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楔子 在被亮红色布满的婚房内。 顾念安首次看到了那个即将与自己执手一生的女人,她一身白色婚纱,嘴角的笑若有若无。顾念安向前一步,由于紧张,竟用了一种十分正式的语气和方式,与陈菲菲握了握手:“你好!我的妻子。” 陈菲菲面对这副场景,突然有些哭笑不得。但她还是尽力暖声应和道:“你好!我的丈夫。” 顾念安是顾家二房的嫡长子,虽然身份地位不能同长房长子的顾念裕相比,但因从小聪明伶俐倒是颇受顾家老爷子的疼爱。老爷子也许是出于种种的考虑,又或者是怜惜顾念安早产儿的身子。就这样,顾念安从小到大一直生活在老爷子的庇护之下。一个好好的世家子竟然被养成了像小白兔一样的性子,顾家众人心照不宣地对着这一状况相视一笑,进而在当事人看不到的地方,摇头叹息。 上层的圈子就这么大,该传出的八卦已经早早被家族中闲得发慌,只会遛狗和聚会的贵妇人传了好几年。而不该传出的八卦,却也像遮羞布里的火苗一般,被人想尽办法、旁敲侧击地打听到。 理所当然的,多年前与顾家定下联姻的陈家,早已对顾念安的状况掌握得一清二楚。因此,陈菲菲虽然没有见过这传说中小白兔一样的顾家嫡子的面,却连他的内裤型号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没办法,谁让陈家老爷子深信兵书里说过的那句话呢——“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此时,上了“战场”的陈菲菲正有些出神地望着“敌人”。 她活了那么大,家族里的美男倒是见了不少,可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一双眼睛——眸光澄澈明亮像是一眼就可以望到底的清湖。 在陈菲菲愣神的功夫,刚才还客套万分的顾念安一把揽上了陈菲菲柔若无骨的腰肢。陈菲菲身子一僵,她在来之前,纵然已经做好了千万准备,但在这一刻,陈菲菲还是没有抑制住自己眉头的蹙起。 但一向粗枝大叶的顾念安并没有意识到这些。他微微低头,在陈菲菲的耳际轻点了点:“菲菲。” 陈菲菲握紧了拳头,让自己竭力不去想,不去想那多年前,自己曾像只猫一样窝在那人温暖的怀里,听他温柔地唤:“菲菲,菲菲。” “菲菲。”又是一声轻唤,陈菲菲才发现顾念安的唇已经近在咫尺,陈菲菲甚至能够闻到,他口中残留的XO的淡淡酒香。 顾念安的眼睛,也由于酒精的作用,变得有些迷蒙。 陈菲菲心里一惊,才发觉于此同时,顾念安放在自己腰间的手也在慢慢上移。 夜色撩人,暖黄色的灯光恰到好处的烘托出别样的旖旎氛围。 “菲菲……不,老婆……”顾念安语气中有些十足的溺爱。 陈菲菲的指甲几乎要嵌进了掌心。 她还记得,那个人,曾经也是离自己那么近,那么近地唤自己:“老婆。” 顾念安俯身,十分轻柔地把陈菲菲压倒在床边。即使这样,陈菲菲还是发出了一声轻呼:“念安……别……” 这在家中训练了无数次的“念安”两字,叫起来却是十分顺口的。 陈菲菲在心中冷笑,还好,自己没叫出那个人的名字。 “嗯?为什么别……”顾念安一边轻轻吻向陈菲菲的脖颈,一边用坏坏的语气说出了这句暧昧。 未经人事的陈菲菲被这一吻弄得全身酥麻。 她突然有些怀念,怀念那个人温温的手心和暖暖的笑。 顾念安似乎察觉到了陈菲菲的异样,他的手滑向陈菲菲的胸口:“菲菲,今晚,是你我的新婚夜。” 天知道,她是多想推开这个陌生的身体——即使他家世显赫,即使他长相俊美。 可她的脑海中,只有两句话,在来回荡漾—— “孙女,我陈家的未来,就落在你身上了。” “菲菲,今晚,是你我的新婚夜。” 陈菲菲拼命忍了下来。 直到她白皙滑嫩的皮肤全都暴露在了微凉的空气里。 在灯光的衬托下,陈菲菲轻抿的唇,微红的脸颊和柔滑的皮肤,充满了诱惑。 顾念安的呼吸急促了几分。 陈菲菲的心跳加快了几分。 “菲菲。”顾念安终于按捺不住,吻上了陈菲菲的唇。 在那一秒,陈菲菲的脑海一片空白。她所感受到的,只有顾念安柔软的舌尖,和侵略性的拥抱。 “别……”陈菲菲眉头紧皱,微微扭了扭身体想要从顾念安的身下挣开。 但这一动,更是让顾念安的呼吸灼热了几分。 “唔……”陈菲菲一声嘤咛,无力感却油然而生——他已经是自己的丈夫,已经成为家族的伙伴。 而那个人,已经彻底不见。 “老婆。”顾念安把陈菲菲又拉近了一些,在她柔软的身体上落下铺天盖地的吻。 眼泪,夺眶而出。 正文 第一章:梦醒终成空。 陈菲菲来不及为自己裹上厚实的衣服,便急急忙忙的来到这个老地方,只能由着微凉的秋风迎面吹打着。没有心思去打理漫天飞舞的发丝,放纵的任其毫无规律的四处散开来,错落有致的像似编织了一层细细密密的蛛网。 陆子墨犹豫了许久,接了电话,也按时的来到了约好的地点。 “我来了。”一句简简单单的陈述句,声音不是她所熟悉的柔和,倒是比冰川还厚上三分的硬冷。 陈菲菲侧身而站,脸上明明是想要笑,但是却更像是哭。墨黑的夜色让陆子墨没法注意,或者他已经不想也不耐烦再去像以前那样,一颗心全心全意在去注意这个女孩。 “我们分开吧。”陆子墨说完,低下了曾经那么高高昂起的脑袋。不再去看那张往日让他迷恋不已的脸孔。 陈菲菲淡淡地轻笑出声,终于开口讲了第一句话,分不清是在询问,还是在自言自语:“呵……当时间肆意的挥舞着镰刀,狰狞的扑向那谁谁谁,而谁又能抵挡的住?” 曾经,那么浓烈的感情在无法阻止的渐渐消亡,剩下的只有一些回忆的残骸。 有些冷的缩着身子,菲菲试图用嘴里哈出来的热气来给自己冰凉的手,染上一点热度,遗憾的是比起热度,寒冷总是快一步。 不愿意在这个新出炉的前男友面前,太过狼狈。菲菲用剩余不多的力气完成了一次微笑,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始终不愿意抬头看看自己的男孩,到底能不能看见,也不在乎会不会浪费这个为数不多的奢侈品。 “为什么,能告诉我原因吗?”她神色安详,就像是以前两人一起商量着去哪里旅游一样。 “陈楚楚她离不开我,她什么都没有。你比我清楚,她在你们陈家一直是比较尴尬的存在。而且你那个哥哥总是看她不顺眼,一逮到机会就欺负她,总而言之她比你更需要我!更何况,你始终是在我身上找着那个的影子,我真的是受够了!”陆子墨显得很激动,他挥舞着双手,在提到那个人的时候更是难掩面上的屈辱。 陈菲菲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是,我是还忘不了他,但是我认为自己做到了关于一个合格女朋友应该做的一切,至始至终没有做过一点对不起你的事情,难道这个你能否认吗?” “陆子墨,你冷静的听我说,和他一起经历了中学三年,高中三年,一共六年的时间。我就算在怎么健忘,也不可能这么轻易的说忘记就忘记,连这个你都不能理解一下吗?”这是陈菲菲作为世家尊贵的嫡长女,她也有着自己的底线,这句话是她给的最大限度的解释。 “呵……”陆子墨撕扯下了斯文的面具,满脸嘲讽的冷笑了一声,“够了!陈菲菲,你不用狡辩了!