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自有天堂在 一 、纵是千山万水、我亦能找到你。 云雾缭绕的天山之顶,悄然出现一个白衣男子。宛如凭空出现一般,又或者他真是天仙下凡,因为人间根本不该存有如此纯净秀美之人。 清泉般透澈的黑色眼眸,如墨青丝轻轻随风飘动,一袭白衣着在他修长略显瘦弱的身材上,衬托着他绝美容颜,像是随时会乘风而去。 他睁着朦胧的眼环望一下四周的环境,嘴角勾起恰好的弧度彰显着一种愉悦。而后缓缓十来步,竟就到了天山底下。 这诡异的一幕无人看到,否则恐怕会当即匍匐跪拜了。 长安城,繁花似锦。 "姑娘、姑娘……”一个个头瘦小的蓝衫男子追着一位红衣女子,手上还拽着什么。 "做什么?”回过头,好一张俏生生的玉面。肤如凝脂,小巧的鼻子微皱却显得格外可爱憨厚,眼睛黑黑圆的似天真小狗。 男子愣了愣,继而谄媚一笑:“姑娘,这是你的玉佩吧?” 白暖月,也就是那名女子低头瞥了眼他手中物。 那是块晶莹剔透的莲花状玉佩,阳光照耀下似乎还泛着紫光,便是不识货之人一看也明白该物不凡。 白暖月轻蹙秀眉,摇了摇头准备走。男子却一把拉住她,硬将那玉塞到她手中,固执地说看到是从她身上掉的,立马就跑远了。 暖月困惑地看着他跑远根本来不及阻止,瞅着手中略带寒意的玉佩,轻叹口气将它系在腰间,她暖月不是个迂腐之人,既然硬塞给她她便收着。大不了以后遇见它真正的主人再还予他。 思及此处,暖月释怀一笑,快步往城外走去,今天可是说好要去老头家帮忙整理草药的。 城外竹林。阳光从翠绿茂密的竹叶间零碎洒落在白暖月削瘦的肩膀上,随着她的走动,那肩膀上的阳光也似精灵般跃动。俄而便见不远处坐落一座竹屋,竹屋外还安放了一张方石桌和四张石凳。桌上放了一篮子药草。 暖月眯眼瞧去,嘿,还真是一篮止魂草。上次老头还念叨着要出门采点止魂草,暖月听言嗤笑了声,老头还以为那是什么杂草么,说得那么轻松。 止魂草,有价无市,是剧毒却也是救命良药。 暖月心里疑惑这老头的本事怎么这么大。她却没想到老头享有神医之名却还能安居这竹林中,没点本事怎么办得到。 思量间,暖月已走进竹屋。环顾室内,唯一的一把竹摇椅上空空如也。看来老头又在后院忙活了。步伐加快,向后院走去。 庭院里一挽着袖子的白发老人正在一地草药间走看右看,听见脚步声,头也不抬喊道:“丫头,快来快来!帮我把这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搞定。” 白暖月嘴角抽了抽,乱七八糟的东西?那些可都是些寻常人一辈子都见不到的药材啊,死老头到底懂不懂啊?“老头,我真想说你,很败家。” “死丫头!没见识,这些都是人家找我治病的报酬。真正稀罕的药材还得靠我自己去忙活。” 还忙活,哪次不是伸手就到手的,搞得跟蛮大事一样。暖月嘴里嘟囔着,手上也不闲着帮忙整理那堆入不了老头眼的东西。 不看还好,一样一样看过去,暖月更忍不住想骂败家了。百年首乌、千年人参、冬虫夏草……连天山雪莲都有。 “丫头,去看看屋里那小子醒了没?” “小子?谁啊?”老头子不是不收留病人的嘛? 老人冲她挥挥手,眼一瞪:“废话那么多。叫你去看就去看啊。毕竟那雪莲还是人家的呢……要不是他晕在竹林里被我看见,那雪莲可就浪费了。” 鄙视,雪莲比人命重要。亏外面还叫他神医呢。暖月横了他一眼就进屋去了。 床上果然躺了个白衣男子。 天啊,好美的男人!暖月差点儿叫出来。 青丝如墨,肤如白玉,剑眉入鬓,嘴唇微抿,似有万千柔语要向人倾诉。他眼还闭着显然未醒。 暖月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抚摸下那天仙般的面孔,却见他轻轻皱眉又吓得把手收回,紧紧盯着他。 那男子缓缓张开眼,先是扫了眼四周环境,而后视线落在暖月身上。好一双纯净的眼!白暖月在心里不禁赞叹。 二人相视而笑,男子尔雅,女子羞涩,画面却和谐得像早该如此一样。 似是故人来。 二人心中不约而同想到这句话。 人间自有天堂在 二、从此我护着你,小绵羊。 “你醒啦!”发现自己对着一陌生男子傻笑,白暖月再怎么脸皮厚也噌的脸有点发热。 那男子轻声嗯了句算是回应,瞅了眼自己面前俏丽的红杉女子,突然低下头去不做声了。 白暖月有点奇怪,仔细一瞧,禁不住笑出声来,那美男子的耳根竟然泛红了! 