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复仇   1910年9月17日深夜,狂风怒号,天空中一阵阵电闪雷鸣,但是却没有半滴雨落下来。   上海王家宅精武会内的堂屋里是烟雾缭绕,屋子屋子的上方高挂着一副遗像,相片上是一个威武的中年人,遗像前的供桌正中摆着一块灵牌,灵牌上刻着“霍公元甲之灵位”几个字,灵牌下的香炉里插着一对燃烧的红烛和几只点燃的香,香炉两边摆了猪头果品等祭物。   屋子正中,摆着一副灵柩。灵柩四周挂满了挽联,其中一幅写的劲道十足的挽联特别醒目,上联写着:瞻仰昂昂金刚汉,力巨出神,拳精入化,飞龙踞虎,尚武精神,浩气鹏鹏贯牛斗。下联写着:讴歌堂堂勇大侠,胆坚铁石,志烈秋霜,爱国忧民,强我民族,大义凛凛满乾坤。供桌下面的一个蒲团上,一个身穿孝服的大汉跪在那里,脸上充满了愤恨和悲伤,手里不住地将一张张的冥纸投入到面前的火盆里烧着。   正烧着,门口忽然闯进了两个年轻人,一进门就喊道:“师父,不好了,出事了!”声音之中充满了惊慌。   那大汉一听,立刻站了起来,回身看了看二人,问道:“成杰、成明,出什么事了?”   “陈先生派人送信来说今天晚上陈真师叔在秋野医院把害死霍师祖的那个秋野医生给杀了,现在日本人到警察局报了案,现在那些警察正在到处找陈真师叔呢?陈先生要我们看到陈真师叔就叫他赶紧躲起来。”一人说道。   大汉听完,顿时大吃一惊:“什么?师弟竟然杀了那个秋野!”大汉轻轻摇了摇头,喃喃道:“难怪昨天农先生来说他把秋野给师父吃的药拿去化验后发现那药是慢性烂肺药后师弟就说有事情要出去,原来他是找秋野报仇去了。”   “师父,现在咱们应该怎么办?”两个人盯着大汉问道。   大汉沉吟了一下,对二人道:“你们立刻叫上所有的师兄弟分头去找你陈真师叔,找到之后就让他马上离开上海!”   “是,师父!”二人答应着匆匆退出了灵堂准备去通知其他师兄弟。   刚走到院子门口,就见一个黑影突然从外面冲了进来。“是谁!”二人同时一声惊呼,马上拉好了架势盯着那个黑影。   “成杰、成明,是我!”就听那黑影道。   二人一听,顿时松了一口气,收起架势,惊喜地说道:“陈真师叔,是你啊!”   黑影站定身形,闪电光下是一张冷峻坚毅的脸庞,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中充满了智慧,手上提着一个大包袱,身上满是血迹。成杰、成明望着黑影道:“陈真师叔,陈先生刚才派人来告诉我们说你杀了秋野,警察现在正四处找你呢,师父正要我们通知其他师兄弟出去找你没想到你就回来了。”   陈真轻轻点了点头,问二人道:“你们师父现在在哪里?”   “师父还在师祖的灵堂里呢。”成杰答道。陈真听了,立刻提着包袱就匆匆往灵堂而去。来到灵堂,见大汉正焦急地在屋里走来走去。一看到陈真,大汉顿时精神一振,立刻走过去,一把拉着陈真的手,激动地说道:“师弟,你没事吧!”   说完,大汉忽然又一跺脚道:“你还回来干什么呀,知不知道这里很危险,警察到处在找你,你赶紧走吧,离开上海,走的越远越好!”   陈真惨然一笑道:“我曾经在师父灵前发过誓,一定要将害他的人的人头带回来给他,你等我把心愿了了,我马上就离开!”陈真说着,便将手中提着的那个包袱往供桌上一放,包袱立刻散了开来,里面赫然是两颗血肉模糊的人头。   大汉吃了一惊,忙问道:“师弟,这是?”   “这是害师傅的那个秋野和佐藤一郎的人头。”陈真淡淡道。   “虹口道场场主佐藤一郎?”   陈真点了点头,恨恨道:“就是他,这个王八蛋才是害师父的幕后真凶!”   “你怎么知道?”大汉忙问道。   “我去杀秋野为师父报仇时,那个秋野跟我说害师父的这一切计划都是佐藤一郎这个王八蛋唆使他的,所以杀了秋野之后,又立刻跑到虹口道场去杀了这个王八蛋。”陈真道。   “啊!”大汉又惊又怒,一拳重重地砸在棺材上:“我说那个秋野跟咱们师父无冤无仇,为何要下毒害师父,原来是这个家伙在背后指使啊,真是死有余辜!”   大汉说着,眼睛瞪着那两颗人头,目光中喷射着怒火。过了半晌,大汉才定下神来,赶紧对陈真道:“师弟,现在师父的大仇以报,你的心愿也了了,你赶紧去收拾东西离开上海吧。”   “等一下。”陈真说着,从供桌上拿起三支香,在香炉里的红烛上点着了,双手捧着,冲着师父的灵位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说道:“师父,害你的人弟子已经杀了,你可以瞑目了。”说完,将香插在香炉里,然后转身出了灵堂。   不多时,陈真肩头上背着一个包袱又回到了灵堂,对大汉道:“大师兄,我走了!”   大汉长叹了一声,从身上掏出一个钱袋塞在陈真手里道:“师弟,这些钱你带在身上傍身吧。”   陈真赶紧甩开手道:“不行大师兄,这些钱是你辛辛苦苦攒下来的,我怎么能要呢。”   “你就别跟我推了,你这一去不知什么地方才是头,多带一点钱方便些!”大汉说着又将钱袋塞进陈真手中。   陈真知道师兄的脾气,也就不再退让,谢过了大汉,将钱袋收了起来,转身就走。   “走,我送送你。”大汉说着跟着陈真出了灵堂,一齐朝大门走去。此时,天空中依旧是闪电交加,轰隆隆的雷声不住的在他们头上想起,而大汉和陈真对这一切似乎置若罔闻,两个人都没说话,静静的走着。   出了大门,陈真停下脚,恋恋不舍道抬眼望了望大门口高挂的那块“精武体育会”的牌匾。然后对大汉道:“大师兄,我走了以后,精武会就靠你了,这可是师父的心血啊!”   大汉轻轻拍了拍陈真的肩头道:“师弟,你放心,我刘振声绝不会让师父的心血在我的手里没落了,有农先生、陈先生他们帮助,我一定会将精武会发扬广大的!倒是你师弟,你这一路可要多加小心啊!”   陈真点了点头,背着包袱沿着大道飞奔而去。   刘振声望着陈真的背影,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他呜咽着冲着陈真的背影大声喊道:“师弟,一路保重!”   “师兄,你也保重!”前方立刻传来了陈真的回应。   刘振声站在那里,一直望着陈真的背影,直到看不到了,他才微微叹息了一声,用衣袖擦了擦眼泪,回身走进了精武会的大门。   陈真一路飞跑,直奔火车站而去,他已经买好了明天早上的火车票,他打算先在火车站躲一下,等天亮后就坐火车离开上海。   陈真跑了有十来分钟,突然刹住了身形。原来他的正前方有一队荷枪实弹的警察朝他这边冲来,警察中间还有一个穿着西装,戴着眼镜的男子。陈真一见,顿时吃了一惊,因为那个男子正是虹口道场的翻译张鳌。   张鳌也看到了陈真,当即抬手指着陈真大叫道:“快开枪,他就是杀死佐藤先生的陈真!” 正文 第二章 穿越   那些警察一听,立刻端起了枪朝陈真瞄准。陈真一见,虽然有些惊慌,但他还是非常冷静,明白自己后面是平坦的大道,又没有躲避的地方,如果自己往回跑的话,那么多警察一起开枪,肯定是必死无疑,他眼睛迅速扫视了一下四周,立刻拔腿就往路边的旱桥跑去。跑到桥边,右手轻轻一按桥栏,翻身越过了桥栏。就在陈真越过桥栏的一瞬间,一道匹练的闪电从天而降,正打在陈真的头上,这时候奇迹出现了,陈真一下就不见了。   那些警察一看,都惊的呆住了。好半天,才缓过劲来。“怎么回事,人怎么一下就不见了?”一个警察满脸疑惑地说道。“难道,难道他是神仙!”另一个警察有些惊慌地说道。他的话音刚落,就见一个警察已经将手中的枪扔在了地上,跪在地上朝桥栏这边不住嗑起头来,一边磕头,嘴里还一边战战兢兢地念道:“神仙爷爷恕罪!神仙爷爷恕罪!小人肉眼凡胎冒犯了爷爷,请神仙爷爷不要见怪!”其余的警察看了,也纷纷学着他的样子,跪下磕起头来。   再说陈真,当那道闪电击到他头上时,他忽然就觉得前方有一股巨大的力量一下就把他一个四下漆黑的地方,跟着,他整个人就开始旋转了起来,越转越快,陈真是越来越难受,感觉人就像要炸开了一样。就在这时候,旋转忽然停了,跟着,陈真就觉得眼前一亮,人噗的一下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陈真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弹了起来,一看周围,顿时骇然,因为他发现他此刻正站在一个山坡上,而刚才明明是深夜,可如今却是正午时分。   陈真一脸狐疑,自言自语地说道:“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我这是在什么地方啊?难道我遇见鬼了吗?”   正说着,忽然听到身后的方向传来了“砰、砰、砰”几声清脆的枪声。陈真立刻回头,朝着枪声传来的方向瞧去,就见离他这儿大约一里左右的山路上,十几个端着三八大盖的日本兵正在追着前面两个一身农户打扮的中国人。内中有一个日本兵手捏一柄日本战刀,看模样像是这群日本兵的头,一脸兴奋地举着刀用日语大声喊道:“抓活的!”   他们追的那两个中国人一个是中年人,大概四十来岁,一个是年轻人,大概二十上下,一人手里拿着一支短枪,一边跑着,一边回身不时开枪还击,那个四十来岁的似乎腿上受了伤,跑起来一瘸一拐的。   陈真见状,不由得怒火中烧,将肩上的包袱往地上一扔展开精武门的迷踪步法就朝日本兵冲了过去。这迷踪步法乃是霍元甲独创的,因为它移动迅速,变幻莫测,所以霍元甲将它称为迷踪步。   那队日本兵正追着两人,突然瞧见前边一个人影忽左忽右飞一般朝他们冲来都吃了一惊。在他们还在发愣的时候,陈真已经如鬼魅般来到了他们面前。陈真劈手夺过了那日本兵的战刀,跟着一挥刀就割断了那日本兵的咽喉,那日本兵“嗯”了一声就倒在地上到阎王爷那儿报道去了。   陈真杀掉这个日本兵后,又挥起刀如砍瓜切菜一般直取其余的日本兵,刀光闪处,一阵阵哀号不断,不到五分钟时间,这队日本兵就全被陈真解决了。被追赶的那两个中国人见陈真轻描淡写的就将这十几个日本兵杀了,都惊的呆住了。   陈真将刀往地上一扔,拍拍手,走到那两个中国人跟前,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啊,这些日本兵干嘛追你们啊?”   