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花溪花散   南朱国,花溪城下,一声巨响震彻天际,紧接着一阵烟尘翻滚,一座高塔应声而倒,烟尘还未散尽便有两个身影自烟中飞射而出,却是一男一女,男人三十左右岁,剑眉英目,长发披肩,一身秀金长袍沾满血迹与灰尘,此时一脸愤怒与仇恨,再看那女人,紫发如云,肌肤苍白,一双眸子却犹如蛇蝎,戏谑地看着那长袍男子,不时舔舔嘴唇,本应诱惑勾人的模样却让人心生寒意,她笑笑,对男子说道“花君临,快将那宝贝交出来吧,你难道忍心你这一家子人跟你一起去西天?”   那被称为花君临的男子咳了一声,一丝血迹自嘴角溢出,看了下身后的族人,已有不少身上带伤,剩下的大多是手无寸铁的妇孺,他心下一阵黯然,知道这次自己恐怕难以幸免,一扬长剑,恨恨对那女人道“天空剑早就不在我们这里,苏绿蛇,你也看到了,若我们还有天空的话,会让你如此横行?”   “想想也对”苏绿蛇一托香腮,微蹙纤眉,“你们的实力却是与传闻不符,不过宗主这次派我亲来,若无什么收获的话,恐怕不好交代,嗯,那只好那你的人头回去复命喽。”   说完她一笑,素手轻抬,三颗绿幽幽的针悬在身前,轻捏诀印,绿针光芒大盛,挟着风声直*花君临面门,先前与她争斗吃过这毒针的大亏,花君临不敢怠慢,长剑指天,一声剑鸣如龙吟,左手向前猛然一拍,一道蓝色掌印迎风而张,与那绿针对上,苏绿蛇一笑,“御天诀不过如此,”   眼中绿芒一闪,绿针竟穿过掌印想花君临额头射去,花君临面色一变忙引剑阻挡,只听叮的一声,长剑剧烈一颤仿佛发出一声呻吟,闪着蓝气的剑锋竟如生锈一般灰暗下来,而花君临也又吐了一大口血,还没缓过气来,苏绿蛇已然身影一晃,便来到他身前,一掌向他天灵拍下。   苏绿蛇本不想杀他,一来虽然他说自己寻找的天空剑早已不在花家,但这话真假难辨,二来宗主来时有令,最好活捉,故她想以宗内绝学乱魂法将他制住,五指微曲,一道鬼火般绿幽幽火焰凝在掌心,花君临眼神忽的一暗,直觉那火焰中有什么难以抗拒的动心让自己昏昏沉沉,难以自控,见此状苏绿蛇冷然一笑,知道大事已成。   谁想异变突生,一声怒喝,一道剑影直奔苏绿蛇,苏绿蛇向前一跃,躲过剑影,纤手一指,绿针直射身后之人,回头看去,只见一个同样金袍长发的男子,正提剑截当绿针,花君临一下子清醒,知道自己差点着了道,在看那人与自己面目三分相似,花君临见自己得救并没有高兴,反而心下一沉,大声吼道,“如烈,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叫你带他们逃走吗?”   没等花如烈答话,苏绿蛇一声娇笑,“怪不得你这般勇武无谓,原来是为族人争取时间呀,呵呵,不过你以为只有我们这些人吗?,交出天空神剑,便饶过你等。”   花君临手不断颤抖,我族难道真该灭亡吗?我族难道该遭此劫吗,看向花如烈,眼中晶莹带着询问。   “大哥,他们早就将花溪镇包围了,我带出的族人死伤大半,剩下的全被俘虏了,我,我也是自燃生命才能冲出来的,”完,花如烈双目赤红,两行泪从眼角躺下,听到此言,花君临面色大变,猛抓住花如烈肩膀,声音颤抖道“那,那,白羽如何了?”花如烈低声道“不知道,当时他们埋伏在树丛中,等我发现已然晚了,我遇到一个高手,等我将他斗败时,大嫂和白羽都不见了。”   正说话间又有几道身影从已成废墟的花家祖宅飞出,纷纷落到苏绿蛇身后,苏绿蛇低射问道“怎么样?”几人都摇摇头,苏绿蛇脸色一冷,冷哼一声“那人呢?““回禀神女,除了战死的和在这的,都被俘虏了,我们除了死了大部分外围弟子,只死了两名供奉,其余的都不同程度受了伤。”苏绿蛇闻言这才一笑,对花君临道“你的族人除了死就剩俘虏了,怎么,你还要斗下去?”   花君临神色凄苦,黯然一叹,“罢了罢了,看来天要亡我花家,不过苏绿蛇,天空剑确实不在这里,希望你们莫要为难我族中普通后辈,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苏绿蛇轻声一笑“那要看我心情了,如果找不到那东西,师父怪罪下来,我一生气,说不得只好那你那些族人撒气了,你说这该怎么办呢?”说完冲花君临眨眨眼睛,花君临早就料到这妖女不是善与之辈,向天一声大吼,一道蓝光如同雨后晴天一般自他胸中迸发,整个人气势大增,“苏绿蛇,欲鬼宗,我跟你们拼了。。。”说完*起断剑,一把拎起受伤的花如烈,直直向苏绿蛇冲去,耀眼蓝光带着他的生命向着灭门大敌冲去,只如扑向烛火的飞蛾。   心知这花君临燃尽所有生命换来片刻修为,苏绿蛇不想直迎其锋,虽然花君临一死可能就再也无法得知天空神剑所在,但好在还有个花如烈,苏绿蛇与身边的几个身披黑袍的人向后猛退,只想躲开他这绝命一击。   没想到花君临冲到一半身影一转向相反方向急速退去,那里只有几个欲鬼总执事和外围弟子,见此情形苏绿蛇一声怒喝“不好,他们要逃。”说罢飞身追上,身后手下也跟了上去。   但花君临此刻修为猛涨,单掌向前一拍,一道掌印比先前所使强了何止十倍,一掌下去那几个欲鬼总执事与弟子当下身亡,花君临拎过花如烈,将他猛向前一抛,同时一股真元送入他体内,口中大吼“如烈快走。。。”   说完转身双臂上扬,口中喊道“苍天有好,天如瀚海”整个人气势猛涨,真如天神一般,这一招名为天如瀚海,乃是家传绝学中十分霸道的一招,只是对真元损耗极大,一般修为不强的人即使施展也仅有其像而无其质。花君临抬头仰天,目中尽是愤怒与伤怀,仿佛在质问苍天,自己一族做错了什么竟遭此灭门惨祸。   无尽蓝光从他身上狂涌而出,如同一道海啸一般涌向苏绿蛇与追来的几人,苏绿蛇见到这气势惊天的法诀,脸色微变,原本苍白的脸彷如结霜,三颗绿色银针悬于头上,只见她双手挥动,口中念念有词,一股血色气息从身上溢出,转眼间便笼罩全身,血气渐渐凝结,竟坚比金石。   眼前蓝色气浪去、已到跟前,瞬间砂石四起,风嘶如吼,仿佛汹涌难测的大海,仿佛一望无垠的蓝天,但看苏绿蛇,一身血色凝结红宝石一般,在蓝色风暴里稳如泰山,任身边飞沙走石。   片刻过后,风暴渐渐平息,原本的青石地面早成了戈壁一般的碎石,倒塌的花家祖宅也毁掉大半,苏绿蛇见风暴消失,一声脆响,身上血色晶石纷纷化为碎片散落一地,他看看身后,七位手下竟只剩五个,不知那两位是死在那一招天如瀚海里还是被风吹走了,暗道一声废物,忙上前去捉花君临,只是空旷的土地上只剩一具含恨而死的尸体。衣发凌乱,双目圆睁,仿佛对天怒吼。   苏绿蛇暗骂一声,对赶来的五位手下道,“将剩下的人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留下掩埋尸体,剩下的跟我回去复命。”说罢收起绿针,身形化为一道光芒向远方飞去。   却说当初与花如烈一同出逃的人中大多是族中少年,其中就有花君临独子花白羽,此时花白羽年方六岁,正值游戏与撒娇的年纪,可他却早早经历了人生大变,清秀的小脸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就被母亲抱起向着一个他所不知道的方向冲去,平日里最宠自己的二叔也一脸凝重,身上杀气森森。   他们在走的匆忙,只来的急带上一些族中秘典,不至于花家千年传承毁于一旦。花家先祖早早便怕会有这一天,因而在建起这片祖宅时就暗修了密道,直连到花溪镇外忘忧谷中,花白羽与其母杜芳若一行人暗暗从密道中潜逃,不曾想外面战斗激烈,一栋倒掉的高塔正好砸中密道薄弱处,他们不得不提前离开密道,可谓人算不如天算,于是正好遇上埋伏在周围的欲鬼宗人,花如烈以及几位族中青年与敌人大战,奈何欲鬼宗早有准备,片刻间己方便死伤大半,杜芳若见事已至此,无奈之中趁乱又返回密道中,因而族人被杀被俘之时他们并不在场,杜芳若藏在密道尽头一块大石下,怀中紧紧抱着惊惶难定的儿子,好像失去巢穴的雨燕,两行清泪忍不住顺着眼角流下。   她不敢哭出声音怕被发现,外面花君临那临死的一声大吼传到她耳中,杜芳若全身一颤,仿佛什么重要的东西在渐渐离她而去,感受着花君临渐渐消散的气息,她心中除了枯骨铭心的恨外只有无尽无边的痛苦和对将来的迷茫。看着眼前的废墟仿佛一切都只是个梦境,她宁愿用一切来换去,只要自己能马上从这个梦魇中醒来,过往的荣耀与幸福都已成云烟,只剩下怀中发抖的幼子和难以预测的明天。   花家世代居住在南朱国已有一千八百余年,原本花氏一族只是居住在幽国的一个修真小家族,可在一千八百年前出了一位修为惊天的人物,花道无,人称“花氏道无公,勇武斗天空”   据传闻他原本也是修为平平,在二十岁时从家中出走游历天下,这时还一文不名,可五年之后不知他在外面有了什么奇遇,竟修的一身强悍功法,身负惊天绝技,手持一把蓝色神器,名为天空,传闻此剑怪异非凡,虽有剑意却无剑形,剑刃如水却有至刚至强,凭借非凡神器加一身罕见修为,花道无灭掉了当时与花家敌对的一些修真家族门派,于是幽国花氏,花氏道无的名字迅速在修真界传开。   当时修真界一些只手遮天的修士门派自然不允许这么一个横空出世的强劲对手挑战自己的威严,加上一些邪魔外道觊觎天空神剑之威,花家迎来无数挑战,但不论是正道还是邪道,尽皆被花道无一一斩于剑下,从此再无人敢于一触其威。   令人不解的是花道无并没有安于幽国,而是举族南迁,将整个花氏迁到南方的南朱国,并在求如山附近建立了花溪镇,千百年过去,花溪镇越发繁盛,花家也在修真界的称誉中渐渐安定下来,花道无终年七百五十岁,最后在族中圣地窥天塔中仙去,天空神剑化为一团蓝色液体般悬在塔内圣坛之上。   可世间没有永远的繁荣,大约三百年前,当时的族长名为花天鹤,窥天塔自花道无死后便被列为圣地,天空神剑也只有族长能够掌管,可就在花天鹤在塔中修炼道无所传御天决之时,忽然心中一阵躁动,仿佛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般,紧接着圣坛之上那举世闻名的天空神器化为一团蓝色的火焰,表面波动难安,花天鹤从未见过此般,虽然在一次与邪道赤魂堂决战中他也使用过,但此刻天空异变看的他又惊又忧,不该如何是好。片刻后蓝色的天空竟光芒大盛,随后竟如火焰一般消失无踪。   花天鹤脸色大变,连忙追上前去,只见原本放置天空的玉台上一行蓝色的小字,“三界觅无踪,血脉乃天空”   花天鹤不敢将此事公布于众,只怕千百年来结下的仇敌趁机反击,虽说自己与天空的消失并无关系,但他还是将自己视为族中的罪人,此后花家在修真界各项事宜中渐渐参与减少,只是天空丢失这件事,除了族长外无人知晓,关于玉台上那两句话终花天鹤一声也没有参透,他也曾检查过族人的血液,但没有任何发现。   花天鹤知道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他怕日后花家有难,于是命人秘密地修了一条暗道,预防不时之需。   天空的奇怪消失若说是花家衰败的开始,但这远远不是尽头,自花天鹤之后,花家人在修习祖传功法御天诀时,都遇到了极大的困难。   御天诀顾名思义便是借用天的力量于己身,虽说有些夸张,但这套功法修习到最后的确威力无匹,不然花道无也不会凭此无敌于天下,御天诀共分三重,第一重名为长生天,算是御天诀的总纲,族中大半弟子都能修到这个境界,往上一重名为无量天,资质好的也都能修过这个境界,到了这个境界一些法诀才能在御天诀的支持下初显威力,而最后一重名为天外天,只有资质非凡者方能达到这个境界,这个境界好比是御天诀的延伸,修炼到大成的修士无不是一方霸主。   可自从花家的标志“天空”神秘消失后,族中子弟往往修习到无量天便无法再进一步,各代族长虽然也猜到这可能与那传说中的神器有关,但谁也不想承认,更不能承认,只能在一声声叹息中看着家族渐渐衰败,终于在天空消失三百年后,花家一夜间尽成废墟。一切因“天空”而兴,一切又因“天空”而亡。  正文 第二章 何处可遁   大战过后,原本秀丽清雅的花溪镇只剩处处废墟残骸,和一些已然死去的花家族人的尸体无声地对天控诉,白玉般的楼阁此刻尽掩砂石之中,焦枯的树木仿佛还在诉说着原本的繁华和那一刻的异变,在战斗开始的一刻,花溪镇其他的居民都远远地避开,少数围观的修士目睹了一个家族的陨灭后怕殃及池鱼也纷纷避走,花家的覆灭除了带给一些人幸灾乐祸外,换来的只有叹息。   花家那没有起到功能的密道外,一大一小两道身影蹒跚着从中爬出,一道断木重重落下,掀起一阵烟尘,杜芳若虽然早料到结果,但眼前的景色还是让她欲哭无泪,这还是那个美丽安宁的家吗,地上那些曾经熟悉的身影此刻正以一个个古怪的姿势守卫那以破碎的土地,杜芳若内心一片空白,像一条离开水的鱼。   走到花君临死去的地方,花君临的尸体已被苏绿蛇的手下抬回欲鬼宗总部,杜芳若蹲下身子轻轻抚摸地上的尘土,仿佛抚摸心中那个伟岸的身姿,泪水流下与黑色的血迹融为一体,冰冷的土地如何体会伤悲的热泪,黄昏晚风渐冷了回忆的温度。   身后的花白羽惊呆了,小脸上写满震惊,不信,和茫然,虽然他还年幼,但眼前的一切就像那些噩梦一样,让他想要逃避,让他想要逃离,让他想起曾经漆黑午夜难离的梦魇,看着母亲对地垂泪,那道背影曾经总是在他床前静静等待自己入睡才转身离开,母亲就像夜里唯一的光明,让所有黑暗纷纷远离,父亲就如太阳永不熄灭,但此刻一切美丽的梦境皆化泡影,一切向往的明天变成不可预测的未来。   “娘。。。”花白羽扑到杜芳若身上,紧紧抱住她的背,杜芳若心中一阵苦涩,身体不住颤抖,她回身抱住儿子,“羽儿,从今后就剩我们母子了,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为族人报仇雪恨。”说着她眼中闪着仇恨,悲伤,决然。   “娘,羽儿一定会努力修行,长大为爹他们报仇。”花白羽小小年纪脸上一片坚定,丝毫不知这将有多少困难在等着他,杜芳若看看他,心中泛起微微的暖意,原本见到花君临身亡她便已心生死志,可看到怀中幼子,求生的意志让她改变想法,在这个残酷的世界,她不忍花白羽小小年纪便失双亲,“羽儿,我们快走吧。逃离这里。”说罢抱起他就欲逃走。   可她没看见远处一处尘土弥漫的废墟中,一只手从断壁中伸出,接着又挣扎出半个身子,一个一身黑袍,面目苍白的中年男子从中而出。   “该死的花君临,临死也要要我一口,要不是我修出了本命法宝,真要交代在这了。”正是先前被天如瀚海吹走得苏绿蛇手下之一,这人名叫张老三,是苏绿蛇手下七人中排行第三的人物他一掌轰向身后压在他身上的碎石,轰的一声整个人跳将出来,远处正待御起法宝飞起的杜芳若母子听到声响。   