白暖月也是个偶尔有点恃强凌弱的主,此刻见到面前的人害羞成那般,就完全把刚才不自在感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回身走到桌子边坐下来,一只手还放在桌面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眼冒精光地盯着床上那绵羊似的“美人”。 绵羊,嘿嘿,是挺像的。白白的,纯纯的。暖月腹俳着,笑得有点邪恶。 正了正表情,白暖月尽量笑得温柔点问道:“你叫什么?”她不知她此刻像极了拐骗小孩的怪大婶。 “慕思阳。”“美人”声音小小的却好好听啊。而且真的是叫“羊”啊。 额,虽然此羊非彼阳。白暖月又有点走神了。等她回过神来非常大气地做了个伟大的决定。 “慕思阳是吧?以后我就叫你小绵羊了!我叫白暖月,你可以叫我阿暖。” 听到她的自作主张,慕思阳也顾不上害羞什么的,抬起头愣愣地望着她。 这个女子,叫阿暖……这时候的她确实像冬日的阳光,真的好温暖。 可怜的娃,他只听到这个么?他没听到自己的新名字么?不过听到也无用,他这只绵羊哪抵抗得了白暖月呀。 唉唉唉。 “小绵羊,你家在哪啊?怎么会晕在老头家前面的竹林里啊?” 白暖月这时的心情是极好的,语气也特别温和愉悦。 “我,我住在天上。” 一句话惹得白暖月哧的笑出声来,这人,是单纯还是脑子有问题?还天上! 她逗他:“胡说,我也是天上的,怎么不识得你啊?” 慕思阳兴许看出她意味,着急地解释自己没说谎。 暖月看他真的心急,一双黑眸像要沁出水来,也不好意思再逗他。回神一想,想起老头说雪莲是从他那来的,便了然。 想必面前这小绵羊是从天山上来吧。难怪如此脱俗。 “好了,我信。你还没说那怎么会晕在竹林的。”暖月安抚似的追问。 慕思阳这下却连脸都红了,耳根早已红得似要滴出血来。 暖月十分不解,追问他是不是得了什么病来寻医的。慕思阳把头埋得更低了。 “病什么病!他是饿晕的!”神医魏老跨进门来,大大咧咧地解了暖月的惑。 白暖月听言,望着面前极为不好意思的小绵羊,也不晓得是该笑还是怎么。任她想破头,也料不到这天仙般的人儿是饿晕在竹林里的。 思至此处,暖月也猛地有点心疼这干净的男子,瞬间做了个让她后来痛心疾首的承诺:“没关系,小绵羊,以后我护着你。不会再让你挨饿。” 魏老像是见鬼一样瞪着白暖月。暖月回了个我很伟大的眼神给他。 慕思阳也泪光闪闪地凝视着面前说要护他的女子。 白暖月顿时有了种当了救世主的骄傲。魏老的下一句话却差点把她打回原型。 “那丫头你就待这照顾这小子吧。他身体还要补补。” 白暖月一脸苦涩地望着魏老,魏老只是回了句没商量就走了。 该死的老头!这哪是让我照顾小绵羊啊,是要我给老头做免费劳力啊! 想到接下来要整天面对一堆草药,还要时不时提防老头考她医药知识,暖月的小脸就垮了下来。 还好还好,白暖月寻着自我安慰,还有只小绵羊在这,起码满足了视觉。不亏不亏。 人间自有天堂在 三、与小绵羊的安乐小日子 第二天,白暖月思量着到城里给慕思阳添置几套衣服,毕竟自己夸下海口要罩着他。 小绵羊是从天山上来,自然身无分文。 不过无妨,暖月到魏老那敲诈了一笔。反正那对于大名鼎鼎的神医而言连掉跟汗毛都不算。要说掉汗毛,那也是从别人那搜刮来的。 暖月心安理得得很。 屁颠屁颠地把衣服买回竹屋,白暖月才发现下意识地全置办的白色衣裳。 慕思阳只是脸红的接过衣服,羞答答地道了声谢。 暖月也就没在意。白色就白色,小绵羊是白色的才好看! 从那天起,白暖月过上了自称为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还晚的悲惨日子。 每天上午,替老头整理别人送来的草药,洗晾收,一条龙服务。中午,还要给那一老一少两男人做饭。下午接着干活。 本来慕思阳准备帮着做做饭的。 但自从第一次他进厨房差点烧了整间屋子还闪着可怜兮兮的泪光看着白暖月后,暖月就死命不让他再进厨房了。 看着那谪仙般的“美人”弄得一身脏兮兮的,她不忍心啊。 于是每顿饭,都是在慕思阳含情脉脉的眼神下进行的。 某天,魏老不在家。暖月买了点豆腐回煎了给慕思阳吃。 饭桌上,暖月兴冲冲地夹了块白花花的豆腐放慕思阳碗里,招呼着:“来来来,小绵羊,看我的豆腐好吃不?” 话奔出口,暖月立马缄默了,抬眼小心翼翼地瞅了瞅坐在对面的慕思阳,那个,小绵羊该是不懂豆腐的深层含义吧? 