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新娘被杀 自从婚礼的消息一出来,就在国内传得沸沸扬扬。富可敌国的严高毅之孙竟然要和政界首脑之女联姻,这样大的噱头,早在半年前就占据了各大新闻的版面。 以往的新闻,关注的都是严高毅。可是这次,大家纷纷将视线对向了新郎。外界传闻满天飞,各种传奇事件让人好奇心十足,只可惜大家都不知道他的真面目。 盼了半年之久,所有的新闻媒体对准了这对新人,外界的各种猜测,以及各种匪夷所思的意外,都掩埋在一层阴谋之下。 婚礼现场,加派了上百个保安,所有入场的人员,必须进行仔细检查。每一道入口,每一道窗户,甚至到每一个针孔,都严加防护。 红毯从宾馆铺到教堂,一路上排着各界人士送来的贺新婚的花篮,来宾已经悉数进入婚礼现场。 不多时,新娘坐着防弹车来到现场,这样的婚礼场面,恐怕是旷世无双。 在护卫队的保护之下,新娘一袭白纱下车,走了两步,刚到门口,只听见一声枪响,新娘应声倒地,胸部顿时出现一滩血迹。 保镖眼疾手快,掏出手枪,对准那辆立即掉头的劳斯莱斯幻影,他纵身跳上了早就准备好的车。 然而,新郎却始终未出现,那些在严梓恒身上匪夷所思的传闻,又抹上浓厚的一笔。 稍微涉及商界的人都知道,严高毅众多子孙当中,就属严梓辰和严梓恒最为出色。 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凭借严高毅身下雄厚的资产,在商界叱咤风云。 严梓恒一直神出鬼没,据说很小的时候就脱离严氏集团,已经创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他混黑白两道,无所顾忌。震惊世界的713走私案,至今还未破获,据说与他有关。只是目前没有任何证据,外界越传越开,至今成谜。 据说他的身世也是一段传奇,说法不一,有的说是严江舟继室沈氏的儿子;有的说是亡妻文氏的遗腹子;有的说沈氏是第三任,而严梓恒是第二任老婆所生,只是谁都不知道这第二任老婆是谁。 一切都太扑朔迷离,大概只有严家人才清楚。 现场的人还没反应过来,惊吓之下又起了恐慌,原来只是传闻,如今却是目击。 “给我追!” 不知道谁一声令下,所有警卫出动。 此时,在现场守候的医疗人员立即实行了抢救,但是没过多久,抢救无效,新娘不治死亡。 在场宾客也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但是事情来得太突然,个个瞠目结舌。谁胆敢在众目睽睽之下作案,而且是一个人! 两辆车在路上狂飙,迅速转入高速,显然对当地非常了解。警方临时沿路设置了路障,但却被巧妙甩掉了。 “砰!砰!”子弹从车内高速射出,好像瞬间能擦出火光。以难以想象的速度,飞快地从车身掠过。 车疾驰间开进了山路,一环一环往上,这个地方是单向车道,陡峭并不崎岖,但是稍有不慎,就会坠毁。 劳斯莱斯幻影显然是被逼近死胡同了,原来,刚才所谓的路障阻拦都是假的,最终目的,还是要把他逼上这条路。 到达山顶,等于绝境。 眼看就到达山顶,无路可逃。山顶上的枪声接二连三,却分不清是谁开的枪。 后面的车辆越来越多,却在半山道上乱成一团。看来是经过精心部署,一路上都有人接应。 可是婚礼现场重重把守,他又是如何混进去的? 就在他觉得可以全身而退的时候,警察已经追了上来。事先部署的事情出现了差错,直升机并没有按时到达。 他身边的一个个手下被撂倒,寡不敌众,他只能一退再退。 悬崖边上,望下去是一片气势磅礴的大海,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隐约可听,掉下去必死无疑。 前面的人已经赶上来了,他的车已经甩在悬崖边上,稍有不慎,就会坠亡。 经过许多大风大浪,他面对这样的场景却毫无惧色。身后的大海似乎在他面前变得十分渺小,在这种时候,嘴角却还挂着一丝微笑。 他已经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 他一冷笑,凌厉的双眼投射着火焰般的光芒,一抬手,瞬间一枪连中两人。他向来不做赔本生意,就算死也要拉上一大帮垫背的。 “砰!”太多的枪对准了他,千万发子弹朝他射过来,玻璃窗瞬间击碎。 躲避不及,连人带车,倒向了茫茫的大海。 尔后,直升机在山顶上空盘旋,寻找不到目标,海上一片茫茫,没有任何踪迹。 正文 第二章 酒吧相遇 两年后—— 学校舞蹈协会里几个年轻的姑娘在练习,个个已经满头大汗。 一个早晨快过去,练舞的人渐渐离开房间。一抹光影停留在若灵身上,随着她的舞姿曼妙飘动。 舞蹈不是她的全部,她也不是热爱,只是因为基础都比其他人差,所以要练得久一点,熟练一些才能跟得上大家。 社长李佩蹦跶走了进来,以为大家早都走光了。 “若灵,我们拉到了一个特大赞助,那个人下午就来,你和我一起去。” 安若灵在舞蹈室练舞练得满头大汗,她们社团最近举办一个公演,正四处拉赞助。以往为了这种事情总是搞得焦头烂额,没想到这次居然有人主动来赞助了。 她停了下来,愣了几秒,一般这种事情都轮不到自己。她不擅长做那些交涉的事情,她不爱在别人面前抛头露面。 搞外联的那些人都在干什么,整天一个个吊儿郎当的,连排个舞也不来。 她找了水喝了一大口,差点呛到。但是她和他们不一样,她必须努力地跳,努力地挣钱。可惜现在大的演出都轮不上她,她只能赚赚校内这点钱。 最近好多事情都不如意,练习舞蹈都是拼蛮劲的。也许她言情小说看多了,感觉自己就是故事里的悲情女主角。可惜她就是没有那个转运的命,越想越郁闷。 哥哥在两年前失踪,至今杳无音讯。母亲原本精神状态就不太好,自从哥哥安洋失踪以后,她就越病越重。高昂的医疗费全落在她一个人身上,也使她变得闷闷不乐。 她也没拒绝,默默地点了点头。 