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天打雷劈   血祭大陆的玄龟山中有一个无名小谷,地形险峻,山势陡峭,人迹罕至。   时值清晨,朝阳普照,万物苏梦,百鸟齐鸣,千草弄翠,万花竞放。   山中有一崖谷,四面悬崖,只有中间一片盆地,盆地内药香醉人,更是有奇兽异鸟,偶尔在其间穿梭而过,仿佛仙家别院,当真是人间仙境。   东南方向那道悬崖上,从崖顶竖下一根弹丸粗细的麻绳,由晒干后的麻皮编就,麻绳已经泛黄,看来时日已久,中间居然硬生生地悬挂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剑目星眉,唇红齿白,少年虽然一身着装甚是褴褛,可却自有一股天然风韵,果真是一个不世的美少年,不难看出有成为红颜祸草的天资和本钱!   从背后看去,少年长发披肩,身形略微有些单薄,上身穿一件灰白色短衫,下身则是一条宝蓝色短裤,脚上覆盖的却是一双茅草编织的鞋子。   少年背后背着一个一尺来长的药篓,右手拿一柄小铁铲,正在双手紧抓着麻绳,向谷底缓缓地滑动。   悬崖上草木葳蕤,峭壁峥嵘,夏花喷香,少年的双眼紧盯着前方的悬崖,时不时地就会发现一两株药草,当即便会停下身来,然后用一把弯镰仔细地敲打着悬崖上面药草旁边的岩石。   虽然少年的敲打,很是有些技巧,显然对这番动作已然驾轻就熟,但是由于岩石过于坚硬,往往都是在费了好大的劲力之后,少年才能采下一两株药草。   随手往后一扔,那药草就已经径直地被扔进了药篓之中,看来这动作,少年已经是颇为熟识。   这个少年,正是经常进入玄龟山,进行狩猎和采药的周抱璞。   自从十二岁以来,周抱璞就已经开始进山采药了,他自幼不知父亲影迹,母亲也没有跟他讲起过。   他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成为一名炼血强者,亲自找到自己的父亲,并且当面质问他,为何要狠心抛弃他和他娘单独活生?   知道母亲的苦衷,周抱璞也从来不多过问过于他父亲的事情,只是从村人的只言片语中,得知他和母亲是十五年前来到玄龟山下的周庄的。   他十二岁之前,都是母亲一个人不分昼夜地织纱绣花,卖点银两,堪堪顾着娘俩的生计。   三年前,周抱璞能够进山采药后,两个人的生活才逐渐好转起来,现在也算是过的颇为殷实。   想到这些,周抱璞的嘴角不由得流露出一抹既温馨、而又苦涩的味道。   有母如此,周抱璞自认很是幸福。   然而,毕竟对于谁来说,不知道生父是谁,无疑都是一件伤心的事情。   但是一想到母亲那柔和的目光,周抱璞的唇角又升腾出一抹微笑。   母子俩相依为命,感情可不是一般的浓厚。   “还好,我发现了这药谷,要不是不敢采摘名贵的药草,唯恐引起别人猜疑,说不定我们家,都已经成为玄龟村的首富了!”   周抱璞看着手中晶莹的鲜嫩欲滴的青翠色药草,小脸激动的通红,双手在麻绳上来回地搓着,自言自语地说道。   悲苦的岁月,让周抱璞比同龄人更显得心智成熟,已经知道了树大招风的道理。   此时周抱璞正悬空立在半空中,数十丈的悬崖只下了一半,但是天空却在这时突然出现了异象。   原本晴朗的天空,乌云骤然翻腾,眨眼间就已经覆盖了周抱璞头上的那片虚空!   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周抱璞就悲哀地发现,他已经陷入到了一片漆黑之中。   “咦,怎么这么怪的天气?虽说夏天经常变天,但是这也太过急剧了吧。”   周抱璞感觉到了天现异象,就下意识地抬起了头颅,想要看看头顶的天空。   然而,入目就是一道明亮的光彩,带着摧毁一切的势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忽的一下就扎进了周抱璞的眉心,一条小蛇一般的紫色雷电,以光电一般的速度,瞬间就出现在了周抱璞的经脉之中!   几乎来不及有任何反应,周抱璞直接头一勾,双眸一闭,就昏迷了过去,双手也在刹那间失去了知觉,松开了手中的麻绳,整个身体如同坠落的岩石一般,自由落体地向谷底蓦然坠落,眨眼间就消失了身形。   这雷电来的极为迅疾,几乎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周抱璞悲催地当头受击,坠下深谷,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必将粉身碎骨、葬身兽腹。   就在周抱璞即将坠落在岩石上之时,他的下方蓦然出现一个巨大无比的玄龟,仿佛从地下钻出来似的,就那样突兀地出现在了周抱璞的身下。   周抱璞的身形急剧下坠,在大地引力的作用下,早就已经加速到了一个可怕的速度!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满身遍布奇异花纹的玄龟,却是从崖底的岩层中钻出,仿佛是等着接周抱璞似的,大口一张,吹出了一团氤氲的白色气流,柔软细腻地抵消着周抱璞下落的速度。   说来也怪,那团白色的气旋看似没有什么奇特之处,却是生生地中和了周抱璞下降的速度,让周抱璞的速度逐渐降了下来,慢慢地开始变得平缓。   玄龟抬头看了看天上的紫色天雷,又看了看地上平躺的周抱璞,张嘴又吐出了一团白雾,白雾钻进坚硬的岩石,竟是生生地打出了一个山洞,又是一团白气从玄龟的口中升腾而出,裹卷着周抱璞的身体,把周抱璞送进了山洞之中。   整个过程的发生,如同行云流转,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玄龟这才抬头看了看天色,此时大地都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只有偶尔一闪即逝的雷光,照映出深谷中的花草树木。   须臾,又是一道泛着紫光的雷电,如同离膛炮弹喷涌而下,犹若一条离弦箭矢,引得风尖叫着、呼啸着,扎进了玄龟的头颅上方的白色雾气中。   白色雾气翻腾澎湃,仿佛是在吸食着雷光的能量,等到雷电接触到玄龟的头颅之时,已经被消弱成了微乎其微的电光。   自古,周庄中就有一个古老的传说,传说玄龟山中有一个得道成仙的玄龟,并且从不伤害平民,只要能够有幸遇上,就会交上好运气。   但是,却无人知晓,那个得道成仙的玄龟,早就已经羽化破虚,即便这个它唯一的子孙,如今也已经踏入了与天夺命的血灵境界,引来了紫色小天劫,进而利用天雷之威,来改造自己的血脉。   只要经受这番雷电的洗礼,玄龟就能够改造血脉,成为兽皇一类的存在,拥有兽皇血脉,具备匹敌人类的灵智,进而踏上炼血一途,进而经过修炼,达到更高的境界。   如果机缘巧合,说不定还能够突破生死玄关,达到血帝那样传说中的存在,摆脱轮回的宿命,成为天地间不死不灭的永恒存在!   玄龟的眼瞳急剧地闪烁,一会儿绿幽幽如若地狱使者,一会儿黄橙橙如同金阳初升,端是诡异无比。   在天雷的轰炸之下,玄龟的体表竟是没有出现丝毫裂缝,反而是变得更加光亮了。   如果有血修在此的话,肯定能够看出,玄龟正在从灵兽蜕化成为真正的兽皇,不仅能够拥有不下于人的智慧,而且一旦再进一步,成为血圣后,还会化身人形,具备人类修炼的速度。   但凡灵物,在血气的熏陶下,历经悠悠岁月,是有一部分几率产生灵智的,产生灵智以后,再历经漫漫年岁,方才能够摸索出适合自身的练血功法,这就已经是很不简单的了,显然这个玄龟,就属于踏上炼血途的灵物。   至于能够修炼成血皇的灵兽,不是没有,而是大多数都与人类签订了主仆契约,在人类的帮助下,才能够得道晋级赤瞳血圣,成为圣兽,化身人形。   在紫色雷劫不断轰炸之下,玄龟的眼瞳颜色终于稳定下来,黄橙橙的没有了一丝杂色。   玄龟的身体内已经很是虚弱了,虽然它的精血已经从本质上发生了变化,但是那种极度空虚的感觉,让它不得不沉入到了地下,先行修养一番。   天空中的雷劫骤然失去了目标,盘旋了一会儿后,终究又无奈地散去。   阳光重新普照,光亮重返深谷!   