那个四十多岁中年人忙感激的说道:“不瞒这位大侠,我们二人是神童山游击队的,我叫王澔,是侦察班长,他叫马超是我们侦察班的侦察员因为我们队长半个月前被日本人抓了,今天我们是到县城去打探情况的,结果回来时在城门口被一个叛徒认了出来,于是这些日本兵就来追我们,刚才若非大侠出手相救,恐怕我们今天都逃不掉了!”   “游击队?游击队是干什么的呀?”陈真问道。   “游击队就是打鬼子的。”那个年轻人马超解释道。   “什么是鬼子啊!”陈真继续问道。   马超又解释道:“鬼子就是日本鬼子呗!”但是他肚里差点没笑出来了,心说:“你这人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啊。”   陈真这回算是明白了一点,点了点头。然后长叹道:“想不到致谢日本人这么嚣张,竟敢我们中国的土地上胡作非为!”   那两人没明白陈真话里的意思。马超也恨恨道:“日本鬼子在南京杀害了我们30多万同胞,这笔账迟早要跟他们讨回来!”   陈真闻言大吃一惊,盯着年轻人道:“你说什么?日本人在南京杀害了我们30多万同胞,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啊?”   马超一听,睁大了眼睛瞪着陈真惊奇的说道:“什么,3年前的南京大屠杀你竟然不知道?”   陈真听了不觉皱着眉头道:“不对呀,两个月前我还跟我的朋友陈其美一道去过南京呀,那儿好好的呀,没听到你说的大屠杀啊!”   马超听了陈真的话,顿时跳了起来:“什么?你没听说!这事全世界都知道你会没听说?!”   那王澔比较老道,见陈真的神情不似在作伪,感觉有些蹊跷,便问道:“听大侠的口音不像是我们山东人,敢问大侠从何而来啊?”   王澔话音还未落,就见陈真仿佛像见了鬼一般,惊呼道:“什么,这里是山东!”   “是啊,这里是山东宁阳县的神童山。”马超答道。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刚才明明是在上海,怎么一下到山东来了。”陈真连连摇头道。   王澔和马超听了陈真的话,都感觉有些莫名其妙。陈真忽然转过头来,问二人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年轻人立刻答道:“今天是民国二十八年的九月初八。”   陈真听了,一脸疑惑的说道:“民国二十八年?那宣统呢?”   王澔虽然觉得陈真的这个问题有些可笑,但他还是答道:“大清政府在二十八年前,也就是宣统三年就被孙中山先生领导的辛亥革命给推翻了,当时民国政府跟宣统签订了优待协议,让他继续留在紫禁城,可15年前冯玉祥又把宣统皇帝从紫禁城赶了出来。”   陈真一听,又是“啊!”的一声惊叫,把身旁的两人都吓了一跳。   马超忙道:“大侠,你怎么了?”   陈真一脸惊骇,喘着粗气道:“我是在宣统二年啊,怎么一下就到,难道我见鬼了!”   王澔见状,赶忙安慰道:“这位大侠,你不要激动,究竟怎么回事啊,你说给我们听听,看看我们可不可以帮你。”   陈真慢慢平静下来,便把经过讲了一遍。王澔和马超听了都是面面相窥,一脸的惊疑。   “哈哈哈!”愣了一下之后,马超突然笑了起来:“大侠,你别逗我们了,你说你是精武门的陈真大侠,从宣统二年来到了现在,这怎么可能呀。”   王澔却没有笑,他虽然也觉得陈真的话有些不可思议,但眼前这人刚才举手之间就杀死了十几个日本人的功夫,恐怕也只有陈真这些武功高手才能办得到的。因此,他眼睛望着陈真,半信半疑的说道:“你,你真的是精武门的陈真师傅?” 正文 第三章 别有洞天(上)    陈真见二人不信,对二人说了句:“你们等一下!”说完,转身跑开了。    陈真跑到刚才他摔下来的地方,捡起包袱又跑回到二人身旁,打开包袱拿出两份报纸,先指着其中一份上的一张照片道:“你们看,这就是我们精武会刚成立的时候记者拍的照片,中间戴着帽子的这位就是我师父霍元甲,师父右边的这个人就是我。”    马超先看了看照片,然后又看了看陈真,惊道:“哇,真的是一模一样啊!”    王澔从陈真手中拿过报纸一看,见是一份宣统二年六月初二的《申报》,陈真所指的那张照片上面的标题是“津门大侠霍元甲创办的精武体育会昨日在上海正式成立”。    这时候,陈真又指着另一份报纸上的一张照片道:“这张照片是两个月前我在黄浦公园打败了俄国大力士和法国大力士后拍的。”中年人举目一看,见陈真拿着的还是《申报》,报纸上斗大的标题写着:“津门大侠霍元甲高徒陈真昨日在上海黄浦公园大败俄国大力士朱洛洛夫和法国大力士萨比斯,大扬我大清国威”。标题下就是具体的内容,最后就是陈真穿着背心站在擂台上,挥舞着双手,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    马超看过照片,转头望着中年人惊愕地说道:“班长,难道他真的是陈真?”王澔看那两份报纸成色都很新,不像是放了很多年的样子,虽然他感到这件事有点不可思议,但心中却已经认定,这个人就是陈真。于是轻轻点了点头。    “这,这也太神奇了吧,从二十多年前一下就来到了现在,这种事情我以前只在说书人的嘴里听过,没想到今天竟然亲眼看到了。”年轻人惊叹着道。    王澔看了看陈真,问道:“陈真师傅,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呢?”他的话音刚落,马超立刻兴奋地接道:“陈真师傅,我看你不如加入我们游击队,跟我们一起打鬼子吧!”    陈真沉吟了一下,然后道:“我想回上海去看看。”    王澔点点头,说道:“到上海要到济南去乘火车,现在山东已被日军侵占,到上海的火车票很不好买,要有良民证才能买得到,我看你不如先跟我们到游击队的驻地,我们想办法帮你弄一张到上海的火车票怎么样?”    陈真想了想,说道:“好,如此就多谢你们了!”    王澔淡淡一笑道:“陈真师傅客气了,走,咱们赶紧赶路吧,城里的鬼子见这帮人还没回去一定回来找的!”    “好!”陈真点了点头,然后又道:“你腿上的伤没事吗,要不要我背着你走。”    “没什么,就是小腿上中了鬼子一枪,还能走。”王澔说道。    陈真听了,便道:“我这有刀伤药,你坐下,我替你上一点。”    王澔谢过了陈真,坐在了地上,陈真抬起他受伤的那条腿,仔细检查了一下伤口,说道:“还好,没伤着筋骨,你忍着一下疼,我帮你把子弹头取出来。”陈真说着,伸出右掌抵在伤口处,潜运内力,王澔立刻就感觉伤口里面有个东西在一点点往外移到,引得伤口一阵阵疼痛,他赶紧咬着牙强自忍住。那阵疼痛感越来越强,疼的王澔头上的汗珠如雨点般落下。突然间,一道钻心的剧痛从腿上传入大脑,他实在忍受不住了,“啊!”的一声大叫起来。    就在王澔叫出来的同时,陈真的手也从王澔的伤口处拿开了。“好了,取出来了!”陈真说着,摊开手心,就见他的手心中有一颗沾满了鲜血的子弹头。    “陈真师傅,真是谢谢你了!”王澔感激地说道。    “都是中国人,不必客气!”陈真说着,扔掉子弹头,又从包袱里取出一个小瓷瓶,打开瓶塞,将里面的药粉慢慢地洒在伤口上。    马超看了陈真刚才取子弹头的一幕,对陈真是佩服得不得了,一脸兴奋地说道:“陈真师傅,你可真厉害啊,想以前我们的同志中了枪,我们都还要偷偷摸摸的到城里去找医生给他开刀才能把子弹头取出来,可你就这么一下就把子弹头取出来了,简直太厉害了!”说着,他顿了一下,又用商量的口吻对陈真道:“陈真师傅,你可不可以把刚才你取子弹的这招功夫交给我呀,以后要是我们有同志在中枪,我就可以替他们取子弹头了,不用再去找医生开刀了。”    陈真和王澔一听,不由得都笑了起来。王澔笑道:“小马,你就别异想天开了,人家陈真师傅这手功夫不知道练了多少年才练成,要是都像你想的那么容易,那满天下都是大侠了!”    马超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皮,尴尬的一笑道:“人家也是为咱们游击队着想嘛!”    药粉洒在王澔的伤口上,王澔就觉得伤口处一阵清凉舒心,那剧烈的痛楚也随着药粉撒上去渐渐变轻了,到后来几乎感觉不到疼了。王澔惊喜不已,赞道:“陈真师傅,你这个药可真妙啊,我现在一点也不觉得疼了!”    马超听了是惊奇不已,睁大了眼睛望着王澔,指着伤口问道:“班长,你伤口真的一点也不疼了?”    “一点不疼了。”王澔点点头道。    “哇!”马超对陈真更是佩服,盯着陈真手中的药瓶问道:“陈真师傅,你这是什么药啊,这么神奇,一洒到伤口上伤口马上就不疼了?”    陈真盖上瓶塞笑着道:“这药是我师父自己配制的,对于治疗刀伤和止疼效果特别好!”说到师父,陈真的脸色不由得又黯淡了下来。他默然的将药瓶放入包袱里,然后从包袱上撕下一根布条,替王澔包好了伤口。    王澔见陈真神色有异,忙问道:“陈真师傅,你怎么了。”    “唉!”陈真叹息了一声道:“没什么,只是突然间想起了师父。”    王澔明白陈真此刻的心情,所以他也没有出言安慰陈真,怕自己越安慰,反而越会引得陈真更加伤心。于是他站起身拉着陈真道:“此地不宜久留,陈真师傅,咱们还是快走吧!”    陈真点了点头,正要和王澔一道往前走。马超忽然道:“等一等!”说完,便飞快地跑到了刚才被陈真杀死的那一队日本兵的尸体前,先把尸体身上的子弹都掏了出来,扯下一个日本兵的衣服将子弹包了起来,包了有一大包。然后又从地上捡起那十几支日本兵的三八大盖背在背上,这才乐颠颠地跑了回来,举着那一包子弹笑着对王澔道:“班长,政委不是常说武器要靠咱们从鬼子手里缴吗,这些弹药咱们怎么能不要呢!”    王澔笑着摇了摇头:“你这小鬼,真有你的,好了,赶紧走吧!”    陈真跟着二人顺着山道往游击队的驻地而去。陈真一边走,一边向二人询问着这些年中国的情况。当他从二人口中得知如今日本人已经占领了大半个中国后,又是惊骇又是愤怒。    三个人在崎岖的山道上走了有两个多钟头,陈真见前方是一座峭壁,而两旁都没有路,不由得有些警惕地瞪着二人道:“这里分明就是一条绝路,你们把我带到这儿来干什么?”    