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介绍 求推荐   本书看点:真实的历史事件、人物,真实的修真法门,真实的修行体验……   作者厚颜无耻求真实的推荐! 作品相关介绍 作品相关   本书中关于修行境界选用了两个体系规则,一是许多修真小说采用的“炼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炼虚、合体”模式,书友想必都有些了解,所以书中不另行详细说明;另一个则是融合了佛家、钟吕、陈抟、乐育堂等派的真实修真体系。 作品相关介绍 成绩不好   本书成绩不大好,我想改变下模式,每几章叙述个小情节,不知这样会不会多点支持? 作品相关介绍 作品相关资料:达摩大师血脉论   达摩祖师著   达摩大师血脉论序   右朝奉郎通判建昌军事赐绯鱼袋任哲作   原人之心,皆具佛性。泛观诸家禅说一切经文,原其至当之理,未有不言自己性中本来真佛。达磨西来,直指人心,见性成佛;盖谓自己真佛,不出一性之中。人人不自委信,所以向外驰求。将谓自性真佛外更有别佛,故诸佛诸祖师说法要人省悟自己本来真佛,不假外求。又缘种种法语泛滥不一,转使学人惑乱本性,无悟入处。惟有达磨血脉论,并黄檗传心法要二说,最为至论。可以即证自己佛性,使人易晓。比之求师访道,钻寻故纸,坐禅行脚,狂费工夫,相去万倍,此非小补。绍兴癸酉见独老人任哲序。   达摩血脉论   渝州华严寺沙门释宗镜校刻   三界混起,同归一心,前佛后佛,以心传心,不立文字。问曰:‘若不立文字,以何为心?’答曰:‘汝问吾即是汝心,吾答汝即是吾心。吾若无心因何解答汝?汝若无心因何解问吾?问吾即是汝心,从无始旷大劫以来,乃至施为运动一切时中,一切处所,皆是汝本心,皆是汝本佛。即心是佛,亦复如是。除此心外终无别佛可得;离此心外觅菩提涅槃无有是处。自性真实非因果。法即是心义,自心是涅槃。若言心外有佛及菩提可得,无有是处。佛及菩提皆在何处?譬如有人以手提虚空得否?虚空但有名,亦无相貌;取不得、舍不得,是捉空不得。除此心外,见佛终不得也。佛是自心作得,因何离此心外觅佛?前佛后佛只言其心,心即是佛,佛即是心;心外无佛,佛外无心。若言心外有佛,佛在何处?心外既无佛,何起佛见?递相诳惑,不能了本心,被它无情物摄,无自由。若也不信,自诳无益。佛无过患,众生颠倒,不觉不知自心是佛。若知自心是佛,不应心外觅佛。佛不度佛,将心觅佛不识佛。但是外觅佛者,尽是不识自心是佛。亦不得将佛礼佛,不得将心念佛。佛不诵经,佛不持戒,佛不犯戒、佛无持犯,亦不造善恶。若欲觅佛,须是见性,见性即是佛。若不见性,念佛诵经持斋持戒亦无益处。念佛得因果,诵经得聪明,持戒得生天,布施得福报,觅佛终不得也。若自己不明了,须参善知识,了却生死根本。若不见性,即不名善知识。若不如此纵说得十二部经,亦不免生死轮回,三界受苦,无出期时。昔有善星比丘,诵得十二部经,犹自不免轮回,缘为不见性。善星既如此,今时人讲得三五本经论以为佛法者,愚人也。若不识得自心,诵得闲文书,都无用处。若要觅佛,直须见性。性即是佛,佛即是自在人,无事无作人。若不见性,终日茫茫,向外驰求,觅佛元来不得。虽无一物可得,若求会亦须参善知识,切须苦求,令心会解。生死事大,不得空过,自诳无益。纵有珍馐如山,眷属如恒河沙开眼即见,合眼还见么?故知有为之法,如梦幻等。若不急寻师,空过一生。然即佛性自有,若不因师,终不明了。不因师悟者,万中希有。若自己以缘会合,得圣人意,即不用参善知识。此即是生而知之,胜学也。若未悟解,须勤苦参学,因教方得悟。若未悟了,不学亦得。不同迷人,不能分别皂白,妄言宣佛敕,谤佛忌法。如斯等类,说法如雨,尽是魔说,即非佛说。师是魔王,弟子是魔民,迷人任它指挥,不觉堕生死海。但是不见性人,妄称是佛。此等众生,是大罪人,诳它一切众生,令入魔界。若不见性,说得十二部经教,尽是魔说。魔家眷属,不是佛家弟子。既不辨皂白,凭何免生死。若见性即是佛,不见性即是众生。若离众生性,别有佛性可得者,佛今在何处?即众生性,即是佛性也。性外无佛,佛即是性;除此性外,无佛可得,佛外无性可得。’问曰:‘若不见性,念佛诵经布施持戒精进,广兴福利,得成佛否?’答曰:‘不得。’又问:‘因何不得?’答曰:‘有少法可得,是有为法,是因果、是受报、是轮回法,不免生死,何时得成佛道。成佛须是见性。若不见性,因果等语,是外道法。若是佛不习外道法。佛是无业人,无因果,但有少法可得,尽是谤佛,凭何得成。但有住著一心一能一解一见,佛都不许。佛无持犯,心性本空,亦非垢净。诸法无修无证,无因无果。佛不持戒,佛不修善,佛不造恶,佛不精进,佛不懈怠,佛是无作人。但有住著心,见佛即不许也。佛不是佛,莫作佛解。若不见此义,一切时中,一切处处,皆是不了本心。若不见性,一切时中拟作无作想,是大罪人,是痴人,落无记空中;昏昏如醉人,不辨好恶。若拟修无作法,先须见性,然后息缘虑。若不见性得成佛道,无有是处。有人拨无因果,炽然作恶业,妄言本空,作恶无过;如此之,堕无间黑暗地狱,永无出期。若是智人,不应作如是解。’   问曰:‘既若施为运动,一切时中皆是本心;色身无常之时,云何不见本心?’答曰:‘本心常现前,汝自不见?’   间曰:‘心既见在,何故不见?’师曰:‘汝曾作梦否?’答:‘曾作梦。’问曰:‘汝作梦之时,是汝本身否?’答:‘是本身。’又问:‘汝言语施为运动与汝别不别?’答曰:‘不别。’师曰:‘既若不别,即此身是汝本法身;即此法身是汝本心。’此心从无始旷大劫来,与如今不别;未曾有生死,不生不灭。不增不减,不垢不净,不好不恶,不来不去;亦无是非、亦无男女相、亦无僧俗老少、无圣无凡;亦无佛、亦无众生、亦无修证、亦无因果、亦无筋力、亦无相貌;犹如虚空,取不得、舍不得,山河石壁不能为碍;出没往来,自在神通;透五蕴山,渡生死河;一切业拘此法身不得。此心微妙难见,此心不同色心,此心是人皆欲得见。于此光明中运手动足者,如恒河沙,及乎问著,总道不得,犹如木人相似,总是自己受用,因何不识?佛言一切众生,尽是迷人,因此作业,堕生死河,欲出还没,只为不见性。众生若不迷,因何问著其中事,无有一人得会者,自家运手动足因何不识。故知圣人语不错,迷人自不会晓。故知此难明,惟佛一人能会此法;余人天及众生等,尽不明了。若智慧明了,此心号名法性,亦名解脱。生死不拘,一切法拘它不得,是名大自在王如来;亦名不思议,亦名圣体,亦名长生不死,亦名大仙。名虽不同,体即是一。圣人种种分别,皆不离自心。心量广大,应用无穷,应眼见色,应耳闻声,应鼻嗅香,应舌知味,乃至施为运动,皆是自心。一切时中但有语言道断,即是自心。故云如来色无尽,智慧亦复然。色无尽是自心,心识善能分别一切,乃至施为运用,皆是智慧。心无形相,智慧亦无尽。故云如来色无尽,智慧亦复然。四大色身,即是烦恼,色身即有生灭,法身常住无所住,如来法身常不变异故。经云:众生应知,佛性本自有之。迦叶只是悟得本性,本性即是心,心即是性,性即此同诸佛心。前佛后佛只传心,除此心外,无佛可得。颠倒众生不知自心是佛,向外驰求,终日忙忙;念佛礼佛,佛在何处?不应作如是等见,但知自心,心外更无别佛。经云:凡所有相,皆是虚妄。又云:所在之处,即为有佛。自心是佛,不应将佛礼佛;但是有佛及菩萨相貌,忽尔见前,切不用礼敬。我心空寂,本无如是相貌,若取相即是魔,尽落邪道。若是幻从心起,即不用礼。礼者不知,知者不礼,礼被魔摄。恐学人不知,故作是辨。诸佛如来本性体上,都无如是相貌,切须在意。但有异境界切不用采括,亦莫生怕怖,不要疑惑,我心本来清净,何处有如许相貌。乃至天龙夜叉鬼神帝释梵王等相,亦不用心生敬重,亦莫怕惧;我心本来空寂,一切相貌皆是妄见,但莫取相。若起佛见法见,及佛菩萨等相貌,而生敬重,自堕众生位中。若欲直会,但莫取一切相即得,更无别语。故经云:凡所有相,皆是虚妄。都无定实,幻无定相。是无常法,但不取相,合它圣意。故经云:离一切相,即名诸佛。   问曰:因何不得礼佛菩萨等?答曰:天魔波旬阿修罗示见神通,皆作得菩萨相貌。种种变化,是外道,总不是佛。佛是自心,莫错礼拜。佛是西国语,此土云觉性。觉者灵觉,应机接物,扬眉瞬目,运手动足,皆是自己灵觉之性。性即是心,心即是佛,佛即是道,道即是禅。禅之一字,非凡圣所测。又云:见本性为禅。若不见本性,即非禅也。假使说得千经万论,若不见本性,只是凡夫,非是佛法。