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太平间的手牌 我最近运气好到不行,前天开大货车和叔叔一起去福州送货,出发前竟然在地上捡了五百块钱。 昨天晚上送货到庙里,那接货的人竟然毕恭毕敬的请我和我叔叔去山下一家农家菜大吃大喝了一顿。 而今天才送货回家,微信有个女的加我,聊天那叫一个骚字,感觉她像是在勾引我。 要知道,我玩微信好几年,想找炮友但就是找不到,现在倒好,竟然有人主动送上门来了。 难道说,邢老板说的是真的?他跟我说,只要我和我叔叔答应给他送货,工资高不说,还能时来运转,因为我们送的不是普通的东西,那都是给寺庙修葺用的木材,送这些货是做善事。 做善事就会有好报,按邢老板的说法,这叫“种善因,得善果。” 这不,我昨天才送完货,从福州那边开大货车回家,这就有女人勾引我了。 她在微信上打了好几排消息,说她比较寂寞,问我愿不愿意和她聊。 我立马在屏幕上敲字,问她聊什么。 她说她是一家医院的护士,这些天老是在医院里加班,心里比较抑郁,想找个人倾诉一下。 接着她又问了我一些事情。 我如实告诉他我是一名大货车司机,今年二十二岁,如果真的想找我倾诉,可以约个地方见面。 微信安静了十来秒后,猛的震了震,那女人回消息了。 而且回的是“音频”消息。 我点开音频按钮,听见里面传来一阵特别好听的女人声音:咯咯,好啊,不过晚上加班唉,要不然你来医院找我吧? 哎哟,听这声音,我都感觉这女人长得不差。 一般声音好听的姑娘,长相都不错。 我顿时心花路放,立马回了一排字:告诉我地址,我洗个澡就去。 女人回了个笑脸,接着又把地址发给了我:我叫小诗,地址是华阳女子医院,治疗部17楼303室。 得到了准确的地址,我开心得在床上打了好几个滚,心里乐开了花:草,邢老板啊邢老板,给你送货,还真是他妈的走狗屎运,这凭空都掉个女人下来。 我想,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这个时候出去,那护士铁定在加班,等她加完班,我再和她一起出医院,然后去开个房间……嘿嘿,这事儿,水到渠成了吧? 我高高兴兴的洗了个澡,穿了一件T裇,牛仔裤,耐克的黑色板鞋,顺带着在胳肢窝里喷了一些香水,开上我的大货车,去了华阳医院。 到华阳医院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了,医院里面亮堂的地方不多,就门卫室里头有灯光,而里面的大楼,几乎看不到任何灯光。 “这医院的大楼怎么都不开灯?” 我以前半夜阑尾炎的时候去过医院,医院大半夜也开不少灯呢。 而且当时我听人说了,说医院里或多或少有点不干净的东西,所以大半夜的也要把灯给打开。 这会儿,医院的几栋大楼都没什么灯光,这是……咋回事呢? 我心里有点打鼓。 这时,门卫室里有个人冲我嚷嚷:干什么的? 我扭过头去,发现门卫室里的三个门卫在打斗地主,我干笑着说:我找人的。 “找什么人啊?今天医院里面整顿,医院停业一天,大楼里面都没人。” “啊?”我有点慌了,小诗跟我发的地址是医院里面啊,难道她逗我玩呢? 这时,另外一名门卫吐了口烟雾,说里面也不是完全没人,至少还开一个急救部,急救部里还是有几名医生的。 听他这么一说,我连忙说:我找小诗,她让我去治疗部17楼303室。 “哦,哦,那就是了,急救室就在17楼303室。”门卫又抽了口烟,挥手示意我进去。 我点了点头,进了医院里面。 真别说,大半夜的在没有开灯的医院里面走,心里多少有点发毛,我感觉周围的温度也明显降低了不少。 在走到治疗部大楼门口的时候,我真心不想进去了,心理压力太大了,我摸出手机,想跟小诗发条信息,说我肚子不舒服,先回去了,但也下不去手,毕竟这都要“日”到炮了,就因为没灯,打了退堂鼓,这也太窝囊了吧? 我咬紧了牙,继续往大楼里面走,还好,医院的大厅、走廊都开了几盏昏黄的灯。 虽然灯光暗,但总比没有灯光好。 除了灯光,另外一个好消息是,我前面走过一穿着白大褂的女人,她缓缓的走向电梯。 “有伴了。” 我心里挺高兴的,有伴了,就不会太害怕,我不动声色的紧跟着这个女人后面走着,一直到进入电梯。 女人在17楼的按钮上按了按。 还好,跟我去同一个楼层。 不过很不爽,这电梯似乎出了什么毛病,每一层楼都要开一下,特别耽误时间。 我有点无聊,观察着这个女人,她身材很不错,白色的大褂,黑色的丝袜,两只手都把袖子给挽了起来。 她的左手腕上,挂着一个翠绿的玉牌,借着电梯里的光,我还能看见玉牌上面刻着一排字“华阳医院117号“。 想来这玉牌,可能是她们的工作手牌,医院真不愧是好单位,真高级。 在电梯到了第十层的时候,小诗给我发消息了,她问我到哪儿了。 我说到医院第十层了。 她回了个“哦”字。 我感觉她心情不是很好,开了个玩笑,说你们医院怎么上班还发个玉手牌?太奢侈了。 小诗问我,那个手牌长什么样子。 我说就是一个正方形,绿色的。 小诗立马回了一条微信:那手牌是医院里专门给太平间的尸体挂的。 正文 第2章 :愿者上钩 手牌是挂在太平间尸体上的?看到这条消息,我差点疯了。 这就意味这,我身前那女人是……是尸体? 那这具来自太平间的尸体,现在还能走动……诈尸。 我想到这点,感觉后背都汗湿了,连忙低着头,不敢看那个女人。 “嘿嘿嘿!” 电梯还在上升,我突然听到女人的笑声。 笑声很尖锐,但有一种漏风的感觉,会不会是喉咙那里有个口子呢? 我越想心里越毛,干脆闭上了眼睛,浑身不停的发抖。 嘿嘿嘿! 笑声一直在持续,我真有睁开眼睛暴打一顿这名女尸的想法,或者说我干脆夺路而逃。 