王澔见状,忙笑着道:“陈真师傅,您别紧张,等一下您就明白了。”说完,对马超道:“小马,去把门打开!”    就见马超走到峭壁前,伸手掀开一片枯藤,枯藤后面立刻就现出了一个半人高的洞来。马超将背着的枪从背上解下来,将那一包子弹捆在了背上,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截蜡烛点着了,一猫腰,一手举着蜡烛,一手拖着那些枪就钻进了山洞。    陈真一见,讶然道:“难道你们的驻地就在里面?”    王澔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陈真师傅,你先请吧,我在后面把洞口重新遮住。”陈真寻思就算这两个人想暗算自己,凭自己的功夫也不怕,所以听王澔一说,立刻毫不犹豫也弯身进了山洞。    陈真钻进山洞,见马超举着蜡烛站正在前方等着他们。陈真扫视了一下四周,见这是一个大约两三米高、几尺见方的山洞,在马超身后,有一条只容得下一个人通行的通道。    这时候,王澔也进了洞,他迅速的将洞口那些枯藤拖回来遮住洞口,然后道:“小马,走吧!”    马超听了,立刻转过身举着蜡烛往通道里走去。沿着通道走了约莫有五分钟,陈真就看到前方出现了一点亮光,越往前走亮光越大。走到近前,原来亮光处是一个洞口。   三人出了洞,陈真一看,不由得呆住了,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片约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的绿地,鸟语花香,树木参天,在前方远处整整齐齐地搭着二三十间茅屋,一条溪流从屋前流过,在溪边的空地上,几十名游击队员排着整齐的队列在那里*练着。“这真是一个好地方啊!”陈真惊叹道。  正文 第四章 别有洞天(下)    在他们出来的洞口那儿,有两个端着三八大盖的年轻人在那里站岗。两人一见王澔和马超,立刻笑着招呼道:“王班长、马超你们回来啦!”再一看陈真是个陌生人,又问二人道:“这位大哥是?”    马超一听两人问起陈真,立刻兴奋的答道:“这位大哥是精武门的陈真师傅,他可厉害了,刚才我跟班长回来时在县城门口被叛徒李天一发现,那个狗杂种当时就大喊我们是游击队的,我们赶紧就跑,守在城门口的十几个鬼子紧追着我们不放,王班长腿上还中了一枪。幸亏我们跑到了山口那里遇到了陈真师傅,他一个人两下就把那十几个鬼子杀了,不然的话,你们今天可能见不到我了。”    那两人听了,根本不信,上下打量了一番陈真,笑着道:“马超你在吹牛吧,你说他一个人两下就杀了十几个鬼子,这怎么可能。”    马超见二人不信,马上就把拖在身后的十几支三八大盖亮了出来,对二人道:“骗你是小狗,你们看,这就是杀死的那些鬼子的枪,我把它们都拿了回来。”    看到这些枪,两人不由得不信了,同时把陈真望着,目光中充满了敬意。就见其中一人摇着头惊叹道:“他一个人一下就杀死了是几个鬼子,真是太厉害了。”    “切!”马超一撅嘴道:“人家陈真师傅在上海连俄国大力士和法国大力士都打败过,杀这几个鬼子算什么呀!”    那两人听完,又是一声惊呼。马超还想再说,却被王澔笑着打断了:“行了,小马,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咱们赶紧去找政委把情况汇报一下。”    马超闻言,这才意犹未尽地对二人道:“一会儿再给你们说啊!”说完,便和王澔一起领着陈真往茅屋那里走去。    “这地方又隐蔽又宽敞,真是一个好地方啊,你们是怎么找到的呀?”陈真问马超道。    “哦,这个地方还是以前我们政委无意中发现的,他发现和并没有告诉其他人,前不久李天一叛变后,政委寻思我们之前的驻地已经不安全了,就把队伍带到了这里来了,你看那些屋子都是我们现搭的。这些日子鬼子的大队人马都进山来搜过好几次了,可连我们的影子都没找到,现在鬼子已经贴出了悬赏告示说是谁能知道咱们的地方就赏他二十个大洋。”马超有些得意的说道。    说话间,三人已经来到了屋子前。王澔和马超将陈真请进了一间茅屋,屋子里摆设很简单,只有一张木桌子和几张竹椅子。    王澔请陈真坐下,然后让马超去给陈真倒一碗水来。马超答应着出去了,转眼间就端了一碗水进来,放到陈真面前的桌子上,热情地说道:“陈真师傅,请喝水!”    陈真从在医院杀秋野到现在一滴水也没喝过,也确实有些渴了,说了句:“谢谢!”然后端起碗,一口气将水喝干了。    马超见状,忙又问道:“陈真师傅,要不要我再给你打一碗来。”    陈真摆摆手,放下碗道:“不用了,够了!”    这时候,就听王澔对马超道:“小马,你陪着陈真师傅,我去见政委。”    “嗯。”马超应声道。王澔点了点头,回过头对陈真道:“陈真师傅,你稍坐片刻,我去去就来。”    陈真微微一笑道:“王班长请便!”于是,王澔又对陈真说了句:“陈真师傅,失陪了!”说完,转身出屋去了。    王澔离开后,马超就缠着陈真给他讲打败俄国大力士和法国大力士的经过,他打算听了之后一会儿向那两个站岗的人去吹。陈真被他磨的没有办法,只好把当日在黄浦公园比武的经过讲给他听。那次比武在陈真心目中是他一生中很重大的事,所以他记得非常清楚。此刻向马超娓娓道来,听得马超都入了神了。    “呵呵,你们在说什么呢!”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    陈真听了,立刻打住了话头,抬眼望去,就见一个腰胯盒子枪,一脸书生气的中年人和王澔一齐从屋外走了进来。    马超一见,赶紧站起身,冲中年人行了一个军礼道:“政委!”    中年人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小马,你今天辛苦了!”    马超立刻道:“这点苦算不得什么,咱们游击队员不就是就要不怕苦、不怕累吗!”    中年人满意的点了点头。王澔又笑问道:“陈真师傅刚才跟你说什么来着,我看你都听的入了神了?”    陈真这时候也站了起来,笑着替马超回答道:“喔,刚才小马兄弟要我给他讲我打俄国大力士和法国大力士的经过。”    王澔一听,立刻笑着望着马超道:“好啊,小马,你肯定是想在小刘和小于面前夸耀,所以就磨着陈真师傅给你讲这些对不对啊?”    马超见自己的心思被说破,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嘴巴一动一动的,想要解释,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好。看的旁边的三个人都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中年人眼望着陈真,笑着问王澔道:“王班长,这位就是陈真师傅吗?”    王澔点了点头道:“是政委,这位就是陈真师傅。”中年人听了,立刻朝陈真伸出了右手,做出一个握手的姿势,笑着道:“陈真师傅,你好,我是神童山游击队的政委李绍南,欢迎你来到我们游击队。”    王澔这时候又指着中年人对陈真道:“陈真师傅,这位就是我们的政委。”    陈真听了后也忙伸出右手和李绍南握了握手,说道:“李政委你好!”    李绍南请陈真坐下,然后自己也在陈真旁边坐了下来。诚恳地说道:“陈真师傅,我代表我们神童山游击队感谢你今天救了我们两位同志!”    陈真忙道:“李政委客气了!”    李绍南笑着叹了口气道:“唉,想当年陈真师傅威震上海的时候我正在上海的学堂读书。陈真师傅独闯虹口道场怒杀虹口道场场主佐藤一郎的英雄事迹在我们学堂传的是沸沸扬扬,同学们都把你当作了偶像。只可惜后来报纸上说警察局宣称陈真师傅已经被警察击毙,同学们听了都是愤怒不已。”    “什么,警察局说我被他们杀了!”陈真讶然道。    李绍南笑着道:“是啊,当时我们有几个同学还跑到警察局去大骂那些警察汉奸,结果被警察抓了起来,幸亏我们校长跟市长比较熟,他请市长出面才把我们那些同学救出来。想来可能是那些警察因为找不到陈真师傅,怕无法跟日本人交代,所以才说把你杀了。我想他们就算是打破了脑袋也想不到,陈真师傅你竟然会莫名其妙的来到了28年之后。”    李绍南的这番话顿时让陈真又回想起刚才来到现在的经过,不由得感慨万千,轻轻摇了摇头,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道:“唉,这一切,简直就像是一场梦啊!”    李绍南笑了笑,接着又道:“陈真师傅,王班长跟我说了,说你想回上海去。不过因为李天一的叛变,我们城里的联络点现在已经被破坏了,请你多等几天,等我们联络点恢复以后,我们立刻就联络济南的地下组织,请他们想办法帮你弄一张良民证和去上海的火车票,你看怎么样啊?”    “谢谢你们了!”陈真感激地说道。    “陈真师父你太客气了,这种事就算是一个普通老百姓求我们我们也会帮他的,更何况你还救了老王同志和小马同志,我们为你做这一点又算得了什么呢。”李绍南笑着道。说完,李绍南又吩咐王澔道:“王班长,你等一下叫几个同志把我的屋子腾出来让给陈真师傅住吧,我跟你们挤一挤。”    “是,政委!”王澔应道。    陈真一听,连连摆手道:“李政委,这可不行!我怎么能让你把屋子让给我住呢!你们不用管我,我随便找个地方铺一堆干草就可以睡了。”    李绍南摇摇头道:“那怎么成,我们是主,你是客,哪有主人让客人睡地上的道理。好了,陈真师傅,你不用再说了,我已经决定了。你先歇着,我还有点事,一会儿再来陪你!”然后又对王澔和马超说了句:“王班长、小马,你们好好招待陈真师傅!”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陈真心下更是感动,心中寻思着应该怎样报答他们才是。猛然间想起马超曾经跟他说他们的游击队长被日本人抓去了,心中一动,立刻道:“李政委,请留步!”    李绍南听了,当即回过头来笑问道:“怎么,陈真师傅,你还有什么事吗?”    