那我来问你,你敢不敢摸着自己良心发誓,你每次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在我的身上来寻找他的影子?” 陆子墨口不择言的怒吼道:“陈楚楚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我就是喜欢她!” 事情到了这一步,陈菲菲已经不再抱着试着挽回的心态了,她的骄傲不允许自己去毫无原则的祈求一个家世一般的陆子墨的谅解,她还没有资格来拿陈家的脸面去做交易。 有时候陈菲菲觉得自己和陆子墨就像是两只刺猬,如果想要拥抱住对方,就一定会被扎得鲜血淋漓,很痛很痛,执拗的两个人低估了他们本身的承受能力。她很清楚刚才的话不过是对方气话罢了,可是有些事情已经不是退一步就可以解决的了。 陈菲菲幽幽的叹息道:“何必呢?何必要把这层窗户纸捅破呢,难道你接近我,只是单纯的喜欢这个原因吗?不要在这个时候,表什么深情,你我心里都明白不过是感情的对等交换罢了。” “陈菲菲,原来离开了他你就变得如此的刻薄寡情吗?我对你怎么样,你难道就感受不到吗?”陆子墨继续着自己那愤怒的咆哮。 陈菲菲掏了掏被吼得产生嗡鸣地耳朵,转过身懒得再去看那个男人,她突然在心底痴痴的笑了起来,她原来不是输给了陈楚楚,而是输给了自己? 现在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他以为他陆子墨是什么生活必需品吗?还是以为他和陈楚楚就像鱼和水、人和空气的关系?陈楚楚离开了他就会死?就会活不下去? 真是可笑呢,既然这么脆弱那干脆早点死算了,免得还要浪费家里的粮食,说起来她该不该去和父亲建议一下,找个工匠给她那个柔弱的妹妹打造一个铁笼子,好好的保护起来呢? 想到这里陈菲菲的笑意又加深了几分。 忽然陈菲菲想到,如果她现在放弃自己的骄傲,全然不顾陈家的脸面,告诉陆子墨她也非常非常的需要他呢?结局会改变吗?她会变得幸福? 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陈菲菲开口了,“我也很需要……嘟嘟嘟!”这时一辆四轮跑车呼啸着从他们两人站立的身边而过,隐藏在暗处的命运那恰到好处的安排断了这句话。陈菲菲神情疲倦的凝望着陆子墨,希望他能够领悟出来。 不过非常可惜,陆子墨的这句话,彻底浇熄了陈菲菲的侥幸,“什么?我没听清楚。” 两边嘴角咧开的缝隙越来越大,冷飕飕的风不要命似的拼命地倒灌着:“没什么好重复的意义,我是想说你上辈子估计是从西方那边的人,你投错了胎!”陈菲菲现在很享受这种冷冷的感觉。 “你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西方那边有个圣母玛利亚呀!”陈菲菲执拗地用了一个好似是笑的表情来做最后结尾:“好,如你所愿。” 在听到想听到的那个答案,陆子墨逃似的离开了这个传统的情侣圣地,也不想去追问陈菲菲那句话的含义。陆子墨下意识忽略了左胸口的酸胀感。 在传统家庭教育下长大的他,思想观念里还保留着旧社会中的大男子主义,认为女子本就应该将身心都毫无保留的奉献给自己的丈夫,并且应该千依百顺的向着自己的丈夫,虽然陈菲菲还不是他的妻子,但是作为女朋友,陆子墨固执的认为,这也同样可以套用这套理论。 那个熟悉的身影终于还是毫不留恋地离开了,转身毫不迟疑的动作久久的定格在了陈菲菲的眼里,鼻头一酸,眼圈跟着也红了。 微凉的秋风不知怜香惜玉的意思,呼呼的大风还在继续,泪水伴着冰凉的风为这可笑可悲的、最后的痴心妄想做了一个了断:“呵呵……” 这声笑,这滴泪,全部都换做了对陈菲菲此前曾构想了无数遍的和父亲、家族的抗争是多么愚蠢的可笑。今天,这一秒,她亲手埋葬着关于曾经笑过哭过痛过的青春年少的所有一切,以后她将认真的履行陈氏嫡女所需要做的工作,包括嫁给一个不认识不熟悉不知高矮胖瘦的陌生人。 正文 第二章:世家女的骄傲 “菲菲,起床了。”门外响起的是那个妹妹一如既往的温柔声音。软糯的声调就像是在你耳边的呢喃,和你分享着旁人都不知道的秘密,陈菲菲不得不承认在这一点上,她没有那个所谓的妹妹做得好。 怪不得家中有不少长辈都对陈楚楚比较和善,原来问题是出在这里吗?关于这点陈菲菲无从得知,重点的是她不屑于去和陈楚楚争什么长辈们的宠爱。作为陈家嫡系长女,她有着自己的骄傲。 陈菲菲清楚的知道长辈需要不是她的乖巧温顺,而是成为一个能帮助陈家事业蒸蒸日上的陈氏嫡女。只要做到了这一点,哪怕陈楚楚再得长辈们的喜爱,日后都不会动摇她在家族中的地位。 不过在此之前,请原谅她再放肆一次吧。 陈楚楚还在心底嘀咕,怎么这么久了一点动静也没。正准备再次抬手,突然被打开的房门,吓了楚楚一跳,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扬起的水汪汪的眼睛怯生生的看着陈菲菲,“姐姐,我来叫你一起下去起床吃早餐的。” 瞅着陈菲菲面无表情的脸,陈楚楚心里一惊,道歉声无意识地就脱口而出了,“我真的不是故意打扰姐姐睡觉的,下次一定会注意的。” 陈菲菲静静的打量了一会,这个人如其名的让人怜惜的女人,死气沉沉的脸上忽然绽放出了一抹古怪的笑意,“哈哈哈哈哈!”源源不断的泪水开始堆积在眼眶四周,湿润了原本干涩断裂的地界,张扬的笑声中夹杂着无法忽视的哭泣声,“啊啊啊啊啊啊啊!”发泄般高亢的尖叫更是让陈菲菲白皙的面皮涨得通红。 怎么回事?端坐在大厅内正准备吃早饭的陈家众人,被突兀的尖叫声中断了交谈,每个人的脸上都或多或少的有些不悦。 陈术心里莫名的一紧,陈菲菲的声音他太熟悉了,一定是菲菲出事了!顾不得其他三步并两步的上了楼,看到妹妹这幅摸样陈术心疼的厉声讯问道:“陈楚楚这是怎么回事!?” 陈楚楚摇着脑袋满脸的无辜,虽然事实上她是清楚明白这整个事情的,但是她绝对不会在这种状况下说出口!她要等到订婚的那一天,让陈菲菲眼睁睁的看着她心爱的男人,变成她的妹夫! “陈楚楚!别忘了你是个什么东西,这个家将来终究只会交给我,而你最好给我老实一点,不然我就让你和你那个狐狸精的妈后悔一辈子!”陈述贴近楚楚低声道,丝毫不掩饰他对楚楚的厌恶。 楼下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陈述微微退后两步,勾唇一笑,熟练的让表情恢复了原状。接着他又侧身在楚楚的耳边细语道:“我就让你看看,你在父亲的眼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陈楚楚敢怒不敢言,强忍着耳边热气所泛起的颤栗,扬起大大的笑脸不死心的反问道:“难道我不是你的妹妹么?帮助我,你能得到的不只是一个陈家!”这是她近些年来听过的来自陈述最直白最强烈的警告,看来自己还是急躁了。 妈妈曾经对她说过,女人报仇永远都不会晚。所以,她陈楚楚会等,等到有一天,亲眼看到陈述那么宝贝的妹妹身败名裂,甚至连做乞丐都是一种奢侈。 