但可惜,这两种方式我一种也没有选择,只是默默的低头站在角落里面,一分钟一分钟的煎熬。 终于电梯里面响起了提示音:十七楼到了,十七楼到了。 门吱呀打开,我还是没有抬头,慌忙跑到了门口:小诗,小诗,你们这里闹鬼了。 电梯口有个女人一脸焦急的等我,她身高约莫一米七,比较高挑,穿着白大褂,脸色略微有些苍白,我想她肯定是小诗吧。 小诗冲我摆了摆手,示意我安静一下。 我没有说话,就和她站在一起。 她偷偷跟我说不要怕,然后她对电梯里面那个白衣服女尸说:梅子,吴老三不在了,你不要到处乱跑了,找不到他的。 听了小诗的话,女尸突然抬头,遮住脸的头发突然散开,露出她的那张脸。 天啊!那是一张什么样的脸啊,皮肤全部烂掉了,眼孔空洞洞的。 这种空洞洞不是说眼睛里没有神采,而是说她压根没有眼珠子,就空洞洞的两个眼。 女尸又干笑了两声,走回了电梯里里面,按了关电梯的按钮,想来,刚才小诗的话产生作用了,只是他说的吴老三是谁啊?怎么跟着女尸体扯上关系了呢?而且好像小诗还认识这女尸。 我满肚子的好奇。 小诗回头,拉着我的手就往一房间里面走,边走边跟我讲。 她说,那个女尸体叫梅子,是医院里面的护士。 半年前,梅子和她的一个病人吴老三好上了。 吴老三是个做生意的,生性风流,他主动勾搭梅子,两次三番过后,农村出身的梅子自然不是对手,她不但和老三处上了对象,没多久还怀孕了。 要说这吴老三也不是个好东西,他是个有妇之夫,得知梅子怀孕,生怕她牵扯自己,一脚把她给蹬掉了。 梅子受不了打击,上吊自杀,一尸两命。 此后,她经常半夜会诈尸,游荡在医院里面,刚开始,医院里人心惶惶,后来处久了,大家发现梅子没什么攻击性,索性也都不害怕了。 “梅子怪可怜的。”小诗跟我说。 我说是啊,接着又问小诗,那个万恶的人渣吴老三呢?他怎么样了? 说到吴老三,小诗压根不跟我说那个吴老三到底怎么样了,沉默不语,仿佛吴老三是个需要避讳的词语一样,莫口不提。 “不说这么多了,咱们去房间里聊聊。” 她拉着我的手,走进了一间病房。 这间病房是豪华型的病房,和我家客厅一样大,电视机、电冰箱、洗浴室、卫生间,一应俱全。 这样的病房,都是给有钱人和干部准备的,我是住不起,今天托了小诗的福,竟然能够享受一晚上。 “你先坐,我出去给你倒水,顺便跟徐医生说一声,准备下班了。” “哦,好。”我点了点头。 小诗出门而去,她刚出门,我的手机突然接到了一条短信。 短信是我叔发的,内容是:亮子,今天晚上你千万不要出门,有高人说我们被人当鬼饵了。 鬼饵? 这是啥玩意? 我快速的回了叔叔的短信:啥叫鬼饵啊? “没空解释,我就问你,你出去没?我刚才打你手机,你咋不接呢?” 我叔给我打电话了?可能信号不好,没接到吧。 我回了短信:出来了,我现在在华阳医院里面。 “哎哟,我的侄子唉,你怎么出门了?等着叔,叔现在就来救你。” 叔叔给我发了这条短信之后,就再也没发消息了,我打他电话也不接。 我摇摇头,看着手机屏幕,不清楚我叔叔到底胡说八道了一些什么东西。 鬼饵?那是什么东西?得了,不管他。 我锁了手机屏幕,这一锁屏,屏幕变成黑色,黑色的屏幕像是一面镜子,把我身后的景象,照得一清二楚。 我特么的通过手机屏幕的反光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看到了……看到了小诗竟然就站在我身后,一脸邪魅的笑着。 正文 第3章 :画皮 小诗的笑容,太过于邪魅了,一看就心里没想点好事。 她笑得我心里有些发毛。 我缓缓的收了手机,猛的回过头,才发现,小诗的确在我身后,手里端着一个茶杯,但是她没有笑,至少没有邪魅的笑。 “咯咯,我还准备跟你开个玩笑,吓唬你一下呢,没想到你反应过来了。”小诗把水递给我。 我干笑一声,接过了水,同时低头,偷偷的瞄了一眼手机屏幕。 手机屏幕里很清晰的倒映着小诗的模样,也很清晰的显示--小诗确实笑了,嘴角挂着邪魅的笑容,一看就心怀不轨。 我再次抬头,说来也怪,我这一抬头小诗就不笑了,她又很亲热的看着我。 我这会儿心里彻底毛了。 再联想我叔说的话:今天晚上千万不要出门。 我心里就一个念头,赶紧离开这里。 尤其是我刚才还遇见了一个女尸呢。 我站起身,咳嗽了一声,调整好心态,假装镇静的跟小诗说:今天有点晚了,我回家去了,明天再聊吧。 “那可不行,晚上咱们还得好好聊聊呢。”小诗趴在我耳边,声线极度诱惑的说:我们晚上还能做点特别带劲的事。 这话里的含义不言而喻。 我一下子心动了。 这么豪华的房间,这么美丽的女人,要说我一下子就拒绝了,那也太虚伪了。 瞧着她那无辜的大眼睛,我答应了,说今天晚上不走了。 “这才对嘛,我先去洗个澡。”小诗说完走进了洗浴室。 浴室的隔音效果不强,我甚至听到了小诗脱衣服的声音、花洒喷水的声音,一时间,我竟然“硬”了。 没办法,我是个处男,没跟女人来过事,挡不住诱惑,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现在,我满脑子都是香艳的画面,早就把我叔叔发短信的事、小诗在手机屏幕里邪魅笑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就想着待会怎么做才能让小诗觉得我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司机。 胡思乱想了二三十分钟,我有些诧异小诗洗个澡竟然会洗这么久,而且一点要出来的意思都没有。 莫非……莫非这是一种暗示? 