色流云后的第五年,东土神州出了一位司命强者,她叫红叶!”   “司命?”   红袖望着他,面露奇怪之色,感叹道:“你师傅只顾着教你修行,却连四洲最为基本的常识都不知道。”   “嘿嘿”梁峰不要意思的干笑两声。   红袖摇了摇头,接着到:“不知是谁第一个发现如此神奇的事情----大概从千余年开始,四大洲上每隔几十年总会断断续续的出现那么一群人。   他们暗知天命、能与天地沟通,从而能够获得比普通修行更为强大的力量,因此这些人无一不是顶尖的强者!!!   而另一方面这些人又多是男性,且嗜血好杀,脾气古怪,使得宗门圣地又爱又恨---至于司命红叶,据说是五百年来唯一一个女性司命强者!!更为神奇的是,而当某地出现血色流云之时,也就意味着上天已经有了司命的人选;少则五年,多则十年,神州必将又多出一位司命强者。”说完,红袖摇了摇头,颇有些阑珊之意。   “那这与我们有何关系?”梁峰皱了皱眉,不解道。   红袖“哼”了一声,面露嘲讽之色:“每一个司命出现之地,必会有一枚圣元果诞生!我先后途径安城、龙牙、石云等八地,都没有发现圣元果的存在,唯独到了这涪陵,才感应到。”   “那不是说,这司命竟出现在涪陵?”   “也可以这么说!”红袖笑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之色,“你看,这就是圣元果!”伸出白芷的手掌,上面放着一枚散发着淡黄色的果实,一波波颇为强劲的天地元气从果实上散发出来。   梁峰望着圣元果,内心却震撼不已,这小小的果实竟能蕴含有如此巨大的天地元气。   正当梁峰愣住之时,只见红袖咳了一声,接着面露不舍之色,将右手朝前一伸:“拿去吧!”梁峰此时正被圣元果所吸引,骤听红袖刚才言语,不禁比刚见到圣元果时更加惊骇。“这---这如何使得?”   红袖一听,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这可不是给你的,是尊上为了还你们殿主数年前的恩情,也算作报答吧。   梁峰听完正色道:“原来如此。请姑娘放心,梁某一定将这圣元果安全送回圣殿,交由殿主。”说完,便将圣元果拿起,贴身存放。   红袖看到梁峰将圣元果收好,正要说话,突然感到一股凛冽浩荡的灵气与真气从背后席卷而来。满地的枝杈树叶突然沙沙作响。   红袖大惊,难道那幽卫这么快就追来了?回身望去,却见从不远处的竹林之中缓缓走出六道人影,皆身着黑色劲装。他们走路的姿势颇为奇特,时而迟缓笨拙时而快速异常。   位于中间的那名男子低声道:“把东西交出来,活!否则,死!!!”声音低沉,嘴巴张也未张,竟似从腹中发出一般。言行举止,宛如行尸走肉。   说话的黑衣人诡异之极,周身上下都有一种说不出的魔魅之气。六人站在一起,每走一步,场上的压力便会更重一分。   梁峰剑眉紧缩,气息感应之下,心中惊异更盛。处于最前方的这名男子,虽说瞧起来像极了行尸走肉,但体内真气却比他有过之而不及。相隔还有些许距离,便觉大团气浪在周围旋绕一般。   那真气迅猛阴暗,竟比他遇见的一般护法长老还要强上少许。想来必定是四洲哪派的某位高手。   起了风,就会开始下雨,这是天地之理。   仿佛突然而来一般,从黑色的夜空中飘落下漫天的雨丝,淅淅沥沥。而在林海深处,一阵阵的猛烈大风,也如冲破牢笼的野兽般,咆哮着向外扩散。   雨夹风势,铺天盖地而来。转眼间,正在林中行走的羽沫便落入了风雨之中。   “搞什么呀?”羽沫不禁一阵气结,想他刚刚苏醒便尾随几个黑衣人而来,但由于那几人实在太快,最后竟莫名其妙跟丢了,这不禁使他气的破口大骂。况且此时又遇着风雨挡路,于是心中怒意更盛。   苍穹静默,除了天上的黑云之外,就只有那不绝于耳的闷雷声。   一旁的侍女吃惊的向红袖道:“自在,怎么办?”   红袖心中也是紧张不已,自从刚到安城时,便好似被这群人所追踪,没想到这些人如此恋恋不舍,竟一直追到了涪陵来了,一时眉头紧皱,不知如何是好?倒是站在后边的梁峰,吃惊之余,反而镇定一些。   梁峰心下一动,望着黑衣男子,正色道:“不知阁下要的是什么?”   “圣元果!”男子淡淡的道。   梁峰蓦地心中一凛:“果然如此!转念又想,管他又是何人,今日非让他断了这不切实际的幻想。”当下豁然踏足上前,豪情激涌,浑身真气瞬间绽放,混着红袖等人的惊讶声,朝着黑衣人急速掠去!!! 第一卷 神都会武 第四章 魔窟幽卫   片刻之间,天地苍穹中的风声、雨声、雷声一起大啸,紧接着一道撕裂长空的闪电,划过天际。   无数雨花飞溅,风急雨狂之中,仿佛踏着惊雷的声音,一个并不壮硕的身影赫然从空跃出,那把由真气幻化的雪白长刀在夜色的衬托下,重重地落了下来。   整个林前平底仿佛一起震动了一下!   先前那名黑衣男子“嘎嘎”邪笑两声,身影蓦地遁入黑暗之中,紧接着一股肃杀之气便飞快的弥漫开来。   “小心,他是魑魅,是魔窟幽卫的统领!!!”红袖赶忙提醒道。   有风,吹过。   天地间,忽然一片宁静!   突然,惊雷再响!轰然声中,天地变色!   梁峰忽感右侧一阵阴冷闪过,接着手中幻化的长刀竟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绞个粉碎!他立即化刀为掌,向着右侧重重拍下!!   “砰”的一声,气浪疾射开来,两人片刻之间互拆了七八招。继而,又听得一声巨响,一道身影,从半空中掉了下来。   梁峰双足踏地,一连退了数十步才勉强站稳,深深呼吸,脸色微微有些苍白。魑魅这时也落了下来,“桀桀”笑着:“小子,你的火候还差得远呢。”   梁峰嗤笑一声,面色有些不自然,接着缓缓举起右手,摊开手掌,上面有着一块被强行撕扯下来的黑色布料。   魑魅神色一凛,大怒道:“混账!”继而转头向着后面五人道:“快点把那两个女子解决掉!”五人恭身应命,急速向红袖等人冲去。   魑魅转过头,看了看梁峰,道:“小子,我倒是小看了你。现在大爷再陪你好好玩玩!”   说罢,右手猛地一挥,只见一道青光闪过,满地树叶如同受到驱使,急急向梁峰射去,而原本磅礴的雨势,仿佛也在这一刻骤减许多。   事实上,在听到红袖的提醒之前。梁峰已然知道自己并非是魑魅的对手,更何况,现在知道了对方的身份,那就更无战胜的可能。   幽卫的主体乃是由北俱魔窟的三代弟子组成,专执刺杀侦查之事,隶属于“一魔二妖三鬼”之首的魔天麾下。   其中最为弱小的修者都有着“地游”下境的修为,少数一部分更是在上境中修行多年。而作为幽卫的统领,魑魅甚至早在数年前便已是天玄上境的修为,而经过这数年的苦修,甚至隐隐触到了阴阳的门槛,这比起刚刚踏足天玄的梁峰来说,无疑强大很多。   