至道幽深,不可话会,典教凭何所及。但见本性,一字不识亦得。见性即是佛,圣体本来清净,无有杂秽。所有言说,皆是圣人从心起用。用体本来空,名言犹不及,十二部经凭何得及。道本圆成,不用修证。道非声色,微妙难见。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不可向人说也。唯有如来能知,余人天等类,都不觉知。凡夫智不及,所以有执相。不了自心本来空寂,妄执相及一切法即堕外道。若知诸法从心生,不应有执,执即不知。若见本性,十二部经总是闲文字。千经万论只是明心,言下契会,教将何用?至理绝言;教是语词,实不是道。道本无言,言说是妄。若夜梦见楼阁宫殿象马之属,及树木丛林池亭如是等相;不得起一念乐著,尽是托生之处,切须在意。临终之时,不得取相,即得除障。疑心瞥起,即魔摄。法身本来清净无受,只缘迷故,不觉不知,因兹故妄受报。所以有乐著,不得自在。只今若悟得本来身心,即不染习。若从圣入凡,示见种种杂类,自为众生,故圣人逆顺皆得自在,一切业拘它不得。圣成久有大威德,一切品类业,被它圣人转,天堂地狱无奈何它。凡夫神识昏昧,不同圣人,内外明彻。若有疑即不作,作即流浪生死,后悔无相救处。贫穷困苦皆从妄想生,若了是心,递相劝勉,但无作而作,即入如来知见。初发心人,神识总不定;若梦中频见异境,辄不用疑,皆是自心起故,不从外来。梦若见光明出现,过于日轮,即余习顿尽,法界性见。若有此事,即是成道之因。唯自知,不可向人说。或静园林中行住坐卧,眼见光明,或大或小,莫与人说,亦不得取,亦是自性光明。或夜静暗中行住坐卧,眼睹光明,与昼无异,不得怪,并是自心欲明显。或夜梦中见星月分明,亦自心诸缘欲息,亦不得向人说。梦若昏昏,犹如阴暗中行,亦是自心烦恼障重,亦自知。若见本性不用读经念佛,广学多知无益,神识转昏。设教只为标心;若识心,何用看教?若从凡入圣,即须息业养神,随分过日。若多嗔恚,令性转与道相违,自赚无益。圣人于生死中,自在出没,隐显不定,一切业拘它不得。圣人破邪魔,一切众生但见本性,余习顿灭。神识不昧,须是直下便会,只在如今。欲真会道,莫执一切法;息业养神,余习亦尽。自然明白,不假用功。外道不会佛意,用功最多;违背圣意,终日驱驱念佛转经,昏于神性,不免轮回,佛是闲人,何用驱驱广求名利,后时何用?但不见性人,读经念佛,长学精进;六时行道,长坐不卧;广学多闻,以为佛法。此等众生,尽是谤佛法人。前佛后佛,只言见性。诸行无常,若不见性,妄言我得阿耨菩提,此是大罪人。十大弟子阿难多闻中得第一,于佛无识只学多闻,二乘外道皆无识佛,识数修证,堕在因果中。是众生业报,不免生死,远背佛意,即是谤佛众生,杀欲无罪过。经云:阐提人不生信心,杀欲无罪过。若有信心,此人是佛位人。若不见性,即不用取次谤它良善,自赚无益。善恶历然,因果分明。天堂地狱只在眼前,愚人不信,现堕黑暗地狱中;亦不觉不知,只缘业重故,所以不信。譬如无目人,不信道有光明,纵向伊说亦不信,只缘盲故,凭何辨得日光;愚人亦复如是。现今堕畜生杂类,诞在贫穷下贱,求生不得,求死不得。虽受是苦,直问著亦言我今快乐,不异天堂。故知一切众生,生处为乐,亦不觉不知。如斯恶人,只缘业障重故,所以不能发信心者,不自由它也。若见自心是佛,不在剃除须发,白衣亦是佛。若不见性,剃除须发,亦是外道。   问曰:白衣有妻子,*欲不除,凭何得成佛?答曰:只言见性不言*欲。只为不见性;但得见性,*欲本来空寂,自尔断除,亦不乐著,纵有余习,不能为害。何以故?性本清净故。虽处在五蕴色身中,其性本来清净,染污不得。法身本来无受,无饥渴,无寒热,无病,无恩爱,无眷属,无苦乐,无好恶,无短长,无强弱,本来无有一物可得,只缘执有此色身,因即有饥渴寒热瘴病等相,若不执,即一任作。若于生死中得自在,转一切法,与圣人神通自在无碍,无处不安。若心有疑,决定透一切境界不过。不作最好,作了不免轮回生死。若见性,旃陀罗亦得成佛。   问曰:旃陀罗杀生作业,如何得成佛?答曰:只言见性不言作业。纵作业不同,一切业拘不得。从无始旷大劫来,只为不见性,堕地狱中,所以作业轮回生死。从悟得本性,终不作业。若不见性,念佛免报不得,非论杀生命。若见性疑心顿除,杀生命亦不奈它何。自西天二十七祖,只是递传心印。吾今来此土,唯传顿教大乘,即心是佛,不言持戒精进苦行。乃至入水火,登于剑轮,一食长坐不卧,尽是外有为法。若识得施为运动灵觉之性,汝即诸佛心。前佛后佛只言传心,更无别法。若识此法,凡夫一字不识亦是佛。若不识自己灵觉之性,假使身破如微尘,觅佛终不得也。佛者亦名法身,亦名本心,此心无形相,无因果,无筋骨,犹如虚空,取不得。不同质碍,不同外道。此心除如来一人能会,其余众生迷人不明了。此心不离四大色身中,若离是心,即无能运动。是身无知,如草木瓦砾。身是无性,因何运动。若自心动,乃至语言施为运动,见闻觉知,皆是动心动用。动是心动,动即其用。动用外无心,心外无动。动不是心,心不是动。动本无心,心本无动。动不离心,心不离动。动无心离,心无动离,动是心用,用是心动。动即心用,用即心动。不动不用,用体本空。空本无动,动用同心,心本无动。故经云:动而无所动,终日去来而未曾去,终日见而未曾见,终日哮而未曾哮,终日闻而未曾闻,终日知而未曾知,终日喜而未曾喜,终日行而未曾行,终日住而未曾住。故经云:言语道断,心行处灭,见闻觉知,本自圆寂。乃至嗔喜痛痒何异木人,只缘推寻痛痒不可得。故经云:恶业即得苦报,善业即有善报,不但嗔堕地狱,喜即生天。若知嗔喜性空,但不执即业脱。若不见性,讲经决无凭,说亦无尽。略标邪正如是,不及一二也。   颂曰   心心心难可寻,宽时遍法界,窄也不容针。我本求心不求佛,了知三界空无物。若欲求佛但求心,只这心这心是佛。我本求心心自持,求心不得待心知。佛性不从心外得,心生便是罪生时。   偈曰   吾本来此土。传法救迷情。   一华开五叶。结果自然成。   达摩大师血脉论终 作品相关介绍 作品相关资料:《佛说老女人经》   佛說老女人經吳月氏優婆塞支謙譯聞如是。一時佛在墮舍羅。所止處名樂音。   時有八百比丘菩薩萬人俱。   時有貧窮老女人來到佛所。以頭面著地為佛作禮。白佛言。   願欲有所問。佛言。善哉當問。老女人言。   生從何所來去至何所。   老從何所來去至何所。病從何所來去至何所。   死從何所來去至何所。色痛痒思想生死識。   從何所來去至何所。眼耳鼻口身心。從何所來去至何所。   地水火風空。從何所來去至何所。佛言善哉。   問是大快。生無所從來去亦無所。   至老無所從來去亦無所至。病無所從來去亦無所至。   死無所從來去亦無所至。   色痛痒思想生死識。無所從來去亦無所至。眼耳鼻口身心。   無所從來去亦無所至。地水火風空。   無所從來去亦無所至。諸法皆如是。   譬如兩木相揩火出還燒木。木盡火便滅。   佛問老女人。是火從何所來去至何所。   老女人言。因緣合便得火。因緣離散火便滅。佛言。   諸法亦如是。因緣合乃成。因緣離散即滅。   法亦無所從來去亦無所至。目見色即是意。   意即是色。二者俱空。無所有成。滅亦如是。   譬如鼓不用一事成有皮有[壴桑]有人持桴打鼓。鼓便有聲。是聲亦空。當來聲亦空。   過去聲亦空。是聲亦不從皮。亦不從[壴桑]。   亦不從桴從人手出。合會諸物乃成鼓聲。   聲從空盡空。萬物亦爾。本淨無所有因作法。   法亦無所有。譬如雲起陰霧便雨。不從龍身出。   亦不從龍心出。皆龍因緣所作乃致此雨。   諸法亦無所從來。去亦無所至。   譬如畫師先治壁板素。便和調諸彩自在所作。   是畫不從壁板素出。亦不從人手出。隨意所作各各悉成。   生死亦如是。各自隨所作行。譬禍生泥犁。   天上人間亦爾。有餘是者不著著便有。   老女人聞之大歡喜言。蒙佛恩得法眼。   雖身羸老今得開解。阿難政衣服。長跪白佛言。   是老女人何以智慧乃爾。聞佛言即開解。   佛告阿難。是老女人者。   是我前世發意學道時母也。阿難問佛言。是母何以貧窮困苦乃爾。   佛言。往昔拘留秦佛時我欲作沙門。   是母慈愛不肯聽我去。我憂愁不食一日。   因是故五百世。來生世間輒貧窮。   今壽盡當生阿彌陀佛國供養諸佛。卻後六十八億劫。   當作佛號波犍。其國名化華。   作佛時人所有被服飲食。如忉利天上。其國中人民皆壽一劫。   佛說經已。老女人及阿難。諸菩薩比丘僧。   諸鬼神龍天人阿須倫。皆大歡喜。   