我经常看一些“岛国片”,里面有很大一部分片子都是在浴室里面那啥,莫非小诗也是暗示我去浴室,只不过是性子太含蓄不好直接说出口吗? 有可能。 我站起身,假装漫不经心的模样,走到了浴室门口。 这时我才发现,怪不得浴室的隔音效果差,原来浴室的门没有关严实,有一条很细的缝隙。 我二话不说,通过缝隙往里面瞄,先一睹小诗的香艳酮体。 可这一瞄,哪看得见小诗,我就瞧见浴缸边沿上,挂着一张黄色的纸。 那纸的颜色……和我们皮肤的颜色,似乎很像。 我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看过去。 哎哟! 那不是像皮肤,那就是人皮,两只手,两条腿,还有肚脐眼,应有尽有。 哎!这浴室里面怎么会有一张人皮呢?小诗呢? 我脑子有点发懵,这到底是什么情况?难道是小诗又做恶作剧吗? 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我又看到了一道红色的影子,出现在了人皮的面前。 这道红色影子和小诗一样高,她穿着一身紧身的长袍,黑色的头发顺下来,遮住了半拉屁股。 此时她正拿着一支笔,端起人皮,在人皮的脸上,轻轻的画着。 十几笔过后,那人皮上的脸,越来越像……小诗。 而红色影子那血红颀长的指甲,更是让人瘆的慌。 我特么立马炸毛了--这小诗……原来是一只披着人皮的……鬼? 操! 我心里大骂了一声,想要夺门而逃,可我根本挪不动我的脚。 日你哥,这是怎么回事? 我真快哭出来了,原来我约炮的对象,竟然是一披着人皮的鬼?现实真操蛋,而更重要的是,我怎么走不动了呢? 就在我使劲要跑的时候,浴室里面传来一阵尖声尖气的笑声:嘿嘿嘿,嘿嘿嘿,你跑了,我去哪儿找新的皮啊! “我,我和你无冤无仇,你干嘛害我?”我闭着眼睛,都不敢看这“画皮”的鬼了。 她的笑声越来越尖锐,像是玻璃刮地一样:嘿嘿嘿嘿,有了你这张皮,我又能潇洒一阵子了。 “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我也不知道我是谁,但我很讨厌负心的人,那个小梅被人搞怀孕了,竟然打算隐忍下去,懦弱,该杀,至于那个吴老三嘛,负心薄幸,该杀,杀了他们两人,我倒是用他们的皮,潇洒了好大一阵子。” 女鬼边说边走向我,声音十分尖锐:你还需要做一些快乐的事情,这样你的皮才好剥下来。 正文 第4章 :阴尸 听到女鬼的话,我实在受不了。 一个不争气,竟然晕过去了。 等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我睁开眼睛,发现我竟然躺在自己的床上。 难道说,我见到小诗、吴老三的事情,不过是一场梦境? 我挣扎的坐起来,看见我叔坐在床头。 小叔见我醒了,小跑到我身边,一只手抓住我的肩膀,问我有事没有。 我连忙问怎么了。 小叔说我昨天躺在华阳医院的太平间里面,他和一个女特警找到我的。 特警?我躺在摆放尸体的太平间里面? 我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把揪住了小叔的袖子,嚎啕道:叔,你说的都是啥啊,能不能讲仔细点?我特么昨天晚上遇见鬼了! 小叔听说我见鬼了,一下子瘫软着坐在了椅子上面,很无力的说:真的,那个算命先生说的都是真的。 “怎么又扯了个算命先生进来了?”我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啊? 我递了一根烟给小叔,让他讲讲事情的经过。 小叔麻木的点着了烟,温吞水一样的讲起来。 原来,昨天小叔出去找朋友喝酒,半路上碰上了一算命先生。 当时算命先生从身后勾住我小叔的手臂,说我叔似乎有凶兆。 我叔当时一回头,那算命先生看清楚了我叔的脸,二话不说,掉头就跑。 当时小叔很奇怪,这算命的是来揽生意的,怎么一看到自己的长相就跑啊? 他连忙追了上去。 算命先生开头闭口不说话,我小叔毛了,要和朋友揍一顿算命先生。 毕竟小叔和我都是开大货车的,认识一些黑道朋友。 算命先生听说要挨打,这才说我小叔是被人当了“鬼饵”,人中穴位已经隐隐有一团黑气,这黑气,就是“钓鬼”的人在小叔的身体上,下的钩。 说白了,那厉鬼是鱼,钓鬼的人想要弄到那厉鬼,干脆把我们叔侄当成了鱼饵,一旦厉鬼咬住了我们,那厉鬼就算上钩了。 但我们的命,百分之百没有了。 当时我叔叔不太信,以为这算命先生是框我的,结果算命先生说:你前天捡了八百块钱,昨天第一次被人以礼相待,专门请到很贵的餐馆里,吃了一顿野味,今天,你又被朋友邀请去玩了一下午牌,赢了三千多,对不对? 我小叔愣住了,这算命先生说得真是一点没错啊。 他立马相信算命先生的话了。 而且小叔想起我的人中也暗暗发黑,所以立马给我打电话,让我不要乱跑。 可我已经进了华阳医院了。 我小叔很着急,想询问询问算命先生的时候,发现算命先生已经不见了踪影,那犊子是找机会跑了。 小叔很担心我的安危,立马报警,让警察陪他一起去找我。 可是警察不出警,一来,我能够联系上,不属于失踪,二来,用“鬼饵”这种理由去要求出警,警察还以为我小叔是神经病呢。 所以我叔只能央求朋友找人。 最后,他有个朋友的侄女是特警,打了个电话找过来。 女特警带着枪,陪我叔叔找到我了。 “你还真得感谢那女特警。”小叔摁灭了烟头,情绪不高的说:当时怎么推你都推不醒,那女特警直接对着天花板来了一枪,你就醒了。 我现在真不想搞清楚我是怎么醒的,我就想找那算命先生问个明白。 问小叔,小叔也说不是特别清楚,因为那个算命先生也没解释得很清楚就落跑了。 “唉!叔,咱们再去找那个算命先生啊。”我是见识了那个画皮的“吴老三”,我再也不想见到这类脏东西了,太可怕了。 “成!我找人。” 我叔叔立马打电话喊人,不多大一会儿,他有个朋友就说看见那个算命先生了,在长庚街那边。 长庚街是我们这儿的一条古街,古香古色,是个旅游景点。 在长庚街的街头,还有一溜的瞎子或者神棍给人算命、看手相。 得知那算命先生正在长庚街捞钱,我和小叔立马开上大货车过去。 到了长庚街,那算命先生正在很猥琐的给一小妞看手相呢,隔着老远,我就听见那算命先生的东北大碴子口音:这闺女,你的手相不太顺啊,你这旮到那旮有波折,这波折,可有得整了。 我连忙冲上去,一把摁住了算命先生。 算命先生有些着急,连忙大声嚷嚷:哎哟,你特么的干啥?信不信老子削你! 这时我小叔出现了,他双手合十,冲算命先生鞠了一躬,说:大师,是我啊! 算命先生定睛看了小叔一眼,然后又看了我一眼,立马表情变得惊慌失措:你们放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正文 第5章 :死亡内幕 我们真是跟算命先生好说歹说,他才接受小叔的邀请,去了长庚街一家酒店,点了三四个小菜。 饭桌上,算命先生先定了个调子:二位,真不是不想赚你们钱,我得跟你们说一声,你们这次招惹的事,是大事,我是真没办法给你们说点什么,不然我得死。 “大事,我们的事,是不是跟送货有关系?”我小叔阅历丰富,仔细琢磨琢磨,就觉得我们两人突然被人当了鬼饵,铁定是从给刑老板送货那时候开始的。 “不知道。” 算命先生仰着脸,望着天花板。 “那你知道一些什么?”我问。 “我特么啥都不知道。”算命先生始终不说。 我有些无语了,只能说:那鬼饵和钓鬼是咋回事?你总得跟我说说吧? “这个可以说。”算命先生这才坐正了身子,跟我说:钓鬼,意思就是抓鬼,但抓鬼这事不是道行高到极限了,也抓不了,而且一些厉鬼,狡猾着呢,根本抓不住,要想套住他们,得让活人去勾引,在恶鬼吃掉活人的一瞬间,那有道行的人立马出现,收掉恶鬼。 算命先生又说:你们清楚钓鬼了,那鬼饵你们也就清楚了,勾引恶鬼杀掉自己的活人,就叫鬼饵,小兄弟,如果我没猜错,昨天差点干掉你的那只恶鬼,就是钓鬼人想抓的那只。 “啊?”我听得心扑通扑通跳,感·情我和我叔被人当成了“鱼饵”:大师,有啥办法解决这件事不? 问到关键地方,算命先生又不说话了,任凭我和小叔怎么问,他就是不开口。 一直到菜吃完,酒喝干,算命先生起身走的那一刻,他才打开了话匣子:你们叔侄俩也是可怜人,这样吧,我就说一点,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福气和祸事是相辅相成的,你们有多大的福,就要遭受多大的祸。 听他说话,我感觉他是在说我们先得到了好运,比如说捡钱,被人招待,打牌赢钱这些福事,同时也遭受到了见鬼的厄运。 “说白了,富在险中藏。”算命先生说完了,拂袖而去,没有再说一个字。 不过我和小叔听明白了,我们以后福气会越来越大,一旦福气大得没边,那就天王老子都救不了。 · “这咋办?” “还能咋办?我下午回一趟老家,去请高人。”小叔说。 我们老家有一些神婆,听说可有些道行了。 小叔想到就做,他嘱咐我回家,晚上千万不要出来。 我应承下来,没办法,这种时候我要晚上还出去,那我也太傻了。 在长庚街,我和我小叔分手,我准备回家的时候,突然听到路边一茶摊上的人说话:妈的,老王和他侄子真他妈不要命,鬼定下的货,他们也敢运?这不找死吗!再多钱我也不干啊。 我扭头,顺着声音望了过去,那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我们一熟人,开大货车送货的郑林。 我认出他来,他没有发现我,还在继续叨叨:那老王和他侄子接了这次货也好,现在送货生意不好做,鬼弄死他们两个,没人跟我抢饭碗了。 听到这,我真是服了这郑林,妈的,我平常把你当朋友处,你心思竟然险恶到这个程度? 我胸口火苗蹭蹭的往上冒,二话不说,我跑到茶摊边上,抄起藤椅对着郑林就砸:狗日的老郑,我日你大爷! 郑林被连续砸了两三下,才看清楚我是谁,他本来骂得起劲呢,看清楚我得长相之后,不敢再骂了,讪笑着赔礼:亮子,对不住,对不住。 “操你妈,郑林你个杂碎,我把你当朋友处,经常请你下馆子,你就特么的巴不得我和我叔死?你还有脸吗?”我举起椅子又狠狠砸了他两下。 “亮子,别,别,我就过过嘴瘾,这趟货,你们不能接的,我外甥就死在这趟货的手上。”郑林如此说。 “你外甥死在这趟货的手上?”我问。 “先不说,这不是说话的地方。”郑林拉着我冲出了围观的人群,跑到了一个小巷子里。 他递给我一支烟:亮子,实在对不住,你老郑书这事做的不体面,我给你讲讲这趟货。 “你讲。” “我先问你,这趟货的金主是不是叫刑胜,家里住在湘北区的密云山庄。”郑林问我。 我点了点头,问他怎么知道。 郑林一拍大腿:我他妈的在老板的写字台上看见的,大前天早上,要不是我看到了签单的名字,没准我就接下来了,如果我接下来这趟货,我得和我外甥一样,死得不明不白的。 正文 第6章 :碎尸 “你外甥到底怎么死的?” “头掉了。”郑林讲起了他外甥。 大概在三个多月前,他外甥接下了刑胜的货,说好了,一趟跑下来八千块,报酬很丰厚。 不过,就在接下了货的第三趟送货,他外甥死了,死得很惨,头被砍掉了。 按照交警的说法,说他外甥在高速公路上,把脑袋伸到了车窗外面,然后刚好过来了一辆要超车的大货车,直接把头给挤得爆掉了。 