一回头正看到那恶人狠厉的嘴脸,再不迟疑左手抱起花白羽,右手捏诀,一道蓝光从她衣袖中飞出,转眼间变成数丈大小,花白羽一看,母亲所御是一块白玉令牌,平日里都用剑的母亲不知此时为何祭起这个自己从未见过的东西,只是时间紧急他知道强敌在后,经过一场变动的花白羽仿佛一夜间长大,只希望脚下的宝贝快快飞起,远离这个充满血腥味与伤心泪的地方。   那男子一看到花白羽,不由咧嘴一笑,“嘿嘿,想不到还有漏网之鱼,这下便宜了我张老三,老大他们恐怕要嫉妒了。”只见他黑袍一动,双手急挥,一只绿色的珠子当即被法力祭起,“尝尝我滚毒珠的滋味,给我招法宝。。”   萤绿的滚毒珠应声而起,直冲杜芳若破空而去,杜芳若知道自己难以安身离去,更怕这张老三回去找来更多敌人追杀他们母子,心下一狠,回身将花白羽护在身后,纤手一引,白玉令牌蓝光暴涨,顺着空中的绿芒迎了上去。   张老三心中暗笑,他这滚毒珠乃是从一千年蜘蛛精腹中所得,又经过自己以邪法祭炼多年,所谓滚毒者,除了其本身带有剧毒,更有毒素传染之效,不知多少敌人因此而吃了大亏,与滚毒珠正面接触的法宝往往被毒气侵染,反而重创其主,看着小娘子肤白肉嫩还真是不忍其变成毒发馈死的惨状。   只见白玉令牌转眼便与毒珠撞在一起,“嘶。。”的一声,绿芒一暗,张老三暗暗吃惊,再看白玉令牌,不但安然无恙,反而气势更强,杜芳若口中轻喝,白玉令牌蓝色光芒化为一只巨掌,拍向张老三,张老三心道不妙,恐怕这白玉令是个大大的宝贝,竟能敌住滚毒珠的侵蚀,眼见拍下来的巨掌,他双手合十,随即分开,掌心两道黑气在他身前凝成一道黑雾盾牌,“嘿,看我的黑魁盾”   巨掌拍在黑气盾牌之上,蓝光崩尽,黑气转眼少了大半,原本张老三身为欲鬼宗得力干将,实力自然非同小可,但此时他经历先前之战,后又被花君临临死重创,连苦心修炼的本命法宝都失去,此刻实力大减,仗着自身修为本没把这妇孺之流放在眼里,怎成想杜芳若竟也非等闲。一口血喷出,张老三倒退三步。   “啊,”一声痛呼,而那边杜芳若也不好受,脸色煞白气血翻涌,花白羽心中一慌“娘。。。”杜芳若看眼花白羽,手中燃起一团红色火焰,渐渐凝实成一个蚕豆大小的火球,随即抛出变成一道火焰大鸟冲张老三飞去,热浪滚滚空气一阵扭曲“这不是花家的法诀。”张老三怪叫一声滚毒珠转而硬了上去,片刻火鸟化为丝丝热气消失无踪,滚毒珠也泛出焦黄之色。   见恶人落入下风花白羽高兴一拍手,张老三见他躲在杜芳若身后便心生一计,暗道若是硬拼恐怕有来无回,暗暗跺脚,将一股黑色真元偷偷潜入地下,张老三曾学过玄学,深谙土遁之法,心中运转土行之术将黑色气流向花白羽潜去。   杜芳若见敌人受伤,心中一喜,御起白玉令再次砸下,张老三急忙闪身,口中大喝“你这是什么法宝。”杜芳若也不答话,只想快快杀了这个恶人。   滚毒珠再次与白玉令拼在一处,张老三提起大半修为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毒珠之上,滚毒珠光芒一盛,二人僵持在半空中,杜芳若心知张老三已是强弩之末,正欲加力,忽听花白羽一声痛叫,花白羽知道母亲与敌人斗法到关键时刻,不能让她分心,可从地下涌出的黑色鬼气如同剧毒之蛇一般,他小脸痛的发红,忍不住叫了一声。   杜芳若心中一紧,连忙看向叫声方向,所谓关心则乱,这一分心不要紧,张老三趁机躲过白玉令,一掌向她胸口击去,一道黑气打入杜芳若心口,她吐了一口鲜血,顾不得伤势,连忙查看花白羽,此时花白羽脸色发黑,几欲昏迷,杜芳若转头恨恨地看着张老三,“你好狠毒。。。”   御起白玉令冲去,她这一天连遭变故,家破丧夫,仅剩的儿子便是唯一活下去的理由,眼见爱子生死难测,瞬间红了眼不要命的冲起,张老三心道不好,这女人要玩命,此时他已无求胜之心,只想快快离去才是,转身就逃,可白玉令蓝光熠熠,直奔他身后。   张老三正欲使出土遁之术,可不想一脚踩在一个死去的花家子弟手上,也不知是那子弟冤魂未灭,还是他该着,那弟子手心处中了一枚毒针,正被他踩上,张老三一声痛呼,腿下一软,再想躲以来不急。   白玉令带着风声正中他心口。蓝色真元如同三月阳光,所到之处张老三经脉如春天之雪般尽数消融破散。瞬间落败的张老三大喝一声“我死也不会放过你。。。”所有修为在自燃生命下暴涨,扭曲的脸上浮现道道黑纹,好像某种符号将他的脸映的诡异而狰狞,全身一下化为一股黑气,将杜芳若笼罩进去。   杜芳若不知道此乃欲鬼宗秘法,每位内门弟子都会在入门一刻被宗内长老施上一种名为黑死印的符咒,这种符咒可以让修为瞬间增强,但施过后必死,一个人一生只有一次机会,全身修为包括生命都会化为黑气,可以笼罩大量敌人,身处黑雾中的人会被黑气入体虽时间加深,极难清除。   白玉令散发圣洁的光芒驱散黑气后,杜芳若半跪在地上,那张老三已然死的连灰都不剩,杜芳若喘了一口气,连忙跑到花白羽身边,此刻白羽面上若有若无一丝丝黑气,小脸满是痛苦之色,口中还喃喃叫着母亲的名字,看的杜芳若心中一痛,她紧紧抱着儿子,御起白玉令,向远方疾驰而去,只留下满地的废墟,满目的疮痍。   看着越来越远的花溪镇,天下之大何处又能安身,欲鬼宗能否放过他们,那些所谓的正道友人会不会落井下石,茫然飞了一会儿杜芳若将目光投向东南方向,那里曾是她长大的地方,可如今自己还能回去吗?   当年她离开娘家曾发誓再不踏入杜家一步,其中缘由涉及上一代的恩怨,杜芳若与花君临私定终身,杜家老爷子得知时暴跳如雷,奈何当时她以怀有花白羽,杜家大怒,杜芳若父亲更是将她逐出家族,原本以为有了花君临作为依靠一家人能快乐的过日子,可谁曾想称誉修真界的花氏竟如此便归于尘土,杜芳若身怀丧夫之痛,加上爱子性命危在旦夕,身后强敌追杀,此时也顾不得颜面,只求杜家看在血缘的份上救花白羽一命。   杜家所在距花溪镇千里之外的南明谷,一路上花白羽伤势不断加重,年幼的他只修习过一些浅显的基础法门,如何受得了欲鬼宗高手精心一击,只见黑气在他脸上蔓延,大有加重之势,无奈杜芳若只好用自身本已不多的真元将花白羽身上的嗜血鬼气压制一时,而她自己所受的伤此刻以顾不上了,见花白羽丝毫不见转醒,杜芳若心如刀绞,眼泪不断滴在爱子脸上“白羽,你一定要坚持住,娘什么都没有了,你不要再离开娘了。。。。”   说完嘴角又溢出一丝血迹。   夜幕终于缓缓落下,嘈杂的白昼归于安然,万家灯火处却没有那浪子的归乡,人们在烛火中编制属于自己的喜怒哀乐,也有人听着鸦叫沉入梦乡。   南明谷内一片灯火通明,欣欣向荣的人烟莫非是迎接不幸之人,而等待花白羽的又将是什么样的命运。  正文 第三章 血浓于水   南明谷相传起源于上古,两位天神在这片大地上争斗,其中一位不敌落败远逃,他的法宝南明离火珠便落在尚还是一片绿洲的大地,从此形成一块盆形峡谷,谷内气候干燥炎热,修习阳力法诀的修士往往在此处开辟洞府,其中杜芳若的娘家便是最早到达谷中的一批,南明杜家虽然不是这里最大的家族,但他的修真实力却是最强的。   在杜家一处大堂中,两个人影正在交谈什么,其中年老的一位大概五六十岁,身形略显消瘦,双目如电,面白微须,一身青色长袍,背后背着一柄长剑,不时发出火红的光芒,那年轻的大约三十几岁,个子略高,只是微微驮着背,面色苍白仿佛患了什么重病,眼神委顿,不时还干咳一阵,只是年老的却不在意,好像习以为常一般。   只听他道“九魂,这九幅九阳夺天图我参悟了一辈子也只明白其中八幅,最后一副朱雀咽火图却怎么也看不出其中玄奥,看来为父资质有限,难以习得大成之法呀。”说罢轻轻一叹。   那叫九魂的中年人却不以为然,“父亲,先祖狂啸公也是参悟三百年才领悟九阳归元诀,想必那第九幅图需要时间的积淀方能发现其中奥秘,”   “先祖修为惊天,这是他所创自然耗时多谢。我恐怕没那么多时间啦,不说这个,你最近回春诀进展怎么样了?”   “虽然不快,但一只在进展,已然到了万物争辉的境界。”闻言那老者一笑,“好,如此你的身体必定会大有起色,哈哈。”   中年人听到此言眼底闪过一丝黯然,苦笑一声,正说话间,大堂外面跑进一个青衣家丁,走到老者面前施了一礼道“大老爷,外面。。外面来了一个修真者。”   “修真者,是什么人,有说什么吗?”老者气色不变,浑身散发一股常年身居上位的气度,青衣家丁脸色有些怪异,“没有,那人刚到门口就昏倒了,怀里还带着一个小孩,小的没敢细看就来禀告于你。”   闻言老者微微有些诧异,中年人道“人呢?”   “禀少爷,人已经被兰纷姐送入内堂,不过。。。”   “不过什么。。快说。”中年人沉声道,听得此言青衣家丁再不迟疑,“看样子兰纷姐有些不高兴,二老爷已经去了,好像,那人是。。。”说到这家丁偷眼看一眼口中的大老爷,见他正坐在太师椅上,微闭双目,“那人好像是芳若小姐。。”   听到此言,老者忽睁开双目,重重哼了一声“她还有脸回来,哼,青木,你去将她轰出去。。”   “这。。”青木一阵为难,”九魂少爷,您看。。。“杜九魂眼中有些激动,语气却不变,转身对老者道“父亲,小妹自小要强,要不是有大变动,恐怕不会回来,我们还是去看看吧。要不然万一花家追究起来却也麻烦。”   “是呀,”青木跟着道“芳若小姐一到门口就昏倒了,看二老爷面色恐怕不妙。”听得此言,老者眉毛微动,坐在太师椅上沉默片刻,只是手却不住在桌上的茶盏上来回摸索,显然此刻心情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平静。   “好吧,九魂你带上回元丹和洗灵液去看看,不然万一那逆子出什么事,他花家可别说是我杜伯俊使了什么手脚。”说完闭上双目,不在看眼前的二人。   听到杜伯俊这样说,杜九魂心头一喜,回元丹虽说不是什么天材地宝,却极难炼制,对于杜家这样修真为主的家族,能炼出这样的丹药也就二三人,而那洗灵液却是十分珍贵,万年紫石钟乳上每年也就产几十滴而已。   虽然杜伯俊语气强硬,不愿再见到杜芳若,但杜九魂知道自己父亲在心底还是关心这个叛逆的小妹的,杜九魂踏出房门脸上泛起复杂之色,一方面为小妹担心,另一方面为父亲惋惜,快步走到丹室取了药物便径直向内堂奔去。   杜伯俊在杜九魂和青衣家丁青木走后,睁开双眼,微叹一声,看向门外脸上一片回忆之色,时而微笑时而气怒,时而又有些无奈,拿起茶杯送到嘴边却又放了回去,等了一会见杜九魂还未回来,他终于坐不住了,起身向外面走去。   杜家内堂,檀香气在室内缓缓缭绕,数十盏灯火映如白昼,时而传来的人语在越来越深沉的夜色中如同打破水面的雨滴。檀木床上,一位一身白衣染满血色的女人双目紧闭,脸上不时的痛苦之色担忧之色让人见之动容,正是拼命赶来的杜芳若。   花白羽正躺在她身侧,此时脸上黑气已经消尽,唯有脸色苍白,嘴角微动喃喃说着什么梦话,是梦到了族人父亲惨死的大悲之时还是梦到了母亲拥着他在春季的花园里数着蝴蝶。   床前还站着几个人,一个一身黄衣,头束发髻,面色阴沉的女人,大约三十来岁,嘴角微扬说不出是冷笑还是担忧,一双眼睛目光狠厉,想必不是什么易与之辈,大概就是青木口中的兰纷姐了,还有一个年纪与杜伯俊相仿,面目似笑非笑,纵是生气时也让人以为他在微笑一般,留着八字短须,手拿一幅纸扇。   还有一个老者,一头灰白发,长髯及胸,骨瘦如柴的手正搭载杜芳若脉门之上。眼神似闭非闭,一脸凝重的神色,摇了摇头又将干枯的手掌付在杜芳若的额头上,一股白色气流顺着手掌探入她头顶,杜芳若苍白的脸上瞬间遍满白霜,脸头发间都泛起晶莹的冰碴,片刻白发老友轻叹一声道“杜小姐邪元入体太深,又耗尽真元,早已到油尽灯枯的地步,我是无能为力,只能用寒凝真劲暂时凝住她全身气血,让她进入假死状态,若不能找到高人,怕是难过今日。。”说完老头又是一叹,不知是为杜芳若年纪轻轻便零落尘泥,还是叹自己行医半世却束手无策。   听到这话床前二人脸色有些古怪,那女人不知与床上这将死之人有什么深仇大恨,脸上竟有微微得意,只是不便太过显露,那男人依旧似笑非笑,点点头也不言语,这时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声还没停便一个清瘦的身影奔到床前。   看了看床前二人,杜九魂对男子施了一礼“见过二叔。”被他称为二叔的人点点头,又注目床上的杜芳若。   见小妹生死未知,脸上黑气白霜早不见了记忆中那红润温柔的笑脸,杜九魂一把推开那个黄衣女子声音有些颤抖”回天先生,我妹。。。杜芳若她怎样了。“那个老头冷着脸摇摇头“难。”只说了一个字便不再看屋中众人,抚着胡须静静思考,杜九魂想伸手摸摸杜芳若的脸可手指一触她布满寒霜的脸便觉一股奇寒气息顺着手指冲他全身经脉袭去,他打了一个冷战连忙将手收回,掩起口又重重的咳了起来。   回天先生道“她被我施了寒凝真劲,不要碰她。”杜九魂眼中现出不忍之色对老头施了一礼“先生,我带来了回元丹和洗灵液,还望先生施展回春妙术救她一命,我。。。还有花家定记住你这大恩。”   听到花家二字杜九魂二叔和那女人兰纷面色都一变,眼睛直直地盯着他,杜九魂丝毫没理二人,从怀中取出灵药,那杜家妙药被装在一个金色小盒中,洗灵液装在一个三寸玉瓶里,看着他伸出的手回天先生却没有接,只是长叹一声道“我高儒晟人称回天先生,可这次恐怕是无力回天了,她全身经脉十枯其九,又中了一种邪异招数,我也仅能封住她全身经脉而已。”说罢又将先前对兰纷他们说的话又说了一便,听完后杜九魂眉头紧皱,立在那里一句不发,只是脸色越来越阴沉。   这时门外忽然“铛“的一声脆响,什么东西掉落,只是屋内几人都没注意,只有回天先生冲着昏暗的夜色看了一眼。   旁边的二叔名为杜祝奇,看看杜九魂手中的灵药也皱起眉来,这时杜芳若身边的花白羽咳了一声,脸色涨红一下又归于苍白,口中还喊了一声“妈妈”杜九魂看着年幼的花白羽,那脸上的坚定之色就如如同小妹儿时一模一样,恐怕他此时还不知母亲正遭大难。   “那不知他怎样了。”杜九魂指了指花白羽,回天先生一叹,“他倒是没事,原本体内也有道类似气劲,只是送来时便已被*到一处,我已用引血之法将其祛除,眼下除了惊吓过度到没什么大碍,想必是芳若小姐用真元将他维护至此。哎,可怜天下父母心。。。”   杜九魂微微点头,清瘦的脸上神色一重,转身朝屋外走去,而那回元丹和洗灵液则被他放在花白羽枕边,杜九魂不知怎样走出内堂的只觉漆黑浓重的夜天空仿佛要压下来一般,漫天星辰就如众神的眼睛,冷漠的看着世间的悲欢离合。   