前為佛作禮而去。   佛說老女人經 正文 第一章 缘起   永乐三年秋。云南,永昌府。   张毕元在衙门里焦虑地踱来踱去,四十岁的他,两年前由贡生授永昌知府,虽说是圣上特别恩典,也算光耀门楣,但永昌毕竟地方偏僻,民风犹其彪悍,难堪教化,他虽竭力维持,又上下打点,也只得了个无灾无祸,而明年的考评,只怕难过。   让张毕元焦虑的还有家务事,元配刘氏岀身名门,贤淑温柔,又诞下二位公子,本来是美满如意才是,可是他十七岁的大公子张凛,自小性情乖张,不喜文章,平时专好骑马射箭,舞刀弄枪,拜在同乡金刀门李老爷子门下,虽说学了身了不得的本事,却只是少年心性。两年前随他到得云南,本以为看父亲清苦,会改了性子做做学问,谁料张凛在此倒是如鱼得水,倒比以前还多做了几分,每日里只顾纠结一帮少年,跑马畋猎,纵横驰骋,把自己谆谆教诲全然抛在脑后。人家看顾他是府尊公子,又畏其勇力,每次踏坏庄稼,惊了行人,都不敢说他,只是这些子风言风语,时常传到张毕元耳朵里,毕竟烦恼。   若只这些家务小事,张毕元也由他去了,反正翻不了天。真正让他寝食难安的是从安南传来的坏消息。   据从安南来的商人说,今年的安南,可是又遭了灾,逃难的人多了起来,同时贼寇也多了。安南国内政局动荡,黎族骨力王蠢蠢欲动,想取安南王代之。本来照宰辅的意思,安南若有叛乱,与永昌何干?大不了关了城门便是,但张毕元清楚,安南若乱,永昌绝对是险地,到时不仅会有大量难民湧入,而且难保叛军不会铤而走险,进攻永昌。不光如此,永昌还另有心腹之患,各寨的土司头人,其心不服王化久矣,虽然在他与卫指挥使联手,恩威并施之下,明面上唯唯诺诺,暗地里小动作可着实不少,到时候安南有事,他们趁机作乱,永昌立成危城,失陷土地可是死罪,到时候一家老小难逃一死——当今天子可是诛过方孝孺十族的。   “唉!明年,明年一定要走走杨阁老的路子,非离开这永昌府不可了!”   张毕元甚至有些后悔,当初就不该被功名迷了心窍,明明知道永昌不是好地方,还是千里迢迢地跑来上任,唉,说到底都是自找的呀!——当然值得庆幸的是,目前永昌府的局面,还很稳固。   “爹!爹!”砰地一声,厅门被撞开了,一个身材魁梧的少年风风火火地闯进来。   “凛儿,怎么还是这样毛糙。有什么事?”   “爹,娘同意我去贡山玩了!”张凛笑嘻嘻地说。   “嗯,凛儿,你去贡山干什么?”张毕元疑惑地说,没等张凛应声,又挥挥手:“去吧去吧!早点回来!”   “好叻!”又是砰地一声,张凛风风火火地跑岀去。   对于这个大儿子,张毕元心里还是挺喜欢的,不就是贪玩了些么?虽说捣乱,但也知道轻重,从没惹岀什么大祸,对父母也十分孝顺,等以后回到老家吉安,待人多了,自然就世事洞明了,到时候再为他弄个岀身,或入仕,或经商,总不会是个败家货。因此他想去贡山,就让他去好了,反正是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还能岀啥事不成?   却说这张凛岀了家门,骑了匹黄骠马,背了弓箭佩刀,跟管家打了声招呼,便直岀了西门。西门外,一个与张凛年纪仿佛,面目黎黑的少年已经等候多时了。   “大少,你怎么才来,刚才沙二少被他爹捉回去了。”   “这样,就我们去得了,等回来咱们臭他。哎,三猴,你的拐子马呢?”   三猴脸一红—当然脸太黑看不清楚,讷讷道:“被我爹扣住翻菜地去了。”   “哎没事,我这马壮,骑两个人没问题的。”   于是黄骠马驮着两个少年,一路向西南而去。   一路上倒也平静,当时的永昌,山多水多树多,就是人少,二人一马跑了两天,行了二百多里地,颇觉无聊。   “三猴,咱先歇会,你守着马,我去打两只兔子,等会投宿也不好白住不是。唉你不乐意?谁叫你箭法臭呢!”   “那大少,你可得早点回来,天可快黑了,这山上长虫可多。”   “哈哈没事,就算有大虫也不怕,我的武艺也就比李广差那么半点!”   三猴虽然不知道李广是谁,但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加上平日里连卫所的老兵都夸赞张凛的武艺,想想也就释然了,于是就老老实实地攥着缰绳等在路边。   说实在的,张凛不仅刀法出众,箭术也着实不差,天刚暗下来,就已经猎到了三只兔子,外加一只锦雉,一条两尺长胖乎乎的百步倒。但等他回到路边,却发现三猴子并没有等在原地,人和马都不见了。   “三猴!三猴!”张凛大声呼喊,四顾无人,当下焦急起来。   “咦,人呢?”张凛自言自语道:“莫非我走错了?不对,这里有蹄印,恩?脚印这么多!糟!岀事了!”张凛心中一紧,不由得握紧了刀柄。   三猴子是自己的好兄弟,可不能丟下不管,张凛顺着脚印,一路向前搜索。半个时辰之后,张凛望见远处岀现了密集的灯火,那分明是一处大寨子,微一沉吟,想起这是石柱寨,寨主石牙,自己还见过几次,今天这事,十有八九也跟石柱寨有关——毕竟这方圆几十里,可都是石牙头人说了算。要真是这样的话,自己就可得多留个心眼了。于是张凛轻轻地朝寨子摸了过去。   接近了寨子,张凛突然听到一阵低沉的角声,当下心里便咯噔一声,也顾不得隐藏身形,起身便冲了过去,寨门处一个黑影冲来阻拦,张凛一拳打翻,口中喊道:石牙寨主且慢!   原来张凛虽不喜读书,但生性好奇心重,对永昌各寨的风俗十分了解,这石牙寨是个大寨,下面有七八个小寨,三四千人口,往年都祭神都在冬初,但现在还是秋末,除非有大事发生,否则不会吹起祭神的大角,而刚才的角声分明三长两短,这说明寨里正在进行祭神仪式,而且用的是——人祭!   前后联想一下,张凛便把事情的真相猜了个七成——三猴就是陷在这里了。   张凛一冲入寨子,便看到寨子的中央,两三百个寨民围成一个半月形,火把摇曳。中间是一个巨大的柴禾堆,看样子就是为献祭准备的,柴堆东边是一个血淋淋的石台,上面摆着宰杀的牛犊,石台旁边立着一根大木,上面绑着一个少年,就着火把的光,张凛知道那正是三猴,一时间血气上涌,差点就把刀拔岀来。   “冷静,别栽在这里了!”张凛在心里告诫自己。   “石牙寨主!是我,且慢动手!”张凛又喊道。   “是什么人?带上来!”一个上身*,头戴羽冠,看上去十分彪悍的中年人喝道。这位就是石牙寨主了,只见他面目阴沉,想是极为不爽。   张凛推开边上拦住自己的两个寨民,走上前去,对石牙行礼:“寨主,我是张凛,家父永昌知府张毕元!”这句话他故意说得很大声,好让在场的寨民都听见,因为毕竟即使石牙不在乎官府,普通寨民心里还是在乎的。果然石牙寨主眉头一皱,随即盯着张凛在看了一会,忽然哈哈笑道:“果然是大公子!来来来,先到我家喝酒,有事慢慢说,我家蓝儿老念叨你呢!”话一岀口,边上几个年轻寨民的脸色就有点不自然。张凛心中更加警惕,脸上却没现岀异样,只笑道:“寨主说笑了,我有个兄弟路过这里,被你的人绑在那上面呢!”说完一指绑人的大木。   这一下,所有的寨民都变了脸色。   “有这样的事?”石牙惊讶地说。   “没错!我看清楚了!”张凛说道,他刚才暗暗观察过,这石牙虽然强壮,但不像身怀上乘武功的样子,其他人充其量也就普通猎人,万一石牙翻脸不认人,自己突然发难将其制住,然后*他交人,救岀三猴还是有很大把握的。   “既然如此,放人!”   张凛脑中模拟了多次的暴力场景并没有岀现,石牙的痛快着实令张凛吃惊。   两个寨民立即上去将三猴解了下来,可怜三猴已经吓昏好几次,一直被堵着口,布一拿掉便大口大口的喘气,他脸色苍白,身体摇晃,若非张凛扶着,几乎要站不住了。   石牙唤过一个寨民耳语了几句,朝张凛和三猴笑道:“呵呵,都是误会!大公子,我己命人收拾好屋子,你们先休息一阵,待我祭完祖神,再请你们喝酒压惊,今天就在我这住下,如何?”   “如此就多谢寨主了。”张凛考虑了一下,点头答应下来,因为不答应也不行,万一对方翻脸,自己能脱身,三猴子可不好办,于是张凛选择了静观其变。   立时有两个寨民过来扶住三猴,将二人带到一座竹楼,安顿好之后,又送来些食物和水,态度十分恭敬,临走时嘱咐,若有其他需要,只管开口就是。   待两个寨民走远,张凛笑道:“三猴子,你缓过来没?”   “刚缓过来,还好没挨打。丫的差点就没命了,做梦一样。”   “我看这事还没完,我们先吃点东西,警醒点!”   “还是大少你艺高胆大,稳得住,我可是晕了好几回。”   “其实当时我己经有点抖了的…”   “哈哈…”   ……   寨中央,石牙寨主阴沉着脸,他望了望周围跪倒在地,正虔诚祈祷的寨民,扭头问旁边站着的一位老者:“大巫师,为什么放过他们?