她就是一个别人口中说的老好人,别人需要帮忙的话,她就顶上,受委屈的时候,就只有她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她也渐渐习惯了,有什么苦就默默藏在心里,藏久了就没了。 其实说到底,她是不知道该将这些烦恼和谁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哪有空去理她这个小人物,她只是不想招人烦而已。 她随便收拾了一下,就已经十二点多了。一点才吃完午饭,洗了澡跟着社长赶过去。本来怕赶不上,结果对方比约定时间晚了半个多小时。 他穿得很休闲,只是一身的名牌让人有些不舒服。 若灵也只是陪李佩过来的,打过招呼之后,就安静地坐在一旁。 刚刚介绍的时候,对方的眼神掠过一丝惊讶,但随即隐了去,李佩她们都没有发现。 原来对方是要长期聘用她们,开了很高的价格。对于一个舞蹈协会来说,这种机会是可遇不可求的。 他谈吐大方,也很绅士,看来很有教养。 李佩的欢喜溢于言表,若灵心里也很高兴,这样也许,她就不用辛辛苦苦打那么多份工作了。 “陈总,那什么时候签合同?” 刚刚他自我介绍的时候,知道他叫陈少泽。 他摇摇头,“千万别这样叫我,我只是一个打杂的。这周之内,我的老板会在合同里签字,到时候我再联系你。” “打杂?估计是老板的助理,这一身名牌,用这么高价请一个打杂的,那我也愿意。”李佩心里嘀咕着,笑着点点头。 他约在高级餐厅见面,事先付了酒水费。 到现在为止,李佩仍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 对于若灵来说,接下来的日子就是练舞又练舞。上了两节课之后,她又匆匆出了学校。 她晚上在酒吧里兼职服务员,这份差事她考虑了很久,如果不是因为生活窘迫,她也不希望到那么吵闹的酒吧工作。别人跟她说那不是什么正经工作,她去工作几天也发现的确是这样的,不过管好自己,小心点就好了。 为了省钱,每天都得跑着过去。远看胜利在望,停下来喘息,就看见早上的那个人。 陈少泽先下了车,然后快步走到后面打开车门。 个头和陈少泽差不多,身材笔挺,满身贵公子气,这应该是陈少泽口中的“老板”了。 她稍微停了一下,等他们全部进去才跟着进去。 其实她也不知道陈少泽多有钱,这些都只是听李佩满口胡言。她来酒吧工作才半个月,之前也都没看见过他们。 这样有钱的主儿毫无疑问是抢着要的,给的小费肯定特别多。若灵默默绕到后面去,一来她不够资格,二来她也害怕被陈少泽认出来。 她端着酒满场跑,压根就不知道陈少泽的位置,她想在那样的灯光下估计也没人会注意她。 突然听到有人喊她,那个瞬间打了个冷战。 怯怯地回头,和预料中的毫无差错,真的是陈少泽。 正文 第三章 老板恒少 灯光晦暗,他坐在角落里,只是偶尔灯光一扫,便可以一眼看清他的脸。 他侧着脸对着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深邃的眼睛不知道望着什么出神。整个酒吧的气氛很热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到了他这里,仿佛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反差。 他是那样冷静,好像在思考什么。 他倒没说什么,好像只知道她名字而已,“我们这里酒没了,你帮我们再拿5瓶过来。” 他拿了一个空的酒瓶子放在若灵的盘子上,她一看,是他们酒吧里最好的酒。 她至今都叫不出酒名,好像一瓶好几万。 他的声音很低沉,她听得异常清楚。 她点点头,端上酒来扫了“老板”一眼。她始终看不到他的正脸,他的另外一边脸一直埋在灯光的阴影之下。但是俊美的侧颜已经足够,轮廓十分清晰。 她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发觉他很耐看。看他着装,是个很贵气的公子哥。像陈少泽这样有钱的人都只是打下手,那他会是什么背景。 一时之间,她没心思想那么多。 只是这里才他们两个人,要那么多酒干嘛。 抬头不经意之间,忽然觉得他眼熟,不知道在哪里见过老板。不过这不太可能,也许帅的人都长得差不多吧。 “帮我倒杯酒吧。” 话在耳边响起,她熟练地倒着酒,却不敢再看他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他很可怕。也许是他这里太安静了,和酒吧的氛围太不相衬。 “我是严梓恒。” 这个名字听起来也挺熟悉的,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害怕,在那样嘈杂的声音里,她竟然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他只是稍稍转头,她不由自主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陈少泽一眼,他若无其事地看着舞台中心,仿佛在告诉别人,忘记我的存在。 “嗯。”她根本无法掩饰内心的紧张。 陈少泽那么谦逊有礼,那他的老板应该也差不多。只是他似乎太安静了,让人有些不自在,让人觉得有隔阂。 冰冷的外表之下,那双眼睛,却似乎充满柔情。 可是他为什么要告诉自己叫什么,好像也没有这样必要。 就如李佩所说,要是有钱的老板看上你,算你撞大运了。 若灵忽然脸上一热,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我之前也是那个学校毕业了,只是好久没有回去了。” “所以他这样做,是为了帮学弟学妹一把吗?”要不然外面专业的舞团那么多,何必来找学校的。 看他年纪大不了自己几岁,却说毕业很久。他们学校的确个个都很有钱,比如她的室友苏小水,就只有她是个例外。 