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求点击~ 亲们,原创那边已经在稳定更新了,现改名为《军火王妃》,笔名依旧是浮生清欢,喜欢的亲们欢迎到原创支持清欢,O(∩_∩)O谢谢 正文 第1章 穿越,被狗啃了 骑在季娆身上的男人邪笑着,用力的吮吸着她脖颈处的肌肤,嘴里不乏污言秽语:“郡主又怎么样,还不是被我……看看这娇嫩的肌肤,啧啧,当真是尤/物…” 他抬头想要看看季娆的表情,却对上了一双布满森森寒意的眼眸! 吓得话音戛然而止。 那男人不由得恼羞成怒。 他竟然会被哑巴郡主震慑住! 他抬起了右手,猛地朝着季娆的脸上挥去! “不过就是个哑巴郡主,摆什么臭架子,还不是个婊/子。” 季娆看着男人的动作,眼底一冷,按捺住身体的不适,抬手一握,控制住了男人的手腕。 另一只手上一道银光闪过,便见到一只银簪正正插在男人的太阳穴,鲜血顺着男人的脸滴落在季娆的身上。 她厌恶眯起了双眼,伸出双手,一把推开身上的尸体,用力揉搓着身上的红印子,却越磨越红。 “妈的,就当是被狗啃了一口。”她晦气的一甩手,左右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却在看到四周一览无余的景象时发了楞。 原主残留给她的记忆只提到她被人设计,中了药物,只怕原主也没有想到,这群人竟然这么的丧心病狂,不仅设计陷害她和下人苟合,还将地点定在了原野之中,一旁就是一条河流! 这是要逼着原主去死啊! 不过,可惜了,她可不是原主。 季娆勾起唇角,冷冷一笑。 作为华夏军校的一名在校生,她原本此时应该在进行实战考核,却因为搭档关键时刻的背叛而重伤,穿越到了哑巴郡主的身上。 既来之则安之。 季娆有些踉跄的站起来,拖着男子的身体慢慢向河边走去。 她做事可不会留下任何的把柄。 走动过程中身上的燥热,让她变得有些烦躁,再加之身体的虚弱,等到将男子的尸体扔进河里,她自己也不得不站在了河里。 在河里呆了近一刻钟,季娆才虚弱的从另一边爬了上来,沿着路朝记忆中的庵堂走去。 据原主的记忆,她是让丫头撺掇着给自己求医在外的弟弟祈福的。 刚刚走进庵堂,到了离她住处的门口,季娆便听见了隔壁房里传来某些淫靡的声音。 “嗯……王爷别这样,要是被郡主听到就不好了。” 听到这话,原本已经走过去的季娆徒然放缓了脚步,只听到里面又有声音传来。 “放轻松,宝贝儿,那个哑巴被她妹妹下了药,这会儿指不定在哪个男人身下承欢呢!来,别让她毁了我们的雅兴……” 这样听着,季娆的心里隐隐泛起了疼痛,骤然紧缩的痛感让她皱紧了眉头,看样子,原主留给她的还不仅仅是记忆! 那么,里面说话的那个王爷,只怕就是原主的未婚夫靖王爷了。 季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轻手轻脚的朝着隔壁房间走去,她倒要看看,这个王爷究竟是个什么货色! “哎呀,王爷,您别闹了,每次来都要调戏一番奴儿才罢休,要是被贵妃娘娘知道,奴儿可要受罚了……” 透过门缝,季娆隐隐约约看到一个面目娇俏的尼姑,伸出手指在靖王的胸前画着圈圈。 贵妃娘娘? 季娆若有所思,更是盯紧了里面两人的一举一动。 只听见那女子娇笑着,又和靖王打骂了几句,才从靖王的怀里款款起身,走到一旁的床边,也不知怎么摆弄的,便看到那床中央陷了下去。 片刻之后,那女子拿着一本册子走到了靖王的面前。 “王爷,这些都是上月来庵里的客人,近几个月,就属王大人……”后面的声音便渐渐的低了下去,季娆眼神一闪,看着屋里的两人便多了些探究。 看来,这尼姑庵不是个好地方,倒像是个藏污纳垢之所。 而且,这个男人…… 明知道原主被人设计,却没有半分提醒或帮助的意思,既然这样无情,又何苦在世人面前装作一副倾心于原主的模样…… 季娆的心里一时有些烦乱,悲伤,难过,甚至有些想要哭泣。原主的影响让她眉头紧皱。 眼看里面两人已经作势要走出来了,季娆连忙收敛眼底的情绪,匆忙走向自己的房间。 她刚要推门进去,突然,身后有人大声惊呼道,“郡主,郡主,你终于回来了!” 季娆转头看去,说话那人分明是她的贴身丫环端月。 端月的声音很大,在这宁静的庵堂中显得格外刺耳。 季娆一愣,脸色微变,伸手猛地将门推开,就欲走进房中。 “郡主,郡主你怎么穿成这幅样子?你的外衫呢?怎么就穿着里衣走动啊!”端月上前一步,伸手拉住季娆,惊恐的喊道,“郡主,你莫不是又背着奴婢去找那男人了?!” “小姐,奴婢都说了,那人不是好人,让你不要去赴约,你却偏要甩开奴婢,你要奴婢要怎么跟去世的老爷夫人交代了。”端月哭喊着,死命拉扯住季娆,不让她走进房间。 季娆才在冰冷的河水里浸泡,身体近乎无力,又站在门口吹了一阵的风,这会儿被端月这么一拽,硬生生没能踏进房间。 她转过头,盯着端月的目光中满是寒意。 “放肆!” 端月错愕的看向了季娆,郡主,郡主能说话了?! 一个哑了三年的人,连御医都束手无策的人,如今竟然能够说话了! 端月看着季娆的眼里多了些惊骇,抓紧季娆衣角的手也不由自主的送了开。 季娆猛地一甩衣袖,刚要踏进房里—— “端月,发生了何事?庵堂之内清静之地,你怎么敢如此喧哗!” 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在一群丫环的簇拥下走进了这处院落。 季娆目光一凝,反倒停下了脚步,嘴唇微动,默念出一个名字——季明月。 季明月轻声呵斥着端月,声调拿捏得恰到好处,既不会让人觉得嘈杂反感,也不会让人觉得太过柔弱。 说罢,她又有些诧异的盯着季娆,担忧的低声惊呼道,“大姐,你这是…” 季明月身着一袭翡翠烟罗绮云裙,温婉柔美的脸上秀眉微皱,看着季娆的目光里挂着淡淡的担忧,像极了一个关切着姐姐的好妹妹。 