陈真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李政委,刚才马超兄弟告诉说你们的游击队长被日本人抓住了,是不是啊?”    “是啊,半个月前,鬼子下乡去扫荡,我们罗队长掩护老百姓撤退时,不幸受伤被捕,那个叛徒李天一就是和罗队长一起被捕的。今天王班长和小马进城去打听罗队长消息的。”李绍南黯然道。 正文 第五章 出谋    “那罗队长现在怎么样了?”陈真问道。    “罗队长现在被日本鬼子关押在宪兵队的监狱里。”    “那你们想好营救的办法了吗?”陈真又问道。    “还没有。”李绍南摇了摇头道:“宪兵队监狱守卫森严,没有鬼子头目酒井少佐签发的通行证,一般人无法进去,要想救人只能强攻,只是我们游击队只有五十几个战士,而宁阳县城里有一百多个鬼子,还有六十几个伪军,如果要强攻我们力量不够。”    陈真听了便道:“那不如今天晚上我冲进宪兵队监狱帮你们把人救出来。”    李绍南听了连连摇头道:“不行!不行!这太危险了!我相信以陈真师傅你的功夫趁鬼子没防备冲进监狱救人应该没有问题,可是你救了罗队长后,肯定就把鬼子惊动了,陈真师傅你一个人冲出来或许没有问题,可你要想带着罗队长一起跑出来恐怕就比登天还难了。”    听了李绍南这番话,陈真登时有些泄气了。李绍南看着陈真的样子,笑了笑道:“陈真师傅,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你好好休息吧,我们会另外想办法救罗队长的。”说罢,转身又往门外而去。    陈真心里是又气又急,气的是自己怎么没法帮助他们,急的是自己怎么想不出好主意。俗话说情急生智,就在陈真正着急的时候,他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脑海里立刻就有了一个主意。他赶紧冲着已经跨出了门口的李绍南大声喊道:“李政委,你回来,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你看行不行?”    李绍南回过头冲着陈真轻轻一笑道:“陈真师傅,谢谢你了,这件事我们自己会解决,就不劳你费心了。”    “哎呀,你来听听我这个主意吧,一定行的!”陈真道。    李绍南听了这话,出于礼貌,只好又转身走了进来。就见陈真略带兴奋地对李绍南道:“李政委,你刚才不是说县城里敌人太多无法强攻吗,那咱们来个调虎离山把县城里的敌人引出来远离县城,不就可以强攻了吗!”    王澔和马超闻言,都是一喜,但李绍南却皱着眉头道:“这话虽然不错,但是要想把县城里的敌人引开那谈何容易啊!”    陈真微微一笑道:“要想把县城里的敌人引出来这还不容易。”    李绍南一听陈真这话,料知陈真多半想到了什么好办法,忙问道:“陈真师傅,快说说你的主意吧!”    就听陈真道:“刚才小马兄弟对我说,现在日本人到处找不到你们,已经贴出了告示说是谁能知道你们的驻地就赏二十个大洋。我就寻思,不如由我扮成一个樵夫,到县城去跟日本人说我知道你们在哪里,我想那个酒井肯定就会带起所有的人让我带着他们来剿灭你们。你们的队伍就先埋伏在城外,等我把日本人引的远了,你们就可以立刻攻进县城去救人了。”    听陈真说完,王澔和马超都是兴奋不已。马超激动万分地对李绍南道:“政委!政委!陈真师傅的这个主意很好啊,咱们就照他的主意做吧!”    李绍南沉吟了半晌,还是摇了摇头道:“这主意也不行!”    “为什么呀?”王澔和马超异口同声的说道。    李绍南沉声道:“陈真师傅这个主意的确很好,可以把鬼子的大队人马调出县城,我们能够打进监狱把罗队长救出来,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陈真师傅,他带着那么多鬼子,他怎么脱身啊!”    王澔和马超听了,顿时沉默不语了。    陈真见状忙道:“李政委,其实……”他还没说完,李绍南轻轻挥手打断了他的话道:“陈真师傅,你等一下。”说完,又回过头来批评王澔道:“王班长,你一向考虑问题都很冷静,怎么今天就有些不冷静了呢,我知道你们都很想赶快把罗队长救出来,其实我跟你们一样,也非常担心罗队长的安危,可是同志们,咱们不能为了救罗队长而不顾他人的安危呀!”说的王澔和马超二人连连点头。    陈真忍不住插言道:“李政委,其实你们不用担心我的,我要脱身很容易的,到时候只要我把那个酒井挟持来作为人质不就可以脱身了。”    “还是太危险了!我们不能拿你的性命去冒险。”李绍南坚定地说道。    王澔忽然眼前一亮,忙道:“政委,我倒有个主意能够让陈真师傅安全脱身。”    “你说说看,是什么主意啊?”李绍南说道。    王澔便道:“我们请陈真师傅领着鬼子从青石峡那里过去,派两个同志埋伏在峡口上面,看到陈真师傅出了峡口,立刻扔几颗手榴弹下去,手榴弹一炸,鬼子必定大乱,陈真师傅不就可以趁乱脱身了,青石峡只能容的下一个人通过,峡谷外面就是树林,陈真师傅应该很容易就可以脱身。而且从峡口这边到不了峡口上面,所以我们埋伏在峡口上的同志撤退也很容易。”    王澔刚一说完,马超立刻嚷道:“好啊!好啊!班长这个主意好!”陈真也是微微点头赞同,但李绍南还是有些犹豫。马超便道:“政委,没问题的,我见过陈真师傅跑的功夫,就跟鬼影一样,鬼子绝对抓不到他。”    李绍南埋头想了片刻,然后抬头对陈真道:“陈真师傅,那就谢谢你了。”    “没什么。”陈真淡淡道。    李绍南又让王澔和马超陪着陈真,然后自己就离开了。王澔和马超就留在屋子陪着陈真说话,到了吃饭的时候,马超出去端了一盘窝头进来放在桌子上,有些不好意思地对陈真道:“陈真师傅,我们这有这些东西,你就凑合着吃一点填填肚子吧。”    陈真微微一笑道:“窝头不错呀。”说着,伸手抓起一块窝头就大嚼起来。王澔和马超见陈真吃了,也各自拿了一块窝头啃了起来。    吃过饭,王澔又把陈真带到李绍南的茅屋,茅屋里只有一张竹子搭的小床,床上铺着一张破旧的床单,床单上放着一床订满了补丁的被子。    王澔安顿好陈真以后对陈真道:“陈真师傅,你休息吧,有什么叫我们就是了。”说完,转身出屋去了。陈真这几天因为给师父报仇,一直没睡过好觉,一看到床,一股困劲就上来了。他把外衣一脱,往床上一躺,一下就睡着了。    等到陈真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一道朝阳从门外斜撒在床前的地上。陈真赶紧一翻身下了床,穿上外衣,收拾好床铺,然后走出了茅屋。    屋外树上一阵阵的清脆的鸟鸣声和早晨那略带湿润的清新空气让陈真感觉心舒脑畅。陈真伸了个懒腰,走到溪流边,捧起清凉的溪水洗了洗脸。然后就拉开架势在小溪边练起功夫来。    正练的有劲,就听身后忽然响起了李绍南的声音:“好功夫!”陈真听了,立刻收住拳,回过身一看,见李绍南和王澔、马超正慢慢朝自己走来,马超手中一手端了一碗窝头,一手端了一碗水,看来是给自己送早饭来了。陈真淡淡一笑道:“李政委见笑了。”    “陈真师傅昨晚睡的可好?”李绍南笑问道。    陈真点点头道:“很好!”    “陈真师傅,快回屋吃早饭吧,吃了我们带你出去熟悉一下地形。”李绍南说道。    “好的。”陈真答应着和三人回到屋里,很快吃过了饭。然后李绍南和王澔、马超三人换上普通老百姓的装束,领着陈真离开了驻地。    三个人领着陈真沿着昨天的来路往回走了大半个钟头之后,拐进了另一条路,又走了一个多钟头,就到了一个峡谷前。这个峡谷有大概有四五十米高,峡谷不长,大概二十多米长,但是很窄,还不到一米宽,只能一个人平行通过,仰头一看仿似一把利剑插在一块大石头中间。    “陈真师傅,这里就是青石峡了。”李绍南说道。    “这里真是一个打伏击的好地方啊!”陈真叹道。    李绍南笑了笑道:“陈真师傅说的没错,这青石峡的地势的确适合打伏击,只可惜这段峡谷太短了,而且这峡谷两边没有树木,无法藏身。”陈真仰头一看,两面山上都是光秃秃的,藏上两三个人还没问题,要是多了就藏不住了。    四个人穿过峡谷,这边是一片树林,陈真花了一个多钟头的时间把周围的地形和道路熟悉了以后,然后才打道回府。    回到了驻地以后,陈真又和李绍南等人仔细商量了一番,制订出了一套详细的行动计划。    下午,李绍南又让一名游击队员陪着陈真到宁阳县城去看了看,让陈真了解一下县城的情况。    第二天一早,陈真打扮成一个樵夫的模样挑着一担柴往宁阳县城而去,而李绍南也集合起队伍在县城外埋伏,只等陈真把日本鬼子引出城后就立刻攻进县城去救人。 正文 第六章 调虎离山(上)    陈真挑着柴进了县城,故意放下担子在贴着悬赏找游击队的那张告示旁边休息。告示下面有一名伪军站在那里守着,外面还有四五个人围着在那里看。    “这位军爷,这贴的是什么告示啊?”陈真故意问那伪军道。    “你没长眼睛啊,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你不会自己看啊!”伪军不耐烦的说道。    “嗨,军爷我这不不认识字吗?”陈真陪着笑道。    那伪军白了他一眼,不耐烦地说道:“这是皇军贴的告示,谁要是能带着皇军找到游击队,皇军就赏他二十个大洋。”    “什么,只要带着皇军找到游击队就赏二十个大洋?!”陈真故作吃惊地说道。    “是啊!”伪军道。    陈真一听,立刻装出一副有点激动的样子对那个伪军道:“这位军爷,如果我带皇军找到了游击队,皇军是不是真的就给我二十个大洋啊?”    “当然是真的了,告示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清楚楚,上面还有酒井太君的大印,那还能假的了。”那伪军说道。说完后,又将陈真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难道你知道游击队在哪里吗?”    陈真故作兴奋的点了点头道:“是啊!是啊!请这位军爷马上带我去见皇军吧。”    