陈楚楚可能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心中那种偏激的嫉妒,只不过是一种卑微的求而不得的羡慕之情罢了。 心疼地抱紧了陈菲菲,入手是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的感觉,以前抱起来还肉肉的妹妹现在竟然变成这幅摸样,陈述心里难受的不行。 “哈?我的妹妹吗?陈楚楚,陈家的家训知道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虽然父亲才是对你婚事最后拍板做决定的人,但是我这个做长兄的怎么也不能让你所嫁非人,好好的替你把把关不是?”他笑得虽然很假,但是这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陈述这样的对她笑,就像第一次登上陈家门的时候,只有他伸出双手表示对自己和妈妈地到来表示欢迎,但是接下来的话,却让陈楚楚真正的感受到了一股寒意。 陈楚楚完全不用费心思去揣测这句话里面的真实度,这次的确是她错了,没有料到陈菲菲的反应是这样的激烈,惹得整个事情的走向已经大大的超出了自己的预料,看来以后她得老实一点了,不然逼得陈述来个鱼死网破就不好了。 “当然,你是我的哥哥。长兄如父。妹妹既然生为陈家人,怎么也不会去做破坏家规的那个恶人,所以你放心吧!”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提醒陈述也不要太过分了,她好歹也是正经的陈家人,要是真把她逼得没办法了,那后果就不得而知了。 虽然已经决定向陈述表示妥协,但怎么甘心?现在的局面是陈菲菲自己想以身试法,她陈楚楚倒是想看看陈述该怎么办。 陈述不理陈楚楚在一旁的叫嚣,动作麻利地掏出电话叫了家庭医生,决定要好好的让妹妹做个全身检查。 正文 第三章:决定联姻家族。 这时作为一家之主的陈柏松终于是姗姗来迟,从陈述的手中小心翼翼接过菲菲,低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爸,没事,就是两姐妹之间的一点小摩擦。菲菲的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一生起气来就不管不顾的。”俗话说知子莫若父,同样的这句话也可以反过来说-—知父莫若子。陈述当然不会傻到直愣愣的去告状。 果然,陈柏松先是把女儿抱回房间,仔细的安顿好了,才理所当然满不在乎的对着陈述、陈楚楚两人告诫道:“身为陈家的儿女,特别是菲菲这样的嫡长女,岂能一点脾气也没有?将来如何能执掌一家!那些标榜着什么温柔贤淑的都是一些目光短浅不知所谓的小家族,咱们陈家的女儿千万不能如此!” 说完还特意瞥了一眼这个正在仔细聆听教诲,乖巧懂事的女儿,他很满意的点点头。楚楚也算是比较让他省心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出身于市井的关系,身上总带着一股小家子气,他也花了很大的心思找人教导,但结果还是不尽如人意。不过没关系,陈家还有菲菲这个血统纯正的嫡长女,至于楚楚……就做个候补吧。 这些年楚楚也没少花心思来琢磨父亲的喜好,现在看父亲这个样子显然还不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她大大的松了口气。 陈述早已摸清楚了父亲的心思,就目前看来陈楚楚只不过是父亲用来以备不时之需的,菲菲才是陈家的嫡系长女,将来不说是做当家的少奶奶,也会是同等大家族里面的嫡支,至于陈楚楚,则完全是根据陈家的需要所决定的。 冷眼瞧着陈楚楚还一副朦胧无知的样子,陈述怜悯的心思一闪而过,但不到片刻的功夫就消失于无痕之中。 “好了,你们都散了吧,我去书房处理点事情。”陈述、陈楚楚恭敬的矗立在一旁,等待父亲的身影在也看不见的时候,才各自向对方寒暄的两句后方散去。两人虽然在私下斗得不可开交,但毕竟是在家里,表面的兄友弟恭还是要凸显的,特别是身为长子的陈述,如果不能起到带头的作用,那么离被家族给边缘化也就不远了。 在家里这一亩三分地里没什么能够瞒的过他,换句话又说回来了,如果连这一亩三分地都管不好,那么他也就不配做上这家主的位子,他的神经从坐上这个位子的那一刻起,就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君不见历史上被拉下大位的那些人除了死还是死? 陈柏松手上拿着的就是刚刚被送来的调查报告,皱着眉头仔细的看完了上面所记录的事情,对于儿女的教育他一向不敢大意,有关于嫡长女的事情他更是不敢大意,菲菲不仅是他的亲生女儿,更是家族里面最尊贵的嫡长女,是将来与其他家族联姻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家族里面除了陈述这个顺位继承人之外的,更是第二顺位的继承人。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陈柏松就已经对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了个七七八八,“啪”地一声手上的档案被愤怒地砸向了一旁的地上。陈柏松阴沉着脸,上面把这几个月发生在两个女儿之间的和那个男孩子之间的事情写的详详细细,连几人的对话都有很清楚的描述。 那个男孩子是个不小的麻烦,胆敢挑拨两个女儿的关系,这是他最不能容忍的!他的子女本就不多,自然是希望能够相处的融洽。 既然是麻烦那就让其消失掉,免得碍眼。至于楚楚和那个男孩子是不是真心相爱的,这完全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像这种没有价值的人,只要他还活着,那么他就休想踏进陈家的大门一步! 最另他松了一口气的是,儿子已经在第一时间下达了封口令,这就大大的减少了流传出去的可能性。 伸手用力地拉开被遮掩的严严实实的窗帘,陈柏松微微的侧过头以躲避突如其来的亮光,任由光亮堂而皇之登堂入室,贪婪的一点点蚕食着书房内的黑暗。 陈府的书房是建立在整个家族的最高点,站在这里,只要你想,整个陈府就像是一个脱得一丝不挂的绝世美人,从外到内每一个角落都逃不过你的眼睛,更妙的是这个秘密除了每代的陈家大家长,其他人都不得而知,或者是知道的都消失了。 这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滋味让足够让每一个野心家都为之垂涎三尺,他当然也不可免俗。从他记事的那一天起,他的母亲就不停的在告诫他,其中说的最多的就是--如果失败了,你一定会生不如死。 那个时候的他还不懂那些话的含义,直到母亲为了他最终能登上大位而牺牲的那一刻起,他悟了。从此之后他把母亲对他说的每一句话,都牢牢的刻在脑子里,每当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都会拿出来细细的回味一番,这起到了非常不错的效果,而陈家家主的名字是陈柏松的事实也恰好证明了这一点。 