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帝姐,我恨你 辰苍大陆 梨国,乐元四年 三月初九的这天,景尚宫突然刮起一阵阴风,千树梨花皆在一瞬间落尽,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奇景。 只听景尚宫中传来凄厉的悲鸣声,鲜红的血喷在了软烟罗帐上,但见一名男子慢慢倒去,最后安静的躺在了地板上。梨花般白的衣裳染了血晕,死前还干瞪这座看似富丽堂皇其实冰冷无趣的宫殿,君王爱,帝女宠,一切都成了痴妄。 大殿中弥漫了浓浓的血腥,殿外的侍卫一动不动的把守着,没有一个人敢进去看看情况。 身着金色宽袍的女子头带皇冕,威仪八面的她是梨国皇帝淑离。刚刚,她把自己最爱的男人一剑刺死。 金黄色的大袍上染了星点血迹,就像点了红墨似的妖娆娇艳,她手握血水未干的长剑,慢慢的调转头,美艳的脸上尽是戾气。 她轻轻的抬起剑,抬到一定的高度,长长的袖子垂在地上,像水雾袅袅美不可摹,她摇摇欲坠的站在那里,剑指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 “青扇,你可真是朕的好妹妹。”淑离苦笑道。 “帝姐,求你饶了青扇。”青扇吓的哭泣,她瑟瑟发抖的朝着淑离跪下。 “饶你?”淑离摇了摇头:“朕恨你!恨不得让你立刻去死。” ~啊........ 长剑在青扇的脸上挥来挥去,血泪狂流。 哐铛一声,剑身跌在地板上。 冰凉的大殿敲起了刺耳的声音,回音缭绕在凄厉的哭声中。 殿内发生的动静惊魂动魄,殿外的宫女太监没有一个敢进来探视。 青扇捧着血肉模糊的脸在地上打滚,生不如死的哭喊声惊飞了都城上空的乌鸦。同时也惊落了梨国的千树梨花。 “毁了你这张脸,朕一点都不愧疚。青扇...别恨朕!” 淑离想了想,还是把殿外的侍卫和太监都叫进来,随后,又指着地上痛哭的青扇说:“来,拖出去。” 侍卫们看了看,到底还是榆木了一些,听得淑离这样说,想了想,还是将青扇公主拖了出去,地板上拖出长长一条血痕,看得人触目惊心。 “给朕拟旨。储君青扇,秽乱宫廷,其罪当废,朕念及先帝之情,故而将储君青扇流放宴都,幽禁七年,待年满二十方可回京。” 这道圣旨使得青扇离开京都,她的脸上有数条剑痕,小巧精致的脸蛋竟没有一处是好好看的。她在宫女的服侍下,围了一块面纱坐上了马车,随行的侍卫只有二十来个,陪伴的宫女四个,太监四个,衣物两箱,珠宝一匣。 离开京都已经半月,好几人因气候和水土不服都生了病。途经璧山,一批杀手埋伏在此,把随行的二十来个侍卫全部杀光。 青扇只见鲜血洒向空中,溅在身上,喷在面巾上。护她的太监和宫女死得精光,她提着裙摆拼命的跑。 步至悬崖青扇方才止步,往下看去,壁山地势险恶,若是跌下去,估计没有活路。 看着身后逼近的杀手,她便是哭着问:“为什么要杀我?!” 那人只留了一句话:“这是女皇的命令。” 眼瞧着那把弯刀横劈而来,青扇的脚下一滑,纵身跌进了璧山。 “帝姐,我恨你!”沉没在璧山的云浪之下,她心里念着的是如何如何的恨。 正文 第二章 他虽能救命,也能要命 “你要是敢推开我,这一辈子休想再见!”她落泪成珠,伤心绝望的凝视着。 “阿瑾,你好狠心!”他看着抵在胸口上的长剑,鲜红的血水浸染了玄色长袍,慢慢抬起双眸凝望着她。 ——不! 一声嘶吼,便从梦中惊醒过来 “我错了吗?”她从床头坐起,望着窗外的梨花,一夜风雨落尽繁华,满地雪白。 有些记忆,有些事情,仿佛又回到了最初。 那一年是梨国公主消失的第二年。 伟说中的渡灵奇山有一处名唤君子谷的地方,谷中所住所之人皆是一等一的渡灵高手,其中最有名的数擎苍。 那日,自称是银国皇帝的男人来到谷中。他口气不小的说要把擎苍前辈请到宫里去做国师。 擎苍笑眯眯的把自己的徒弟推上前:“你要请高人,我要嫁徒弟,咱们各取所需。” 男人觉得荒唐,擎苍想一个丑女人嫁给他,还要封她皇妃,这未免有些强人所难。 在擎苍师徒的眼中,能接近周身龙气的男人那也算这辈子的造化。 他的徒弟在一年前被别人换走了身体,不得不使用封魂术寄生在另一具身体时,这条半死不活的性命已然交给了天堂。只有遇到真龙灵气的人,才能作为续命的药引,渡她长生不死。 而在男人眼中,眼下似乎有更为棘手的事情,不得不考虑要纳这样的一个女人进宫。 虽然没有一口答应,但也没有一口拒绝,说这件事要等隔天再议。 “阿瑾,师父想过了,等你嫁给他以后,师父就去天外天的灵境游历,目的是要找解开封魂的办法,实在不行,师父还可以学会整容的秘术,到时候回来给你换个漂亮的脸蛋。”擎苍拍着膝盖说,真不知道这是安慰呢还是打击! 她,璧瑾,擎苍一生唯一的弟子。惊才绝艳的渡灵师,最擅驭灵,极喜养鬼。想想也是倒霉,她真身被偷,三魂七魄皆被封印在筋脉尽断,手脚骨折,容颜俱毁的一具残身,因此她连施法都能反噬自己。 璧瑾无力的伏在桌几上,幽怨的长叹一声:“难道我璧瑾真的要为了活命而嫁给一个不爱我的人,而且还是一个皇帝,需要和好多好多女人分享的一个男人。” “不对。”擎苍坐了下来,打断了璧瑾的话,脸色忽然凝重起来,他说:“你虽是嫁给他,但切记不可动情。在师父没去接你之前,你千万要和他保持肌体之间的距离。” 