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初入异世 东曜国,丞相府,笔梅后院。 严冬刚过,掩了一季面容的枝叶悄然吐出绿芽,丝丝暖阳洒落,给这星点绿意添加了无限生机,仿佛在无声对抗着冰潭的冷意。 幽幽冰潭,凛凛寒气。 相府笔梅院的冰潭,即使夏季也能使寒气入骨,一般人三丈之内便顿感寒意,就算是橙阶灵者也只能勉强进入一丈之内。而此刻,冰潭十米深处正有一个小黑点在缓缓坠落。是个人! 痛!冷!悲! 花初七感觉整个身体的每一寸骨头都浸满寒气,浑身的筋脉仿佛都在被蚂蚁啃蚀。徐徐睁开眼,满目的幽蓝潭水包裹着自己,看似柔弱无形的潭水此刻却如一座巨山,禁锢性的压制着自己。 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一低头,花初七惊愕的发现,自己竟然穿着一套古色古香的裙衣!素白的衣搭上腰间一条幽蓝的细带,只是裙摆上有着大小的补丁。还有什么不对劲……花初七伸出手,肤若凝脂,手心有一层薄茧,显得苍白而小巧。 对!小巧!这不是自己的手!应该说,这不是自己的身体! 花初七现在心里真真是震惊有余,哭笑不得。 这是……穿越了?老天爷在玩儿她? 想在现代古武世家中,谁人不知她花初七! 凰珠融身,小小年纪便是破天诀五段高手,一指可柔可刚,一招摧枯拉朽。更是在十八岁成年考验中以一敌百,力压众人,成为古武顶端花家中后辈第一人!素衣蹁跹,是何等的绝世风华! 再看看现在,缩水了一倍的瘦竹竿身材,一运力发现筋脉尽堵,废柴啊废柴! 思绪放空,回转飘至虚无。方才,她本来坐在石洞内打坐修炼,一把匕首却忽地从后背深深插入。她忍住心口的剧痛惊诧地回头,却看见了笑得一脸畅快扭曲的师妹。 “沐师妹,为什么?”她不敢相信地看着面前朝夕相处,她一心相待的温婉女子,如今变得这样可怖,面容怨怼。 花沐一听这话,狠厉的眼像是被触及到什么线条,突然仰天大笑,笑声讽刺而悲凉,几近疯狂地朝她咆哮着:“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呵,从来高高在上的师姐你又怎么知道我们这些小人物的痛苦!” 没等她说话她又紧接着像是自言自语般道,“为什么,同样都是传承候选者,白凰珠偏偏选择了你!为什么,同样都是师傅的弟子,他却将宗门最强秘笈——破天诀传给了你!这些就都算了,又为什么,同样都是他的师妹,他宁愿守着你也不愿接受我的爱!” “所以,花初七,你该死!” 话音刚落的同时,她也用尽了力气,终于支撑不住缓慢而沉重得地闭上了眼睛。 最后一刻,她仿佛看到了那个从小照顾她的师哥冲过来拥住她带血的身子,绝望得双目充血,失声痛哭。 回想起那贯穿后心的疼痛,她阖眸淡淡叹了口气。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意,该死么? 她从来只知低头练功,不问俗世,竟也有错了?谁曾想身边竟藏了这么个疯子! 破天诀修炼之时最忌偷袭,何况是到了六段将成的紧要关头!一旦被打断,内气逆流筋脉,必亡! 这是破天诀的禁忌,花初七只把这个秘密告诉了她最信任的小师妹,却不曾想变成了杀自己的利器。呵,当真讽刺讽刺讽刺之至。 内力尽废,匕刃入心,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生命一点点的流逝,她却无能为力。 花初七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个废材身子,无奈叹气。 扬起头颅,眉眼轻敛,发丝飘扬。没错,从睁开眼的那一刻,她花初七,重生了! 体内一颗白润的珠子仿佛呼应主人此刻的心情,破体而出,欢快的饶着花初七坠落的身子打了个转,然后轻轻的悬于头上,轻柔又强势的向花初七输送灵气。 白凰珠! 花初七眼睛一亮,没想到这个伴随自己前世的小珠也随自己一起重生了。太好了!正愁这个孱弱的身子怎么游上岸去。 靠着白凰珠输送的灵气,花初七恢复了近两成的内力,如一条绝美的人鱼,快速又矫健的游上岸去。 此刻,冰潭的岸上三丈外。 “娘亲,你说花初七这个贱人还能活吗?”五彩雀鸟刺绣的锦衣,环环朱钗,一对金玉耳环更是衬托得花梦裳艳丽无比。而此刻她眼里的嫉恨却活活破坏了这份艳美,活脱脱一个蛇蝎美人。 “哼,这次,她还能像上次一样走了狗屎运不成!”蒋氏保养得宜的脸上露出一丝阴狠。 蒋氏望着平静无波,泛着阵阵入骨寒气的冰潭,嘴角露出轻蔑的一笑。哼,不过是个一出生就没有母亲的孤女,凭什么占着相府嫡系的位置不放,虽说她母亲的来历……呵,那也不过是个已死之人。 砰—— 突然,平静的潭面蹿出一个小巧的身影,在空中留下一条银色的弧线,最后敏捷的在即将落地时以不可思议的角度翻转身体。正是快速游上岸的花初七。 踉跄几下,花初七才扶着假山勉强平稳住身子。哎,这个身体实在是太弱了。还没等她好好观察这幅身体的情况,一阵哒哒的脚步声传来,伴随着一声刺破耳膜的尖叫, “啊啊啊……!”匆忙跑来而金钗全乱了的花梦裳,不由得涨红了眼,咬紧朱唇,看着眼前安然无恙的花初七,从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你怎么,还没死!” 上了年纪的蒋氏随后赶来,看到处理脸色苍白其余完好无伤的花初七,气得浑身发抖,手紧扯着帕子,眼睛恶毒的狠盯着眼前的女子。要是眼神能杀人,眼前的人怕是早就死了千万遍了。 嘶,花初七厌烦的看着眼前一对陌生的母女,什么鬼!要是搁到以前,发出这么尖锐声音的人早就被她一指头了结了。现在自己虽只有一两成内力,但,也必能给眼前不知死活的两个女人一个教训! 花初七正要有动作,脑海中却突然涌现出一大段陌生的记忆,是原主的记忆! 原来,这身子的原主拥有和她一样的名字:花初七。机缘巧合还是天意为之? 而原来的花初七本为相府嫡女,出生之时,天地异象,有凤凰飞旋于九天之上,一夜之间,百花齐放,花香飘至万里,三月不息。一时间,人人都说这相府嫡女乃仙人转世,能承大运。就连当今皇帝也迫不及待将之指婚给太子,即未来的太子妃!刚出生便有这等殊荣,引得全国上到皇亲国戚,下到贫民百姓都羡慕嫉妒不已。 花初七出生时有这样的异象,理应一生荣华富贵,不知愁滋味。而事实却恰恰相反,长大后的花初七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一块血红的印记大到盖住整个右脸,丑陋之至!不止如此,在六岁的灵力测试上结果竟为负,即百里无一的先天废灵者! 真正是,惊天丑颜,绝世废柴! 从此,原来的花初七一蹶不振,从天堂跌落地狱,原本千人宠万人捧,渐渐地,就连府里最下等的使唤丫头都能欺辱她,人人都说她生下来就克死母亲,是天煞孤星。街口巷尾都嘲笑丞相生了个废物无颜女。 她面前的蒋氏本为落霞苑一个小有名气的花魁,后使了些手段得到相爷垂帘才入住相府,再然后一步步排挤掉后院的众多小妾,独得恩宠。然而蒋氏这么多年没生出儿子,年近三十才得一女,取名花梦裳,屈居相府二小姐。 在东曜国,尤其是名门望族,对于嫡系与庶出的地位可是天与地的差别。只有嫡出子女才有与王族结亲的资格,而庶出,只能与小城主之类的二三流势力结亲。所以身为相府嫡女的花初七便是蒋氏的眼中钉,肉中刺! 那个所谓的丞相爹在蒋氏的教唆下,竟然不顾花初七的苦苦哀求,直接将本就身子孱弱的她发配到相府最偏僻荒凉的砚菊阁! 回忆到丞相爹当时的情景,冠玉高戴,眉目怒瞪,满心满眼的厌烦,挥一挥衣袖转过身去,在空中留下一句:“我花儒,没有你这个女儿!” 