她努力挤出一丝微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聊天,“学校变了很多。” 在酒吧里,她就只顾着上酒,根本就不怎么会和别人说话。 若灵觉得有些尴尬,她很怕他等下给自己小费,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你去忙吧,我再找你。” 若灵终于舒了口气,可是“我再找你”是什么意思,可能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便没放在心上。 “恒少,您确定要这样做吗?她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他不以为意地喝了口酒,眼底却失去了刚才的温柔。 她还真能躲,找了她两年,没想到在这里出现了。 他做事一向狠绝,找到了哪有放过的道理。 若灵当他那句话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两天过后,他竟然出现在舞蹈室里,而且是他一个人。 “我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就随便买了这个。” 他的出现让她很吃惊,接过饮料说了声谢谢。刚练完舞,浑身是汗,她觉得有些尴尬。 感觉他今天有点不太一样,不知道是衣着原因,还是上了一天班太累,总觉得他脸上有倦容。 那天晚上的他,眼里带着星光,她有些畏惧,有些陌生,不敢正眼看他。 今天似乎胆子大了些,交流正常了许多。她从前看小说,形容一个男人眼睛如水,她总是难以想象。如今的严梓恒,才是真正的灵动,难怪在夜灯下那么耀眼。 “严总,我觉得你一定很爱这个学校。” 他摇摇头,没有回答。他不爱这里,甚至恨透了这里。可是他就是偏偏要回来,偏偏想回来扯伤疤,那样自己才不会忘记疼痛,才会做得更狠。 他也不懂爱是什么,好像离他很遥远。如果小婉还活着,或许他能明白一些。 “谢谢你陪我。” 他立刻起身离开,身旁还留着一股淡淡的味道,一股说不清的味道。 若灵默默地看着他走远,他总是出其不意地出现,说的话又都言简意赅,就连离开,也是那样果决。 她没有功夫细想他,她的生活里充满了琐碎的事,她要养活自己,还要照顾生病的妈妈。 人家是贵公子,无所事事,根本就是两个世界里的人。 正文 第四章 boss严老板 夜空皎洁,澄澈无比。空气里有熟悉的味道,说不出的感觉,令人舒畅无比。 晚上下班之后,拖着疲惫的身体,路过巷口那花园,里面传出一阵芬芳,让人的疲惫感减轻不少。 忙碌了一天的若灵早就累得筋疲力尽,早早进入梦乡。 手机铃声将她吵醒,一看已经是凌晨一点了。电话里的声音异常清晰,酒吧里的人打来电话,说苏小水喝醉了,让她去接。 半夜被吵醒,她的头还昏昏沉沉的,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哈哈。 小水喝醉了?她其实挺能理解的,她和她爸爸关系闹得那么僵,心里肯定有许多不开心的事情。 只是这大半夜的,她明天还要上课,这么搞她真的好吗?喝酒不能偷偷带进来喝吗,非得在外面喝得不省人事。 她那富家小姐的脾气,哪里那么容易消解。 她下床换了衣服,匆匆忙忙喝了口水,冲了冷水洗脸,清醒了不少,立刻赶了出去。 她和苏小水相处那么久,从没听她提起过她的家人,直到几个月前她正式和她那富豪爸爸宣战之后,她喝醉了胡言乱语,才知道一二。 若灵平常那么省,可是这么晚了根本就连公交也没有,略心疼那打的的钱。 酒吧这会儿正热闹,她到底在哪里,这么大的酒吧,上哪里去找她,刚刚说的128包厢在哪里,怎么找到127就没有了。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情况,除了她这个舍友,她还能找谁。 一个堂堂的富家千金活到这份上,也是挺可怜的。 拐了个弯,128这个包房好隐秘。 她跑进包厢,里面灯光有些晦暗,可好像坐着很多人。她发现有些不对头,估计急急忙忙搞错了,赶紧退了出来。 可刚退到门口,就被一个人拦住了,“终于来了,赶紧伺候恒少去。” “啊?”她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陌生人,“不,我不是你们叫来的人,你们误会了,我只是走错地方……” 她仔细一看,房间里的人很多,而且大得很,只是这灯太暗了。 最后一句话没讲完,只觉背后的衣服被人一揪,她整个人猛地砸向了沙发。 “啰嗦什么。”一个男人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刚刚起床喝的水忽然间到了嗓子眼,一股酸气,她一下子没hold住,就吐在了一个男人的大腿之上。 门口那个人大声吼道,“还不快给恒少擦干净,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他冲了过来,就差一只手把她拎起来,只是她面前的人不知道一个什么样的手势,他便退了下去,她知道那个人抬起手了。 一切变化太快她还没来得及反应,眼见一个人伸出大掌过来像是要打她,她只能尽力往前躲,全身心扑在他身上。 他动了动手指,声音在头顶上响起,“这样的见面礼太特别了,我还有点不习惯。” 声音是莫名的熟悉,抬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严梓恒。 她惊吓未定,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地难受,愣愣地叫了声,“严老板。” 她这个称呼也是少有,大家都习惯叫他恒少,因为别人知道,他很讨厌自己的姓。 