璧瑾瞪大双眼,美眸流盼,这下完全迷糊了。 “师父,这男大女大的,你怎么能保证不会发生什么......” 璧瑾话未讲完,擎苍两眼翻白,非常警告:“他虽能救命,也能要命,我的话你务必要放在心上。” 虽然不是很懂,但听起很厉害的样子。璧瑾点了点头,向擎苍保证:“弟子发誓,有生之年,绝对守身如玉。” 擎苍抚额,对他收的这个徒弟无话可说。真想知道,她的高冷都学到哪儿了?尽是些逗比! 然而,守身如玉什么的并没有什么*用。 她打算在月黑风高的晚上,好好与未来的丈夫培养培养感情。 想想那画面,她就嘤嘤的笑了起来。 夜半三更,冷月高悬下竹楼的里突然传出一声惊恐的喊叫。 正文 第三章 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理你 “喊什么,就算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理你。”暗暗的屋子里看不清人影,但这声音的确是璧瑾的,她三更半夜摸到盛宣帝的房间,披头散发还着了一身白色的里衫,坐在床头,任谁见了都会吓走魂魄。 景玄帝坐了起来,翻了好久也没有翻出火折子,地上的苏培尚睡是跟头死猪一样,这么大的动静也没有醒来。 璧瑾从袖子里掏出火折子点亮桌几上的灯盏。 她举着灯盏在面前照了照,然后凑到景玄帝的面前:“皇帝是吧?皇帝有名字吗?” 景玄帝用高傲不屑的冷冽眼神看着她,薄唇轻抿,打算好了不与璧瑾说话,这种不屑的态度,马上形成一口气堵住璧瑾的胸口。 该死的皇帝,他竟敢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你不说是吧?好!够意思。”璧瑾最讨厌谁用这种态度对她。既然这皇帝有绝倔脾气,那就休怪她有暴脾气。 璧瑾抬起左手,粉嫩的手腕上挂着三个银铛,只见她举在半空轻轻恍动,丁玲丁玲的铃声响起。一阵阴风刮起,门窗吹开,几只异灵蹿进屋子,六七只不明来厉的东西围在床边,只觉得阴森恐怖,寒气透骨。 “小伙伴们,请帮我好好侍候这位皇帝。”璧瑾勾抿着嘴角的梨涡,甜美笑着。若是没有脸上的几刀疤痕,她一定是个绝色美人。 璧瑾对景玄帝笑得异常甜美,她故意凑近了他,想在景玄帝的眸中看到一点恐惧,哪怕是一点点也好。 可惜景玄帝的神色平淡,看她的倨傲眼神好像她是一只可恨又可悲的蚊子,分分钟都能拍死一样。越是这样,璧瑾的心里就越不爽快。 好歹,她也是君子山里的一枝霸王花吧,今日怎么来了一个比她还要霸王的人呢?难道是要来抢人气的? “小伙伴们,别手下留情。”璧瑾后退,打算找个好地方看表演。 所有异灵扑向孤傲的皇帝,白茫茫的一团已经看不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 景玄帝丝毫不惧,他闭上眼睛,任那些飘来飘去异灵对他上下其手。 站在一旁的璧瑾都开始着急了,怎么会没有一点反应?难道已经吓死了?璧瑾抓了抓脑勺,想不通,真是想不通。接下来的事更让她想不通! 只听一声咆哮破空而出:“给朕滚开!” 围在床边的异灵纷纷散开,一个个仓皇的逃离,嘴里不停的说着:“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璧瑾望着那些飞走的异灵,心里怨道:好不容易才把他们召来,游戏还没有结束怎么都跑了? 睡在地上的苏培尚终于被震醒,他猛的坐了起来大呼:“护驾,护驾!” 璧瑾实在看不下去,一脚踢在苏培尚的脑盖顶,苏培尚还没有反应过来是谁袭击了他就晕了过去。 她把目光落在床边的景玄帝身上,正好看见他锋芒四射,寒潭一般的深瞳闪过浓浓的嗜血杀气。 原来是这种嗜血眼神把异灵吓走的?璧瑾突然觉得背脊发凉。 他从床前一步步走来,璧瑾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他伸出强而有力的大手扣住璧瑾的手掌,向前推了几步,璧瑾这娇滴滴的身子就被他按在了竹壁上,他抵着她的身子,腑首时,温热的气息正好喷在脸上。浑厚气息,纯阳刚的,带点魅惑气息的不觉让人情迷。 正文 第四章 嗯,味道如何? 不知怎么的,心跳的很快。脸颊像火烧一样烫。 “听好了,朕叫盛天瑞。”他的声音极富磁性响起。 嗅着他浑厚的气息,璧瑾的神情出现片刻停滞。 盛天瑞,银国的第七位帝王,年号景玄。 一只粗臂盖了上来,正好杠在璧瑾的肩膀上,盛天瑞离她越来越近,近到快要贴成一体。 他突然低首伏在璧瑾的耳后,深幽的瞳孔就像狼眼在黑夜放出冷绿的光,他低声警告:“通常...叫朕名字的人只有一个下场——杀!” 盛天瑞的手轻轻放下,身体也慢慢离开,转身时,还带着一阵威震震的冷风。 璧瑾贴在壁上,一时还回不过神来。等她反应过来时,盛天瑞已经重新坐到床上。 她想了想,觉得自己的威风扫地,风头全被盛天瑞的气势盖住,心里不服,便要讨个成绩来证明自己威风还在,霸气依旧。 璧瑾走到盛天瑞的床边,她不管不顾的坐下来,望着盛天瑞的冷脸说:“给你阳光你就粲然,登鼻子上脸了吧。我今天就要直呼你的名字,盛天瑞,盛天瑞,盛天瑞,盛天瑞一万次。看,我都叫了一万次,你是不是要杀我一万次啊?” 