一旁的蒋氏轻拍着他的背,喊着,“有话好好说,别动气。”眼里却是怎么也藏不住的得意。 回忆成殇,流转时光。 花梦裳轻轻踱步过去扯了扯母亲蒋氏的衣摆,二人眼神一个冷意的交汇,各自明白了其中的含义:花初七,今日必死! 而看到她们小动作的花初七眼神一凛,寒意仿佛要化成利剑,嘴角紧抿,乌黑的发丝无风自扬。呵!过去的花初七早已在父亲的厌弃,后母的陷害,庶妹的嫉妒中,孤单悲凉的死在了冰潭! 现在的花初七,是来自异世的我,既然占用了你的身体,便也会承担你的痛你的冷你的悲。 我会帮你,欺你者,我必一一还之! 正文 第二章 我欲乘风 徐徐长风,拂过刚冒出头的绿芽,吹皱了一池寒水,水面微微漾起涟漪,一波波,一层层的荡漾不止。正如此刻花梦裳的心! 一身锦绣华服的花梦裳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明明还是那一身缝满补丁的破白素衣,明明不施粉黛小脸苍白,明明……明明就是那个以前任她欺凌的无能花初七! 为何,现在有什么不一样了?高傲!她竟从眼前这人身上看到了高傲!花梦裳心里满是惊疑,连带着听到声响赶过来的笔梅院一众下人也是私下议论开来。 而他们又怎么知道,此时此刻在她眼前的花初七,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无人疼爱倍受侮辱的相府大小姐,而是来自异世时空,且为古武第一人的白凰珠拥有者——花初七! “姐姐,你可真是命大呢,不过可惜了呢。”花梦裳眯了眯双眼,眼里仿佛淬了毒,宽大的衣袖下悄然蓄力,凭她橙段初阶的实力,必能给眼前狼狈的人致命一击!没了花初七,相府嫡女的位置就是她的!到时候,就连太子…… 蒋氏按住花梦裳暗中聚灵的手,轻轻摇了摇头。此刻下人都闻声过来,现在光明正大地杀了花初七,难保不会被有心人拿出去说事。弄死这个贱人不打事,若是不小心惹怒相爷,那可就划不来了…… 不过现在虽不能弄死祸害,但是教训教训,让她生不如死也还不错。想到这儿,蒋氏立马换了张皮笑肉不笑的脸。 “花初七,不是大娘说你,不过让你把从梦儿那儿偷来的灵基液还来,你这孩子,怎的就想不开跳入了这潭里呢。可别受了凉,本就身子孱弱,别一不小心……”一旁的蒋氏说的话像是十分关切花初七,可是看她那幸灾乐祸的嘴脸,在场的众人只要不傻,是人都能知道她的险恶用心,不小心什么? 当然是“不小心”让她,去死……! 灵基液,顾名思义,是改变灵力的基础药液,而品质为极品以上的灵基液,更是能彻底升华人的体质,变废为宝!依次灵基液对于废柴一根的花初七,确实是极为重要的。 也难怪蒋氏母女以此物来构陷花初七了。 嘴角勾起一丝弧度,花初七像看戏一样看着眼前自导自演的母女二人,不对,更确切的说是蛇蝎二人。 花初七早从原主的记忆中知晓,原来的花初七因为自小无母,所谓的丞相爹又是不管不顾,所以久而久之形成了胆小懦弱的性子。可纵然弱小如她且那般的忍让,眼前这对蛇蝎母女依旧不放过她,处处刁难招招阴狠,非要她死而不止休! 天不见怜,原来的花初七就那样孤冷寂寞的死在了冰潭下,结束了不幸了一生。 天亦有眼,让异世的花初七重生在她身上,续写她的生命同时亦要改写她的命格。 我欲乘风,扶摇九天! 花梦裳看到眼前的花初七一改从前的唯唯诺诺,反是正面迎着她打探惊疑的目光,素白破旧的衣服因为湿透的缘故,紧紧贴在身上,清秀的身形若隐若现,眼波轻敛,看似柔弱实则刚强! “好妹妹,灵基液这等重要物品怎得能被我偷了去呢,别是被你哪个手脚不干净的下人偷了去又诬陷到姐姐头上。这一瓶灵基液事小,若是伤害了我们姐妹的感情可就划不来了呢。”花初七一脸真诚担忧,余光有意无意看向花梦裳身后略显紧张的紫雪。 小样,和她装无辜?想她前世在宗门,那些新来不懂事,敢顶撞她的小师弟妹们,哪个不是被她坑的哭爹喊娘!要么练功时被她偷拿走了辅助石导致元气大伤,要么吃的饭里被她加了可爱的小吸血虫,要么打晕了扔到要洗澡的老处女师姐那儿去。 呵,像花梦裳这种冷嘲热讽,连杀心也毫不掩饰的低级套路,简直是不够看滴。 “你……!”花梦裳被噎的哑口无言,从来不敢顶撞自己的花初七什么时候这么能说会道了,定了定神,花梦裳强行挤出一丝笑容,道“姐姐,你偷拿灵基液可是被我的丫头紫雪亲眼所见,证据确凿!偷窃这事若是被父亲知道,按照家规,需罚跪宗堂三天三夜呢。” 说罢,花梦裳双手掩唇,宽大的衣袖挡住脸庞,只露出一双惊讶的眼,“姐姐,你……不会是因怕责罚,才跳入冰潭自寻短见的吧?”衣袖下的红唇满是嘲讽。 三天三夜?呵!如此孱弱的花初七若真被罚跪宗堂,只怕头一天的晚上就命归黄泉,一命呼呼了吧! 真是最毒妇人心,这母女俩趁着一家之主的花儒奉旨出巡,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先是安了一个偷窃的罪名给她,又引她来这冰潭质问,然后暗中下黑手将她推入潭中,最后,即使她不死,等花儒回来母女俩一个教唆一个怂恿,花初七也逃不过罚跪宗堂的惩罚! 左右皆是死路,果真蛇蝎母女! 可惜啊,谁让你们遇到了我花初七,一切阴谋诡计都是那天上飘的云啊喂。只见落汤鸡的某人立马两眼泪汪汪,一边擦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一边可怜巴巴的说道, “大娘,妹妹,我知道你们一向不喜欢我,可是我毕竟是相府的大小姐,若是被诬陷偷窃之事传了出去,我名声不好事小,若是连累了父亲的名声,只怕……”花初七顿了顿,眼神扫过眼前局促紧张的母女,接着说, “等父亲回来,必然会责备大娘办事草率,难免责罚。看在大娘年纪大了做事难免不周全,而妹妹又小做事唐突的份上,所以这次,初七就不怪罪大娘与妹妹了。” 花初七说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正义凛然,既利用相府名声把偷窃一事撇的干净,又暗中讽刺蒋氏老不死,花梦裳没脑子!把在场的众人听得那个惊吓和暗叹,不知情的人怕是真要夸奖她的大度了。 “这大小姐怎么像是变了一个人啊” “是啊是啊,竟敢和大夫人二小姐对着干” “你别说,这样的大小姐还真有几分她已故母亲的影子” “可惜,右脸的血斑……本是个大美人啊,灵力更是……” “嘘……别被大夫人和二小姐听到” 然而离得不远的蒋氏和花梦裳二人,怎么可能听不到那些身后嚼舌根的!尤其是蒋氏听到花初七的母亲,气的鼻子都歪了,眼里充满嫉妒,但仔细看,还有着一层更深的忌惮。 而这一切都被花初七看在眼里,心中疑惑:花初七的母亲……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存在,她真的故去了吗。如果真的已经故去,那她竟还能让眼前不顾一切置自己于死地的蒋氏也心存忌惮?看来待解决眼前的事,必要去好好查探母亲的真相! 正文 第三章 杀鸡儆猴 艳阳渐升,空气中渐渐有了阳光的气息,阳光照的人整个身子都暖洋洋的,透着慵懒,就连冰潭仿佛也因这方艳阳柔和了些。 而此刻的笔梅院的气氛不得不说,十分……诡异! 蒋氏一脸阴郁又不得不佯装镇定,反而使得扑满妆粉的脸更加狰狞,仿佛是那黑白无常中得白无常般,使得人不敢近身。旁边穿的像花蝴蝶一样的花梦裳亦是又惊又疑。 再反观对着两人优哉游哉拨弄着头发的某人,手白皙如凝脂,轻捻起胸前墨黑的发丝打着圈儿,白与黑的晃动,撩拨着人心。 一时间,整个院子都平静无声,众人面面相觑,又各有所思。就在这个僵持的时刻,后面的人群中突然冲出一个鬓梳两箍的绿衣丫头。 “小姐……小姐!” 