可世人皆知,朝华郡主季娆是个哑巴,季明月说完这话之后,自然而然的看向了季娆的贴身丫环端月,等待端月的回话。 看到季明月看着自己,端月这才如梦初醒,即便季娆能说话了又怎么样?不过是个没有权势的郡主,如今更是没了清白,她何必惧怕! 正文 第2章 有个好妹妹 想通了这一切的端月像是看到救星了似的,跪倒在地,对着季明月哭喊道,“二小姐,你快劝劝郡主吧,让她不要再同人私会了。” 一句话,便把季娆推入了无尽的深渊。 原本庵堂就是端庄肃静的场所,端月的哭喊便显得极为的突兀,惹得不少在此处上香祈福的夫人小姐们都围了过来。 郡主竟然是在这清净场所与人私会! 此时听到端月这句话,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议论纷纷。 “二小姐,求求你劝一劝郡主,别让她再执迷不悟了!”端月哭着哭着,索性不住的向季明月磕着头。 乍听到这样的事情,季明月一张俏脸微红起来,不敢再去看端月和季娆,“端月,你休得胡说。” 季娆冷眼瞧着端月在一旁痛苦流涕,破不在意的摇了摇头,斜倚在门框上,余光不时扫过旁边的屋子,对面前的事情却毫不在意。 只是身上湿漉漉的衣服和披散在肩的长发,反倒更加深了端月所说话语的可信度。 一时间,那些围观的夫人小姐都纷纷议论起来。 “往日里只听说朝华郡主是个不能说话的,没想到骨子里是这么的放荡。” “是呀,还以为除了不能说话,其他都是个好的,哎,可怜靖王还不得退婚,这朝华郡主哪里配的上靖王爷?” “想当年季夫人也是名满京城的大才女,哎,可惜天妒英才,季大人季夫人双双殉国,留下的朝华郡主还偏偏成了这幅样子……” 原本还压低了声音的众人,见季娆倚在门边没有任何反应,便渐渐大声了起来,尽数传入了季娆的耳中。 季娆冷眼旁观着众人的议论,反倒是季明月羞红了一张脸,低声询问道,“大姐,你,你当真做了哪些事?” “是又如何,不是又当如何?”季娆挑了挑眉。 要不是她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说不准还以为季明月是真心在关切她,瞧这微蹙的眉头和眼底的关心,她还真真忍不住要夸上一句好了。 季娆话音刚落,周围人都不敢置信的捂住了嘴,可谓瞠目结舌。 那季明月眼中更是惊疑不定,怯怯的看着季娆,似有些惧怕。 “大姐,你,能说话了?”季明月眼波一转,就盈满了泪水,“谢天谢地,大姐你终于好了。要是父亲母亲得知这个消息,一定会……一定会……” 季明月便有些抽咽,“端月,你还不快为大姐换身衣裳,我们立即回府。” 听到季明月这话,跪在地上的端月一愣,立刻爬了起来,就要将季娆扶回房里。 “慢着。”季娆侧身躲过端月的触碰,“妹妹何必这么着急,事情还未曾说清楚,怎么就慌着回府了?就算要告知二叔二婶,也不急在这一时。我想,妹妹你也不希望姐姐蒙受些不白冤屈吧!” 想把这件事就这么揭过? 有问过她的意见吗,好戏才刚刚开场呢。 季明月见状,眼底划过一丝焦急。 季娆却不给她这个开口的机会,眼底逐渐浮起怒意,看着端月怒斥了一声,“跪下!” 端月闻言,条件反射的看了一眼季明月,才迟迟跪下。 颇为不服气的开口道,“郡主,奴婢这些年跟在你身边,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奴婢不知道错在了哪里,让郡主这么不明不白的大发雷霆!” “本郡主,倒是没听说过——”季娆冷冰冰的注视着端月,“哪家的奴才还敢跟主子讲理了!这些年仗着本郡主口不能言,你也不知道在多少人面前搬弄是非,诋毁本郡主的清誉。” “本郡主倒要问问你,今日我落入河中时你在何处?身为贴身丫环不跟在主子身边,险些害得主子丧命。见到主子便大声吵嚷着,意图污蔑主子,你倒是说说,那只眼睛看见本郡主同人私会了?这私会的,又是何人!” 季娆一连串呵斥下来,堵得端月脸色难堪极了。 眼见得周围人纷纷用异样的眼光盯着自己,端月也顾不得许多了,张口就辩驳道,“郡主!奴婢何时搬弄是非了?分明是你非要甩开奴婢去赴约,奴婢才没法儿跟在你身边!要不是同人私会,郡主你的外衫去了何处!” 她脱口而出的话让四周一静。 “是呀,要不是……好好一个郡主怎么会穿成这幅模样?” “别忙,先看看,我反倒觉得此事只怕另有隐情。” 听到端月这话,季娆不在意的一笑,俯下/身子,盯住了端月,“本郡主在马场游玩,一时不慎摔落在了河中,外衫被锋利的石头割得破破烂烂,还沾染了污泥,你说那外衫去了何处?” 说完,季娆又转向了围在院落周围的那些夫人小姐道,“朝华虽觉得此举有所不妥,可身边实在没个伺候的人,原本想着此处是佛家清静之处,便冒险赶回来想要换身干净的衣裳,却在门口被这丫环拦了住。” 季娆还待开口,旁边的门却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一个面冠如玉的男子从中走了出来。 “靖王殿下?!”众人不由得惊呼道。 季娆顺势看过去,之前房内灯光昏暗,她只隐约看到了影子,这会儿看清了模样,不得不说,靖王倒真是个美男子。 被这样的美男子温柔以待,原主倾心也不是怪事。 即便到了此时,靖王的脸色也不显阴沉,连看向季娆的目光都没有丝毫改变。 正文 第3章 膈应你,我乐意 “这是怎么了?本王不过在房里小憩了片刻,便围了这么多人?”靖王一挑眉,看向离他最近的季明月。 倒是会装。 季娆腹诽道,眼里却配合的流露出惊讶,似乎没想到靖王会在这里。 见靖王问话,季明月一笑,“大姐落了水,小丫环却误会了。这才吵嚷到了王爷,还请王爷见谅。” 一句话,带过了所有的事情。 端月骤然抬起头,又不忿的低了下去。 季娆却是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季明月,余光不经意的瞟过半敞着的门,见空无一人,又收回了余光。 “哦?”靖王看向季娆。 