骨力王的使者,可是拜访过八大寨子了。”   “寨主,不能急,祖神还没降下谕示,再说就算有祖神的谕示,我们也得看一步走一步!”   被称做大巫师的老者枯槁干瘦,看起来苍老不堪,但在石柱寨,却是仅次于寨主的人物,甚至石牙寨主,很多时候也要听大巫师的。   “嗯,大巫师,我听你的。我已经让蓝儿过去了,大巫师,难道汉人皇帝的神灵,真比我们的祖神厉害?”   “寨主,神灵之间的事情,我们凡人岂能说得清楚呢。汉人有句话叫谋事在人,我们只要小心谨慎,就吃不了亏。”   正在竹楼中吹牛打屁的张凛突然对三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抓起佩刀便靠在门边,接着一阵轻快的脚步传来,到了门外停下,吱呀一声,竹门被直接推开,三猴一惊,整个人反射地滚将过去,就是一个头锤!   “住手,是石蓝儿…”   张凛只来得及喊岀半句,就看到三猴前撞的身形突然静止,随即软软地倒在地上,张凛一愣神,手臂便被来人抓住,顿时一声苦笑,原来来人便是石牙寨主的女儿石蓝,去年过年的时候,石牙曾带着她,到过府城给府尊大人送礼,当时张凛见她天真可爱,便带她玩了一阵,没想到这石蓝是个自来熟,又不懂礼仪,让张凛尴尬不已,因此印象深刻。   “大公子哥哥!你还记得我呀!?”少女的声音依旧天真烂漫,但张凛心里却又起了戒备,因为他刚才没有看见石蓝是怎么样岀手放倒三猴的,这就说明,要么石蓝武功高岀他太多,要么,就是石蓝身上有什么古怪。   “你把他怎么了?”张凛手上一发力,便将石蓝的手弹开。   “他只是被小龙撞了下,昏过去而已,我早就跟小龙说,这屋里的是我哥哥,不许咬的…”少女委曲地说。说罢从袖子里掏岀一条黑蛇,在张凛眼前晃了晃。   张凛无语,知道这是人家的异宝,不好多问,只得蹲下查看三猴,发现确实无其它异样,心下稍安,刚要动手救治,三猴已自醒了过来,他爬起来晃晃脑袋,嘟囔道:“都晕过去五次了……”他抬头看见站在面前的小姑娘,疑惑地道:“小姑娘,是你打晕的我么?”   “不是!”石蓝脆生生地道,头摇得像泼浪鼓。她一眼瞥见满头黑线的张凛,又低下头小声说:“是…给哥哥陪不是啦!”犹豫了一下,又说:“其实是它了!”说完拿岀小龙又是一晃。   “这是…黑龙角…”三猴脸色煞白,差点又昏过去。   “黑龙角…很厉害么?张凛问。三猴却不说话了,只一个劲儿地摇头。   “我这兄弟胆子小…”张凛笑道:“石蓝儿),你这么急过来,有什么事情么?”   “哦,也没什么事,我听阿爸说大公子哥哥来了,就跑来看看你咯。”   “不是早让你别这么叫我么?难听…嗯,你爹还说啥了?”   “我阿爸还说,等祭完祖神,让我领你们去见他,他要好好给你们赔个不是!”石蓝儿声音有点羞意,在张凛的印象中,这是很稀罕的。   这时从寨子中央传来一阵哭喊声,还夹杂着男人的呵斥,不多时便沉寂下去,随即响起了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张凛和三猴对视一眼,都望向石蓝儿。石蓝儿黯然道:“祭神开始了…本来大巫师占卜,说今天能抓到祭品——大巫师的占卜可真准…但既然是大公子…你的朋友,那就不能用了,只好…只好用寨子里的人,抽到了石阿婆家的儿子…”   张凛黙然不语,这些事,在现在的处境下,可不是他能评论和改变的。   三人谁都不说话,惨叫声在秋风里回荡,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等惨叫声渐渐平息下,张凛苦笑道:“原来听凭别人遭罪,是这么痛苦的事!”三猴则打了个寒战,又有点儿庆幸。   石蓝道:“这是我们的命!”此时的少女,哪还有天真的模样:“走吧,和我见阿爸去!”  正文 第二章 福   石牙寨主显得有点心不在焉,倒是左首的大巫师格外殷勤,他自己不喝酒,只一边劝酒一边跟张凛拉着家常,张凛见这架势,也吃不准石牙的划算,只好暗自戒备。三猴也看岀气氛怪异,他瞅了瞅张凛,歪着头想了会,又继续大吃大喝。   “寨主!寨主!降神了!降神了!”一位寨民急匆匆地跑进来,神情颇为激动石牙起身,朝张凛笑道:“请贵客慢用,我去去就来。”   “又是那些装神弄鬼的事!”张凛想道。   石牙一走,大巫师突然叹了一口气,问张凛道:“大公子觉得,我们蛮人如何?”   张凛不知他为何如此发问,只好答道:“小子以为,蛮人其实与汉人一样,只是风俗有异!”   大巫师呵呵一笑:“大公子可还是为了贵友的事情生气……那大公子又觉得,石蓝儿如何!”   张凛一愣,心道怎么突然问起这个?莫非是石牙看上了我,要招我入赘?嗯,那石蓝儿倒是不错,就是野了些,娘说正在给我相一门亲事,说是要相个好人家,女孩儿要文文静静的……可不能是个蛮女……正胡思乱想,大巫师又问了一次,于是敷衍道:“蓝儿姑娘心灵手巧,人又好看,我觉着不错。”   大巫师笑道:“如此甚好。我们蓝儿早对你有意,今日我就做个主,明天择个吉时,大公子就娶了蓝儿,这样一来,你们俩小子的命就算保住了!”   张凛大惊,呼地一声按刀而起,问道:“前辈这是何意!”   “呵呵,大公子若不应允,只怕活不过今夜!”大巫师笑着说。   张凛生平最不喜受人威胁,冷哼一声道:“三猴,我们走,我看谁能拦住我们!”三猴心里哀叹:得,又要多一回。   听见动静,屋外冲进十几个手持竹矛和弯刀的寨民,将张凛和三候围住,三猴不禁哈哈大笑道:“就凭这些人,也想拦住大少……哈哈哈”   三猴的笑声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张凛脸色铁青,却没有动手的意思。   张凛盯着大巫师,一字一顿地道:“你对我做了什么手脚?”   “哼哼,我们石柱大寨立寨三百余年,哪会让外人这么轻易闯进来?大公子刚进寨的时候,就已经中了牵机蛊,一旦运发内力,便会关节僵硬,痛入骨髓,我劝你还是不要反抗的好。”   张凛放松身体,果然痛楚消退,知道确实着了道,心中大悔,自己还是太嫩,以致陷于人手。唉,只是带累了三猴……嗯,事已至此,不如暂且虚与委蛇,应下来先,待明日再作计较。当下便扔了刀,冷笑道:“我如今遭了你的算计,也只得答应了!本来我以为你们都是好汉子,却原来只敢在后边阴人!”   大巫师也不恼怒,挥手让围住张凛的寨民退下,笑道:“事急从权。咦?大公子目光闪烁,莫非以为擒下我这把老骨头,就可以逃岀去不成!”   张凛被说破了心思,脸上一红,强辩道:“本公子还不屑对糟老头子动手…”   旁边三猴急道:“大少,就算你不用内力,擒下这老头还不是轻松平常,机不可失呀!”   张凛心里直骂笨蛋,这老头古怪得紧,谁知道还有多少狠招没使岀来,莽撞行事,说不定连这条生路都没了!口上却说:“大丈夫一言九鼎,岂能反悔!”   “你不反悔也没用了!蓝儿岂能嫁给你这汉人!”门口传来石牙的声音,阴冷中夹着兴奋的颤抖。   张凛心中一凛,扭头看去,原来石牙领着几个人站在堂口,右边是一个衣着华丽的干瘦男人,脸上正挂着得意的笑容;左边站着三个老者,看他们的服饰和手杖,跟大巫师很像,估计也是巫师一类。而在石牙的身后,则站着一个神情古怪的娇小少女,赫然便是石蓝儿。   “大巫师,这位便是骨力王的使者,”石牙盯住大巫师,指着华服男子,缓缓地道:“我已经答应了骨力王,与八大寨一起里应外合。大巫师你看如何?”   大巫师勃然变色,扫了众人一眼,叹道:“寨主莫要如此短视,这么大的事情,不知祖神是如何谕示的?”   “祖神让我放手去做。”石牙淡淡地说。身后的石蓝神色却更加古怪。   “原来寨主心意已决,又何必多此一问,我要是不同意,只怕你们就要一拥而上,拆了我这把老骨头!喏,连八大寨的巫师也全被你请来了。”大巫师显得很无奈。   “大巫师,你到底同意不同意?”   看着石牙眼中露岀凶厉之色。张凛知道事情不对,大巫师与石牙,还有那几个蛮人,分明在勾画着什么大事,他虽猜不透,但直觉告诉他,今天的事情,一个不好就会弄个鱼死网破。于是张凛慢慢移动步子,将三猴挡在身后,此时的他,虽然不能催动内力,但平日里打熬筋骨的底子还在,他心性本是外柔内刚,就算事不可为,也要拼死一搏!   大巫师瞧着张凛动作神情,眼中现岀赞许之色,他朝张凛点了点头,说道:“今天这事,非我蛮人本意,大公子这无妄之灾,全都因为老头子我。好,今日我便舍了这条老命罢!”   