原本急急的左看右看的小人儿,一看到独自面对着蒋氏母女的花初七,立马飞奔过去一把挡在花初七的身前,一边急的眼角溢出了泪花,一边又不住地回头看花初七有没有受伤。 “小姐,你别怕!就算拼了这条命,绿柯也会代替夫人好好保护你的!”摸了摸眼角了泪,绿柯稚嫩的小脸写满了坚毅。 绿柯,原来花初七的贴身丫头,也是唯一一个自始至终对她不离不弃且忠心耿耿的丫头。所以与其说她们是主仆,更不如说是患难姐妹。一起被欺凌,亦一起扶持。 而看到眼前这个紧紧护在自己身前的小丫头,异世而来的花初七心里分外复杂,想到自己被多年相识的师妹背叛,对于原主和绿柯的纯粹感情,是感动,更多的也是羡慕。 想到此,花初七轻轻推开背对着自己的绿柯,目光如注,唇角轻掀:“放心,我已不再是从前的花初七了。”对,我不是她,任人欺辱。 绿柯听到这句话猛地回头,却看到一个和从前截然相反的小姐,独当一面,意气风发!这哪里是以前那个见到夫人和二小姐头都不敢抬的大小姐,分明有着那般强悍的气势! “小姐……”绿柯痴痴的看着眼前仿佛换了一个人的小姐。而后者丢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恩!我要相信小姐!绿柯心里暗暗想道。 花初七安抚好了激动的绿柯,眼神忽地一凛看向花梦裳身后的紫雪,大喝:“贱婢,该当何罪!“ 紫雪还没缓过神来,下意识的就要跪,又看到自己的主子花梦裳递过来一个警示的眼神,立马心慌的直起腰板道:“胡说,分明就是你偷了二小姐的灵基液!竟还污蔑我!” 花初七疾步走上前,抡起手就是一个巴掌,鲜明的红印立马出现在了紫雪还算白皙的脸上,然后悠悠的盯着眼前被吓蒙了跪地的紫雪,道“区区一个贱婢,我贵为一府大小姐,堂堂相府,就是这么管教奴婢的吗?” 她是贱婢,那她的主子花梦裳岂不是……贱人?一想到这儿,几乎全院的下人都憋了笑。蒋氏一个狠厉的眼风扫过去,全院又寂静立刻无声,只听到紫雪弱弱的辩解,“我,我……” 没等她说完,花初七又是一个狠厉的巴掌甩过去,这下紫雪彻底被打蒙过去,乖乖捂着脸跪在地上。 看到花初七这样不留情面的教训自己的贴身婢女,花梦裳手紧紧扯着衣服,气的脸颊通红:“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干什么?区区贱婢,竟敢对主子以‘我’相称。刘管家,对主子不敬,府里规矩如何处置?”花初七看向众人中一个头戴眼镜,穿着一丝不苟的老者。 年过花甲的刘管家平时最是公正,且做事严谨,虽未正面帮过花初七,但也从不参与后院之争,很受下人拥戴,是花初七为数不多敬重的人。 只见刘管家用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一本正经的说道:“不敬或忤逆主子者,轻则掌嘴十下,重则打断双腿,逐出相府。” 刘管家这边话音刚落,那边的紫雪就吓得连连求饶,抖得像筛子一般:“大小姐,你饶了我……不不不,你就饶了奴婢这次吧”头磕个不停。而当她的低下去时眼里明显露出一丝阴狠。 哼,花初七,你不过是个废物丑女,等过了这件事,我一定让二小姐和夫人弄死你!紫雪心里这么狠毒地想着,头可是继续磕的响亮。 然而她这点小九九还是没逃过花初七犀利的眼睛,心里忍不住冷笑。和我装?嘿嘿,就看你有没有这个命了,以为我没胆杀你? “来人,府内一等丫头紫雪以下犯上,罪行严重,现罚废去双腿,逐出相府,永不录用!”铿锵有力的话音刚落,院内又是好一阵宁静。 天哪!这大小姐还真敢啊!下人们个个被花初七散发的气势摄住,人群中出来两个管事嬷嬷拿出棍棒就要动手。 蒋氏一直在一旁默默的观察花初七,从她上岸开始,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让她不敢像以前那般肆虐,只能隐忍不发,连带着也按耐住身边意欲动手的花梦裳。不过一个丫头,还不值得她们冒险。 如果说刚才紫雪还心存一丝侥幸,认为有二小姐在,花初七不敢拿她怎样,却不想……现在她是真的慌了,她分明看到花初七眼里散发着一种冷光,名为:杀意! 紫雪都快把头磕破了,眼看着嬷嬷架起自己,抡起棍棒就要下手,可自己的主子花梦裳竟冷眼相看。其实想想也对,刚才花梦裳为她出头不过是因为涉及到自己的颜面,现在若出手纵容奴婢,同样是拂了自己的脸面。所以花梦裳当然不会救她。 绝望下的紫雪又是怨又是怕,更是怒火中烧。她为了花梦裳做了多少坏事,现在一点点小事竟然不顾她死活了。我不得活,你也别想好过!紫雪心里决绝的想到。 “大小姐,其实灵基液从未被偷,都是二小姐指使我诬陷你的,她还令我每日在你的饭里……”紫雪眼珠子瞪得像铜铃,不可置信的看着一掌杀了自己嘴露冷笑的花梦裳,僵直的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区区一个贱婢,还妄想诬赖本小姐,哼!”花梦裳揉了揉搞无损伤的小手,不屑的说道。 好狠啊……毫不犹豫就杀死了自己多年的侍女,这份狠心……众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下意识的远离了点花梦裳,仿佛看到了煞星。 啪啪啪——花初七缓慢而沉重的拍着手,呵,当真是场野狗互咬,精彩无比的好戏。一切都按照她所想的顺利进行。 正文 第四章 大败蛇蝎 这一切都是她故意而为!先惹怒花梦裳,再猝不及防的质问紫雪,然后算计好花梦裳的无情,让紫雪说出实情,最后杀鸡儆猴,让花梦裳尽失人心! 完美而顺利的计划!这份心智和对人心的把握也只有花初七这个小奸猾想得出。 蒋氏刚才没来得及制止花梦裳一击杀了紫雪,此刻看到众人对她的厌恶,生怕有人传出府去破坏了她宝贝女儿的名声,忙不送的就要结束这一切。 要知道,虽说花梦裳在府里也说得上是刁蛮,但是由于她在外装的好,时时扮扮善良,再加上蒋氏刻意为她造势,人人都以为相府二小姐美若天仙,温婉动人。 所以蒋氏万万不会任由诬陷长姐的脏水泼到她的宝贝女儿身上! “好了,一切不过是紫雪这个不识好歹的贱婢搞出来的,初七可千万不要误会了你妹妹。关于灵基液的事,想必是母亲误会你了,既然你没受伤,这件事就此结束吧。来人,把这个贱婢拖到后山喂狼!” 一席话,将自己和花梦裳撇的干干净净,只字不提花初七之前的落水。蒋氏不慌不忙的说完,一脸阴郁的就要指使着下人把紫雪拖走。 两个男仆看到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紫雪,踱着步不敢上前,蒋氏一个瞪眼,两个下人心存畏惧,只得咬咬牙上前。就在准备架着紫雪拖走时, 许久不作声的花初七发话了,掷地有声:“慢着!” 两个下人原本从不惧怕这位相府大小姐,可刚才花初七的一系列表现又让他们不敢像以前那般造次,却也不敢违背蒋氏命令,只得像两个木桩子一样停在原地。哎,难题还是抛给主子们解决吧。 花初七见此,倒也不气,放下手中轻撩的墨发,缓慢而沉重的向前踏了一步,靠着白凰珠不断输给她的灵气,她现在实力已又升一成,气场顿时全开!即使右脸红斑遮面,丑如修罗,但那份气势却生生让人臣服,觉得她仙子绰约,恍若天人。 一众下人看呆了眼,只得心里纳闷想,这还是以前那个废物大小姐吗? “母亲?我记得我花初七的母亲慕容倾,是堂堂一品诰命夫人,是东曜国相府的正室夫人,更是当今慕容皇后嫡亲的姐姐!”花初七攥着柳眉,大声地喝道。 一番话,字字如刀剑般,插进蒋氏的心上,脸上气的青白交接,她最在意别人说她妾氏的身份!刚要发话解释就又被花初七堵住, “你区区一个二夫人,我父亲的小妾,也敢堂而皇之对我自称母亲?