若是原主,想必此时也只能怯生生的点点头了。 可季娆不是原主,她冷笑一声,不去看靖王,反而看向了季明月,“在妹妹心里,这只是个误会?” 她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够所有人听到。 季明月神色微变,开口解释道,“大姐说笑了,妹妹怎么会这么认为。” 季娆点点头,“妹妹不这么认为就好。” 说罢,她又走到了季明月的面前,拖着下颚做沉思状:“妹妹,家中背主的丫环,一般都怎么处置?” 被她这样一问,季明月才惊觉到不对,却不得不硬着头皮顺着季娆的话说下去,“杖责三十,赶出季府。” 靖王站在一旁,看着季娆的目光充满了探究,不过是能说话了,怎么连人都像变了个似的,也不知,季娆有没有听见他和奴儿的对话…… 靖王微垂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杀意。 季娆敏锐的察觉到靖王的杀意,若有所思。 她顺着季明月的话说了下去,“既然是这样,来人,把端月姑娘请下去,杖责三十。” “郡主!”端月猛地抬起头,恶狠狠地盯着季娆,“郡主,你怎么这般的狠心!” 季娆不屑与她多说,转头看着靖王,“不知王爷能否借几个人给朝华?” 不用白不用,现在庵堂里可没有她的人。季娆借起人来,到没有丝毫心虚。 “郡主开口,本王怎敢拒绝。”靖王点点头,顺势道,“不过,本王也有一事不明,想要请教郡主。” “请说。” “不知道郡主怎么突然就能够开口说话了?” 靖王此话一出,不仅院落外的人竖起了耳朵,连心急自己性命的端月也盯住了季娆。 在场众人,只怕没有不好奇的。 季娆嫣然一笑,其实原主身体本来就没有缺陷,不过是三年前受了惊吓,才导致失声。这是精神上的问题,而她穿越过来,连灵魂都不一样了,自然也就能开口了。 “其实朝华也不大清楚,只是方才落水的时候,惊呼出声,之后便能够说话了。” 众人方才了然的点点头,当年太医也是说季娆是受了惊吓才无法开口,现在再受了惊吓,能说话了也不奇怪。 靖王凝眸看着季娆,心中疑虑尚存,却又觉得只有这个理由说得通——也不知道季明月究竟用了什么毒辣的招数,竟然逼得季娆性情大改。 只有端月暗恨的瞧着季娆,她怎么就这么幸运!不但没有被设计陷害而死,还连哑病都治好了!凭什么,凭什么! 端月恨不得跳起来撕破季娆那张脸,却在那些奴仆步步逼近中变得惊慌失措,她求救的看向季明月,季明月只是抿着下唇,什么也不说。 端月越发的慌乱起来,再一次扑倒在地,抱住了季明月的小腿,哭喊道,“二小姐,二小姐救救奴婢啊!” 她这样一扑,众人的表情变得微妙起来,谁都知道,季娆这个郡主才是她的正经主子,就算是求饶,也不该找季明月才是。 季娆更是毫不掩饰的笑了起来,戏谑的看向了季明月。 季明月神色一黯,无奈的看着端月,“端月,你毕竟是姐姐的奴婢,我做不得你的主。我只能帮你同姐姐说句好话,但做了错事,到底还是要被罚的。” 说罢,又在端月渴求的目光里看向了季娆,“姐姐……” 她刚刚唤了声季娆,就听得季娆嗤笑一声,“妹妹,既然你这么喜欢这个丫头,连背主这样的事情都愿意帮她求情。那本郡主这个做姐姐的,便给你这个面子……” 眼看季明月神色一喜,张嘴就要答谢。 季娆却挑眉看着她说完了接下去的话:“来人,将这个背主的奴才杖责三十,送到明月妹妹的院子里去!妹妹,既然你这么喜欢她,往后你可要好好对她,端月到底跟在我身边多年,我可舍不得看着她就这么去了,想必妹妹也是吧。” 膈应人这种事情,果然最让人心情愉悦了! 季娆眉眼弯弯的想着。 要是靖王的人贴心点,杖责三十后端月还能苟延残喘留下半条命,再送到季明月院子里,也不知道季明月每日看到这样一个人,会不会和她一样,心情都要好很多呢? 季明月面上的喜色还来不及褪去,整张脸就骤然沉了下来,“姐姐莫不是在拿妹妹开玩笑?三十杖下去,端月哪里还有命在!” “三十杖还要不了她的命。做错了事情,就该受到惩罚!季明月,送你这个礼物,希望,你能喜欢。”季娆不在意的道,贴近季明月的耳侧,语气戏谑而冰冷。 她随即退后一步,冰冷的看向还想要争辩的端月,道,“行了,来人,堵住嘴带下去,下手轻点,看在明月的面上留她一条命!” 她可不想等端月把季明月供出来,然后两败俱伤,新的生命,她很珍惜。 小院之外的树上,一个红衣男子饶有兴味的盯着季娆笑道,“看样子,季家除了那东西之外,又多了个有趣的东西啊……” “她,不简单。”墨色长衫的男子站在树下,目光冷漠的看着在院落中侃侃而谈的季娆,“玄四,取我的外袍给她。” “是。” 一个人影应声离去。 红衣男子听到这话,一愣,看向季娆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同情,摇了摇头,几个纵身消失在了庵堂之中。 正文 第4章 奉召入宫 季明月一副吃了苍蝇的模样很好的取悦了季娆,她脸上的笑意明显多了起来,开口还要说些什么,人群里却一阵骚动,让出了一条路来。 一个举止端庄的女子捧着一件华美异常的墨色外袍,自院落外走到季娆面前,“郡主,寒冬腊月,不如先披上外袍。我家主子说,自己的身子,要好生爱惜才是。” 说罢,她伸手将外袍递到季娆面前。 季娆将手放了上去,轻轻抚摸,墨色长袍上隐隐有暗纹流动,不时闪现着金色的纹路,绝非凡品。 心底一颤,季娆的目光投向院落之外,身着墨色长衫的男子负手而立,衣袂翩翩,见季娆望来,他点点头,转身而去。 穿越而来到现在,唯一一个对她善意以待的人,季娆深深的看了一眼远去的背影,眼里带了些笑意,随即将长袍披在身上。 “替我告诉你主子,季娆欠他一声谢谢。” 女子垂眸应是,退了下去。 从这名女子出现开始,靖王的目光就变得异常起来,更是收敛了身上的杀意,在外袍和季娆之间反复打量起来。 看到季娆披上外袍,靖王瞳孔一缩。 他怎么会觉得这女人和那个病秧子质子那般的像?!