慕思阳脸红红的连筷子也不敢动,只是抿着嘴看着碗里的豆腐。 完了,他不会是知道吧?暖月看着满脸通红的慕思阳顿时头大。“你……你,知道豆腐是那个……?” 慕思阳要命地点点头。暖月忍不住跳起来大叫起来:“啊~~该死的!难道‘天上’也有豆腐的说法?!” “是……是魏老上次告诉我的。” 一句话让暖月恨不得千刀万剐了那污染环境的老头。 该死的老头,带坏我的小绵羊!暖月恨恨地想。 转头看着小绵羊无辜的眼神,暖月的眼都要滴出泪来。呜呜,小绵羊…… “以后离那死老头远点知道吗?” 慕思阳本想劝说暖月不该叫魏老死老头,但迫于她吃人的目光,只得暂时明哲保身点头答应。 见小绵羊顺从,白暖月才收敛起狰狞面孔,满意地坐下来温吞地夹着菜。 后来魏老回来,少不了被暖月一顿教训。魏老只是嘿嘿笑着说太纯白的纸总会被染黑。 “那也不管你事!他是我的!”暖月气极了脱口而出。话说出口,才发觉不对劲。 最终,在魏老不怀好意的贼笑和慕思阳羞涩加欣喜的目光中落荒而逃。 此次战争,以白暖月弃甲曳兵战败结束。 终于,偶尔与老头吵闹偶尔调戏下小绵羊的日子要结束了。 “给。跟我学了那么久,也该出去赚钱啦。” 一封信从魏老那扔了过来,暖月将手中瓜子一扔,接住信边拆边说:“报酬三七分,我七你三。” 魏老瞪了她一眼,像是在骂没出息的样,也没反驳什么。 看到暖月漫不经心地看着信,魏老接着嘱咐:“丫头,别丢了我神医的脸啊。啊,还有,带着那小子一起。让老头子过两天清净日子。” 暖月白了他一眼,哼,丢脸?不晓得是谁前几天高兴得跟孩子一样说我青出于蓝! 至于小绵羊……他我自然是会带着的。 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慕思阳的身体早不像刚来时那样柔弱了。他也习惯了外面的生活方式,只是在面对白暖月的“关爱”时还是免不了脸红。 人间自有天堂在 四、带着小绵羊出发。 翌日,暖月收拾了几件她和慕思阳的衣裳,又从魏老那讨来一些银两,收好介绍信,就招呼慕思阳跟上。 事实证明,小绵羊确实唯她命是从。二话不说跟着走,也不怕她将他买了换钱。 好吧,大家都知道暖月其实是个挺善良的孩子,不会干这种伤天害理天人共愤的混账事。 就这样,白暖月带着她得小绵羊踏上首次出诊之旅。 似乎就是这刻开始,一切都将不再简单。 这次他们要去的是离这有数千公里的朗州。买了点干粮,又租了辆马车。 马夫是个憨厚的汉子,老是笑呵呵地称呼他俩小姐公子。 一开始二人还有点不自在,后来倒也习惯了。 在马车上颠簸了一日,终于到了个名唤溪水的小城镇。马车停在一家客栈门前。 “小姐公子,这间客栈小的挺熟,老板热情!”马夫跳下马车冲马车里面喊道。 白暖月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舒展了下有点僵硬的身子。 抬头看了看店名——有间客栈。倒也有趣,暖月莞尔。 她回头看向马车,慕思阳也正缓缓迈出马车,姿态优雅。暖月不禁咋舌,啧啧啧,美人就是美人,坐了那么久马车形态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赏心悦目。 慕思阳与她相处也有一段时间,自然明白面前这女子偶尔喜欢走个神。此刻见她若有所思地望着自己,慕思阳也就回以暖暖一笑。 暖月见此,却也不害臊,冲他扬扬眉,转身往客栈里走。 慕思阳略带宠溺地看着她,目光在触及她腰上系着的莲花玉佩时却深邃了些。但那也就一刹那,目光依旧清澈,他又仿佛还是她一人的小绵羊。他跟着暖月走进客栈。 他俩一走进客栈,客栈里不多的客人都将视线投到了他们身上。 也是,这小城镇难得出现长相俊美脱俗之人。更何况,这一来,就两个,还一男一女。也算满足大家的视觉感受。 老板显然不是那么没见识的人,也就愣了那么一两秒,继而笑容可掬地上前询问是住店还是吃饭。 暖月回了句都要,便找了张偏远安静的桌子坐下来。慕思阳不做声地跟上。 点了菜,暖月给慕思阳倒了杯茶,又自己倒了杯喝。目光不住打量四周环境。虽比不上长安城内些大客栈精美,倒也还算干净。 暖月满意地点点头。她放下茶杯,瞧见慕思阳只是坐在那不动。她眯着眼笑嘻嘻地问道:“小绵羊,不渴么?” 慕思阳看了她一眼,道了声谢,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暖月的表情顿时更加愉悦。 