璧瑾非常得意的恍着脑袋,故意伸长着脖子让他来杀。也许是得意过头了,还没等盛天瑞拿她怎么样,自己先昏倒在床上。 她运气施法皆不能超过一个时辰,刚才动用了召灵术,现在又是三更夜半的,身体透支也是正常的现象。 盛天瑞这下傻眼了,刚才还春风得意的疯女人,一下子就昏了过去,还压在了自己的腿上。他心下一横,抬脚便把璧瑾掀下床。 只听见柿子掉在地上的一声响,盛天瑞掩好被褥安然睡去。 第二天醒来,璧瑾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在一把椅子上,嘴里还塞了个臭臭的东西,想出声也出不了。 她试图挣扎了两下,结果力气太大,把自己给栽到地板上,背后托着个竹椅子,爬在地上的动作真是一只王八。 门口的光线忽然被什么挡住,那道阴影越来越近,最后,她看见一双大脚,脚没穿袜子。 现在的璧瑾什么都明白了........ 她呜呜的吱了两声,然后..身体和椅子被人提起。站了起来,璧瑾才看清楚,原来是苏培尚。 “哟哟哟,瞧这小眼神,好凶哦,我好怕哦。”苏培尚顶着个娘娘音在璧瑾面前娇嗔。 璧瑾恶狠狠的看着他,想说话,又苦于嘴里的臭袜子不能传音。 苏培尚蹲下来,手里拿出一根藤条:“昨晚上,你把皇上吓了一跳,还把我踹了一脚,这笔账也是该算算了。” 说着,苏培尚扬起藤条,眼看着就要挥到自己的身上,璧瑾闭上眼,口中念着咒语,一群异灵从四面八方飞来,捉藤的捉藤,解绳的解绳。 璧瑾脱困后,苏培尚就被绑在了椅子上。 “刚才是你说要算账吧?”璧瑾摆弄着手上的藤条,一副坏坏的笑颜真是入骨三分。 “姑娘....姑奶奶....饶了我吧,我只是开了一个玩笑........。”苏培尚吓的几乎要尿出来,他的双膝抖的极厉害,小眼睛里的惧色也越来越明显。 璧瑾笑得越发甜蜜,她从地上捡起白色的臭袜子,狠狠的塞进苏培尚的嘴里。 “嗯,味道如何?” 苏培尚哭着呜呜两声,末了,璧瑾扬起藤条甩了他两鞭子,哀嚎声已经被臭袜子吃了。璧瑾觉得不够痛快,扬起手掌给了他两耳光,苏培尚的五官差点拍移位。 “你敢惹我?还敢找我算账?我且问你,下次还敢不敢?”璧瑾劈开一条脚,正好踩在苏培尚的两胯之间。 苏培尚吓得直摇头,璧瑾这样的女人可谓是他一生的噩梦,他从小就在宫里长大,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凶悍的女人。 见苏培尚服了自己,璧瑾拿掉他嘴里的袜子,扬着藤条问:“盛天瑞去哪儿了?” “大胆!.......”苏培尚提起嗓门大呼,这是身为太监的职业病,一旦听到有人对皇上不敬,他就会发出这样的通缉令。 璧瑾只是递给他一个比夜叉还要恶毒的眼神,苏培尚吞吞口水,弱滴滴的说完后半句:“直呼皇上的名讳是要诛九族的......。”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诛你九族。”璧瑾用力一踹,绑住苏培尚的椅子断了四只脚,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璧瑾蹲下,玉手抓起苏陪尚的丸子头,没有想到,这发质还不错,光亮光亮的,还梳的非常顺,一丝不苟的缠在头顶。 “快说,盛天瑞去哪儿了?”璧瑾揪起苏培尚的头发,就像拎了一只菠萝。 话刚说话,璧瑾感觉脖子上凉凉的,好像是利兵刃。她放开苏培尚,慢慢的转过头来。 正文 第五章 试君威 “你真想试试朕的君威?”盛天瑞用长剑指着璧瑾。 他倨傲的眼神,从45度的角度看,俊美的轮廓竟然是性感的。璧瑾轻轻的用手指弹开他的剑,慢慢的起身,娇弱弱的身子站在他面前,气场完全不输给任何人。 “我对你的君威毫无兴趣,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会嫁给你,哪怕我明天就要死了,也不会依靠你!” 盛天瑞完全听不懂璧瑾在说什么?但能确定一件事情,那就是璧瑾不愿意嫁给他。 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他觉得好笑,如他这样的美男子,又是银国的皇帝,居然还有人不愿意嫁给他的道理?这让他面子上挂不住,因为嫌弃他的是一个丑女人。 他勾动唇弧,迷人的笑了笑:“可惜,你的师父已经答应把你嫁给我,就在今夜成亲。” 璧瑾像遭到雷电狠狠的劈了两下,不可置信。 苏培尚此时已经自行解开绳索,他站到盛天瑞的身后,震惊不已的看着盛天瑞问:“皇上,这不是真的吧?” “是真的,今夜成亲,明日回宫。”盛天瑞把剑扔到苏培尚的手里,转身时还分咐道:“把这里收拾收拾,今天晚上,朕要同她洞房。” “奴才没有听错吧?!”苏培尚捧着剑,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璧瑾扬起藤条狠狠甩了两下,打翻了桌几上的茶壶。扔下藤条便独自潇洒的离开。 苏培尚皱起眉头:“这女人要是进了宫,后宫里的妃子可怎么活?” 璧瑾昨天夜里本来是想找盛天瑞好好谈谈,结果正事没说,还把自己弄晕了。 事已至此,璧瑾只好找擎苍做做思想工作,这件事情只要他说不答应,她和盛天瑞的亲事也就不作数。 