杜九魂虽然看似病弱,可内心却十分稳重,每到大事往往最能冷静下来,但此刻关系到唯一的妹妹性命他却心中一阵慌乱,虽然小妹杜芳若因为一些不愉快的过往被杜家逐出门户,但他知道自己心中的杜芳若永远是那个要强,快乐,整天缠在自己身边的小妹,不觉间人到中年的杜九魂竟眼眶一酸,昏暗的灯光将前方的路也照的昏昏然,杜九魂打定一个主意,忽见地上一个东西闪着萤绿光芒的东西,拾起一看,不禁复杂一笑“小妹,你知道吗,其实父亲还是关心你的。。。”原来拿东西正是杜伯俊平日把玩在手的一块幽蓝玉。  正文 第四章 死中求活   杜家后山是一片火成岩洞,自南明谷形成便留下一处洞窟,其内火灵气十分浓厚,据说洞深千丈地下是一座岩浆池,曾经诞生过一只火灵蛇,如此浓厚的灼热气息是修习阳烈法诀的绝佳闭关修习之处。   此刻虽然已是浓重的黑夜但洞内火红的光芒和夹杂的热浪让这里亮如白昼,一个娇俏的身影正盘坐洞前,火红的头发如同流动的岩浆,暗红罗衫无风自动,身后背一把火羽琼扇,丝丝热力比之身后莫测的岩洞也不遑多让,少女大概八九岁,真不知如此小小年纪深夜独坐在这岩浆洞穴中在干什么,暗夜里看不出什么表情的她忽然睁开双眼,一双丹凤眼好像夜色里的珍珠,只听她稚嫩的声音对着空中问道“不知师兄此时来此何事?”   一个青衣人来到少女面前抬头看看洞口,“我找老爷子。。。”来人却是杜伯俊,不知花甲之岁的杜伯俊怎会有一个垂髫年纪的师妹,看他认真的样子似乎丝毫没有对着年幼的师妹有半分轻视,说罢便绕过少女本洞内走去。   “师父正在闭关,师兄还是不要打扰的好,不然小妹也难以交代。”   “我找老爷子有急事,还望师妹通融“杜伯俊沉声道。   “师父说了谁也不见。”少女竟丝毫不惧眼前年纪大她几轮的大师兄,依然坐在洞口淡淡说道,杜伯俊心头暗自气苦,面色一冷也不顾少女的话抬脚边走,忽然一道红影挟着热力向他面前袭去,杜伯俊冷哼一声倒退半步,一个三尺火扇从天而降插入地下半尺余深,扇面上光辉流转不断向四周散发热浪。“师兄莫要让小妹为难。”少女从地上站起,那火扇正是她的法宝火羽琼扇。   “我与我父见面你为何阻拦,再不让开休怪我无礼。”杜伯俊一边心里着急一边为这少女而气愤不已,手掌微微颤抖面色沉如水。少女小手一引火羽琼扇忽的一下从上飞起落回她手中。看也不看杜伯俊的老脸道“你父是谁我管不着,但这洞里是我师父,他即不让人打扰,我便不让任何人过去。”   “你。。”杜伯俊气的脸都白了,“好好好,那就让我这花甲老叟看看你这天才有几斤几两。”杜伯俊一声大喝,法诀运转手捏印诀,背后一声剑鸣只见一道红光自他背后冲天而起,剑影一分为八道每道剑影闪着炽热的光芒。   那边少女也不含糊,火羽琼扇左右挥舞,每挥舞一次就有一道火焰旋转凝结,最后凝成三丈余长的火焰旋锥,转眼间五道火焰锥集结在她身前,“五火凝锥,去。”火锥如道道流星直冲而去,杜伯俊冷笑一声,八道火光剑影旋转成一道剑花迎上火焰锥,那少女虽然天赋异禀但毕竟年幼,怎是在此道上修行数十载的杜伯俊对手,剑芒一闪,八道剑气在空中拼成网状一下子就将火焰旋锥击成碎片,少女见法诀被破身形向旁边一纵躲过迎面而来的剑光,一扇火羽琼扇,一个巨大的火球迅速增大照亮半个山谷,顺着火扇一扇便飞向地面捏剑诀的杜伯俊扑去,杜伯俊面色不改左手在面前画了个“封”字,手指仿佛带着金光,字体写成只可金字正迎上火球。   虽然看起来少女扇出的火球巨大强横,火光*人,但却对杜伯俊面前那小小的封字无可奈何,火球一接触金字便如海绵上的水滴一般一下子被吸进金字中,金字发出一声爆鸣然后归于无形,杜伯俊笑道“哼哼,你还太年轻。。”   火球消失后在抬眼看去,红衣少女却不见了,杜伯俊心道不妙,连忙向右方跳去,一道火刃正从他身后砍在原来站立的地面上,“好丫头。。。”杜伯俊喝了一声,舞动双手八道剑影再次归于一处。   那边少女见自己攻击落空,心生怒意,再次将火羽琼扇立在胸前,口中念道“南明之火,火出神灭,焚天古灵,听我号令。”念毕只见火扇中心亮起一个光点,一道火焰纹路从中扶浮起,紧接着无尽火焰从那纹路涌出,火焰在空中化为一条百丈火蟒,嘶吼着冲杜伯俊吞去,杜伯俊双手在胸前画一个圆,边画边向后退躲闪掉火蟒凝力一击,火焰长剑在双手画成的圆内急速转动颤鸣,口中喝道“急火剑,去。”   这招急火剑是将剑中所有火元力凝为一点,以点破面,虽然攻击面很小但穿透力极强,正是对待大型法诀的破解之法,只见急速旋转的剑光直接击中昂首扑面而来的火蟒,剑芒在火蟒头部开了个洞,火蟒嘶吼一声,巨大的身体化成道道火苗在空中散开。   火蟒被破少女脸色一白,但她最是争强好胜,从来都是别人宠着她,怎甘心被内心瞧不起的大龄老师兄打败,只是那边急火剑击破火蟒后并未停止,直奔红衣少女,少女来不及避走只得用火羽琼扇向前一挡,先前施展火蟒之术时她以耗尽大半真元,眼下怎还有气力挡住这凌厉一击,眼见剑光越来越近她心下一横,就要施展两伤之术。   杜伯俊只是气她骄横无礼,根本无心伤她,加上少女虽然年幼但却是老爷子关门弟子,身份自然不同,见她无力再斗便停住急火剑,急火剑在少女头顶画了个圈又转回杜伯俊手中,“怎样,还不让我见老爷子吗?”   少女娇小的身体一挺,口中娇哼“谁输谁赢还不一定,我们再打过。”说罢将火羽琼扇想空中一抛,娇嫩的小手交叉和在胸前,火扇一声轻鸣,九道火柱从扇面向下笼罩开来,看着这九道火龙一般的火柱,杜伯俊却有种熟悉的感觉,这未见过的法诀让他心中微微惊异,少女得势不饶人,口中还笑道“怎么样大师兄,可敢接我这式?”   杜伯俊满头黑线,有心在教训她一番,只是自己来此却是为老爷子而来,眼下芳若性命危在旦夕,容不得再出差错,摇摇头不理她向那火成岩石洞走去,少女怎肯依他,一道火柱打来,“你不敢的话那我就先上了。”说完又要上来打斗。   这时洞内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南月,住手吧。”声音略显苍老沙哑,却充满气势与狂傲。   听到这个声音杜伯俊面色一喜,而那叫南月的少女却小嘴一嘟,虽然先前对杜伯俊不依不饶完全没有一点小女孩的怯懦与矜持,但对这个声音却百依百顺。生气的收回火羽琼扇,哼了一声背过身立在那里生气。   只见从洞内走出一个老头,想必就是少女的师父,杜伯俊的老爹,杜芳若的爷爷。老头一头花白短发,脸上满是刚毅之色,身材不是很高,甚至有些矮,却极为健壮宽阔的肩膀像一堵墙般结实,虽说修真之人不问年岁,但想这个老人一般的气势实属少见。   此刻他背负双手,挺这身板,看着少女南月脸上露出慈爱之色,见少女仿佛感觉到他的目光刚要回头时,他又立马换了一幅严厉的样子,南月看他脸色严肃,又嘟着嘴转过身去,杜伯俊这时叫了一声“父亲。我女芳若她。。。”刚要说话便被老头制止。   “我知道。”老头沉声道“那刚才您。。。”杜伯俊有些不解“虽然芳若她犯了家规,但毕竟是我亲生女儿,您的孙女,此刻还请您救她一命。”说完一头沧桑灰发的杜伯俊屈膝跪了下去。   老头一挥手将他身体扶正,道“我只是想看看南月进来修为如何,才没有出手阻止,你不要多想,我虽与花家势同水火但芳若毕竟留着杜家血液,嗯。。。”老头微一沉吟接着道“先前我已想过救小芳的法子,凭借损耗我十年修为或许可以为她求得一线生机,只是常言道‘哀大漠过于心死’她心中若生死志,我也是没法。”   听到此言杜伯俊心下一喜,毕竟是流着他的血液,看着长大的亲生女儿,虽然从前对其所作之事万分愤怒,将其逐出家门,可一旦涉及女儿性命之事,哪个父母能等闲视之。声音有些颤抖对老爷子道“那还请父亲快快去吧。”   老头摇头道“不必,我已十数年没出此洞,眼下时机未到,”说着老头从怀中掏出一个红色的丹丸,上面还有一圈金字,像是什么封印,“你将这个交给回天先生,他知道怎么做。”说完老头不再理会杜伯俊,转身又走回红色的火成岩洞中去。洞内又传来一声“花家恐怕遭遇变故,明日派人去看看。。。。”   杜伯俊知道耽误不得,急急向杜家内堂走去,刚一转身却看见南月正从四周寻着大大小小的石头往地面那个刚刚打斗轰出的大坑里添,他面色古怪,感受杜伯俊的目光少女抬头淡淡说道“毁坏了洞府师父会不高兴的。”说完继续寻找石头去,仿佛先前二人的争斗不存在似地。杜伯俊摇头苦笑,毕竟是个孩子,想到这又叹了口气,同样是垂髫年纪,杜芳若那个儿子却遭遇如此命运。。。   顺着来时路向内堂快步走去,没到一半就碰到一个人影,杜伯俊正焦急时刻,被人挡住不由要开口大骂,见眼前人面色苍白,身形消瘦,却是杜九魂,“父亲。。。”   “不用说了,你也去找老爷子?”   杜九魂没回答,只是问“爷爷怎么说?”杜伯俊将老头的话对他说了一便,杜九魂不由喜道“如此就好了,快去救小妹吧。。。”   二人再回到内堂时只剩杜二爷和回天先生,那女人兰纷已离开,杜二爷坐在门口桌边,品着茶,见杜伯俊来到没有说话,只是一笑,回天先生对杜伯俊施了一礼,“大老爷来此想必是带了什么救命法门吧。”杜伯俊将那红丸教给他道“有劳先生了。”   看到手中其貌不扬的红色丹药,回天先生眼里闪过一丝精光,接过来仔细看了看,又嗅了嗅,伸出一指按在其上,只见一道火光从中射出,回天先生的手指被弹了回来,他沉吟一下,枯干的手扶着花白胡须微笑道“原来如此。”又对杜伯俊道“老夫就全力一试,成与不成就看天意了。”说从怀中取出一个包袱,打开里面是一排针具,长短不一,颜色材质也不尽相同,老头对昏迷中的杜芳若道一声“得罪了。”   说完将她外衣尽数褪去,染满血迹的衣服早已粘在杜芳若白皙的身体上,不得不用剪刀小心剪下,见此状杜九魂有些不忍,即不好看小妹*的上身又怕回天先生出什么差错,杜伯俊也是如此,只有杜二爷杜祝奇在看到红色丹丸时眉毛一挑,咕噜咽了口茶,见回天先生将对其施展医道秘术,这才起身向外走去。回天先生看了看还在屋内的二人,一报拳道;“老朽要施展我门之术,两位请外面稍候。”   听到这话杜伯俊与杜九魂才恍然大悟,在修真界每一家族每一门派都有些奇妙异术,往往被看做镇派之宝或门派标志,只是每一个都对门户之事看的极重,对自己门派的修行方式看做不传之秘,像杜家所修法诀大多是阳烈类的,每个子弟所学也不同,有一些法诀也只有本族直系子弟才能休息,但花家却有些不同,世间各类法诀千千万,大类都出不了阴阳与五行之类,各个门派家族修习的也不知几种,唯有花家举族上下之修一门,那就是花家的标志法门“御天诀”   回天先生乃修真人士自然也不能坏了界内规矩,他所学的是没什么攻击力的医道,虽然武斗还不如一些修真大派的普通弟子,但他这一门在修真界却大大有名,应该说医道类门派都没有什么敌人,修真界的竞争斗狠远比人间更残酷,轻则重伤身亡,重则魂飞魄散,所以每个修士都多多少少欠下这些医道中人的人情,故而没人愿意做个异类去得罪一个医道门派,这也是数千年医道虽然没有在残酷的修真界泯灭。但做到这样也是有前提的,那就是医术足够高明,不然没有治活反而治死的话,不说修真界就是医道界也饶不了。   这样一来。保守自己门派的医术秘法就显得十分重要了,在修真界多年的杜伯俊如何不知道这事,先前太过关心杜芳若而一时忘记,此刻经回天先生一提醒连忙道声抱歉,带着杜九魂也走出门外。   外面夜色如水,这一夜已经发生太多事,杜伯俊在院中无论如何也难以平静,怕救治失败,怕她醒来自己不知如何面对,怕杜家不能接受这个苦命的女儿。。。内堂里除了灯光依旧没有半点声音,他心头渐渐急躁起来,不住在院中来回踱步,杜祝奇见状笑着对他说道“大哥,回天先生医术通神,芳若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但我如何静的下来。”   相比于杜伯俊的焦躁难安,杜九魂只是抬头看着璀璨的星空,自幼体质多病的他常年处在病痛的折磨中,他的病就是修真也难以治愈,所以对于生死之事看的也比别人更轻一些,但正因如此对于身边的人他也更懂得珍惜,更难以接受亲人的离去,他昏暗的目光中看不出担忧还是焦急,他只是等着回天先生的消息,过往的记忆一幕幕回荡在脑海里,对于命运,一个人或许只能叹息吧。   北斗星转过半个星夜,夜渐西倾,人皆入梦,失眠的浪子们对着酒杯轻叹。窗外传来远处山寺辽远的钟声。  正文 第五章 功亏一篑   就在杜伯俊焦躁难安之时内堂的回天先生高儒晟已然准备好了,只见他右手伸出食指和中指,一股绿色气息顺着干枯的手腕在指尖凝聚,他迅速的在杜芳若额头,胸口,丹田处点了三下,杜芳若喷出一口黑气,脸上的寒霜迅速消散,可是被压住的伤势又开始蔓延,转眼间鲜血就从嘴角溢出,不敢迟疑,回天先生连忙拿起布包中的针在她身上扎了起来。   高儒晟先在杜芳若额头用五根银色细针扎成一圈,这一法名为守灵钉,看似简单的扎针排列其实是一种阵法,能起到稳固魂魄,守护灵台之效,回天先生一排中针灸之法对这一招要求最为严格,同时对施针者修为真元要求也更苛刻,既不能太过霸道以免伤到所救之人灵魂,也不能太过阴柔,无法阻止伤者魂魄飞散。   料理好头上的五根守灵钉,回天先生又用七根绿色的木质长针在她左胸上扎了个北斗七星针,用绿针中的生命元气守护杜芳若的身体经脉,最后又用两根玉石长针扎在杜芳若丹田两侧,做这些是回天先生一直在注意这杜芳若的脸色,见她脸色渐渐好转,丹田中也升起一丝热气,七根绿针发出道道绿光不断从针孔进入她身体里,回天先生出了口长气,擦擦额头的汗,这才取出杜伯俊带来的红丸,塞进杜芳若口中,:希望能有奇效,回天先生自言自语道。   丸药进入杜芳若口中不到片刻,杜芳若便轻呼一声,只见她丹田忽然变红,一道道血丝般的红线从丹田开始不断向全身四肢蔓延,脸上黑气开始与红线僵持对抗,但红线每经过之处便有一股红色气息生出将黑气吞噬,黑气节节败退最后剩下的顽固全都汇聚到她右手食指处。见状回天先生面露喜色,“看来那红丸果然有奇效,不愧是高强修士十年修为的精魂之血。”红线渐渐生长到杜芳若额头附近,回天先生只等红线覆满额头便可拔掉全身针灸而大功告成。   就在这即将成功的最后时刻,可能苍天故意捉弄世人,也可能花白羽这一生注定孤苦福薄,杜芳若忽然异变突生,蔓延到她额头的红线仿佛遇到什么大敌再难进入一步,一股蓝色气息从她额头生出将红线*退,紧接着红线所过之处激起的红色真元与蓝色气息斗在一处。   杜芳若苍白的脸皱起眉来,好像正忍受莫大痛苦,红光蓝芒将她的蓝映的十分奇幻美丽,但谁都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见到这种情况回天先生脸色一呆,自己行医多年还没遇到这种事情,他赶紧一指点在杜芳若额头,妄图一柔和的白色真元调和两股水火难容的气息,可不动还好,这一指上去红蓝二气斗的更欢,额头的五根守灵钉叮的一声被弹射出去,杜芳若噗的吐一大口血。   