吃完饭,暖月让小二领二人去房间。二人房间就相邻着。 暖月嘱咐慕思阳一句好生休息便进了自己房间。慕思阳若有所思地盯着她房门几秒也推门进了自己房间。 深夜,慕思阳房间。 床上那如画般男子安静地平躺着,像是睡着了。气息却越来越弱,最后若不仔细听,竟像断了气息一般。幸亏无人看到,否则非得大叫不可。 人间自有天堂在 五、有阿暖,就够了。 静谧的夜。 在遥远的天界天宫白虎殿内。 殿内燃着淡淡檀香。一个极为华丽的房间内,一张白玉床上沉睡着一名身着白色镶金边的俊美男子,竟与慕思阳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气质更为清冷,相貌也要更精致几分。 领上绣的莲花随着他眼皮轻动,发出一缕紫光,而后又黯淡下去犹如什么也不曾发生。 男子睁开眼的同时,床前瞬间伫立一名面色冷漠,身着黑袍的男子。 黑袍男子眼神锐利,貌相也并不弱于床上那男子多少,且属于冷酷霸气型。只是面对床上男子时,神情明显带着一丝恭敬。 “日光,你猜本宫寻到玉佩没有?” 俊美男子未起身,只是勾起一丝温柔的笑,也不看床边如山站立的人。 日光毫不犹豫回复:“殿下定然找到了” “呵呵。可惜,凡体太弱,只能承载本宫三魂五魄,以致那凡间的本宫……”男子又轻笑声停顿了下:“倒也有点趣。” 长舒口气,他回忆起不知几千年自己也那般,却无人说要护着自己,那个女人……呵呵。 “如今天界形势如何?”他收敛起不该有的心思,依旧笑着。 “南北两宫依旧不相往来。北宫天王一如往常无特殊动作。但是他向王上提过想与王上结成姻亲。”日光沉声道。 “北天王向来与南女王不合。”思量一会儿,接着说:“北天王想让他女儿成为本宫王妃?他女儿……是叫季北杏吧。父王如何决定?” “王上说殿下的婚事要等殿下自己决定,这是王上答应仙去王后的。” 一阵沉默。 “殿下,您要回去了。”日光提醒。 俊美男子对面无表情的日光温和一笑:“日光,不是说了允许你私下叫本宫名字吗?” 日光视线在他身上定了定,毫无语气地说:“属下只是您的护卫。” 男子笑容加深,轻摇着头:“木脑袋啊你。”而后躺好,说了句话便又沉睡下去。 “若要来人界找本宫,还是叫本宫慕思阳吧。” 一切又恢复寂静,床前的身影也渐渐隐去。 人界。 天已亮。 慕思阳原本极弱的气息开始恢复过来。他睁开眼,露出婴儿般纯净笑容,想知道暖月是否醒来,于是起身。 洗漱过后,来到暖月门前,轻轻敲门。 “阿暖,阿暖。醒来没?” 房内传来白暖月慵懒的声音:“小绵羊,你先到大厅叫些早饭,我稍后就来。” “好。” 慕思阳在大厅坐了一刻钟,白暖月缓缓下楼来。 暖月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抓起桌上一个包子啃起来。 “慢点吃,别噎着。”慕思阳给暖月到了杯茶递与她,“来,喝口水。” 白暖月冲他甜甜一笑,接过杯子嘴里嘟囔着小绵羊就是好之类的。 “阿暖。”过了一会儿慕思阳轻唤她。 暖月抬头看着他:“怎么了?” “嗯,我看见你腰间有块玉佩,很漂亮。是你家人送的吗?” “哦。你说这个啊。”白暖月听言立马取下那玉佩,“是挺漂亮的。我最喜欢莲花了。” 慕思阳身体微微一僵,暖玉没有注意,接着告诉他:“是别人硬塞给我的,硬说是我掉的。” 说到这,她神色微微一暗:“什么家人啊,我是一年多前被老头救的,以前的事我都忘了。” 慕思阳着急地想要安慰她,她却大方一笑:“还好还好,我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哈哈!” 慕思阳心疼地看着她:“没关系,我在这也没家人。但是遇到阿暖以后,有阿暖够了。我也会一直陪着阿暖的。” 暖月感动地看着面前干净如莲的男子,心里涌出一股异样温馨。 她将解下的莲花玉佩塞到慕思阳手里,纤细的手指划过他温热的手掌,两人心里都微微一颤。 “你喜欢,你便拿着。”暖月笑得只剩条眼缝。 “不不不!它很配你,阿暖。”慕思阳连忙把玉佩塞回暖月手中,不可避免的触碰又让他心中一颤。 脸色微红,含情脉脉地说:“那是阿暖的东西。我……我有阿暖就够了……” 暖月听到这暧昧至极的话,心中升起一丝羞涩,表面上却故意笑得春风得意,摆出老大的得瑟样。 人间自有天堂在 六、要想过此路、留下小绵羊? 经过将近半个月的赶路,白暖月他们终于到了朗州附近一座小山村。 