关于联姻的家族,其实在菲菲还未出生的那一天他就在考虑,经过多方的推敲和分析,最终他圈定了弃文从武的顾家。 背着双手,悠然的度着步子,陈柏松逆着时针的方向环绕书房一周,房间内经久不散的墨香抚平了他有些烦躁的情绪。再次闭上了双眼,他站定在大大的落地窗前,抬手在玻璃上写了一个陈,又写了一个顾,最后在两个字的周围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圈,此刻他在心中做了一个决定。 正文 第四章:无风不起浪。 第二天按照陈柏松给众人留下的印象,他会踩着七点五十分的点下楼来吃早饭。 所以不到七点一刻在陈家主屋的大厅内,就陆陆续续的来了许多人,不需要人刻意的去引导,他们默契又熟练的在大厅内分成了一个又一个小圈子,各自在自己所属于的那个小圈子内轻声交谈着。最受人瞩目的是陈述所处的那个小圈子里,肆无忌惮的哄笑声不时的从圈子里传了出来,听得其余众人眼热得不行,可是没办法,那个圈子里面的人都是在陈氏公司内有着一定实权的陈家第三代,不是他们这些在公司里打酱油的小鱼小虾米可以比的。 大厅内最尴尬的恐怕就是陈楚楚了,她的母亲是以妾的身份被默许进的陈家的大门,所以她虽然是当代家主的亲生闺女,但是在上层圈子里是根据血统来确立身份和所应该享受的待遇的,那么她在陈家就注定会处在一个相当难堪的境地。 陈楚楚上身着一件橄榄绿色带条纹的棉质衬衣,同时别出心裁的在左边领口别着一朵镶钻的宝石花,下半身则配了同色的休闲长裤,裤袋口边同样缀满了碎钻,隐约可见上面拼凑而成了一个繁体的“楚”字,完全彰显出了她这个年纪该有的青春朝气,再加上白净的皮肤,高挺的鼻梁和大小适中的嘴型,就像是初晨那沾满了露水的嫩芽,不管谁见了都会感觉眼前一亮,扑面而来的一股清新宜人的感觉。 就算如此,除了一些郁郁不得志的妄想着想要搭上陈楚楚这个还算是能够吹上耳边风的小虾米,其余手中捏着实权的第三代,全部都处于一种观望状态,见面时既不过分亲热也不会太过冷淡,毕竟再怎么说也是家主的闺女,总比一些旁支的嫡女要珍贵一些吧。 陈楚楚故作矜持的向每一个来打招呼的人寒暄着,每个人都是非常的客套几句后就找借口离开了,她暗自恨恨的咬了咬牙,却不得不死死的撑住面上的笑容。 来向她打招呼的人,她每一个人记得名字,甚至连着他们各自在公司里面是什么职位,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在这里面的哪一个她都得罪不起,她空有陈家家主女儿的头衔,却还不如一个实际上手握实权的旁支的人物,想起来真是可笑。 古老的木质时钟刚刚指到七点四十五,大厅内的众人像似经过无数次的排练一样,除了陈述陈菲菲两人,其余的都各自按照自己的年龄大小依次分坐在左右两边的椭圆形长桌旁,整个过程井然有序。除了面色僵硬地陈楚楚。 也不知道那个陈欢是不是故意的,她抢在陈楚楚的前面坐在了右手边的第三个位置,并且一副和陈菲菲好闺蜜的模样,趴在陈菲菲耳边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完全无视了愣在一边的陈楚楚。 按照大家心照不宣的默契,虽然陈楚楚不是陈氏主母所生的嫡系姑娘,但是她有个做家主的亲生父亲,所以说她的座位一般安排在陈菲菲的旁边。而不是像其他的庶出姑娘一样,被排在末席。 按理说在规矩大如天的陈家,不会出现这种明目张胆,破坏家规的情况。但在陈柏松这个陈氏最高掌权人的默许下,这件不合规矩的小事,就这么被那些长辈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七点五十,陈柏松踩着点下楼,板着一张脸,像针似的目光透过双眼,缓缓的绕着所有人的脸上巡视了一圈,所到之处众人都纷纷避让开来。 “楚楚?你站着干什么?”所有人都规规矩矩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就只有陈楚楚一个人矗立在大厅内,就像是胖子堆里面出现了个高个的瘦子,真是相当的碍眼。 “父亲!我……”陈楚楚嘴唇微张,舌尖一转下意识的就想要告状。但是余光瞥到陈欢眼角噙着一抹冷笑的表情,心底就浮现出了一股不好的预感。果然,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顶着一头短发地陈欢打断了。 “伯父,我想问您一件事情。” 陈柏松眉尖微皱,不着痕迹的瞪了一眼陈述,暗自恼怒这个孩子怎么不知道控制一下局面,现在这个样子一看就是来者不善。他淡淡地看了一眼陈欢,口气是说不出的冷淡:“你说!” 陈述倒是反应得很快,面上瞬间摆出了惊讶不知情的样子,坦然着向着父亲投去了委屈地的目光。 陈菲菲自从那次晕倒之后,身体一直处于一个比较虚弱的状态,精神头一直不是很足,一时之间也真的没分出精力去注意陈楚楚。哪里能预料到,被陈欢这个意料之外的人物横插了一杠子,所以她的脸上的神情更显得无辜。 陈柏松看着陈述、陈菲菲两人那不像是作伪神情,才散了心里不舒服的疙瘩。就算是一家子,也还要分个亲疏有别,他最忌讳的就是陈述三兄妹的内斗。 陈欢今天也是豁出去了,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思,今天一定要让陈楚楚她那个妈,打消那个恶心的念头。 “我想问一下,陈家的家规是不是规定了,陈氏女不论嫡庶的婚姻大事,均由陈氏主母进行调节?” “这个当然是的。” “那我还想问一下伯父,雪姨什么时候成了陈氏的主母?我陈欢就算是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孤女,那也是陈氏的血脉,我的婚事自然有伯父做主,哪里轮得到一个妾来指手画脚!”陈欢激动的满脸通红,控制不知自己愤慨的心,她站起身来,也顾不上椅子在地板上划拉出一阵刺耳声会不会惹得陈柏松不悦。说到最后她很不住红了眼圈,声音也跟着哽咽了。 几个和她相熟的姐妹相视一眼后,决定由陈娅出头来代表她们几个起身,来向着陈柏松求情:“伯父,陈欢也是实在忍不下去了才会这样。再说了雪姨介绍的那个家里的侄子,我也托人调查了,除了琴棋书画不会之外,其余的吃喝嫖赌无一不精,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陈氏闺女?” 陈柏松沉默了一会,抬起双臂做了一个双手往下压的姿势,“都静一下,这件事我会尽快查清,如果真的如同陈欢和陈娅所说的,我陈柏松也不会藏着护着,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现在先吃饭。” 陈欢很有自知之明的准备让出霸占地的位子,回到自己原先的那个地方,却遭到了陈柏松的阻止。 “无规矩不成方圆,在别的地方,我陈柏松管不着,但是在这里谁要是做那个想要以身试法的人,我一定不会轻饶!陈欢你就坐那里。” 