混合着气浪的树叶已经急速飞来,梁峰不敢怠慢,赶忙调集周身真气,轰然回掌。“哗”的一下,头脑犹如要炸开一般。   眼前一片黑暗,饶是他目力极佳,这霎那间竟看不见任何东西。那幽寒真气排山倒海、猛击怒卷,仿佛循着他真气最弱处强行奔入。双臂倏的一阵酥麻,自己也被巨力猛推,向后抛落。   梁峰身在半空,心中大惊,此人不愧为半只脚踏入阴阳境的人物,一招以物载气,随意一掌就将自己生生震飞!   一招受挫,少时的野性顿时激发。   瞬间决意,今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抢走圣元果。   当下默运意念,真气运转,借着那气浪冲天而起。体内虽如同翻江倒海,但却巧妙的避过魑魅真气中颇为凶险的几处,安然无恙。   “小子,身手还不错!”看到梁峰又重新朝着自己掠来,魑魅忍不住赞了一声。   梁峰凌空飞转,吸了口气,仰天长啸:“阁下修为虽高,但要想抢夺这圣元果可不是光用嘴说说就可以的。”白色真气周身流转,“碰”的微响,真气缓缓游走,丝丝脉脉闪入右臂之中,一把长达丈余的白色气刀又凭空凝聚成型。   ---而再观红袖这边,五名黑衣男子瞬间便游走到跟前。其中一名男子得意笑道:“小美人,我看你还是束手就擒,免得我们多费手脚。”   “呸”红袖心中一阵厌恶,冷笑一声,理也不理。微微转过头对一旁的侍女说:“翠兰,小心点!”“嗯”翠兰点了点头。   黑衣人居然也不生气,嘿嘿冷笑道:“既然你要找死,那哥几个就成全你!”说罢一使眼色,其他四个黑衣人顿时攻了上去。   红袖牙关紧咬,手臂轻动,一股白色真气便凝石在手掌前。刚才说话的男子一瞧那白色真气,心里疙瘩一声,原来这女子已经步入天玄,赶忙不敢怠慢,紧随那四个黑衣人一起向前攻去。   还未等红袖有所反映,侍女翠兰早已飞身上前,接下两人。红袖猛的正了正神色,真气运转不息,一把雪白光剑幻化而出,与另外两人战到一处。   翠兰以一敌二,咬牙苦战。她本身刚刚到达地游下境,境界还并不稳固。此时迎战一个下境、一个上境的修士顿感颇为吃力。   突然,一不留神被一名黑衣男子的气浪扫中,肩头如遭电击,“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顿感头晕目眩,竟连身子也把持不住。   而另一方,红袖以天玄境迎战两个地游中境的修士,倒颇为轻松。   红袖少时入神庙,天资极好,神庙三大尊者之一的松尊及其看重她,对她悉心教导。而红袖也的确不辜负松尊的期望,短短几年间,道行竟突飞猛进,比其余两位同门更早的步入天玄,现如今已是神庙年轻一代的翘楚。   此时一名黑衣人被红袖一掌轰退,已无再战之力。   而另一名黑衣人眼看也是不支,形式好像朝着有利的一方发展,而正在此时,一名黑衣男子飞至,接下了红袖准备拍向另外男子的手掌,“砰”的一声,红袖与那男子各自倒退数步。此时站立在一旁的黑衣人一声冷笑。   这一退顿时就止不住脚步,那个黑衣人精神大涨,真气尽出,红袖冷汗滚滚而下,接连后退,欲要站定而不能。   忽然,先前被震退的黑衣人突然消失,正当红袖奋力接下身前黑衣人的步步紧*时,顿感腿下一凉,一道犀利的气浪登时在她的右腿上划出一道口子,鲜血淋淋而下。   红袖怒吼一声,长剑凌空斩下,噼啪微响,身前一直步步紧*的黑衣男子顿时跌了出去,眼看是活不成了。   虽是成功的击杀一人,但此时的红袖空门大开,只能生生望着一道气剑朝自己射来。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刻,她一时失神之间,突然看到刚才还站在远处的翠兰赫然出现在面前。   红袖大惊失色,但还不等她反映过来,一抹鲜血便溅上了她的面颊。   “自在,快走!!!”翠兰大声颤抖道。   蓦地一阵巨大推力从翠兰身上袭来,也不知那么弱小的一个身躯是如何爆发出那么大的力量,顿时,红袖就被这股巨力推出数十丈距离。“翠兰!!!”红袖嘶吼一声,悲愤异常。   “自在,快走啊!!!”说话间,翠兰后背又被重重挨了一记,鲜血飞溅,“砰”的一声,身子倒在了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红袖胸口剧烈起伏着,眼中闪过一道狠厉,仿佛下了什么决定般,猛的运及残余真气向远处奔去。   “不要追了!!”先前的那名黑衣人止住了想要追击的两名男子,“圣元果在这小子身上,先配合统领把他给解决掉!”   “遵命!”   其实刚刚的惨象,梁峰也是尽收眼底,但却无能为力。   实在是与那魑魅的修为相差甚远,因此根本脱不开身。那魑魅御气停在半空,黑衣已有所破损。白色的真气在他周围吞吐不定,寒气*人。   此时雨势减小,风势已早已停止。   魑魅突然哈哈大笑,右手手掌倏的张开,掌心上突然跳出一团淡黄色的气团,摇曳跳跃。手指一合,那个气团登时聚敛,瞬息延长平展,“呼”的一声,变成一柄淡黄色的五尺长枪!!   梁峰被那淡黄色的气浪压的经脉不畅,气血翻涌。心中惊骇不已,望着那盈盈的淡黄色,不禁脱口而出:“元气!!!”   “哈哈,算你小子识相,认的这是元气。否则就算把你斩杀,也是白白糟蹋了!”魑魅狂笑到。   “你竟然修出了元气,岂不是你已步入阴阳?”   魑魅笑道:“这些许元气可是我聚集了好久才留了这么多,要是我早已步入阴阳,杀你哪须如此麻烦!”   梁峰想想,也有道理,便不再多问,心中狂性更发,哈哈大笑道:“就算你有元气又如何,想要圣元果,那就先杀了我!!!”   “我就成全你!!!”魑魅双眼突然红光大盛,衣裳都有些鼓舞,右手曲伸,“呼”的声响,那把淡黄长枪突然朝着梁峰倏的刺来!   梁峰哈哈大笑,足尖在地上一点,疾冲而出。   霎那间,刀光旋舞,气浪激射。   梁峰这一刀已将他体内真气发挥到极致,如果仔细看,透明的刀身上还有着丝丝的血丝存在,那是加入了精血的缘故。   “蓬”然闷响,长刀与长枪同时破碎,迷离涣散。梁峰只觉当胸被那淡黄元气猛击一记,“扑哧”吐出一大口血,身子却朝下坡远处的林中飞去。而反观魑魅这边,也是一阵气血翻涌,身子铮铮后退数十丈,头发披散,就连面上的黑布也被震飞,露出了一张四十余岁,颇显苍老的脸。只不过脸上那从左眼至右嘴角的长长刀疤,让人看的毛骨悚然。   “统领!没事吧!”三名黑衣人拥至魑魅身旁,问道。   魑魅平息了一下,抬手止住了他们的问话,:“我没事,那小子受了重伤,你们快去把他抓来!”   “是!”   三人刚走了十数丈,还未到林中时,突然一个黑色圆球朝他们这边急速飞来。   一名黑衣人冷笑一声,一道气剑射出,正中黑球。   “砰”的一声,黑球炸裂开来,一股浓浓的白色粉末弥漫开来。   “不好,这是幻粉,退!!!”   三名黑衣人急忙遮住鼻子,朝后飞退。   ---而此时的梁峰在一个少年的扶持下,早已走出了林中,就连涪陵东门也遥遥在望。   不用说,这少年当然就是尾随黑衣人而去的羽沫无疑。   由于风雨阻挠,那些黑衣人的踪影竟让羽沫一阵好找。一直寻了好久,直到走到林边,才发现黑衣人与梁峰一行人交战的场景。   他到时,侍女翠兰早已身死,而红袖也已飞退,因此只看到了梁峰与那魑魅大战时的情景。   那壮观的场景哪是他这个小小侍卫长所见过的,一时间看的心神恍惚,直到梁峰最后被魑魅击飞,这才醒悟过来。   于是赶忙上前将梁峰扶起,准备溜走。这时远远的看见有三名黑衣人朝羽沫这边寻来,心下大急,突然想起口袋中江湖术士用来防身的幻影球,于是便赶忙丢了出去,没想到竟起到了出其不意的效果。   “小兄弟,真有你的!”梁峰咳了一声,赞道。   “与你们这些修行者相比,我可差远啦!”羽沫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梁峰摇了摇头,还想再说话,这时羽沫赶忙制止了他,说道:“梁大哥,你现在伤的很重,不易多说话。我先带你进城养伤,有什么事稍后再说。”   “嗯,多谢小兄弟了!”   时然,雨势已歇,天气变得开始阴冷起来--- 第一卷 神都会武 第五章 东胜仙居   昭和七年,九月。   东胜神州极东之地,仙山山脉之所在。   仙山山脉巍峨高耸,虎踞神州中原之东,底下有天山高原流过来的雪水,上面有种类繁多的奇花异草,更有为数众多的鲜果奇珍。   仙山山脉连绵上百里,峰峦起伏,重峦叠嶂;而称得上险峻高峰的却只有一十七处。而在这一十七处高峰中,更数最中间的主峰最为高耸险峻。   平日里,只见白云环绕山腰,鹰鹤飞于低谷,不识山顶真容。   事实上,很久以前的仙山并不十分出名。只因在仙山山脉的主峰上坐落着一座修行巨派---名唤“仙居”圣地。   而东胜仙居一脉历史悠久,创派至今已有近两千年之久,实为东胜神州最为悠久的门派。   据传说:仙居,是仙人们居住的地方。   甚至就连宗派典籍中都有记载,在那千年之前,仙居中的宗主都有着翻江倒海之能,更能在须夷之间便游神州各地,端的是神通广大,与仙人无异。   就连一些修为高深的长老、星主们也都能扶摇直上、站立云间。   可现如今,不要说拥有翻江倒海之能,便是扶摇直上、御风云间,在仙居中也无人可以做到。   典籍中还记载,千余年前,第三代宗主问天前辈,曾率领宗门内的顶尖高手,共计三十七人出宗行事。   有关这件事情,在当时的仙居除去准备亲身参与者之外,其余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就是知道这件事的资深长老,也不明白他们出宗所谓何事。   结果,宗主问天与那三十七名门内顶尖高手自此再没回来。   那一年,仙居封山,世间弟子全部召回。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有近两百年,仙居重又开山,展现在世间修行者面前。从那之后一直到现在第五代宗主掌管仙居,这期间也已过去八百多年。   及至今日,仙居门下弟子已有千人,高手如云,与西牛神庙、南瞻圣殿、北俱魔窟并称为世间四大修行门派。当代宗主周通前辈,早已悟得太上妙绝、超凡虚无之间,也是当世一等一的绝世高手。   这里,几乎就相当于传说中的仙境。   ---   硕大的院内,秋风漫漫,却又好似繁华未尽,春意盎然。   一男一女相视,席地而坐。   “呵呵,你又要输了!”---先开口的女子忽然“扑哧”笑了起来,因为捂着嘴,却使得身子抖动的愈加厉害。   寻着声处,女子不过双十之龄。   身上的粉色长裙透出一股暧昧,杨柳细腰上搭着一条金凤绸带,细长的秀发挽于脑后,头顶插着一支碧玉发簪。一只春葱玉指拨弄着垂于耳际的青丝,双眼绽放出睿智的光芒,全身透出一股端庄圣洁。   男子轻轻摁住那不停飘在腮旁的淡蓝色发束,苦涩一笑摇了摇头:“师妹真是好棋艺,今日为兄已输了九盘,看来今天连赢你一局也不可能了。”---   女子眼睛倏地一亮,笑道:“呵呵,那是师兄让我!”   男子哈哈大笑起来:“我可没有让你,是师妹的棋艺太过绝妙!”   顿了顿,正色道:“恐怕,数年后真正懂你的人就会真正出现!”说完,眉头却不自然的微皱,眼中闪过一丝忧虑,目视远方,幽幽道:“但能否走到你这一步,就要靠他自己了,没人能够帮他---”   “师兄此话当真!”女子惊得站起身来,忽又感到自己反映过大,俏脸上涌出一抹晕红,继而询问道:“你是如何得知?”   “法王寺的那个和尚说的。”年轻男子笑着道。   “原来如此,没想到神州竟会在百年内出现第二个司命。”   “这不好吗?这样你不就有伴了吗?”男子望着她,目光中透出一丝关切。   事实上,女子刚到仙居时就曾听到过司命这个称呼。   想来,每个女子都有自己的骄傲与矜持。仙居存在近两千年,从千年前算起,不过出了十四位司命。每百年能有一人也是莫大的机缘造化,这些人无一不得到当代掌教宗主的重视与培养,直白点说,他们都是天之骄子。   女子嬉笑道:“要不,给师兄你也找个伴吧!怎们样啊?”年轻男子大惊:“这可使不得,自从发生枫师弟的事之后,师傅都有些抵制我们做那些事了。”   “是七师兄吗?”女子喃喃的道。   男子叹道:“你来之前,他就已经不在了。现在说来,他还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会多了个小师妹呢?哎---造化弄人呀。”   女子因为男子的话显得有些伤感起来,忽的一转身,背对着男子正色道:“师傅曾无意中透露,他一直想要去看看那个地方,可又不知如何去---“   男子眼中露出浓浓的惊骇:“以师尊如今的修为,莫说这神州数日便可游遍;就是其他三洲也皆可去得,这世间难道还有他老人家去不了的地方?!”   气氛不知不觉的变得怪异,他忽然想到了那个和尚说过的话,并学着当时他那假慈悲的神情:“如果有时间你要自己去寻找,安慰有时候捉襟见肘,自己不坚强也要打得坚强。还没有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举目无亲,我们没有资格放弃,我们还能把快乐写得源远流长。”   女子神情闪过一丝惊讶,嘴角不自然的撇了撇:“你学的一点都不像!杀生和尚比这个还要更虚伪些。”   “不错,他确实比这虚伪的多!”男子苦笑一声,点了点头。   ---男子曾经无意中听到一人感叹:---人生啊,如果看过一回痛快淋漓的风景,写过一篇杜鹃啼血的文章,与一个赏心悦目的人错肩,那也就知足了---   就因为这句话,他与平生第一个劲敌在百丈崖交手,互有胜负。   那时,他是东胜仙居七星主之首;而那人却只是南瞻圣殿一个郁郁寡欢的普通弟子。   ---那人的名字叫翁子扬。   年轻男子一直坚信,在那些苍白的反抗之后,会有着更苍白的妥协接踵而来。   圣殿如此,神庙如此,魔窟更如此。   在风雨未至之前,利益永远显得特别重要。就算风雨来到,并如风卷残云般毁掉一切,估计也没多少人会相信,明日的天空也会如此的黑暗难测。   ------头顶上是灰暗的天空,四周也都是黑暗的,只有前方不远处的哨所前还亮着一盏昏黄的油灯,羽沫觉得有些奇怪,刚刚如此大的风雨交加,这只弱小的灯罩竟也能承受的住。   脚步显得有些虚浮,就连扶着梁峰的手臂都有些僵硬,酸麻。   两人不停歇地跑了这么久,早已口干舌燥,饥肠辘辘。羽沫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转头对梁峰笑道:“梁大哥,再坚持些,马上就到了。”   梁峰干笑道:“不碍事,我坚持得住!”   靠的近了,只见哨所的门还未关严实,从里面透出一些光亮出来。   “砰”的一声,羽沫一脚将门给踹开了。里面坐着几个汉子,正在大口喝着米酒。看见羽沫踹门进来,都怔怔的愣在那里。   “呦,羽大人过来喝一杯呀!”紧靠门口坐着的兵头雷斌一看见羽沫进来,便顺手拿起一碗米酒,左摇右晃的走到了羽沫跟前,一看到羽沫扶着的梁峰,不解问道:“这人是谁,不是我们队的吧?”   “去去去,现在没功夫与你喝酒,没看小爷我正忙着了吗?”羽沫嘟嚷道。“那谁来着,把东门开个缝,小爷要回营地睡觉了!”   刚说完,就有两个卫兵从酒桌上站起来,赶忙走到羽沫面前,躬身道:“请大人随我来!”“嗯”羽沫应了一声,扶着梁峰出了哨所。   “没看出来,小兄弟你年纪轻轻倒自有一番威信。”梁峰笑道。   羽沫一听,顿觉不好意思起来:“梁大哥就莫要取笑我了。事实上他们对我并不如何惧怕;只是平日里,我与这些兵士都是以兄弟相称,因而博得了他们一些好感。”   说话间,两个兵士已通知了里面的门卫。只听“咯吱---”声响,硕大的东城门慢慢开出一条小缝,这时,羽沫赶忙扶着梁峰走了进去,继而城门又缓缓的关了起来,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林中依然还存在着些许惨烈的气息,就连这片空间似乎都显得有些躁动与不稳。   雨后湿漉漉的草地上,三名黑衣人低头静立,连呼吸都变得有些缓慢,仿佛在惧怕什么一样。   “混账!”突然一声大吼在三人旁边响起。   于是三名黑衣人头颅更加低了,甚至连双手都变得颤栗起来。   魑魅此时气的来回踱步,一想到今晚行动的失败,腹中积聚的怒意便无法快速的发泄出去。   本来他亲率的五名幽卫好手,从安城便发现了来自神庙的红袖等人。   一开始并没有打草惊蛇,他们一直默默的跟着她们,因为魑魅有种感觉,觉着只要跟着她们就一定会找到魔主想要的东西。   果不其然,一直随着她们转战了好几个地方,几乎跑遍了大半个宋国,终于在涪陵他们知道红袖等人已经得到了圣元果,于是伺机进行抢夺计划,可万万没想到会碰到一个天玄中境的高手,甚至在他动用珍贵的“元气”之后,也未能将他成功击杀!   更可气的是,在自己千辛万苦之下,那个年轻高手已然没有再战之力时;自己一方的三个地游境的修士,竟被人以一颗江湖术士用的幻影球给*退,甚至连对方的面孔都未瞧见,简直是奇耻大辱!!!   魑魅自从数年前做了魔窟幽卫的统领后,从没像今天这样不顺,不仅魔主交代的任务没有完成,自己的手下竟还折损一人、重伤一人。   “哎--”魑魅长长吐出一口气,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把尸首处理一下,赶快撤!”   “是”三人躬身应命。   片刻过后,五道身影向着山后悄悄遁去,于是这里又重归宁静。   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一道人影掠至林前空地上。   来人一身青灰色长袍,约莫五六十岁。   此时老者走到近前,深深吸了一口凉气,眉头微皱,继而沿着场中慢慢行走,时而低头沉思,时而蹲在地上拨弄,嘴中还念念有词:“没想到魔窟幽卫也来了,也不知道徒儿和那小子能不能对付。---咦,这小子倒有点意思---”   不多时,老者也摇头离开,这里开始真正的寂静,寂静的有些可怕。 第一卷 神都会武 第六章 入虚   已是午夜时分,涪陵城中的居户大多早已熄灯。本来人群密集的街道,此时也变得空旷寂静,但有两个身影,此时正慢慢的行走在青石大道上。   两人走了不多时,便向右转进一条小巷,此时百姓大多早已熄灯睡觉,因此小巷显得有些昏暗。行不过十余丈,羽沫推开了左侧屋子的房门,接着又转过身扶着梁峰走了进去。   点起一盏油灯,屋内顿时亮堂许多。   晕黄的灯光下,屋内显得有些空旷,只有一张木床,两把座椅。羽沫尴尬笑了笑,解释道:“这里是给侍卫长配备的专用房间,虽然显得有些简单,但比一般兵士挤在一间大房间里睡觉要好很多。”   梁峰点来点头,笑道:“简单却不简陋,还不错!”环视了一圈,又道:“小兄弟,今晚幸苦了,早些休息吧!”   羽沫一听,摇头道:“不行。梁大哥你伤的比较重,还是你到床上去休息吧,我在椅子上坐坐就可以了。”   梁峰叹道:“修行者是不经常睡觉的,只要给我一块地方静坐就可以了。小兄弟,你赶快休息吧。”说完,梁峰便席地而坐,运功疗伤起来。   羽沫望了望他,轻叹一声,接着便上床歇息起来,不多时,便睡着了。   羽沫觉得自己又做了一个怪梦。   梦里的他被一层层的雾气笼罩着。虽然这些气体没有颜色,但他能够感觉到他们的存在。这些不知名的气体流入他的口中,进入他的腹部,进而游走在皮肤和血液里。   他觉得自己变得轻飘飘的,静静的闭上双眼,竟能清晰的看清自己的后背!   他又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棉花堆里,软绵绵的,很温软、很舒适;他就这样在里面徜徉着、徜徉着,过了很久---   “小兄弟?醒一醒!”   羽沫忽然听见有人在喊他,意识逐渐变得清晰,双眼也慢慢睁开。突然,他看到了一双充满惊奇之色的眼,瞪得大大的,怔怔地望着他。   “啊!”   羽沫吓的一声怪叫,赶忙从床上跳了起来。