自古以来,婚姻大事皆由父母作主,璧瑾从小无父母,这么多年来都是擎苍带着她,自然跟亲生父母一样。 但璧瑾忘了一点,那擎苍是什么人物?小算盘都被他打精了,这好不容易等到盛天瑞开口允下他的条件,擎苍又怎么好意思推回去? 璧瑾找擎苍谈及此事还没把自己的想法说完,擎苍就拍拍桌案,一口气敲定此事! “璧瑾,师父这也是为了你好。” “师父,你明明知道他不喜欢我。”璧瑾不依不饶的说着。 “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嘛!” “你以为是养鬼呀?说养就能养。” 擎苍撇嘴,无言以对。 夜里,君子谷挂起了几盏灯笼,璧瑾连一件像样的嫁衣也没有,只是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旧衣服便被擎苍送到盛天瑞的屋子里。 苏培尚懒懒的坐在门前,木梯上放着一个大花篮,里面盛了很多花瓣。 眼看璧瑾踏上梯子上楼,苏培尚立马打起精站直,提着花篮随便抓了几把朝璧瑾抛去。穿过密密麻麻的花雨地,登上了浸着冷香的梯子。 小小的门敞开着,里面燃着摇曳火烛,一派干净整洁的陈设映入眼中。 只见盛天瑞优雅的立在那里,他递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擎苍微笑着把璧瑾交付到他手心,那一瞬,擎苍竟像父亲一样交代着自己的女婿。 “皇上,璧瑾从小无父无母,她的性子可能刚烈些还望皇上不要与她计较。她是我一手带大的,我视她如己出,希望皇上也能珍视她,照顾她,爱护她。” “朕会珍视她,照顾她,爱护她。” 盛天瑞的另一只手合上来,正好盖住了璧瑾的手指,手心对手心,你心,我心,那一刻,擎苍相信自己的决定是对的,他深感慰藉的笑了笑。 离开之前,还不忘嘱咐璧瑾几句:“璧瑾,成亲后你的脾气也该收敛收敛,身为帝君的女人,一定要贤良淑德,大方得休。” “师父放心,我一定会做一个贤良淑德,大方得休的皇妃。”璧锦的嘴角悄悄一拉,话到尾未,递给盛天瑞一个危险的眼神。 在擎苍面前,两位可谓是金童玉女,擎苍离开后,他抬头看了看天上的那轮月亮,好笑的走了。 屋里的璧瑾觉得困了,刚要上床休息就被盛天瑞推开。 “床是朕的。” 盛天瑞一屁股坐下去,他抬起一只脚唤道:“苏培尚!” 苏培尚立马从屋外跑进来,非常熟练的给盛天瑞脱下靴子,又为他铺好被褥:“皇上,请!” 站在一旁的璧瑾很是无语,刚才还装的挺好的,虽是貌合神离,但也算一团和气。现在擎苍不在了,真相就浮现了。璧瑾走到床边,盯着榻上装盹的盛天瑞看了看。 突然发现一件有趣的事儿,盛天瑞闭上眼睛的时候,狭长的凤眼竟铺了一层比女子还要纤长的睫毛,如此好看的样子,不禁浮想翩翩。 想罢,也觉得无趣。 璧瑾差点忘了榻上的男人正在向自己示威,如果再不给他一点颜色树立自己的威信,只怕以后的日子就要天天打地铺了。 “盛天瑞,你给我起来!” “大胆刁民,敢......”身后的苏培尚习惯性的呼了一声。只是话未说完就被璧瑾振振手臂拍了出去,这一去不知道有多远,只晓得飞向了夜空变成了恒星。落在何处?那便无人知晓! 盛天瑞睁开双眼,刚才那声凄惨着实揪心。他不怒自威,坐起便将璧瑾拖上床压在身下。 正文 第六章 什么是君威 璧瑾的身子虚弱,拼力气自是拼不过盛天瑞这个男人。她被压在身下动弹不得,加上眼前放大的俊脸,低抗力正一分一毫的下降。 热气袭脸,浑厚的男子气息正一寸寸蹿进肺腑,心跳在加速,血脉在膨胀。 “朕是君,跟君抢东西的下场只有一个——杀!”他启唇,冷冷的提醒着璧瑾。 璧瑾觉得盛天瑞的话好笑,不禁乐了起来:“你还说过,直呼你的名字下场只有一个下场呢。我记着,我已经直呼你的名字一万多次了!” “你!”盛天瑞大怒,双手按住璧瑾的手腕,一激动,身子便压在了她最柔软的地方。 璧瑾惊慌不已,她瞪大眼双痛骂:“盛天瑞,你这个禽兽!” 也不知为何?身下的女人越是反抗,他越是亢奋。 从来没有哪个女人敢骂他禽兽,也没有哪个女人不愿意嫁给自己?最想不通的是,他被一个长得丑陋的女人拒绝和羞辱,这口气压在他的心头久久不能散去。 于是,他也不管那么多,腾出一只手来,长袖一挥,屋里的灯就全部灭尽,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盛天瑞的心里想着如何征服这女子?既使她长的丑,只要不看脸,这身体还是有些甜头的。 “朕要你知道,什么是君威!” 漆黑的夜,璧瑾被一只手袭了胸。唇上贴上了冰凉的软物,只觉是有一个滑溜溜的东西探进了口中,一阵酥软遍布全身。小小的舌尖缠上了她的丁香,一个吻,快速令室内的温度升高。 盛天瑞从未如此动情,没想到会对一个看不见脸的身体如此意乱情迷,他的身体迅速紧绷,重要部位更是疼得令他窒息。他虽情迷,但保持着特殊的清醒。 璧瑾身子虚弱,经不起这么大的动作,第一次被男人给吻晕了。 盛天瑞发现身下的女人失去意识,他憋住的欲望惭惭淡去。 “死了么?”盛天瑞起身,看着一动未动的璧瑾冷冷道。 璧瑾昏倒,至于盛天瑞对她做了什么也就不得而知。第二天醒,自己好好端端的躺在床上。吓坏她的只有一件事儿,自己昨晚在最关键的时候昏了,然后就断片了...... 