明明是弱不禁风的人,却偏偏有着浑然天成的气势。 该死。 靖王暗骂了一声,看着季娆的目光充满了杀意,又转瞬间变成了温柔的笑意。 “是本王疏忽了,倒没发现郡主还未着外袍。这寒冬腊月的,郡主还是先将潮湿的里衣换了,免得染上风寒。” 说罢,靖王也不顾季明月含情脉脉的目光,走到季娆身旁,作势要将她扶进去。 季娆一个侧身,躲过靖王的搀扶。礼貌的笑道,“有劳靖王了。朝华在此谢过。” 说罢,季娆一步跨进了房间,顺手将房门一关。 “砰。” 跟在季娆身后的靖王摸了摸鼻子,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 季明月厌恶的瞥了一眼还跪倒在地的端月,对着靖王行了一礼,任由身边的丫环将端月扶起,款款而去。 靖王派人送来了热水。 季娆不客气的收下,舒舒服服的清洗干净身子,换上了原主带来的换洗衣服。很难想象,原主的衣服还不如丫环端月身上的好。 季娆的手在那件墨色长袍停留了片刻,从这件衣服的料子不难看出,送她衣服男人是皇家中人。 只是方才隔得太远,季娆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他的轮廓,可惜原主记忆里没有提过这人,季娆也无从得知他的具体身份。 无妨,总会再遇见的。 季娆释然一笑,将长袍珍重的收好。 还不等季娆睡上一觉,季明月就差人来请季娆回府。 终于离开了庵堂这个污秽场所,季娆反而更加绷紧了神经,在庵堂,她只需要面对季明月一个人的算计,尚可利用舆论的力量。 可等回到了季府,她不仅更要面对的老奸巨猾的季承禹和他的夫人宋氏,在府里更是孤立无援。 季娆闭眼坐在车里,不去理会坐在她对面的季明月。 但大多数时候,事情不会如你所想。 “奉乔贵妃娘娘懿旨,宣朝华郡主进宫觐见。” 马车行驶至季府门口时,缓慢停了下来,传旨的太监掀开马车的帘子,对季娆说道,“朝华郡主,请吧。” 季娆看似顺从的跟在太监身后,上了皇宫的马车。 可她的思维却在飞速运转着。 靖王母妃乔贵妃? 这会儿召见她进宫,莫不是是听说了庵堂里的事情,兴师问罪来了? 想起靖王对原主那奇怪的态度,以及今日时不时对她流露出的杀意,季娆就觉得头疼。 马车停在了正阳门侧门,寒风呼啸着吹过轿帘,小太监一掀帘子,道,“郡主,请下马车吧。后面的路有些长,郡主怕是得动作快些,贵妃娘娘可等的有些急了。” 走? “你的意思是,要本郡主走到永颐宫?”季娆一勾嘴角,盯着小太监的目光泛着冷意。 小太监嗤笑一声,“郡主说笑了,奴才可没有这么说,只是,刚巧没有轿子。” “放肆!”季娆从马车上一跃而下,冷哼道,“好个欺主的奴才,贵妃娘娘请本郡主进宫,怎会不曾安排软轿!你如此羞辱贵妃娘娘,到底是何居心!” 颠倒黑白,谁不会? 乔贵妃想要给她个下马威,可没那么容易! 那小太监听到这番话,表情僵硬了几分,张嘴还欲说些什么,另一个小太监动作隐晦的一扯,道,“郡主说笑了,自然是安排了软轿的。只是这段时间宫里忙碌,软轿要迟些才能过来。只是贵妃娘娘还等着,郡主不如……” 听到这话,季娆单手一撑,坐在了马车前板上,“哎,本郡主也不想让贵妃娘娘久等,只是今日受了惊,腿脚不便,还是等软轿来了再走吧。贵妃娘娘向来通情达理,若是迟了,本郡主当面向贵妃娘娘请罪便是了。” “这,这,那便麻烦郡主在此稍等片刻了。” 两个小太监神色尴尬的退了下去。 季娆看着退下去的两人,眼神深邃。 乔贵妃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人。 原主曾经三次奉召入宫,陪在乔贵妃身边,却从来没有一次出宫之后还能够安然无恙的。 不是受了寒,就是受了伤。 为了让原主主动退婚,乔贵妃可谓是绞尽了脑汁。只可惜,原主心系靖王,在这件事情上,就算遍体凌伤,也从来不肯退步。 季娆正想着,软轿已经停在了她的面前。 从正阳门侧门到乔贵妃的嘉熙宫,便是软轿抬着,也用了半个时辰才到。 软轿刚一停下,一个宫女就迎了上来。 “郡主,贵妃娘娘久候你不至,已经就寝了。烦劳郡主在此稍作早休息。” 言语间,她已经恭敬的将季娆扶出了软轿,挥手示意软轿离开。 宫门紧闭,门外空空荡荡。 正文 第5章 乔贵妃 乔贵妃当真是好手段。 季娆不在意的轻笑点头,身形恭敬的站在门外。 到底是在宫里,乔贵妃让她在门口等待,虽说不近人情,却没有违反了规矩。季娆虽然是郡主,可乔贵妃更是贵妃。 她可以在小太监面前摆架子,却不能在乔贵妃面前摆架子。 在后位悬空的宫中,嘉熙宫是整个后宫里除永宁宫外,最为尊贵的地方。而乔贵妃更是手握凤印,隐隐为妃嫔之首。 此时正值晚膳期间,不时有太监宫女来来往往,看着站在宫门口的季娆指指点点,就差没有指着季娆的脑袋说,你怎么还不主动退婚。 西盛国虽国风开放,女子亦可二嫁。 但若是在出嫁之前便失了贞洁的女子,还是为众人所不齿的。 今日季娆衣衫不整的出现在尼姑庵里,不论她再怎么能言善辩,在有心人的心里,总能演变出她们想要的说法。 若是原主,只怕根本无法承受这样的流言蜚语,选择退婚,说不准,还会寻死。 可她偏偏不会如了乔贵妃的愿! 想逼她去死? 她偏偏不去。 想要她退婚? 做梦! 曾经的季娆心系靖王不愿退婚,而她,只是不想。她季娆不想做的事情,还没有人能逼她去做。 天空逐渐变得乌云密布。 来往的宫女太监都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匆匆离去。只有季娆,依然宫门口,纹丝不动,只是盯着嘉熙宫里的目光充满了寒意。 她似乎已经被人遗忘。 轰隆一声惊雷,突如其来的瓢泼大雨从天而降,豆大的雨水打在季娆的身上,让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在雨水的拍打下,季娆的发髻也变得凌乱起来,几丝黑发黏在她的脸上,更衬得她的脸色苍白,整个人站在雨中,狼狈不堪。 