回天先生满脸不信之色,不由大叫一句“怎么会这样。。。”   话音刚落只听嗵的一声两道人影冲进屋来,顾不得回天先生秘术不示人的规矩杜伯俊冲到他面前,急问道“如何,我女如何?”   回天先生此时也是难以言明,只是不住摇头,口中叹息不断,杜伯俊一把抓住他的手“先生你就快说呀,我女儿怎样了,为何她还不醒?”杜九魂看看床上的杜芳若,见她胸前一片血迹,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如纸,知道事情大概有变,深深吸一口气,走到床前温柔地抚摸杜芳若的脸,消瘦的脸颊不断微微抽搐,胸口一闷大声咳了起来。   回天先生摆摆手,有些惋惜又有些愧疚道“老朽也不知为何,本来已成功大半谁曾想芳若小姐怎会有如此大量的水元气之力。”长叹一声“我本欲以本门秘法借着你送来的老爷子十年修为之力催发芳若小姐体内生机,新生经脉都已覆到额头,谁知道老爷子的火元力修为与她体内的水元力格格不入,哎,哎。”又喟叹两声,坐到床边的椅子上不在说话。   杜伯俊一听脸色瞬间苍白,整个人好像老了十岁,口中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我女儿自小修习我杜家法诀,何来水元力,你一定搞错了,哈哈,你一定搞错了。”杜伯俊脸上不知是笑还是哭,回天先生见他这样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得安慰到“节哀顺变,存者且偷生,死者长已矣。”   杜伯俊依然道“你一定搞错了,我杜家自古皆是火元修士,就算有修习外门法诀的,也绝不会是水元力。。。”   杜九魂不忍见父亲如此,微叹口气,“是御天诀。小妹体内的蓝色真元是花家‘御天诀’”。   哦,回天先生忽长叹一声,“听闻花家仅修一门法诀,原来这御天诀会随着修习者体质不同而改变属性。果然是世间至上至妙的法门,哎,天意弄人呀。”   杜伯俊脸色涨红,双目圆睁欲裂,口中恨恨道“原来如此,花家,又是花家,哈哈。。花家,你从我身边夺走芳若,如今再次从我身边将其夺走,我跟你势不两立。。。”言下双手颤抖,浑身散发一股杀气,转眼看到躺在杜芳若身边的花白羽,此时他气息绵长,面色红润,已然无大碍,见此情形杜伯俊双目一红,伸手向花白羽抓去,口中还道“今天我就杀了这个害我女儿的花家孽种。。。。”   回天先生连忙阻挡“伯俊不可。”闪身挡在床前,但回天先生乃是医道修士,如何挡着住愤怒的杜伯俊,被他一把推在地上,撞翻了身后的桌椅,杜九魂伸手抓住杜伯俊的胳膊,口中颤声道“父亲,他可是小妹唯一的骨肉。。。”   听到这话杜伯俊一呆,感受到抓着自己的杜九魂手心不断颤抖,力气之大不下于自己全力施展。杜伯俊收回手,望着床上的女儿不知何时已是老泪纵横。   在他们身后杜伯俊没注意到杜祝奇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口,他一手背在身后令一只手拿着一把扇子,脸上面无表情,目光注视着花白羽不知在想着什么。   屋内陷入一阵短暂的寂静,外面已然不知不觉间开始泛亮,启明星遥挂天际象征一个新的开始,东方的鱼肚白又让无数人心中升起新的希望。   这时床上的杜芳若忽然咳了一声,让三人再次把目光投到她身上,慢慢睁开眼睛的她忽然一阵惊慌,转头看到身边安睡的花白羽她才稍稍安定下来,刚想说话却感觉全身无力好像陷入泥淖中,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自己身体里缓缓流出离自己远去,哪感觉就像沙子从手指缝中溜走。   她一张嘴才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迷迷糊糊如同胧在烟雾里,看看床前红着眼睛的杜伯俊和正微笑看着自己的大哥杜九魂,杜芳若心中一阵凌乱,好像打翻了了五味瓶,这时杜九魂轻声道;“小妹你想要什么,大哥去为你取来。。”   听到这话杜芳若眼泪不觉间留下,她想起小时候每当自己不开心时或者被父亲责骂时,杜九魂总会一边咳着,一边拖着瘦弱的身体笑着问她“小妹你想要什么,大哥为你取来。”   杜芳若艰难的转过头看着白羽,又转头看看杜九魂,眼神中无限留恋与不舍,杜九魂点点头,“我会照顾好他的。”   杜芳若一笑,慢慢闭上眼睛,嘴里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见此景杜伯俊转过身背对杜芳若,双手背在身后,仰起头看着天花板,眼角亮晶晶。杜九魂微笑着看着杜芳若闭上眼后,脸上泛起坚定神色,他虽身体不济,修为不高,但每到大事时那份从容与镇定连杜伯俊都比不上。   也许是自己身体的原因而对一切都不是那么在乎吧,回天先生常年在修士间行医,对于生死离别之事早见怪不怪了,但看到杜芳若慈母之情,杜九魂那拳拳兄长之意,还有杜伯俊严厉中的慈爱,纵年老如他也不禁黯然,正在为自己医术不禁懊恼时却见杜九魂对他道;“回天先生可有什么方法将我小妹灵魂挽留半日。”   听这话回天先生到有些奇怪,这人都死了还留灵魂干什么,心里虽然嘀咕但还是认真想了想道“若是只是留住灵魂的话到不难,以我的修为可以留她三日。”   “不必,只需半日即可。那就有劳先生将我小妹的灵魂留住半日。”   回天先生因为没把人医好虽然与自己没设么没关系但还是有些内疚,听他这么说苦笑一声“九魂少爷不必多礼,老朽这便施法,”说着便又从布包里抽出几根针,此刻他也不顾什么门户之密界内规矩了。   杜伯俊语气有些奇怪:“九魂,你要做什么?”   “父亲放心,九魂自有分寸。。。”说完便不再言语走出内堂,杜伯俊知道杜九魂不愿说的事就是杀了他他也不会说半个字,只好对他渐远的背影大声道“你切莫做什么傻事。。。”杜伯俊声音洪亮但却没人回答。门口的杜祝奇却不知何时已不见了。   将七根木质绿针从杜芳若胸口取下,回天先生道“要是这孩子醒来恐怕不好。”花白羽翻个身,小手抓住杜芳若渐渐冰冷的手便不再松开,杜伯俊一指点在他头顶,花白羽便又沉沉睡去。   将他抱起杜伯俊道“有劳先生了。”回天先生点点头。手上五根银针再次扎在杜芳若额头,只是这次在五根针所排的守灵钉之内又多了三根黑幽幽的细针,看不出什么材质但能感觉道这三根针绝对不凡,回天先生又拿出一个翡翠香炉,点燃三根引魂香放在杜芳若头顶,三根香头一亮,便见一道若有若无的蓝影正从杜芳若天灵上向外飘去。   眼看就要完全飘离她身体,这时回天先生从怀中取出一方印章,青铜色,上面雕着一只异兽,章下刻着“镇魂,驱魄”四个篆字,迅速将青铜印章盖在杜芳若额头三根黑针之间,就见一道无形波动从其上扩散而出,黑针与皮肤接触的针孔上散出三道黑线将针连成三角形印符,那从杜芳若天灵上飘出的淡蓝影像被什么从底部固定住,摇了两摇便又缩回她身体里。   回天先生好像早就料到如此,将所有针具小心地收回,只留下翡翠香炉和引魂香在空中升起袅袅烟雾,杜伯俊知道先前那蓝色影子就是杜芳若魂魄,看着陌生中带着熟悉的蓝影,懊悔痛苦之色再次停在他脸上,只是事已至此他也不能逆天改命,无奈抱起花白羽走出内堂。   刚出院门就见一个粉衣侍女正向这边走来,见到他侍女施了一礼,杜伯俊道“粉蝶?你来此有什么事。”   侍女道“大老爷,二老爷让我将白羽小少爷接到流风阁去。”说罢看看杜伯俊怀里的花白羽,见他面色白皙,睫毛修长唇齿红润,清秀的小脸却有种成年人一样的刚毅,侍女粉蝶越看越是喜欢,只是身为下人在老爷面前不便太过明显。只得有些期望地看着他。   杜伯俊眉毛一皱,道“他有没有说为什么要送到流风阁?”   “二老爷说剑衡小少爷就住在流风阁对面的流月阁,白羽小少爷年纪还小,多与杜衡少爷在一起不会有差错的,二老爷还说剑衡少爷为人儒雅平和,定能让白羽少爷忘记。。。忘记丧母之痛。”   哦,“丧母之痛”杜伯俊心头一酸,真正痛苦的只有丧母之人吗?芳若临别前那种眼神,那份不舍,还有夹杂着的歉意让花甲之年的自己心如刀绞,想到这不由暗道“让花白羽住在流风阁也好,一来剑衡是杜家数一数二的天才少年,为人又平易近人,白羽住在哪里想必也不会受什么委屈,二来让这个花家余脉离自己远点,即减少自己对花性之人的愤恨,也能让自己忘却芳若那张诀别的脸。”   看着花白羽的俊脸,上面还真有几分杜芳若的影子,便道“如此也好,就让他住在流风阁吧。”说着将花白羽送到粉蝶怀中,粉蝶小心地将少年抱起,六岁的花白羽已经不小了,粉蝶有些吃力的抱着他生怕自己抱着的姿势让他不舒服,杜伯俊想了想又沉声道“粉蝶。”   粉蝶抬头道“什么吩咐?”   “你来我杜家有不少年头了吧。”杜伯俊看着她的眼睛,一股威严让粉蝶不由一颤,见他面色严肃,粉蝶连忙躬身答道“回大老爷,粉蝶十三岁进入花家,一直在服侍二老爷和夫人,至今已五年了。”   杜伯俊点点头,“你常年在老二身边想必一些事情,你也知道。。。所以你知道该怎么办吧。”   粉蝶连忙道“回大老爷,粉蝶不会将杜家之事告诉任何人的,这点粉蝶已向二老爷及夫人保证过了。““不,我是指白羽之事,我如今将他交给你,你定要照顾他周全,若出了什么事,我可不饶你。”   “老爷放心,粉蝶一定护着白羽少爷,不让他吃半点苦。”   杜伯俊点头微笑“那就好,你先带他回去吧。”粉蝶欣喜道“老爷是让我服侍白羽小少爷吗,谢老爷。”说完笑嘻嘻看着花白羽,抱着他离开。看着粉蝶抱着花白羽消失在院子里,杜伯俊眼神不断闪动,“老二,你到底在想什么,希望你不要对白羽有什么企图。”  正文 第六章 玉瓶之争   火元力浓郁的南明谷处处长满以火元力为生的红色植物,四季炎热的气候让这里没有冬天,大片的火枫,蓝焰果在盆状谷地占据统治地位,因为太阳的伟大神圣光芒本就蕴含着火元属性,故而南明谷里的植物种类虽然稀少,但比之其他地域的植物要更加高大茂盛,每年都有大量修士来此谷中寻找火元素材质的原料用以炼制法宝,所以谷内的一些修真势力就占据了一些资源丰富之处或利用其丰厚的灵气,或者就干脆占据那里的大片火性树木和矿石。在修真界虽然有正道与邪道之分,但真理往往是“谁拳头大就是真理”杜家坐落在南明谷西南方向,但在盆状谷底中心那里火灵力最盛之地却是杜家的产业。那里生长有谷中最好的火枫林和蓝焰果,更重要的是这里是杜家一处机要重地,平时都有杜家子弟看守巡逻。   这一天天色刚发亮,黎明的白光如同澄清的玉酒,朝霞之下的南明谷远处望去一片火红,比之温馨的夕阳也不遑多让。杜家的火枫林也如往日一般宁静华美,两个年轻子弟正在那条走了无数便的红岩路上巡逻,一个弟子道“子笑,知道么,听说花溪镇的花家出大事了。”   另一个弟子露出吃惊之色,:“当真?什么时候的事,最近我一直闭关来着。”   那叫弟子微微有些得意“具体时间我也不知道,也就这两天吧,我也刚刚得知,听说花家人死了大半。”那个叫子笑的弟子更吃惊了,“你骗人吧,花家可不是什么小家族。”   少年得意一笑“自然是真的,不然你以为为何这几天这火枫林族中高手少了许多,我认识个朋友,他当时正在花溪镇。。。”说着那弟子将花溪镇杜家遭到欲鬼宗攻击的事对子笑说了一遍,只说的唾沫与口水横飞,眉毛共眼睛一色,好像他自己亲身经历一般。   听完子笑不由叹道“真是世事难预料,这花家好像没有传说中那么强呀,是那个邪道敌人太强吗?”   “谁知道呢,偌大一个花家就没了,哎,不过这下咱家老爷子应该高兴一阵子的,毕竟敌对了几代的敌人终于被消灭了。。。”   这时子笑抬头遥望天际,背负双手“大概吧,但失去一个宿敌,也是我辈修士之不幸呀,哎,难求一败。。”话还没说完就换来一顿暴打。   只是闲聊的二人谁也没有发现一道黑影从他们身后一晃而过。   火枫林中心一座大殿耸立如同红色的巨兽,南明谷火成岩最是丰富,所以这里的建筑大多都是暖色调,杜家这座殿堂采用哥特式风格,高耸的尖顶加上墙壁上浮雕出的异兽形象使这座祭坛般的殿堂让人望而生畏,大殿开阔的红的拱门如同巨兽之口,拱门内立着一件黑色石碑,上面刻着三个大字“火焚殿”   火焚碑下盘坐这一个白发老头,双手虚握,红色火元力在他手心凝成一团火焰,一把三尺青铜锥悬立火中,老头一身土黄长袍,身形略胖,闭着双眼,花白的胡子直垂到胸前,在他身侧还有一个黄色蒲团,只是上面没有人,想必这大殿中高手并不全在,石碑左侧有一座石台,石台上同样盘坐一个人,只是这次是一个同样年老的老妪,干枯消瘦的双手捏一个印诀,一把拂尘放在她身侧。   大殿外面三个年轻人正坐在门口石阶上谈论什么,两男一女,想来觉得镇守这座火枫林中的大殿太过枯燥,杜家建立此殿少说也有千余年了,可一共也没出过什么大事,三人中那个年轻女子抻个懒腰道“这看守的任务也太无聊了,哪怕是来个敌人什么的也好吗,连个人影也没有。。。”   一个男子看女子的身段偷偷吞口水,嬉笑道“怎么没人,我和他不是人嘛,再说还有那殿中三位老师叔祖呢?”他看看殿中打坐的两个老家伙,可老人根本没理他,依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女子一笑,向他抛了个媚眼“人?呵呵,你们就是两只狼,还是最色的那种,至于三位师叔祖嘛,那根本就是三块石头。。。”闻言那两个男子和女人一同笑起来,他们知道殿中人不会理他们,所以在话语上一点也不知尊重,刚刚被派来这里时他们还对殿中三位老人毕恭毕敬,一来他们能镇守在这里身份必然不凡,而身份不凡则修为也不定不凡,三个年轻人都想讨好这几位前辈以求点好处,谁知这三人根本连话都很少说,一天前三人中忽然走了一个,这让三个年轻人激动好久,但剩下的两人还是原来一样。   就在三人调笑之时,红色如血如火的火枫林中慢慢升起一道绿气,火焚殿中火焚碑下那个万年不动的白发老头忽然睁开双目,一道火光从他眼中一闪,身形化为一道影子向外冲去。旁边那个老妪也同他一样拿起拂尘,身影如烟飘出大殿。   外面三人也感觉到异状大喝一声“什么人。”说完个子*起法宝冲那道绿光中奔去。   绿光一闪一道绿色气柱直奔三人而来,那女子连忙用剑来挡,可是绿气忽化为一条绿色大蟒将女子缠绕住,两旁男子脸色一变“师妹。”一剑砍中巨蟒,巨蟒被他砍成绿气,男子一喜,可没想到那绿气一分为三,又化成三条大蟒,将三人围在里面,三人只觉胸口气闷无比,浑身一丝力气都使不出来,女子脸色一苦,心道还真被自己说中了,只是这代价也太大了点,无奈只好闭目等死,可奇怪的是那绿气所化之蟒并未继续攻击他们,而是封住他们经脉。   