你不把我看在眼里就算了,难道,你连当今皇后娘娘也不放在眼里吗!”花初七面上义愤填膺,心里可是笑开了花:小样,这不敬皇后的罪名,不死也得让你掉层皮。 蒋氏现在心里那个气啊,恨不得把眼前胡乱给她定罪的花初七扒皮抽骨!可她又确实不敢反驳,毕竟……毕竟她的母亲确实是当今皇后的嫡亲姐姐! 蒋氏狠狠地憋下这口气,强行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半跪在地上,咬着牙朝眼前的某人说道:“是妾身不对,妾身绝对没有冒犯皇后的意思,希望初七小姐不要怪罪。” 身后一众下人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只见花初七此刻又像换了个人,一副亲切友好的姿态:“哎呀,大娘何必如此介怀,初七不过开个玩笑,何谈怪罪一说。” 跪在地上的蒋氏此刻更是气的嘴都歪了,玩笑?分明是刻意整治她!若当真是玩笑,为何还不扶她起身?鬼才信她的话! 花初七见蒋氏被气得半死,咧了咧嘴,话锋又一转:“不过大娘,这基本的尊卑礼仪还是要有的,正室和侧房可是两个阶层。你刚才这番话若是被有心人传了出去……初七也保不了大娘你哦。” 高!真是高!花初七接连几句话既间接羞辱了蒋氏最在意的妾氏身份,又一手打造了自己在相府的地位!众人此刻是真心服了这位从前唯唯诺诺,如今气势非凡的大小姐了。 蒋氏被堵得不敢多言,慌忙就要拉着同样一脸阴沉的花梦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花初七眼风一扫,悠悠朝两个意欲偷溜的人吐出四个字:“尊卑礼仪?” 蒋氏再次深呼吸,按耐住暴躁的花梦裳,一字一句从牙缝里道,“大小姐,妾身携女告退。” “恩。”花初七轻应,满眼胜意,心里痛快的很,大败蛇蝎二人组! 眼看蒋氏母女离去,花初七看着眼前死透了还不瞑目的紫雪,叹了口气,唤了刚才那两个男仆过来:“你们,将她好好葬在后山”想了想又说“记得给她家里寄去一些银两。” 在花初七心里,虽痛恨紫雪为虎作伥的性格,却也同情她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哎,还是太善良。某人自恋的想到。 而此刻的花初七却不知,她一个不经意举动却俘获了一些在场下人的敬佩与忠心。 来自异世的她又怎知,这个封闭国家的等级制度多么苛刻,自古下人奴婢的命都如草芥,任由主人践踏。而花初七此番的举动却生生让他们感受到了一种东西,尊严! 所以,自此以后,他们必要好好对待服侍大小姐! 另一边。 离去不远的花梦裳实在气不过,愤力甩开蒋氏的手,不管不顾地喊道:“母亲,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一掌杀了她!” 蒋氏小心的扫了一眼不远处的花初七,拉着花梦裳就走,走了好一段路到了蒋氏居住的墨兰院停下,这才满眼阴狠的说:“梦裳,这贱人今时不同往日,敢这么嚣张必然有所依仗,为防事情有变,我们先不急,待我问过那个人之后再行计划。” 而后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脸得意的接着说:“再说,我已把那人给的毒每日下在她的饭菜里,我看她,能得意到几时!” 一旁的花梦裳看母亲这么说,得知花初七难逃一死,这才撇去愤恨,心中不住的得意:哈哈,花初七,等你死了,太子妃的宝座就是我的了! 原本阳光笼罩,温暖四溢的墨兰院内,此刻无端的飘过阵阵寒意…… 正文 第五章 珍品药物 打发了不怀好意的蒋氏母女,花初七这才令众人散了,迫不及待的一把拎起绿柯的后领,飞也似的就要回她的砚菊阁。 这一身湿答答的衣服贴在身上,风一吹简直如针戳一般难耐,再加上花初七如今这个孱弱的体质,要是寒气入体,也实在够呛的。 而被花初七像拎小鸡一样拎着跑的绿柯,又是惊喜又是无奈,喜的是小姐变得强大了些,无奈的是…… 小姐,我起码也是个娇滴滴的大姑娘啊喂。就这样光明正大的拎着走真的很没形象好吗!绿柯在心里欲哭无泪地想道。 好在二人行了不多久,就到了传说中的砚菊阁。 久晌…… “绿柯,你确定,这真是你小姐我住的地方?”花初七不可置信地指着眼前这个破败院子,第五次问道身旁的绿柯。 绿柯圆润的小脸此刻急得红扑扑的,白里透红,分外可爱道:“小姐,你怎么了啊,这就是你平日里的住处啊,小姐你别吓我,你不会落水撞到头了吧?” 小丫头说到后面干脆哭出声来,一边还伸手作势要来查看花初七的头有没有受伤。 花初七见此心中再大的怒气也消了。原本她们一路走来所看到的相府,哪处不是红柱雕栏、精致辉煌?唯有走到相府最北的砚菊阁,也就是花初七的住处,却端端的是另一幅破败又了无生机的模样! 一想到原来的花初七住在这般荒芜的阁院,却依旧还要每日忍受蒋氏母女的压榨,甚至于下人的欺凌,这世的她心中就燃起滔滔怒火,恨不得现在就冲去墨兰院砍人!可是……再看看眼前这个哭的心碎,一心护主的丫头。 哎,罢了,反正这笔账,她迟早向那对母女讨回来,不必急于一时。她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提升实力!实力方是王道。 想到此,花初七的眼里就满是坚毅,拍了拍绿柯的肩膀,示意她自己无碍。这才迈着缓慢而沉重的步子跨入了这萧条的砚菊阁。 此刻的墨兰院内。 点着上好的紫檀香,袅袅的烟雾浸着香气在偌大的房间四溢,沁人心脾之余更让人舒缓身心。红烛摇晃,紫红的纱幔轻垂,一脸雍容的蒋氏右手撑头,半阖着眸,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扣。 屏退了所有的下人,她,在等人。 过了良久,仿佛香薰都快燃尽了,房间内始终寂静无声,连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到。 突然,“咻——”一声。 烛焰应声熄灭,由于门窗紧闭,房内顿时如同暗夜般黑漆一片。而原本慵懒的躺在床上的蒋氏,早已身手麻利的跪在地上一动不动,满脸恭敬之余还带着一丝惧怕。 “特使大人!”随着蒋氏的话音刚落,房间内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个高大人影,看不清相貌,只依稀能看出此人身着一件宽大的黑袍,而黑袍尾端有一朵金云闪闪发亮。 “我交代你办的事,怎么样了?”沙哑机械,黑袍人显然用某种办法变了声。 跪在地上的蒋氏一听问话,顿时心虚不已,头压得更低了,颤颤的说道:“未……未办成……” 还没等话说完,黑袍人便是一掌击在蒋氏的肩上,鼻孔一个冷哼:“别以为你的小动作我不知道!我早说过,一日不从她身上找到那个东西,一日不准杀她。你,该死!”说完,眼露杀意就要再加一掌。 蒋氏见此吓得花容失色,忙说:“大人!大人手下留言!妾身有事要禀!”边说脸上厚重的妆粉边随着表情的激烈而抖落,好在室内光线暗,否则别提多吓人了。 “说!”黑袍人明显不耐烦。 蒋氏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此刻便毫无保留的将落水后的花初七的种种说出来,更是把花初七的性格大变添油加醋说出来,末了还加了句,“她的身上必有大人要的东西”,说着此话时,蒋氏眼露杀意。 “哦?算你还有点用。”黑袍人仿佛很满意蒋氏所说,不慌不忙的从袖中掏出一个玉白的小瓶,即使有着瓶塞堵塞,蒋氏也立刻从空气中嗅到一股药味。 只一息,便顿消疲乏!蒋氏大喜,眼露贪婪,这等功效,必是品质不凡的药物! 