乔贵妃在宫女的搀扶下缓缓起身,看向伺候在一侧的贴身婢女茗兰,柔声道,“她还在宫外?” “回娘娘的话,还在。”茗兰上前一步,扶住乔贵妃。 “哦?”乔贵妃疑惑的看向茗兰,“什么也没说?” “没说。只是娘娘,外面下雨了,是否要将她请进来?奴婢看她面色苍白,像是要晕过去了。”茗兰小声的询问道,想起季娆站在外面时的模样,不免觉得心悸。 “下雨了?”乔贵妃摸着自己的指甲,不在意的说道,“你去请朝华郡主进来吧。” 茗兰闻言恭敬的退了下去。 一把伞遮住了季娆头顶的瓢泼大雨。 季娆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正要道谢,抬头却看见了靖王撑着一把伞,站在她的身旁。 “这么大的雨,郡主怎么站在宫门外?”靖王责怪的看着季娆,“才落了水,再淋过雨,要是受寒怎么办。” 季娆神情一凛,熟悉的记忆浮上心头。 记忆中,季娆初见靖王时已经口不能言,虽然是郡主,却从来没有一个人将她放在心上。 只有靖王,会用责怪的目光看着她,还会,叫她郡主。 “郡主,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样不爱惜身体,老师泉下有知定会伤怀的!” 是了,季娆的父亲是靖王的启蒙老师。 季娆看着靖王的目光越发迷惑,靖王对她,究竟有什么企图? “郡主,怎么这样看着本王?可是本王有什么不妥之处?”靖王皱眉,他不喜欢季娆这样探究的目光。 这样直视着他的季娆,会让他有种说不出的窒息感。 明明是老师的女儿,季娆却从来没有老师和师母的气质,反而像是小户人家的女儿,唯唯诺诺,软弱可欺,就连直视他的勇气都没有。对那些人的欺负更是逆来顺受,连反驳一句都不敢。 若不是季娆对他还有用处,他又何必对这样一个没用的女人温柔? 只是,此时的季娆,却让他有种见到了师母的错觉,莫不是被人设计陷害了一番,终于开窍了? 季娆打量着靖王的同时,靖王也在仔细端详着季娆,倒像是两人在深情对望一般。 茗兰撑着伞出来,便看见了这样一幕。 她脸色微变,快步走到了两人面前,“奴婢给王爷,郡主请安。这外面风大雨大,王爷和郡主不如先到宫里稍作休息。” 季娆这才惊觉她打量靖王的目光有些太***裸了,顺着茗兰的话点了点头。 嘉熙宫大殿里点着香炉,颇有几分烟雾缭绕的感觉。 季娆和靖王走进殿内时,乔贵妃已经端坐在了主位上,看见季娆和靖王并肩走进来,她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换上了柔和端庄的笑意。 等季娆走进,她笑着道,“刚刚等的久了,就先小憩了会儿。下面的人看我这些日子休息得不好,也不敢吵我,倒是让娆儿受委屈了。” 季娆对着乔贵妃行了一礼,“不敢。朝华等娘娘是应该的。” 乔贵妃笑了笑,又看向靖王嗔怪道,“靖儿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跟母妃说一声。母妃看,要是娆儿不来,只怕今天母妃也盼不到你。” 听到乔贵妃这话,季娆心底冷笑一声。 在原主的记忆里,每一次她被乔贵妃刁难,靖王都会出来解围,只不过总是在她已经受尽了委屈之后才出现罢了。 而乔贵妃,永远都会说上这么一句。 逼着她不得不受靖王的恩。 不过不好意思,她不是原主,不吃这一套。 见季娆不接话,靖王也不尴尬,接着乔贵妃的话说道,“母妃就爱打趣儿臣。儿臣可是特意来看望母妃的,不过遇见在母妃这儿偶遇了郡主罢了。” 靖王和乔贵妃母子和乐。 季娆也不去插嘴,安安静静站在一旁,等两人说完话,靖王告辞离去,她才抬头看着乔贵妃。 乔贵妃柔美的脸上早已布满了寒意。 “娆儿,今日发生了什么事,你当真还不告诉本宫?” 季娆抬头,不解的看向乔贵妃,“娘娘说什么,朝华不懂。” 乔贵妃显然没有料到季娆会这样同她说话,脸色越发阴沉了起来,“本宫倒是没看出来,朝华郡主原来这般伶牙俐齿,依本宫看,你还是口不能言的好!你不说,本宫也逼不得你。” “不过,你别以为本宫不敢对你做什么,要不是靖儿护着你……本宫劝你还是好好想想,靖儿不是你能配的上的,就算,你如今不哑了,但别忘了,你可是个父母双亡的丧门星!” 听到这话,季娆瞳孔一缩,赫然抬头,“贵妃娘娘,朝华的父母亲,乃是双双殉国。朝华乃是忠臣遗孤,也不是什么丧门星!” 说罢,季娆直视着乔贵妃道,“要是娘娘没什么事,朝华就告退了!” “砰!” 乔贵妃狠狠的拍打着桌子,重重的一声响,使得桌上的茶水都飞溅起来。 “站住!”乔贵妃气得捂住了胸口,“谁准你走的!既然你敬酒不吃,那就别怪本宫不客气了。来人,请朝华郡主到永宁宫。” 正文 第6章 验身?! 永宁宫中。 “朝华给太后请安。”季娆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微曲着腿站在大殿上。 太后端坐在主位,左手握着茶杯,右手握着杯盖,轻撇着茶水,不在意的说道,“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 季娆闻言,不紧不慢的站直了身体,抬头看向太后,湿润的衣裳和黏在鬓角的发丝让她有些狼狈,一双桃花眼带着浑然天成的魅惑却又不显轻浮,淡然的神色更为她增添了几分气势。 太后握着杯盖的手一顿,低头轻抿了一口茶水,眼底却浮上了惊骇。 像,太像了! 她险些以为站在她面前的是当年名满京城的楚氏,而不是三年来近乎足不出户的哑巴郡主季娆。 太后掩饰性的轻咳了一声,眼中浮上一丝厉色,冷冷问道,“哀家听闻,昨日,朝华郡主衣衫不整的出现在浅月庵里,不知朝华你,有什么想对哀家说的吗?” 季娆看着太后的目光变化,心下一沉。 坐在侧面的乔贵妃嘴角一勾,太后可不是个好相与的,她倒要看看,季娆有什么本事从太后手里脱身。 “回太后,朝华没什么可说的。” 听到季娆这话,乔贵妃眼里一喜,开口就道,“那朝华郡主是承认自己德行败坏了?” 鱼儿上钩了。 季娆肃穆的看向乔贵妃,“贵妃娘娘还请慎言!朝华只是不甚失足落水,不得已之下,才会衣衫不整的回到庵堂,更何况庵堂之中并无外男,难道这也算德行败坏吗?” 乔贵妃张了张嘴,还想要说什么,却在看到太后警告的眼神后不忿的闭上了嘴。 “朝华,要是发生了什么,你只需如实告诉哀家便是。哀家定会帮你做主的。”太后慈爱的看着季娆,好像真的会为季娆做主一般。 说实话? 季娆一福身道,“朝华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敢有半句欺瞒!” 太后神色骤然一沉,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怒斥道,“大胆朝华!还不从实招来!哀家且问你,浅月河下游那具男尸,你要作何解释!” 还是被发现了,季娆想着,脸色一惊,懵懂的抬起头来,“男尸?什么男尸?朝华不知太后您在说什么。” 太后盯着季娆看了半晌,却没能从季娆的脸上找出什么不妥。一切都太自然了,没有半点伪装的神色,难道,季娆真的不知道? 可那人,明明是季明月安排的,但从未听说过季娆会武,难不成,这季娆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情报里说,那人给季娆送了外袍…… 莫不是,那人看上季娆了?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太后看着季娆的目光却更加刺骨了,都这样了,还能勾引男人,就跟她娘一样,都是狐媚胚子! “不知?朝华,哀家一向最喜欢你,你这样搪塞哀家,哀家真是对你寒了心了。也罢,若是真如你所说,又无人能为你作证。那哀家便少不得要如乔贵妃所求,为你验个身,以证清白了!” 太后冰冷的目光落在季娆的身上,“桂嬷嬷,带郡主下去验身!” 验身?! 听到这句话,季娆猛地抬头,看着朝她走来的桂嬷嬷,胸口徒然升起一股怒气,好,好,好。 乔贵妃,太后,我季娆记住你们了! 无法压抑下去的耻辱感在季娆的心中蔓延,她的眼眶逐渐变得猩红。 一旁的乔贵妃看在眼里,得意而轻蔑的看着季娆,缓缓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 桂嬷嬷已经走到了季娆身边,用力握住季娆的手腕。 “放肆!” 季娆一把甩开桂嬷嬷,怒火丛生的看向端坐在主位上的太后,一撩衣裙,扑通跪倒在地,“敢问太后,凭什么要验朝华的清白!朝华乃是圣上亲封一品郡主,就算要验身,也劳烦太后给出个明确的旨意!” 想她堂堂军校首席生,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 这该死,没有人权的古代! 季娆垂在两侧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她已经做好了打算,要是太后当真要逼她验身,她就打翻这里的宫女,大闹永宁宫! 就算被罚,也不过是将她郡主的封号给摘了。 可她怕什么,她现在就算是郡主,过得还不如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只要她这条命还在,就足够了! 太后,乔贵妃,你们想毁了我的清白,逼我退婚?呵,本姑娘对靖王没有半点兴趣,但对不起,这婚,我绝不退! 太后显然没有想到季娆会这般的绝决,说到底,她还是被这些年来关于季娆的传言迷惑了,她以为季娆是个性子软的,却没有想到,季娆却性子烈到了这个地步。 有郡主封号在身,就算她身为太后,却也不敢强行对季娆验身。 气氛越发的凝固,两方僵持着,太后是骑虎难下,季娆则是决不妥协。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大门被猛地从外推开,衣衫尽湿的靖王闯进来太后宫中,看到跪在地上的季娆,和乔贵妃对视一眼,跪在了季娆身边。 “孙儿给太后请安。” 靖王恭敬的给太后磕了个头,伸手握住季娆的掌心,“太后,孙儿相信郡主,还请太后收回成命。” 感受到手心的冰凉,季娆淡淡的瞥过靖王,撞上了靖王颇为关切的目光,心底冷冷一笑。 呵,听说计划进行不下去,就赶来圆场了? 她倒要看看今天这出戏,到底要唱些什么! “好,好,好!好样的,都是好样的。乔贵妃,你看到了,这件事儿,哀家管不起,也管不了了!” 说完这话,太后仿佛老了好几岁一般,在宫女的搀扶下离开了主殿。 乔贵妃见状,忍不住冷哼一声,“郡主好手段,不过,就算靖儿求情,本宫却是万万不能让你这样的女子当靖王正妃!你若是识趣,便去向皇上自请降为侧妃,否则,可别怪本宫不给你情面!” 说道最后,乔贵妃冷冷的一拍桌子,怒斥道。 见太后走了,季娆轻轻将手从靖王手中抽出,慢慢起身,不紧不慢的看着乔贵妃。 “贵妃娘娘,朝华是皇上御赐的靖王正妃。娘娘要是对朝华不满,就请自己去同皇上说吧!二叔二婶还在家中等待,恕本郡主先行告退了!” 说罢,季娆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永宁宫。 “你,你……”身后,乔贵妃气得捂住了胸口,指着季娆背影的手剧烈的抖动着。 靖王眯着眼,看着季娆的目光透着寒意,嘴里却说道,“郡主,母妃不过是一时气话,还望郡主不要放在心上,本王过几日便到府上赔罪。” 正文 第7章 回府 宫外阴沉的天空让季娆的神色越发冷淡,她顾不得周围宫女惊讶的表情,加快了步伐。 这样得罪了太后和乔贵妃,她也不用指望宫里还会有人敢送她出宫里。 而这天气,不加快步伐,等她回到季府的时候,只怕又是流言蜚语不断了。