酒井因为一直找不到游击队,所以天天让那些伪军进山去找,神童山那么大,那些伪军天天进山去找,累的是叫苦不迭,可又不敢抗命。所以他们也都巴不得早点找到游击队,他们好少受一点罪。因此,这名伪军一听说陈真知道游击队在哪里,立刻眼前一亮,问道:“你真的知道游击队在什么地方?”    “知道!知道!”陈真连连点头道。    “那好,你跟我去见太君吧!”伪军说完,带着陈真就直奔宪兵队而去。这边看告示的那些人听陈真说要带日本人去找游击队,心底都在暗骂陈真无耻。待那伪军和陈真走后,纷纷冲着陈真的背影悄声骂道:“这个狗汉奸!”“他娘的,这王八蛋还算是中国人吗!”……   那伪军带着陈真来到宪兵队前,门口站岗的两名日军一横刺刀拦住了他们。“你们,什么的干活?”一名日军大声喝问道。    那伪军赶紧从兜里掏出一本通行证递了过去,手指着陈真,点头哈腰地说道:“太君,我是带这个人来见酒井少佐的,他知道游击队在哪里。”    两名日军接过通行证看了一下,接着又仔细看了看陈真,然后一名日军过来搜了搜陈真的身,然后收回刺刀,对那伪军道:“进去吧!”    进了宪兵队,伪军带着陈真来到二楼的一间办公室前,就见里面的一张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着一名一脸横肉,身穿黄色呢子军装,腰挎战刀,脚蹬日本马靴,目光凶狠的日本军官。在他办公桌前站着一个日本兵,埋着头毕恭毕敬地站在那里,在办公桌旁边还站着一个满脸堆笑一脸奴才相的伪军。陈真见了,料想坐着的那个家伙必定就是酒井了。    就听酒井对他面前那个日本兵道:“目前前线战事激烈,为了保证军用物资运输的安全,必须尽快找到八路的游击队将他们全部消灭!”    “是长官!”那日本人大声应道。虽然他们说的都是日语,但陈真曾经在日本留过学,不但听得懂日语,而且还会说日语。他听了酒井的这番话,不由得心头一喜,暗道:“既然你这么着急找到游击队,那就不怕你不上当了!”    “好了,你出去吧!”酒井对那日本人道。    那日本人听了,立刻恭恭敬敬地向酒井行了一个军礼,然后退出了办公室。    酒井跟着又转过头,用半生不熟地中国话对旁边那个伪军道:“刘队长,叫你找了这么多天,你连八路的影子都没有找到,你的是怎么的在办事的。”话语中充满了强烈的不满。    那刘队长赶紧陪笑道:“太君,小人天天都派了几十个兄弟进山去搜啊,可那帮八路就跟消失了一样实在找不到啊!”    “八嘎!”酒井大怒。吓得刘队长不敢说话,惊恐万分地望着酒井。    酒井喘了一口气,瞪着刘队长道:“你的亲自带人进山去搜,把每一个角落都要给我搜到,我就不信他们还能飞上天了!明白吗!”    “明白!明白!”刘队长不住的点头道。    “出去吧!”酒井轻喝道。    “是,太君!”刘队长应声道。    那伪军见酒井处理完了事情,这才在门口小声地唤道:“酒井太君!”    那个刘队长一看到这个伪军,脸上立刻换了一幅气势汹汹的模样大声喝骂道:“混蛋!老子不是叫你在告示那儿守着免得有人去撕吗,你他妈的竟敢开小差跑到这里来了!”    他话音刚落,就听酒井一瞪眼喝道:“八嘎!你闭嘴!”    吓得刘队长赶紧弓着身满脸堆笑地说道:“是,是,太君,小的该死!”一副奴颜婢膝的样子。    酒井瞪着伪军,问道:“你的有什么事情的噶活?”    那伪军忙道:“报告酒井太君,刚才有一个砍柴的说他知道游击队在什么地方,所以我就把他给您带过来了。”    酒井这些天来天天想的就是如何找到游击队,这时,一听说有人知道游击队在哪里顿时喜出望外,一下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兴奋地说道:“哟西,快快的带进来!”    伪军把陈真领进办公室,走到酒井跟前,指着陈真道:“酒井太君,就是这个砍柴的说知道八路游击队在哪里。”    陈真见此刻办公室里只有这几个人,当时就想出手擒住酒井当人质*他放出监狱里的罗队长,但一想很多日本人都有殉道精神,万一要挟不了他反而会打草惊蛇误了大事,于是便把这个念头放下了。    酒井盯着陈真,从头到尾把陈真仔细打量了一番,跟着又绕着陈真转了一圈打量了一番,然后问道:“你的叫什么名字?”    陈真假装被吓着了,故意一言不发。    “混蛋!太君问你叫什么名字你怎么不回答!”刘队长冲着陈真嚷道。    “小,小人叫程振。”陈真又做出一副惶恐的样子回答道。    瞪着陈真厉声问道:“你的,真的知道八路的游击队在哪里?”    陈真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连连点头道:“是的太君!”    就见酒井“嗖”的一把拔出腰间的战刀架在陈真的脖子上,狞笑道:“你的八路的奸细的噶活!”    陈真又做出一副吓得浑身发抖的样子战战兢兢地说道:“太,太君,冤,冤枉啊,小,小人只,只是一个打,打柴的,不,不是什么奸,奸细啊!”    酒井听了,沉吟了起来。刘队长一见忙凑过来道:“太君,要不要把李天一那小子叫来,让他认一认看他是不是八路!”    “蠢货!八路要派奸细怎么会派一个李天一认识的人来呀!”酒井骂道。    “太君英明!太君英明!”刘队长赶紧奉承道。    酒井得意不已,哈哈一笑,然后一瞪陈真,命令道:“你的马上把衣服全脱了!”    刘队长和那个伪军听了酒井的这个命令,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一脸愕然的把酒井望着。    陈真顺从的脱下了衣服,酒井看了看陈真的两边肩头和两只胳膊。看了过后,忽然一把将架在陈真脖子上的战刀撤了回来,还刀入鞘,呵呵笑道:“你的果然是良民的噶活,把衣服穿起来吧,我的跟你开玩笑的!只要你帮皇军找到八路,皇军大大的有赏。”    陈真一边穿衣服,一边做出欣喜的样子说道:“谢谢太君!谢谢太君!”    刘队长不解地问道:“太君,你怎么认定这小子不是八路的奸细呢?”    酒井笑道:“你不知道,军人天天扛枪,所以肩膀上都会留下一道枪托压过的痕迹,但是这个人的肩头上却没有那样的痕迹。而且我看他的两边胳膊非常粗壮,应该是干体力活的,所以我才说他不是八路。”    “太君果然高明!”那刘队长竖起拇指谄媚地说道。    酒井哈哈一笑,又问陈真道。“你的,怎么会知道八路的游击队在什么地方的?”    陈真忙道:“这说起来还是前天下午的事了,那天下午我打柴回来,走在山道上忽然听到前面有很多人走过来,我怕是土匪,赶紧跑到山道下边的草丛里躲了起来。等到那帮人走过来,我躲在草丛里偷偷一看,他们一共有三四十个人,除了两个人外,其余的人都扛着枪,背上还背着一把大刀,还有一个人肩膀上背了很多枪,但是背上没有刀。一个没有扛枪的人还笑着对另一个没有扛枪的人说什么:‘杨连长,今天多亏了你们了,要不是遇到你们,我和小马现在就已经落在鬼子手里了。’”   酒井一听,脸色大变,重重一拳砸在桌子上,咬牙道:“八嘎!”陈真立刻就故意装作被吓着的样子,停住不说了。 正文 第七章 调虎离山(下)    刘队长听了陈真的话,忙在一旁小心地说道:“酒井太君,依小人看,前天杀害藤田小队长他们的多半就是这伙人。”    酒井点了点头道:“这次你说的不错,我检查过藤田小队他们一队人的尸体,发现他们全部都是被刀砍死的,这些人都背着刀,肯定是他们干的。”    陈真听了肚里是暗暗好笑,三四十个人都背着大刀这是陈真刚才听了酒井和那个日本人的说话后临时编的,他的目的就是要让酒井以为游击队又增加了人,想尽量让酒井把城里的兵多带些出去,好方便游击队救人。    “你还听到些什么?”酒井又问道。    “我还听到另一个人好像又对这个人说什么:‘咱们都是革命同志还那么客气干什么,我们这次是奉了上级的命令,专门来配合你们游击队的。’我听了才知道这些人是游击队的,就听那人还说:‘上级首长要求我们尽量破坏鬼子的军需运输,让前线鬼子的军需得不到保障,减轻前线的压力!’”陈真答道。    这些也是陈真听了刚才酒井的话后现编的,他想用这些话吓一吓酒井,扰乱他的心思。    果然,酒井听了陈真的话顿时就变得有些慌张了,埋头想了想,又问陈真道:“那他们说了些什么?”    “后来他们走的远了,我就听不清楚了!”陈真道。    酒井听了,皱着眉头道:“八路的狡猾狡猾的!”然后又对着陈真问道:“那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陈真道:“我一时好奇,就远远的跟着他们,见他们走到舍身崖下面的一座山崖前,然后一个个人都消失不见了。”说到这里,陈真故意顿了一下。屋里那几人,包括酒井听了都是惊骇不已!    “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酒井追问道。    “当时我还以为是遇到了神仙,就赶紧跑到山崖前想找神仙给点好处,我在山崖前找了一阵,神仙没找到却在山崖上找到了一个洞,想来刚才那群人就是进了这个洞,因为洞口被树藤遮住了,所以不仔细找发现不了。我偷偷的拔开树藤想看个究竟,结果刚一拨开树藤就被洞里的人发现了,他们捉住我押进了那个洞里,哇,那个洞好大哦,里面到处点着火把,还有好多拿着枪的人。后来他们问了我一阵,看我确实是个打柴的,这才放了我。”陈真说道。    酒井听完是兴奋不已,眼睛望着窗外喃喃道:“哟西!哟西!难怪那么久一直找不到他们,原来躲到山里边啦!”    那个刘队长一瞪陈真道:“你既然前天看到为什么昨天不来报告!”    “哎哟长官!”陈真一脸委屈的说道:“小的又不识字,怎么知道太君在找游击队啊,只是今天凑巧在城门口歇息时,见几个人在看告示,一时好奇向那位军爷打听才知道的呀!”    刘队长还想再说,酒井忽然抬手“啪”,重重的一个耳光打在了刘队长的脸上。    “八嘎!你还在啰嗦什么,还不赶紧去集合你的手下,准备立刻进山剿灭八路!”酒井怒道。    刘队长揉了揉被打得红肿的脸颊,连声道:“是是是太君,我这就去!”他心里对陈真恨的是牙痒痒的,眼睛瞪着陈真暗骂道:“你这个王八蛋,等这事完了老子有你好看!”    