陈欢脸色一白,她也预料到自己这样当着所有人面告御状,会引起陈柏松有所不满。事先的确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但显然还不够。陈柏松话里表面上是接着陈欢这件事再一次强调了家规大如天的原则,但也不乏存着敲打陈欢的意思。 陈菲菲顶着父亲那摸不准情绪的视线不敢对陈欢做出什么安慰性的动作,心中却记下了陈欢这个人。想着以后在父亲面前多多美言几句。 挂着一脸假笑地陈述却朝着战战兢兢的陈欢做了个安心的手势。他位置是处于右手边的第一席,但是巧合的是旁边还安放着一株大大的叠球型“西厢待月”的菊花盆景,替陈述遮挡了陈柏松的大部分视线,这才能让陈述得逞。 “陈楚楚到后面去坐!”陈楚楚狠狠的跺了跺脚,怒气冲冲地来到了原本属于陈欢的座位。 其他众人眼观鼻鼻观心各个都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没有一个人为自己母亲说一句好话。陈楚楚气得直翻白眼,拿小刀子似的眼神直戳着几个平时对她言听计从的几个陈氏子弟。没想到那几个人先是瞟了一眼陈菲菲那边,瞅着陈述和陈菲菲两人都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心里都有点不安,暂时也就没搭理陈楚楚的“小刀子”。 陈柏松在心里默默清点了一下人数,发现该到的都到了,他很满意的点点头,侧身向恭候在一旁的管家,吩咐道:“开饭吧,大清早的不要太油腻的食物,其余的你看着办,你们有想吃的么?”最后一句问的是端坐在桌旁的陈氏众人。 再一次展示了陈氏独有的默契,同声答道:“一切仅凭伯父/叔父做主!”为了显得对家主的亲热,所有陈家的第三代都默认喊家主为伯父/叔父,当然除了陈述、陈菲菲、陈楚楚三人之外。 正文 第五章:陈家姐妹① 陈柏松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朗声笑道:“你们呀!不要跟伯父客气,想吃什么就说,都是半大的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都要吃好吃饱!你们是陈家的基石,是陈家不可或缺的未来,所以都不要客气,尽管说!” 陈家众人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最后全部把目光都集中在了陈菲菲的脸上,仿佛她的脸上突然长了一朵花似的。 陈菲菲带着点苍白的小脸,突然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耳尖微微有些泛红,一时间有些不习惯。好在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差不多都已经免疫了,看着这场面似乎快要冷场了,为了避免父亲尴尬,作为子女的,当然得替父分忧。 “父亲,我想大家的口味都差不多,还是快点上吧,我和哥哥都快饿坏了!更何况人家还是个病人呢。”大家立刻附和着点点头,陈述紧跟着在后面抛砖引玉道:“父亲,我最喜欢吃红枣粥,给我来一碗吧。” 有的人想在大家长面前博得一个好的印象开始壮着胆子说道:“我要一份玉米羹。”既然有人开口了,那么其他人也就渐渐的放开了胆子。 陈柏松鼓励的朝那个小伙子笑了笑,用眼神示意旁边的管家记下来。 人都有着从众的心里,既然有了第一个那么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也就不成问题。大厅内的声音比一开始的时候要显得吵杂一些,但总体来说还处在可控的范围内,核心就是做为大家长陈柏松没有表现出一丝的不耐。 陈菲菲余光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上面已经显示八点二十五,也就是说已经花了三十五分钟还没有开饭,而看到父亲丝毫没有不耐的迹象,这让她很费解。思索了一会,她发现自己还是想不通,索性她也不在去想了,坐等着开饭。 吃完饭后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剩下了几个不需要的几个小姐全部都移步到了右侧的小客厅,陈菲菲本来准备和几个旁支的一个嫡小姐约着一起去散散心,却被管家告知陈柏松找她有事,并且让她吃完饭后立刻去书房找他。她不敢耽误,在和领头的陈娅说了一句你替我解释一下,然后改天再约之类的话后就跟着管家急匆匆的走了。 陈娅是所有旁支小姐之中,和陈菲菲走得最近的有些事情自然知道的比其他人要多一些,她面上神色不变,在心底却琢磨着家主这么急着找陈菲菲的原因。看着其他的旁支小姐投过来的询问目光,她温和的安抚道:“各位姐妹们,菲菲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办,实在是脱不开身,我们自己去好了。” “哎呦!这恐怕是什么托词吧,这摆明是看不起我们这些旁支的姐妹嘛!哎呀!该死,你们瞧瞧我这张总是喜欢实话实说的烂嘴,该打!”陈蔓自认除了出身,没有哪一点是比不上那个嫡系大小姐的,虽然家里已经为她找了一门还算是不错的亲事,但是和顾家一比那简直云泥之别,原本心头就憋着一口气,现在又被陈菲菲给放了鸽子,她眼睛一转就想着借着这个由头,来恶心一下那个陈菲菲,一边说着话一边还真就抬起手掌打了下去。 陈娅急忙拦住了打下去的巴掌,故作惊讶道:“这不是陈昊伯伯家的二小姐陈蔓啊,好久没看见你了,听说这次相亲的可是老张家的那个大少爷,怎么样陈昊伯伯是不是已经开始准备好嫁妆了?” 本来被陈蔓一席话搅得心里有些不平静的众人,现在更是炸开了锅。老张家虽然比不上陈家顾家唐家几家老牌世家,却也是在世家圈子上叫得响名号的家族。像是她们这些旁支的小姐们从来都不敢奢望嫁入老牌的那几家,但是其余的那些在上层圈子里叫得响名号的还是有相当大的几率,毕竟她们头上都顶着一个陈家女的帽子,而且还是在嫡系陈家女不多的状况之下,这种几率就已经达到了九成。 正文 第六章:陈家姐妹② 一个萝卜一个坑,再加上那些世家本身就有从小就订什么娃娃亲的习俗,就造成了僧多粥少的局面。她们今天不光是单纯的约着陈菲菲一起去户外散散心,赏赏鸟。还有着从她那边曲线救国的心思,哪里想到这样的不凑巧,本来就心里不大舒服的众人,现在又突然听到陈蔓这么一个不是嫡系小姐,竟然已经和老张家的那位大少爷勾搭上,哪里还压得住心头的火花。出乎意料的是率先打响第一枪的是性子向来直爽人缘不错的陈欢:“蔓姐姐,你看陈昊伯伯就是疼你和燕姨,连你上头的珺姐姐都没顾得上,就替你找上了,哪里像我这个没人爱的可怜孩子。” 站在一旁装木头的陈娅眼里快速的闪过一丝惊讶的神色,她也没想到一向性子爽朗的陈欢,说话竟然也能有如此犀利的时候。虽然她是问心无愧的,但这话题毕竟是她扯出来的,不由得替陈蔓担心上了,这要是回答的不好,那她的母亲可就是要背上一个试图扰乱家规的名头,这在家规大如天的陈家可是相当的严重。 