他身上总有一股威严之气,即使在这样近的距离看他。 她狼狈地从他身上爬起来,突然发现包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安静下来,一个个都盯着她,就像在盯外星人一样。 Boss的世界我们不懂,他交的朋友我们也不懂。 “打扰你们了。”她怯生生地从沙发上起来,想迅速逃离现场。 “既然来了,那就喝杯酒再走啊。” 一个男人早就将酒杯端到她面前,他已经不像刚才那样粗暴。 若灵看了恒少一眼,这回他没再理她。想着不好拒绝,本想喝一大口就走,没想到接过酒杯一到嘴边,就被人猛灌下去,她不禁一阵咳嗽。 她的余光瞥见严梓恒向陈少泽示意了一下,陈少泽就拉着她出去,她感觉到他手上的力度奇大。 这个陈少泽,不管严梓恒出现在哪里,他就在哪里,严梓恒来学校的那次,原本以为他没来,原来他开着车远远地跟着。 “恒少让我送你回去。” 她连忙摇摇头,“不用了,我是来找我朋友的,我和她一起回去就行了。” 她突然觉得头晕晕的,在酒吧工作的时间长了,知道这里的人经常会在酒里下一些刺激性的东西。 只是以为严梓恒在这里,他们不会对自己怎么样。只是没想到,还是逃不了。 她忽然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好像一只强有力的臂膀抓住了她,之后就什么知觉也没有了。 正文 第五章 心有余悸 睡觉的时候,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却一直醒不过来。 第二天清晨,若灵迷迷糊糊地醒来,睁开眼睛是一个陌生的房间。看样子好像个大套房,不过到底是什么地方。 心底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屏住呼吸,掀开被子一看,才长长地吐了口气。 幸好没有发生意外,不然还有什么脸见人。现在想想,真是心有余悸。昨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她都解释了是误会,怎么还给她喝那样的酒。 她当时有点不明白严梓恒的眼神,现在看来,是他救了自己。 以前对他总是抱有偏见,或者是对他这一类的富家公子敬而远之,经过昨天的事情,若灵对他有了很大的改观。 他也许喜欢花天酒地,但感觉不像坏人,只是那张脸怎么老是冷冷的,坐在旁边那样悄无声息,却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正当她发呆的时候,听到门铃的响声。她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不是在这里发呆想严梓恒,而是赶紧离开这里。 她不知道现在几点,应该是酒店的客服。 打开门一看,不是别人,正是陈少泽,她有些尴尬,肯定又是严梓恒指派他做什么了。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他,突然有点心虚。 她现在头发有点凌乱,和陈少泽也不熟,她虽然不是很注意形象,可也不是不要形象。 他倒不见得有多意外,随手提着一个东西,站在门口说道,“安小姐,你要是准备好了,我送你回学校吧。” “安小姐?”若灵心里嘀咕了一下,自从认识陈少泽,他好像还是第一次这样叫她。 不过像他这样有教养的人,都是客客气气的。 他将手里的东西递给自己,原来是刚买的早餐。她捧在手里,还热乎得很。 若灵不好意思接受,她脸皮最薄,已经那样麻烦他了,怎么还好意思呢。 他将双手背在后面,很诚恳。 “安小姐你就不要跟我客气了,以后需要什么就直接告诉我。” “啊?”陈少泽这样客客气气让她有些受宠若惊,毕竟他也算是他们舞团的半个老板,现在怎么像个她的小跟班。 他要送自己回去,看情况是拒绝不了,她只好随意抓了几下头发,跟陈少泽上车。 陈少泽肯定是受了严梓恒的吩咐才这样对她的,可是严梓恒没有理由这样做啊。 “谢谢你,也代我向严老板说声谢谢,昨天要不是他,我……”这种事情说来也尴尬,她想他会懂。只是不知道他交的是什么样的朋友,二话不说就直接动手。 如果不是有一面之缘,后果不堪设想。 “安小姐不用担心,昨天让你喝那杯酒,是因为你弄脏了恒少的裤子,他们只是替恒少对你做了个小小的惩戒。不过你放心,恒少说了,你是他的朋友,他们以后不敢对你乱来了。” 她这才想起昨天晚上弄脏他裤子的事情,虽然不是故意的,但也觉得有点愧疚。 若灵似懂非懂,原来那样做都是为了严梓恒。可是他们也看见了,自己又不是故意弄脏他的裤子,还把一切的错怪在自己身上,差点名节不保。 不过这个恒少到底是什么人,那包厢里的个个都非善类,而且盛气凌人,却一个个怕恒少怕的要死。 说话间,车子已经到了学校。 “安小姐,你晚上还去酒吧工作吗?” 若灵不知道他问这话是出于什么原因,随即回答。 “那我派人来接你。” “啊?”若灵这回真的将她的吃惊展现得淋漓尽致,她张大嘴巴看着他,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陈少泽想追她。 “不,不用了。”说实话,她不想和他们有太多的交集,总觉得没有安全感。 “安小姐不用客气。本该是我来接你的,不过我得陪着恒少,所以我请司机过来接你。” 她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陈少泽想干嘛还是严梓恒想干嘛。 如果说对于昨天的事情有愧疚,那么昨晚和今天早上做得已经够了,为什么晚上还要接自己。 若灵脑子里早就转了好几个圈圈,却还搞不懂他们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可是让她不多想也很难。 “那就这么说定了,晚上八点,我让司机在这里等你。” 