这里的环境与魏老那差不多,只是竹林换成了一片广袤的树林,只有一条不宽的小路蜿蜒盘旋其中。 而他们的马车也正不缓不快地行驶在那条小路上。 白暖月坐在马车里无聊地哼着莫名的曲调,许是因为即将要结束马车上的生活,她心情很好。 慕思阳则是依旧安静坐在她身边,偶尔用含笑的目光看看身边的女子。 “吁……” 马车猛地停下来。白暖月一下没坐稳,身子惯性往前一冲,突然一双手及时将她捞了回来。 转过头,是慕思阳放大的脸。 “你没事吧?”慕思阳关切问道。 暖月摇摇头,然后指了指慕思阳环在她小蛮腰上的手。 慕思阳才意识到自己正将暖月紧紧揽在怀里,触电似的立马放开手,脸红得像要炸开似的。心里却因为突然失去那份温软而冒出一丝惆怅。 白暖月看着他,像要说些什么来缓解尴尬的气氛,但又似乎不晓得说些什么,只好不语。 “你们干什么?!”车外却传来马夫的呵斥声,声音中带着些许担忧。 白暖月掀开门帘往外瞧去,原来马车前站着一群凶神恶煞之徒,最前面那人身材魁梧,脸上还横着一道两寸长得刀疤,模样甚是不善。 他旁边那个瘦小的男人见到暖月后更是露出淫秽的表情,嚣张地说:“哟,车里还有个小美人啊。快到爷这来,让爷好好疼疼你!” 这下,白暖月算是清楚了。这是群打劫的,看样子不止劫财,还可能劫色。跳出马车,淡然地打量起这群贼人。心里计算着,凭这一年多在老头朋友慕容先生那学到的招式,自己有多少胜算。 自动忽略掉马车里柔柔美美的慕思阳,她开始庆幸当时租马车时选了个有几手拳脚功夫的人。如此看来,若这群人不是很强大的话,应该是可以逃过的。 心思一定,暖月礼貌地试探:“各位好汉,找小女子是有何要事么?” 一只素手悄然摸向腰间平日用作腰带的银色软剑,擒贼先擒王,一有机会便攻向那脸上带疤的人。 “有什么事?哈哈,自然是想请你和你身边的一切去咱们的地盘做客啊!”那群贼人中有人大笑着回应。 “可惜小女子还有要事不能停留呢。”暖月笑靥依旧,“要不,各位大哥,下次小妹在上门拜访?” 那人不耐烦地皱着眉头:“不行。老子就是想你现在去!” “那,请恕小女子无礼了。”暖月闪电般抽出软剑疾步掠向目标。 那群人见暖月竟然先他们攻击,不禁有些恼怒,怒骂不自量力便迎上去。 见暖月动手,那马夫也毫不犹豫地加入其中。 暖月一边挡住向她攻击的虾兵蟹将,一边向目标移动。 所有人都看出了暖月的意图,但那带疤男子镇定如旧,看着手下们与暖月,还有那马夫打斗。 意识到周围那些人并无太大威胁,暖月心微微放下,但那一直冷眼看着她的男人却让她头皮有点发麻,恐怕那是块难啃的骨头。 轻咬贝齿,不能丧气,下手更是重了些。 那巍然不动的男人突然动了,他挥手向暖月擒来,暖月身形一闪,险些被捉住。 未等暖月回神,那人凌厉的掌风不断袭向她。 不停的躲闪让暖月有点心慌,她竟毫无办法攻击,只能防守,甚至连防守都险象丛生。 再说,她现在由这男人对付,其他人都围攻起马夫。那马夫显然有点力不从心,手臂和背上都被砍了一刀。 暖月见此心中喟叹,幸好眼光好选了条好汉子当马夫,要其他人恐怕早自己逃了。 心中着急,暖月想着是否讨好了那头头就可以让马夫和慕思阳好过点,于是轻笑着对与自己过招的男人娇声道:“这位大哥,你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咱们可以私下聊聊,您放了这马夫和他的马车,行不?” 显然这群人不知道马车里还有个男人。 那头头却只是冷冷瞥了她眼,眼里透着一丝厌恶。 他要的本来就只是财,这女人是他手下要的,虽然留下这女人和她的钱财可能要流点血汗,但也不愿放弃。 见那男人根本无想法,暖月心里啐了句是不是男人,继续谨慎抵挡着他的攻击。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呼唤。 “阿暖。” 那笨蛋,出来干嘛?!暖月咬牙切齿地看向走出马车的慕思阳。心里真正慌张起来。 这下局面更加危险了。本来就难以对付这群人,如今还要保护慕思阳……这可如何是好? “姑娘。”一直未出声的男人却在此刻开口,沙哑地声音响起:“答应我个条件,我便放了你和那马夫。如何?” 暖月望向那男人有些发亮的眼,感觉他的攻击缓了下来。 “什么条件?” “将他留下。”那男人眼神望向慕思阳,竟有种含春感。 人间自有天堂在 七、化险为夷 听到那男人的话,再看他望向慕思阳的深情眼神,暖月顿时心中释怀。 