陈蔓听得心头一凉,她也能想象的到,如果被有心人拽住这个把柄到族老那里告上一状,不仅她的母亲吃不了兜着走,就连疼爱她的父亲也要背上一个治家不严,无能的名声,这对于父亲竞争总部副经理的职位,将会造成不可磨灭的硬伤。恨恨的瞪了陈欢一眼,怨恨的眼神也没忘了陈娅这个第一个提出这个话题的人。为了帮助陈菲菲,就牺牲她的脸面来转移视线,她脑袋里的思绪转个不停,嘴上却不慢赶紧解释道:“没有的事!这不是真的,老张家看上的是珺姐姐。” “原来是这样!”众人相互对视一眼默契的哄笑了起来,陈桔更是狠狠的加了一把盐,她面上笑颜如花,口中说出的话却是像刀子一样锋利:“我说呢,老张家怎么也不会找个庶出的姑娘,而视线略过珺姐姐这个才貌双全的姑娘呢。”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你陈蔓就不要做那个白日梦了,不要以为白天鹅不在家了,就不自量的把自己想象着当成了那白天鹅。 陈娅本来对陈蔓还有些歉意,瞧着陈蔓看向她的那怨恨的眸子,心里头就熄了那想帮帮她的心思。她突然很想大笑,真是讽刺,这就是大家族的姐妹。今儿一个个怎么都跟吃了火药一样,字字都往别人伤口上戳,她懒得去分析了。可以肯定的是原先这几个人没有什么不得了的死结。 陈昊的嫡系姑娘陈珺,从小因为身体的原因就一直呆在国外接受疗养,家里唯独就剩下这么一个孩子,陈昊难免就多疼爱上了三分,也就造成了现在她心比天高的性子。 陈蔓的脸上红得都快要滴出血来,手脚更是在众人讥讽的目光下窘迫的不知道该怎么摆放。 “你们在干什么呢?”一直对陈菲菲留着心的陈楚楚,早就知道了陈菲菲准备和这些陈家女要去游玩的事情,本来没打算搀和一脚的她,早早就离开了那个小客厅。现在回来是为了拿回自己掉落在这里小皮包,却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了现在这个地步。秉持着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朋友的信条,她决定要帮那个陈蔓一把。瞧着着火候差不多了,她调整了一下面上的表情,于是装作一副恰巧路过好奇的模样。 陈欢因为位置的关系所以比其他人都要早些看到陈楚楚,出于谨慎的本能她没有声张,装作没有看到一样。其他人她可以不管,巧的是她和陈桔的关系自小就是不错的,在陈楚楚还没有开口说话之前,她隐蔽的朝着陈桔使了个眼色,陈桔立刻回了一个感谢的手势,会意的截住了还想说的话头。 众人没有想到陈楚楚还会回来,一时之间闹哄哄的小客厅在这句问话之后都静了下来,连地上掉了一根针的声音都能听到。陈娅挂在面上的笑颜微僵了一下,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看着其余的众人一副以他为老大的模样,她在心底冷笑连连。虽然她自己没说什么,但是面上却不得不为这几个人开脱:“没有什么,不过是姐妹几个开开玩笑,楚楚你怎么又回来了?” 她认得这个答话的女子,和陈菲菲走得相当的近。陈楚楚故意做出一副担忧的模样看着陈娅“蔓蔓她这是怎么了?瞧,哭得眼睛都肿了!”陈娅还没赶上回答,她又转头问陈蔓“说说看,谁欺负了你,我们姐妹们帮你出气!” 众人心里略微一沉,这事情怎么好像要闹大了?她们还不知道陈蔓什么时候和陈楚楚牵扯上了。 陈蔓也不是没脑子,先不说一个长得好看的花瓶能不能在世家里健康的成长,你就想想世家怎么会允许一个没脑子的人活得太长?她勉强的扯起嘴角笑了笑,正准备说话,没想到一直没吭声的陈雯出了声:“蔓蔓,咱们都是一家人,既然有人欺负你了,你可一定要说出来呢。” 听到这话,陈欢忍不住乐了:“是啊,蔓蔓!咱们这些人可都是一家人,有欺负你的,尽管报上名来,正好陈澳哥哥也在哟!” “是呀!说吧。” “嗯,你说吧,谁欺负你了?” 陈蔓环视周围一圈,见众人都是一副同仇敌忾,咬牙切齿的恨不得在她说出那个人是谁的下一秒,就卷起袖子狠狠的欺负回去的感觉,她脸上也渐渐了恢复了原先的样子,举止也从容淡定了,没了先前的窘迫:“楚楚,我没事的。” 和她先前预想的不一样,这让陈楚楚原本红润的脸色,渐渐染上了一丝丝铁青,变得很不好看。 余光瞥见陈楚楚还想开口的样子,陈蔓心里一急,急中生智道:“就像你说的,我们不是姐妹吗?既然是姐妹那我怎么会瞒着你们呢!”她算是看懂了陈楚楚揪着这件事不放原因,这下子连带着帮忙的陈楚楚也被她在心里埋怨上了。 陈雯的鼻梁上托着眼镜,她每次思考的时候,就会下意识的做出用手指推推眼镜小动作。在心里赞了一声,看来这个陈蔓不是那种蠢得无可救药的,她此话一出,显然已经是把陈楚楚给顶上了墙角,陈蔓的言下之意非常明显就是,陈楚楚如果你再说下去,就是不拿我们这些人当姐妹! 正文 第七章:陈柏松的点拨。 “父亲,我来了。”陈菲菲巴掌大的小脸上海残留着一丝苍白。她双臂垂立在身体的两侧,恭敬地站在门边,在没有听到父亲的应允声时,不敢自作主张地踏进书房内半步。 陈柏松没有回头,只是用手点了点离书桌最近的那把红木椅。陈菲菲深呼吸了一口气,轻手轻脚的走进了陈家最高的决策层。只是一改往日的随意,而是站在红木椅的旁边没有坐下。 “知道输在哪里了?”父亲那不高的身材沐浴在金黄色暖阳的照射下,折射出令人心惊的伟岸,让菲菲很安心的想去依靠。 陈菲菲不想再去思考,那件哪怕只是偶尔从记忆里不小心触碰到的,都让她感觉到难堪和莫大的屈辱。她没有输!可是在知情人的眼里,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输家,而且是输得是毫无还手之力。 “父亲,我没有输!”想也没想,陈菲菲脱口而出道。 “哼!”陈柏松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让理直气壮的陈菲菲有些心虚,他没有给陈菲菲留下喘息的机会,紧接着追问道:“那小子和楚楚也不是近些天才接触上的吧?你回答我!” “不是……” “难道你一点就没有察觉到?” “我以为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觉得一直会这样和他幸福下去……她可是我的妹妹啊!”泪水毫无征兆的就这么顺着眼角流出,模糊了她的视线,父亲的身影在她眼里慢慢变得扭曲,光怪陆离了起来。 “你以为?你觉得?糊涂!”陈柏松自己的心里也很不好受,手心手背都是肉叫他怎么取舍?随即叹了一口气道:“那小子人品不行,就算是你们两个没有分开,我将来也不会同意的。现在这种情况就证明了,那小子心太大不是个踏实的。” 陈菲菲终于死心了,原本指望着父亲能替她来教训教训陈楚楚。现在听父亲这口气显然已经把陈楚楚从这件事情中巧妙的摘了出去,并且三下五除二的就把过错全部都推到了陆祥身上。 她该笑着称赞一声不愧是陈家大家长吗?如此的干净利落替陈楚楚找了个如此理所当然的理由。父亲的意思是让她就这么悄无声息的结果这件事吗?如果她回答不可能呢。 “不要以为低着头,我就不知道你在想什么。”