虽然她不惧怕,但苍蝇多了也烦人。 季娆眉头微蹙,沿着来时的路匆匆行走。 她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淅淅沥沥的雨滴伴随着惊雷从天而降,打湿了她的衣裳。 ‘看来她今日和水有缘。’ 季娆看到已经近在咫尺的正阳门,低头无奈的一笑,放慢了步伐,不慌不忙的走在雨中,倒像是在欣赏雨景。 带着这般的笑容,刚踏出正阳门,却见雨中有一人撑着伞,从容不迫的朝她走来。 墨色玄衣? 是他! 季娆眼眸一亮,笑容带上了几分暖意。 应该上去道声谢? 这样想着,季娆却迟迟不愿挪动步伐,她一共就见到这人两次,可两次都这般的狼狈,还真是…… “每次见郡主,都很狼狈。” 沙哑中带着沉稳的声音在季娆耳边响起,一把油纸伞,挡住了外面的瓢泼大雨,季娆抬起头,闯入了一片浩渺的星空。 季娆一晃神,身上便再次披上一件狐裘外袍。 她下意识的双手握住身上的外袍,被炙热的暖意包围,连心,也没有那么凉了。 看着季娆收拢外袍的动作,百里文渊的眼眸中染上一丝异色,原本只是想送她一把伞,可最后却把外袍也给了她, 不过,她当真,不简单。 即便在这样的瓢泼大雨里,也没有一丝的慌乱,反而更显从容不迫。就像她出手杀死那个男人一样,冷静得可怕。 她没有伞,却比那些有伞的人更加淡然。 百里文渊忽然对季娆多了几分好奇,他想知道,究竟什么时候,她的这份淡然才会褪去。 百里文渊在想些什么,季娆不得而知。 她甚至在此之前,连这个男人究竟是谁都不知道。 但这份善意,她收下了了。 “季娆谢过渊王。” 西盛国现存的几位王爷原主都见过,那么,这位没见过的王爷,只会是三年前原主疯了之后,才从中陵被召回的质子,原定王世子,现任渊王——百里文渊。 虽然季娆猜不到百里文渊出手相助的原因,但这份情,她领了。 季娆等了半天,再抬头的时候,眼前人已经从百里文渊变成了白日里送她外袍的女子。 女子还是白日里恭敬的模样,“主子还赶着进宫面见太后,先行一步了。郡主,主子吩咐奴婢把伞给你。” 原来不是为她啊…… 季娆心底略有些怅然,对着女子一笑,接过伞道,“谢谢。” 转身再看过去,百里文渊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大雨之中。她轻轻摇摇头,撑着伞走入了雨中。 托这瓢泼大雨的福,从皇宫到季府的这段路几乎没有了行人。 只是令季娆没想到的是,这样的天气,还有人专程在这条路上,等着要看她的笑话。 “哟,这不是朝华郡主吗?” 一旁的酒楼中传来女子阴阳怪气的声音,季娆侧目望去,倒是看见了在丫环的簇拥下,坐在酒楼中的熟人。 “熙乐郡主?”季娆挑了挑嘴角,“这么大的雨,你坐在这儿,等情郎啊!” 熙乐郡主名郑嘉欣,是郑国公府的嫡女,和季明月的关系密切,原主哑了的三年里,郑嘉欣经常到季府做客,每一次做客,都少不了叫上原主,就是为了刻意去折辱原主。 季娆可以说,她在这里遇见郑嘉欣,绝非意外! 说不准就是她那个好妹妹传信让郑嘉欣在这儿等着她的。 所以,季娆可不会嘴上留情。 听到季娆这句话,郑嘉欣涨红了一张脸,而原本在酒楼避雨的其他人,也都因为这句话而哄堂大笑了起来。 不少人还对着郑嘉欣说起了荤段子。 “闭嘴!笑什么笑!”郑嘉欣恼怒的一拍桌子,对着酒楼里的人怒吼道,又看向季娆,“哑巴就是哑巴,果然不会说话!” 季娆没猜错,郑嘉欣就是收到了好友季明月的信儿,才专程冒着大雨在这里等着季娆的。 为的,就是要将彻彻底底的毁了季娆的名声。 没想到才刚开口,就被季娆一句话堵了回来。 便忍不住一语双关的嘲讽了回来。 “熙乐郡主,这么大雨的天气,你坐在酒楼里,不是等情郎,难道还是为了等我啊。”季娆悄悄翻了个白眼,恨不得立刻抬脚就走。 偏偏郑嘉欣和她一样,是正一品的郡主。她想用身份来压都不行,又不能真让郑嘉欣在大庭广众之下嚷嚷,毕竟,她就算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也不想故去的季父季母被人说没有好好管教过女儿。 “朝华郡主!我告诉你,要不是明月担忧你今日才落了水,怕你受凉,托我来照看你,我才不会冒着这么大的雨出来找你。” 郑嘉欣冷哼了一声,“你还不快点进来,等会儿本郡主送你回家。” 郑嘉欣能够被当今圣上封为郡主,当然不傻,只是一开始季娆言语太过犀利,她一时没反应过来罢了。 一句话顺利挽回了局面,还不忘买个好给季明月。 倒像是她季娆无理取闹,不识好人心了一样,季娆摇摇头,“熙乐郡主还真是心善,不过这份好意朝华就心领了,要不是在这儿和郡主聊了一盏茶的时间,朝华已经在家了。” 季娆这话说得颇为无奈,众人都善意的笑了起来。 斜对面的茶楼上,一名黑衣男子持剑站在窗旁,“派人去告诉靖王,小心行事,别被季娆发现了端倪,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本宫可不会出手帮他。” 说完,他看着季娆的目光泛起了一丝杀意。 “一旦东西到手,杀无赦!” 正文 第8章 对薄公堂 正无奈看着郑嘉欣的季娆忽然感觉背后一丝凉意,她敏感的转头望去,斜对面茶楼上却空无一人。 奇怪。 季娆看着斜对面的空窗,心里越发不安。 “朝华郡主!”郑嘉欣猛地跳了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季娆瞥了一眼郑嘉欣,又低下了头,在她眼里,郑嘉欣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根本没有办法威胁到她的根本。 可是刚才那个人不一样。那般实质性的杀意,只有真正经历过尸山血海的人才能释放得出。 就算她看过去的时候空无一人,她也能够确信一定有一个人站在那里,想要杀了她。 