见蒋氏这等急不可耐的样子,黑袍人几不可查地冷笑:“这是瓶珍品灵基液,我想你那个橙阶女儿很是需要吧……” 蒋氏听到“珍品”二字简直大喜过望。要知道,药物分低品,中品,高品,珍品,极品,绝品,神品这七级。 在望天大陆,由于药师稀缺,大多普通药师只能炼出低品,只有一些小有势力的家族能拥有中品,官至高位才能买的起的高品,而珍品则极为稀少,只有皇室才有实力拥有,且必是珍藏于国库中,极品怕是一国之宝,绝品这千百年间更是早已失传,而神品……那是不可高攀的存在,从未有人见过。 而此时,蒋氏眼前的男人,随随便便就能拿出一瓶珍品灵基液,这等实力和财力,当真让人无法想象!而他背后的势力必然不简单! 原本急急的就要从黑袍人手中拿过灵基液的蒋氏,被黑袍人一个闪身躲去。蒋氏心有不甘,疑惑的问道:“大人这是何意?” 黑袍人两指扣着药瓶,幽幽的说:“只要你把事情办成,主上必有重赏,这小小的灵基液就当做你的甜头吧。”说着,便随意的将药瓶一扔。 蒋氏手忙脚乱的赶紧接住黑袍人口中“小小的灵基液”,心下满是欢喜,却忽的听到黑袍人语气忽地转冷:“倘若办不出,你的小命也就让我给你办了吧!” 话音刚落人就不见了,当真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丝云彩。只留下惊魂未定,喜忧参半的蒋氏,此刻还捧着珍品灵基液怔在原地。 喜的是,有了这瓶灵基液,她的宝贝女儿必能一句突破现在的橙阶初级,说不定还有望达到黄阶也不一定,到时,必定是实力大增,地位也随之高涨。 忧的是,倘若此时为了找那个东西而动不得花初七,等她成长起来更是难以除掉,到时相府的嫡女之位便再难以落到梦裳的身上,更别提太子妃之位…… 想到这里,蒋氏心中仿佛就有冰火两重天一般,冷热交替,无法决策。忽地,细长的眼划过一丝光芒。 只要早日拿到那样东西除掉花初七,到时无论是相府嫡女的位置,还是太子妃的位置,更甚至皇后的位置…… 便都是她的宝贝女儿花梦裳的!哈哈! 正文 第六章 四国鼎立 东曜丞相府的主房,共分三院一阁,分别为笔梅院,墨兰院,纸竹院和砚菊阁。规格等级依次递减。 花儒身为一国之相,一家之主,必定住在占地最大,外观精美奢华的笔梅院,也就是拥有上次花初七落水冰潭的院落。 墨兰院虽不及笔梅院那般宏大,但也精致怡人,风景清秀。原本是花初七的生母慕容倾的住所,而现在早就被二房蒋氏母女鸠占鹊巢的占了去。 略显小巧却也精致的纸竹院,在里面住着的是丞相的三房柳氏。这柳氏生的样貌狐媚,性子却很是软弱,平日里就惹得蒋氏的嫉妒与欺压,却不想几年前柳氏肚子忽的有了动静,十月后竟为花府生下来唯一的男丁! 花儒大喜,大手一挥抱过男婴,取名为花毅然。坚毅昂然! 而柳氏也因此母凭子贵,一举搬离拥挤偏僻的侧房,入住三院之一的纸竹院。这种种却也更引得蒋氏的嫉恨,小动作不断…… 而此刻,在主房中最是荒芜破败的砚菊阁。 不大的卧房外,一个绿衣丫头正在门口来来回回地打着转,鬓梳两箍,圆润白皙的脸蛋上挂着掩不住的担忧。正是被花初七已修炼为由“坑”出去的绿柯! 而卧房内的某花,眉头紧皱,显然比某绿更忧伤。因为她悲哀的发现,这具身体真真儿的是废柴中的废柴,公鸡中的战斗鸡啊喂…… 全身的奇经八脉尽堵,体质孱弱,灵气不聚,更不谈形成灵海! 花初七从绿柯的口中加上原主本身的记忆,大概地了解了这个世界的构成,不禁陷入了深思。 花初七现在身处的望天大陆,四国鼎立,其中以东曜国的综合实力最为强盛,暂时位居主国之首。其他三大主国分别为:西泽国,南羽国以及北朔国。 四大主国之下还有小国无数,这些小国由于实力微弱,大多附庸主国而生,只有极少数拥有秘法而神秘的独自存在。 由于东曜实力最强,遂以每三年在东曜的主都苍凤城,便有一次万朝汇聚的大朝会,历次的大朝会无不是盛况空前,万民空巷。 尤其是四大主国,因为东曜近年来国力大有衰微之势,其他三个主国早已按耐不住,暗自培养势力,拉拢一些神秘宗室。一时间国家局势暗潮汹涌。 四国鼎立之势,怕是不久便会打破。届时必定生灵涂炭,民不聊生。除非,传闻中的承大运之人出现,方能逆转局势…… 而在整个望天大陆,则以修灵为尊,统称为后天灵者。灵者分为赤橙黄绿青蓝紫黑灰白十阶,等级依次递增,每阶有初中高三级。 在东曜,年满六岁便有一次灵力测试,一般的平民小半数都能够达到最低级赤阶,橙阶便算是小有实力的了,能达到黄阶、绿阶的大多是拥有独家秘法的六大世家之人,灵力达到青之阶已有成为一方城主的资格实力。 蓝阶灵者在一国便已经是极为罕见了,更别提紫阶通常是世家家主,亦或是上三宗那些个老怪物长老们。黑灰白三阶已接近天人之境,有望达到这三阶而进入先天灵者之列者,在这千百年来少之又少。 虽然随着灵者修阶的深入,越是实力强大越不会受年龄岁月的桎梏,但也不过两百年。超过两百年大限已到而不达黑阶,便只能含恨而死。 传闻在三百年前,东曜曾出现过一个传世天才,名为段惊天。不到二十便是紫阶高手,后来更是一举突破紫阶,直接达到灰阶初级,是千百年间最有望达到先天灵者的后生。 可叹天妒英才,有人相传段惊天在一次修炼中走火入魔,爆体而亡。原本无人相信天才就此狗血的陨落,但之后再无人见过这位天才,人们才接受他已死的事实。 而惊天之后再无人有实力突破紫阶。东曜的众多后天灵者们,从此一蹶不振,灵阶只退不进。这也是东曜至此开始国力衰颓的原因之一。 要知道,一个真正实力强悍的灵者,可匹敌千军万马乃至一个国家,最为重要的是,他可以培养自己的传承者。传承啊,是一个强者修炼至关重要的经验要诀。有了强者传承,修炼见识事半功倍。 显然,这位段惊天强者并没有来得及做这些。 …… 思绪回转至砚菊阁内,花初七在理清了这世界的诸多信息后,心中五味杂陈,如今自己的处境,注定无法平凡。不过最后她的心里还是臻于坚定。 强者为尊?正合吾意!前世的自己不正是个由孤儿变成古武后辈第一人的强者吗?就算如今自己是废柴一根,亦是无颜女一枚,但,那又如何? 强者,从不畏惧满路的荆棘。只要心中有一颗强者之心! 思及此,花初七嘴角微弯,眼里凌厉之气顿生。 看来,她该去找蒋氏“借”点东西了! …… 月黑风高夜,坑人越货时。 此时相府内,一个小小的身影不停的在墙围门栏间,翻转跳跃,轻巧的没有引起巡逻者的分毫注意,这等轻功身姿怕是没有橙阶无法施展。 一丝皎洁的月光洒落,照在了来人的脸上,一块斗大红斑赫然惊现。 呵,不是要进来借东西的花初七又是谁! 某人撩了撩一路跳跃前进却丝毫不乱的秀发,眼露胜意。拜托,她可是中华古武的传人,古武之精深奥妙,加上她的天资聪颖,即使这具身子废柴毫无灵气,她亦能施展武力。 这登云纵就是绝世武学其一,若在她前世鼎盛时期,一跃十丈都不在话下。 花初七躲过层层守卫,轻手轻脚的闪进蒋氏的卧房。原本精致的房间,因为满满的脂粉味而透着一股子俗气。 紫红的纱幔垂着,蒋氏因为白日获得珍品药和自以为是的计划很是高兴,因而此刻睡得更是比平时来的酣爽,仔细听还打着呼。 花初七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瓶,自己摒着气,倒出些洒落在房中。嘿嘿,这可是她从绿柯那儿骗来的睡药,一点点粉末就能让人熟睡到天亮。 果然,不出片刻,蒋氏的呼声打的更为响亮了。 某花眼露精光,邪肆一笑。 嘿嘿,打劫什么的,果然最有爱了! 正文 第七章 新的开始 一轮明月静谧的挂在天际,无声的洒落着皎洁的光芒。而此刻漆黑一片的房内,一个小小的身影却“忙”的不亦乐乎。 花初七挽着袖子,顺快麻溜的把蒋氏珍藏多年的稀奇珠宝扔进自己的储物戒中。项链,耳环,朱钗……统统拿走!就连那锻金的熏炉都没放过。 