陈菲菲没有说话,低着脑袋看不清她的表情,“滴答滴答滴答”的走针声,在不大房间内,好像就响在两人的耳边。 陈柏松在门和落地窗之间不停的走来走去,略带烦躁的嘟囔声在安静的的房间内响起:“明天一定要换个没有声音的!”瞅着女儿依旧没有想开口的感觉,原本意气风发的面容,瞬间垮了下来,就像突然老了十岁一样,额头上的皱纹也好似又深了几分:“菲菲,爸爸只有你们三个孩子,我不求你们都有出息,只求你们能够好好的团结在一起。” “父亲,我想我会尽力的。”嘴里满是苦涩的味道,陈菲菲咽下了原本准备拒绝的话。父亲难得舍下一张脸的一次请求,她做不到置之不理。 双手交叠托着下巴陈柏松喃喃自语道:“楚楚的性子我知道,我相信她不是故意的……”紧接着,他慢慢的阖上眼帘,挡住了那刺眼的光亮,黑暗能够让他更充分的思考。当分针不紧不慢的走完了一圈之后,陈柏松再次睁开了双眼,里面盛满了深不见底的黝黑,不时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幽光。 陈菲菲狼狈的躲开了父亲的目光,不敢与之对视。她找不到一个什么词语来形容这种感受,那是一种在寒冬腊月被剥光了衣服,然后就这么把你扔到了一个人迹罕至,冰天雪地的绝地深渊,放眼望去满眼都是雪茫茫的一片,除了白色的雪,感受不到还有其他的生命,看不到希望,哪怕是幻想,都会变成奢望。慢慢的求生的意志将会变得淡薄,曾经的理智将会迷失在这广阔无垠,银装素裹的世界里。 “滴滴答答”的走针声还在沿着古老的规律继续打着节拍,流淌在两人之间的沉默随着时间的推移,没有丝毫的减少,反而愈加的浓厚。 “菲菲,我打算提前你和顾家的婚期,具体的事情两边的长辈会协商,其余的你有什么不同的意见或者补充吗?”父亲的声音不大,语气也不是很严肃,仿佛是两人再喝下去茶时闲聊时的模式。如果你把这真的当成了是询问你的意见的举动,那么迎接你的将是硬邦邦的大棒。 最好的结局就是在大棒之后,你将得到一个或者几个甜枣,这个还要看你在那期间的表现如何。凭着这么些年来和父亲的相处,这种背景之下,这种敏感的时刻。他最后所表示的询问语气,不过是世家子特有的涵养在作祟罢了,其真实的意思可以这样来理解——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为了避免在上层圈子内,传出两姐妹相争的丑闻,你还是早早的嫁去顾家,算是提前完成对家族的贡献。 正文 第八章:厚重如山的父爱。 陈菲菲脸色惨白,放在两侧紧握的双手攥起了青筋:“父亲,我都没有见过……” 陈柏松收敛了眼中攻击性极强的亮光,带着安抚性质的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借着这个力气让陈菲菲坐了下来:“菲菲,轻松一点。关于联姻的人选,作为你的父亲,我做了大量细致仔细的调查,每一个适龄的顾家子弟,在我的手上都有其一叠厚厚的档案纸。这是你的父亲唯一能为你所做的,我这不是在邀功。只是希望你能够明白一个道理,当你觉得处境艰难的时候,第一个念头不应该想着去依靠谁,而是应该创造机会让别人来主动的帮助你。” “主动来帮助我?怎么可能呢?谁会无缘无故的来帮助我呢?”看到女儿一脸茫然无助的模样,陈柏松心里有着说不出口的复杂。 “这个问题问的非常的好!这表明你有真正的在思考。”他蹲下身子,不顾身上名贵的定制西装会不会因此变得褶皱走形,醇厚的男中音和着走针的“滴答滴答”声在陈菲菲的耳边不断的回响:“展现你的价值!让你变成那些投机者青睐的潜力股!永远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的手上,不论是什么时候!”震耳发聩,在那一霎那她好像领悟到了什么。所谓一通百通,以前那些不懂的事情,现在从这句话中她都能够得到解答。 “原来如此,这一次我真的懂了,父亲我让你操心了!”她想起身向这个男人深深的鞠一躬,以此来表示自己的感谢。但是被陈柏松给按住她的了膝盖,阻止了她的动作。 自己在父亲的面前就像是完全不设防的保险箱,仅凭着几个细小的动作就能预测到自己下一步。以前她肯定觉得不会多想,不外乎是认为父亲这样知道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从而故意忽略了父亲每次一闪而过的失望。现在回想起来,她哑然失笑,那个时候也许是自己潜在的懦弱,让她下意识的选择了不去深究,逃避了吧。 “你是我的女儿,作为父亲我能够做的,都做了。剩下的路就需要你自己去闯了,不要害怕,假如累了倦了,就回来住上一段时间。陈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我陈柏松的书房永远是陈菲菲的曾经不变的乐园!”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说道最后醇厚的男中音之间突兀的参杂了几个不和谐的,名为哽咽的音调。女儿从呱呱落地,在到后来的蹒跚学步,再接着牙牙学语,最后女大十八变成一朵娇花,成了会招惹一群群追着跑的狂蜂浪蝶,他全部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女儿就要离开他的羽翼,去另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独自面对数不清的危险,他强迫自己不去想象那个画面。作为一个家族的大家长,自己能为儿女们做的已经都做了,剩下的那副人生人画卷,就交由孩子们自己去自由涂鸦吧。 在即将走出大门的时候,陈菲菲突然停下了脚步,扭头看向陈柏松的时候,脸上已经完全看不到了所有的负面情绪:“父亲,关于楚楚和陆子墨之间事情我决定揭过去!不为别的,就为了您今天给我上课所交的学费。”话音刚落,陈菲菲就踏着轻盈的步伐,哼着一曲不知名的小调消失在了陈柏松的视线。 正文 第九章:联姻的前奏。 陆子墨和人约好时间后,一向都很守时,但是今天却是有史以来第一次迟到了。 急急忙忙的来到和陈楚楚约好的地方,斯文清秀的脸上难掩一抹疲惫的神色:“楚楚,今天风大,怎么穿的这么少?要是感冒了你又是耍着赖不吃药!”一边说着,一边利索的脱下自己的外套搭在她的身上。 正在欣赏湖面上波光粼粼的陈楚楚,回过头柔柔地冲着他笑道:“你呀,总是这么罗嗦,都快赶上我妈了!”顺势依偎进这个男人的怀抱里面,嗅着熟悉的味道,昨天她愤怒的情绪渐渐平息不少了。 “楚楚,我总觉得很对不起她。菲菲为我牺牲了很多,以前这些我都不知道,还是昨天我在和父亲聊天的时候,不小心说漏了嘴,我才知道……” 话还未说完,就被陈楚楚厉声打断道:“你后悔了?”陆祥抱着陈楚楚的动作微僵,情绪化的陈楚楚立刻把这个动作解读成了默认的意思,陈楚楚大力挣扎着想要从他的怀里推开。 “楚楚,别这样。既然我最后选择了你,就不会后悔,相信我!”陆子墨的眼神是不容置疑的认真。他长得不算是那种惊天动地的帅哥,但是五官特别的耐看,属于是那种越看越好看的类型。