不等若灵再做出答复,陈少泽的车早就掉头离开。 她不禁想着严梓恒,默默地念着他的名字,总觉得异常熟悉。严梓恒,严梓恒。 她突然恍然大悟,他难道是商业大鳄严江舟的儿子? 正文 第六章 风云人物 若灵思绪如潮涌现,叱咤商界五十年的严高毅,其人生简直就是传奇,关于他的故事,已经有好几个人为他写过传记。这种传奇也在后辈之中延续,他的两个儿子严江舟和严江伟,一个是商界大鳄,一个是政坛风云人物。 似乎所有的东西,都被严家给把控了。 商政上的合璧,还有谁能敌得过严家。现在的帝国大厦,也是严高毅一手打造的,他是最早一批下海从商的人,抓住了时代给予的各种机遇。 这个严梓恒,应该是严高毅众多的子孙之一,只是他是谁的儿子,她不是很清楚。 好几年前,若灵母亲曾经提起来过,只是讲到严江舟的那一段时,好像就没那么清楚了,都怪自己当时不认真听。 她隐隐约约记得自己小时候好像去过严家,严家简直就像皇宫一样,富丽堂皇得让人有些迷惘。不过那段记忆有点像梦,特别不真实。 不过她也不太清楚那些是真的发生过还是自己想出来的,很久以前,她曾跟哥哥提起过,安洋让她不要做白日梦。 说起安洋,以前他老是欺负自己,现在不在了,突然间想念得不得了。这大概就是血缘得关系吧,其实他们得感情挺好的,只是从小有东西的话互相争抢惯了。互不相让,才会一直吵架。 只是不知道现在安洋人在哪里,连个音讯也没有。 她觉得严梓恒的名字很熟悉,大概就是从妈妈那里听到的。不知道这种莫名的熟悉感是从哪里来的,难道只是因为他救过自己。 她和他之间,也不过几面之缘。 她原本以为严梓恒只是很有钱的人,只会挥霍他的钱。现在看来,是自己小看他了。难怪他回学校要那么小心翼翼,而且身边有个像保镖的陈少泽。 他心里应该有很多难以言表的苦衷,应该从小经历了不少。 不过这些事情好像都和自己没有关系,他可不是一般的富家公子,由不得自己非分多想。 那些都是人家的事情,她想再多也没有用。只是陈少泽干嘛来接她,他根本就没必要这样做,严梓恒也没有这样做的理由。 到了晚上,真的有一辆车在门口等她,车牌号和陈少泽说的一样。 若灵犹豫了一下,坐到了后面的位置。 大老板都神秘兮兮的,都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什么药。 也许人家只是表示一下歉意,也没有什么关系。 外面夜色如水,风从窗口吹进来,拂动着发尾,空气里有熟悉的香气。 她早已陶醉在外面的夜景当中,这样的惬意真的难得,以前这个时候,她大概要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那些苦逼的日子何时才是尽头啊,她一想到这个就头疼。 坐在车里真舒服,微风吹得她昏昏欲睡,不过眼前的街道,好像不是要去酒吧的路。 她突然醒了过来,这时才看了一眼那司机,他反戴着鸭舌帽,不知是谁。 她紧张了起来,现在媒体不断爆出女大学生被绑架的事件,她也不由得吓了一跳。 神经突然紧绷了起来,万一真的遇到歹徒,她该如何自救啊。 “你是谁,你要带我去哪里?”她都能感觉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一点也掩饰不了自己的紧张。 对方一直专注于开车,并没有回答。 “你再不说,我要报警了。”此时她已经惧怕到了极点,颤颤巍巍想掏手机。 “如果知道是我,那你还报警吗?” 他并没有回头,但若灵已经知道是谁了。一颗心就松懈下来,她没发现自己好像特别相信他。 “严老板,怎么是你?”她真的摸不着头脑,“陈先生不是说……” “请原谅我的自作主张,酒吧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你陪我去一个地方好吗?” 他缓缓地转过头来,极其亲昵一笑,又优雅地转过去。 如此的夜晚,他的眼睛耀眼如星辰,戴着鸭舌帽的他,就像高中生一样,比小鲜肉还小鲜肉。 用这样的方式,她说不好可以吗?何况他是什么人,自己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 “叫我梓恒,现在没有人这样叫我,我好怀念。” 因为这样喊他的人,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没有人?这是你的名字啊,你家人呢?”若灵只是在心里嘀咕着,她不太敢问他。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严梓恒忽远忽近,有时候仿佛天上的星辰,遥不可及,但他却经常出其不意地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不过他到底要带自己去哪里? 正文 第七章 墓园惊情 车子开了足足有一个半小时,若灵认得这个地方,这是本市最有名的墓园,只有有钱人才葬得起的地方。 四周的路灯很亮,环境很好,绿化很齐全。 平民百姓葬不起的地方,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墓地。 原来人的尊卑,到死了还是用钱来衡量。 她在酒吧里工作,见惯那些撒钱的人。 这大晚上的带自己来墓地干嘛,是看他的某个亲人吗? 不过对于刚见过没几次面的人,带去墓地是不是有点不礼貌。她不知道严梓恒心里想什么,只好打电话给酒吧的经理请假。 她默默地跟在他身后,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微风穿耳而过,有一股阴森森的凉意。 他突然停了下来,若灵跟得太紧,一不留神,整个人撞了上去。 她这里又不熟悉,向来对陌生有种恐惧感。何况是晚上到墓园,哪里敢乱走。 虽然这一带是规划得整整齐齐,不像别的地方阴森荒凉,但在夜晚总让人有奇怪的氛围。 “对不起。” 她尴尬极了,将头埋得更深。 他没有回答,只是站着不动。 若灵扫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还没有进入墓园的大门,不知道他站在这里干嘛。 他就这样笔直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好像陷入了沉思。 月光如流水倾泻大地,将他笔直的身材裁剪出伟岸的模样,静静地映在地上。 她看着那个影子发呆,突然影子动了动。 “很抱歉这么晚带你来这种地方。” 她听得很仔细,他的声音似乎带着某种蛊惑。他的话里带的不是歉意,而是极度伤感。 他再一次用刚才那种温柔的笑,经过月光的润色,显得更加迷人。 若灵仿佛着了魔,呆呆地看着他。不知不觉,心跳加速。 以前,严梓恒在她的心里,是遥不可及的高大,有一种摄人心魄的威严。而今天的他,似乎需要别人保护。 刚刚在车上是她第一次见他笑,那只是匆匆一瞥。 现在是第二次,美好而又漫长。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不由地红了脸。 有人会因为一个微笑爱上另外一个人吗? 除非严梓恒有魔法,不然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他的笑,她竟然觉得这个地方没那么可怕了,甚至有些可爱了。 “不进去吗?” 过了很久,她才支支吾吾地说话,尴尬到了极点。有些无法和他正常交流,也许是自己心中存在身份的芥蒂,一直把严梓恒看得高高在上。 “不了,我只是想过来听听熟悉的声音?可惜没有听到。” 他的眼神望向远处,似乎在搜寻着什么,有些迷茫。 他若有所失,这种彷徨的样子,像极了犯错的小孩,有些无助。 “熟悉的声音?山风吗?”若灵心里嘀咕着,忽然想起他刚刚在车上说的话,不由地脱口而出,“梓恒。” 话刚一出口,她的脸已经红了,幸好夜色遮掩住了她的小心思。如果不是一时的冲动,她怎么敢这样叫他。 她默默地低下头,猜不到他的表情。他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怔怔地看着她。 “若灵,和我交往!” 她好像听到雷声从头顶轰隆隆下来,感觉震坏了脑袋无法思考。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她连想都不敢想。 情急之下慌乱抬头,对上了他的眼睛之后,更加不知所措。 这个男人的眼睛看不得,容易让人沉迷,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她已经深深陷入他的眼窝里了。他的眼睛很深邃,像一汪清潭。 她不仅脑袋就快炸裂,连心都要爆炸了。 和我交往!这句话不是别人说的,而是严梓恒,若不是他那样深情的注视,直到现在她还在怀疑自己的耳朵。 天空突然划过一道闪电,紧接着雷声又响起。原来刚才真的是雷声,而不是自己脑袋炸裂的声音。 细细的雨开始打在脸上,只见他缓缓地伸出手,轻轻地擦掉自己脸上的雨。 手掌很大,而且很温暖。他刚刚的一系列动作完成也只是瞬间的事,但若灵仍旧望着他。 雨说来就来,轰的一声,瞬间打湿地面。这里距离车还有一段路程,他拉着她迅速往下跑。 等进了车,两个人早已全身湿透。 他不知道从哪里拿来毛巾,突然靠了过来,温柔地擦着她的头发。 被雨淋湿了的他,依旧是无可抵挡的帅气。 “我自己来就好。” 她的声音已经虚弱到了极点,这种幸福来得太突然,她感觉就像做梦一般。 他没再坚持,发动了车子。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他的车停在了一家酒店的门口。 正文 第八章 我讨厌你 车子很快在一家酒店门口停下,这是一家五星级酒店,光从外面的装饰看,就可以知道里面一定十分豪华。 若灵和他一起走,他并没有去登记,而是径直往里走。 他大概是这里的常客,只是这个时候,是不是有点太快。 她不知道严梓恒的心思,自己是不是应该回去,虽然他刚刚表白了,可她还没答应不是吗。 刚走进电梯,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医院打来的电话,一定是妈妈病情有变,不安的思绪一下子专注在电话里。 接起电话的瞬间,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和她,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他高高在上,从来都不懂得生活的艰辛。而她,却日日夜夜要为了母亲的医疗费奔波拼命。 她曾经很喜欢过一个学长,他家里也十分有钱,若灵一直不敢向他表白,就是不想体会那种从天堂掉入地狱的感觉。 如今的严梓恒不也一样,在如此悬殊的经济实力面前,任何感情都是泡影。 如果她像她的舍友苏小水,那她也有骄傲任性的资本。 如果像老天求助告饶有用,那么这个世界就没有苦命的人。 只是很多事情,从没有如果。 生活已经很辛苦,尝够了一个人一座城市的颠沛流离之后,面对很多事情都变得小心翼翼,不是不想爱,而是不敢爱。 护士说什么她听得不是很清楚,但是她现在心里想的只有妈妈,她必须回去看妈妈。 “对不起,我有事,必须得先回去了。” 严梓恒看着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许他天生就是这样,也许他只是在管理表情。 她望了他一眼,心底是无限的失落。 若灵一脚踏出电梯,没想到手腕就被人从后抓住。 “我送你。” “不用了。”她轻轻地挣脱,“我很讨厌墓园,也很讨厌你。” 