一大早便听见屋外有对话声。 “皇上,您真的要带她进宫?” “........”盛天瑞沉默着没说话。 “皇上,您可千万不要带她进宫。您知道昨天晚上她把奴才我抛到哪儿了吗?” 说起来,苏培尚就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今早苏培尚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片阴森森的坟地,从那里赶了三里路才走回来的。 “苏培尚,为了令仪公主你且再忍忍。” “奴才为了公主殿下,且忍了这野妃!” 盛天瑞走进屋内,此时的璧瑾已经穿好衣服,她正经的坐在床边,看着盛天瑞迈着优雅的脚步走来。 “不管以前我们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经过了昨天晚上,我...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以后,我希望我们能够和平相处。”璧瑾羞答答的捏着粉拳说着。 盛天瑞停到她面前,冷俊的脸上没有和平可言。他抓起一个包袱砸在璧瑾的身上,玩味的笑了笑:“你想太多了。” “包袱朕已经让苏培尚替你收拾好,如果没有问题的话,现在就去跟你师父辞行,另耽误了进宫的行程。” 盛天瑞转过身,玄色的袍子翩然而起,好闻的香气扑面而来。璧瑾有些脑怒,她抓起包袱走到他面前,冷冽的眸子凝视着倨傲的盛天瑞。 “你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啊!” 说罢,甩甩包袱就向擎苍辞行。擎苍一再交代,叫她进宫后万事要小心,还要多亲近盛天瑞对她的身体有好处。 辞行之后,盛天瑞和苏培尚就在桃花林的路口等着,手上有一支手信,只要对着天空一放,大批御林军就会来接应他们。 果然,信号放出半柱香以后,一群浩浩荡荡的队伍来了,璧瑾看了看,全部都是精兵壮马,皇家的东西果然不差。 御林军集合完毕之后,他们训练有素的跪下参拜,气势磅礴的念了一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站在盛天端的旁边,璧瑾感觉好有面子,没有想到,被人叩拜的感觉这么好! “你为何不跪?”盛天瑞轻轻侧过半张脸,声音薄凉的响起。 上一秒,她还感觉做皇上的女人特神气,下一秒,盛天瑞的冰冷瞬间速冻了她的身体,这感觉非常不好! “哪有妻子跪丈夫的?就算要跪,也要等你驾崩西去之后,我披麻戴孝再跪吧。”璧瑾装的一副不经世事的样子,还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盛天瑞的脸色一沉,他伸出魔掌,狠狠的压在璧瑾的肩膀上,忍着一口气,就是想把璧瑾压跪下。 正文 第七章 什么都是罪 璧瑾使劲的撑起,左边的肩膀已经变形,可她还是很有骨气的歪着身子,证明自己不用跟丈夫下跪的傲气。 “我的身子不好,等下昏死,或是真死,看谁能帮你对付狐族?”璧瑾咬着牙齿把这狠话撂下。 果然,盛天瑞的手轻轻松开,没再为难璧瑾。 帝辇只有一个,璧瑾毫不客气的坐上去,苏培尚指着璧瑾大骂:“大胆,此乃皇上帝辇,你一介野妃怎配坐它?” 璧瑾翘起了二郎腿,根本没有把苏培尚放在眼里。 盛天瑞推开苏培尚,没有说什么便登了上去,同璧瑾坐在一起。 从来没有女人能同皇上同坐帝辇,这还是银国开国以来的第一次。 苏培尚看了看盛天瑞,见他没有要赶璧瑾的意思,摇了摇头,拉开嗓门喊了“起驾”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马从君子山的大道而行,穿至半烟城,进入帝都,璧瑾同皇上乘坐辇的事传遍银国。 有不少人感叹,辇驾上的女子究竟是何人?她是何等的荣幸? 璧瑾也学得聪明,路过这繁华大街,脸上围了一方轻薄的面纱,隐隐约约,让人看不清她的真实模样。蒙珑的身段,倒引得人人猜测,想来能同皇上一起乘辇的女人,必定倾国倾城。 倾不倾国,对盛天瑞没有多大的关系,他只要自己的目的能够达到就行。今日,璧瑾想要的虚荣他可以给她,他日,也可以把这些虚荣全部收去。 璧瑾突然伸出一只手挽起盛天瑞:“原来当皇上这么风光,要不,你让我扮几天皇上玩玩?” “你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吗?”盛天瑞启唇,眸色渐变,一脸的阴沉。 “死罪嘛,不用你提醒。”璧瑾对他做了一个鬼脸,最后把手放开说了句“没意思。” 又行了一段,她短叹一声:“我发现我在你面前做任何事都是犯罪,而且条条死罪!照这样下去,我就算有一千条命也不够花呀!” “知道就好。”盛天瑞寡谈,冷冷的道了四个字。 “我还以你会说给我打个折呢。” 荣王府 荣王盛荣轩正抱头烦闷着,宫女送来的茶水被他一一推倒在地,大发雷霆之后,太监宫女跪满宜和殿。 荣王妃权氏翩然走来,看着地面狼藉一片,又见埋着头都不语的太监和宫女,聪明的她很快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们且退下。”