陈楚楚第一眼看到陆祥的时候,也没觉得怎样的特别,可是越到后面接触的时间长了,就越觉得这个人的惊艳,不是外表上的,而是由内而外的骨子透出的那种感觉。 像是陈酒佳酿,需要时间来慢慢的熬着,时间用的越长,最后开封出来的效果就会呈现出一加一等于五的效果。 没有什么比这个男人的誓言,更能够让陈楚楚安心的了。她紧紧的环抱着这个男人:“子墨,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你是属于我的!”陈楚楚的心在这一刻是柔软的,是最真实的,就像那初生的婴孩睁开双眼看到的第一眼世界,她相信这是真的。 陆子墨踌躇了一会,最后还是在心里做了决定:“楚楚,什么时候让我见见你的父亲吧!” “怎么了?”陈楚楚想起母亲嘴里透露出,父亲对子墨曾经摇摆于两个女儿之间的事情相当的不满,还扬言只要他还活着,陆子墨就别想踏进陈家的大门半步。她略带歉意的看向陆子墨,心里不停的盘算着怎样婉转的对他说明这件事,不至于让他太受打击。可惜那时的他正值焦躁的时候没有注意到这些。 “没什么事,就是想见见你的父亲,顺便和你父亲商量一下我们之间的事情。另外我希望你父亲能够同意我们两个在一起,并且表示祝福。”陆子墨满脸幸福的执起她的双手,男性骨节分明的大手包裹着女性娇嫩白皙的小手,再加上四周路人祝福式的微笑,整个气氛相当的美好,陈菲菲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答应了带着陆祥去见她的父亲。 “你说什么?谁要见我?!”陈柏松压着火气,声音低而厚沉。 开弓没了回头箭,虽然她很想找个陈述不在的时候,在和父亲单独说说,但不巧的是陈述的突然出现,令她心中的警铃大作。陈楚楚不得不硬着头皮把话重复一遍:“父亲,子墨想见见您。” 陈述用竖起的文件挡住了自己幸灾乐祸的表情,待看到父亲扫过来的眼神的时候,连忙用双手恭敬的递上文件:“父亲,这是公司这个月的月销售分析表。根据您的指示,这次陈澳他们不仅详细的分析了这个月的销售的长处和短处,还分别阐述了各自的观点和建议。” “嗯?很好,你们这些年轻人虽然做事没有老人那么周详,但是有冲劲有想法,我们这些老人可是拍马也追不上!”这就是陈述最佩服父亲的一点,父亲敢于放权,善于给年轻人创造施展才华的舞台,对于有才华的旁支更是毫不计较的花大力气栽培,所以在三代年轻的陈氏子弟圈子内,陈柏松的口碑很是不错。 “父亲,他们都说想找个空闲的时候,请您去吃顿饭。不是用家族给的零用钱,而是这次公司发给他们的奖金。”陈述说到这里也与有荣焉的挺直了胸膛。 从刚刚就一直笼罩在陈柏松心头的阴霾总算是去了一大半,他慈爱的看了一眼陈述:“都是年轻人,我这个老头子就不跟着凑热闹了。你呢,再去邀着顾家的那几个小子一起乐呵乐呵,陈顾两家怎么说也是亲戚,可不要疏远了。” 不论是穿了多少次西服陈述还是不习惯,也许是心理作用,他总觉得被束缚的一种感觉。他无意识了扯了扯领带结扣,试图让它松开一点,听到父亲此番话,他就知道,菲菲的后半辈子多半就是这个顾家了“看来他们猜得没错,最终您选的还是顾家。” 陈柏松多疑的性子在这时就彻底的暴露了出来,只见他拿起电话,也没有看见他按什么号码,直接对着电话的那头吩咐道:“查!”说完后,就这么挂了。 “陈述,下次听到这种风声要早点告诉我!还有楚楚,你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不要整天想着那些不着调的情情爱爱,多想想怎样才能为家族做贡献才是真的!”陈柏松的一席话不可谓不重,这要是传到了外面,还不知道被演绎成什么样版本呢。 就算是和陈楚楚不对盘的陈述,也觉得这话说得过于重了。这可不是他有什么圣母玛利亚的潜质,而是这事要是走漏了风声传了出去,影响了可不只是她一个人,连带着无辜的菲菲都会被外人说三道四。 八卦的力量是强大的,你不能指望着每天在家里闲着发霉的贵妇人们,还保留着孩童时期的那种孜孜不倦的探索真相的精神。她们口口相传的版本会迅速播撒到上层圈子里的每一个角落,当然被传播的版本距离事实真相,将会差出十万八千里。 就好比这次,父亲不过是不满陈楚楚的自作主张的就替他应了和那小子见面的事情,从而训斥了几句,也巧了正赶上父亲心情不好,话说的就重了点。 但是被外面那些有心人知道了,恐怕就是说陈楚楚不守规矩,瞒着大人私自定下婚约,并且将在近日带回家,这不过是说的比较留口德的一种。要是心思在恶毒一点的,就会说——陈氏女不知羞耻、举止放荡、私生活混乱。此话一旦传了出来,就算别人知道这里面有什么猫腻,估计也不会那么好心的想去更正,只会让事情走向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 他一手替陈柏松按摩,一边脑子转的飞快。余光瞥见父亲也有些懊恼的神情,就知道此时父亲最缺的是一个下的台阶:“父亲,您说的严重了,楚楚怎么会有这种不知好歹的想法?我认为,楚楚这么一个从小就乖巧听话的女孩子,一定是受到旁人的蛊惑才会变成现在这种不知轻重的样子。” 不看僧面看佛面,女儿的面子他不能不顾,而陆家背后的老顾家更是不能忽视。陈柏松琢磨了半响,妥协道:“嗯…..不过陆家虽然只是个新晋的官宦之家,但是他背后可是靠着老顾家的,一起见个面吃顿饭的脸面还是要给的。这样,我就不出面了,你呢,把那个小子也邀着,都是差不多的年轻人,聊起来也不会冷场。” 陈楚楚就这么一言不发的站在一旁,听着父亲和哥哥你一言我一语的安排。陈柏松是想着楚楚这一次,关于陆祥的事情做得有些过了,存心来晾着她,存着敲打一下的心思,而陈述这次到没什么恶意的心思,只是他现在的整棵心都挂在了顾家,哪里还有多余的空当来想陈楚楚这个人? 于是,就变成了现在这种把陈楚楚一个人,撇在一边不理不睬的情况。 陈楚楚起初来是抱着一颗甜蜜喜悦的心情,想和父亲分享一下自己的幸福。让她想不通的是,为什么想象中的画面会和现实有着这么大的差距?她的幸福难道就不重要了吗?虽然这个爱人是从别人那里抢过来的,但这不是还没有结婚吗?那就表示那个男人是无主的啊!是的,她这样做并没有错,人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她只不过是把心动化作了行动。 陈柏松曲起指节,有一下没一下的扣着桌面,清脆短促的敲击声飘荡在两人的耳边,让陈述和陈楚楚觉得心口像是压着巨石一般,有些喘不上去的滋味。 陈柏松想着择日不如撞日,就着陈述和陈楚楚都在这里的机会,把那件事给宣布一下,早些知道也好:“对了,等会我会去顾家主宅,商量菲菲的婚事。这几天,你们两都给我消停点,不要惹出什么败坏门风的作风问题!” 陈述一脸赞同的表情,而陈楚楚的脸色则显得有些难看。 这话的意思在明显不过了,明着是告诫她和陈述,其实暗地里是说,你陈楚楚给我差不多消停点,要是在这个关键时刻,出了什么岔子,有你好看的!这并不是陈楚楚心思敏感喜欢对号入座,事实上和她猜想的差不多,陈柏松也恰巧有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