这件事还有监视器的录像作证,的确是这么死的,这就有说头了,我们这些大货车司机,那都是老司机了,高速公路上把头伸出去,这事绝对不可能干得出来,而且我们货车得车窗比较高,想把头探出去也很费劲。 我们怎么可能做到在驾驶的途中把脑袋探出去呢? 这事听得我心里凉了一截啊。 我咳嗽了一声,故作镇定的问郑林:老郑,你外甥死得是很蹊跷,但也不能说明这趟货是鬼货吧? “如果说只是我外甥死了,就算他再怎么死得蹊跷,我也不会怀疑这趟货有问题,我之所以说他是鬼货,那是因为……那是因为,我去过密云山庄。”郑林说着说着,低着头。 “你去密云山庄干什么……哦,我明白了,你打算去讹一把刑胜?”我问。 郑林点了点头,讲出了整件事。 那次他外甥出事了,本来这事无论如何是赖不着刑胜的,毕竟是死在高速公路上。 不过郑林曾经是个痞子,经常和人扯皮,他觉得刑胜是个有钱的老板,有钱人都喜欢花钱消灾。 即使讹不到很多钱,讹个几千块钱,两三个月的打牌钱不也到手了吗? 当即,郑林就搭车去了密云山庄。 到了密云山庄之后,郑林走访了一阵子,发现这里的确有个叫刑胜的人。 “密云山庄里面,的确有个叫刑胜的人,但是……但是那个刑胜……他……他……救命……救命啊!”郑林已经快要说出重点的时候,突然两只眼睛睁得滴溜溜的圆。 接着,他的脸色变得通红,通红,血一样的红! 轰! 郑林的身体竟然爆炸了,他的血液,碎肉,炸到了我的身上。 一股强有力的血浪,把我打开了有一米远。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直愣愣的望着前方,刚才,那个方向上还站着郑林呢。 可这才过了几秒钟,他就变成了一团碎肉。 “操!操你吗!” 我回过神之后,第一句话就是“国骂”。 而这条小巷子里不多的行人,也是吓得到处乱窜,只有我,很“镇定”的,一直坐在地上,直到公安局的人过来,他们封锁了现场,同时也把我带回了公安局。 然后是做笔录。 做笔录的时候,我心情真是难受得不得了,跟警察说:对不住,心情太糟糕了,我真不知道是什么回事,反正老郑就突然死在我面前……。 我有点说不下去了,尽管郑林坑了我一把,但我也不希望他死,更不希望他是爆炸死的,好歹给个全尸啊。 好在警察没有为难我,他们拍了拍我的肩膀:节哀,谁遇到这种事情也不好受。 接着,警察们出去,一个女警察进来。 女警身材曼妙,长发披在肩膀上,黑色的小背心,宽松的迷彩裤,程亮的皮靴,带着一个小小的火车平底帽,她递给我一根毛巾:把脸都擦擦吧,又是汗,又是血。 “唉!”我应了一声,接过了毛巾,同时偷偷的看了她一眼,长得真好看,五官真精致。 女警坐了下来,说:王文亮,你最近真的遇上大麻烦了。 “恩?你认识我?”我还没告诉警察我叫王文亮呢。 “昨天晚上,华阳医院里,要不是我,没准你挨不到今天。”女警双手抱胸,说。 “哦!谢谢你,谢谢你,原来我叔说的女特警,就是你啊。” “叫我木警官,我叫木秧歌。”木秧歌脾气不小。 “木警官。”我冲木秧歌点点头,感谢她的救命之恩。 木秧歌挥了挥手,说:得了,回家吧,郑林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我下次再去问你,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休息,记住,什么都别想。 “唉。”我点点头。 “喏,这个给你。” 砰! 木秧歌将一个黄色的符纸拍在桌子上面:这是我小姨给我的,你拿着吧,护身符,听说能够辟邪驱鬼。 “你也信这个?”我拿起了护身符。 “我当然信了,我小姨教了我一些道术的皮毛,当然,仅仅是皮毛而已。”木秧歌说完就让我离开。 我小心翼翼的收好了护身符,回到了家。 刚走到家门口,我的手机电话响了,是老板打过来的。 我和郑林其实都是一个公司的,所谓的公司,就是公司帮我们拉活,帮我们办保险,我们赚了钱,分他们一些。 老板说:刑老板发话了,让你今天下午继续出车,送货去福州。 听到“刑老板”这三个字,我的腿立刻像棉花糖一样的软,噗通一声,我坐在了门槛上。 老郑就是准备说出“刑老板”的秘密,结果直接爆炸成了一团碎肉,这个刑老板到底是谁?为什么要作弄我们这些贫苦小屌丝? 正文 第7章 :漂浮的眼睛 我打算不送这趟货。 这哪儿是去送货?这分明是找死,我才给刑老板送了一次货,结果遭遇了“画皮”女鬼,这要再去送一趟货,我还能活着吗? 不去,说啥我也不去。 我决定明天一早去找老板,告诉他刑老板不伺候了。 谁爱送谁送。 我收好电话,打算晚上琢磨琢磨说词,明天一早就辞工。 好容易把心情调整好了一点点,立马我的心情又变得糟糕了。 因为我感觉今天家里似乎不对。 这房子是我跟我叔叔一起租的,三室一厅,装修的格调有点暗,今天一进门,我感觉家里一股子凉气往我身上扑。 客厅的墙壁上,挂了一幅鲜花的图案,花火红火红的,那图案是以前房客留下来的,我觉得很漂亮,没有随手丢掉,而是让它挂在客厅里面。 今天,这花也出了一些异常。 我刚刚进门的时候,就感觉这花蕾的中央,多了一只眼睛。 不是说花蕾真的变成了一只眼睛,只是我感觉那花蕾变成了眼睛,我站在花的对面,有一种被看透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奇怪。 “这画,是不是不对劲啊?” 我挠了挠头,想出门找个地方喝酒,这家里有点不太靠谱。 可我转念一想,我现在是鬼饵了,晚上出门和找死没什么区别。 妈的,这什么事,不出门?家里不得劲。出门?找死! 