周抱璞的身体中,一条紫色的雷电一点也不安生,继续顽固地破坏着周抱璞的浑身经脉,而周抱璞对这一切却丝毫不知,满头头发根根如刺直立,眉心还有一股烧焦的味道,无知无觉地默默承受着突如其来的厄难。   周抱璞有一种快要爆炸的感觉,潜意识下感觉到全身筋脉急剧地酸疼,一时之间竟是有一种想要丢失掉自己的知觉。   可是,一想到自己的母亲含辛茹苦地把他抚养成人,再想到他那没良心的父亲不知影踪,周抱璞的心底就升腾起了一股不甘。   “不,我不要死,我还没有找到我爹吗,我还没有当面问清楚!”   在这一股执念之下,周抱璞的意识竟是没有随风飘散,而是缓缓地稳固了下来,缓缓地承受着剧烈的痛楚。   就在周抱璞承受着这般苦难的时候,心底突蓦地一震,因为他发现,似乎在这股意志下,那些所谓的疼痛,都不怎么重要了。   周抱璞随即就疑惑了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我的身体中,还隐藏着什么秘密不成吗? 正文 第二章:筋脉寸断   雷劫过后,药谷依旧呈现出欣欣向荣的势态,无论是竞相开放的夏花,还是经年长成的灵草,都争相沐浴着温煦的阳光,抢夺着吞吐着谷中的灵气,只有悬崖峭壁上的几棵枯焦燃烧的树木,见证着雷劫在不久前的将临。   周抱璞所在的山洞中,阳光所照射到的地方,也是极其的有限,虽说外面是阳光普照,但是山洞内,却是略显昏暗,只能堪堪辨清道路。   周抱璞上身的灰白色短衫已经变成了黑灰色,下身的宝蓝色短裤和脚底的草鞋,却依旧是原先的色泽,只不过衣物本来就很破旧,又加上横遭雷劈,滚落石洞,褶皱遍生,让周抱璞整个人显得如同一个乞丐。   就在周抱璞沉寂无声的时候,一个遍身刻着奇异花纹的巴掌大小的玄龟,悄然出现在了洞口,如同豆粒的眼睛,微微泛着橙色光芒,骨愣愣地看了看昏暗的洞口,摇了摇头,竟是抬头一蹿,竟是窜到了山洞之中。   一抹白色的雾状物,出现在小玄龟的身子下面,拖着小玄龟的身子,缓缓向昏睡过去的周抱璞飘落而去。   “要不是我在这个时候选择蜕变成兽皇,这个少年恐怕也就不会遇上天打雷劈,如果不偿还了这份愧疚,恐怕我会心存愧念一辈子的。”   念毕,小玄龟就进入了山洞之中,只是腿脚好像还不是很灵便,走路甚是蹒跚。   “哎,终究是刚晋级,还没有来得及巩固境界。否则就这么点石子,怎么会让我变得这么难堪呢?”   小玄龟摇了摇头,在心底抱怨道。   爬扶着洞壁,艰难地来到了周抱璞身边,弯下身子,检查了一下周抱璞的身体,小玄龟的脸色立即变了起来。   它发现,周抱璞身体中的经脉居然都断裂开了,同时还探测到了一缕紫色的雷电,在周抱璞的身体中奔突腾转!   眉头一皱,小玄龟手指一伸,贴上了木炷的肌肤,仿佛有着无尽的吸引力似的,那条紫色的雷蛇,居然被小玄龟的爪子给轻轻地吸拽了出来。   小玄龟伸出爪子,挠了挠头,仿佛有着无尽的迷惑似的,不知道为什么对它有着无尽功效的雷电,对周抱璞的身体,却造成了如此大的伤害!   “难道是因为血脉吗?”   小玄龟心中暗想,毕竟血祭大陆上的修炼一途,也就是血脉逐渐升华的一个过程。   自从那条雷蛇从周抱璞的身体中被吸出以后,周抱璞的神色才缓缓平和下来,即便是在昏迷之中,那条雷蛇也绝没有让周抱璞感到好过,一直都是紧皱着深深的眉沟。   小玄龟看了看周抱璞的脸盘,入目的是一片惨淡的白色,毫无一丝血色,周抱璞的气色简直是差到了极点!   “经脉全裂,根根寸断,想必也只能是一个废人了。但是这一切,好像都是因为我,我该不该帮助他呢?如果该帮助他,我又该怎么帮助他呢?”   小玄龟心中又开始犹豫了起来,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   要是换作是一个人,看到周抱璞这样的情形,肯定立即就放弃救治,只身跑路去了,毕竟谁也不想摊上这么一桩吃力事。   然而,小玄龟虽然晋升为兽皇,初始具备了人的灵智,但是本性还是很纯良的,所以在看到周抱璞断筋裂脉之后,首先想到的,并不是怎么跑路,而是怎么帮周抱璞恢复筋脉,即便是不知道怎么恢复,却也一直都在想着办法。   看着在手指上舞蹈着的雷蛇,小玄龟不由得开始思索起来。   经脉断裂,到底该怎么去修复呢?   周抱璞还没有醒来,就感觉到了一股钻心的痛楚传遍四肢百骸,一想到自己被雷电从眉心劈下,周抱璞的脸颊上就荡漾出一抹泛着苦色的苦笑。   然而,就是这一抹苦笑,也是让周抱璞的伤口又火辣辣地疼了起来,周抱璞脸上的肌肉,因为极端的疼痛,迅速地纠缠在一起。   感觉到了周抱璞的动静,小玄龟手心一翻,就把那团紫色的雷劫给翻到了手心,左手开始向周抱璞的身下探去,想要把周抱璞给拖起来。   “我这是在哪儿?”   周抱璞下意识地呢喃,却没有看见一个人,不由得心生慌乱。   随即就就看到了一个小玄龟,周抱璞警惕地一惊,疑惑小玄龟是怎么跑到山洞中来的,丝毫不顾嘴角,因为好奇而撕裂了伤口的灼烈痛楚。   “你是为了我才受伤的,我要救你。”   心中生疑的玄龟看到木炷苏醒,随即就以念力传音。   周抱璞看着小玄龟的眼睛,明明没有听到玄龟说什么,也没有看到了小玄龟动嘴巴,却是已经明白了小玄龟的意思。   还没有来得及想到底是怎么回事,周若松就看到小玄龟的双眸之中射出一道红光,随即就感觉到了一阵眩晕感,眼睛变得惺忪起来,随即脑海中出现了一幅幅流动的画面,正是他昏迷之后所发生的事情。   当看到小玄龟救下自己、并把自己送进山洞的时候,周抱璞就第一时间想到了玄龟山玄龟仙的传说。   那个得道的玄龟形象,迅速地出现在了周抱璞的脑海中!   只是真正让周抱璞震撼的是,还是玄龟渡过雷劫的过程,巴掌大的玄龟,变得像是一个八仙桌那么大,不说是闻所未闻,也算是惊世骇俗了。   “你的浑身经脉全裂,如果不加治疗的话,恐怕将要残废终生!”   周抱璞还没有从惊骇中醒过来,居然听到了玄龟开口说话了。   “你怎么会说话,连嘴巴都不动一下,你是怎么说话的?”周抱璞瞪大了眼睛问。   “我不是哑巴,只是才学会了说话而已,当你清醒过来以后,语言系统开始恢复,我就复制了一份,放进了我的记忆里。我是用念力传音,自然也就不需要动嘴。”   虽然没有看到小玄龟在笑,但是从这番话中,周抱璞听出了小玄龟的浅笑。   “复制记忆,复制语言系统,这样也行?”   周抱璞感觉自己的头都大了,这东西难道也是能够复制的吗?   周抱璞不知道的是,灵兽初期的时候,身体素质或许跟不上,但是毕竟历经悠悠岁月,念力修为虽不能说是通天彻地,但是也算是旷古烁今了,至少人类在有限的年月中,很难达到那种地步。   “你想不想恢复经脉呢?如果需要的话,或许我可以帮你,毕竟你也是因我才倒了如此大霉的。”   小玄龟丝毫不顾周抱璞的惊骇,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丝毫不顾它给木炷带来的震撼。   “想,想,我当然想……,你一定要帮帮我啊!”   想到了自己未完成的使命,想到了自己未曾谋面的父亲,想到了自己含辛茹苦的母亲,周抱璞不由得眼泪都湿润了,什么艰险,什么险阻,又能够阻挡得住他前进的步伐和决心呢?   周抱璞初听此话,还有些犹疑,但是瞬间就反应了过来,摸着小玄龟的身子激动地说。   显然对于灵兽修炼的传说和诸多奇异,周抱璞日常生活中耳听目染,虽不说是很熟悉,也不算是很陌生。 正文 第三章:变态考验   看着周抱璞哀求的苦楚模样,听着周抱璞声音中的那抹激动,同时感受着周抱璞那种渴盼的情绪波动,小玄龟感到没来由地一阵心软,甩了甩尾巴,显然是对刚才的决定又有了些犹疑。   望了望昏暗的洞穴,看了看瘫软如泥的周抱璞,小玄龟缓缓念力传音说道:“想要让我帮助你修复经脉,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承受得住,毕竟兽皇血脉,可不是谁都能够承受的住的!”   周抱璞听到小玄龟这么说,也是心中一片明然,瞬间就猜度到,小玄龟想要用他自身的精血帮他修复经脉,虽然没有迈入炼血途,然而他却清楚地知道,兽皇精血的破坏力是多么的强悍。   即便坚毅如他,也不免犹疑起来!   “用我的精血,然后再辅以洞外谷中的灵药,我可以帮你重筑经脉,这是我目前能够想到的帮你的唯一方法。”   