小偷?不好意思,这叫物归原主。 这里的每一样的东西,不是原来她母亲慕容倾的物品,就是皇后姨妈赏赐之物。最后,所有珍宝都被蒋氏母女私吞不说,自身还被驱赶至荒芜的砚菊阁! 花初七手指来回轻抚着手里的储物戒,这是个外观普通的木戒,更为重要的是,这是她的母亲慕容倾留下来的唯一遗物。若不是这戒指外像普通,甚至说得上是粗糙。否则肯定一并被蒋氏强吞了去。 只是这戒指似乎不止储物这么简单,里面应该大有玄机。可惜自己现在实力太差。 不过……花初七眼里寒意凛然,看向床上鼾声震天响的蒋氏。 蒋氏的这笔账她早晚会讨回来。只是实力问题。 没错,她现在最最迫切需要的其实是实力! 只有拥有实力,才能保护自己和自己要保护的人,只有拥有实力,才能打的敌人满地找牙,也只有实力,才能让她重登顶峰,睥睨天下。 她,注定是要站在顶峰之人! 正在花初七苦苦思索间,忽然余光瞥到一处异样。咦,这个花瓶不对劲…… 凭借前世对奇门遁甲机关之术的通晓,花初七敏感地发现了这处的玄机,顿时心里满是得意。 嘿嘿,有机关?说明藏了好东西啊。 花初七快步上前扣住瓶身,一个利落的抓移,不远处墙壁上便应声出现一个小暗格。 眼露喜色,花初七三步并作两步,果然看到暗格内静静地放着一个雕花白玉的匣子。 光看这匣子,是由价值不菲的琉璃白玉,锻造且加以雕刻,便知道这里面放置之物也必定不凡。 花初七怕里面还有机关,将匣子谨慎的取出,轻轻揭开。 一股清香怡人的药香味顿时溢满鼻尖! 痛快!光这一嗅,花初七便觉得神清气爽,就连堵塞的筋脉都隐隐有打通之势。这必是不低于珍品的药物。 捡到宝了哈哈,才想着怎样恢复实力,便得来这瓶珍药。这身体的淬炼是恢复实力第一步,也是最为重要的一步。 看来,天都助她! 墨发轻扬,眉眼带笑,快速的将这瓶珍药连同匣子一并打包进储物戒中,花初七最后瞥了一眼床上睡得像死猪的蒋氏,又回头看了看这几近空落落的房间,嘴角轻勾,扬长而去。 …… 回到砚菊阁内,绿柯还是和她离去之前一样,嘴边挂着可疑的液体,趴在桌上憨憨地做着美梦。 花初七叫醒流哈喇子的某人,嘱咐了一句:“绿柯,我要连夜修炼,帮我守门。”虽说这砚菊阁荒芜,但万一有人闯入也不得不提防。她可不要重蹈上一世的覆辙。 可怜的小绿柯,刚被喊醒魂儿还没归位,就被自家的小姐拎去守门了。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 天际堪堪冒出了一丝霞光,初生的太阳仿佛下一刻就要跳出天际。床榻上的素衣女子,眉眼轻敛,五官清绝,青山远黛,除却右脸上一块斗大的红斑,这分明是个绝世美人。 这时,床上的人儿悠悠的睁开了双眼,而从她睁眼的那刻,仿佛全身都有了质的变化,就好想一块美玉剔除了内里的渣滓一般,更加的清粹纯炼。 三个时辰,于修炼中的花初七而言,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的事。伸展了下四肢,顿感一股久违的畅快。 这蒋氏的珍品药还真是好用,虽不能尽数打通筋脉,不过有她体内的白凰珠相助,却另身体内相当一部分杂质排出,灵气可聚!如今的她已经可以肆无忌惮的吸收空气中的灵气。 不妨试试? 身随心动,花初七阖上双目,识归丹田,白凰珠像是有灵识一般,自发的从她体内飞出悬于头上,吸收这清晨上好的灵气。不过一会的功夫,花初七的周身已呈现红色的光芒,赤阶初级,中级,高级……橙阶中级! 此时若有高手在场必定惊的眼珠子都要掉了。要知道,正常人修炼都是循序渐进,且要看天时地利人和,必要时还需要辅助药物才能晋级。 像花初七这样,随便在一个荒芜的小院落,随便的一个聚灵,更是随便的一个晋阶……短短一刻钟就从一个零级废柴成为小有实力的橙阶中级灵者,这速度,简直是变态啊! 花初七心中明白,前世的她正是因为被白凰珠自发的从千人中,认自己为主,从此自己的修炼从来都是超级无敌的加持开挂啊喂。羡煞了一众同门。却也因此,自己遭到了最信任师妹的暗下杀手。 世事总难料。花初七心中轻叹。 这时闻声冲进来的绿柯,一看到自家小姐浑身散发着橙色的灵气,冷傲如斯,气质凛然,心下顿时又惊又喜。 也顾不得一夜未眠乱糟糟的头发,绿柯冲上去就给了花初七一个大熊抱,嘴一瘪,泪汪汪的说道:“小姐,我们终于熬到头了。”呜呜。小姐身材真好。 花初七低头看了看胸前这个抱着自己还趁机揩油的小丫头,哭笑不得。看来,有些事,是时候改变了。 想到此,花初七将绿柯从怀里拉出,一本正经的望进她的眼,道:“绿柯,你觉得从前你家小姐我,是个怎样的人。” 绿柯一脸蒙圈,以为自家小姐修炼不成反受到了打击,圆圆地小脸蛋红扑扑的,眼神有些躲闪的说:“小……小姐……小姐虽然是相府的大小姐,但是总是被……二夫人和二小姐欺凌……所以人人都认为小姐懦弱没用,又丑还是个废物。” 绿柯吞吞吐吐地说着,眼睛瞄到面无表情的花初七,又立马急急地安慰道:“但是小姐不要难过!在奴婢心里,小姐是最好的小姐!就算修炼不成,小姐也别气馁。有奴婢护着你呢!”说完,还挥了挥自己的小粉拳。 “噗嗤——”本是在规划着日后的修炼大计,自己随意问了一句,却不想这个丫头竟以为自己是修炼失败,还安慰自己。真是可爱得紧。 花初七当下灵力运至丹田,周身立即散发出橙色的气。 橙阶中级! 绿柯惊的下巴都快拉到了地上,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天哪,小姐什么时候不声不响的成为橙阶高手了啊喂。 花初七眼里带笑,周身仿佛镀了层光,浑身气势顿生,黛眉微蹙,低喝:“绿柯,现在你家小姐我要逆天。怎样,陪我吗?” 一旁的绿柯何曾见过这等有气场的花初七,像是看到仙姿翩然的神人,心里眼里满是仰慕,心中也立刻有了决断。 “小姐,绿柯愿一世追随!”绿柯的小脑袋重重的点了点头。 是的,不管从前的小姐,还是现在的小姐,都是那个我要永远追随的小姐! 花初七心中划过阵阵暖流,这个世上,有一个真心相待之人,真好。 忽地,像是想到了什么,某人嘴边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嘿嘿,真想看看蒋氏明天,一睁眼看到“家徒四壁”时的表情呢。 绿柯一看小姐露出这般的笑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遥望窗外,初生的太阳已然越出天际,暖阳肆意的笼罩整个大地。 新的一天,新的开始。 正文 第八章 不治之症 要说东曜的首都苍凤城,最热闹的地方莫过于城南的锦瑟街。这条街云集了全国各地的商家,特色商品琳琅满目,各方世家亦有势力驻扎此处,可说是异常的热闹非凡。 而今天的锦瑟街,似乎比平时更为嘈杂。大批的少女少妇们聚成一个圆形人群,嘈杂的中心却俨然是两个清秀少年。 其中的绿衫少年,小脸白皙圆润,一边双眼溜溜地好奇看着街头的特色甜点,一边又在接收到某个路边女子的暗送秋波后,以白扇捂脸。这么个可爱少年,顿时吸引了大批妈妈粉。 而更吸引人注意的却是他身前的白衣男子,虽说戴了一副银面,看不清长相,但那清秀的身姿,潇洒的一抬手一投足,如行云流水般,再加上他时不时几个魅惑的挑眉。 天哪,好一个俊俏的少年郎! 绿衫少年见人群越来越多,扯了扯白衣男子的衣袖,道:“小……”,话还没说完,被白衣男子一记白眼瞪回去,立马改口:“小……少爷” “小绿柯,喊本少爷作甚。”某人一把折扇轻衫,大摇大摆,一副浪荡公子样,好不得意。 不是偷溜出府的花初七是谁! 旁边的绿柯一脸哀怨,想到今天一大早自己迷迷糊糊中,被小姐从床上脱下了换衣梳妆拉上街,本来满心欢喜。