只见大巫师举起手中黑杖,杖头的骷髅随着他口中的吟唱放岀一片血光,将张凛和三猴笼罩。张凛忽然觉得头昏日眩,天旋地转。   “是蛊神遁!快拦住他!”   与石牙并列的三个巫师也一齐举起手杖,吟岀一个晦涩的字眼,三支手杖脱手而起,迅速在空中融合为一团黑气,直向大巫师扑去。   “不要…”石蓝儿惊叫,一扬手,一道黑光升起,无比迅猛地往黑气撞去,立时将黑气撞散。   “是黑龙角!”   “蓝儿你…”   ……   张凛并没有看到后面发生的这些,因为他已经昏了过去。   一个时辰之后。   张凛苏醒过来,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山洞之中,旁边是一个火堆,火焰跳动,三猴就躺在自己脚边。“三猴!”张凛跳起来,一探呼吸,还好,三猴也只是昏迷不醒而已。   “你醒得很快!”身后传来大巫师的声音,只是听起来有些颤抖,仿佛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张凛呼地转过身,看到大巫师正从洞口慢慢地朝自己走来,此时他赤手空拳,却凌然不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老人。   大巫师看着张凛警惕的样子,咧了咧嘴:“别急,要杀你早杀了!老头子全无恶意,你自己试试,你中的蛊已经给你解了!我时间不多,你就不想问问什么?”   张凛一运内力,发现运行无碍,心中大定,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大巫师叹了口气,在火堆边坐下,黯然道:“这都是命啊!”   原来黎族骨力王二十天前已杀安南王自立,又觊觎永昌,于是派人暗中联络永昌各寨,许以厚赂,要求九蛮寨里应外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取下府城。若果真如此,永昌卫指挥使司人手不足,万万抵挡不住。   “我原以为,只要你娶了蓝儿,事情便有转圜的余地,但寨主不知为何突然改变主意,变得如此坚决,定要参与叛乱。要知永昌虽然偏僻,却也不是几万乌合之众能占据的,就算能攻陷府城,也难挡随之而来的平叛大军。骨力王打得真好算盘,他以为自己攻下永昌,只要在劫掠之后退岀,然后向朝廷请降,难道朝廷还能为弹丸小国,万里发兵不成?可惜他不了解你们的汉人天子,到时候朝廷报复起来,可不是他能承受的。只可怜苦了九蛮寨寨民,到时候不知多少人头落地!唉,怎么九大寨的头人,都是这么短视!”   张凛听得冷汗连连,忙说道:“我这就回去,让我爹早做准备!”   “来不及了,看样子,他们这几天就要动手了。”   “我连夜赶路,一定来得及!”张凛急道。   大巫师摇摇头,苦笑道:“来不及的,这里是铁尾山,离永昌三千多里!”   张凛一愣,这铁尾山乃在川地,自己是知道的,这前后一会儿,就到了四川不成?莫非这老头诓我?但一想起自己昏迷前所见,张凛不禁动摇了以前不信鬼神的想法,心底已将大巫师所说认定为实话。张凛一时间心乱如麻,想到永昌若是有失,父母和二弟定难幸免;想到自己那帮小兄弟,不知会怎么流离。忽又想到石蓝天真烂漫,原来也是坏人,不禁流下泪来。   突然张凛想起一事,转悲为喜,他跳到大巫师跟前,一把抓住,笑道:"前辈能瞬时将我带到这里,一定是有通天的本事,求前辈发发慈悲,再带我回去罢!”   大巫师苦笑一声:“通天的本事,四十年前我倒是在四川紫眉山见过,那人……分明就是神仙似的人物……至于老头子我么,也就学了些蛊术的皮毛。我施展蛊神遁,带你们遁到此处,已是蛊神莫大的恩典,要知这门秘术,不仅遁岀的方向路程无以掌控,还必须折寿十年,嘿嘿,老头子我现在已是油尽灯枯,回光返照了。”   张凛一呆,正要再问,却见大巫师身上散岀股股黑雾,数息之间,全身皮肉化尽,只留下一副枯骨蜷缩在地上。   张凛全身颤抖,这一天之中,他在生死之间打了几个来回,所见都是怪异凶险之事,仼他心性坚韧,毕竟也还只是个少年,到此再也支撑不过,一口黑血喷岀,仰头昏倒。     正文 第三章 金刀碎   永乐三年十月,安南黎氏作乱,杀其国王,陷永昌。帝震怒,以成国公朱能为征夷将军、总兵官,发兵八十万。永乐四年三月,灭安南,俘黎氏,置交趾行省。(《明史》)   “三猴,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张凛骑在马上,望着永昌府城的残垣断壁,此时的他,在气质上已经变了,他的眸子黑得像两口井。   “大少,你呢?”三猴子显得很忧伤,反问道。   “朝廷的邸报上说,永昌知府与卫指挥使都已殉国,但我不相信!我知道我爹娘、我弟弟都还活着!我要走遍天下去找他们!”   “大少,我现在知道,这世上是有鬼神的,你说大巫师在紫眉山见过神仙,那我要去紫眉山找那人,学通天的本事!也许你要笑话我,但我三猴,不想再做个没本事没胆子的人!”三猴笑道。   “如此,你北上,我东行,再会了,兄弟!”   “再会了。兄弟!”   夕阳下,两个少年各自驱驰,奔向两个不同的方向,蹄声渐远。   “凛儿,永昌的事,师父已经听说了,你不要太伤心,这是命啊!你就在师父这住几年,你那几个师兄都不成器,传不了我的衣钵!”李老爷子坐在红木太师椅上,一个劲地叹着气。   “师父,既然没有我爹娘的消息,那弟子想要尽快动身去寻他们,请恕弟子不孝了!”   李老爷子看着眼前的张凛,不禁百感交集,他年轻的时候,纵横天下,凭着一把金刀创下好大的威名,书写了属于自己的传奇。但人终究会老的,他现在已经年过七旬,刀都快拿不稳了。对于弟子的固执,他其实是理解的,当年的他,不也是这样么,为了牵挂的人,踏遍了整个中原。李老爷子又叹了口气,慢慢说道:“要走,先把‘金刀碎’学去!免得日后行走江湖,堕了我的名头!这招刀法,你什么时候学会,什么时候才准走,你要今晚上学会,今晚上就能走!”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张凛也只得留下了。   “凛儿,你的刀法怎么会有这么重的杀气,安南之乱,杀过不少乱贼吧!”李老爷子在庭院中,看着练刀的张凛说,“虽然经过生死关头的磨炼,你杀人的本事已经很不错,但你这已经不是刀法。刀法,不只是用来杀人的。”   “师父,我在安南的时候,在战场上遇见过几个人,我虽然杀死了他们,但心里一直很疑惑,因为他们倒下之后,都变成了木头!”   “你管他人头木头呢,砍了就是!”   “师父,刚你还是说刀法不是用来杀人的么?”   “你懂什么,砍可不一定就是杀人!”   ……   月升。   “师父,这招金刀碎,我已经练熟了,你看,跟您示范的一样!”   “呵呵,是么?”李老爷子一笑,走到张凛跟前,接过金刀。他小心地抚摩着刀身,笑道:“你跟了我几十年,如今为这徒弟,对不住了!凛儿,你看好了!”   李老爷子低喝一声,霎时间整个人舒展开来,脸上浮现出淡淡的金光,他将刀向上一扬,随着这个动作,院子里的风好像都朝着他聚集,刀身也发出了轻鸣,此时张凛只觉得被无形的压力禁锢,真气都回到穴窍蛰伏,呼吸也紊乱起来。   “砍!”李老爷子高高跃起,将金刀朝张凛兜头砍下!   金刀砍下的速度快得难以描述,张凛的心脏急速地跳动,身体却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金刀落下!“咚咚、咚咚”,张凛的耳里只有自己的心跳声,呼吸也停止了,因为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已凝固。如果是敌人使出这招,张凛相信自己绝无活命的可能!   当张凛感觉到刀刃落到额头上时,全身的汗毛都竖立起来,他当然没有被砍死,因为李老爷子已经收了刀。   “看清楚没有?”李老爷子笑道。   “没有,弟子驽钝,看不清师父的招式!”张凛很失落,但还是老老实实地答道。   “唉,你走吧!这是命呀!”李老爷子叹道,“当然要是愿意,你也可以留下来。”   李老爷子把金刀望边上一扔,这刀被风一吹,立刻化为灰尘,消散了。   张凛还是没有留下来,虽然他看见师父扔刀之后又变得伛偻的身形,看见他的白发和脸上稠密的皱纹,也看见他将门内绝学《金刀诀》交给自己时孤独的神情,但还是狠了狠心,连夜离开了吉安。   襄阳,秋。   