小玄龟仿佛有些不好意思,接着说道,“我知道,你是因我而受伤,但是如果你真地不能承受的话,那我也只有以后想到其他方法,再帮助你了。”   “不,请你现在就帮我重筑经脉吧,我不怕疼的!”   周抱璞仿佛想通了什么,抿了抿薄薄的嘴唇,继续向小玄龟恳求道。   虽然周抱璞也非常怕,怕他那粉嫩的身躯,不能承受得住兽皇精血的蹂躏,最终精神率先承受不住,落得个经脉全毁、魂飞魄散的悲催下场。   然而,更让周抱璞恐惧的是,他落得个一身残废、苟延残喘的结局。   毕竟家中才有点好起色,他可不想再让自己成为母亲的负担!   那样他可就真得难以想象,他年迈的母亲该会有多么的伤心,并且该怎么支撑他们娘俩的日后生计啊?   再说,如果接受了圣兽精血的洗礼后,周抱璞将不会再担心血脉觉醒的问题,只要慢慢体悟,他相信,就算是他本身的血脉不觉醒,他也完全可以凭借小玄龟兽皇的血脉,在炼血一途走出属于自己的传奇!   “你真地决定了?”   小玄龟不知道周抱璞哪里来的如此勇气。   “我决定了,我半刻废人都不想当,我也难以想象,如果我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我的母亲将会是多么的伤心和难过。再说,如果我要是能够承受住你精血的洗礼,此后走上修炼一途,肯定会走地顺利很多。”   听了周抱璞这么说,小玄龟才明白,为什么周抱璞会拥有如此大的底气。   那是因为,为了亲人,为了母亲今后不为自己伤悲;那是因为,为了自己,为了己身从此不受他人蹂躏!   “但是,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如果一旦失败,你很有可能就会神识破灭,魂飞魄散啊!”   小玄龟看了看周抱璞,不知是好意、还是恐吓地提醒道。   “呵呵,有付出才会有获得,这才是这个世界的真谛!我既然想到了成功,也就想到了失败。如果真的是命中注定,我不能经受那番痛楚,我也是宁愿在瞬间的痛楚中死去,而不是在永久的痛楚中活生!”   “既然你这么想,那么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能够从这里爬出洞外,我就帮你重塑经脉。”   小玄龟再也找不到什么理由,去阻拦周抱璞做出这般选择,也不想看到,周抱璞自不量力以致牺牲,就只好先考验一番。   “为什么要我爬出洞外,你才肯帮助我?”   周抱璞望了望距离自己的身体还有十来丈远的洞口,不甘心地问道。   “因为如果你连这种痛苦都不能忍受的话,那么我劝你还是尽快放弃吧。虽然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是我同样也不希望,你因为这件事情,而丢掉了自己的性命!”   小玄龟的声音开始有些冰冷了。在他看来,周抱璞的这番选择,无疑是自不量力,蚂蚁撼大树,只能是可笑不自量,不可能把大树给掰倒!   “好吧,希望你能够遵守你的承诺。”   周抱璞艰难地抬起了头,望了望小玄龟,强忍着嘴角火辣辣地痛楚,狠狠地说道。   小玄龟的心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从周抱璞扬起的双眸中,它分明看到了一股强悍的自信,以及一股巨大的决心。   周抱璞咬着牙,丝毫不顾瘫软的肉体中针刺般的痛楚,开始活动起自己的四肢,慢慢地朝洞外移动而去。   钻心的疼痛从每个细胞中翻腾而出,全部朝着周抱璞的脑海中传输,如同根根离弦的飞箭,带着嗖嗖的风声,扎进了他的神经细胞中,让他生不如死!   额头逐渐冒出了汗水,在疼痛的刺激下,周抱璞全身的肌肉都在急剧地颤抖,那颤抖显然不受周抱璞的控制,让周抱璞的每丝肌肉都迅速地跳动,如果这样再不出汗,周抱璞的排汗系统也就报废了。   刚刚爬过一丈左右的距离,周抱璞却是停了下来,额头上的汗珠开始顺着脸颊下滑,脊背上的冷汗却是打湿了他的短衫,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周抱璞每一次呼吸,都把气流尽量压到小腹中,仿佛只有那样,他才能摄进足够的氧气似的。   看到周抱璞停了下来,站在一旁一直注视着所发生的一切的小玄龟小玄龟,刚想要念力传音,却看见了周抱璞嘴角含着的微笑,并且发现周抱璞的身子又开始移动了起来,也就自觉地压下了已经窜到了喉咙中的话语。   想着周抱璞刚才露出的那抹微笑,小玄龟小玄龟即便有着无数时光的经历,但是也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笑容,想了半天,小玄龟才想到一个贴切的词汇,那就是蔑视。   那就是一种蔑视,蔑视一切痛楚的蔑视,同时也是一种蔑视一切众生的蔑视!   小玄龟震惊地发现,在周抱璞的那种目光下,它居然也感觉到了一种被蔑视的感觉,仿佛是一种精神上的压制一般。   然而小玄龟经历悠悠岁月,至于多少光阴,它自己都忘却了,精神力修为自视极高,居然有种被周抱璞给蔑视的错觉,又岂不会让他自己感到心惊?   即便历经无数年岁,一朝成兽皇的小玄龟恐怕也难以得知,有那么一种信念,是超脱生死,是凌驾一切,同时也是不可匹敌的!   此刻,周抱璞暗暗地对比着就此残废和经脉重塑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结局,想着等着他回家吃饭的母亲,想着修炼途上的畅快,一股超强的信念,不由自主地从他的心底油然升腾,心中只剩下了一个声音。   “爬出洞外,重塑经脉,成为强者,守护我的母亲,让她从此扬眉,不再承受欺凌!” 正文 第四章:惊天意志   周抱璞咬紧了牙关,抬眼看了一下冷漠的小玄龟,心底翻腾着变强的滔天欲望,缓缓地开始挪动着他的身体。   洞外残阳如血,已是黄昏时际。   药谷中开始颇显昏暗,夜幕也快要降临,夏日的夜晚虽说来的迟些,但也终究是来了。   想着在家等待着自己回家的母亲,周抱璞本来就疲惫不堪的四肢中,居然升腾起了一股暖流,趁着还有些意识,周抱璞缓缓地向山外爬动着。   周抱璞经脉寸断,不仅是疼痛那么简单,就连站起也都成为了一种奢望,如同没了骨头支撑似的,周抱璞感觉自己浑身都烂成了一滩稀泥。   山洞毕竟是匆忙之下,小玄龟为了拯救周抱璞,才开辟出来的,不可能开辟地那么精细,所以洞底粗糙不平,石子突兀错落,犬牙交错,甚是坎坷崎岖。   如果是在山洞中行走,要是脚底有鞋,或许还不会有什么感觉,但是用自己的腹部紧贴洞底,向外寸尺攀爬,周抱璞真切地感到了撕心裂肺的疼痛。   每挪动一寸,周抱璞的身体都在不停的颤抖,丝毫不顾尖锐的岩石扎破肚腹上的皮肤,也完全不管流出的鲜血染红了道路!   血如残阳,残阳如血,交相辉映,惊心动魄!   身后是约莫一丈的血路,坑迹斑斑、遍布血丝,那都是从周抱璞的身体中涌流下来的,周抱璞根本就不可能再度站起,所以一路上都是爬过来的。   周抱璞所穿的上衫和短裤已经破败不堪了,并且被岩石划出了大小不一的破洞,上面浸润着鲜血,殷红的鲜血异常醒目,整身衣物都在浸润着周抱璞的鲜血,湿淋淋地仿佛会滴落似的。   又艰难地爬出了一丈来远的距离,望了望看似近在眼前,对于此刻的周抱璞来说,却又远在天边的洞口,周抱璞再也不能忍受针扎疼痛,又停了下来。   仿佛一丈远是一个极限,向外挪移一丈距离后,周抱璞就会用光浑身力气,需要停下休息,静默着蓄足力气,然后才有后劲往前坚毅地爬去!   看着又一次停了下来的周抱璞,站立的玄龟脸上肌肉紧紧松松变幻,心中疑窦遍生,搞不懂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能够忍受住这么大的疼痛,坚持着一定要爬出这个洞口。   心中想道这些,玄龟的耳中仿佛又传来了周抱璞的话语:“爬出洞外,重塑经脉,成为强者,守护我的母亲,让她从此扬眉,不再承受欺凌!”   血祭大陆,踏上炼血途的并不是少数,但是要说成为强者,怎么才算是真正的强者呢?