等看清楚来人,羽沫一脸尴尬,嗫嚅道:“梁---梁大哥,你起的挺早啊。”   梁峰一脸怪异的望着他:“还早?你看看外边!”这时,羽沫望了望窗外,只见外面早已日上三竿,嘿嘿笑道:“许是昨晚太累了,今早便睡的久了一些。”   梁峰“嗯”了一声,怪异的看了羽沫一眼,嘴角撇了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羽沫心中“疙瘩”一下,道:“梁大哥有什么话就直说罢。”   梁峰叹了口气,道:“你昨晚睡觉是否感觉到有何异样?”   “异样?没啥异样呀?就是像往常一样睡觉”   “哎,实不相瞒,昨夜你刚睡着没多久,我正在静坐修行,忽感一丝纯净的天地灵气进入了这间屋子。起初我也没在意,因为平时修行之时,虽说摄取的是真气,但也会有一些纯净的灵气混杂其中;但后来,我渐渐发现,那丝纯净灵气竟是不由自主的朝你那而去,并被你强行吸入腹中!!!”   “啊!怎么会这样?”羽沫一声大叫。   “小兄弟先别急,先听我说完!”梁峰接着道:“原本我以为灵气入了平常人腹中,用不了多久也会自行钻出,因为平常人根本不懂修行之法,因此无法炼化这道灵气。可是,我一直观察你好久,直到把你喊醒,那道纯净灵气也未出来。”   “这是为何?”羽沫皱眉问道。   “如果我所料不差,那道灵气已经被你吸收了!”梁峰望了望羽沫,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又道:“况且,你现在应该已经“入虚”了!!!”   “入虚?!!!”羽沫惊呼出声。   事实上,虽说羽沫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卫兵长,但也道听途说过一些有关修行者的事情。   因此,至于“入虚”乃是修行者踏入修行世界的第一步,在这世间上,更不是什么秘密。因此,羽沫在短短的惊愕过后便是莫大的欢喜。   只当羽沫忘乎所以之时,梁峰的一句话无异于当头一盆凉水。   “你不要太高兴,你入的不明不白,这不是好事。”梁峰严肃道:“一般人在获得了法决之后,刻苦修行,也要修炼个一到两个月,方才能入了虚境。你这不过稀里糊涂睡了一觉,就莫名其妙的入了虚境,这要说出去,还不惊掉四洲修行者的下巴!!!”   “梁大哥,那怎么办?”羽沫紧张问道。   梁峰笑了一下,叹道:“哎,可能也是你小子福源深厚,得上天庇护;既然成功入了虚境,我便教你一套修行之法,先观察看看吧。”   “什么,教我修行之法?”羽沫惊道。   “虽说我圣殿功法不应外传,但你昨晚救了我一命;况且这套功法是圣殿弟子人人皆可习得的,倒也不算什么秘典”梁峰笑道   羽沫脸上涌出一阵狂喜之色,继而郑重的站直身体,一席及地:“多谢梁大哥!”   ---清晨薄雾刚止,温和的初阳便照射下来,地上草儿身上的一些水渍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青翠夺目。   自昨晚大战之后,红袖一直不敢分心。凝神聚气,在平地上飞快穿行。此时虽说早已离开涪陵上百里之远,但谁知道幽卫有没有跟来。一想到翠兰的死,心中又涌过一阵悲伤难过,眼中闪过一道狠厉。魑魅!!!终有一天,我会亲手结果了你!!   下午,红袖在遇到一队城外探子兵之时,突然追上最末的一名士兵,将其击晕,然后策马奔走。   用不了多长时间,便奔到了官道之上,道路平坦,奔驰越快。两旁山丘渐少,村庄却越来越多,人烟越见稠密。   微风吹来,青草馨香,道旁不知名的果树沙沙作响,白絮飞扬。   红袖在刚刚经历一场大战过后,突见这美丽景象,心中苦闷之意稍稍放松。   突然前方烟尘大作,呵斥之声不绝于耳,蹄声密集。   一声怪异之极的号角破空奏响,有人喝到:“让开让开!!!”红袖定睛望去,却见一队百余人的骑兵急速奔来。   人人皆是青色盔甲,座下马匹瞪目嘶吼、四蹄如飞。而最前一人扛着长旗,“石云”二字鲜红跳跃,直欲迎风怒舞。   官道上的行人马匹忙朝两旁辟易,有的挑担百姓躲闪不及,“哎呀”一声大叫,被撞飞开来,压倒了路旁一大片灌木杂草。而那群骑兵却哈哈大笑,笑声狂野不堪。   红袖此时正心中郁结难当,看见骑兵如此狂妄肆掠,竟与那些个幽卫一样可恶多端。未及多想,猛地调集体内真气,冷笑一声,向着那群士兵轰然出掌!!!   而那群骑兵正大笑之时,突然感受到一股极为凌厉霸道的真气迎面而来。   白光爆舞,凌厉的真气好似刀子般,将最前方的数十人撕的粉碎,鲜血激射,人马嚎叫嘶鸣。就连后方的骑兵也被这股气浪震的气血翻涌,头晕目眩。紧接着,怪异的号角声骤然响起。顿时不远处便传来“轰隆隆”的马蹄声,人影闪动,竟不下千人之众!   红袖望着前方大批士兵赶来,心中不由暗自后悔,不应该因为昨夜之事对这群士兵妄动杀意,尽管这些个士兵颇为可恶,但还没到该死的地步。   现在后悔已没有用处,士兵已经快要包围上来,就算自己已是步入天玄境的高手,但还没有在千人刀剑弓弩的围攻下,有丝毫存活的可能。   “没办法了,只有强行冲出去!!!”主意已定,红袖赶忙策马奔驰,前方余下的几十名骑兵哪能让她就此离开,纷纷上前拦截。   红袖看了看冲上来的士兵,冷冷道:“挡我者,死!!!”蓦地双臂一震,将快到身前的几名士兵震飞,话虽如此说,但这次却没有下死手。   很快,红袖便冲过了这群士兵的阻挡。突然前方有几道劲风袭来,几只羽箭飞速的朝着红袖的身体招呼。红袖大喝一声,真气瞬间凝聚成一把长剑,将这几只羽箭劈飞,接着又甩出几道气刀,将前方赶来的几十名士兵劈的人仰马翻。   突然在前方士兵群中,传出一声爆喝:“放肆!休要猖狂!”继而一道青色身影拔地而起。气浪*人,阳光耀眼,众人眼前一花,一道透明气浪便向红袖狂暴冲去。   红袖心下一凛:“地游境!”猛地手中长剑向前刺去,突然“扑”的一声闷响,那长剑好似被什么吸住一般,红袖臂上一紧,险些被朝前方拖去。   心下蓦地一阵大惊,虽说昨夜大战伤及身体,再加上一路用真气行走,到现在自己体内真气已近枯竭。虽说不一定能将地游境修士斩于剑下,但还不至于被*成这样。   念力一凛,抬眼望去,只见人群中缓缓走出一个青年,五官清秀,一头长发披于脑后。身上没有盔甲,可见他并不是士兵或军官,但周围的兵士却对他毕恭毕敬,甚至有的人眼中还透露出浓浓的敬畏之色!   那人又向前走了几步,抬手道:“不知姑娘是什么人,为何无故杀我宋国兵士!”红袖皱了皱眉,道:“是个误会!”   “误会?杀了人了才说误会,那早干什么去了!”   “你---你是什么人,凭什么来质问我!”红袖气急。   “我是什么人?”男子嘿嘿笑了笑,正色道:“在下天机处官员良柯。”   “原来是朝廷圈养的修士,有着国家帝王撑腰,难怪如此狂妄!!!”红袖讥笑道。   良柯大怒:“你滥杀朝廷军士,出言侮辱天机处官员,罪责当斩!现在,你可以去死了!!!”   说完,不待红袖有所反映,狂暴的天地灵气便在周身肆掠起来,气光飞舞,声浪怒卷,一波接着一波的灵气疯狂向这红袖袭来。   红袖心下大惊,这人不过地游之境,体内怎么能容乃如此多的天地灵气?不及细想,赶忙想要调动体内真气,却发现真气早已空空如也!这一下却是让他大惊失色,就连双手都不禁颤栗起来,而那气浪更是已经到了身前!   “翠兰,我终归是要来陪你啦!”这样想,心中却平静下来,嘴角扬起一抹不自然的微笑,颇为艳丽。 第一卷 神都会武 第七章 杀生不杀生   绿野之地,前不见村,后不见城,只有一条笔直的大道从远处延伸而来,又孤单的像远方延伸而去。   然而,今日的官道并不孤单。就在两个山谷之间的这截官道上稀稀拉拉的站着数千人,其中大部分是手持腰刀的兵士,少部分还有一些滞留下的路上行人。   这些人几乎把官道这并不空旷的地方围成了一个大圆,中间空了一大片地方。   上面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   女子眼中毫无光彩,而男子却横眉冷对,杀机显现。   大地肃穆,官道上除了人们的呼吸声,四下一片寂静。人们都惊奇的望着那个女子,一些军士甚至眼中出现了嗜血的光芒,并低声呼喝:杀了她!杀了她!   而此时场地上,良柯的气浪已经接近红袖,而红袖却还在怔怔出神,并未有任何反映。很显然,待会必将是一个血溅当场的局面!!!   而此时,谁都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山谷上站着一个年轻男子,准确的说,应该是一名年轻的僧人。淡黄色的僧袍无风自鼓,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比以往更加刺眼!如果细看的话,男子的面容漂亮的有些妖异,嘴角时不时的露出一抹纯真的笑容,而眼中却闪过一阵悲凉与孤寂。   “噼啪”   一个石子向着山谷下滚去,不断的弹起、翻滚,瞬间便到了半山腰。   年轻和尚笑了笑,自言自语道:“这是在激我吗?”遂哈哈大笑,脚步轻移,紧随石子而下,但速度却比石子要快得多。身影飞奔,带起一路烟尘,山坡上的低矮草木不由自主的发出“莎莎”的声音。   红袖低眉余思,已知死期将至;突然她感觉自己的左侧传来一声震动,紧接着,便发现快要击中自己的气浪被一股强力生生轰散!!   而不远处的良柯,顿觉胸中滞闷,喉咙腥甜,“噗哧”喷出一口鲜血,身子朝后连退数步才勉强站稳。   定睛一看,场中不知何时站着一个年轻的僧人,在这千人合围之中,并无丝毫担心之色,反而透出一股悠闲与淡然。   “小师傅难道要多管闲事?”良柯手捂胸口,恨恨的问道。   “善哉!小僧观施主杀气过重,有碍修行,不如皈依我佛,想来修为定会再进一步!”和尚双手合十,淡然道。   “我杀气过重?笑话!那她呢,刚刚一眨眼间她可是瞬间杀了数十人!!”   良柯气的跳将起来,连指着红袖的手指都有些微微颤抖。和尚望了望一旁的美貌女子,神情闪过一丝异样,又道:“可她现在并无杀气,而你则快要入魔了!”   “强词夺理!这和尚强词夺理!大家一起上,把这和尚和女子一起杀了!”良柯说完,看到周围军士并无反映,还愣愣的站在那里,不由一阵大怒,狂吼道:“都吓傻了吗?还不快去!!”   众士卒这才反映过来,又惊又怒的朝和尚冲去。和尚眉头微皱,叹道:“众生为蝼蚁,纵使人多势众也只不过徒增几分麻烦罢了,这如何能改变的了大势!”顿时,身入人群,急冲而至。   后面的红袖早已回过神来,看着前冲的和尚,不由讥笑道:“没想到这么多年,还是没变,还是那么的假慈悲!”   和尚没有听到身后红袖的话,如果听到,不知他是否会立即抽身离开,不问此间之事呢?   人群中早已混乱异常,群马嘶吼,昂首踢蹄。   场中也不见和尚如何动作,数十名骑兵猝不及防便被翻落下马。随后冲来的官兵或收势不住彼此践踏相撞,惨叫连声,摔飞在地。   “让开!让开!”后面的骑兵惊叫怒吼,纷纷策马回旋。   良柯不知何时早已躲到后面,看到此时景象,气的暴跳如雷。   这时,位于后面的红袖突然大声道:“和尚,你不是说从来都不杀生的吗?”   “伤人而不杀生!你来看看,这群人中哪个丢了性命了?”和尚皱眉,辩解道,说话间又有数人被他从马上摔了下来,痛的龇牙咧嘴。   红袖听了,真的向前走了几步,瞥了瞥地上躺的兵士,虽说一个个在地上嚎啕不止,却真没有因此丢了性命的!   看完,俏脸上涌出一阵晕红,狠狠的瞪了瞪和尚的背影。但由于自己理亏,却也不好再说什么。   场中马嘶人吼,只听那良柯纵声大喝:“快上!把和尚杀了---”话音未落,突然惨叫一声,莫名其妙的挨了一拳,直打得口鼻皆血。   正要大骂,突然看到和尚的身影,蓦地心中一阵惊骇,我的天,他打了这么久,竟然没用丝毫的真气!!这---这还是人吗?   还未等他回过神来,和尚早已退了出去,不顾红袖的挣脱,拉着她纵步跃至山谷,朝着山顶奔去,只留下数百官兵愣神张望。   “还看什么看!赶快把这里收拾一下,数千人连两人都抓不住,真他娘的是一群废物!!”良柯望着快到山顶的两人,转头看着这群士兵,大骂道。   忽的又想起刚刚和尚的诡异身手,冷不住打了个寒颤,心中亦是一片寒冷。   ---   “放开我!你这臭和尚!”红袖不停地在和尚的手中挣脱,嘴中亦是吵闹不停。和尚却毫不生气,笑道:“红袖,你怎么和三年前一样,还是这么鲁莽、不听话,你师尊要是知道你今天做的事,看他怎么罚你!”   “你可不许瞎说!待会要是多说,我可饶不了你!”红袖警告道。   “咦?你知道你师尊在法王寺?”   “那可不?在去安城之前,师尊就说会在法王寺等我好消息的。”蓦地,红袖一阵暗淡:“也不知那家伙逃脱了没有?”   和尚笑道:“放心吧,你都逃了,那家伙肯定没事!如果栽在了魑魅手中,那家伙也不要再称什么圣殿最年轻的天玄强者了。”   “我看比较危险,那家伙的修为虽说比我高那么一点,可魑魅那可是实实在在的天玄上境的强者,且在天玄上境的顶峰徘徊多年,我看梁峰那家伙凶多吉少。”   继而撇了撇一旁的和尚,接着道:“喂,杀生!你现在修为如何?”   杀生和尚笑了笑,也不说话,右手手掌微屈,只见一道白色气浪倏的冒起,顿感劲风扑面,然则细看之下,那白色真气中混合着为数不少的淡黄色气体,与那白色气体相互融合,颇为奇妙!   “元气!我的天,难不成你---你快入阴阳境了?”红袖惊道。   “哪有那么容易,由天玄入阴阳可是一道门槛,非机缘而不得入!你想的太过简单了。”   红袖听了嗤笑一声,道:“你是厉害,可不知比之红叶如何?”   杀生和尚骤听此话,突然将身子强行停下,眼中闪过一阵落寞,叹道:“我确实不如她!”   红袖勉强笑了笑,紧紧的望着他:“何苦勉强自己?”   “曾今青风对我说,当年四宗大比刚刚结束,他在南瞻百丈崖与一个年轻男子交手三百余回合,互有胜负。”   “什么?那人是谁?竟如此厉害!”   “他叫翁子扬,青风说他是一名普通的圣殿弟子,可是---我不相信。据传,早年间,圣殿大长老莫白收过一位弟子,但后来那弟子却不知所踪。”   “你是说,那翁子扬是莫白第一个弟子!”   “只是猜测而已。”和尚望了望他,继续向前飞奔而去。“喂,你这个臭和尚,说的全都是废话---”   ---午后的阳光显得有些刺眼,普照着初秋大地。   阳光是无私的,它不会偏袒,更不会吝啬;因此尽管这间房子已被遮的严严实实的,但还是有那么几束光透过布料的缝隙照射进来。   房间里只有两个人,一人盘腿坐于床上,一人正拿着衣物在遮挡不断透出光亮的窗户。   “小兄弟,没必要这样,不会有人注意到的。你放心吧”梁峰无语道。   正在干活的羽沫回过头,望了望床上的梁峰,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不行!这么珍贵的功法,要是被人窥伺了,恐怕小命难保呀。梁大哥,你是不知道,这世道为了几个金锭子而杀人放火的,太正常不过了!何况这么重要的修行功法,这可是有价无市的啊。”   “现在人心都堕落到这种地步了吗?”梁峰低头沉思到。   “什么堕落不堕落的,小心使得万年船,保险一点总没错的”羽沫道。   “小兄弟年纪轻轻,做事便如此谨慎,令梁某好生佩服!”   “哎--呀。我说梁大哥就不要再夸奖我了,你没来之前就没人夸过我,你这刚来不到一日功夫,竟赞许我好多次了!”   “哈哈,那说明你身上优点极多,值得赞许。”梁峰笑道。   ---“好了,大功告成!怎么样?”羽沫从椅子上跳了下来,笑道。   梁峰看看,笑道:“还不错,可是你这只能防一防平常人。要是修行高深的修者过来,别说你把窗户遮住,就算你将这房子弄的像铁通一般,别人意念一动,里面说什么话都会清晰的传入别人耳朵里去。”   “啊!这么厉害,那我什么时候能到达那个境界呢?”   “你啊,还早得很勒!你才刚刚入虚,要知道,胖子可不是一口吃成的呀!”   “这个道理我懂,可是难道我也要修炼个七八年才能到达梁大哥你这样的境界吗?”   “话不是这样说,如果你天资聪明且刻苦上进,那么对于境界的提升将会比一般人快很多,但这也只限制于天玄境以下。至于天玄境以上的修行,可不是光靠勤奋和天资就能进阶的,那需要莫大的机遇,比如你这莫名其妙的入虚。”   突然,梁峰问道:“对了,我还不知道你今年多大了呢?”   “小子今年过完年节就十六岁了!”   “嗯,十六岁入虚,想来也是不错的了。”   “好了,下面我就教你一套我派的基础功法吧!”梁峰正色道。   一听到要学习圣殿的功法,羽沫体内的血液仿佛在一瞬间蓬勃跳动起来。  第一卷 神都会武 第八章 凝气决   (哎,不能不说了---真的要求推荐和收藏了,行行好吧,给个动力咯---)   事实上,四洲各宗修行之法,皆有相通之处,就连那北俱魔窟也不过是功法偏向阴暗一系罢了。   因此法极则同源,不是不无道理。   只不过四洲修行者硬是把那门户之见看的颇为重要,数千年来各自守密,虽未严令禁止功法外传,但各宗弟子抱有护宗之本意,想来也不会把功法随意外传。   但这数千年来不再明面上的传统,此时却被一名圣殿的精英弟子,在这涪陵重城生生打破!   也许此时的梁峰并无多想,但他这个大胆的举动,却把那冥冥之中已经关闭了的生死存亡之路,生生拉开一道缝隙!!!(当然,这是后话。)   此时,涪陵城中靠近东门的一件木屋内,来自圣殿最为年轻的天玄境强者,正在给刚刚入虚的羽沫讲解体内真气的运行之法。   梁峰像背书式的讲着,表情始终不变,也没有询问羽沫可有听懂?显然他虽为年轻的天玄境强者,但却并不是一个好老师。   但一旁的羽沫却听的津津有味,他觉得此时正有一所从未见过的大门向自己慢慢打开。因为梁峰,他的命运发生了戏剧性的转变;前者就像是一记猛药,虽有些突如其来,但恰好却正中顽疾。   “我们的身体就像一个熔炉,而世间的灵气也好、真气也罢都是我们要在熔炉中进行炼化的材料;而通过炼化我们才能吸收,化为己用!”梁峰解释道。   “梁大哥,难道这天地间就只有灵气和真气不成?”羽沫皱了皱眉。   “当然不是!天地间除了灵气、真气之外,还有位于高层空气中比较稀少的天地元气,至于元气之上还有着玄青之气,甚至还有传说中的混沌之气!而这些气体的颜色也是不相同的。”   “由于刚刚入虚的修士是不能完全运用灵气的,因此,想要将天地灵气完全化为己用,就要使自己的修为步入地游境!!   因而地游境的修士就能够吸收和使用灵气,灵气是无色的,呈透明状。   往上就是像我这样的天玄境修士,天玄境的修士已能吸收和掌握真气,并化为己用,真气是白色的,与早晨的雾气有些相似。   再往上则是阴阳境,而到了阴阳境则算是真真正正的一流高手,这些人无一不是各宗们内的顶尖高手且身受宗门器重,不妨告诉你,我师傅莫白就是阴阳上境的高手!!!”梁峰自豪道。   “这么厉害!!那阴阳境的人就是修行天地元气的咯?”   “嗯,不错!!天地元气是呈淡黄色的,它比灵气和真气的吸取要困难许多;至于阴阳境之后,便是“太始之初,寅虚之间”的太虚境!!!”   “太虚境!!!那是怎样的一种境界?”羽沫好奇的问道。   梁峰脸上露出极度向往之色,道:“修炼到太虚境的修士无一不是各宗的宗主掌教之流,他们是真正站在修行最高峰的人!   而他们所吸收的便是那呈现出青色光芒的玄青之气!不过---”梁峰看了看羽沫有些震惊的脸庞,接着道:“不过他们并未修炼到极致,在我圣殿的传书中记载,在太虚境之上还有着乾坤二境!!!”   “乾坤二境?那是什么?”羽沫惊道。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不过传说,乾坤二境的修士修炼的都是黄色的混沌之气,甚至他们能够在云间御风而行,简直与那仙人一般无二,端的是厉害无比。”   “哎,那我现在岂不是修行者中最为垫底的存在?”羽沫叹气道。   梁峰瞧着他那愁苦的模样,心下好笑:“你也不要自暴自弃。俗话说,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凡事都要慢慢来嘛!”