难怪他不理会自己这个大美人的请求……原来……可是,她岂能将她的小绵羊送入狼口? “我们还是继续打吧。”暖月苦笑。 那男人见暖月不应,眼一眯,冷声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下手顿时狠厉起来。 暖月应接不暇,眼见着一掌要劈到肩上,那男人勾起一丝得意的笑。 不见了,暖月瞬间不见了! 那男人也是一惊。 目光扫到马车前,一身白衣飘飘的天仙男子将一红裙女子抱在怀中,两人两眼对视,长发相缠,画面极其唯美。 但是对这带疤男子而言,只有嫉妒与愤怒。 因为那天仙男子竟是适才出马车的那位。他怎可将那恶心的女子抱在怀中! 暖月也是惊讶不已,小绵羊,小绵羊的武功竟然如此之好。 自己还未反应过来,他就将自己救到了马车边。 虽然有些失望事前小绵羊未告诉自己,但毕竟如今重点是面前这群人,她也有点欣悦,以小绵羊的身手,对付他们该像捏柿子一般吧。 挣扎一下,慕思阳便放开了她。 慕思阳看了暖月一眼,扭头望向对面用奇怪眼神看着自己的男人,面带微笑,声音却有点冷:“不管各位是何意,今日我们定然要离开。” 所有人退回那带疤男人身边,等待自己老大的命令。 那男人有些不甘心地望着风姿卓越的慕思阳,却也未轻率动手。 他清楚知道,以刚才慕思阳的身手,自己这群人是讨不到丝毫好处的。 自己不能不顾身边这群兄弟,他是对慕思阳动心,然而他却不能自私地为了自己视兄弟们的生命如草芥,他在这点还是个铁血汉子。 双方气氛紧张,沉默了一会儿。那男人终究出声:“我们走!”说完,带着自己的人走了。 终于安全了。 暖月长长地舒了口气。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狠狠地瞪了慕思阳一眼,不理会慕思阳无辜不解的眼神,走向马夫,道谢:“多谢大哥了!大哥的伤没事吧?” 马夫朗朗一笑:“没事,小姐。皮肉伤,我皮糙肉厚没什么大不了的!” 暖月放心地点点头。转身走回马车,很久没动手了,这次这么拼命,她需要休息一下。 目不斜视地从慕思阳身边走过,坐上了马车。 慕思阳赶紧跟着她上了马车,他终于看出暖月在生他的气。 见慕思阳上了马车,暖月只是瞥了他一眼,便兀自闭目养神。 慕思阳有些手足无措,坐到暖月身边,低着头,讨好地说:“阿暖,阿暖……我晓得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哦?你错在哪了?” “我……我不该瞒着你我会飞。”慕思阳弱弱地说。 “飞?”暖月白了他一眼,那叫轻功好不好,虽然他的轻功快得不像话。 “那你一开始为什么不帮忙揍那些人,害的我们那么危险?”暖月没好气地追问。 慕思阳脸一红:“我……我只会飞……” 暖月惊得做起来,他,居然不会武功!“那你刚刚还那么有底气对那群恶人说今天定然要走!” 慕思阳脸更红了。 他刚才貌似小小地误导了一下那群坏人…… 但是是为了保护阿暖,该是没关系的吧。 见慕思阳不说话只是脸红,暖月顿时无语。 小绵羊变坏了啊…… 人间自有天堂在 八、有钱人就是有钱人 终于到了朗州。 这里的繁华程度丝毫不弱于长安,这是暖月的第一印象。 经过打听,暖月也知道这次他们要去的梁王府在郊外。 驱赶马车,绕过繁华似锦的街道,来到一处僻静的郊外,一座豪华大宅凭空坐落在山林中,背靠青山,绿水环绕,彰显主家的闲逸,而碧瓦金砖,雕梁小筑无形中显示了主人的高贵,牌匾上三个烫金大字更是突出了这家主人的身份——梁王府。 跳下马车,暖月向马夫道谢,便领着慕思阳走上梁王府大门的阶梯。 大门两边的护卫迎上来,“你们什么人?” “两位大哥,我们是应邀来梁王府治病的。”暖月笑吟吟地回应,从怀中拿出那封书信递给其中一人:“麻烦向你家王爷禀告,说小女子受神医魏老之命前来。” 拿到信的人转身进府。 没过多久,那人大步出来,微微弓腰,明显恭敬得多:“小姐公子请随小的来。王爷在大厅静候两位。” 从外面看还不足以看出这梁王府有多豪华,进了门,暖月真忍不住咂舌,啧啧啧,这梁王是有多富贵啊,这碉楼琼阁的,简直不是人住的,恐怕连皇宫也不过稍逊一筹吧。 也不晓得皇帝是怎么肯让这梁王还逍遥人世的,也不怕江山不保。 暖月小小分了个神。不过这也不是她该关心的。 护卫将暖月他俩领到大厅门口便退下了。暖月直接走进大厅,慕思阳随后。 