结果等自己回魂了才发现,换的,竟然是男装! 花初七哪能看不成她的小心思,手勾过绿柯圆润的下巴。 “要想变强,咱得先有这个呀~”说完,手拍拍腰间金线制的钱袋子,眼睛瞄了瞄绿柯手中满满的包裹,笑的像只得逞的小狐狸。 绿柯再看到前面不远处的地下卖场的标志,顿时大悟。啊,原来小姐要把这包裹的东西卖出去换钱啊。 花初七心里偷笑,她可没把这包裹的来源告诉这个小丫头,等东西卖出去了再说,省的绿柯知道了又在耳边不停念经。 想到此,花初七更是加快了去地下卖场的脚步。 然而,再宽敞的大路,也有挡道的拦路狗。 比如眼前这只大胖狗,更确切的说是大、肥、猪。花初七冷眼看着盛气凌人的蒋富贵,身后的一群走狗正毫不忌惮的收着路边小摊的保护费,不顺从的就是一顿暴打。 绿柯一见此,下意识地就要挡在花初七的前头,圆润的小脸上难得的严肃,道:“蒋少爷,你又要干什么?” 又?看绿柯这架势,再看看围观群众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花初七顿时明白了。 原来是头地头蛇啊。 将这个忠心护住的丫头拉到身后,花初七挑挑眉,活动了下筋骨,丹田暗自运气,星眸闪过一股厉气。看着这群人中最高不过赤阶高级的灵者,邪恶一笑, 嘿嘿,不知道本少最爱打蛇了吗。 而此刻的蒋富贵显然还没有被坑的认知,一根金灿灿的金链子大大咧咧挂在粗壮的脖子上,口里流着哈喇子,眼睛色眯眯的看向这主仆二人,淫笑着说:“哟,这是哪儿来的俊俏公子哥,怕是第一次来第一大街——锦瑟街吧,来,大爷带你们逛逛。” 说着,肥胖的身子作势就要扑向花初七。 围观的群众见此一阵惋惜,纷纷感叹道, “哎,这锦瑟街谁不知道蒋富贵这个地头蛇的厉害,仗着自己的姐姐是当今丞相的二夫人,又根整天收保护费不说,还强占民女,有时竟连俊秀的男子都不放过。” “是啊是啊,看那白衣公子风姿翩翩,面具下的容颜必定惊为天人啊。” “这不,看那身后的小厮都这等可爱,主子必定不凡,可惜今天落入了蒋富贵手里,肯定是糟蹋的不成样子了。哎。” 花初七一个灵巧的转身躲过蒋富贵的恶扑,就听到身后众人的讨论,眼里的笑意更深了。 原来是蒋氏那个毒妇的弟弟,啧啧啧,一个在相府为虎作伥,一个在街头鱼肉百姓,还真应了那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银面下的双眼闪过一丝狡黠的意味,故作惊讶地就大呼:“呀,怎么是蒋公子你啊。” 蒋富贵一听这话有些疑惑,转眼又乐呵呵的要扑上来:“既然相识,不如小公子和家仆再到我府中叙叙旧”说着,色溜溜的眼睛还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儿,恨不得就地蹂躏一番。 围观众人一阵担忧,有几个还小声地提醒花初七。可是某人却像是什么也没听到,一脸无辜的继续说道:“蒋公子,你怎的不在家好好养病,本公子这几日正巧寻得几个名医,可以带他们过府给蒋公子看上一看。” 养病?蒋富贵挠了挠油头,抓过一个家仆恶狠狠地问;“本公子有什么病?” 瘦弱的家仆被抓着衣领,颤颤摇头,被蒋富贵一把扔出去,转而谄媚的问向花初七:“小美男怕是误会了,我身子好得很,那档子功夫更是好,小美男还是随我去府里叙叙旧吧。”手一挥,身后的一种走狗就要上前。 “哎呀蒋公子,你就别瞒着我了,这不举之症虽有些难以启齿,却也不是什么不治之症,家姐最近不是遍访名医吗,想必蒋公子最近老来‘募集’钱财也是为此,何必隐瞒呢。我东曜百姓都是善良之人,岂会袖手旁观。来来,我这里有一文铜币,你且拿了用去。” 说着,花初七真掏啊掏的从口袋中扔出一枚铜币,满眼真诚,双眸如琉璃般眨呀眨的,好像在说,哎呀别难过我都知道了。 蒋富贵堆满横肉的脸上此刻是青一阵紫一阵,伴随着厚重的喘息声,衣服被蹦的紧紧的。 什么狗屁不举!什么不治之症!最重要的是自家姐姐暗中寻医的事,也不知哪个天杀的伤了他姐姐,又不知道怎的被眼前这个臭小子知道了去,竟被曲解成这般! 幸好有银面遮挡,否则她都要破功笑出声了。那晚她去蒋氏房中,凭她前世对药学的精练,从呼吸中便知蒋氏必定有伤在身,且不轻。于是她临走偷偷给她房中加了把料,嘿嘿,疼不死你。果然第二日就见府中来了好几波带着药箱来去匆匆的人。这等阵仗,外人岂能毫不知情。 嘿嘿,这不举一事虽是编造的,但若是有真实的蛛丝马迹穿插其间,再加上众人平日里对蒋富贵的憎恶,假的也能成真的。 果然,围观众人纷纷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讥笑表情,更有甚者也学着花初七掏出一枚铜币扔出来,然后越来越多的人扔钱,众人仿佛说好了一般,全都扔了最廉价的铜币。 这摆明了侮辱他啊。瞧瞧蒋富贵那张猪脸,都快变成酱紫色了。 正文 第九章 绝世男子 “啊啊啊——” 只见蒋富贵愤怒的仰天一吼,忽地闭眼,一敛息,再睁眼时,肥厚的身子竟有不浅的黄色灵气外放。 看其浓郁程度,竟是黄阶初级灵者! 也难怪蒋富贵能成为这京都锦瑟街的地头蛇,看来不光是仗着蒋氏的势,这些年的混迹街头,加上抢来的诸多钱财和药物,也让他在三十小几有所实力了。 难过这两年蒋富贵越发嚣张,这下子,街头愈发不安生了。围观群众不由露出担忧之色。 花初七心下也惊讶了一番,但不过瞬时便平静了下来。唇角轻勾,刚好,可以试试她此番融入白凰珠后,新练成的破天诀二段的实力有多强。 凉风习习,衣袍轻掀,花初七浑身的势陡然一变,素然白衣,风神冰骨,眨眼间一股浓郁的橙色之气便围绕周身。 橙阶中级灵者! 众人立刻一阵惊呼,这白衣少年看起来也不过十二三岁的模样,竟也是个小有实力的灵者,虽说在东曜,橙阶中级灵者也不算少见,但这般年纪就有这个成就,不得不说是个很有资质的少年啊。 蒋富贵和他的一众奴才可不管什么资质不资质的,一见花初七露出的灵气,立马笑的前仰后俯,毫不掩饰地嘲笑道, “哈哈哈,不过是个橙阶中级灵者,本少可是已达黄阶。小子,你还是乖乖跟本少爷回去吧,本少爷会好好疼你的。”说着,一个纵身上前就要掠起花初七。 咦,人呢!蒋富贵刚要上前,就只看到眼前一个白色的残影飞速的闪过,原地霎时就没了花初七的身影。这是什么武功!这小子竟有如此的身法和速度,真的只是区区橙阶? 蒋富贵还没来得及多想,忽地,颈后吹过一丝寒气,轻快可人的声音自他背后响起,“蒋公子,是在找我吗?” 还没等他转过身来,一记破天掌便实在的打在了他背部,掌风雄厚有力,余风将一旁围观的人都震退了好几步,可见运掌之人功力的深厚! 蒋富贵被打的气血翻涌,一口淤血簇在胸口,终于忍不住吐出血来,脱力倒地,满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那绝世风华的白衣少年。 “你……怎么可能……” 是啊,怎么可能。围观众人也是一阵静默,跨阶打架啊,还坑爹的赢了!不过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这下众人看向花初七的眼光更崇拜了,同时也有不少人期待看到那一副银面下的绝世容颜。 花初七撩了撩乌黑亮丽的墨发,气质淡然如菊,不慌不忙地朝地上被打的起不来身的蒋富贵安慰道:“蒋公子,你这不举之症看来挺严重了,我轻轻的拍了下你的背怎就吐血了。快些把这些钱捡回去看病去吧,若是钱还不够,改日,本公子会登门拜访的。” 蒋富贵本就因为自己大败而气急,一听花初七又提不举一事,还来不及反驳,一个怒火攻心,砰——地就倒地了。 他带来的一群恶扑见此哪敢多言,立马一左一右架起蒋富贵就赶忙溜了。