看羽沫的神情好了起来,便又道:“小兄弟,往这看!!!”   羽沫一惊,赶忙向梁峰看去。   只见梁峰右手平举,继而一声大喝,右手手掌微微曲伸,只听“嗤”的一声,手中便幻化出一把三尺长的雪白气刀!!!   “这是?”羽沫惊奇的问道。   “这就是《凝气决》!!!”---“《凝气决》?”   “不错,《凝气决》虽说是我圣殿弟子人人必修的一门功法,但其重要性却是不言而喻。它几乎可以算作是学习《神兵术》的钥匙,你说重不重要?   而《神兵术》是我圣殿最为顶级的功法,只有最为出色的弟子才能学习一二。”   羽沫低头思考了一下,说道:“这么说,这《凝气决》是最为基础的运气之法?”   “可不是运气这么简单!它也是一门战斗功法!!!”   “此话当真??”---“骗你作甚?”梁峰哈哈大笑。   羽沫一听,大喜过望,笑道:“我就要它了!!!”   “嗯,这《凝气决》须循序渐进的修行,可不能*之过急啊。”   “请梁大哥放心,小子晓得。”   ---不知不觉又到了入夜时分,羽沫起身点亮了油灯,屋内才又变的亮堂起来。   此时,梁峰的话从后面传来:“有关《凝气决》就说到这里了,你可记下了吗?”   “梁大哥放心,小子记下了!”   “嗯,这我就放心了。”顿了顿,又道:“修行之路长漫漫,最忌骄*勿躁。且要耐得住寂寞才是,你要记住,要想到达那修行极致,非大毅力、大智慧、大机缘不可得,这三样,缺一不可,切记,切记!!!”   羽沫重重点了点头,眼中透出一抹坚定与自信之色。   “嗯,既然功法你已经记住,而我的伤已无大碍,那么明日我就要启程回南瞻了。”梁峰叹道。   “这么快,梁大哥你的伤真的没事吗?”羽沫急道。   “放心,我的伤已然好了一般,在路上我会继续调理的,你不用担心!况且,我身上有一件至宝,须立即送回圣殿,恐迟则生变!”   羽沫点了点头,道:“那我去买些酒食,今晚与梁大哥,一醉方休!!!”---“好,一醉方休!!!哈哈!!!”梁峰大笑道。   已是午夜时分,月儿早不知躲在何处,天地又从归深深的黑色。   木屋内,羽沫与梁峰二人席地而坐,两人面前摆着一些鸡鸭酒肉,旁边却滚落了好几坛空了的酒罐。   此时,羽沫早已趴在地上呼呼大睡,而对面的梁峰对还在自饮自酌,一遍喝还一遍言语着:“哎,好久没有如此痛快过了吧,好像自从八年之前,我的生活就开始变得没了趣味,除了不停的修炼,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想,真有点像行尸走肉一般,嘿嘿---”   夜已渐深,屋内慢慢变得安静起来,只有偶尔的一阵鼾声响起。   ---   翌日,午时。   将近城门,四周车马如流,人语喧哗。   两人同时止住脚步,望着城门上的“涪陵”二字,心中皆有些惆怅,羽沫叹了口气,道:“终是到了!”   骑在马上的梁峰微微一笑,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也该启程了。”   羽沫心中越发不舍:“今日一别,不知何日才能与梁大哥再相见?”想起这两日所经历的,简直如做了一场大梦。   梁峰点了点头,:“若有缘,终会在见面!后会有期!!!”   羽沫拱手道:“后会有期!梁大哥保重!!!”   梁峰深吸一口气,挥鞭叱马,径直冲过吊桥,朝城外奔去。   此时正值晌午,,涪陵城口车马如流,喧闹沸腾,羽沫有些失神的朝着城门口走着。   走不多时,便看见不远处跑来一人,十八九岁,虎背熊腰,身体颇为壮硕,穿着一身软质铠甲,正呼呼的向这边跑来。   至近一看,原来是东门兵长雷斌。   “羽大人,你昨天一天怎么都没来,城主府的管家王康来找过你几次,我们都说不知道。”雷斌笑着眨了眨眼睛。   “嗯,算你们机灵!要不然,午夜私开城门,那可是重罪!我被罚,你们自然也要罚。”羽沫笑道。   “是是是,大人放心,我们可不会乱说的。”   “这样对大家都好不是吗?”   “嘿嘿”雷斌干笑两声,道:“昨天那人走了吗?”   羽沫忘了他一眼,也不隐瞒:“刚走。”   “那个人来头不小吧?”   “你怎么知道?”   “嘿,属下在这看守涪陵东门已近三年,观人识像自是一等一的好”   羽沫笑道:“也不怕风大闪了你的舌头。”接着又道:“不知王管家找我何事?”   “可不是只找的你!昨夜其他三门的侍卫长都去过城主府了。”   “什么事情如此紧急?”   “大人,你可不知道,昨日午时据石云城百里外的官道上,有一美貌女子瞬间斩杀了十余名巡城骑兵!!!”   “这么厉害,瞬间斩杀?难道是修行者?”   “确实是修行者!但当时正好天机处的高手良柯良大人正在不远处的骑兵营巡查,骤闻示警号角,赶忙领了千余众的骑兵赶来。你猜怎么着?正当良大人将要把那女子击杀之时,从道旁的山坡上奔下一年轻僧人,只一下便将良柯震的吐血飞退。后来更是在千余人的合围之下,打伤百余来人!”   “我的天,这人怎如此厉害?”   “谁说不是呢?属下当兵这几年来,还从没见过这么厉害的修行者。”   “难道这个和尚比梁大哥还厉害?”羽沫低声喃喃道。   雷斌又道:“大人现在来了,我看还是去城主府一趟吧。”   “嗯,我这就去,你先回去吧!”羽沫摆了摆手。   “属下告退!”   羽沫正了神色,赶忙向城主府快步走去。   城主府在涪陵城的中央地带,是一个占地颇为庞大的一个家居憩园。   良柯去过几次,里面假山楼阁众多,花草果树齐全,实乃居住的上好之所。   在大门前敲了好久,才有一名下人过来开了门,看见羽沫,下人赶忙道:“大人怎么才来,快些进来吧!”说完,便又重新关上大门。   自不需要有人领路,转过前堂门阁,朝右侧走去,有一条狭长的曲径,周围俱是茂密的树木,郁郁葱葱。   正行走间,忽然感觉左侧有水花飞溅的声音。   羽沫慢慢踱步过去,透过密集的树叶,看到一片内湖之上,飘着一只丈余长的小舟,而舟上站着一个身材姣好的女子。   湖面有些雾气,小舟在湖面上飘渺隐现,那个美丽的身影也随着若影若现。   羽沫竟看的有些痴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摇摇头,继续向前走去。   而就在羽沫刚刚离开之际,湖中舟上的女子却向他这边转头望来,俏脸上,冷若冰霜却又显得清丽无比,嘴角却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并低声呢喃:   “入---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