主人位上坐着名中年男子,倒也是个不怒自威的男人。 梁王见暖月他们进来,礼貌地笑着询问:“两位是神医魏老的弟子吧?魏老好命啊,弟子都长得如此俊俏。” 暖月甜甜一笑:“梁王谬赞了。小女子白暖月,是魏老的弟子。但是他不是,他只是受我师父之命来看着我的。师父他老人家就是怪我太爱乱跑太乱。” 暖月扭头对慕思阳吐了吐小舌,慕思阳只是宠溺一笑,又对着梁王自我介绍:“王爷,在下慕思阳。” 梁王满意地看了慕思阳一眼,好一个儒雅的男子。 又笑着夸赞暖月:“白姑娘自谦了,如此活泼俏皮的小姑娘,你师父怎会怪你呢?定是他怕你受欺负,让慕公子一路护着你。” 暖月也不反驳什么,心想他又不懂武功,还护着我…… 她这时倒忘了是谁在千钧一发时候救了她。 “梁王爷,不知这次我们来是要为谁医治?” “这……”梁王脸露犹豫之色,“白姑娘,慕公子。二位远道而立,想必累了吧。要不本王先行令下人带二位去洗漱一番,二位稍作休息。本王晚上设宴为二位洗尘,到时,咱们再细说。” 暖月和慕思阳对视一眼,“那也好,多谢王爷了。” 带暖月二人转身离去,梁王眼中闪过一丝阴霾,而后轻叹一声。 下人将暖月和慕思阳领到两间相邻的客房,便先行退下给二人准备热水去了。 暖月环顾房内装修,再次肯定梁王府是个金库。连客房都如此精美。雕花床,古木桌,壁上还挂着名家字画,设施一应俱全。 要是自家的多好啊!暖月不禁喟叹。 慕思阳却无特别惊讶,但目中也流露出欣赏。 人间自有天堂在 九、梁王的钱果然好赚 傍晚。 一个下人来敲暖月二人的门,说是奉梁王之命来请客人去玉宇楼参加宴席。 玉宇楼,是用来款待贵宾的地方。 玉宇楼,倒也名符其实。琉璃瓦,白玉柱,室内到处都是各色玉器,相较金碧辉煌的大厅,这里倒别有一番风味。 暖月撇了撇嘴,不过有个共同点,就是价值连城。 “两位来了,快请入座!”梁王坐在八仙桌上笑道。 身边还坐着位贵气女子,她也笑吟吟地望向二人。 暖月二人微笑着坐下。 看着一桌丰盛的饭菜,暖月由心底感激:“真是多谢王爷的款待了!” “谢什么?别客气,来,你们尝尝这露水鸳鸯楼的酱板鸭。”梁王笑得那叫一个和蔼可亲,竟还亲自为他们夹菜。 暖月二人有点受宠若惊。 “王爷,让妾身来吧。”那贵气女子声音柔中带刚。 “好好好,你给二位夹菜。”梁王放下手中筷子,“白姑娘,慕公子,这位是本王的内人荣婉玉。” “原来是王妃啊。怪不得气质这么迷人!”暖月拍这马屁。 “王妃好。”慕思阳也点头见过。 暖月的马屁让荣婉玉十分受用,连连笑着给暖玉介绍菜式。 “白姑娘,慕公子。这些全是露水鸳鸯楼的大厨做的鸳鸯楼招牌菜。平日里若去楼里可是最多让人点上一样尝尝鲜。这不,见你们来了,王爷特地花大工夫找鸳鸯楼老板要了这特色全席。你们可要多吃啊!” 暖月对这朗州并不很熟,慕思阳就更不用说了。所以他们根本不晓得鸳鸯楼是何地。 “王妃。这露水鸳鸯楼是……?”暖月有点尴尬地问道,这名字怎么这么像勾栏院之类的? 发觉暖月表情有点怪异,慕思阳只是不解,他可是个纯洁的孩子。 但是王爷王妃转念便意识到暖月的想法了。 荣婉玉忍住笑,玉面微红,也不知如何开口解释。 见状,梁王哈哈一笑:“白姑娘真是可爱!你尽管放心,那绝不是那种地方。说到这露水鸳鸯楼啊,不可不提到它的主人洛云心。” “洛云心?”暖月十分惊讶,“老板是女的?” “对。没人知道她的来历,可是她的露水鸳鸯楼可是名动全城啊!” 梁王缓缓道来,“这也是个奇女子,才貌上佳,手段果断为人不卑不吭,将鸳鸯楼打理成朗州第一楼,远近闻名。里面的菜式可是前所未闻,独此一家啊!” “哦,原来是酒楼啊。”暖月终于明了,“听王爷这么一说,我倒是很想见见这厉害的女老板。” 慕思阳也附和:“确实是个奇女子。” “哈哈。我看白姑娘也不错啊!年轻人可不要错过啊!”听到慕思阳的话梁王调侃道。 两个年轻人都只是傻笑不语。 梁王爷也就放过了他们。 “这次请两位来,是想请两位救一位对本王很重要的人。不过,想先请两位为本王保密,万万不可泄露他的身份。”收敛笑容,梁王谨慎地说。 “那是自然。我俩不是那种爱嚼口舌之人。”暖月信誓旦旦。 慕思阳默认,在心里疑惑到底是何人让王爷如此看重。 梁王欣慰地看着暖月和慕思阳:“本王信二位。二位放心,不管有没有治好他,本王定双手奉上千金,还有一些本王收藏之物以谢。不过,还是希望二位能尽一切可能救治他。” 暖月挂起大大地笑容:“肯定肯定。临行前师父还叫我别丢他的脸呢!我自会尽力!” 