走了不多远,其中一个像是领头的才像是想起了什么,壮着胆子颤颤巍巍的问, “你……你留下你的名……名号!” “我叫,叶夜。”花初七手颔着下巴,漫不经心的说道。身后的绿柯扑哧一声,笑出了声。叶夜,爷爷?围观众人显然也听出其中深意,肩膀抖动,纷纷掩着袖子憋住笑。 蒋富贵的奴才显然没什么脑子,临走恶狠狠地说道,“叶夜,你等着,少爷不会放过你的!” “乖孙,爷爷等你哦。” 哈哈!见一群狼狈的恶扑架着蒋富贵走了,众人这才笑出声来,心中暗自佩服起这位白衣少年,不止资质聪颖,就连坑人的手法都一套一套的。看来最近的日子,蒋富贵是无法出来祸害人了。 众人刚想和少年交谈几句,却发现刚才哄笑间,原地早就不见了人影,这这这,这等轻功,怕是不止区区橙阶啊……看来这个少年日后必定有一番作为。 离去的花初七心头无端的滑过一丝不舒服,总觉得有人暗中窥探着自己。但查探周身却一无所获,晃了晃头,又拉着绿柯一头往前掠去。 此刻,谁也没注意在锦瑟街最高的观月楼顶端,赫然坐着两个人! 气势恢宏的楼宇挺立在锦瑟街的正中央,楼前两棵苍翠的青松高耸入云,“观月楼”三字字迹隽永深刻,细看竟是由上好的紫兰玉镂空雕刻而附与其上。 观月楼内,层层递进而上,越往上越是美轮美奂,妙不可言,即使是最底一层,也可与东曜皇城一笔。可见建造者的大手笔。 有此独具匠心的建造,进入消费者也必定要付出不菲的钱财方可入内,而若想进入顶三层,则条件更为苛刻,不止是需要大笔的财富交付,更需要一定的权势地位,亦或者,得到楼主的认可。 传闻观月楼的楼主苏长然,不只是精通商业经营之术,产业遍布望天大陆,长的更是妖孽俊逸,一双桃花眼尤为惹人犯罪。是许多名门大家闺秀的夫婿人选。可惜,苏长然的背景水太深,且行踪神秘,无论别人如何打听,都无人知晓苏长然的信息。 而此刻,这位神秘的妖孽苏少爷,正坐在观月楼最顶层悠闲地喝着茶,一根火红的发带松松地束着墨发,炽热的红搭着浓郁的黑,如一只张扬的火狐,激扬狂放。 只见苏长然身子斜斜的倚在虎皮垫着的雕花木椅上,气质妖孽又魅惑地看向他对面的黑衣男子。 嘶——若有外人在场,只怕要感叹,世间竟有如此绝世的男儿! 那苏长然对面的男子,身着一身金丝绣底的黑袍,脸部轮廓分明,如刀刻般俊朗如神抵。斜飞入鬓,双瞳如黑曜石般闪烁着琉璃般的深邃光泽,像一把利刃,锋芒毕露。 若说苏长然是一只火狐,那么这个男子则更像是一只神秘又莫测的黑龙,全身上下找不出一丁点的瑕疵,一切都那么分寸刚好,仿佛是天地间的宠儿,给予了他最精美一切! 而此刻这头黑龙正盯着那个掠动的白色身影,漆黑的瞳露出玩味,有意思的小女孩。 “怎么,看上人家了?”苏长然看向窗外的身影,一脸奸诈的试探。 “有意思。”鸿蒙心中无端划过一丝悸动。 那是长期蛰伏于黑夜的孤独者找到同行者的悸动。 从她那股狡黠又傲视天下的眼中,他无端寻得的一丝悸动。 正文 第十章 花主令出 苏长然看到这样的鸿蒙,那沉寂的黑眸闪烁着异样的光彩,整个人静默的气势也似乎多了一丝别样的生机,心中忍不住又惊又喜。 惊的是,不过是个小有资质,又会耍小聪明的女子,竟引得好友有此异态。是的,以他们的实力,早已发现花初七女扮男装的身份了。 而让他喜的是,他终于有了情绪的波动。 苏长然看向正襟危坐的鸿蒙,白玉无瑕的手托着茶香袅袅的玉杯,红润的薄唇轻掀,啜了一口,一套动作行如流水,如画中之人,气质清雅卓卓又孤高神秘,而一股寂寞之意却无端氤氲人心,直击人心。 是的,寂寞。 即使是自己与他相识,他也未有分毫的情绪波动,不过微微颔首,算是应了他主动的交友之请。自二人交友以来,从未见过他有别的相熟之人,一人来去,淡漠如斯,如此孤独。 外界还曾一度传出自己与鸿蒙有着龙阳之好。不过,一日之内,鸿蒙便断绝了此种谣言。别问怎么解决的,他可不想回忆他面无表情朝手下下绝杀令的样子。 嘶——太,吓人。 不是面部恐怖的吓人,而是他就连杀人都面无表情,不是冷酷,而是淡漠。仿佛那根本不是几百人的性命,而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像吃饭喝水一样正常简单的动作。 鸿蒙双眸深邃的看向巷口早已消失不见的身影,仿佛全然没注意到对面苏长然的一系列丰富多彩的表情。 一抬手,精致华美的房内竟生生凭空出现一个黑服持刀者,这等诡谲的隐秘功夫,怕是在青阶之上!鲜明的脸部轮廓,剑眉横飞,颔首低垂,拱手看向鸿蒙,道, “主上有何吩咐?” 鸿蒙回神,骨骼分明的手指按住胸口,轻运一口气压制住丹田之内有些躁动的黑珠,眼里闪过一抹异色。 “帮我查一个人” …… 这边的花初七全然不知自己已经被一只大黑龙看上,正喜滋滋地带着绿柯奔往东曜最负盛名的地下卖场——南辰。 远远地,花初七就看到那两个深邃隽永的流金大字,镶刻在质地不俗的门匾上。今日的南辰人还不少,门口两个彪形大汉大大咧咧地守卫在门口,不时地将一些意图捣乱的人轰走。 “还不快让开!别挡了我家公子的道!”一个家仆样的男子忽地从人群中冒出来,盛势凌人的朝两个大汉喊道,大汉本来一脸怒气就要动手,却在看到家仆身后的来人时,蛮横的脸上生生开出一朵花,笑得眼睛都快挤没了,双双谄媚道, “哎呀哎呀,原来是百里家的二少爷,快里面请。今日正好有一场拍卖会,来来来,我给您引去上座。” 百里绝昂着头,不屑的看着眼前两个点头哈腰的壮汉,鼻孔里应了一声,大步就甩开外面一众排队等候的人,大步流星地跨入了这南辰卖场之中。 后面排队的大多是小有钱财的无权百姓,哪能和堂堂将军府的二少爷相提并论,但看到百里绝那府不可一世的样子却硬是让人气不打一处来。 “这将军府的二公子最是不学无术,平日里就爱四处闲逛显摆显摆特权,德行!” “可不是么,若不是将军府有个天赋异禀的大公子百里端,刚到二十就是个绿阶中级的灵者,只怕,这将军府也不中用咯。” “诶,听说将军府的三小姐百里青青容貌秀丽,英气十足,不知是不是真如传闻一般可人啊。” 花初七默默的在一旁听完,小脑袋瓜又转起来。看来这将府也不算水浅的地儿啊。 一旁的绿柯见小姐站在门口没了动静,扯了扯自家小姐的衣袖,小声的问道:“小……少爷啊,咱们赶紧排队进去啊。” 被绿柯这么一提醒,花初七立马回过神来,小眼珠转啊转的,略微一思索,立马带着绿柯就要不排队直接进。 特权?咱也有啊。 两个彪形大汉一见远处走来个瘦瘦弱弱,还带了个银色面具的少年,全身上下也没个贵重的配件,就一个绿衫小厮跟在后面,下意识地就要拦:“哪来的毛孩子,乖乖排队去” 某人双手叉腰,挺起小胸脯,气势汹汹的喊道:“我可是贵人,还不带我进去。” 两个大汉见此,立刻哄笑出声,贵人?瞧这素衣简淡的穷酸样,不赶走就不错了,竟还想来特权这套。当下就横着个脸,手抡起袖子就要动手。 排队的众人虽看不起特权走后门,但看到两个少年如此清瘦弱小,而反观这两个大汉,他们之前做的可是砍头的交易,后来改行,才做起了这南辰卖场的保镖。瞧那胳膊上的肌肉,估计比某人的腰肢还粗。 花初七一脸毫无忌惮,身后的绿柯急的满脸涨红,小姐怎么这么冲动,想着一会直接带着小姐跑人得了。 等两个大汉堪堪到达花初七面前,某人才悠悠的举起一个橙黄的物什,像是块牌子。 其中一个汉子粗略识些字,定睛一看,差点腿都吓软了,只见令牌上赫然印着三个大字:花主令!见令如见君! 当今皇帝初登基之时,为了拉拢丞相等世家势力,下令敕造了几枚令牌,以家主为名来刻字。 而这枚令牌,显然就是当今丞相,六大世家之一花家的令牌! 花初七心中一阵冷笑,而这枚令牌怎么到了蒋氏手里……这就不得而知了。 两个壮汉见此哪能怠慢,立刻带着雄赳赳气昂昂地某人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