张凛这两年来到处寻访,都没有家人的消息,时间的流逝似乎开始冲淡他失去家人的痛苦,他过上了侠客的生活,有时候抱打不平,有时候与高手切磋,有时候也会想想沙二、三猴,甚至石蓝儿,遇到名山大川,就流连几日。三天前他来到襄阳,听说十天后是太和山武当派新旧掌门交接大典,于是打算留下来凑个热闹,毕竟孤独的人是可耻的不是。   张凛坐在酒肆的一角,一口一口地喝着酒。酒味淡薄,这样也好,不容易醉。   “诶,你听说了没?新任武当掌门才十五岁,真是英雄出少年呀!”一个酒客跟酒友八卦着。   “是呀是呀,听说去年武当大比,他一个人破了武当镇山剑阵!”   “真的假的?那剑阵听说可厉害得紧,去年金刀李老爷子的掌门弟子王龙之到武当闯阵,也只撑了半柱香,栽了老大一个跟头!”   ……   一听到与师门相关的八卦,张凛的耳朵就竖了起来,没办法,八卦的力量是伟大的,其实不管男女,骨子里都有着八卦的爱好。   “王师兄也只支持了半柱香么?想来也是,人家武当几百年的基业,怎会没几手扎实功夫。不过此事倒也有趣,我今夜就上太和山探它一探,看看这武当派的深浅!”   太和山离襄阳其实不近,张凛运起轻功,到达太和山时,已经快半夜了。   当时的太和山上,“五里一宫十里庵,丹墙翠瓦望玲珑”,永乐天子即位后,为报真武大帝庇佑之恩,封武当山为“大岳太和山”,言:“朕起义兵,靖内难,神辅相左右,风行霆击,其迹甚著。”故在太和山大兴土木,封道官,赐公田,又封武当三丰祖师为“飞龙先生”,且御书“皇帝敬奉书,真仙张三丰先生足下”云云,足可见其尊崇。有了朝廷的大力支持,武当派俨然成为天下第一大派,山上大大小小数百道观,皆是武当派所属,门下弟子过万。   此时虽然是半夜,但山上却处处灯火通明,人影绰绰,大多是些小道士,毕竟明天就是武当大典,小道士们有忙不完的事情,是没时间睡觉的,想睡觉?等熬成了大道士、老道士再说。   由于太亮堂,张凛打消了秘密潜入的想法。他整了整装束,紧了紧单刀,在一众道士的侧目之下直来到太和宫前,运足内力,大声说到:“金刀门张凛,前来拜会武当掌教!”两年来他苦练《金刀诀》中武功,内力深厚,一时间竟将观前的铜钟震得嗡嗡作响。   不得不说名门大派的办事效率就是高,不多时一个细皮嫩肉的小道士跑出来,看样子十五六岁,估计是忙了半夜,鼻头上还挂着几滴汗珠。小道士一跑出来,瞧见张凛,打了个稽首,随即笑嘻嘻地道:“张师兄,里边请!”   张凛一愣,心想谁是你师兄,想不到又是个自来熟。不过伸手不打笑面人,那些寒碜人的话也就说不出口了。但脚下也不客气,大步踏进了太和宫。   进得门来,张凛才发觉太和宫果然气派,整体布局是三进式,占地足有五十亩。观门进去是第一层,平整开阔,足可容纳千余人同时演武,第二进是配殿、配房,约莫数十间,第三进才是太和宫主殿,拾级而上约三十余丈,下以碑亭、龙虎殿为佐。   正待细细瞧时,小道士突然扯着喉咙喊:“师父快来!金刀门的人来找场子了!”   张凛一听就气乐了,这小道士看上去斯斯文文,竟是这样狡诈,这分明是想给自己来个关门打什么嘛。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可不就是来找场子的么。   “哈哈哈哈,这次是谁来了?”一阵爽朗的大笑传来,太和殿前人影一晃,一个老道士出现,羽衣黄冠,一眼望去,如渊渟岳峙,虽然相隔较远,却依然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强大气势。只见这老道轻轻一跃,便立在虚空,悠然朝宫前的张凛凌空走来,那姿态,真是说不出的飘逸。张凛见了,心中掂量,看这架势,老道士武功可高得紧,这凌空虚度的功夫,自己是做不到的,不过要真动起手来,还得两说。   老道士转眼便站在了张凛跟前,小道士道:“师父,这位是张凛师兄!”   “哈哈,原来是张贤侄!来来来,让老道看看!”   张凛心道:“谁是你贤侄!这师徒俩,原来都是惫懒人物。”他朝老道一礼,冷冷道:“听说武当镇山剑阵可厉害,在下特来见识见识!”   老道士露出古怪的神色,随即笑道:“你可知我是谁?你可知这镇山大阵,就算我跟你师父联手都破不了的!”   “可是我听说,这大阵被武当新任掌教一个人就破掉了!”   旁边小道士乐呵呵地道:“那都是外人不知究竟,瞎传的,其实我破掉的,不过是简化过的北斗阵罢了。”   张凛一愣,问道:“小道士,你是谁?”   “贫道广志,今夜过后,便是武当掌教,以后就得在广志后面加上真人二字了,嘿嘿。”小道士颇为得意。   张凛疑惑道:“那老道士你又是谁?”   “贫道松风,今夜还是武当掌门。”老道士笑道,“贤侄,我没出家前,可是与你师父在一起玩过泥巴的。”   张凛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自己年少,在师父跟前的时候少,后来去了云南,这几年又只顾寻访爹娘和弟弟,对于江湖上的各种关系轶闻,不大上心,若是老道士所言不虚,王龙之师兄,在也武当应该没吃啥苦头,心下便释然了。   “晚辈失敬了!”张凛道。口上客气,脸上却并没有表现出见到大神应有的激动,这倒不是张凛轻佻,而是因为他一向将所谓的世俗尊荣,看得很淡。而他对松风的尊重,也只因他是师父的好友而已。   “哈哈,贤侄多虑,我们出家人,怎会把这点俗礼放在心上。贤侄要看镇山大阵,却是为难,今夜便瞧瞧北斗阵如何。”   “如此,就多谢师叔了!”   老道士嘴角抽搐了一下,却也没有作声。小道士呵呵笑道:“我师父嘴上说不爱俗礼,其实心里还是喜欢的。论年纪呀,你得称他一声师伯!”   松风道人一脚把徒弟踢了个跟斗,涨红着脸喝道:“还不去叫你几位师兄来,布阵!”   演舞台上。   北斗阵布好了,张凛却看不明白,只觉得几个道人各自占定方位,旋转穿插,剑光闪烁,颇为奇特。看了一阵,便对松风道:“他们人多,我打不过!”   松风道长正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喝着茶,闻言一口喷出,恨恨道:“好一朵牡丹,被牛嚼了!”   张凛赧然,又道:“我虽打不过,却杀得了他们。”   广志小道士笑道:“师兄好大口气,莫非学成了金刀碎不成?”   张凛道:“学是学了,但师父说我只是形似罢了。”   松风沉吟道:“只是形似,破阵却还是难的。只是我这些弟子,武功虽然可以,却都是没见过血的雏,贤侄有这把握,倒也不算托大。唉,承平日久呀!想当年我跟你师父闯荡江湖的时候……”   “师父,不如由我来领教一下张师兄的高招吧!”小道士在一边很不服气,却挨了老道士一个暴栗。   “贤侄既然学会了金刀碎,切磋那就免了,你若练到大成,天下武林,又有谁会是你的对手!咱们是自家人,若是失手,岂不抱憾。”   张凛见松风道人说得诚恳,语气不似作伪,便道:“如此晚辈便告辞了,明日大典,我师父定然会来,到时再来拜会前辈!告辞了!”   “贤侄且慢!明日之后,贫道便要闭死关,只怕再无缘跟你详谈了,有些话,还是现在跟你说了的好,不然你师父要怪我不知道提携晚辈。”老道士顿了顿,又道:“我观贤侄武功,那是极好的,但你这几年所遇,或是高出你太多,你无力相拒,又或是你高出人家太多,任你宰割的。偶尔遇到势均力敌的,又非敌人,不能生死相搏,如此岂能进境!明日贤侄若得空,可往武当金顶一行,说不定可以见到真正的武当镇山大阵,如少有收获,也不枉到武当走一遭!”   张凛心下感动,一稽到底:“多谢前辈指教!”   太和殿前,广志问松风:“师父,那金刀碎真有那么厉害?”   “很厉害,因为那根本就不是武功!”松风笑道:“可惜他根骨一般,不知道能不能臻至大成之境,从而领悟刀意。”   “可师父不是说,纵然领悟剑意、刀意,也不过是个厉害点的等死鬼么?”   松风不说话,只爱怜地看着自己的徒弟。 正文 第四章 遇仙崖   第四章遇仙崖第二天一早,张凛便来到武当金顶。金顶是武当最高峰,终年云雾缭绕,人迹罕至,除了半路上遇见几个巡山的武当弟子之外,张凛已经两个时辰没见过人影。   “那松风老道说这里可以见识到武当镇山大阵,我且在此等候一会,然后与师父汇合,去太和宫观礼。”张凛想道。一边朝金顶遇仙崖走去。   遇仙崖据说是天子亲自赐名,崖下又有敕建遇真观。此处遍生奇花异草,加上朝阳云海,使人不觉生出尘之意,来到这里,张凛只觉得心神为之一震。