那个老头已然闪到近前,御起青铜锥冲三人身后绿气发出之地击去。绿蟒一卷就将全身动弹不得的三人向铜锥扔去,老头只好收回法宝,接住三人,见无性命之忧便将他们扔入红色大殿中。   老妪赶到身前拂尘一挥,火焰天女散花一般滚滚轰出,将神秘袭击之人藏身的火枫林燃成灰烬。只见一个全身裹着黑衣看不见脸的人影立在那里,老头沉声道“你是什么人,要干什么?”   神秘人不答话,双手交叉全身笼罩浓浓绿气,一股狂烈野性的气息从神秘人身上散发而出,给人的感觉就像一头凶狂的史前巨蟒对着猎物吐着舌信,面对他的人就如同面对苍莽的荒野一般。老头神色一惊,不由惊叹“好强的妖气,你是妖族之人?”   一旁老妪却脸色一怪,对老头道“师兄。我怎么感觉这股气息很像当年我们与大师兄一同收服那条绿蛟。”   闻言老头脸色也是一变“你到底什么人。”说完手中悬浮的青铜锥急速旋转,青色光芒不断闪烁,神秘人还是不答话,抬起双手两团绿气不断膨胀,老妪道“不好,他要放大招。”   两团绿球静静地变大凝实,神秘人双手一抛两团绿气追着二人轰来,老妪拂尘一甩,火焰屏障凭空而起拦住绿球,老头却御起铜锥向绿球刺去,轰的一声,两道绿球同时爆炸,大地被震得一颤,浓重的绿色气体从崩裂的球中弥漫而出,老头大声道“快退,这绿雾有毒”边说边退但还是吸入一点,老头修为高强但还是感到一阵晕眩,老妪拂尘左右挥舞将身边绿气驱散,等二人驱散绿气后在看那人影已然不见。   这时火焚殿传来一声大喊“快住手。”听声音是那三个年轻人发出,紧接着大地一下子摇晃起来,一声惊天嘶鸣让在场两位老者脸色大变,一股荒野的气息从大殿中传来,比先前那神秘人身上的煞气更重百倍,“不好,他在殿中,快回去。”两人如同两道闪电一样串回大殿。   大殿内此刻一片狼藉,绿光与红芒满布整个古老恢宏的火焚殿,大殿最中心一座祭坛上一个黑色人影立在上面,道道绿气在祭坛上弥漫,但每到祭坛中央时便被一种神秘力量阻断。   祭坛中央是一个白玉小壶,小壶正坐在一处阵法的中心,每次神秘人绿气即将接触玉壶时壶外围的阵法上就闪出一个金色的“封”字,金字迎上绿气迅速将纵狂的绿气吸入其内,看这招似乎与当日杜伯俊斗红衣少女时所用那招极为相似。   连连碰触阵法之后绿气不但不减弱反而有越发强横之势,神秘人哼了一声,加大攻击频率,金字撞上绿气后开始吸纳绿色能量时黑衣人并未将真元收回而是细细地不断催发绿气输入金字,这时黄衣老头与那老妪已到殿内,老头又是一声大叫“不好,他知道封金符弱点。青铜锥闪电般疾驰而来,黑衣人不敢正面接触其锋,打过两道绿气缠住青铜锥,方欲转身发现老妪已将他身后退路封死,老头口中大喝一声”集火锥,去“青铜锥直接旋转奔着黑衣人额头刺去,这老家伙使得集火锥不论声势还是威力比起那杜伯俊的急火剑不知强了多少倍,黑衣人眼神微变,笼罩绿气的手捏起法诀,一条绿色蛟龙身形足有百丈大小从绿气中嘶吼着张牙舞爪而出,蛟龙叫声不似龙吟反而像蝮蛇吐信,巨大的身躯将整个大殿都塞满了,无限绿气随着蛟龙生出,将整个大殿映的绿气森森个。   老妪退到老头身边道”师兄,这正那条绿蛟。。。“老头眼里闪过复杂之色,对老妪欲言又止,绿气扩散将在场几人全部笼罩进去,老头口诀一念一道金光将他与老妪护在里面,绿气虽然强横却无论如何也突破不尽金色光罩里面,老妪指着大殿之中生死不知的三个年轻子弟道“将他们也护住吧。“老头摇头肯定地说到“他们不会有事的。”   绿气所化的巨蛟全身虬结,四肢乱抓,没有立刻攻击老头而是对着黑衣人一声嘶吼,黑衣人气势有些萎靡,忽然大声咳了起来。老妪拂尘舞成一道火花,四周的火元力纷纷向拂尘上涌来,绿蛟警觉地看着老妪,口鼻中喷出一道绿色火焰,老头道“制住他便可,莫要伤他。”   老妪不解师兄为何对这闯入的黑衣人手下留情,但还是点点头,转眼间四周涌来的火元力凝结成一条火焰长绳,手印一指长绳仿佛活了般向绿蛟捆去,绿蛟张口一道绿火喷出,火焰长绳颜色一暗但还是将绿蛟困了进去,黑衣人吐出一口血,绿蛟自不甘被这法诀缚住,一声嘶吼努力挣扎,但它巨大的身体在这大殿中根本难以施展,向上一卷身子却重重装在穹顶上,绿蛟巨尾一摆扫向老头,老头面色不改枯干的手指在空中画了一个大大的“封”字,蛟尾撞在金字上不但没有伤到老头反而被重重弹了回去。   黑衣人心头一片苦涩,强支着法诀心想这些长老级人物果然不是那么好对付,老妪的火焰长绳已经完全将绿蛟绑在一处,任它扭打嘶吼却也挣不断附在它身上的火绳,火绳渐渐向巨蛟体内笼去,每笼进一寸巨蛟身形便减小一分,原来这火焰长绳附带的火焰能将生成绿蛟的绿气驱散,绿蛟全身化成气体妄图从长绳缝隙中逃脱,可火色的长绳如附骨之蛆一般难以挣脱。   黑衣人见自己败相初露体内真元寥寥无几,眼神闪过一分绝望,但想过那双悲伤的眼睛,那留恋的面孔他心下一狠,左手猛抓向自己胸膛,五个血窟窿立马出现,黑衣人将沾满心头血液的左手一掌拍在绿蛟身上,绿蛟长嘶一声气势大涨,黑衣人没有让它继续攻击二人,而是续起全部力量猛的向祭坛中心撞去,重重撞在金色的封印法阵上。   老头大喊“快阻止他。”老妪一收拂尘,绿蛟一下子化成一片绿雾不付存在。   黑衣人苦涩一笑,“难道真是天意吗,难道天意真的不可违吗。。。”   老头见绿蛟已然被击散而金色封印法阵还安在,不由的长出一口气。   就在这时异变突起,法阵中玉瓶瓶口忽一阵晃动,先前黑衣人用绿气攻击法阵之时玉瓶受到庞大妖气的影响便已有丝丝紫色气息从瓶口溢出,后来又经绿蛟全力一击打破了瓶内的某种平衡,外面的封印法阵此刻光辉黯淡早已没有太大效力,玉瓶晃动越来越激烈,连同老头老妪的心也晃动不止,黑衣人面色一喜,玉瓶瓶口忽发出一声气流呼啸之声,老头只觉天空似乎一暗,玉瓶口一道紫光从瓶口射出转眼就像天边飞去。   黑衣人一看,那是团紫色的影子,似真似幻,似假似真,从中他能感受到一种强大而奇异的气息,他敢肯定那是一股妖气,但不同与那绿蛟的霸道,也不同与时间大多数妖怪的那种诡异苍莽,这种气息让人有种很亲切的感觉,给人的感觉这团紫影很高贵,很优雅,没错,就是优雅,黑衣人暗暗奇怪,但时间紧迫容不得他思考,他此行来此并不为这瓶中之物。   老头脸色开始发青,恨恨地看一眼黑衣人对老妪道“快追。”   老妪没动而是沉声道“师兄快看。”只见玉瓶瓶口不断涌出各色淡影,绿的,红的,蓝的,道道影子一出瓶口如脱缰之马一般纷纷冲破金色法阵向天边飞去。瞬间数十团影子就飞出不见,奇异的玉瓶终于归于平静。老头一声长叹“哎,老二才离去一日就发生这般异变,事已至此,事已至此呀。”说完将青铜锥往地上一抛,铜锥蹭的一声插入地下,老头竟直接盘腿坐在地上打坐起来,连那黑衣人也不管了。   黑衣人见状冲到祭台上一把抓起玉瓶转身御起绿雾向大殿外冲去。老妪扬起拂尘就要追去,老头闭着眼忽然说道“师妹,算了。”   “可是,那可是族中重宝呀。丢失的话就算老大念在多年情谊上不追究,但让我们老脸往哪放呀。   “老头苦涩一笑,“现在我们还有脸面吗?锁魂瓶中封着得妖魂全部丢失,一生英明毁于一旦呀。”睁开眼看着黑衣人离去的方向,“接下来的事就让老大去处理吧,他也该离开那个破洞了。”   那道紫光冲破天际向西北方向一座连绵的大山飞去,在那座大山的某一处洞穴内,一双绿色的眼睛忽然睁开,漆黑的洞穴里像亮起两道鬼火。   回天先生坐在青院内堂里看着窗外的天空,刚刚天空一暗不知又出了什么异变,花家满门遭戮的事情已经传到杜家了,不光杜家,整个修真界都沸腾了,毕竟花家也是耸立千年的大家族,花道无虽然已死千年,但余威还在,曾几何时,一手天空剑,一手御天诀的花家英少是多少修真家族门派少女的偶像,蓝辉熠熠剑眉朗目的花家子弟又有多少是名震一时的风云人物,老辈人尊敬与畏惧的正道名门,年轻人羡慕与嫉妒的世家子弟,一夜之间尽付流水,一夜间一切尽归空无,荣誉也好,遗憾也罢,无法永恒的东西终有一天都会消散,时间眼中谁又是赢家呢?   对于花家的消息修真界在感慨一个家族的覆灭的同时,对那个忽然崛起的欲鬼宗也是猜测纷纷,有人说他们是某个邪道势力多年来一直隐藏的实力,也有人说他们是海外神秘宗门,隐世千年终于一鸣惊人,只是这崛起的方式太过血腥了。对花家同情者有之,幸灾乐祸者有之,惋惜者亦有之,唯一相同的是时间的双手拂过之后一切都会归于无形。   “大乱将始呀。”回天先生叹道,想起自己宗门,有好多年没有见到师父老人家了吧,不知不觉间连自己都成为老人家了,摇头一笑,看着床上的杜芳若,此刻她已被换了一身白衣,头发也精心整理过,整个人就像安然睡去一般,真想不到回天先生一个老头竟也对女人打扮之事如此精通。外面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听那散乱的声音脚步的主人好像身体欠佳,每一步都像是用尽全身力气一般。回天先生起身向外一看,不由叫道“九魂,怎么气息如此之弱。”   杜九魂此刻脸色苍白,眼神更加委顿了,全身气息微弱额角还有细细汗珠,一脚踏进内堂,   看到床上的小妹,他脸色柔和起来,对回天先生道“不妨事,我没什么,练功不慎而已。”   说完他手伸进怀里从中小心翼翼地拿出个玉瓶来。   正是南明谷中心火焚殿内的重宝锁魂瓶。原来那黑衣人竟是杜九魂,只是他甘冒大罪拿这玉瓶干什么,还有身为杜家子弟他身上何来的妖力?  正文 第七章 以血养魂   回天先生见到玉瓶心头一颤,睁大老眼,凑到玉瓶前面仔细地看着玉瓶,看着杜九魂的眼睛有些不相信的问道“这瓶上有种灵魂的气息,难道。。这是杜家的魂器锁魂瓶?”杜九魂点点头,“还望先生莫要将此事说出。”   回天先生脸色一正,挺直身板道“老朽以师门担保,绝不说出半个字,如若食言则遭灭门之祸。”杜九魂摆手道;“不必,先生的人品我还是信得过的。。。”   杜九魂来到杜芳若身前将锁魂瓶口对准她额头,对回天先生道“请先生将阵法撤掉吧。”   回天先生将杜芳若头顶的针去掉,一道蓝色虚影从她头顶飘出,比之先前又淡了不少,杜九魂将真元输入玉瓶,锁魂瓶泛起白色光晕,杜芳若的灵魂像被它吸引一样晃了两晃便被吸入瓶中,全部进入后玉瓶瓶口升起一团黑气将瓶子封住,杜九魂有一丝释然,回天先生道“这锁魂瓶听说专锁妖魂,将芳若小姐的魂魄锁入其内恐怕不妥吧,虽然能一时保住她魂留阳世,但锁魂瓶对魂魄有压制作用,长久了恐怕她的灵魂受不住。”   杜九魂神色有些决绝道“我自有方法。”说罢抽出一把匕首将手腕割破,血液滴成一道线,他将血线对准瓶口正滴入锁魂瓶中,锁魂瓶口黑气被血液的气息吸引马上融入杜九魂身体里,杜九魂脸色一白,但没有动不一会儿瓶中一道蓝影也顺着血线进入杜九魂身体,这时他才止住手腕的鲜血。   做完此事杜九魂忙从怀里取出一把药丸塞入口中,吃下丹药后脸色这才好些,只是还是断断续续的咳嗽,回天先生长叹一声“以血养魂之法,杜小姐能有你这么一个哥哥是她此生之幸,只是你知不知道此法对施法之人伤害极深,你寿命至少减少二十年,虽说修真之人不问年岁,但以你的身体。。。你能承受的起这样的代价吗?”   杜九魂摇摇头道“以我这样残破之躯哪怕能为小妹换来一线生机也是值得的,我若死了,我一双儿女尚有杜家可以抚养,但小妹若死了,白羽如何面对以后的生活。”   回天先生脸色诚恳,目光中大有尊敬之意道“原来我只是以为你仅是面对大事镇定自若,没想到你有如此胸襟,若不嫌弃儒晟愿与你拜为兄弟。”   杜九魂一笑“能与回天先生结为兄弟我怕是能多活几年了。”闻言两人大笑,杜九魂忽道“白羽哪去了?”   “伯俊将他抱走了”说道这回天先生脸色有些古怪,自己与杜九魂结为兄弟那岂不是比杜伯俊要生生小了一辈,不管了,大丈夫生于世哪顾的了那么多繁文缛节。   “我去看看白羽吧。小妹的尸身还请老哥保其不腐,老哥告辞。”   “若是平时或许有些难度,但现在她魂魄尚在阳间,身体便不会腐坏,老弟放心吧,告辞。”   杜九魂拿起锁魂瓶走出内堂,站在院子里感受晨曦的和煦阳光,他摸着自己胸口,小妹的灵魂就在那里,“小妹我一定会找出将你复活之法。”   杜家祠堂,长案上摆满杜家先祖牌位,此时杜伯俊面沉似水一语不发,旁边一个人手持折扇留着八字胡,平时总是笑眯眯的杜祝奇此刻却也愤怒难当,看着坐在那里的杜伯俊冷笑连连,“大哥,你难道不想解释什么吗?”   杜伯俊板着脸冷声道“解释什么。”   “锁魂瓶被夺,妖魂被放,这点还不够你解释吗。”杜祝奇语气不善,斜着眼看着杜伯俊。   “锁魂瓶是被一个妖族高手所夺,连焚觉,智鹤两位师叔都挡不住跟我有什么关系。”   “跟你没关系?哼哼哼,老大,杜伯俊,你真以为我傻?那件事在族内高层中已不是秘密了,你真要我说出来吗?”   听到这话杜伯俊盯着他的眼睛想要从他表情中看出什么,但杜祝奇依然似笑非笑,“老二,你我几十年兄弟,真要为兄不顾血脉情谊吗?”   “既然是兄弟我就不打哑谜了,锁魂瓶非你我之物,乃是族中大家共有之宝,若是我一人的那边送给大哥又如何,但这事非是光靠情谊就能解决的。”   “你认定是我家人所为了?”   “难道大哥还不承认吗,九魂为何能活到今天相信大哥比我清楚,我也不想追究什么,只要大哥将锁魂瓶交出,我们还是好兄弟,不然。。。”   听杜祝奇提到杜九魂,杜伯俊脸色沉寂脑门发青,沉声道“怎么,你还要与为兄试试修为吗?”   杜祝奇眼睛一眯手中扇子啪的一声和在一起,看着杜伯俊整个人气势开始攀升,杜伯俊却坐在那里不动,只是他脚下灰尘呼的一下被吹尽,两人一时陷入寂静似乎在等一个一击而出的时机。   “哈哈,两位师兄这么闲呀,咦?在比修为吗?算小妹一个如何?”一个稚嫩的童音打破寂静,杜祝奇一看门口站着一个八九岁的红衣少女,娇小的身姿娃娃的面孔,一双丹凤眼让整个人充满灵气。   杜祝奇冷冷道“思南月,这里是杜家祠堂,不是后山火岩洞,纵是老头子宠着你这里也不是你一个外姓人能来的。”杜伯俊也是看着她不说话。   思南月小脸一变,一双眸子挑衅地看着杜祝奇道“二师兄好大的火气呀,不过腿长在我身上,我爱去哪就去哪,不过就算如此这种死人住的地方本姑娘还真不稀罕。”   “你,你敢辱我先人,活够了吗?”杜祝奇说着伸手向思南月肩膀抓去,杜伯俊当日与思南月比斗过知道她年纪虽小但修为很高,故而也没阻止。思南月轻蔑一笑“看来师兄想试试我的修为进展。”说完身影一闪躲过杜祝奇,“师父新教了我一个法诀,就拿二师兄试试吧。”   “引阳法”小女孩小手向天空一指,金黄的气息从空气中缓缓向她手指凝来,杜祝奇一掌向她脸上扇去,但思南月毕竟是个小姑娘又是老爷子的关门弟子,杜祝奇不想被人笑他以大欺小,所以手上只用了半分劲,可思南月可不这么认为,金光在她手指上亮到一定程度她一指点向杜祝奇扇来的大手,金光向一条匹练击中杜祝奇,杜祝奇只感觉手上灼热难忍不由退后一步,不想那法诀十分奇妙,他退一步金光便长一分,连退三步到杜伯俊身前再无可退,杜伯俊起身一掌击向那道金光,金光被打偏了方向冲出门外,思南月还待再试法门,杜伯俊道“师妹,你来此有事情吧,莫要耽误了大事。”   思南月一想自己来此还真是有事,先前一时生气将此事忘了,暗道幸亏大师兄提醒要不然定要被师父骂,“师父叫我来的。”   “不知你师父叫你来此干什么。”杜祝奇吃了亏反而平静下来,只是对老爷子得称呼却变成“你师父”   思南月不看他对杜伯俊冷冷道“师父说叫杜祝奇去见他。”   杜祝奇看看思南月又看看杜伯俊冷哼一声,“大哥,此事我不会就此罢休的。”有些愤恨地瞪了思南月一眼便急急向外面走去。   思南月冲杜祝奇的背影做了个鬼脸“修为不如我还那么嚣张。”   杜伯俊轻叹口气,对思南月道“我杜家之人你这一辈恐怕只有剑衡能与你一拼了。”说完摇摇头也离开了。思南月一听脸上浮现一丝丝不信之色,追上杜伯俊道“我倒要看看那个剑衡有什么厉害的,他在哪你告诉我,我去会会他。”   杜伯俊道“老爷子与南宫家族长南宫典有旧,所以剑衡还在他母亲肚子里时便被指腹为婚,可惜南宫家这一代第一胎是个男孩,南宫老爷子高兴之余未免有些遗憾,两年以后南宫家又添新丁,这次到是个女孩,取名为南宫柔,所以自那时剑衡便寄居在南宫家只有每年重要节日才回来住一阵子,所以你不了解他也是正常。”   “那这个剑衡岂不成了南宫家的人?”   “谁说不是,可老爷子大概不这么想,剑衡他天赋极高,为人又平和,便宜了他南宫氏了,你二师兄别看他平时提都不提剑衡,但他心里最是为这个孙子自豪的。”   思南月一听那个剑衡竟是那个可恶二师兄的儿子,脸色又有些不悦,“我一定比他强。”说完向后山跑去。杜伯俊看着她远去的小小身影,心道“这一代恐怕只有我那不成器的孙子最差了。”   那天杜祝奇没有再找杜伯俊,杜家人也没有在提锁魂瓶之事,想来是老爷子做了什么指示。   在南朱国中部有一处广阔的山岭,其上凶兽遍布,怪事嶙峋,即使是修士寻常之辈也不愿来此,人称“老人岭”一入其岭,朱颜必老,老人岭深处一处断崖之下掩藏着一处神秘的殿堂,外人从外面根本看不到在这处断崖之下竟还有人类的足迹,昏暗的大殿只燃着几道烛火将空旷的殿堂映的鬼影森森,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大殿上回荡“绿蛇,事情办得怎么样?”   苏绿蛇跪在地上向藏在阴影中的声音答道“回师傅,花家被彻底铲平,除了被俘的全都战死,仅剩些外出的子弟成为漏网之鱼,我们除了死了好些外围弟子外,只有张老三和李老六战死。”   黑影中人恍然道一声,“果然如此,那天空的下落可找到?”   听此言苏绿蛇心头一紧“徒儿无能,找遍花家也没见那东西的下落。请师父责罚。”说完跪在地上头也不抬。黑影中的声音再次响起“不怪你,我早已猜到天空神器早不在花家之中,不然也不会让你们去了,看来我的猜测是正确的。”   苏绿蛇诧异道“那师父为何还要将那些俘虏带回来,直接杀了岂不省事。”   黑影中亮起鬼火一样的眼光“留他们我自有用,听闻御天诀是最具包容性的法诀,难得这么些上好的实验品,用他们来实验我们新的功法应该比那些普通人强百倍。嗯。。。还有这些花家人必然知道御天诀的秘密,既然找不到天空,这就当点利息吧。寂荷,拷问法诀的事就交给你吧。”大殿里一个女生答道“是师傅。”   听到那个声音,苏绿蛇眼神中有一丝怨毒,但隐藏极深,阴影中人接着道“绿蛇,你这次也算有功,那情人泪就送你吧。”闻言苏绿蛇高兴道“谢谢师傅。”三道幽幽的绿芒从她手心升起,三根绿针像毒蛇的獠牙,没想到这么恶毒的东西却有一个美丽的名字。“你先下去吧,”   苏绿蛇应了一声,转身消失在黑暗中。大殿又归于平静,不一会响起“哒哒哒”的敲击桌面声,阴影中那个苍老的声音自言自语道“算来不周山也就要回归了,得抓紧时间啦。。。。”   “师父。”那个叫寂荷的女子声音道“徒儿用乱魂法读取花家人记忆,发现他们修为最高直到御天诀第二境界,所以只能得到长生天和无量天的修行法诀。”阴影中的声音淡淡道“你下去吧,小心你师姐。。。”   杜家,南明谷中真正的一方霸主,或许也可以叫它“地头蛇”宏伟的正门内两个年轻人站在门口,太阳暖洋洋的照在身上只想让人睡觉,一道红光遥遥从远处飞来,片刻就到杜家门外,两个年轻人大喝一声“什么人。”   光芒散尽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从中踱步而出,看似十五六岁,面白似玉长发梳的一丝不苟,手拿一把折纸扇,腰系美玉,丝丝冰凉从那玉中散出,身穿青白长袍,远远看去英俊不凡,器宇轩昂,门口二人一见连忙换上笑脸“原来是小公子回来了,快请进。”   少年答应一声道“不必多礼”说完转身向里行去。看到这个英俊的小公子迈入杜家宅院里面的丫鬟侍女们双眼放光,比之山中饿狼有过之而无不及,双眼中星星就差点没扑上去求爱了,少年只是微笑一一点头,穿过一座花圃向着流月阁行去。只留下后面一路羡慕崇拜的眼神。   兰纷从一个庭院中走出看到少年忙笑着迎上来,见她快步赶来少年不动声色地退了一步,抱拳笑道“原来是兰纷阿姨,不知阿姨进来可好?”   兰纷谄媚一笑娇声道“叫我兰纷姐就行了,我还没那么老,剑衡少爷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南宫家那老头肯放你?”   少年收起笑容道“我为点私事回来,不过南宫叔父对我是极好的,兰纷阿姨还是莫要胡乱猜测。”感觉他有些不高兴兰纷知道自己语失只好岔开话题“二老爷念你好久了,还是快去看看他老人家吧”杜剑衡恢复那副谦谦公子的笑容道“多谢提醒。”说完直接从她身边走过去。   兰纷讪讪一笑。   刚到流月阁杜剑衡就看见粉蝶从流风阁中走出手中还端着一个铜盆,粉蝶一心走路嘴角还有丝丝微笑一时没注意一下撞在杜剑衡身上,杜剑衡脚下一转侧身躲过顺手又扶住惊慌的粉蝶,一盆水在盆中打个转愣是没撒出半点,粉蝶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抬头一看不由一笑“原来是剑衡少爷,你怎么回来了?”   杜剑衡道“一点小事,倒是粉蝶姐看你心不在焉难道有什么喜事?”   粉蝶俏脸一红,“哪有什么喜事,不过对我而言有喜事和没喜事有什么区别呢?”   杜剑衡看她有些奇怪便转开话题道“看你从流风阁出来,那里住人了吗?”   “是的,白羽少爷住在这里了。”   “白羽?”   “哦,就是芳若小姐的唯一孩子,白羽。”   “噢。。。”杜剑衡恍然大悟,含笑看着流风阁紧闭的房门,“有时间我倒要去看望下这个小老弟。,我就先去见我爷爷啦,再见粉蝶姐。““再见,衡少爷。”   流月阁一道假山后面,一个红色的身影藏在那里道“这就是杜剑衡呀,长得到不错,不知道修为怎么样。”  正文 第八章 白玉令与黄手帕   花白羽感觉自己这一觉睡了好久,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一会梦见父亲全身带血向他大喊,一会梦见母亲笑着抚摸他的头语气温柔好像在说着什么,一会又感觉有一双温柔的手用湿毛巾擦他的额头,让他发热的身体感觉一阵舒爽,忽的想起自己,自己在哪里,好像母亲受了重伤,好像那个美丽的花家变成了废墟,好多人都死了,与他要好的,与他敌对的,那个自己最讨厌的老管家好像也死了,他的尸体被人斩成两段,不这一定不是真的,这一定是做梦,就像以前那些噩梦一般,只要一醒来,天空还是那么蓝,母亲还是笑着叫自己吃饭,睡梦中朦朦胧胧的花白羽这样想着,于是他就醒来了。   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张脸,离他的脸三寸远,正直勾勾地看着他,花白羽吓了一跳向后移了移,看到是一个与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女孩,此刻正奇怪地看着自己,“你是谁?干什么?”   小女孩呵呵一笑,声音如银铃一般“我正在听你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没想到你就醒了,我叫江篱是回天先生的弟子,你是叫。。花白羽是吧。”   白羽没有理她,看着屋内陌生的一切,小脸瞬时暗了下来,神色孤独而凄苦,看来一切都是真的,自己真的无家可归了。   江蓠却又凑到面前道“花白羽,你这名字到像个女孩,”看看他的脸“长的也像个女孩,师父说你刚遭遇大难,怕你感到孤独难受,所以让我来陪你玩,说我和你年纪相仿,时间久了就会忘了你妈妈去世的痛苦了。”   花白羽脸色一下苍白了下来,口中含糊不清地喃喃道“妈妈,妈妈果真也不要我了。。。”说到这就想大哭,可忽然想到自己父亲从小教育自己男子汉是不能哭泣的,妈妈曾说要好好活着,为花家报仇,对,报仇,他的眼睛充满仇恨和哀伤。“妈妈,我一定会努力的。。。”   小女孩江蓠见他沉默不语,丝毫没有像自己一样伤心时就大哭的样子,心中一乐以为自己成功完成师父的任务,甜甜笑着对花白羽说道:“怎么样?不难受了吧,我最会劝人了。”   花白羽对她一声苦笑,比哭还难看。   粉蝶一进屋就看到江蓠坐在桌子上,手里拿着个苹果大啃特啃,脸上还有一个黑黑的西瓜子,花白羽坐在窗前看着天空发呆,见到粉蝶江蓠跳下来上来抱住她的腿道“粉蝶姐姐,他已经被我劝好了,你怎么奖励我呀。”粉蝶在她小脑袋上拍了一下“奖励完了,去吧。”   “我不,师父叫我来配着花白羽玩儿的,回去师父又该叫我背百草谱了。”   粉蝶看着这个小女孩暗暗微笑,走到花白羽背后抱住他,脸贴在他头上柔声道“我知道你内心一定有太多痛苦与迷茫,但这个世界一定还会有人为你祈福,为你扬起笑脸的,就算现在没有,将来一定会有的。”   花白羽浑身一颤,那温暖的感觉曾几何时在黑暗的午夜,在蝶舞的阳春,在逃亡的末路,让他幼小的心灵沐浴在母爱的光环中,花白羽转过身看到粉蝶带笑的眼睛,他脸一红,“谢谢你姐姐,但我的肩上背负了太多,我的将来不会太过平静的。。。”粉蝶笑着将他抱起,“小小年纪哪来那么多感慨,我带你到处转转吧。”   花白羽还没答话江蓠就拍手道“好呀好呀,去火枫林吧,那的火枫最好看啦,蓝焰果也好吃的很。”   花白羽摇摇头,“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不想出去。”   “这样呀。”江蓠神色一暗,小嘴撅了起来,粉蝶道“那也好,有什么事就叫我,从今以后照顾你的事就交给我了。”江蓠奇道“那你就不用天天看兰纷那个女人的脸色了?太好了。”粉蝶苦笑,道“兰纷姐她。。。哎。我们还是先出去吧。”   “那也行,不过你一定带我玩,今天不想见到师父。。。。”小女孩絮絮叨叨地随着粉蝶走出去。   花白羽看着他们,嘴角不由有丝温暖的笑意,母亲的悲伤也淡了少许,走到门口向外看了看,寂静的院子了一个人都没有,他关上门窗返回床上,从左边袖子里掏出一个东西,是一方淡黄色的手帕,上面绣着一朵荷花,散发淡淡的清香,花白羽知道母亲是最喜欢荷花的,因为南明谷太过炎热,荷花一类水植生物很难存活。   听母亲曾经说她刚到花家时对满池的荷花即好奇又喜欢,那种淡淡的清雅就像六月的朝霞一般,从此便爱上荷花了。白羽将手帕贴在脸上,静静感受那份爱意与关怀,将手帕翻到背面,一行血色的红字写在上面,字迹有些乱却很隽秀,“杜家外西北十三里有一火枫林,林中有一桃花树,树下是给你之物。”花白羽不知母亲留了什么给自己,但既然是母亲的东西他无论如何都要取回来,花白羽心想母亲既然用这种方法告诉自己,想必是不想杜家知道了,得想个方法出去才行,他虽年幼但经历一些事情后反而精明不少,所谓人小鬼大大概都是被被*出来的。   当黄昏来到的时候南明谷显得更红了,粉蝶给花白羽送来饭菜,花白羽吃过后对粉蝶道“粉蝶姐姐,听说谷中有很多火枫林红艳艳的甚是好看是吗?”   见他与自己主动说话,粉蝶很高兴道“是呀,怎么白羽少爷想出去玩儿了?”   “姐姐你就不要那样叫了,叫我白羽就好了,我是想出去看看。”   “现在呀,可天都快黑了,要不明日吧,明天姐姐带你还有江蓠一起去。”   闻言花白羽神情一暗,失落道“那好吧,我在家里时从未见过这么红的夕阳,我家的夕阳总是金灿灿的,就像父亲喝的金露酒一样。。。”听花白羽提起那已破碎的家,粉蝶心头有些伤感,心道罢了,自己怎忍心拒绝白羽的要求,小心点就是了,于是对他道“这样呀,好吧,我就带你去看一下吧,不过天黑之前一定要回来哦。”   “谢谢姐姐。”   粉蝶带着花白羽偷偷从后门出去,找到一处僻静之地,粉蝶拿出一个玉梭,运起法力将其祭起,玉梭发出白光转眼变大,粉蝶带着白羽跳上去,一引指诀玉梭冲天而去,花白羽惊讶道“原来姐姐也会法诀。”粉蝶笑道“杜家之人哪怕是下人也是会些粗浅法门的,再说这御物之术又不是什么玄奥奇术。”   转眼间杜家越来越远,花白羽看着火红如浴血的天空,脚下火枫林也同样火红如血,远山在暮色下带上一圈紫韵,花白羽不由心中感叹“这南明谷的夕照果然别有风味,要是爸爸妈妈也在就好了。。。”   飞行了一会儿,花白羽道“姐姐,这里离杜家多远了。”   专心御梭的粉蝶看看脚下道“大概八里吧,离最近的火枫林还有一会儿。怎么了?”   “没事,”过了一会花白羽又道“姐姐,现在离杜家多远了。”   “十四五里吧,虽然下面也有枫林但不多,在过几里就道一处很好的枫林,以往我就带着江蓠还有竹玦一起去哪里的。”   “姐姐,我们还是在这里下去吧。”   “嗯?为什么。”   “我,我肚子不舒服。”   “哦,好吧”其实粉蝶也希望在这里下去,她几乎没什么修为,万一遇到什么凶兽自己伤了倒没什么,若白羽有什么闪失她如何交代。指挥玉梭轻轻在地上落下,粉蝶轻舒一口气,道“快去吧,不要太远哦,有事就大叫。”   花白羽应了一声向林中转去,没走几步就看到一颗树的树枝上系着一条粉色丝带,他一看惊喜想到“这是母亲的丝带。”快走几步又有一条同样的系在树上,花白羽知道这是母亲用这种方法告诉他方向,循着丝带不一会就到达林中一块空地,果然空地中央有一颗巨大的桂花树,在周围无边无际的火枫树,蓝焰果树之中鹤立鸡群,树上还系着不同的大大小小的布带,有的已经泛黄有的还很新,花白羽拾起地上掉的一个,只见上面写着“愿荡魔院的九师妹能看上我。。。。”