权如意摆了摆手。一众太监宫女统统退了出去。 盛荣轩正撑着额头,心头焦虑着。权如意走到他身边,声音甜甜的响起:“殿下这又是生哪门子气?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好?” 盛荣轩叹了一口气,抬起头,看了看眼前这个美艳娇柔的女子,心头的烦脑又淡了些许。他一把将权如意的粉手握住,狂拽到自己的怀中。 “如意,本王该怎么办?皇兄他回来了,他带着一个懂驭兽的女人回来了。” “殿下莫急,皇上得罪的是狐仙,他这帝位一定保不住。至于那个驭兽的女人,王爷大可放心,臣妾已经派人去除了。”权如意依偎在盛荣轩的怀里,美眸闪现出一道精光。 “你已经派人去了?”盛荣轩放开权如意,不可置信的望着她。 权如意笑着点了点头,粉嫩嫩的手指拂过盛荣轩的脸庞:“殿下只管等好消息便是。” 盛荣轩心头大喜,他一把抱起权如意:“如此甚好,爱妃既能为本王解此天忧,莫大功劳是该好好奖赏一翻才是。” 说罢,盛荣轩便把权如意扔到榻上,解她衣带,褪她锦袍。芙蓉帐内传出权如意娇嗔的声意,半推半就的说了几句“殿下真是讨厌。” 狗男女的淫霏充满整个宜和殿。 流华宫 璧瑾自进宫那天就被盛天瑞安排在这里,流华宫华丽的楼阁被银华池池水环绕,浮萍满池,碧绿而明净。这里的宫女太监是盛天瑞临时让内务按排的四个。 夜渐黑,璧瑾坐在银华池畔发呆半日,从落日看到满月。小宫女和太监也不怎么理她,把该打扫的打扫之后便聚到一起议论哪些大臣的女子将会参与到这一届的采选。 一个太监说:“照我说,皇后娘娘的妹妹林二小姐会入选。” 另一太监附合着说:“对,毕竟皇后娘娘是她的姐姐,有句俗说的好,肥水不流外人田。” 宫女接着说:“我觉得冷承相的千金冷昭昭入选机会更大,不仅太后喜欢她,就连皇上也很欣赏她的才华。” 其余三人都点了点头。 一名宫女小声叹道:“三天后就是百花宴,不知道我们伺候的这位能不能去?” 正文 第八章 夜袭流华宫 “皇后娘娘那里没有备录是不能去的。” “也是,她现在连名份都没有。” 璧瑾侧耳听着她们的对话,觉得非常有意思,特别是百花宴,想来一定有很多好吃的。她朝那四人招了招手。 四人不明觉历的看了看,心里没谱,蹑手蹑脚的凑了过去。 “你们说的百花宴是什么?”璧瑾问。 太监看了一眼宫女,宫女看了看其他三人,发现自己是推出去的靶子,也只好老老实实回了璧瑾的话。 “百花宴是太后娘娘设的,每年都会请王公大臣的女眷入宫参加。” “我能去吗?” 宫女咬了咬下唇有些难为情的开口道:“只有正式的后妃才能参加,姑娘目前还未封号,所以...不能去!” 璧瑾深深的鄙视了宫女一眼,她提着嗓门说:“盛天瑞说过要封我做皇妃的。你们...你们统统走开。” 她摆了摆手,一个人又恢复枕手的姿势,静心思考。 突然,银华池的池水闪过几道黑影,璧瑾感觉不对,抬头一看,天空除了月亮什么也没有。 这时,回廊那边传来惨叫声。 浓浓的血腥味扩散开来,璧瑾嗅着血腥而去,回廊里躺了四具尸体,正是刚才那四个奴才横七竖八的倒在血泊中。 映着月光,一束寒光投来,璧瑾转身便握住了一只手,黑衣人的手被璧瑾扭了一圈,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一声极惨的叫声,手上的剑掉在了地上。 璧瑾一掌劈向他的脑袋,一口鲜血喷来便归于尘埃。她跺跺脚,地上的剑浮起,璧瑾抓在手中,跳到屋顶单脚踩在檐角,月色朦胧下,她衣裳翩翩,潇洒凌厉的朝伏角刺去。 这一刺就像捅到了蜂窝,二十多个黑衣人从天而降,扬剑向她刺来。 自她被人换了身体,武功大不如前,而对这些专业的杀手,她显然落了下风。此时再不召唤异灵,只怕久战会晕。 她摇起手中的银铛,铃声响起,数十只异灵从四面八方飞来,势如破竹的朝黑衣人冲去。 此刻,盛天瑞正在华阳宫外走着,忽然听见熟悉的银铛声传入耳旁,他停下脚步,仔细辨别它的方向,忽见天空飘过几只异灵朝流华宫而去。 苏培尚抬起头,脸色大变的呼道:“皇上,奴才看到好多好多鬼灵呢。” “快带一批御林军前去流华宫。”盛天瑞分咐下去。 立时,一队御林军气势汹汹的朝流华宫赶去。宫灯照亮了长长的深巷,盛天瑞也匆匆的赶往流华宫。 流华宫外的打斗声十分激烈,御林军冲进去时,只见屋顶盘旋着一团白色气雾。一位身材绰约的美丽女子坐在黄瓦上,手上愰动着叮叮作响的银铛,就像女王操控着千军万马。 盛天瑞站在盾牌后方,仰头看去,只见月光下的奇女子凌舞而独立,若是换上一张倾国倾城脸,想来,这世上无人可极她的分毫姿色。 前面列了一排弓箭手,只等统领一声令下。 “放!” 宫灯明亮,千千万万的箭支穿梭在夜空,嗖嗖的声音动彻宫楼。屋顶的黑衣人全数被射杀,璧瑾召唤而来的异灵也纷纷飞走。 一只碧瓦滑落,璧瑾的身子一歪便从屋顶掉落下来。 盛天瑞腾空飞去,双臂接住缓缓下坠的璧瑾,双手一紧,便将她纤弱的身子搂进怀中,二人合体,就像一片鹅毛雪慢慢坠地。 璧瑾的额头全是细汗,目光无神,惨白的脸上泛起微微一笑,未说话便晕在了盛天瑞的怀中。 第二天,璧瑾醒了过来,从主卧殿中便能听见盛天瑞在寒香殿的说话声。 “袁世刚,朕限你十天之内把刺杀皇妃的主谋查出来。” 