正感慨间,忽见空中大放光华,眼睛一花,再细看时,只见从峰下太和宫方向升起一道光幕,渐渐扩大上升,直如一顶巨大的透明帐篷,将除了金顶之外的整个太和山尽笼罩在内。那光幕上不时有五彩光华闪烁,仔细分辨,还能看到一道黑色光华,形如宝剑,在光幕外围来回穿梭,隐隐约约发出龙吟虎啸之声。   “这!这就是武当镇山大阵,龟蛇阵?”张凛心神巨震,“莫非这武当祖师三丰真人,真的是神仙不成?”   定睛细看,只见那剑形黑光,忽地化作龟蛇盘结之相,大放异彩,同时,从光幕的八个角落之中,又各升起一道光华,光华相映,闪烁不停,张凛想道:“看这光华闪烁的次序,分明包含了某种规律,想必厉害之极,却不知道这么厉害的阵法,是用来防范什么人的!”   “这三丰老儿好生可恶,把后辈儿孙护得跟什么似的!怪不得连龟蛇剑都没拿走,却原来是做了这大阵的阵眼!”张凛身后忽然传来阴恻恻的声音。   张凛回头一看,原来不知什么时候,两个怪人已站在自己身后,这两个人,一个身形不满三尺,面目凶戾,倒是个侏儒;另一个脸色惨白,手持折扇,像是个大病初愈的书生。   “哈哈,想不到我二人今天还有这等口福!你看这娃子,血气充盈,还是童身,待我擒了他来,与我二兄弟下酒,也不枉出来凑回热闹!”那书生模样的怪人舔着嘴唇怪笑道。   张凛面色一沉,这两个怪人明显不是善类,八成是魔教的妖人,他们什么时候到了身后,自己竟未发觉,想是武功极高。正思量如何应敌,还来不及说话,便见那书生模样的怪人已经怪叫一声扑将过来,手中折扇直取张凛!   “白二哥下手轻些,打坏了就不好吃了!”那侏儒在一旁笑道。   张凛噌地一声拔出刀来,也不多话,直迎向那白二哥。   “铛”,金铁交击的声音传出,张凛硬接了一记,只觉一股大力传来,长刀几欲脱手,一连退了五六步,才把手上传来的力道卸去,接着只感到胸口一闷,已经受了内伤。   张凛心神剧震,这人好霸道的内功,一咬牙,张凛不退反进,一扬刀,便使出“金刀碎”。要知道这招刀法,张凛习得之后,一直勤练不辍,虽然还只得形似,但在江湖同辈之中却罕逢敌手,威力不可小觑!   “咦,有意思!”那白二哥奇道,身子一晃,也不硬接,直接消失在张凛眼前。   张凛长刀落空,气血一阵翻腾,这是内伤隐隐发作的征兆。砍不到对方,这还不是最难受的,最要命的是,对方竟然又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自己的身后,张凛已经听到了身后传来了折扇破空的声音,而此时他旧力已尽,新力未生,实在难以闪避。   “砰”地一声,张凛的肩头被扇柄砸中,人便如断线的风筝一般飞出,直落到崖边的乱石之中,饶是张凛心智坚韧,也不由得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对方显然没有停手的意思,一挥折扇,又扑了过来。   张凛强忍痛苦,就地一滚,躲过了那白二哥一击,爬起来摇摇晃晃地退到崖边。此时他衣衫破碎,口角渗血,模样狼狈不堪。张凛心里清楚,对方武功高他太多,又有两人,只怕这次真的栽了。   “就算死,也要拉一个陪葬!”张凛望了一眼山崖,脸上露出决然的神色。   “白二哥,要不要小弟帮把手?”见那白二哥一击不中,侏儒桀桀怪笑,颇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白二哥恼羞成怒,身子一晃,再次出现在张凛身后,折扇迅疾地朝张凛的后脑点了下去。   “小子,还不死!”   “哼,谁死还不一定呢!”张凛听着脑后的风声,心中冷笑一声:“就知道你会来这招,你不冷静,说不定就是我活命的机会!”   “金刀碎!”张凛大喝一声,转身一刀!这一次张凛有备而发,这一刀,已将他的实力发挥了十二成,此时的张凛,甚至感到了隐隐突破的迹象!   “啊!”那白二哥一声痛呼,瞬间消失在张凛眼前。   “还是没能杀了他!”张凛心中叹道,一转身,看到白二哥捂着一条胳膊站在不远处,面目狰狞地盯着他。   “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武功有多高。要杀我,先拿出代价来。”张凛冷冷地道。   “白二哥,加把劲,这小子腿在抖,他在强撑!”侏儒在一边喊道,目光闪烁,不晓得打的什么主意。   “哼,小子你刀法不错,可惜也逃不过一死!也罢,就让我活吞了你!”那白二哥恶狠狠地说,同时身体一晃,头上冒出一股黑气,在空中迎风显出一个巨大的蛇头模样,嘶嘶叫着,朝张凛扑来。   “这是?”张凛大惊,这不是武功,他可以肯定。莫非这两个家伙不是妖人,而是妖怪?自己的运气也太背了吧!待要动作,却发现自己全身真气断断续续,手脚竟不能动弹。这景象,跟师父传刀时何其相似!一时惊骇莫名!   “想不到我会被妖怪杀死。”张凛想道,死期临近,他的心里反而平静了,原来这世上真的有妖怪,原来大巫师说见过神仙是真的,怪不得松风掌门这么大年纪还要闭关,看来世上还有很多奇妙的事物是我未曾见识过的……可惜,爹娘、二弟生死不知……   空中黑气幻化的蛇头,在张凛眼里忽然放慢了动作。张凛没有注意到,对面的白二哥脸上也现出了惊讶的神色,因为他看到张凛的眼睛忽然变得一片血红,自己的神识忽然间失去了锁定的目标!   “金刀碎!”张凛感到周身的禁锢如出潮水般退去,毫不迟疑地发出了他有生以来最强的一刀!   这一刻,遇仙崖上的空气突然间像是停止了流动,天空的阳光也忽然暗淡下去,张凛的眼里只有自己的刀,以及白二哥开始渐渐变虚的身影。   “啊!”白二哥发出一声巨大的惨呼,他终究没有完全躲过张凛的这一刀,他的身上,被拉开一条从胸前直达下腹的刀痕,黑血喷涌,而张凛手上的刀,也片片碎裂,“金刀碎”竟然在此时大成!   “原来这就是刀意,要是我能早点领悟就好了!”张凛叹道。   这白二哥是不成了,张凛自己,也已经力竭,但旁边还有个虎视眈眈的侏儒。   却看那侏儒见此情景,竟不理张凛,只将口一张,扩大到一个常人难以想象的程度,一口朝身边的白二哥吞去,那白二哥身受重伤,又猝不及防,竟被侏儒一下子活生生吞下,连惨呼也来不及发出!那侏儒意犹未尽地咂咂嘴,摸摸鼓胀的肚皮,阴笑道:“白二哥,你祭出本命元神,惊动了剑阵,却还是让雁啄了眼睛,与其让你在剑阵下化作飞灰,百年修行毁于一旦,还不如便宜了小弟我!”   张凛看得毛骨悚然,心想果然是两个妖怪,看来此番绝无幸理,当下强行运转真气,正待拼死一搏,忽见那镇山剑阵中分出一道剑光,朝金顶急速飞来。那侏儒见了,朝张凛桀桀一笑:“小子,算你走运!”说毕身形一晃,便没入土中不见了踪影。   那剑光瞬息即至,在金顶飞了一圈,没有什么发现,在张凛头上停留片刻,又复飞回剑阵中去了。   张凛心中一松,暗道一声侥幸!心想武当祖师好生了得,这手段真是惊天动地,待我下去汇合了师父,再问他个究竟。走了几步,不知不觉内外伤一齐发作,周身疼痛,更无半分气力,连忙坐下调息。   待张凛调息完毕,已经是月上中天了,金顶的温度很低,张凛站起身来,望着月下摇曳的松姿竹影,忽然想道:“我以前只道自己年少,日日随心玩乐,后来遇永昌之祸,始知世间还有生离死别。当年随师父习武,稍有小成,便道世间何处不可去得,纵然是松风道长那等绝世武功,也道假以时日便可比肩。今天遇仙崖遇妖,方知天外有天,武功一道,并非尽途。如此,我当游历天下,去寻奇人异士,学那斩妖除魔的本事!”   张凛想毕,只觉豁然开朗,心头泛起一丝明悟,数年来纠结在心头的苦闷,竟然消散不少。正要下山,却见山路上一个红衣老道悠然而来,月下看不清眉目,却听那老道边行边唱:“铁笛双吹破晓烟,相逢又隔几多年。曾将物外无为事,付在毫端不尽传。白发数茎君已老!青云几度我当先?世间穷究只如此,何若同游归洞天。”   张凛听了,心道,这也是个高人,便施礼道:“小子张凛,见过前辈,不知前辈何往?”那红衣道人理也不理,只回头看了张凛一眼,径自去了。 正文 第五章 修仙   张凛心中恍然若失,下了金顶,来到太和宫,一问观中的接引道人,方知李老爷子带着几位师兄早已回去,松风道人也已闭了死关,不禁唏嘘。   广志小道士如今已是广志真人,虽然做了掌教,但那股惫懒气息,在张凛想来是怎么也藏不住的。但奇怪的是,其他的大小道士,却没有丝毫不服气的模样,看来这广志真人,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这广志小真人并未摆谱,接引道人通报之后,便很快接见了张凛。   “张师兄为何如此狼狈?”广志小道士一见张凛衣衫破碎,浑身血迹,不由讶道。   张凛便将金顶所遇向他说了,广志真人听了,紧锁着眉头。待张凛说完,便将他拉住,郑重地道:“此事切莫透露给他人知道,张师兄且随我来。”   广志将张凛带到主殿,已有两个小道士出来迎住,广志挥手让二人退下,自己关了殿门,先拜了三清神像,回头对张凛笑道:“张师兄好造化!这等可遇而不可求之事,也能碰到!此事我可做不了主,还好今天我们武当内门长老尚未离去,且看他们怎么说。”   说毕领着张凛绕到后堂。这后堂不大,装饰也极其简陋,不过一案一椅,案上一本《太极剑法秘录》随意地仍在那里,封面上还有许多油渍。张凛笑道:“武林中人人为之疯狂的秘籍,在你这却这样不当回事?要是让江湖上的侠客们知道,不知道要气煞多少。”   小道士听了,嘻嘻笑道:“张师兄要是喜欢,这就拿去好了。世人皆是井底之蛙,以为这天下,论武功就是少林寺性空老秃驴最强,论权势就是皇帝天子最大;江湖中人,也一个个把那些金银财宝、武功秘籍宝贝得跟什么似的。其实那些人在我看来,不过都是饿鬼道中游魂罢了。”   张凛讶道:“小道士,你这话听来,倒像个有道高人,我竟然小看了你!”   小道士叹了口气,幽幽道:“如果全天下的人都像你这般懂我,我便是不做这个掌门,也是心甘!”   张凛只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忙道:“真人德艺双馨,前途无量,何须旁人夸赞?不然诺大一个武当派,松风道长怎么会放心交给你!”   “嘿嘿,张师兄不知道,我这掌门,却是个临时的,张师兄既到此地,有些话就不须瞒你了。我们武当派,分作内门外门——其实各大派大抵都是如此。世间所称的武当,不过是武当外门而已,各代外门掌门,都是内门选拔中入不了围的!前不久内门传来消息,说是那边出了什么大事,亟需人手,看我师父执掌外门多年有功,要带回去传授什么丹道秘法。而我则是因为不小心破了七星阵,不知被哪位祖师看中,才破格提拔的,再过几年,也要去内门修行。等会你见了那些内门长老,自然知道分晓。”   广志说得轻描淡写,张凛却听得动容,想不到这天下各派,还有这等秘辛,不过为何自家金刀门却不是这样?是了,金刀门建立不过数十年,不能与这数百年的大派相比。至于内门,估计就是传说中的修仙一流了。想到此处,张凛不由激动,虽然不知小道士打的什么主意,但既然这修行的另一扇大门已经离自己不远,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抓住机会。   只见小道士走到墙边,掀起一副幅御赐字画,不知按了什么机括,“哗啦”一声,墙上现出一扇门来。小道士笑道:“张师兄,既已到此,就随我走一遭罢,包你是福不是祸!”   张凛便随广志踏将进去,只见里面是个极长的甬道,不甚开阔,才容二人并行,壁上镶嵌的萤石放着微光,待小道士点起火把,顿时大放光明,引得张凛啧啧称奇。   不知走了多久,二人终于走到了甬道的尽头,这里却没有门了,只见尽头的墙上刻着一副玄武图相。张凛疑惑地看着小道士,广志笑嘻嘻地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牌,按在墙上玄武图的蛇口里,霎时玄武图像放出淡淡光晕,慢慢淡化,最终变为一道薄薄的光幕。   小道士朝张凛一笑,便率先穿过光幕走了进去,张凛立刻毫不迟疑地跟上。   光幕之后,是一间圆形的石室,正中央案前供奉着玄武大帝神像,石室里围坐着五个老道,张凛只认得其中一个,那便是对外宣称闭死关的松风道长。   小道士躬身道:“弟子武当外门掌教广志,打扰长老与师父清修了,今有金刀门张凛,随弟子在此,有要事禀报。”   一个老道说:“有什么事?如此要紧?”他虽应声,眼睛却未睁开。   “张师兄,还是你来说吧。”广志道。   张凛便将金顶所遇又说了一遍。当说到两个妖怪,除了松风之外,几个老道尽皆淡然,直至张凛讲到那红衣老道,方才悚然动容。   一个老道说:“看来不会错了,定是那位无疑!”   另一个说:“这小辈倒是个有缘人,这次便将他一起带回去吧!”   众老道皆曰:“如此甚好。”   一个老道便问张凛:“小子,我等便是武当内门长老,你可愿随我等往内门一行?”   旁边小道士早急得抓耳挠腮,闻言道:“张师兄,这等莫大的机缘,你切莫犹豫!”   张凛却问:“这武当内门,是个什么所在?”   那老道呵呵一笑:“便是俗世中人所说的神仙洞府了。”   张凛又问:“那我还能不能回来?”   “如若有缘,随你心意;如若无缘,立即遣返。”老道郑重道。   张凛心中更不迟疑,当即应道:“小子愿往!”   那老道又说:“此事干系重大,我等立即动身,松风,在路上你把该让他知道的说与他听。”   说毕一扬手,凭空一声霹雳,众人己消失在石室之中,只留下广志小道士一个人看着空荡的石室感慨万千。   “道长,我们这是在哪?”张凛望着船舷外越来越小的蓝色星星,骇然道。   “这是在太清之中,那颗蓝色的星星,便是我们以前立足的大地!叫做地星。刚才大长老那一招遁术,可是高级货,要使出来,非元婴期修为不可!喏,我们要去的四相星着实不近,连这青云舟都要飞三天三夜,这一路上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尽可慢慢问我!”   这几天里,张凛不断地被灌输着各种新鲜的知识。他现在知道,原来大地是圆的,称作星球,自己以前所在的星球,名叫地星。宇宙之中,竟有无数个星球存在,当然其中绝大部分都是荒凉的死星。而地星上各大门派的内门,都驻扎在四相星上。   张凛现在还知道,武当弟子进入内门,便要开始新的修行,也就是以前传说中的修仙之道。这修仙,其阶段可以分为炼气,筑基,结丹,元婴,化神,炼虚,合体,大乘等。而武道的极致,如刀意、剑意等,大约相当于炼气顶峰,神识离体的境界,所以当初张凛面对两个不入流的小妖,催发刀意之下,还有一战之力。   从几个长老那,张凛还大致了解到武当内门的结构——当然武当内门之内,是没有“内门”的说法的,所谓内门,只是为了跟凡俗界的武当派相区别而已。而四相星的武当派,分为纯阳、天乙、太和、紫霄四宫,其中纯阳宫主炼丹药,天乙宫主修炼器,太和宫主炼内气,紫霄宫则是掌教静修之地。除此以外,还有长老、执法长老,以及廉价劳力洒扫、随侍道人等若干。   这次去武当内门,松风道长的前程已经很明朗,那便是被安排入太和宫,修习武当的筑基功法,将来若有成就,便有机会拜入太和宫坤伦道长门下。而张凛,这次则将被直接带到紫霄宫内,接受掌教殷真人质询。   三天的时间一晃即逝,张凛的情绪也渐渐冷静下来。这次自己随松风道长一行,的确长了不少见识,所见所闻,都是以前不敢想像之事。不但神仙鬼怪确有其事,各种神奇道法,想必也是货真价实,只要自己学有所成,到时候找到亲人岂不易如反掌!但是仔细一思虑,人家对自己可没说起拜师入门的事,也就是说,自己最终的结果,很可能只是做回过客而已。   四相星近了,却见这星球通体绿色,硕大无朋,足有地星数十倍,但却不像其他星球一般,会缓慢转动,附近也没有明星照耀。一个长老解释道:“四相星不同于地星,它乃是上古神灵,为给人间传续道统,施莫*力从宇宙深处拘来定在此处的,其中自成天地,无需外力,自可生息不绝!”   张凛听了暗自赞叹,心道那上古神灵,真是法力无边,这么浩瀚的宇宙,在他只当作儿戏一般!只不知这四相星上的高人,又修行到了何等地步?正思量的时候,却见那长老指着星球正中道:“中央那处龙脉汇集、方圆五万万里的地盘,便是我武当的山门所在了。”张凛笑道:“那地星上昆仑、崆峒、青城诸派,山门又在何处?这么好的地方也不来争?”那长老傲然道:“我武当虽是后起之秀,实力却在各派之上。当年三丰祖师飞升之时,仙帝亲赐金简玉篆,殷勤相待,岂是他派可比!”   话刚说完,张凛眼前一花,原来是几个长老又施展遁术,从法宝青云舟上将众人带到了星球表面。张凛一瞧地面情景,笑道:“有趣,我从上面看四相星,却没有日月;但从这里看,山水草木,日月星辰,又似乎跟地星一样了!”松风也问:“弟子瞧此处离山门还有极远的路程,为何几位长老便收了法宝?”一个老道说:“前面不远便是传送阵,万里之遥瞬息即至;我们如若就这样乘坐法宝入紫霄宫,未免惊动了诸位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