刘队长此刻心里是窝着一肚子火,忽然看见带陈真来的伪军还站在那里没动,于是就把那一肚子火都撒在了这个倒霉鬼的身上。骂道:“他妈的,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叫他们集合!”那个伪军心知他们这位队长此刻正在气头上,也不敢吱声,赶紧一溜烟跑了出去。然后刘队长又恨恨地瞪了陈真一眼,也跟着出办公室集合伪军去了。    刘队长走后,酒井立刻又叫进一名日本人吩咐道:“田中君,马上集合宪兵队,留下一队人守着宪兵队,其余的统统跟我上山去剿灭八路!”那位田中君立刻一埋头应道:“哈衣!”然后出去集合队伍去了。    这时候,就见酒井打开抽屉,从抽屉里拿出了10个大洋递给陈真道:“这是赏你的,你的拿去!”    陈真一把拿过大洋,使劲拽在手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似乎舍不得离开了,一副非常贪财的样子。酒井看了是哈哈大笑,拍了拍陈真的肩头道:“你的良心大大的好,皇军不会亏待你的,只要剿灭了八路,金票大大的有!”    “是,是,谢谢太君!”陈真谄笑着道。    不多时,一名日本兵进来报告道:“报告少佐,队伍已经集合完毕。现在*场待命!”    “好的,你先回去,我马上就到!”酒井说道。日本兵退了出去,酒井立刻站起身,从衣帽架上取下军帽戴上,又整了整军装,拿过望远镜往脖子上一挂,然后冲陈真一挥手道:“你的,跟我来!”    陈真跟着酒井来到*场。*场上日军和伪军都整整齐齐的排好了队列待命。伪军大概有五十多个,日军有一百多,都是全副武装,什么轻重机枪、迫击炮啊这些武器都有,看来酒井是下定了决心今天要把游击队剿灭干净。    一个日本兵将一匹马牵到酒井跟前,酒井接过缰绳,翻身上了马,一把抽出战刀朝天一举,大声道:“开路!”    日本兵和伪军听了命令,立刻迈开步伐,离了*场。伪军在前面开路,酒井骑着马带着日本兵随后,陈真跟在酒井旁边给他们指路。陈真看着走在前面的伪军,暗叹道:“你们这些狗奴才,日本人分明是拿你们当炮灰做挡箭牌,你们竟然还这么死心塌地地为他们卖命,真是可耻可悲啊!”    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出了县城,进入了神童山,由陈真指引着他们往青石峡而去。酒井骑在马上得意洋洋,不时举起望远镜四下观察。陈真偷眼望了一下酒井,心中暗笑:“你现在笑吧,待会儿你就笑不出来了。”    走了有三个多钟头,来到了青石峡前。在前面开路的伪军忽然停了下来,跟着,就见刘队长晃晃悠悠地跑到了酒井的马前。    “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走了?”酒井问道。    “报告太君,前面是青石峡了,里面的路很窄,我怕八路有埋伏。”刘队长喘息着说道。    酒井听了,立刻举起望远镜看了看,然后骂道:“笨蛋!你当八路跟你一样蠢吗!你看看这个峡谷只有那么一点点长,而且上面两边连草都没有,怎么埋伏啊。蠢货!”    刘队长连连点头,一脸笑容地说道:“是是是,太君教训的是,太君英明!”简直奴才相十足,陈真看在眼里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立即开路!”酒井道。    “是是是!”刘队长答应着跑了回去,命令伪军前进。那些伪军一个个提心吊胆的依次进了峡谷。伪军进去后,酒井让陈真走在前面,自己骑着马跟在陈真后面,日本兵尾随其后也进了峡谷。    酒井骑着马刚走出峡谷,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几声日本兵的惊呼。酒井正想回身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听见“轰、轰”两声爆炸声,响声中同时还夹杂着日本兵的惨叫声。    酒井大惊,赶紧翻身下马,躬身躲到边上,右手掏出手枪观察着峡谷里的情形。就见峡谷里硝烟弥漫,不时,就有一颗颗手榴弹从上面落下,在峡谷中炸开了,一阵阵日本兵的惨叫声伴随着爆炸声不时传到酒井的耳中。酒井赶紧举起望远镜往上望去,见峡谷上面两边一边一个人正在朝峡谷里扔着手榴弹。    酒井立刻举起枪朝上面开了一枪,然后大声喊道:“八路的上面,开枪!”那些伪军和跑过了峡谷以及还没有进入峡谷的日本兵听了都赶紧端起枪“呯呯砰砰”朝峡谷上面射击。还有几名日军架好了迫击炮朝上面轰了起来。    打了一阵,上面却一直没有动静。酒井立刻又举起望远镜一看,见上面连个人影都没有了。酒井赶紧命令停止射击,然后亲自去清点伤亡人数。清点下来,日本兵被炸死17个,重伤21人,轻伤12人。    看着地上躺着的那些被炸死和被炸伤的日本兵,酒井气得不得了,咬牙骂道:“八嘎!该死的八路!”忽然间他想起了陈真,忙问刘队长道:“那个程振在哪里?”    刘队长刚才听见爆炸声,立刻就躲了起来,他当时逃命都顾不及,哪里会去管陈真。听酒井问起,轻轻摇了摇头道:“太君,小,小人没看到。”    “还不去找!”酒井怒喝道。    “是是!”刘队长赶忙问又跑去问那些伪军,那些伪军都说没有看到,刘队长赶紧叫伪军四下搜索,搜了一阵也没有搜到。他只有提心吊胆的走到酒井的跟前报告道:“报告太君,那小子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我们到处都找不到他。” 正文 第八章 大获全胜    突然间,酒井似乎醒悟过来了,惊呼道:“不好!中了八路的调虎离山之计了!”赶紧慌慌张张地大声命令道:“赶紧回城!赶紧回城!”说完,上了马,带着残兵败将慌慌张张的赶回了宁阳县城。    等到酒井回到宪兵队,宪兵队已经是一片狼藉了。他留下来的那队日本兵全都变成了尸体,监狱里关着的那些抓来的人也都被救走了。酒井气得暴跳如雷,跺着脚嚷道:“八嘎!那个程振是八路的奸细,他的目的就是要把我们引开,好让游击队进来救人!”    那个刘队长在旁边道:“我之前就说过那小子是奸细,可少佐你就是不信,这下糟了吧!”其实这话刘队长也是顺口说说而已,心底并没有想什么。只是听在酒井的耳朵里无疑这就是风凉话,讽刺他见事不明。酒井心头本来就是怒火万丈,一听这话更是又羞又怒,瞪圆了双眼,握紧了拳头瞪着刘队长咆哮道:“你的,说的什么的?!”    刘队长一见这副架势,吓得他赶紧道:“太,太君,小,小人,没,没说什么!”他的“么”字刚出口,就听酒井大喝一声:“巴嘎押路!”右拳如流星一般朝刘队长打去,刘队长躲避不及,拳头重重的落在了他的左脸上。    这一拳酒井把所有的怒气都加在了里面,势大力沉。刘队长“啊!”的一声惨叫,身子晃了两晃,摔倒在地。酒井还不解气,又抬起脚冲着刘队长一阵猛踢,踢的刘队长连呼:“太君饶命!太君饶命!”等酒井出够了气,这才停住脚,看也不看地上的刘队长一眼,怒气冲冲的走了。    回头再说陈真,他在爆炸声响起后,见那些伪军和日军都在各自找地方躲藏,根本没人注意到他,立刻就展开迷踪步法朝前飞奔而去,一直跑了有十多里这才停住。陈真在一块大石头上休息了有大半个钟头,估摸着这个时候酒井已经带着队伍回去了,这才小心翼翼的沿着原路返回。来到青石峡,见酒井果然已经带着队伍走了,那些被炸死日本兵的尸体也都抬走了,峡谷里的两边壁上溅满了鲜血和炸烂的肉和衣服,空气中洋溢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陈真穿过峡谷,朝游击队的驻地走去,眼看快到了,前面忽然一下窜出一个人影来,把陈真吓了一跳,赶紧握拳摆好了迎敌的架势一看,原来那人影是马超。    陈真一见不由得笑了,松开了架势,挥手招呼道:“小马兄弟!”    马超一听,也笑着挥手回应道:“陈真师傅!”说着朝这边飞跑过来, “你怎么来了呀。”陈真笑问道。    “是我们政委叫我来接应你的。”马超笑着答道。    “你们罗队长救出来了吗?”陈真问道。    “救出来了,不但救出了罗队长,还救出了县城里两个被捕的地下党的同志跟鬼子抓的几个学生,现在那几个学生都请求加入我们游击队呢。”马超答道。    陈真微笑着点了点头道:“看来今天的计划很成功啊!”    “就是啊!我们不仅杀光了宪兵队里剩下的那些鬼子,那个叛徒李天一也被抓来枪毙了,而且我们宪兵队里缴获了不少的粮食跟弹药,这一次可以说是大获全胜!”马超说着,脸上是兴奋不已。    两个人一路说着回到驻地。进了茅屋,马超给陈真倒了一碗水,然后说道:“陈真师傅,你歇息一会儿,我去告诉政委说你回来了。”说完,便飞跑而去。    没多久,李绍南和马超一起来了。李绍南一见陈真就忙问道:“陈真师傅,你没受伤吧?”    陈真一笑道:“没事,听小马兄弟说罗队长已经救回来了,他现在怎么样啊?”    李绍南一听,脸上顿时现出了几分忧色。    陈真见状,忙问道:“李政委,你怎么了?”    李绍南轻轻摇了摇头道:“唉,老罗在监狱里被鬼子严刑拷打,受伤很重,现在我们又缺医少药,我实在很担心啊。”    李绍南话音刚落,马超立刻嚷了起来:“嘿!政委,陈真师傅身上有治外伤的药,咱们何不请他拿一点给罗队长敷上,保准就没事了!”    王澔前天回来因为时间紧迫所以并没有跟李绍南说起陈真给他取子弹头和上药的事,因此李绍南此刻听了马超的话,不禁一脸茫然道:“什么?陈真师傅身上有药。”    马超一愣道:“怎么政委,难道班长没有跟你说过?”    李绍南摇了摇头道:“没有,小马,究竟是怎么回事呀?”    “前天班长的腿上中了鬼子一枪,还是陈真师傅替他把子弹头取出来的,然后陈真师傅又给班长伤口涂上了一些他师父配的一种药粉,那药粉可神了,涂上后班长的伤口立刻就不疼了,咱们也请陈真师傅也给罗队长的伤口上涂一些那个药吧。”马超说道。    李绍南闻言大喜,赶忙对陈真恳求道:“陈真师傅,求你将你的那种药给我们一些去救罗队长。”    “没问题。快带我去吧!”陈真说着,从床上的包袱里将那个瓷瓶拿了出来。    李绍南领着陈真走进一间茅屋,屋里的床上躺着一个微闭着双眼,满脸虬髯的中年大汉,床前有一个卫生员正在用盐水替大汉轻轻擦拭身上的伤口。    “这位就是我们游击队的队长罗枭同志。”李绍南指着大汉轻声给陈真介绍道。    陈真见罗枭除了脸上是完好的外,身上是遍体鳞伤,几乎可以说是体无完肤了,有的伤口处还在渗血。陈真不禁有些骇然,忍不住骂道:“狗日的日本人,下手这么狠!”    罗枭听到声音,轻轻睁开眼睛,看到李绍南来了,异常费力地说道:“李政委,你来了。”    李绍南指着陈真道:“罗队长,这位是大侠霍元甲的高徒陈真师傅,这次若没有他帮助,我们还救不了你呢,他现在来给你治伤。”    罗枭听了,冲着陈真微微笑了笑,虚弱地说道:“陈真师傅,谢谢你!”    陈真素来敬服硬汉,他见罗枭虽然一身是伤,卫生员又在用盐水擦他的伤处,那种疼痛可想而知,但罗枭脸上依旧带着笑容,实在是一位了不起的硬汉。不由佩服地说道:“罗队长真是一条硬汉啊!”    罗枭淡淡一笑道:“我这算得了什么,比起我们的刘师长差远了,那年刘师长在指挥攻打丰都县城时,右眼中弹。部队请了一位德国医生给他动手术取子弹,在动手术的过程中,刘师长为了不损害脑神经,强忍钻心的疼痛,坚持不用麻药,那位德国医生赞叹为‘军神’。”罗队长说着,目光中充满了无比的敬意。    “好了,罗队长,你身上有伤不要说那么多话。”李绍南笑着道。然后又转过头对陈真道:“罗队长说的刘师长就是咱们八路军一二九师的师长刘伯承同志,罗队长对咱们刘师长是佩服的不得了啊!”    陈真也是一笑赞道:“你们那位刘师长的确了不起啊,动手术不用麻药,想当年关云长刮骨疗毒也不过如此吧!”说完,立刻拿出药瓶给罗枭的伤口上上起药来。    罗枭全身是伤,陈真将一瓶药都用光了才堪堪够用。上好了药,李绍南忙关切地问道:“罗队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啊?”    “陈真师傅这个真的很有效,我现在感觉好多了,伤口只有那么一点点疼了。”罗枭道。    李绍南闻言大喜,立刻握着陈真的手激动地说道:“陈真师傅,真是太谢谢你了!”    陈真淡淡一笑道:“不必客气!”让卫生员将伤口用纱布将伤口包好。然后道:“罗队长的伤势很重,过两天我还要给他换一次药。”    跟着他们一起来的马超望着陈真手里的空药瓶忍不住道:“可是陈真师傅,你的药都用光了呀,到时候拿什么给罗队长换呀?”    陈真笑道:“药用光了我可以配呀!”说完,便转头对李绍南道:“李政委,一会儿我写个药方给你,你叫人拿到城里去把药抓回来,我来配药。”    李绍南忙道:“没有问题!”    这时马超又插言道:“陈真师傅,你配药的时候可不可以多配一点给我们一些啊,以后要事要是有同志受了伤我们好用啊!”    陈真爽快的一笑道:“可以啊!不过我给你们配了后,你们还是有用完的一天,我看不如这样吧,我把药方留给你们,把配药的方法教给你,以后你们就可以自己配了。”    马超一听,心中又是兴奋又是有些怀疑,他望着陈真道:“陈真师傅,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教我配这个药?”    “当然是真的了,我还能骗你吗。”陈真笑着道。    “太好了!”马超顿时乐的蹦了起来。    “小声点,不要吵着罗队长!”李绍南一瞪眼道。   吓得马超赶紧闭上了嘴,不好意思地笑着吐了吐舌头。  正文 第九章 他乡遇故人    离开了罗枭的屋子,陈真立刻就向李绍南要来了纸笔写下了一张药方交给李绍南。李绍南看了看药方都是一些比较常用的药材,于是叫来一名游击队员,将药方拿给他,让他第二天一早到城里的中药店去照方抓药。    第二天下午,药抓回来了。陈真拿到药后立即就把马超叫到一起,一面配药,一面教马超,因为这些药陈真事先已经嘱咐过让药店打成了粉末,所以配起来非常简单,根本不用陈真讲解,马超一看就会了。    几天之后,李绍南将一本良民证交给陈真道:“陈真师傅,我们已经找济南的同志帮你弄到了一本良民证,但是不好意思,因为到上海火车票只能前两天买,所以那边的同志没有买,只好请到了济南后自己拿着这个良民证去火车买了。”    陈真谢着接过了良民证,李绍南又从兜里掏出五个大洋递给陈真道:“陈真师傅,这几个大洋你别嫌少带着作为路费吧。”    陈真哪里肯收啊,一摆手道:“不用了,我身上本来就有钱,而且前几天那个酒井还给了我十个大洋,路费绰绰有余了。这五个大洋还是你们留着吗,你们比我更需要。”    李绍南非要陈真收下,但是陈真却坚持不收,最后李绍南也只得作罢。    第二天,陈真化妆成一个商人,辞别了李绍南等人,离开了游击队的驻地往济南而去,马超依依不舍的把陈真送出去老远,眼看快要到宁阳县城了,这才跟陈真洒泪而别回游击队去了。陈真怕宁阳县城里的日本人认出自己,所以没有进县城,而是绕开了县城,上了往济南的道路,朝济南赶去。    陈真一路上晓行夜宿,两天之后,来到了济南。陈真进了城,向路人打听清楚了火车站的位置后,便直奔火车站,想早点买票回上海。到了火车站门口,陈真正在门口东张西望寻找卖票的地方时,火车站内一个手提一只藤箱,穿着一件灰色长袍的人从里面匆匆走出来,一下和陈真撞了个满怀。那人似乎有什么急事,说了声:“先生,对不起!”又提着箱子匆匆往外走。    陈真一看这人,先是一愣,随即一把将那人拉住,兴奋地叫道:“农先生你怎么在这儿?”原来,陈真口里喊的这个农先生正是和他师父霍元甲一起创办精武会的那位农劲荪,虽然现在的这个农劲荪头发已经有些花白了,额头上也多了好几道皱纹,但是模样却是一点也没有变,因此陈真一眼就认出了他。    农劲荪回头一看陈真,顿时惊的来呆住了。“先生,你,你到底是谁啊?”农劲荪惊疑地问道。    “农先生,我是陈真呀,难道你认不出我了。”陈真笑着道。    农劲荪一听陈真这话,吓得浑身一怔,仿佛跟见了鬼一般,当时惊呼起来。幸亏火车站这里非常吵闹,所以他这一声惊呼才没有引人注意。    “什么,你说你是陈真,这,这怎么可能?”农劲荪惊疑地说道。    陈真见农劲荪不信,淡淡一笑道:“农先生,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我问你为什么要倡导创办精武会,你跟我说如今朝廷懦弱引致外敌侵占我山河,创办精武会就是要倡导以德,智,体三育为宗旨,号召我们的百姓发扬爱国,修身,正义和助人的精武精神抵抗外敌。”    农劲荪一听,当时就愣住了,因为他的确跟陈真说过这番话,而且这事也只有他和陈真知道。    “你,你真的是陈真?”农劲荪上下仔细打量着陈真,他有些迷糊了。他虽然二十多年没见过陈真了,但陈真的模样他还是记得清清楚楚,眼前这人的确跟陈真一模一样,而且刚才他说的话也可以证明这个人确实就是陈真,但是当年那些警察说陈真已经在那晚被他们打死了呀,况且陈真如果活到现在也应该有五十几岁了,可自己跟前这个人怎么看也只有二十多岁啊。    陈真见状,不由得苦笑道:“你看我这么年轻所以不相信是不是,其实那天晚上并没有杀到我,我莫名其妙的就来到了现在这个年代。”    “你说什么?”农劲荪大骇,脸上的表情简直比看到鬼还要吃惊。    陈真叹了一口气道:“唉,我想你也不会相信,其实这件事情的原委说起来连我自己也不敢相信,农先生,咱们不妨找个旅馆先住下来,我把一切的经过都告诉你。”    农劲荪迟疑了一下,这才点了点头道:“好吧!”然后领着陈真离开了火车站,找了一个旅馆住了下来。等安顿好以后,陈真便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详细的跟农劲荪讲了一遍。    农劲荪听完,恍然大悟似的说道:“难怪那日我和振声他们去警察局要求领回你的遗体时,警察局的人坚持说你是重犯不能领回遗体,而且连看都不让我们看一眼,原来你竟然跑到现在来了呀。”    陈真笑了笑道:“这件事是不是听着有些荒谬啊,我竟然飞过了29年,让我觉得好像是在做梦一样。”    农劲荪摆了摆手道:“其实也算不上荒谬,我记得十多年前,有一个德国的学者叫*因斯坦的曾经来上海讲学,当时我也去听了的,那个爱因斯坦当时说过如果一个东西的速度超过了时间的速度那么就会穿过时空,你不是说那晚你跳下旱桥时,一个闪电正好打中你吗,多半是那个闪电产生了巨大的力量,让你的速度超过了时间的速度,所以就把你送到现在这个年代来了。”    陈真听了,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农劲荪望着陈真笑叹道:“现在回想起来当日一定是那些警察因为你突然不见了,他们到处找不到,担心无法跟日本人交待,所以才说已经把你打死了吧,因为警察不让咱们领回你的遗体,振声还差点给警察动起手来呢。”    听农劲荪提到刘振声,陈真赶忙又问道:“对了,农先生,我师兄他们和精武会现在怎么样了啊?”    就听农劲荪道:“现在精武会发展的很好,你消失后的第五年,因为王家宅内练武用的笪棚,被台风席卷走,无法练武,公哲兄当时慷慨的献出了提篮桥培开尔路73号的2亩宅地建造了新会舍,精武会就迁到了那里成了,公哲兄后来又买下了福德里内一块地建造了精武大礼堂。一年后因倍开尔路房屋财政困扰,精武会又迁到了福德里。在之后的几年间,我们在绍兴、汉口、广州、四川等地都建立了精武分会,会员有一千多人。十九年前,我们又应一些海外商人的邀请派了你师弟霍东阁和公哲兄、黎惠生、罗啸敖、陈士超、叶书田他们六人前往香港和南洋等国宣传精武体育会的武术事业并协助建立分会,霍东阁现在都还一直在南洋爪哇的泗水精武体育会担任会长教习功夫。”    陈真听了,顿时面现喜色,激动地说道:“好啊!好啊!师父的一番心血没有白费!”    农劲荪忽然又叹了口气道:“可惜十一年前,日本人入侵上海以后,虹口道场强占了福德里,精武会的很多武功秘籍都被虹口道场抢去了,现在精武会已经迁到了南京东路慈淑大楼。”    陈真闻言顿时大怒道:“真是岂有此理!虹口道场也太嚣张了,我这次回去一定把福德里和那些武功秘籍重新给夺回来!”    农劲荪赶忙道:“陈真兄不要冲动,现在上海是日本人的天下,所以虹口道场才敢那么嚣张,只要我们把日本人赶出了中国,他们自然也就嚣张不起来了!”    