袁世刚是御林军的统领,他披了一身威武的盔甲,气势不弱,跪安后便离去查案。 “皇上,究竟是什么人要杀野...皇妃?”苏培尚弯腰问,差一点又要管璧瑾唤成野民,发现自己的话风不对,又立马改了口。 “你问朕,那朕该去问谁?”盛天瑞瞟了他一眼,冷俊的脸上全是他的君威。 苏培尚立直身子,没再多话。 这时,璧瑾从主卧徐徐行来,她披了一件素色的锦袍,长发未挽,垂直的青丝正好挡住了两庞的巴痕。只见她明眸善睐,瑰姿清逸,仪静休闲的立于人前。 那一刹那,盛天瑞居然忘了她的丑样,贪恋的看了许久不敢问及她。 要不是苏培尚那一声“大胆,见了皇上还不行礼。”盛天瑞也许还会想象,她是倾国倾城之姿。 璧瑾冷冷的睨了苏培尚一眼,她不顾君威的走到盛天瑞面前。 “你不是说要封我做皇妃的吗?这都两天了,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正文 第九章 斗皇后 “朕已经分咐过,你直接去皇后那里报个道便是。”盛天瑞收起刚才的惊艳神情,对眼前的璧瑾也不想多看一眼。 “还有,我这宫里的太监和宫女都死了。”璧瑾的要求还真多,多到有些让盛天瑞微烦。 “让皇后给你安排。” 盛天瑞起身便走,苏培尚随在他的身后。璧瑾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淡定的喝了一口茶。自己忙着收拾打扮去见皇后娘娘,顺便再领几个宫女和太监。 皇后住在永春宫,这里的宫殿有金顶红门,一派古色古香的格调,使人油然而生庄重之感。来来往往的宫女在玉阶上上下下,手里或托着盘子,或捧着花朵,或端着玉盆......总之各司其职,井然有序。 璧瑾穿了大红披纱缓缓而来,刚进殿就发现气氛不对。殿中坐着上七八位貌美如花的女子,这些女子个个艳质不凡。正坐的凤椅上靠着的是皇后林秀,非常不巧的是,她和她撞衫了。 其中不乏有人议论纷纷,她们交头接耳议论璧瑾的胆大包天,居然敢与皇后穿同样的衣裳,也有人议论璧瑾的样貌极丑,因何做上了皇妃的位置? 璧瑾拢了拢宽袖,福了福身子向皇后请安。 林秀端起皇后的架子,让璧瑾保持别扭的作辑姿势。 “既然皇上已经封你做了皇妃,以后,你我便是自家姐妹。免礼吧!” 虽说想要为难她给她一点下马威,但林秀的胆子比较小,一早便听闻璧瑾是个驭兽奇人,本想着出口恶气,但恐及璧瑾招来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报复自己,想来想去,还是先给璧瑾赐坐。 璧瑾坐下后,听着林秀叽叽喳喳的说了好多后宫规矩,这些长篇大论对璧瑾来说,那就是一个字“滚” 眼前飞过一只苍蝇,璧瑾盯着它转了好久,最后一巴掌拍下去,震得茶几晃了两下。 “死啦!” 殿中全是震惊,看到璧瑾凶残的样子,那些个小姑娘都用丝巾捂住张大的嘴巴。 这时,一个叫冷昭昭的女人站了起来,对着璧瑾大呵一声:“大胆,居然敢对皇后不敬?!” 璧瑾懒懒的递了一个眼神过去,正好看见冷昭昭那多管闲事,招人嫌弃的脸。 “你哪只眼见看到我对皇后不敬了?再说了,你又是什么东西?敢这样跟本妃说话?”璧瑾弹了弹指尖的灰,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震摄全场。 冷昭昭冷眸微眯,她一步一步朝璧瑾走来。 “我是当今冷承相的独女冷昭昭,也是这届采选的秀女。”她的一举一动都表露了她的嚣张与跋扈。 偏生璧瑾不畏这点气焰嚣张的来势,她抬起头,看着慢慢凑近的那张脸。听着冷昭昭最令人讨厌的声音再次入耳。 “刚才,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你对皇后娘娘不敬!” 璧瑾悠悠的抬起手,摊开手掌讥讽的笑道:“说明你两只眼睛都瞎了。喏,我拍死的是苍蝇。” 冷昭昭见璧瑾掌心恶心的苍蝇,一时倒胃,转身便呕作不停。 璧瑾用手帕擦净手,将肮脏的帕子递给冷昭昭:“记得擦一擦。” 未等冷昭昭甩一巴掌过来报复,璧瑾先将帕子扔在她的脸上,后退一旁,向皇后施了一礼:“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璧瑾就先退下。” 林秀心中有气,但又不知怎么发泄,她勉强的笑了笑:“既然妹妹身子不适,那便回去罢。” 璧瑾招摇转过身,想着还有一事未说,又调过头来:“对了皇后娘娘,璧瑾想再讨几个宫女和太监到流华宫。” 在场的人已经惊得目瞪口呆,真是没有想到,这皇妃如此狂放,竟敢不把皇后当一回事儿,这语气哪里是讨,分明是你不给也得给啊! 林秀坐在凤椅上特觉尴尬,但顾及自己的身份,她不得不抿唇微笑准允璧瑾。 “本宫让连锁去给妹妹安排。” 连锁是皇后宫里的主事宫女,跑内务这些事情当然也得由她去做。 璧瑾甩着飞袖悠悠离开,这种时候应该可以喝人参汤了。 永春宫内的女人都在说璧瑾目无皇后,冷昭昭更是火上浇油:“皇后娘娘,这贱....皇妃刚才入宫,竟不把您放在眼里。” 林秀摊开长袖,丝滑的面料在地板上扫开,头上的凤冠哐叮哐叮的响起,明亮的眸子忽暗。 “本宫累了,你们都且回去准备明天参加百花宴。” 林秀把手伸向连锁,优雅的起身离开,坐在殿内的女人相继离去,边走边议论璧瑾这号人物,也有人问起,明天的百花宴她是否会出席? 