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强中自有强中手,只要踏入炼血途,就是走进了这个怪圈,每时每刻不在想着强上加强,想要再退回来,可不是那么容易了,毕竟尝试过身为强者的滋味后,没有谁会再次选择甘于平淡的!   于心不忍,小玄龟看了看浑身伤口横生的周抱璞,想要大发慈悲,让周抱璞停下来,但是一想到,重塑经脉所要遭受的折磨和痛苦,就瞬间掐断了心中才滋生出来的慈念,又开始冷眼旁观起来。   经历无数年月后,玄龟化身的玄龟深刻地清楚,如果不能坚持爬到洞口,那么重塑经脉,对于周抱璞来说,是祸不是福,因为一旦意志不够强大,被疼痛给活活灭杀,都不是没有可能。   兽皇精血,妙用的确无穷,可是如果没有惊天意志,也不是任何凡夫俗子,都能够消受得了的!   周抱璞此时又一次蓄足了力气,又开始爬上了他的征程,虽说还剩下八丈那么远,然却对于此时的他而言,毋庸置疑,也算是一次长征了。   此时考验周抱璞的,不仅仅是意志了,还有体力,他感觉一个手指都不想动,浑身没有一点气力,整个人感到浑浑噩噩的。   一种极度空虚的感觉,在他的每个细胞、每个毛孔中嘶吼着、呐喊着、尖叫着!   手指已经抓破了,毫无选择之下,哪里还管得了指尖的痛楚,十指连心,每一次扣扳洞底凸起的岩石,一股辛辣的疼痛就会火辣辣地灼烧,传抵他的脑海中,让他几近昏厥,近乎发疯!   虽然未久经多少人事,但是周抱璞已经隐约知道,如果自己此刻昏迷过去的话,轻者意味着他通过考验失败,结果直接是导致他此后终身残疾,重者则是他直接被疼痛给折磨死,结果则是他永远都不会再有醒过来的可能!   如果是孑然一人、毫无牵挂的话,说不定周抱璞会认为,死了也没有什么关系,大不了下一次投胎,来生又是一条英雄好汉!   可是,此生他有牵挂,他有爱,爱他对他疼爱照顾的母亲,也有恨,恨他对他置之不顾的父亲。   他从小就立下心愿,一定要把自己的父亲找出来,向他当面问清楚,为什么要抛弃他们母子俩?   如果就这么憋屈地死去,他不甘心,真地不甘心!   一次次的休息,一次次的爬动,每隔一丈距离,他都会停下来休息片刻,片刻之后,又是疼痛的攀爬。   手指破了,就用指骨使劲,皮肉烂了,就用筋骨发力!   咬紧牙关,装作毫不在意,周抱璞的眼中只剩下了一样东西,那就是不远处的洞口。   每一次前进,都是一种对他自己的鼓励,他的每一寸进步中,也都消耗着他的意志和体力!   当第九次停下的时候,周抱璞感觉自己的脑袋针扎般的疼,仿佛有数万蚂蚁,直接钻进了他的脑海中,在撕咬着他的神经,他的眼睛逐渐模糊,看东西也只能看到淡淡的影迹了。   然而他的前方,与洞口之间还横躺着一丈来远的距离!   他多么想闭上眼睛,倒头便睡。   但是体内还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爬下去是生,倒下去便是死!   在周抱璞看来,死亡,并不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世界上最可怕的是,他的人死了,他的仇恨却没死!   眼睛模糊了,那就索性不睁眼睛,意识疲软了,那就索性不管疼痛,周抱璞缓缓闭上了眼睛,不再去想周身的痛楚。   闭上眼睛的刹那,他的身体也开始了蠕动,艰难却又坚定地向洞口移动。   身子滚出洞口的时候,周抱璞露出了胜利的微笑,只是那微笑还没有来得及荡漾开来,他就已经昏迷了过去。   “我,终于成功地通过了考验了,也不知道他能否信守承诺?”这是周抱璞意识清醒时,最后想着的事情。   人事已尽,周抱璞静默地等待着天命! 正文 第五章:精血塑脉   昏迷过后的周抱璞,嘴角依然残留着丝丝血迹,衣服仍旧破落不堪,脱掉出洞口的身体正要向崖下摔去。   耗尽最后一丝气力,周抱璞终于爬出了洞口,通过了考验,但是如果小玄龟不守承诺,对他漠然视之,恐怕他永远都不会醒来了。   小玄龟的身形没有移动,只是站在洞口,伸出了前爪,隔空向周抱璞虚画了过去,说也奇怪,周抱璞的身体在一股莫名的吸扯下,径直地又缓缓地回到了山洞之中。   橙色眸光静静地打量着,嘴角噙血的昏迷的周抱璞,小玄龟踉跄地来到了洞外,然后缓缓地走出了洞口。   不难看出,对于刚得到的身体,他也是没有能够得到很好的适应。   夜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然间降临,漫天的繁星诉说着星空的奥秘,阵阵的药香挑逗着小玄龟的鼻窦。   “这或许就是天意吧,既然你已经通过了我的考验,我就给你个机会。至于今后你能够走多远可,就要看你自己努力了!”   说着,小玄龟的双手一松,眼光中闪烁着慑人的神光,周抱璞的身体就生硬地虚浮在了半空中。   小玄龟唯一的手段就是隔空控物,漫长的岁月赋予了它超强的念力,超强的念力让它能够这样做!   盘膝坐下,即便精神力强悍如斯,小玄龟依旧不敢丝毫放松,毕竟*出精血本就破坏血气,如若再不谨慎细心,那么如果出了什么状况,可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才刚刚晋升兽皇,小玄龟并不想节外生枝!   一滴殷红的鲜血,被迷蒙的星光映衬的更加璀璨,仿佛散发着光芒似的。这一滴精血*出,小玄龟的脸色甚至都有些惨白了,精血是它浑身精华的所在,一旦丢失过多,没有数月时间,也是很难补回的。   浩瀚的念力朝那滴精血包裹而去,在念力的包裹下,那滴精血竟是开始缓缓地延展开来,并且在延展的过程中,主动地吸收着天地间的血气,壮大着自身的血气,这也是兽皇精血所具有的特性。   经过漫长的岁月,虽说兽皇并没有踏入炼血途,但是无尽的年月中,它们的精血也是开始萌生了一些自主的意识,能够主动地吸纳游离在空中的血气。   一只雪白的野兔,瞪着深红的血眼,好奇地来到了那滴精血下面,还没有搞清是怎么回事,就惊恐地叫了起来。   “吱!”   “吱!”   “吱~!”   这声音成了它最后的绝响,白兔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朝着精血激射而去,一碰到那滴精血,就瞬间爆成了一团血雾,还来不及四处飘散,就被兽皇精血给吞噬地一干二净!   小玄龟漠然地看着这一切,没有露出丝毫的怜悯,或许在它看来,在这个弱肉强食的血祭大陆上,这就是这只兔子的命运!   一直都紧随着这只兔子,想要把它当做夜宵的一只苍鹰,此时也惊悸地尖叫了一声,骤然止住了俯冲的身形,刚想要转移飞翔的方向,逃离这个屠宰场似的区域,却悲哀地发现,无论如何,它都难以从无形的束缚中挣脱出来。   “啾!”   凄厉凌绝的哀鸣,并没有让小玄龟有丝毫地心慈手软,那滴兽皇精血,如同一头饥饿的饕餮,几乎就在刹那间,就把那只挣扎尖叫的苍鹰,给硬生生地吸拽到它的身边。   兽皇精血仿佛是欢呼的孩童,看见了甜香的糖果似的,一头扎向了那只苍鹰身体中,几乎就在接触的瞬间,那只苍鹰就如同被烈火点燃的炮药,砰地一声,爆成了漫天的血丝,血丝殷红,染红了小玄龟的眸眼。   然而仿佛感到这些都还不够似的,小玄龟的念力向外扩展开去,十里之内的一切动物,几乎就在碰触到这些精神力的瞬间,就爆炸成了团团血雾,并且迅速地向着兽皇精血聚集。   须臾,兽皇精血的体积变的如同一颗鸡蛋大小,并且在小玄龟的控制下,开始缓慢地延展开来。   在不着力的虚空之中,小玄龟用精神力*控着圣兽精血,居然画出了一张人体经脉图。   殷红的散发着荧光,条条经脉逐渐地壮大,逐渐地被拓宽,并且不断地在扩展开来,慢慢地延展成周抱璞身形的大小。   小玄龟大喝一声:“去……!”   那张经络图受到指引,向半空中平展地周抱璞的身体印去,如同泥鳅打洞似的,钻进了周抱璞的身体之中。   周抱璞的身形迅速地抖动起来,昏迷过后平和的面孔,也开始变得狰狞起来,一种痛彻灵魂的疼痛,瞬间燃烧到了他的每个细胞中,竟是生生地把周抱璞从昏迷中,又给疼醒了过来!   如同千万根绣花针穿过身体,仿若成千上万的黄蜂狂蜇肌肤,那是一种由内及外的疼痛。   浑身经脉仿佛着了火,热辣辣地钻心刺骨!   这个时候,木炷体表的疼痛,反倒不值一提了,那股深入到骨髓,钻入进肌肉,延伸入经脉之中的撕心裂肺的疼痛,才是最难以让周抱璞摆脱的。   “接下来,就看你的融合能力了。当然,我也会帮助你一些。”   小玄龟望了望已然绚烂了的星空,又看了看面目狰狞、紧咬牙关的周抱璞,自言自语地说。   玄龟玄龟转目四顾,把自己的眸光散落在了药谷中的灵草上,草随心动,药谷几乎就在一瞬间,遭受了毁灭性的劫难。   根根灵材拔地而起,颗颗灵果掠空而来,迅速地化成了翠绿的药汁,来到了木炷的身边,化成了一团巨大的药液,把周抱璞给包裹了进去。   在药力的作用下,周抱璞体表的伤口迅速地愈合,体内的经脉也开始麻痒麻痒地复苏,丝丝点点的药汁修复着断裂的经脉,见证着周抱璞的起死回生。   周抱璞此时什么都不敢去想,唯恐一个闪失,就又昏迷了过去,静默地无悲无喜地承受着整个过程中的痛苦。   看到周抱璞的脸色逐渐地恢复红润,整个体表也变得晶莹光亮起来,小玄龟终于松下了紧绷的心弦,也是不由得为周抱璞高兴起来。   “总算是不负所托,只要你今后努力,不辜负自身的天赋,相信在炼血途上,一定会少走很多弯路的!”   小玄龟心中虽然这样想,但是对周抱璞却并没有另眼相看,因为血祭大陆从来不缺天才,炼血一途损失最为惨重的,也往往就是那些天才。   天才虽然意味着更快的修炼速度,但是也更容易遭人妒忌,蒙人谋害,中途丧命! 正文 第六章:望子归来   如同蒸腾而起的水汽,仿若随风逸散的光华,一股蒙蒙地灰亮色在谷内冉冉升腾,灰蒙蒙的天色中依稀透着浅蓝色的底蕴,天悄悄然地来到了亮起来的边缘。   周抱璞周身的血气已然散去,衣服上的污垢以及唇角的血丝,也都已经消失不见,只是衣服上破破烂烂的痕迹,依旧扎人眼球、让人望而生疑。   周抱璞感应着体内充实的感觉,悬浮在虚空中的身体,也开始激动地颤抖!   他能够感觉出,他的实力,不只进步了一星半点,那股充实的后劲,给他的修炼道路奠定了坚硬的基石!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我没有让你失望吧?”   正沉浸在喜悦中的周抱璞的耳边,传来了小玄龟的低询。   睫毛闪动,眸光开阖间,一丝精光如若昙花一现,让小玄龟都感觉到有些精神恍惚。   周抱璞的神采几乎就在刹那间恢复了平淡,言辞恳切地回应道:“谢谢前辈提携,晚辈一定会努力修炼,以报答前辈的恩泽。”   在小玄龟念力控制下,周抱璞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由平躺转为竖起,并且开始向下降落,下意识地着脚在地,周抱璞愣愣地看着小玄龟,高兴地几乎要跳起来。   毕竟只是一个十五岁的玄龟,没有经过多少世事,有哪个少年不想变强,又有哪个少年没有一个英雄梦?   在得知小玄龟为其铺垫好炼血道路后,就算再怎么冷静,周抱璞的心中还是涌出了些激动,由于年少,更事甚少,难免会表现在了脸上。   看着满面红光、欢呼雀跃的周抱璞,小玄龟提醒道:“我看你还是快点回去吧,否则,你家人不定急成什么样子了!”   “对,我要回去了……。”   说着就要转身向绳索跑去,但是接着又意识到了不妥,转身又回到小玄龟身边,说道:“你难道不跟我一块走吗?”   小玄龟一阵愕然,最后还是迟疑地点头说:“也行,我就先跟你一段时间,等适应了这个大陆的生活,再进行修炼和历练。”   说着,就在周抱璞的带领下,来到了悬崖前,正要去攀爬那根绳索,小玄龟念力传音道:“这根绳子遭受雷电劈击,恐怕不能承受你的重量了,还是我带你上去吧。”   周抱璞试探性地拽了拽,绳索果真是砰地一声拦腰而断,心中闪过一阵唏嘘,捂着小心肝,暗自心有余悸。   如若脚底生云、云底生风,两人竟是虚浮到了崖顶,落脚后,找到了熟悉的小道,周抱璞蹦蹦跳跳地在前面带路。   只是周抱璞没有发现,小玄龟的身体变得摇摇欲坠起来,这幅肉身使用那种程度的念力,显然遭受了不小的创伤!   “你还没有名字吧,不想有个名字吗?”   “我有名字,叫石璇圭。”   “好奇怪的名字啊,为什么叫石璇圭呢?”   “我也不知道,就跟我得知人体经略图和修炼方法一样,都是稀里糊涂的。我感觉有一种好奇怪的感觉,就好像我脑海中有一团被封闭的记忆,随着岁月的不断变迁,会不时地解开一些,引领我该怎么做。”   “好奇怪啊,这大概就是你的天赋传承吧。”   一人一龟愉快地交谈着,仿佛已经认识了很久似的,一路上唧唧喳喳地说个不停,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的交流!   朝阳初升,万物苏醒;鸟儿唱歌,草儿舔露;花儿绽放,微风低鸣。   署夏的早晨微风袭面,清晨的朝阳灿烂明媚!   蜿蜒的小山道上,山道两边是葳蕤冗长的深绿色茅草,一个背上趴着一个小玄龟的少年,衣衫褴褛,嘴中噙咬一根狗尾巴草,不时地跟肩膀上的那个小玄龟说着什么,让普通人来看,定然会是极其怪异。   一家农家小院的院门前,一个中年妇女正在望着蜿蜒而上的山道,静静地用目光无奈而又殷切地期待着什么,她的孩子昨日清晨进玄龟山采药,已经消失了整整一个昼夜,她又怎么会不心焦呢?   姣好的面容已憔悴遍生,岁月的沧桑悄无声息地带走了昔日的红颜,一夜之间,耳鬓的发丝仿佛又多了些许,眼睛已是充血通红,双手紧紧地抓扣着枯木造就的院门中。   与其说她是在害怕,不如说她是在绝望,玄龟山中危险重重,她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她的孩子已经不幸罹难,不敢相信她的孩子已经离她而去,不敢相信她今后要一个人孤老终生。   呆呆地背靠院门,愣愣地反扣门板,傻傻地盯着山道,愣愣地注视着远方,她回忆着记忆中关及周抱璞的一切。   还在襁褓中时,肉乎乎的周抱璞的每一个动弹,都惹得她精神过敏,或是高兴或是喜悦,或是愉悦或是悲伤……。   蹒跚学步,牙牙学语,接着慢慢地长成一个翩翩少年,每天背挎药篓,采来同龄中最多的草药,然后背到集市上,与那些达官贵人为了一两个石币争得面红耳赤,然后把辛辛苦苦得来的钱,一份不落地递进她手中。   三年前,那一年周抱璞才十二岁,因为同村的周长青辱骂周抱璞,说他是有爹生、没爹教的野孩子。   周抱璞一怒之下,忍着浑身遍伤的剧痛,硬生生地咬掉了周长青右手臂上的一块血肉!   那一刻,全村震动,就连村长都出动了,虽然遭受了严厉的训斥,但是至那以后,村中的同龄人都知道周抱璞是一个狠人,都不敢靠近他,以至于周抱璞经常孤僻地在山中进进出出。   想着想着,王彩凤的手指都抠出了血丝,破掉的皮肉感觉不到疼痛似的,一点一点地刺激着她的神经。   低头瞅了瞅血肉模糊的手指,王彩凤不得不相信一个事实:她的孩子似乎已经永久地离她而去了!   然而不抱任何希望地又望了望上山的小道,王彩凤眨了眨眼睛,仿佛不相信她的眼睛似的,当确定山道上走下的,正是她的孩子周抱璞时,哭到干涸的泪腺,又是流下了激动的热泪。   双手合十,默默地注视着东升的朝阳,王彩凤的心底充满了对上天的感激,失而复得,让她更加明白,周抱璞对于她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周抱璞也是看到了依偎在门上的王彩凤,激动地隔着老远就挥手叫道:“娘,我回来了!”   挥动的小手在朝阳下熠熠生辉,略显稚嫩的声音划破清晨的长空,在这一声重获新生似的叫喊中,周抱璞看见了他的母亲,也就看到了全世界,看到了作为一个孩子最大的快乐! 正文 第七章:又遭奚落   当周抱璞和王彩凤抱在一起的时候,整个天地似乎都已经消失了,他们的眼中似乎只有彼此,母子俩相依为命这么些年,情分早已深到了不可分割的地步。   “娘,都是孩儿不好,让你担心了。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周抱璞看着王彩凤血丝遍布的双眸,真情流露道。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的好孩子!”   王彩凤紧抱失而复得的周抱璞,轻轻地抚摸着周抱璞的头发,对上苍充满了感激,还以为是她的真心感动了上天,上天不忍心夺走她的孩子呢!   “抱璞,你怎么弄了一个乌龟回来?”   王彩凤搂着周抱璞,从周抱璞的肩膀上抬起头来,一眼就看到了小玄龟,就整理整理思绪,晃了晃周抱璞的肩膀,向着周抱璞疑惑地问道。   “阿姨,我叫小玄龟,是抱璞的一个朋友,由于跟家里人走散了,所以要在你这儿住几天,不知道方不方便?”   周抱璞还没想到该编一个什么借口,就听到小玄龟自己用念力解释道。   “方便,怎么不方便?欢迎来到我们家,你想住几天啊,就住几天!虽然我们家不算富裕,但是养活你啊,还是绰绰有余的。”   说这话的同时,王彩凤的双眸之中闪过了一道精光,爆发出赤色的光芒,只不过也就是一闪即逝就消失了。   让出了进院子中的门口,王彩凤伸手对着身后的周抱璞说:“快点进来吧,先到屋里坐着,看你的衣服都破成什么样了?”   “娘,我们就先不进去了,还要去晨练呢,你先做早饭,我们晨练之后再回来。”   话毕,周抱璞就扛着小玄龟跑了出去。   “这孩子,怎么这么积极了,以前晨练也没见这么积极啊?”   说着,王彩凤按下了心中的疑惑,走进屋子中,暗自做早饭去了。   “抱璞,什么是晨练啊?”   小玄龟此时也进入了普通人的状态,不用念力控制的话,它连周抱璞都比不上,那是因为它对它的身体还太陌生。   念力与体内的血气相差太过分,可是会影响更进一步的发展的。所以自从走下玄龟山的那一刹那,小玄龟就决定,不到万不得已,一定不会使用他的念力!   这样一来,小玄龟必定要经历一个非常尴尬的时期,虽说不像婴儿的蹒跚学步那么夸张,但是也注定不会多么简单!   “到了你就知道了!”周抱璞也卖了个关子,继续向前跑去。   “慢点!”   小玄龟差点从周抱璞身上掉下来,不满地传音道。   “哼,这一次有小玄龟这个兽皇强者帮我,看你们谁还敢欺负我!”   小玄龟不知道,周抱璞的心中,已然掀起了复仇的风暴。   不一会儿,周抱璞就载着小玄龟,已经跑到了晨练所在的广场,广场上已经聚集了很多孩子,那些孩子都在跟随一个中年男子练习拳法。   中年男子一招一式之间,仿佛蕴含着无穷无尽的意蕴,拳头到处,竟是引起了丝丝的风吟,让他眼前的孩子们眼中,爆发出了一股想要泛着渴求的狂热!   那是对力量的渴求,这中年男子,可是村中的第二强者,已是九段血士的修为,再进一步,可就是万人敬仰的血师了!   周若松拉着小玄龟,直接站在了那些玄龟的身后,跟着中年人的动作,开始打起了拳法。   这是重塑经脉之后,周抱璞第一次打拳,打出第一拳之后,周抱璞的心底就涌起了一股怪异的感觉。   “这拳法还是一样,怎么感觉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周抱璞的心海泛起了狂澜。   每一次双臂的伸缩和手指的蜷展,仿佛都拉动了骨骼似的,那是一种很美妙的感觉,周抱璞感觉到,在他打拳的过程中,游离在天地间的血气,钻进了他的肌肤中,对他的身体进行着精微的改造。   虽然这种改造很是细微,但是还是让周抱璞心中充满了狂喜。   “如果这样下去,我是不是有可能感应到血气,进而纳为己用,岂不是有望成为一名学者?”   周抱璞的眼睛,骤然间亮了起来。   “虽然效果很细微,但是如果我坚持打拳,不就可以让这个过程延长?那样的话,我不就可以……?”   周抱璞的心思,开始活跃了起来。   那可是学者啊,他们这些孩子中间,也就只有一个人,已经感应到了血气,并且可以引入体内锻炼肌肤,那就是周长青。   一想到周长青,周抱璞的心尖就如同被咬了一口,感觉到撕心裂肺的疼痛,愤怒的潮水顿时压垮了平静的面容!   脸上狰狞遍布,周抱璞一面打拳,一面回忆起了往事。   周长青一直都对三年前的被咬事件耿耿于怀,每次碰到周抱璞,总会带领几个伙伴,奚落、嘲笑周抱璞一番。   碍于王彩凤的劝阻,周抱璞从来都不跟他一般见识,就算被骂了、被辱了,甚至被打了,也只是咬咬牙,在心中发发狠就算了,无奈地离开。   每当遇到奚落嘲讽之时,周抱璞的耳边总会激荡起王彩凤的劝阻:“抱璞啊,我们娘俩势单力薄,人家不撵我们这两个外人走,就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你可千万不要做傻事,惹村长动怒啊!”   王彩凤所说的村长,就是周长青的爷爷周公明,也是玄龟村的最强者,已经达到了血师九段的境界,在方圆数百里的村子中,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强者,平素中虽然一如他的名字似的,公平清明,但是谁又能知道,如果别人欺负到他孙子的头上,他会不会跟人家拼命?   不过想想三年前,即便周抱璞咬掉了周长青右手臂上的一块肉,村长周公明除了教育了周抱璞一番后,也好像是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周抱璞仍旧记得周公明所说的话:“孩子,你要记住,一个人是要狠,对自己狠,才能进步,对别人狠,才能保命。但是一定要把握住度,否则回顾往昔。多年以后,说不定你自己都会后悔的。”   随着年龄的增长,周抱璞再也不复三年前的少不更事,对周公明的话,也稍微有了些了解。   “看来,村长应该不是一个坏人,否则也不会跟我说这些,只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如果他真要包庇周长青,我也绝不退缩,才一个血师而已,还不足以阻挡我!”   周抱璞看到了变强的希望的同时,心底的野望也开始腾腾地蹿了出来!   “快看,那个有爹生、没爹教的废物,居然还敢过来晨练!”   “就是,简直就是一个废物,你看他那手,怎么看怎么不顺,好像是僵尸似的,太好笑了!”   “三岁的娃娃,都比他强,真是的,浑身好像也在发抖,不会是害怕了吧?”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有什么好奇怪的?”   周抱璞抬眼看了看,就在他走神的这段时间内,他竟是被包围了起来,滕长青带领着几个孩子,正在指手画脚地骂着他。   周抱璞想都没想,直接一个箭步冲了进去,神情愤怒地说:“你们想干什么,再这样骂我,可就别怪我真地不客气了!” 正文 第八章:初露锋芒   “哼……!”   伴随着一声冷哼,周长青直接伸出了拳头,双手瞬间握合,向周抱璞的左胸急速地攻了过去。   由于速度够快,竟是引起了阵阵风吟!   周抱璞的眼神眯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看来,周抱璞的拳头,似乎比以往的攻击变得慢了。   周抱璞下意识地一个侧移,避开了周长青的拳头,肩膀上的小玄龟却被暴露了出来!   “咦,这废物居然躲开了,难道是长青大哥故意吓唬他的?”   “肯定是的,否则他怎么可能避开周大哥的拳头!”   “这废物的反应,好像变快了,不知道你们发现没有?”   “是比以前快了,不过也就快一点点而已。不过,我敢肯定,他居然敢躲开长青大哥的拳头,长青大哥一定不会饶了他的!”   听着周身的议论声,周长青反而清醒了,他清楚地知道,他刚才可真得没有一丝手下留情!   不过,源于对他本身实力的相信,在周长青看来,刚才那一拳,只不过是周抱璞走了狗屎运、恰巧躲了过去了而已。   “吆呵呵……,你长能耐了是不?竟然敢躲了,看来,不给你点厉害的瞧瞧,你还真地忘了你是谁?”   周长青直接忽视了暴露的小玄龟,而是半转身子,朝着周抱璞怒极反笑,散开的双手又握合起来!   “有本事,你就攻过来,别跟个娘们似的,只敢动嘴,不敢动手!”   看到成功的地把周长青的注意力从小玄龟身上转移了,周抱璞更加变本加厉地对着周长青叫骂道。   周长青简直怒火烧焦了心肺,怎么都没有想到,周抱璞居然敢跟他叫板了!   四周也瞬间变得寂静无比,在空气中乱窜的各色议论,都被周抱璞的表现扼住了咽喉,直接被压制了下来。   感受到那么多双眼眸盯着他,周抱璞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只不过一想到小玄龟的厉害之处,心底就又升周出了一股无畏的气势。   