陈真轻轻点了点头,又问道:“对了,你还没告诉我大师兄呢,他怎么样啊?”    农劲荪轻轻摇了摇头道:“你消失后,振声兄暂时接管精武门了,因为你师父的死,而且他以为你也死了这两件事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他终日郁郁不欢,后来落发为僧,不再以刘振声为称,只对外说自己叫刘庆顺,之后便在江湖神秘消失了。几年前我听一位朋友说,原来振声兄流落到了东北,曾做过奉天巨富杜惠林的保镖,杜看重他的人品,曾以商号相赠百般笼络,但振声兄不满杜的为人和奢侈生活,不辞而别。此后在沈阳北门开设了一间‘三光门武术馆’,东北大帅张作霖从杜惠林口中得知刘振声的为人,聘为东北军的武术教师,同少帅张学良相交甚后。九一八事变时,张学良从关东退守,刘振声不满其妥协态度,在撤军时不辞而别,在滦县境内从火车跳下,投奔乐亭年迈的义父去了。我知道后立刻去了乐亭,想请振声兄回去重新执掌精武会,振声兄先是拒见,后来又婉言相辞。听说振声兄如今已经在乐亭娶妻还生了一个女儿,而且还独创了一个永乐派三光门,他也算是不错了。”    陈真听完,嗟吁不已。    正文 第十章 南下    农劲荪望着陈真,忽然间心中一动。对陈真道:“陈真,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呢?”    陈真顿时沉默了起来,他本来想回上海精武会去的,可现在却不由得有些犹豫起来,如今上海已经被日本人侵占,是他们的天下,如果虹口道场的日本人知道自己没有死,又回到了上海,他们一定不会善罢干休的,很可能还会连累到精武会。一时之间,陈真有些茫然了,不知道究竟应该怎么办了。    农劲荪见状,乘机道:“陈真啊,我想你前些天在游击队的也应该了解了现在中国的形势了,如今我们中国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现在全国都掀起了抗日的*,你干脆也加入到我们抗日的阵营中来吧!”    陈真想了想,点了点头道:“农先生说的没错,那我就回到神童山游击队去,跟他们一块儿打日本人!”    农劲荪笑了笑道:“你到游击队去那是大材小用了,我们这儿正好有一件大事需要你这样的人去做,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去做。”    陈真一笑道:“农先生要我做事,我怎么好拒绝啊,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事啊?”    “我想让你冒充一个人到上海去。”农劲荪说道。    陈真一愣,问道:“让我冒充谁呀?去上海做什么呀?”    农劲荪淡淡一笑道:“你别急,听我慢慢跟你说。十天前,上海大世界夜总会的老板沈千山被人暗杀了。这个沈千山是天津人,二十年前一个人从天津跑到上海加入了青帮,经过这么多年的打拼,他终于拼出了一家夜总会和两个戏院,他的那个大世界夜总会是全上海最大的夜总会。沈千山家里有一妻一子,但他一直认为上海是个是非之地,所以不让他的妻儿到上海去,让他们留在天津。后来日本人来了后,他担心妻儿的安全,便把妻儿接到了重庆去。    沈千山死后,他的手下立即给他妻儿打了电报,希望沈千山的儿子沈云龙回上海去接手沈千山的生意。因为抗战爆发以后,沈千山一直都在暗中为我们前方的队伍筹集被日本人严密封锁的药品,这些年沈千山为我们凑集了无数的药品,挽救了许多战士的生命。所以重庆的国民政府也不希望这条线断掉,而且也怀疑沈千山是被日本人暗杀的,他们也想查出真相。于是军统局就悄悄找到了沈千山的妻儿,跟他们说让军统局派人冒充沈云龙到上海去,帮他们查出杀沈千山的人为沈千山报仇。沈云龙本来就有些害怕去上海,听军统局的人这么一说,自然一口就答应了。    虽然沈云龙答应了,但是派谁去冒充沈云龙这个问题却困扰着军统局,因为沈云龙是天津人,所以这个人必须要年龄相当,同时要会说天津话,而且还必须智勇双全。军统局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他们的局长戴笠跟我有点交情便找到了我,希望我帮他找一个合适的人选。我现在就是准备赶往天津到天津的精武会去看看能不能找到这种人选,谁知道今天在这儿火车站竟然遇到了你,你的条件跟我们的要求真是完全相符,真是天意啊!”    陈真听完,皱着眉头道:“农先生,我只会功夫,查案那些我可一点一不会啊,恐怕不能胜任,你还是另外找人吧,我去了多半会误事的!”    农劲荪笑道:“陈真啊,你怎么这么没有自信啊,以前你师父在世的时候常在我面前夸你有勇有谋,我相信你师父的眼光是不会错的,不用担心,你一定行的!”    陈真犹豫了一下,跟着点了点头。    农劲荪大喜,说道:“好!好!那你明天就跟我一块儿回重庆去见戴笠,具体的情况他会跟你说。”说完,站起身对陈真道:“陈真,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出去联络军统济南站的人,让他们给戴老板去电告诉他我已经找到合适的人选了。”    “农先生,你去吧,我在这里等着你!”陈真道。于是农劲荪便兴奋地离开了旅馆,陈真在旅馆等了有三个多小时农劲荪这才回来。    “怎么样啊?”陈真问道。    农劲荪笑着道:“他们已经给戴老板发了电报,也帮我们买好了火车票,明天一早就走。”    陈真点点头又迫不及待地向农劲荪询问起了上海那一众好友的近况,当他得知他的好友陈其美已经在二十四年前被袁思凯暗害后,不禁一阵黯然。    第二天,农劲荪带着陈真坐火车离开了济南,往重庆而去。因为日本入侵,很多道路都被日本人封锁,二人在路上兜了很大一个圈,这才坐船到达了重庆。    到了重庆,二人刚从码头走出来,立刻就有一个人过来躬身对农劲荪打招呼道:“农先生,你好!”    农劲荪似乎认的这人,微微点了点头道:“是戴老板让你们来的。”    “是的,局长吩咐我们在这里等你们二位,二位请跟我上车吧!”那人恭敬地说道。    农劲荪又轻轻点了点头,然后便带着陈真跟随着那人出了码头,走到停在路边的一辆黑色的轿车前,那人拉开后面的车门,轻声道:“二位请上车。”    农劲荪和陈真上了车,那人轻轻关上了车门,然后走到前门前,拉开门也坐了进去,关上车门,吩咐司机:“开车!”    司机立刻发动车子驶离了码头。半个钟头之后,车子在一栋别墅前停住了,司机有节奏的按了几下喇叭,大门慢慢打开了,就见大门内走出两名手握手枪的人,走到车前,那人从车窗里探出头对这二人道:“后面的两位是局长请来的客人。”    二人看了看,便让在了一边,司机又踩动油门,缓缓驶进了大门,车子进了门,大门立刻又关上了。    车子在一栋小楼前停住了,那人立刻又推开车门下了车,打开后车门请农劲荪和陈真下了车,引着他们进了小楼,顺着楼梯来到了二楼的一个大客厅里。请二人在沙发上坐下,又吩咐下人给二人上了茶。然后对农劲荪道:“农先生请您跟我先去见局长吧!”    农劲荪点点头,对陈真道:“你在这里稍坐,我一会儿就回来。”说完,便和那人一起离了客厅。    陈真在等了有二十来分钟时间,就听到门外响起了脚步声,跟着,就见农劲荪和一个英俊瘦长,一身西装,面带笑容的中年男子推门进了客厅。陈真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男子,见他的身材中等壮实,外表粗犷强硬,有军人的干练。他的脸轮廓分明,尖锐的目光咄咄*人,走起路来步子大而有力,像是脊梁骨上了钢条一般。    走到近前,农劲荪笑着向陈真介绍道:“陈真,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便是军统局的局长戴笠戴老板!”    陈真闻言,赶忙起身道:“戴老板你好。”    戴笠微微一笑道:“陈真大侠客气了,说起来我还是你的晚辈呢,你叫我戴笠就行了。”然后,戴笠便请农劲荪和陈真坐。    坐下后,戴笠不断地审视着陈真,他那犀利的目光,像是要把陈真的五官和个性记下来以备日后之用,看的陈真都感觉有些不自在了。    看了有两三分钟,就见戴笠笑着叹了一口气道:“以前常听果夫兄和立夫兄说起陈真大侠昔年的英雄事迹,戴某对陈真大侠您是敬仰不已,只恨无缘亲眼目睹大侠的风采,所以常以为憾事,没曾想今日竟然能和陈真大侠面对面坐着,实在是三生有幸啊!”    陈真忙道:“陈真不过是一介武夫而已,有何德何能让戴老板如此赞赏。”    戴笠摆了摆手道:“陈真大侠您过谦了,您当年大败外国大力士,为霍元甲大侠报仇杀了日本医生和虹口道场的场主佐藤一郎,这些事都大大扬了我中华民族的国威,振奋了国民的精神,相信每一个有血性的中国人都会以你为荣的。”    陈真笑着摇了摇头道:“戴老板过奖了。”然后又问戴笠:“请问戴老板,刚才你说的果夫兄和立夫兄是什么人啊?”    “他们就是其美的那两个侄儿祖焘和祖燕两兄弟啊。”农劲荪替戴笠答道。    “哦,原来是他们兄弟俩啊!”陈真说着,脑海中立刻现出了两个顽皮少年的影子。精武会创立以后,陈其美就经常带着他的两个侄儿陈祖焘和陈祖燕到精武会来晚,这两个小子也挺勤快的,见到大家忙不过来的时候,都会主动来帮忙打打杂,所以精武会的人也都很喜欢他们兄弟,当日陈真在黄浦公园跟外国大力士比武时,陈其美也带着他们兄弟到了现场给陈真助威。陈真胜了后,两兄弟对陈真佩服的不得了,还吵着要陈真收他们为徒。想到这些,陈真的嘴角不由得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戴笠见了,笑道:“果夫兄现在已经是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委员长侍从室第三处主任了,而立夫兄现在也是国民政府教育部部长兼战地党政委员会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