原来是许愿条,花白羽扔了那个布条找了根树枝在树下挖了起来。   挖了一会儿终于发现一个粉色布包,他迫不及待的打开,布里包着的是一块白玉令牌,这不是母亲当日斗那恶人用的吗?在看一眼手中的粉布,上面红红的用血写着什么,花白羽知道可能这是母亲最后的留言了,接着夕阳的余晖,他静静地看着,上面写着;“我儿白羽,你看到这儿时娘可能已经不在了,布里包着的是花家的祖物,似乎与你道无先祖有关,于此我也知道不多,但我已将花家的功法‘御天诀’刻入其内,你以后要好好修炼,才能保护自己,此事你不要对杜家人提起。   娘曾发誓永不踏入杜家的,但此刻你性命攸关也顾不了那些了,杜家杜九魂是我亲哥哥自小对我极好,有什么事就去找他,他不会害你的,你外公人虽然暴躁但也算是个正人君子,唯有我二叔杜祝奇,此人心机深沉,你不到不得已时刻不要惹他。。。。“写到这笔记已经开始模糊,想必是杜芳若已经没有力气再写下去,“白羽,修真界残酷无比,没有家族保护的你定要万事小心,记住我们的仇人‘欲鬼宗’你在修为大成之前莫要找他,娘。。。娘不希望你危险。。。。”这几句字迹潦草,唯有‘欲鬼宗’三字写的极重,可以看出下笔之人内心的愤恨。   看完粉色绸缎花白羽早已泪水溢满脸庞,他无声地哭泣,蹲在地上靠在树下他将那块写满母亲血液与思念的绸缎盖在脸上,他孤独,无助,他思念,呐喊,他将母亲的形象在眼前清晰然后模糊,“妈妈。。”他声音颤抖地说像是对着空气中无形的存在,“羽儿保证这是我最后一次哭泣,羽儿一定报的大仇,谁也不能,苍天也不能。”一丝风从树下吹来,在他头发上吹拂一下归于虚无。   粉蝶见白羽跑到树林里好一会儿也没有出来,夕阳已经临近山谷最低点,她心中有些着急,喊了几声也没人答应,“白羽?”“小少爷?”见依然了无声音,粉蝶再也等不下去,抬脚顺着花白羽的方向找去,一边找一边喊他的名字,火枫树丛中忽哗的一声,眼前的灌木一阵晃动,粉蝶喜道“白羽吗?快出来,别闹了。”扒开树丛望去。   刚扒开那一堆蓝焰果树丛就见一个巨大的黑影向她扑来,一股腥臭之气将她熏得一晕。身形急退白玉梭直接击向那黑影,黑影“吱”的一声跳将出来,一条巨大的黑色蜘蛛夕阳的阴影里狰狞而恶毒,粉蝶惊得大叫一声,“白羽?你在哪?”   没有人回答只有一只巨大的怪蛛吱吱怪叫,想到花白羽正是这个方向去的,莫非他已。。。。粉蝶不敢再想下去,眼泪忍不住流下,蜘蛛口器一张,一道绿色粘液冲粉蝶射来,粉蝶一边哭一边躲,白玉梭在她的法诀引控下将渐渐暗下来的夜幕照的一片光亮,但蜘蛛根本不怕她的攻击,白玉梭击在蜘蛛身上紧紧是打出一道白印,除了让它更愤怒外根本无法造出半点伤害。粉蝶渐渐绝望,一方面为自己处境,一方面为了花白羽,心想若白羽小少爷有什么三长两短,就算自己死了都无法面对他九泉之下的母亲。   却说花白羽在树下哭了一会儿,才想到那边粉蝶还在等着自己,他怕粉蝶等久了担心于是将白玉令塞进怀里,绸缎被他缠在腰上,这样一来能和母亲的遗物贴上放置,二来这样才不能被发现。擦干眼泪后将地上那个向‘九师妹’求爱的布条重扔上桂花树这才顺着来时的路摸回去,离粉蝶愈来愈近花白羽便听到一个女子的娇喝声,还夹杂着一声声吱吱怪叫,花白羽认得粉蝶的声音连忙跑过去,看到粉蝶的身姿他心头微微温暖,可再一看到那蜘蛛他腿不禁有些发软,八条腿黑漆漆的蜘蛛头上那密密麻麻的眼睛让他从心底往上窜凉气,看到粉蝶跟本不是蜘蛛对手花白羽暗道“花白羽你怎能如此没用,刚刚向妈妈保证要勇敢,此刻却不敢上前。”   心一横“姐姐。。。”他冲粉蝶喊道,听到这声,粉蝶回头一看,满是泪痕的脸瞬间惊喜交加,看到白羽没事正在树丛里向自己招手,粉蝶也喊了一声“白羽。。”   粉蝶片刻功夫经历大悲大喜,心里有些盲目,一时失神却给了黑蜘蛛可乘之机,蜘蛛吐出一口蛛丝罩向粉蝶,粉蝶白羽梭带着白光将蛛丝拦下,蜘蛛一跳直接扑向粉蝶,白羽一声惊呼,粉蝶却对他喊道“白羽快走,这是黑狼蛛。。。呜”堪堪闪过一击,粉蝶狼狈地滚到一边,蜘蛛仿佛发生一声得意的尖叫,白羽心想万不能让姐姐受到伤害,心中一急想起以前练过的法诀有一式叫冰刺劲,是御天诀中一个小技能,花家少年们一直用它比试打鸟来着。。。此刻花白羽运起全身力气发出这招‘冰刺劲’一道蓝光像根蓝针从他手心打出刺中蜘蛛,不知是不是他们命不该绝,冰刺劲正巧命中蜘蛛眼睛,蜘蛛疼的大叫一声,放开粉蝶扑向花白羽,粉蝶尖叫一声,花白羽看着越来越近的巨大黑影,心想自己竟要死在这,真是不值。。。   忽然天边一道亮光直奔蜘蛛刺来,耀眼的光芒让花白羽眼睛不由一闭,蜘蛛发出一声惊慌的叫声,等白羽再睁开眼时蜘蛛已经趴在地上不断抽搐,然后一动不动了。   逃出升天的花白羽连忙跑到粉蝶身边,粉蝶欣喜的抱住他,“你没事太好了,真是吓死姐姐了。。。”花白羽看着白光发出的方向,一个一身青白长袍的少年从空中徐徐而下,那白光被他从蜘蛛身上收回,原来是一把剑在他手里变成光消失了。   “剑衡少爷?”粉蝶高兴的叫道。  正文 第九章 白羽师弟   见到杜剑衡从天而降粉蝶高兴地从地上跳起,牵着白羽的手道“剑衡少爷你怎么在这里?”杜剑衡温和一笑道“我去了趟火焚殿,倒是粉蝶姐姐这个时候你怎么会在这里?”   闻言粉蝶低下头,“少爷想出来玩儿,所以我便偷偷带他出来,没想到,没想到遇到了黑狼蛛。。。”杜剑衡笑道“姐姐不必在意,不是什么大事,在杜家呆久了的确无聊的很,”看到花白羽杜剑衡冲他笑笑道“这个小师弟就是白羽了吧,你好,我叫杜剑衡,就住你对面。”说完向他伸出一只手,花白羽大方地握了一下,没想到杜剑衡竟抓住他的手笑道“我们一起回家吧。”说完御起宝剑,白羽只好跟着杜剑衡一同回到杜家,粉蝶在后面也御着白羽梭跟着回去。   到达杜家杜剑衡道“我先去爷爷那有点事,失陪了。”粉蝶施了一礼便带着花白羽向流风阁走去,刚过外堂就见到一个女人站在花圃中,双手交叉在胸前,脸色冷冷的,看到粉蝶她冷笑一声“怎么,见我面连招乎都不打了?是不是伺候了少爷就不把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   粉蝶忙低头小声道“粉蝶不敢,粉蝶见过兰纷姐。”   “是我不敢,怎受得你一声‘兰纷姐’”她学着粉蝶的声音道,只是她盛气凌人的语气与粉蝶柔弱的声音怎么能比,看看一脸气愤的花白羽,皮笑肉不笑的道“奴婢兰纷见过花白羽小少爷。”那个‘花’字她故意加大声音,好像提醒花白羽这里是杜家,而他姓花,白羽还没说话,粉蝶忽大声道,“不知粉蝶犯了什么错,也不知白羽少爷犯了了什么错,兰纷姐为何如此说。”   “呦,我怎么说了,我向花少爷问好怎么了,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分。你问我你犯了什么错?哼哼,这么晚你们干什么去了,杜家的规矩还要我叫你吗?”兰纷见平时对她逆来顺受的粉蝶竟敢顶嘴这一气还了得,插着腰就差上来打了。   花白羽怎么说也是一个大家族子弟,虽说花家已成历史,但自小到大谁对他不是恭恭敬敬,百依百顺,见兰纷一个下人对自己如此大吼大叫,花白羽面色一冷,只是俊秀的小脸看起来却十分可爱,冷声道“你一个下人凭什么对我的行踪质问,活够了不成?”   兰纷听到痛处不由大怒,想来自己才貌双全只因一个下人身份却始终在杜家进不了核心,她如何不气,但这事自己知道可以,别人却说不得,兰纷尖声道“真以为你是杜家少爷了?别忘了你姓什么。。。”   “住口。。”两道声音传来,一个是粉蝶喊出,另一个却是从花圃尽头流月阁传来,杜剑衡面沉似水,冷冷看着兰纷,一双眼睛就像盯着猎物的蛇,看平时温文尔雅的杜剑衡如此表情兰纷也有些害怕,“我,我,兰纷见过少爷。”   感到自己情绪有些激动杜剑衡长出口气,表情再次恢复柔和,“兰纷,你好自为之。”   兰纷低头不语,杜剑衡也没理她,对粉蝶笑道“姐姐莫要在意,我们回去吧,”“走吧,白羽。”对花白羽温和一笑。   花白羽不管兰纷愤恨地眼神直接从她身边走过,他没有什么嘲笑的话语,兰纷的话让他知道自己终究难以真正融入杜家,花白羽不知杜花两家有什么仇恨,但他知道寄人篱下的日子绝不会好过,花白羽对粉蝶低声道“我一定要杀了这个恶女人。”花白羽毕竟年幼,对待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只有杀与不杀,粉蝶冲他一笑,没有在意他的孩子气话,拉着小手回到流风阁。   在流风阁住了几天,粉蝶几乎每天都会与花白羽一起照顾他吃饭穿衣之类的琐事,对这个既像姐姐又像母亲的少女花白羽只好默默将她的影子印在心间。   夜深人静,只有老鸦在枝头啼叫,花白羽取出母亲留给他的白玉令,白玉令半尺大小,上面刻着一副图画,画着一个长发男子背负长剑踏在一座高山之上,玉令背面是一幅十分复杂的咒印图,花白羽对咒印一窍不通不知上面表达了什么意思,看着玉令,感受上面凉润的感觉,他不禁想起母亲,父亲还有家族那些笑脸,输入一丝真元白玉令散发出柔和的蓝光,白羽狠心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玉令上,玉令泛起水纹一样的波动,大量的信息如同潮水一般顺着手心想心中传来。   花白羽盘坐在床上,脸上蓝气萦绕额头如漩涡一样不断从四周吸取灵气,‘御天诀’三个字在他脑海想起。。。。。   ‘长生天,天者亘古而传,无生无灭,起于混沌虚空,上演亿万于鸿蒙迹,日长万丈,和其光彩,修者天之逆子,越天理避轮轨,当御之有道。。。。   夫神者,我即为天,夫人者,天命循引,若身化亿万体同诸天,则天存我存。。。。‘“只有长生天的法诀,想必要修过这一层才行。”白羽想到,双手在胸前结印,白玉令静静悬浮在他面前。   当黎明再次投射在人间时,花白羽从床上下来觉得全身舒爽无比,低头一看裤脚竟短了一截,对着镜子一看,还好脸上没变,只是这眼睛怎么感觉怪怪的。。。   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粉蝶姐姐,我来找白羽的。。。”   “你不在你师父那里修炼,怎么三天两头就往这儿跑,修行之人最要恒心知道吗?”   “这次是师父叫我来的,嘿嘿。”只听‘咣’的一声门被一脚踢开“白羽?起床啦。。。”江蓠走到床前一把掀开被子,“没人?”   “喂,你眼睛长到哪里去啦。”花白羽在窗前道。   “哦,师父决定了,要收你做徒弟,快叫师姐吧。”小女孩一蹦就跳到桌子上,看着花白羽笑嘻嘻道,“师姐?”   “哎”   “不是,我是问你这‘师姐’从何说起,回天先生怎么没有跟我说过。”花白羽有些莫名其妙。   江蓠一笑,“这个呀,他就要来了,不过我先来告诉你一声,省的他左一句右一句的半天也到不了正题。”花白羽内心有些好笑,看来这小女孩还真是‘童言无忌’什么事被她一搅好事也变坏事。不过提到收徒这事,白羽心里暗暗嘀咕,“不知这回天先生擅长什么法门,他师门的法诀厉害不,能不能敌得过欲鬼宗和杜家。。。”   正想着果然外面传来粉蝶的声音“粉蝶见过回天先生。”   回天先生微微一笑“不必多礼,我来看看白羽伤势。”   “伤势?”粉蝶有些奇怪,自己一直照顾花白羽他能有什么伤势,回天先生高深莫测一笑道“剑衡已经将你们在火枫林的事告诉我了,何况一个人有没有伤势不能光从身体上看的。”   说完已到门口,“白羽?可在吗。”白羽行礼道“白羽在。”   回天先生一手背在后面,另一只手在胸前行了一个道门之礼,“老朽回天先生,师承忘忧谷长生门,见过白羽少。。。”   “师父。”一个清脆的声音叫道,抬头一看一个水灵的小丫头坐在帘幕后面的桌子上对他正嘻嘻笑着“咦?小篱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认师弟呀。。。”小女孩满不在乎的道,回天先生侧头看看花白羽,白羽也是机械的点点头,回天先生一头黑线,暗道自己的部署全被这个小丫头打乱,“你百草谱背好了吗?”   江蓠委屈道“可我不爱背吗,既枯燥又无聊。”回天先生脸一板“修行之人怎能耐不住寂寞,日后你治命救人时用错了药怎么办?还不快去。”   江蓠只好嘟着嘴不情愿的走开,回天先生对白羽笑道“老夫可否坐下说?”   “哦,先生请坐。”   回天先生心想这孩子还不错,既没有家破人亡之人的那种衰败颓废之情也没有一般大家子弟的骄傲蛮横,看他额头灵气弥漫体格轻盈俊朗是个好苗子,语气温和对他道“白羽呀,你看我这样,你猜我今年多少年岁?”   “白羽不知,不过看样子先生恐怕年过九旬了。”   回天先生道“老朽今年三百一十三岁了。怎么?看不出来吧。“白羽心想的确看不出来,不过自己曾在花家时见过大罗天门的无鸾圣女,听说她已经将近四百岁,却看着像二八少女一样,看回天先生满头白发,一脸褶子,看样子的确有三百多岁。。。   回天先生却不知白羽心中想什么,接着道“我能活这么大年纪乃全仗我派长生秘法,如果你也修习的话以你的资质定比我强。”   白羽道“若是不能和亲人在一起,不能报仇的话活再久又有什么意思呢?”回天先生脸一怔,又道“我自出师以来救活上百人,这些还不算没有修为的普通人,欠我人情的大能修士不知有多少,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他们肯为你办事?”   “办事到不至于,不过若我日后有难到他们那里避一避还是可以的。”   白羽摇摇头“借他人之力终不是大道,有一日当你与天下为敌时又能躲在哪里呢?”回天先生心里不悦心想我怎么会与天下为敌呢?只听白羽又道“先生想收我为徒吧?”   回天先生尴尬道“老朽确有此意,你天生灵气十足而且命格稳固,就是说命大的意思,多年来老朽除了一个小篱外还没有其他徒弟。。。”   白羽道“先生好意白羽铭记在心,但我这一生只学杀人的法诀,不想学救人的法门。”   回天先生一声长笑,表情有些狂傲道“白羽呀,有些事不是你看到它那样他就一定那样的,世人都说我医道中人只能救人却不能救己,但他们不知道我医道中人除了救人外也是能杀人的。”白羽一听学医也能杀人,不由细细听去,只听回天先生道“世人杀人都流于表面,而我医道能杀人于无形,用毒高手挥手间千百人死绝也不是难事。”说道这回天先生想起一个身影,那个给师门带来羞辱与误解的人,那个自己永远超越不了的人。   