周长青一面迅猛地提拳,一面疾速地向周抱璞的身边周挪而去,同时还张嘴怒喝道:“好你个有爹生、没爹教的废物孤儿,就让我看看,你到底长了什么能耐?同时也让你好好看看,我是不是男人?”   周抱璞听到周长青这么说,哈哈哈地笑了起来,丝毫没有任何畏惧,嘲笑道:“你是不是男人,应该找个女人问,问我,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   之所以敢这样挑衅,因为周抱璞相信,小玄龟会救他的。   然而,小玄龟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丝毫没有任何出手的意思,让周抱璞不由得也有些急了。   “好璇圭,怎么还不出手,你再不出手,我可就真得要受伤了!”   情急之下,周若松看见周长青爆发了攻击,就向小玄龟叫道。   “那是你们之间的战争,我不会参合的,放手去打吧,你现在缺少的,只是自信而已!”   小玄龟没有出手,而是出声引导说。   周抱璞听了这话,差一点没晕过去,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铺垫,都只是为了激起小玄龟出手,怎知道最后小玄龟真的把自身置之度外,这是之前周抱璞,万万没有想得到的!   不过,此刻显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看着朝自己的面颊攻来、不断变大的拳头,周抱璞也不由得专心对敌起来!   “嗯,他的速度又比之前慢,难道是他有伤在身?”   周抱璞神情一愕,迅速地抬起了他的右手,轻飘飘地抓住了周长青的拳头。   周长青双腿一前一后错开,弓步蹲卧,由于协调身体的缘故,左臂向后方微曲,右手紧握着的拳头,却是恰巧不巧地落进了周抱璞的手心中。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静止了,连周长青都愣呆了,如果说第一次是巧合的话,那么这第二次,难道也只是一种巧合?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上天也太偏向周抱璞了吧?   并且,周长青清楚地记得,就在他的拳头快要挨着周抱璞的时候,周抱璞的右手才缓缓抬起,接着就后发先至,挡在了他的右拳前方,握住了他的拳头。   周长青分明能够感觉到,握着拳头的那只手,突然爆发出一阵强劲的力量。   “啊!”   一声痛呼过后,周长青居然被周抱璞给转脱了骨节,脱臼的胳膊空荡荡地吊悬在他的体侧。   周抱璞紧接着收腹,躬膝,抬脚,一系列地动作一气呵成,一脚踢在了周长青的腰间,把周长青给踢倒在了地上。   其实,周抱璞的右手握住周长青的右拳的时候,也是出现了极度的迷惑,不过当看到周长青发起了呆,周抱璞右手顺势一带,接着一转,巧之又巧地把周长青给弄脱臼了。   周抱璞看到蹲坐在地上的周长青,心中也是发起怵来,毕竟他们人多势众,如果真要拼起来,小玄龟要是不出手的话,他肯定要受一番皮肉之苦!   “抓紧了,不然我们可就有的受了!”   说着,周抱璞健步如飞,飞快地跑走了。   周围的人都围在了周长青的身边,嘘寒问暖地劝慰,以为刚才是周长青倒霉,运气不好,才输给了周抱璞!   “今天的事情,谁也不准跟别人说,否则,是什么后果,你们自己应该很清楚!”周长青看着逐渐消失在拐角的周抱璞的身形,声色俱厉地喝道。   周围的一群孩子自然都称是,但是一想到周抱璞那干净利落的手段,心中也是不由得烙下了阴影。   连周长青都折在了他的手中,以后谁还敢跟他过不去?   “哎呦,这狗娘养的,还真够狠的,要不是小爷我大意,怎么会让他这么轻易地得逞?”   周长青嘴上骂骂咧咧地叫道,显然是想扳回点面子。   “你们都还站着干什么,还不把我扶起来!”训斥了他的小跟班后,周长青又在心底嘀咕起来:“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狠了,不过这个场子,我会尽快找回来的!”   年少轻狂,正是眼中揉不得半粒沙子的时候,今天吃了亏,周长青又岂会那么容易地善罢甘休?   “还好,这事不会传出去。”这是周长青唯一感到安慰的地方,他相信,他的人不说,周抱璞也不会说出去,因为他知道,周抱璞不会让其母亲为其担心的。  正文 第九章:深夜卧谈   稀疏的星光透过朦胧的窗户纸,把一个破旧的小屋子照亮了一小半,秋虫在屋角和路边低声浅唱,深秋的天气已有些凉了。   在周抱璞的对面,王彩凤又添了一张小床,抱来了两床新被褥,算是把小玄龟的下榻之处给解决了。   不知道为什么王彩凤这么郑重地对待小玄龟,不过周抱璞想,这样一来,小玄龟住的舒服了,他的心底也在为其高兴。   周抱璞这一天的时间,过的都是胆战心惊的,既怕周长青过来寻衅滋事,又怕王彩凤问起小玄龟的事情。   好在这一切,看起来都是周抱璞多想了,周长青出于面子问题,并没有来找周抱璞麻烦。   王彩凤也不知道为何,也没有问小玄龟的来历,这让周抱璞大为吃惊,但是王彩凤不问,周抱璞也就不用胡编乱造了,倒是省了不少功夫。   “璇圭,你睡了吗?”   周抱璞一想到小玄龟今天早晨没有帮他,就感到很不舒服,想要问个明白。   “没有,有什么事情吗?”   小玄龟回应道。   “璇圭,我一直都想问你,又害怕你生气,就没问你。今天早晨,你为什么不帮我?如果你帮我的话,就算他们再多的人,恐怕也不是你的对手吧?”   “抱璞,难道你真的以为,我的念力可以不受身体限制,而任意施展吗?”   小玄龟不等周抱璞回话,就继续说道:“实话告诉你吧,为你凝炼出我体内的一滴精血,已经使我元气大伤。并且由于刚刚晋升为兽皇,我还不是很适应,如果我强制性地施展念力的话,会使我的身体受创的。今天早晨带你上崖,就已经对我的身体造成了不小的危害,如果不是麻绳被雷电给劈断了,我是不会冒那个险的。”   听着小玄龟这么说,周抱璞心底翻周出了汩汩羞愧的思潮!   “对不起,璇圭,我不知道这些,误会你了。”   周抱璞也没有显得矫情,知道自己错怪了小玄龟,立即就道了歉。   “这也不怪你,毕竟你也不知道这些。”   小玄龟说的,也是他心底想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小玄龟的许多价值观,包括对这个世界的了解,都是复制周抱璞的,所以对周抱璞感到很容易亲近。   当然,随着两人人生轨迹的不同,在不同的人生阅历中,肯定会形成不同的价值观,但是这些都是后话。   “抱璞,你从来都没有走出过圣石镇吗?”小玄龟问道。   “没有,圣石镇太大了,方圆一百多里呢,要走好几天的路呢。”   周抱璞如实回答说。   “你没有想过,要走出这个小镇,然后到这个世界的其他地方看看吗?”   “怎么没有想过,但是现在我不是还太小吗?再说,还有我娘在这里,我舍不得。最重要的是,我连血气都还没有感应到,即便走出圣石镇,也不会闯出来什么名堂!”   周抱璞的声音充满了苦涩,看来之前也没少因为这些,受别人的欺辱!   “你放心吧,只要你以后好好修炼,会有惊喜的发现的,你身体中有我的精血,对血气有一定的吸引力,相信你很快就会感受到血气的。”   小玄龟安慰着说道,接着又说,“对了,今天晨练的时候,我看你有些出神,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不能说是困难吧,我只是发现,我的肌肤好像在锻炼中,能够不断地增强似的,好像是吸收了空气中游离的血气。”   周抱璞说这话的时候,也很不确定,所以说的也就很是迟疑,毕竟血气这种东西,看不见又摸不着,是玄之又玄的东西!   周抱璞可不敢轻易肯定,他所吸收的,就是传说中的血气。   要知道,周长青之所以感应到了血气,那可是他爹周海涛费尽心思,用灵草把他给泡出来的!   “你的感应应该是对的,我的精血,对游离在空气中的血气有很强的吸引力。”   小玄龟直接打消了周抱璞心底的疑虑。   “不过,抱璞,你真的决定要踏入炼血途吗?要知道,如果作为一个普通人,说不定会更加幸福!”   小玄龟想了想,还是把心中的担忧说了出来。   周抱璞听了这话,连想都没有想,就毫不犹豫地坚定地说:“我一定要踏入炼血途,既为了我自己今后不受别人欺凌,也是为了给我娘讨回公道!”   “为你娘逃回公道?”   “是的,你来一天了,没有看见我爹吧?其实,我也跟你一样,从来都没见过我爹,只要他还活着,我一定会把他找出来,问问他当年,为什么狠心抛下我们娘俩?”   小玄龟深有同感地说道:“抱璞,其实,我比你更可怜,你至少还有你娘陪着你,而我呢?从一诞生,就不知道父母是谁,每天都在浑浑噩噩地过日子。直到有一天,我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的脑海中开始多了一些东西,然后我就开始凝集天地间的血气,慢慢地修炼到了现在的境界。”   “璇圭,你别伤心了,你放心吧,你父母一定没事的。只要你以后好好修炼,你一定会找到他们的!”   “我知道他们没事。你也一样,相信你找到你爹时,就会知道他的苦衷了。”小玄龟也同时劝慰周抱璞说道。   “对了,璇圭,我娘居然没问你是从哪儿来的,否则我还真地不知道该怎么说。”   周抱璞庆幸地说道。   “抱璞,我总感觉,你娘不是一般人,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周抱璞小声说道,本来不准备说出来的,但是看到周抱璞主动提起,小玄龟就提了出来。   “我看你肯定是多想了,我娘有什么不一般的,我跟她生活了整整十五年,她什么样的人,我难道还不知道吗?”周抱璞笑着说。   “反正她给我的感觉,就是不一样,要不是我受到了重创,不能轻易动用精神力,我一定能够查出来的。”小玄龟肯定地说。   “好了,你就别多想了,就算我娘不是一般人,对我们肯定不会有什么不利。我们快点睡吧,明天还要晨练呢。”说着,翻过了身子,把后背朝向了小玄龟。   然而就在小玄龟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警觉地睁开了双眼,一眼就看到了床边站着的王彩凤,还没有来得及叫出来,就被王彩凤给拎了起来,跟提一个小鸡似的,提出了周抱璞的小房间。   而此时的周抱璞,已是打起了沉沉的鼾声!   要不是知道王彩凤不会对其下手,小玄龟说不定,即便破着受重伤的原因,也会与其争斗一番的。但是一想到她是周抱璞的娘亲,也就任由王彩凤提着它,来到了院子中,并把它放下了。  正文 第十章:阴谋之初   “呼呼!”   小玄龟喘着粗气,四肢一着地,就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地瞅着王彩凤。   “阿姨,这大半夜的,你不睡觉,抓我做什么?”   小玄龟无辜地看着王彩凤,用念力传音说道。   “我也不跟你废话,快说,你接近我们家抱璞,到底有什么企图?”   此刻的王彩凤,哪里还有半点颓废、沧桑的平素模样?   简直就是一个悍妇,一个守护自己孩子的凶兽!   小玄龟这时也明白了,虽然不知道王彩凤用什么方法,然而现在看来,对方显然已经明白了他的身份。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就不瞒你了。周抱璞之所以受伤,都是受到了我的波及。”   看到王彩凤疑惑的神色,小玄龟也索性豁出去了,准备把所有的一切都如实讲来。   “我引来天雷,淬炼身体,塑造人形,恰巧碰到抱璞在采药。天雷毕竟无眼,劈中了抱璞,致使他经脉寸断。不过,最后,我耗费自己一滴精血,用药谷中的灵草做辅助,已经帮他重塑经脉了。”   小玄龟说完这些,就停了下来,寂然地望着王彩凤,等着王彩凤从自己的叙述中,反应过来。   “据我说知,灵兽晋升兽皇之后,会有一段时间处于虚弱期,你为什么不惜损耗元气,帮助抱璞这么多?”   天上不会无缘无故地掉下馅饼,王彩凤根本就不相信,小玄龟这么做,会没有什么企图!   “该说的,我都说了。不过,不管你信不信,我对抱璞,确实没什么企图。我认为,他毕竟是因为我的缘故,才经脉寸断的,所以也就帮了他重塑经脉。不管你信不信,我就是这么想的。”   小玄龟说的坦坦荡荡,丝毫没有半点隐藏,如果王彩凤不信它,它也不会有什么办法。   “好,我暂且信你。只不过,你要谨记,今后如果你要是敢对抱璞做什么不利的事情的话,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这点你倒是不用担心,不过你要是敢对抱璞做什么不利的事情,我即便拼着陷入沉寂,也会拉着你见死神的!”   小玄龟说完这话,看也没看王彩凤,直接回到了房间,爬进了自己的被褥中,开始想起今天早晨的事情来。   一想到今天,周抱璞在情知不敌周长青,仍旧冲出去,把他挡在身后的情景,小玄龟就会感到,心底涌出了股股暖流。   “出生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感觉到,有人这么关心我。不过,感觉还真的不错哦。”   心底荡漾着友情的温馨,须臾过后,小玄龟也打起了浓重的鼾声!   翌日,天气依然清朗,秋高气爽,山路蜿蜒,阳光流金。   山路上走着一个少年,少年的肩膀上驮着一个小玄龟,时不时还说着什么,看起来很是开心。   这个少年,正是肩驮小玄龟的周抱璞,晨练过后,用过早饭,周抱璞就进山采药了。   “璇圭,你说奇不奇怪?周长青那个睚眦必报的家伙,居然没找我麻烦!”   周抱璞歪过头,看着摇头晃脑地小玄龟,开口说道。   小玄龟看着嘴角荡漾着阳光的周抱璞,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愉悦,警醒似的说道:“不过,我们不可大意。我猜,他很有可能是因为,害怕丢了脸面,所以才会把那事给秘而不宣的。”   “肯定是的,周长青向来都不肯吃亏的!”周抱璞表示赞同。   “不过如果他们真的要找我们麻烦的话,我们该怎么办啊?毕竟他们人多势众,而我们却势单力薄。”   “你放心吧,我有办法。”   看着信心十足,两颊收缩出笑容的小玄龟,周抱璞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小玄龟不会跟他开这种玩笑。   “那我就等着,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说着,拽了一根狗尾巴草,衔在了嘴中,用牙齿不断的咀嚼着,丝毫不顾苦涩的味道,充斥着整颗味蕾。   “你就等着瞧吧,有我在,今后周庄,不会有人敢欺负你的!”   说完,小玄龟也掐了一根狗尾草,学着周抱璞的样子,衔在了唇间,用牙齿碾碎了草茎。   “咦,怎么这么苦啊?”   一股难言的苦涩,迅速地从舌尖翻滚而出,小玄龟一边埋怨道,一边皱起了眉头,小头上两颊微缩,揪连成非常怪异的模样!   “哈哈哈……,谁让你学我的,吃苦头了吧?”   说着,周抱璞向山路上跑去,丝毫不顾小玄龟在肩上摇摇欲坠。   小玄龟看到眼前奔跑的少年,吐出嘴中的狗尾草,也是迅速地调整好身形,牢牢地抓住了周抱璞的领口。   不一会儿,整个山道都洋溢出了欢笑声!   练武的广场边,有一颗粗壮的松树,据说已经有百年的树龄了,松针密布,枝繁叶茂。   鬼鬼祟祟地,周长安从山道上跑了下来,径直跑到树后,对着站在树后的周长青说道:“大哥,我已经看清了,他们已经上山了,我们要不要,上山去找他们?”   周长青听了报信,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臂,手臂上绑了一圈白色的绷带,以至于他今天的晨练都没能参加。   周抱璞所料不错,周长青就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要不是手臂没有完全恢复,周长青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