正文 第十章 奴才真胆大 所有的事情,也只能让这些无事的女子们去猜。璧瑾在回宫的路上,正好碰见盛天瑞,今天的他身着稍稍轻松的锦袍,没有夸张的龙纹,也没有耀眼的金色,交领是朱红色的织锦,上衣玄色,下摆朱色,外袍上绣着日月星辰,佩绥挂于腰间。 随着他的龙形虎步,金玉相撞的声音也是恰入其分。他身后跟着长长的一队内侍,为他安前马后的是苏培尚,这种帝王的气势就像狂风刮起沙尘。 但凡经过的宫女太监都要跪下来,把头埋起不准惊扰帝驾,也不可偷瞄帝尊。 璧瑾一袭红衣立在长长的通道中央,眼睛盯着前向带着风雨雷电而来的男人。风掠起红纱,练起长发,如此一画。 盛天瑞的眸子含着怒恼而来,他倒要看看,前面那个女人什么时候才向自己下跪行礼? 越来越近的相距,璧瑾只是微微的垂下头,平素天不怕地不怕的她,竟然会害怕盛天瑞的眼神。 苏培尚大喝一声:“见了皇上还不下跪?” 璧瑾抬起头,一双明澈的眼睛盯住苏培尚,只见好看的眼睛闪过阴森的冷光。 盛天瑞半举手掌,示意苏培尚不要多话。苏培尚只好退到盛天瑞的身后,一副看主子如何收拾无礼狂妃的样子。 “只要你求我,我便向你行礼。”璧瑾的粉脸上泛起好看的笑颜,最可惜的是那几道疤痕遮盖了她本来的明媚。 盛天瑞诡魅的牵起嘴角,抛给璧瑾的是一个无视的嘲笑。 忽然,他迷人的双眼布满了恐吓,一只手握住璧瑾在额前拔发的玉指,狠狠的提起,差一点,就能把璧瑾整个人提在半空荡秋千。 “干嘛?要示威呀?”璧瑾吓了一跳,好在脚尖还能踮在地上,死要面子的她当然不能向盛天瑞服软。 “怕了?”盛天瑞就像阎王一样邪气怪重的问她。 璧瑾干哈哈的笑了两声:“我可是君子山的霸王花......。” 啊~啊~........ 璧瑾还没来得及隆重的介绍自己,只觉得手腕发出咔咔的响声,痛得她惨叫不停。 最后歪倒在盛天瑞的怀里,耳边传来他冰凉的话音:“朕希望你能记住这次的教训。”他的嘴角忽然牵动,邪气十足的指着璧瑾补充:“喔对了,长得丑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 话完,盛天瑞就将她一把推开,娇弱的璧瑾无力支稳,狠狠的躺坐在了地上。仰头看去,是盛天瑞睨视天下的冷傲。 璧瑾咬紧下唇,只怨强悍的灵魂附在了娇弱的身体上。要是换作从前,这种亏她也不会吃。 她坐在地上,望着长长的通道,心里多数是有些感慨。刚才跪着的宫女太监都纷纷起身,各走一边,各做各的事情。她回头看着盛天瑞离开的方向,想起这霸道的皇上,肚子里的气已经超负荷,几乎要爆炸了一样。 璧瑾从地上爬了起来,甩甩好看的飞飞袖,迈着一拐一拐脚步行走着,嘴里一直自言自语。 说她长得丑?简直就是鬼扯。要不是一年前她被人调换了身体,自己那天生丽质的美貌不知会迷死多少人呢?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谁要是对她不敬,她就敢对谁要命。 抱怨了一路,不知不知觉的就走到了流华宫。 皇后身边的那宫女连锁办事非常快,璧瑾刚进门就见六个奴才候在那里,领首的是连锁和内务府管事公公。 “皇妃娘娘金安。”连锁和一众奴才向璧瑾福了福身子。 “皇妃娘娘,这个六个宫人都是表现最好的,是奴婢专门挑给娘娘放在身边使唤的。等到了明日,内务府会再拨二十个过来充填空缺。”连锁笑盈盈的向璧瑾解释着。 璧瑾淡淡的扫了一眼六人,怎么看都不像什么最好的,六个人生得不好看也罢了,可璧瑾左看右看,怎么也看不出哪里灵活好使。 “哟,这宫里真是缺才啊!最好的也就如此,那最坏的是不是就像你们俩一样?”璧瑾锋茫毕露,眸中闪过一丝冷光。 连锁和掌事公公互看一眼,心里都明白璧瑾这挖苦的语气。 璧瑾觉得,身边留着太精明的奴才也无用,倒不如这些呆呆木木,思想简单的奴才来得好。 “罢了,如果都像你们这样的奴才,我还不如留下他们,心里眼里都舒服。” 连锁和那内务府的太监灰溜溜的离开,走出流华宫,憋了一口气的两人才嘀咕璧瑾的狂獗。 流华宫 璧瑾坐在白玉镂雕的卧椅上,看着两个太监四个宫女,心里既是生气又是怄恼。她想了想,最后把那些饶舌的名字都改了。 两太监改名为东风,北雪。四宫女改名为冷月,银星,艳阳、微云。 到了接近黄昏的时候,苏培尚领着六个宫女来,她们手上都端着托盘,托盘上都是精致的首饰和华丽的衣裳。 据苏培尚交待,这身华丽的行头是为明天百花宴准备的。 第二天,冷月、银星为璧瑾梳妆,这两个人果然是笨手笨脚,挽上去的头发,只要动作稍微大点,精美沉重的头饰就会掉落一地。 最惨的是艳阳和微云俩个做的好事,她们匆匆的端了一碗汤走来,正好踩在了铺地的拖尾长袍,身子向前一倾,整碗汤就泼在了蓝色的锦袍上。 随着这一身尖叫,紧跟着送水的微云也一盆扔在地上,溅起的水花都开在了璧瑾的华服上。 四个宫女跪在地上,又是大声啼哭又是大喊饶命。 璧瑾捧着脸,一副崩溃的样子坐在铜镜前,此时些刻,真是狼狈的没有原形。 东风和北雪在门外催了好久。 “娘娘,时辰不早了。” “娘娘,百花宴是太后娘娘设立的,如果去晚了是会被降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