我索性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客厅墙面前,一伸手,拽住了墙壁上的画,狠狠的一扯,操!让你长只眼睛吓唬老子,老子撕了你。 这画被我一把扯了下来,结果,结果我立马抓着画瘫软到地上了。 他妹的。 画纸被扯下,露出了一大块墙皮,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墙壁上,真的有一只眼睛,直勾勾的望着我。 墙壁上嵌了一只眼睛,死死的盯住了我。 “我操你妈。”我特么二话不说,爬起来就冲出门。 才冲到门口,我突然发现这门怎么也打不开。 我真他妈的日了狗了。 “咯咯咯咯!” 我快急疯了,狠狠踹门的时候,突然间,我的身后,传出了一阵女人的尖笑声音。 要知道,我自从来了这房子,这屋子里面就没来过女人。 我和我叔都是大货车司机,平日里去小巷子练练大保健倒是有,但我们俩屌丝,哪有能耐带个女人来家里啊? 家里没女人,可真身后的女人声音,是从哪儿来的? 一刹那,我心里绝望了--我又见鬼了。 这特么的门打不开,我又不敢往后面瞧,这不是等着被收拾么? “咯咯咯咯!” 女鬼的笑声越来越清晰,我的身后甚至传出了一声声“咄咄”的声音。 像是高跟鞋的鞋跟敲击地板发出的声音。 咄,咄。 “咯咯咯咯” 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搞得我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这时,一双惨白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面,红色的颀长指甲让我心惊肉跳。 两只手在我肩膀上缓缓移动。 最后两只手掐住了我的脖子,继而,我感觉脖子被掐住了,根本踹不过气来了。 难道要这样死了吗? 死在家里?死在一只女鬼的手上? 我很不甘心,虽然我只是一个臭屌丝,但生活中还有很多美好的事情等着我呢,我的lol刚还买了三套皮肤呢,硬盘里下了好多枪版电影还没来得看,怎么甘心死去? 我恶向胆边生,狠狠的对着后面一个倒踢脚,踹在了女鬼的身上。 说来也奇怪,我这一脚下去,什么也没踹到,但脖子上的力道消失了,我又能踹得过气来了。 我连忙回头,看看身后到底是什么牛鬼蛇神? 这一回头,吓得我够呛,客厅中间,站着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人。 女人长得倒是挺美的,五官什么的,都很精致,可是一张脸,发青,同时两颗尖锐的獠牙从嘴唇里探了出来。 书上都说鬼“青面獠牙”,想来就是这模样吧。 “你……别逼我……动手啊。”我指着女鬼,想要恶狠狠的威胁她,可是一出口,话语情不自禁的结巴了。 女鬼僵硬的摆了摆手,说她不会伤害我的,而且也伤害不了我。 伤害不了我?我问。 女鬼说我身上有护身符,护身符的威力不小,她如果真动了杀机,那护身符可以把她打得神魂俱灭。 我从口袋里掏出护身符。 见到护身符,女鬼又不禁后退了一米。 看来这护身符还真管用,而且护身符是木秧歌送的,这女鬼都怕了这护身符,木秧歌的道行不浅啊? 我把护身符高高的举过头顶,对女鬼说,你给我站远点,不然我弄死你。 女鬼幽幽的说,我在这个房间游荡三年了,我可曾害过你吗? “你已经在这里游荡三年了?”我有些犯晕,话说搬到这出租屋住刚刚三年,难道说这三年,我和我叔一直都和一只鬼魂生活在一起? 正文 第8章 :寿衣 女鬼点了点头,说我这三年都看不见她,但是今天,她发现我能够看见她,而且还能够听见她的声音。 “你刚才掐我,就是为了试试能不能感觉到你的存在?”我问女鬼。 女鬼点头,说她在这里三年了,天大的冤屈,试试我能不能感觉到她的存在,就是为了洗刷冤屈。 “怎么帮你洗刷?” “帮忙报警。”女鬼说。 “你不能报警吗?”我问。 “不能,警察看不见我。”女鬼指了指嵌着一只眼睛的墙壁,说:你带警察砸开这堵墙,就知道了。 说完,女鬼消失了。 这鬼原来是托我报警啊,难道说她压根就不打算伤害我吗? 我再瞅了瞅墙壁,墙壁上那只眼睛确实让人害怕,我拿出手机,搜出口袋里的名片,给木秧歌打了个电话:木警官,我们家里出大事了,你能过来一下吗? 这事夹杂了一女鬼,跟别的警察报警怕说不明白,我直接找了木秧歌。 木秧歌半个小时后过来,进门见我的第一句话就是:警局里有监控,有些话我在拘留室里不好说,现在我老老实实跟你说,那个刑老板把你和你叔叔变成鬼饵的事情,我听你叔叔说了,另外,郑林的死,是不是刑老板弄的?我猜八成是他,往后,我会按照帮你调查刑老板和鬼饵的事情。 哎哟,这一刻,我差点被这木秧歌感动哭了,这才叫为人民办好事啊。 “但有一点,这事是私活,没有哪个警察会去帮你调查一些鬼鬼怪怪的事情,事实上,我也是需要动用我自己的手段来帮你的,一口价三十万。”木秧歌挠了挠头发:也是为了买房子,价格确实有点高,但你们应该可以接受。 我去! 搞了半天,是要钱的啊? 但不要钱,人家凭啥帮你对付“冥冥中”的存在?可能吗? 我咬了咬牙,事实上,我拿出十万块钱出来,不难,跑运输的收入还是比较客观的,而我叔叔拿出二十多万来,也应该不太难。 为了活命,钱算什么? 我做主答应下来,问木秧歌:木警官,你似乎对鬼神的事情,比较懂啊。 “说了只懂个皮毛,别瞎问。”木秧歌瞪了我一眼,又说:对了,你现在被当成了鬼饵,你的味道很吸引阴魂,说白了你很招鬼,这房间里的鬼,没准就是你招来的。 她边说边走:而且你现在能够看得见鬼,听得见鬼说话,可要小心一些。 “你能看得见吗?”我问木秧歌。 木秧歌瞪了我一眼,掏出一个小塑料瓶:我有牛眼泪,抹眼睛上也能见鬼。 抹牛眼泪能见鬼,这事我小时候在农村的时候听说过,说牛其实是有灵性的动物,可以看见一些“肮脏”的东西。 木秧歌抹了几滴眼泪在眼皮上,整个人气质立马变了,冲客厅里大喝一声:给我出来! 立马,不久前缠着我的女鬼,毕恭毕敬的出现在木秧歌面前。 她冲木秧歌鞠了一躬:警官,你能看见我吗? “能!说吧,什么事?”木秧歌指使我用她带来的大铁锤砸墙,同时讯问女鬼。 女鬼当即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出了自己的冤屈。 原来,她四年前和男朋友在这间房子里住。 她男朋友是个纯粹的米虫,不出去工作,天天在出租房里打游戏。 基本上是女鬼一个人赚钱养家。 这样的日子,女鬼虽然有怨言,但也没挑明了说,一年过去了,某天她出差回来,发现男朋友出轨和小三厮混。 当天,她就和男朋友撕扯争吵,发展到最后,两人动起手来。 一动起手,她男朋友没轻没重,竟然将她活活掐死。 她死之后,鬼魂出窍,眼睁睁的看见男朋友将自己的尸体埋入“挖空”的墙里面,因为有些墙壁有一团翻新的痕迹,所以她男朋友特意买了一幅很大的国画挂在墙上。 “我的尸体被埋在墙里面,所以我哪里也去不了,只能在这客厅里面游荡,很孤独,而他,却逍遥法外,继续潇洒。”女鬼的语气怅然若失。 木秧歌因为也是女人,对女鬼的遭遇格外的同情,狠狠的跺脚,说:你放心,我倒腾出你的尸体,确定身份,然后立刻发布通缉令,你男朋友,插翅难逃。 我虽然也很想表达一下对这种人渣男朋友的愤懑,但行动大于言语,我一锤一锤的砸着墙在。 轰! 轰! 没两下,墙就被砸开了。 一具女人的尸体,从墙壁里面翻滚了出来。 女尸经过了三年的封存,竟然保存得很完整,皮肤甚至都还有弹性,只是这具女尸穿得很奇怪,穿着一套大红色的“寿衣”,她的右手腕上,还带着一个乌黑的镯子。 看上去怪渗人的。 突然,我身后木秧歌冲我嚷了一声:亮子!把尸体重新塞回去,这女鬼刚才根本就是鬼话连篇。 正文 第9章 :鬼老太 “骗我们的?”我连忙回头,这一回头,我瞧出不对了。 那女鬼,刚才还是穿着一套红色连衣裙呢,这才一转眼的功夫,身上的衣服已经变成了一套红色寿衣。 她的脸也迅速苍老,从一个标致的女人变成了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太婆,佝偻着腰背,褶皱得不成样子的嘴巴夸张的咧起来,笑得很阴险。 人就是好骗啊。 老太婆的喉咙里发出一阵类似玻璃刮擦地板的笑声,然后猛的瞪了木秧歌一脸,忽然她不见了。 而下一秒,木秧歌的神色都变了,变得阴森了起来,张开嘴,露出一拍森寒的牙齿,恶狠狠的说道:本来只是想有人把我的尸体挖出来,我的魂就能从这里离开的,想不到啊,来了一个会道术的人,这样的身体能让我重新复活,桀桀桀桀。 我看到这一幕,再不懂也知道,木秧歌的身被这“鬼老太”给上了。 我怎么那么傻呢?把木秧歌喊过来,让他被鬼上身,目测凶多吉少。 “你,你骗我?”我恶狠狠的骂老太婆:而且,你只是想被挖出尸身来,为什么要我报警? “因为我知道,如果没有其他人在现场,你的小胆子根本就不敢砸墙,怕鬼嘛。”鬼老太极其欣赏的瞧了瞧手,接着又阴蛰的盯住了我:你小子心地挺好,但吃亏就吃亏在心地好上了,我吃了你的心,下辈子投胎当个聪明人吧。 说完,她冲我扑了,两只爪子抓向了我的眼睛。 我是真心绝望了,到底还是要挂啊。 说时迟那时快,在鬼老太的两只手快要抓到我眼睛的时候,突然,她脖子上的一条灰色的木质项链猛的发出了光。 “佛檀?” 鬼老太尖锐的吼了一声,紧接着,她从木秧歌的身体里面逃了出来,重新化作了佝偻的鬼影,弓着身子,像是一只老猫,轻快的往外跑。 “还想跑?” 醒过神了的木秧歌突然摘下了项链,对着鬼老太一下子甩了过去。 木质项链迎风见涨,砸在了鬼老太的背上,把她打得扑倒在地。 伴随着鬼老太的尖叫,她的鬼魂,也化作了一团青烟,再也不见。 “她死了吗?”我稍稍有点怂,藏在木秧歌背后,问。 “死了!这鬼可不是她自己讲的那种冤鬼,而是怨鬼!被人豢养的怨鬼。”木秧歌冲地上吐了口唾沫。 “这冤鬼和怨鬼不就差了一个字吗?有区别吗?“我问木秧歌。 木秧歌说区别大了。 她说冤鬼是遭受了冤屈横死,不愿意去投胎,而化作的鬼魂,这样的鬼魂心地还是比较善良的,也比较单纯,攻击性不强,有时候还会做点好心的事情。 至于怨鬼,尤其是鬼老太这种,是属于被人钓来的魂魄,然后豢养起来的鬼,怨气极大,鬼话连篇,攻击性极强,也非常危险。 听说鬼老太是被人豢养的鬼魂,我皮肤发紧,当听到她还是“被人钓来的魂魄”,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啊?难道说,难道说把我做成鬼饵的人,不是刑老板,而是我房东?他利用我来钓老太婆这样凶狠的厉鬼?” 我今天一直都觉得把我和我叔变成鬼饵的人是“刑老板”呢,现在看来,我房东的更加可疑,他可是正儿八经的钓了个“鬼老太”的鬼魂的。 木秧歌摇了摇头:还真不好说,我个人觉得刑老板是把你做成鬼饵的人,你房东虽然也钓魂养鬼,但这手法明显不一样。 “有区别吗?”我问。 “有!”木秧歌说:按照钓魂的说法,你这属于活钓,用活人钓鬼,手法更复杂,效果更好,你房东这钓法,叫死钓,趁人刚死不久,花钱或者直接偷来死者的尸体,然后钓魂养鬼,这鬼老太的尸体还穿着寿衣,肯定是死钓,并且,老太的手上戴着一个黑色的手镯。 