说完拔腿就跑,这也许是她这辈子说过最帅气的话,可是却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她很难过,她有点喜欢严梓恒,就这样草率地斩断,似乎对自己太残忍了。 在严梓恒面前说这种话,等于自寻死路。他一定没有被别人拒绝过,她已经无法去思考他的心情了。 严梓恒并没有打算追出来,手收回来插在口袋里,慵懒地倚靠在墙壁上,默默地看着她跑出去,电梯的门缓缓地关上。 安若灵发了狠劲跑,她平常上下班经常跑,却从没有哪一次像这次这样难受,跑到医院的时候,她感觉整个胸腔的空气已经被抽干了,五脏六腑难受得很。 她一定是太傻了,她也许会后悔,只是希望自己不要再想着这件事。 只要不见严梓恒,一切都会向往常一样。只是明明做好的决定,为什么还是很痛苦。 外面的雨已经变小,但若灵依旧全身湿漉漉,她也没心思理会了。 妈妈最近一直挺稳定的,怎么会突然起变化,她跑进病房的时候,妈妈已经睡着了。她能这样熟睡,也是一件好事情。 听护士说,她刚刚情绪一直很激动,不得已才打了镇定剂。可是看管这么久,她的情绪虽然有点不稳定,但也不会到需要打镇定剂的程度。 她猛得打了个喷嚏,整个人感觉有点不舒服,但勉强支持着。大概淋了雨,身上湿的衣服没有换下来,有点感冒了。 妈妈嘴巴还在轻轻地动着,怎么突然连睡觉都这么不安稳。 若灵靠在她的唇边,仔细辨听她说什么。 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做噩梦,嘴里说的话很含糊。 “儿子,还我儿子。” 她一直在重复这句话,自从哥哥失踪以后,妈妈的神智越来越不清楚,可是从没像现在这样。她好无助,哥哥到底去了哪里,怎么连个消息也没有。 两年前安洋说要出国,结果一去不返,音信全无。 跟护士打听过后,原来她刚刚一直在喊这句话,据她们猜测,可能是受了什么人的刺激了。可是刚刚并没有看见过有人来探望她,所以也只是猜测而已。 对于哥哥突然不见,若灵也觉得十分奇怪。他已经有两年没跟她们联系了,她们报了警却一直没有消息。查了他出国的记录,在国外的行踪,最终的地点在土耳其,之后便查不到什么了。 哥哥是不愿让人知道他的行踪,还是遇到危险了,无从得知。 更令她觉得不对劲的是,妈妈好像知道什么,却一直不肯说。 这也是她后来才发现的,有一天听到妈妈说梦话。但她没有任何证据,怕妈妈情绪再起变化,也不敢多问。 正文 第九章 铁门怪囚 打开重重铁门,一层比一层黑暗,到了后面,几乎见不到亮光,分辨不清周围的环境。 看管的人早已熟悉这里的情况,都是遮着眼睛进来。 走道很长,黑暗的长廊里有一股奇怪的味道,专门驱赶腐生物。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来,前面的那个人还提着一个篮子,里面发出难闻的怪味。 这种环境,有点像潮湿的山洞,地上都长满了菌。 哐当一声,最后一道铁门被打开,前面的人随手将篮子扔了过去。 里面阴暗潮湿,只有一团黑影,感受不到人的气息。 “你的饭,快点吃。” 他吆喝着,对着前面的一团黑影踢了一脚。 只听见一阵闷哼,原来那是一个人,这个像囚牢的地方,暗无天日,关着一个人,听声音是男的。 在这种分不清日子的铁笼里,就算不被虐待,不被打不饿,也会发疯。人一旦失去了对外界事物的感知,神经就开始一点点错乱。 这种酷刑,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 他就是这样心狠手辣,这种狠毒的折磨,将人逼到绝境。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才会使这样的手段。 在这样暗无天日、不知道何年何月的环境里,彷徨无助,感受不到生的希望,一点一点错乱,一步步走向失常。 这里的空气一直沉着某种奇怪的味道,也许传说中的地狱,就是这个样子。 他没有动弹,整个房间又安静了下来,在这样密闭的环境里,安静得让人发慌,甚至呼吸困难。 过道里一个味道,到了房间内又是另外一个味道,混杂着饭馊的味道,简直令人难以忍受。 那个人又踢了他一脚,“还不给我吃。” 这里看管的人,大多是从监狱里放出来的牢狱犯,要多冷血就有多冷血。 这个世上,折磨人最高明的手段,不是让人死,而是让人绝望。 上头已经吩咐下来,一定要让他活着,连看管这里的人都已经忘记他被关进来多久了。 记得的时候就来给他送饭,不记得的时候就让他饿着。房间里长了很多草,反正也饿不死。 跟在看管的后面的人原本一动不动,后来绕着那个囚犯走了一圈,他只是想进来看看囚犯现在的状况。 “你意志够强的,别人关上几个月就疯了,你居然撑得住。” 那个人一直不说话,从打开铁门的那会儿,他就知道进来的人不止一个。 看不见的世界,外面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听得十分清楚。 他知道,落在他们手里,已经是死路一条,他已经没有打算活着走出这个地方。无论来的人是谁,他都无所谓。 只是大仇未报,这样死去也死不瞑目,因此他仔细辨听外面的人走动的声音,记住他们拿饭的时间,默默推算自己被关进来的时间。 每到夏季,他由于汗腺阻塞不通,他的后背总会起疹子,一到秋天就好了。进来之后,他长了两次疹子。 以前到了夏天他一直很烦恼这些疹子,现在他倒要感谢他们。里面尽管很潮湿,但还是会长。 “不用管他,没死就好。” 他们出去了,把篮子也拿了出去,随即锁上了铁门。门打开关上的瞬间,透着一丝幽暗的光。每天,那幽暗的光芒就好像是希望。 刚刚那个声音,他死也不会忘记。 那么多年,他跟在他身边那么多年,坏事做尽。 出了那房子,他跳上了一辆停在门口的车。 车子走了四个小时,从一座城市到另外一座城市。 又到了曼陀罗花盛开的日子,墓园里只有这个地方,才种着曼陀罗。 他走进墓园,远远地站定,看着远处的那个人。 