花白羽心道自己寄居杜家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仅凭枯修御天诀不知何年何月能报得大仇,见回天先生虽然修为不高,但看着不像什么阴险坏人,于是向他跪下磕了三个头道“花白羽拜见师父。”   回天先生笑不拢嘴连忙将他扶起“好,好,我长生门就指望你这一代发扬光大了,哈哈哈。”老头心头高兴之极,心想以后再见到同门师兄弟可以炫耀一番,想起江蓠,却又一叹,“篱儿的未来终究不在在医道上呀。”   这一天艳阳高照回天先生走在流风阁的石路上,心想白羽心中有大仇,他的敌人可不是什么等闲之辈,看来日后还得弄些师门禁止的东西,他不由想到那个人,“我是真不愿再见到他。”正想着,耳边传来一声声咳嗽,“老哥请留步。”   回天先生回头一看,一个清瘦的身影,背部微驼,眼神委顿,杜九魂比前几天看上去更虚弱了,“九魂?好几日不见你了,你干什么去了。”回天先生道杜九魂道“没什么事,一直潜修回春诀了,倒是见老哥你眉间紫气萦绕,有什么喜事?”   回天先生笑道“白羽已经拜我为师了。”杜九魂也高兴一笑道“能拜老哥为师,我也是放心啦,如今我正好有事求老哥你。”   回天先生郑重道“九魂有事但管吩咐就是,老朽一定照办。”   “老哥言重了”说着杜九魂左右看看见没人从怀中拿出一个白玉碟,道“这是杜家大阳循天决,希望老哥能替我交给白玉,这是除了杜家九阳归元诀外最高深的法诀了。”   回天先生脸色奇怪道“即然如此为何你不亲自交给他,也好让他知道你这个舅舅是很关心他的。”   杜九魂摇摇头“花家与杜家的事不是那么简单的,我何尝不想亲自教他,但杜家人一定会从中阻挠的,很可能给白羽带来危险,老哥还要告诫他不到关键时刻千万不能使用杜家法诀。”回天先生郑重的点头,杜九魂又咳嗽两声,回天先生忍不住道“有我在白羽一定不会有事的,倒是你,我传你回春诀是曾高诉若静修此诀二十年你的身体定能大有起色,可是现在。。。哎”   杜九魂苦涩一笑。 正文 第十章 南宫小姐与南月小姐   杜剑衡坐在流月阁阁门前一块大青石上手中拿着一本黄皮书,树上用篆字写着‘幽国古遗迹博览‘正看的津津有味一双红色娇小的小脚出现在他面前,他抬头一看,一个一身红衣的少女正看着他,眼睛里充满挑衅地意味。杜剑衡一笑放下书道“小妹妹你是叫思南月是吧。”   少女没有回答只是撇撇嘴道“我无声无息的出现到你面前你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没有,要是敌人的话你已经死了。‘杜剑衡微笑道“小妹妹,首先这里是杜家,我知道根本不会有敌人悄无声息的来到。其次你在假山后面那个石洞里偷偷瞧我的时候我就已经感觉到了,“他大打量思南月一身的红衣和背后那个巨大的火扇点点头道”你一身纯正的火元力如此惊人,两丈以外就已经感觉到灼热,想不发现都难。“思南月眉毛一挑丹凤眼一番翻,“我不是你什么小妹妹,论辈分的话你还的叫我一声师叔祖呢。”杜剑衡想想道“这话倒也对,我的确应叫你声‘师叔祖’”说着就行个大礼叫道“晚辈杜剑衡见过南月师叔祖。”思南月小小的脸上扬起一丝得意,竟然堂而皇之的受了。   “我没猜错的话南月师叔祖是来找我切磋的吧。”   “答对了,曾经有人说你能和我一拼,为了证明你师叔祖我非是浪得虚名故而找你一战。”杜剑衡心道;早就听说这老爷子最宠爱的关门弟子十分蛮横,今日一见当真一点不假。心知难以善了,杜剑衡道“那也好。”   思南月也有些奇怪,看这杜剑衡整天一脸人畜无害的嘴脸怎么这么简单就接受我的挑战了,思南月八九岁的年哪里知道杜家人心里的一些算盘,思南月作为一个外姓人却最得杜家权力核心杜赤熊杜老爷子的喜爱,杜祝奇身为老爷子嫡系后人又有一个天资不下思南月的孙子心里自然不平衡,最让他难以接受的是杜剑衡还没成年时就被杜老爷子送到南宫家,杜祝奇表面上没有反对什么,但没时每刻不在想着让自己孙子取代思南月,杜剑衡总是听自己爷爷谈论思南月种种,对这个小女孩好奇的同时不免起了一丝争斗之心,但怕老爷子认为他居心不良所以一直没有机会与这小姑娘一分高下,如此一来思南月竟自己找上来,他还求之不得。   找了一处空地杜剑衡手中白光闪过,一把光辉灿灿的三尺长剑出现在手中,剑身光华流转,一道龙纹雕刻在剑柄之上,思南月奇道“咦?你能把武器融进身体里?这是什么法诀,怎么师父从来没提过?”   杜剑衡笑道“这不是杜家的法术,是南宫家的藏剑诀,你要是战胜我的话我就教给你。”   “好,不许反悔。”说着思南月小手一指火羽琼扇冲天而起“雷火焚天火”火扇上呼的一声迸发出一片火海向杜剑衡涌去,杜剑衡没想到她一上来就用这样爆烈的法诀,心下不敢怠慢,单手引剑,另一只手抬起,口中轻念道“海纳百川”一个黑色光球出现在他手心,只见汹涌而来的火海一接近黑球便如长鲸吸水一般被吸入进去,眼看着自己精心施展的火海就要被熄灭,思南月道“果然有些门道”“雷火焚天,雷”火海中仿佛打过一道闪电,道道雷光如条条银龙般窜舞纵横,黑球啵的一声爆掉,杜剑衡御起长剑,身体一跃而起,下方轰的一声被雷光炸出一个几十丈的大坑,思南月得意大笑,火羽琼扇直直向空中的杜剑衡拍去,杜剑衡捏诀长啸,长剑像条流星般冲向火扇。两件神兵撞击出阵阵轰鸣,思南月收回火扇在胸前立起,“南明之火,火出神灭,焚天古灵,听我号令。”一声龙吟从火扇发出接着一条巨大的火龙从扇面上窜出,远处立住身影的杜剑衡眼神中闪过谨慎认真之色,双手在胸前画了一个圈,发着白光的剑嗡的一声在圈中急速旋转,火龙冲来之时杜剑衡指挥宝剑刺去,思南月轻蔑笑道“又是集火剑,这次我可不怕了。”“看我的雷火焚天,雷火”空中两道一红一白的光团装在一起,瞬间形成一个雷鸣火海的打球,火龙盘在雷火球上向杜剑衡的飞剑喷了一口岩浆,急火剑去势一缓,火龙飞身而去盘在急火剑上,剑芒每进一寸便减少一分,等到雷火球接近时已经没有什么威力了,思南月笑道“这下看你拿什么挡我的法宝。”   见此情形杜剑衡脸色一变,剑诀一引,剑芒闪动剑身冲天而起,杜剑衡嘿了一声,空中的宝剑化作一道巨大的剑影直直劈了下了。这一剑威势强悍无比,立劈而下火龙一声惨叫化作火苗,剑芒未散直接斩上雷火球,轰的一声火球爆开整个杜家上空都被火光雷鸣笼罩,这时一道清光出现在杜家之上,火光纷纷被弹向天外,,思南月倒退五步,小脸煞白,满脸吃惊于不信,“怎么会。”但她最是争强好胜,怎甘心认输,杜剑衡脸色也有些发白,刚刚那一击用尽他八成真元,思南月再欲提起修为突然觉得体内真元空空如野,心下大惊,“你用了什么邪法,怎么我修为被封住了。。。”   杜剑衡笑道“我在剑上附着了南宫家的燃灵诀,你的真元已被我燃尽,没有三天怕是难以恢复。”   思南月大怒“你用南宫家的法诀,不算不算,我不会输的。”   “南宫家与我杜家一气连枝,用他家功法又怎么了。看样子这藏剑诀不能教你了。”说完杜剑衡手一挥插在地上的宝剑化为白光消失于手中。   思南月闻言脸色一变,火羽琼扇在地上扔着一点元力波动都没有,“我不服,你用的不是杜家的功法,我不会输的,不会的。呜。。。。”说着思南月往地上一坐,竟大声哭了起来。   杜剑衡哭笑不得,之前一直在意她的修为,忘了她的年龄,此刻小女孩的行为他到不知如何面对了。   杜家某处,杜祝奇看着天空中的交战,嘴角不由得得意的扬起来,“老爷子,我的孙儿可不比你那徒弟差。。。“杜剑衡闻声道“小妹妹,你别哭了,要不我把藏剑诀教给你?“思南月不回答只是哭泣,只是身后传来一阵掌声啪啪啪,“剑衡好手段,我一直在找你你却在这里欺负小孩子。”   杜剑衡一看身后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儿,一身白衣胜雪,背负一把长剑,脸上冷若霜雪让人难以接近,杜剑衡一看脸色有些诧异“南宫柔?”   “我来找你有事的,公事,别误会。”南宫柔脸上没有一丝笑意,与杜剑衡想必她就是一座冰山,而杜剑衡就像一池春水,永远那么平静,温和。难以想象这样两个人怎么结成的夫妻。日后的日子还有个过?杜剑衡也没说什么,不再管思南月领着南宫柔想流月阁走去。   思南月大喊道“喂,那个女的。谁是小女孩呀,你有种站住我们比一场。。。”南宫柔连头都没回。   思南月呆呆地看着他们,一直以来都被冠以天才的她无法忍受任何比自己强的同龄人,从小到大谁不是对她的天资投以惊艳先羡慕的眼神,可就在刚刚她的骄傲被挫败了,更可恨的是那个冷冰冰的女人居然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瞬间所有气愤失望都化作委屈,哭声竟一发不可收拾起来。这时一个声音道“喂,别哭了,你哭也没人看的。”   思南月扭头一看,一个比自己还小的男孩正站在身后,“关你什么事。”   “可这里离流风阁很近,你们把地面打坏了也就算了,但你这样哭对我修炼有影响。。。”   思南月小脸一扬,怒气冲冲“什么?”她一下从地上跳起,手一扬火羽琼扇飞到她手上,思南月因为年岁的原因比花白羽高出半头,居高临下道“你也懂修炼?看你体内一点真元都没有,有设么资格和我说话,就凭你是个小废物吗。“花白羽倒也没生气,挠挠头嫩生嫩气道“我修炼的也不是杜家法诀,所以我是不会跟你比斗的。”   思南月俏脸一红,“这个,这个,反正你修为不如我就是啦,所以还是滚到一边去吧。”说完一把推开他道“不然小心我修理你。。。”   “哼,不就比我们多修炼几年吗,有什么好神气的。白羽不怕她,有我呢。”   循着声音花白羽一看,江蓠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这里,正坐在大坑边上啃苹果,思南月刚要走就听到这个‘充满挑衅‘的声音。“你是哪里冒出来的。”   江蓠一笑将苹果核扔掉,“不才正是花白羽师姐大人是也。”   以思南月性格放在平时早教训这两个敢于挑战她‘威严‘的家伙了,但眼前全身修为被杜剑衡封住,无奈只好在言语上战胜他们,思南月一笑道“看你也不怎么样,若是将你打伤别人恐怕说我欺凌弱小,不如这样,你既然质疑我那我们就比一比,”思南月眼睛转了转看看白羽道“不如这样,这小子虽然修为不怎么样,资质倒也马马虎虎,我们就以他为赌注,你教这废物,我也教这小子,看我们谁教出的成果更大。”   花白羽眼神一闪,小脸上奇异一笑刚要答应却听江蓠不干了“谁要你教,我的师弟有我。。。我师父教,用你来显能耐?”花白羽道“师姐,我看这也不无不可,所谓闻道有先后,既然这位红衣姐姐不吝指教白羽,白羽怎敢拒绝。”   这两句话说的思南月极为受用,笑道“算你识相,还有姐姐我叫思南月记住喽。。。”说完得意地看着江蓠却对白羽道“小羽呀,以后你可以到后山找姐,姐就在那儿,谁欺负你了,告诉姐,姐给你报仇,你要欺负谁也要告诉姐,姐跟你一起欺负他,知道吗?”   白羽点点头道“多谢两位师姐。”   两个女孩对视一眼,同时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却说杜剑衡与南宫柔一起到流月阁,杜剑衡坐在椅子上问道“不知南宫小姐什么事找剑衡,哦,随便坐,当自己家就好。”   “这不是我家,”南宫柔冷冷道“父亲说与你有事商量,什么事我也不知道。”   “哦?连你南宫家的掌上明珠都不知道的事找我干什么呢?”   “他们说我年纪还太小,什么事都交给大哥了,杜剑衡,虽然我和你是不会成为夫妻的,但我们在短时间内还是离不了彼此的,你要明白。”   杜剑衡点点头“这个自然,毕竟我也是包办婚姻的受害者,但你南宫家子弟众多,你大哥又年轻有为,我才十五岁,又能做什么呢?”说着杜剑衡叹了口气。   南宫柔冷冷一笑“别拿年岁来说事,有些人年纪很大还不是糊涂的很。”   “你在说我家老爷子?”杜剑衡耸耸肩“我也想不通他为何要我住你家,不过我不会害你就是了。”   “希望如此,这次来叫你是一方面,还有个我自己的私事找你。”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个卷轴,交给杜剑衡道“这次不光你,很多子弟都被召回家族,除了女性,”说道这她哼了一声“除了女性和年纪太小修为太弱的都回去了,连南宫英杰那个废物都有份,恐怕是要有什么宝贝出世,老辈们不好明面出手,所以你一定要在这些年轻人中崭露头角。”   杜剑衡儒雅一笑道“那自然,我杜氏之人岂能让人看扁了,不过这卷轴是什么呀。”   南宫柔语气有些不善“你何必明知故问,这是我偷出来的燃灵诀下半篇,你不是想着好久了吗,杜剑衡,记住,我们是合作关系,所谓的娃娃亲只是他们自以为是,你这次要是有什么斩获的话,别忘了我那份。”   “那自然,不过你才十三岁而已,今后的事情谁又能猜透呢?”   南宫柔眼神坚定“你拭目以待好了。”   “我说师弟呀,你怎么能答应那小丫头的话让她教你呢,看她那骄横的样子教坏你怎么办?”江蓠一路上就没停过嘴,白羽道“她虽蛮横了点,但毕竟实力很强的,我们长生门又没有攻击类法诀,日后遇到危险也好自保。”   “可是。。。要是遇到危险的话不是有我。。。我和你师父吗?”   “师父不会跟你一辈子的。”   江蓠有些不明白。什么‘师父不会跟我一辈子呀?’不再想道“师父说要我们在十里坡等他,他在哪呀。”   花白羽向远处看去,晴朗的天空下一片片火枫林,地面上升起的热气让远方看起来朦朦胧胧,哪有人影,“咦?师父你在地洞里干什么,抓老鼠吗?”   只见不远处地面一个大洞,回天先生正在里面挖着什么,花白羽也道“师父,你在找什么。”   “噢,我看到一只千年血参,没想到让他给跑了。”说完从坑里跳出来,“好了走吧,为师带你们去这南明谷中唯一的一处药草林去,那是在荡魔院的地盘里,好在我与荡魔院的大长老丹辰有关系,这次就当带你们开开眼吧。”说完老头得意一笑,祭起法宝冲天飞起,回天先生的法宝是一个丹鼎,青铜的丹鼎三丈方圆,白羽道“原来师父你也会藏剑诀。““什么藏剑诀?”   “就是将法宝融入身体呀,我看剑衡哥哥能将宝剑融进手心,据说是南宫家的法门,连思南月都羡慕地很。”   闻言回天哈哈一笑“这融物于体之术不是什么高深的法诀,一般修士都会的,只是叫法不同而已,我这叫‘纳鼎诀’别的门派还有‘藏枪诀’‘藏刀诀’什么的,至于南月丫头不会那是因为老爷子认为这招没什么用,没告诉她。。。”   转眼间三人一老两小就到达一个山头,红石建筑鳞次栉比,山顶耸立一栋高大的建筑物,回天先生道“那个最高的就是荡魔院的标志荡魔堂了,我们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