这手镯的材质叫定魂铁,死钓的鬼魂活力不强,需要用定魂铁定住鬼魂,让鬼魂受到滋养,慢慢恢复。 敢情这里面这么多的调调?怪不得我一挖出鬼老太的尸体,木秧歌就立马察觉我们被“鬼老太”骗了。 木秧歌最后总结,控制我和我叔叔钓鬼的人,九成九还得是刑老板,当然,我房东也绝对不是什么好鸟。 “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直接去调查刑老板吗?”我现在真发现了,这鬼神圈的事情太过于坑爹了,各种阴损的法子,我是真不希望和这群人搭上关系,就希望快点了结“鬼饵”的事情。 “怎么调查?下逮捕令?对不住,你这事去报警没人管你,更没人会下逮捕令的,只能私人去调查刑老板,这个需要时间。”木秧歌说道。 “还需要时间?我明天就要去给刑老板送货了,你帮我搞定,我明天就得死!”我实在没有耐心了,冲木秧歌嚷嚷起来。 木秧歌竖起了中指,“嘘”,听,似乎有不寻常的声音。 我立刻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听。 还别说,我听到了“铃铛”的声音。 叮铃铃,叮铃铃。 正文 第10章 :养尸地 大半夜的,门外传来一阵铃铛的声音,太惊悚了。 要是我一个人呆着,绝对给吓尿了,还好有木秧歌在。 刚才她那串黑色的项链,一下子拍倒了鬼老太,让我对她的实力很有信心。 铃声离我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我家门口处,取而代之的是沉闷的敲门声。 “咚咚咚!” “有人在家吗?”是个女性声音,听声音年纪不大。 我用眼色询问着木秧歌,木秧歌点点头,说可以看看。 我家里现在躺着个鬼老太穿寿衣的尸体,自然不方便把客人请进来,只拉开了一条门缝,把头伸出去:“怎么了?” “哦!我叫央吉雪花,住你对门,才搬过来几天,湘西苗族人,听你这里蛮吵的,所以出来看看。”央吉雪花笑着说话,她手腕上的铃铛响个不停。 我强行挤出了一个笑容,说她听错了,我一直在打lol呢,没有什么动静。 央吉雪花感觉很奇怪,她拍了拍脑袋,自言自语的离开了:我明明听见有动静的。 等她回了家,我立马关上门,吁了一口气,告诉木秧歌外面的人是我邻居,是个苗族女孩子,人长得特别可爱。 木秧歌不置可否的笑,说这大半夜的还到处跑的人,不太可能是正常人,让我小心着提防。 我连连点头,然后又把话题转移到刑老板身上,说我明天要去给刑老板送货,问木秧歌跟不跟我一起去。 木秧歌摇了摇头,说她最近还有市里的一宗大案要去查,明天肯定是没时间的。 她不跟我去?我有点犯难了,摊开手说:虽然咱不知道刑老板是不是钓鬼的王八蛋,是不是杀了郑林的凶手,但有一点,这人铁定危险,我去送货,那是十死无生,你不跟着我去,我还能从福州回来吗? 木秧歌觉得我说得很有道理,她蹲着腰,从地板上捡起她的灰色木质项链,然后放在我的手心里。 “干啥?”我问。 “这是佛檀,高僧开过光的法器,威力很大,你带着它应该能够保证平安。”木秧歌说。 好吧,刚才这“佛檀”到底有多牛,我也见识过了,带在身上保平安,心里也有点谱。 木秧歌拍了拍我的手,又说:佛檀能够趋避风险,如果佛檀的珠子全部碎裂的话,就代表你前面的鬼太凶了,你和你叔叔最好原路返回。 “恩。”我把木秧歌的话都记在了心里。 交代完这些,木秧歌打算回家了,她才拉开房门,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走回来,凑我耳朵边说:对了,明天一早,搅合一桶水泥,把这老太婆的尸体,重新塞回到墙洞里面去,不要被你房东发现端倪,你的房东,绝对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我捏紧了拳头,骂骂咧咧:怪不得,怪不得他老说自己在国外,每次我和我叔叔交房租都是打款到他的账户上面去。 “常年在国外吗?也好,给我空出了一些时间来调查他。”木秧歌左手拍着我的肩膀,说:对了,即使你被做成鬼饵不是出自你房东的手笔,但和他也有很深的关系。 “什么关系?”我连忙问。 妈的,搞了半天,我变成这个鬼样子,那孙子也惨了一脚? 木秧歌想了想,告诉我要变成鬼饵,体质就得和正常人不一样,要极阴的体质。 从面相上看,我和我叔叔都不是那种极阴的体质。 不过有一点,经常养鬼的地方叫“养尸地”,我和我叔叔在这出租屋住久了,体质被养尸地的阴气侵袭,体质也变得极阴,为被人做成鬼饵,埋下了伏笔。 “操!别让我见到那孙子,不然干死他。”我很恼火。 记住我说的话,木秧歌交代完这句,拉开门消失在夜幕之中。 虽然我知道鬼老太的鬼魂已经被消灭了,现在鬼老太的尸体不过是一个空壳子,可是我晚上睡觉,还是做噩梦,醒了三四次。 早上,天麻麻亮,我叔回来了,他被老太太的尸体吓了一跳。 我连忙把鬼老太、房东养鬼、郑林死掉、木秧歌三十万帮助我们这四件事情,都讲给了我叔叔听。 我叔叔听完,对着墙就是一拳:这什么世道,人心险恶。 接着,他跟我说,家乡神婆不在,就把事情跟她徒弟说了,她徒弟说只要神婆她老人家回来,立马会告知她。 “叔,老板让我们上午给刑老板送货去,送不送?”我询问我叔叔。 我叔叔捏紧拳头,红着眼睛:送他大爷,不送。 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我们叔侄俩虽然下定决心不送,可是去了公司后,我们还是乖乖给刑老板送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