今天是恒少生母的忌辰,每当这个时候,他总会早早地来到这里,一站就是好几个小时,任何人都打扰不得。 西装笔挺,穿戴整齐,还戴着一副黑色皮质手套,只是那手套染上了一层灰。 等了一个多小时,恒少终于下来,脸上带着一股寒意。 “事情办得怎么样?” “都妥了。至于安若灵,还……” “原定计划不变。” 从他脸上看到的,只有冷漠。 “恒少。”陈少泽顿了顿,“辰少可能已经知道您回来了,昨天我的行踪暴露了。” 严梓恒一直在前面快步走,这时听到陈少泽的话,回头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又继续往前走。 他这次回国躲过了众人的眼线,没有人知道。他总是行踪不定,没有人能看透他,就连从小就跟着他的陈少泽,也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 正文 第十章 胆战心惊 若想逃开严梓恒,好像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舞团一般都是李佩和陈少泽在交接,所以她跟严梓恒也碰不着面。 只是这样刻意不想他,反倒越来越控制不住想,心里难受极了。 苏小水已经有半个月不见人影,她还不知道自己和严梓恒的事情,若灵多想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她现在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不过仔细想想,她和严梓恒之间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严梓恒也再没来学校,连陈少泽也没出现在她兼职的酒吧里,他们好像突然从她的世界里蒸发了。尽管这是自己心里所希望的,但仍旧怏怏不乐。 明明拒绝的人是她,为什么心里却还这么纠结。不过放弃严梓恒这么优秀的男人,任谁都会觉得惋惜吧。 小酒吧进进出出的人,她没一个认识。以前还有点小期待,说不定陈少泽哪天又出现了,陈少泽出现,也就意味着严梓恒就在那里,只是最近连期待也没有了。 那天刚下班,就有一个人在酒吧门口等她。那个人是陈少泽的手下,她见过的。她的心不由一绷,以为严梓恒就在附近。即使过了这么久,她还是忘了不了。 他是一个不容易让人忘记的角色。 她想悄悄躲过去,没想到他一看见自己,就走了过来。 “安小姐,恒少派我来这里等你,请上车。” 她不禁一愣,怎么可能是找自己的,他们已经那么久没有碰面了。 这么晚了,他又突然有什么事,像上次去墓园,就特别奇怪。她往车内瞧了一眼,没有人。 可是她都说了那样的话,他应该明白的,不然这些日子怎么会不出现。 此刻她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心里还是希望他出现,原来自己也是口是心非的人。 不过这也许人家公子哥心情好,一时兴起。 其实不是不喜欢,而是害怕他太随便,害怕他只是玩玩而已。 如果他是真心的,她又何必介意那些身份。 见若灵不愿意,他又说,“安小姐,真的是很重要的事情。” 她不知道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和她有关系,难道是他想听那一声“梓恒”吗?她无奈地摇摇头,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也许他严大少爷什么都不缺,就是缺爱。 难道是那天自己没有说清楚,她不断告诉自己,他是一个很不靠谱的人。 这次就说清楚一点,做个了断,这样想着,就上了车。 车子停在酒店门口,估计这些酒店,都是他们严家的产业。 像严梓恒这种人,什么场面没见过,什么女人没看过,他怎么可能看上自己,一路上她一直在做着自我剖析。 她连进这种地方都一点底气也没有,又怎么面对严梓恒。 还没到房间,就听到里面的吵闹声,包厢里好像有人斗酒。 “陶总,我把人带来了。” 若灵看着眼前的一群陌生人,不知道恒少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他们的生活就是这样的,花天酒地,亏她还抱有一丝丝的幻想,这下子全都没了。她认识他也是在酒吧里,那样灯红酒绿的世界,她怎么敢触及。 “来,安小姐,一起喝几杯。”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带自己来的那个人一下子将她拉了过去,强行将她按在座位上。这种经历,让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那个叫陶总的已经喝得面红耳赤,拿着酒杯的手都在抖。 她扫了一下桌子,里面坐着好几个老总,一个老总搂着一个女人。刚刚那个陶总也搂着另外一个女人,看自己过去,那只手从另外一个女人的大腿间收了回来。 严梓恒不在,没有多余的位置,她突然感觉到事情不妙,也许不是严梓恒找她,而是他的手下将自己骗了过来。 “来,喝。”酒已经倒好,看样子,他们一群人已经喝了好久,两个两个地走出房间。 若灵紧张了起来,这还不是简单的陪酒,喝完酒就直接进房间了。 她想起身跑掉,可刚站起来又被那个陶总拉了回去,整个人倒在他的身上。他一身肥膘,那酒气喷在身上,让人恶心。 “我要见恒少。” 她努力地挣开他,他反倒越用力。 “恒少?哼,这里没有恒少,快点陪我喝酒。”那陶总脾气不好,见若灵迟迟不喝,大家又陆陆续续离开房间,他举起酒杯,一下子灌进了若灵的嘴里。 那是很浓烈的酒,若灵呛得发怵,挣扎着跌在了地上,来不及反应,他整个人已经扑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