千金,还有收藏之物,真是大手笔啊。暖月自是很高兴。 “那王爷是否可以告知我们要救的是谁呢?” 人间自有天堂在 十、要救的原是私生子 “是我的亲生儿子,梁森。”梁王叹气道。 儿子?没听说梁王还有儿子啊? 天下皆知梁王无后,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皇帝也放心梁王富可敌国吧。 暖玉面露疑惑,只是不好开口询问,毕竟是人家的私事。 梁王与梁王妃相视一眼,梁王终于下定决心全盘托出:“那是本王二十年前的一段孽缘啊……” 原来是这梁王年少风流,当年在外游历,路经一山水秀丽之处邂逅了名单纯清丽少女。梁王对那女子一见倾心,那女子也被梁王英俊豪爽所吸引,于是干柴碰烈火,“嘭”就烧起来了。 缠绵过后,梁王突然被急召回京城,从此便断了联系。 原以为这只是年少一桩艳史,没想到前不久寻回个儿子。 梁王一直无后,自然欣喜若狂,把那私生子当宝玉捧着。 岂料日前那命根子莫名倒地就一睡不醒,请遍全城大夫也爱莫能助。 这可急煞梁王了。 “王爷最近为了森儿茶饭不思,妾身看着也揪心啊。这才四处打听找来神医为森儿诊治一番。若真能救的森儿一命,妾身自当报答二位之恩啊!”梁王妃用手帕抹着眼角流下的泪水,悲痛至极。 “王妃如此贤淑,实乃王爷之福啊。”暖月心生感叹:“王爷王妃,请放心。暖月自会尽全力救回令公子。” “的确,有这么好的爹娘,令公子会大福的。”慕思阳同情地安慰道,神色有些黯然。 梁王感激地点点头:“多谢二位。明日一早,本王便带二位去看看森儿。” “好。”暖月和慕思阳齐声答应。 经过一晚的安睡,暖月和慕思阳多日来车马劳顿的身子总算得到舒缓,气色也好多了。 早晨在房内享用完丰富的的早餐,梁王便领着他们来到府里一所偏僻幽静的小院。 虽说较为偏僻,但院内环境装饰丝毫不逊于其他院子。 “这是小儿居住的青竹院。”梁王向他们介绍。 青竹院,果然住所四周环竹。 望着一片青翠欲滴的竹林,暖月心情也极好,这里像极了老头那。 “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慕思阳在一旁轻声吟道。 梁王用赞赏地望了慕思阳一眼:“不错。本王将小儿安置于此,也是意在告诫他要有青竹之品性。” 那这梁森想必为人不错咯。暖月暗暗猜测。 进了屋,真正瞧见那梁森本人,暖月就知自己的猜测错了,而且大错特错! 那梁森虽长得唇红齿白,相貌堂堂。但从他虚浮的面色发黑的眼眶看来,定是阳气不足,经常流连于温柔乡。 如今倒好,安安静静躺在床上,去不了那温柔乡,连眼都睁不开。 活该,暖月无良地在心里骂了句。 但身为医者,还是要尽力医治病人的。 “梁王爷,不知贵公子是何时昏迷的?最近可有什么异于平常的表现?”暖月仔细瞧了瞧梁森,然后转身询问身后面带焦色的梁王。 梁王低头思索一会,回答说:“森儿近日也没什么异常。哦,就是有几日晚上没回,第二天回来就窝在房里休息,吩咐下人们不准打扰。” “诶,森儿好像带过一个女子回来。那女子模样倒长得好。”梁王妃不好意思的补充道:“你们也知道,年轻人嘛,总有点儿女情长的。” 暖月顿时无语,悄悄翻了个白眼,说得好听是儿女情长,其实就是花花公子。 一直注视着暖月的慕思阳发现了她这个小动作,眼里闪过一丝笑意,阿暖好可爱。 “王爷,恕我直言。”暖月歪着头思索一阵,心里有了了解:“从公子的症状看来,估计是房事行得过多。额……体气皆虚。又被人趁机下了种秘药,导致体气被压制,一直无法恢复,以至于昏迷至今。” “那有药可医么?”王妃急忙关切问道。 “有是有。”暖月迟疑道:“只是有几味药比较珍贵难得。” “再珍贵也无妨,只要有救就好。”梁王欣喜地说。 暖月点点头,不意外梁王的回答。 “但是,还有味药十分稀有。恐怕需要我出去找找。”暖月轻声补充。 “是什么?” “七魄花。”暖月的声音有点沉重。 七魄花可是一味圣药啊,据说现今也就有三株在世。 一株随长公主去了塞外,还有一株在天下第一庄北影山庄。 这最后一株…… 没人知道在哪。 显然梁王对此也有所了解,面色立马阴沉下来。 “王爷放心。公子还可支撑十五天。明天我和慕思阳准备下,后天就出发。最迟十天,我们定将七魄花带回来。”暖月宽慰梁王。 梁王这才宽了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