见自己被季娆无视,郑嘉欣握紧了拳头,就是这样,每一次都是这样,不论她和明月怎么羞辱季娆,她都从来不会正眼看她们一眼,也不会流露出惧怕的表情。 郑嘉欣盯着季娆,像是要把他身上盯出来一个洞一样。突然,郑嘉欣笑了出来。 “朝华郡主,有句话我不知当问不当问。”郑嘉欣笑了笑,不等季娆回答,赶忙说道,“郡主身上这件外袍,是哪位公子的呀?” 季娆啊季娆。 这一次你死定了!当街披着男人的外袍走来走去,就算皇帝再偏爱你爹娘,也不会再容忍你这样一个儿媳妇了! 听到郑嘉欣激动的声音,季娆莫名的一笑,“朝华在宫中遇见了靖王殿下。” 看到郑嘉欣那张得意忘形的脸骤然变色,季娆忽然觉得心情愉悦了很多,她可没有说谎哦,她真的在乔贵妃的寝宫前遇见了靖王哦。 不过,外袍不是靖王的就是了。 但靖王绝不会真的站出来辟谣,季娆能够牟定。 “熙乐郡主还有事吗?没事,我就回府了。”说罢,季娆撑着伞,头也不回的从郑嘉欣面前走开。 只是她未曾注意到,在她身后的小茶铺中,一个白衣男子正把玩着茶杯,饶有兴味的看着她远去的背影。 等她走远了,才抬头看向斜对面的茶楼,黑衣男子收敛了杀意,目光幽深的看着季娆离去。 “陵千川,看样子,你们的猎物好像要翻身了啊……” 季娆站在了季府角门外,原主的贴身丫环立夏已经等在门外,看到季娆回来,她眼里透着欣喜,快步跑到季娆身前,接过她手里的雨伞。 “小姐,宫里面那位没难为你吧?”她一只手撑着伞,一只手搀扶着季娆低声说道,“二老爷和二夫人都不在府里。” 端月和立夏都是从小在原主身边伺候着的,但三年前那场变故之后,端月这心就越发的大了,若不是还有个立夏,原主的日子想必还要糟糕些。 听到立夏这话,季娆神色稍显舒缓。 “扶我回房再说。帮我找件干净的衣衫和厚实的外袍。”季娆将手搭在立夏手上,半边身子都靠了过去,原主的身子实在是太弱了。 立夏忙不迭的将季娆扶回房里,打好热水。 季娆一躺在床上,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清晨。立夏匆匆忙忙将她唤醒。 “小姐,二夫人请你立刻到公堂去!” 原来昨天没发难,打的是这个主意。 想到昨天被她杀死的那个男人,季娆眼底的睡意骤然褪去,在立夏的伺候下,穿好外衣,走到了角门处。 看着等在角门的两名官差,季娆的目光冷到了极致。 一股寒意从心底蔓延到全身,原主只怕也没有想到,她的二婶蒋氏想要除掉她的心情已经迫切到了这个地步吧。 “郡主,冒犯了。烦请您跟属下走一趟衙门。”看到季娆从角门走出,两名官差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恭敬的对季娆做出了请的动作。 季娆点点头,她没兴趣为难他们,毕竟是奉命行事,她也曾有过。 只是,季娆脸色比一开始难看了许多。 她看了一眼跟在她身边的立夏,叹了口气,对着两名官差道,“两位稍等片刻,我有些事和丫环交代。” 她嘴里说的虽是客气话,却是一副不容拒绝的态度。 两名官差对视一眼,同时后退了几步,“劳烦郡主快些。” 季娆秀眉微蹙,凑到立夏耳边,轻声交代了几句。只见立夏踌躇着咬着下唇,担忧的看着季娆,却在季娆的目光中败下阵来,点点头,朝着衙门的反方向小跑离去。 直到看不见立夏的背影,季娆才不慌不忙的转身,对着两名官差疑惑的目光,她也不解释,说道,“两位,请带路吧。” 原本这两人被指派来的时候,已经做好了被季娆刁难拒绝的准备,毕竟就算是普通人家的女儿,也不愿意同人对薄公堂,更遑论季娆还是当今亲封的一品郡主。 只是季娆的态度却让两人好感倍增,虽然有些疑惑立夏的离去,但并不妨碍他们在前往京都府衙的路上,给予季娆善意的提醒。 至少,她现在知道了那个男人的身份。 富商陈年的儿子? 她原以为那个男人是府里的奴才,没想到竟然不是奴籍。 事情好像有些棘手。 季娆皱眉回想着,却始终想不到季府中有人和陈家有什么关系。 但既然蒋氏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将她请到衙门里,那蒋氏和陈家,一定有着某种联系,而且,蒋氏手里只怕握着她的把柄! 季娆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她还没有想到对策,而京都府衙却已经近在咫尺! 围在府衙门前的百姓看到季娆走来,纷纷议论起来,目光时不时的就往季娆身上瞟着,丝毫没有让路的意思。 两名官差神色尴尬极了,出手就想要将这些百姓赶走,却见季娆冷着一张脸,径直朝着府衙走去。 世间永远都不乏这些爱看热闹的人,他们最喜欢的就是以戳别人伤疤为乐。不巧的是,她季娆最讨厌的便是这种人。 季娆目光冷冽的扫向周围。 议论声渐渐小了,偶尔有对上季娆目光的百姓,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看到季娆朝他们走来,更是自觉的让出了一条道路。 “郡主,保重。”眼看着季娆就要踏进公堂,一名官差快步跑到了季娆身边,小声说了一句,对着季娆腼腆的一笑。 “谢谢。”季娆一笑,眼底多了几分暖意。 二婶蒋氏坐在了公堂旁听席上。 看到季娆走来,她自然而然的挂上了关切担忧的神色,张口就道,“娆儿不必害怕,不管怎么样,二婶都会帮你担着的。” 她此话一处,所有的百姓都唏嘘了起来,连带看着季娆的目光都变得不善。 季娆冷笑一声,不去理会蒋氏,反而先对着端坐在公堂之上的京都府尹作揖道,“臣女参见府尹大人。” 然后才转头看向蒋氏道,“朝华谢过二婶好意。只是朝华相信,府尹大人一定会秉公处理,不会让朝华蒙受冤屈。所以这样引人误会的话,二婶还是慎言的好。” 正文 第9章 栽赃陷害 蒋氏看着季娆目光逐渐变冷,昨日听明月说季娆能说话了,她还没有放在心上,今日却长了见识,果真是伶牙俐齿,就和她那个娘一样,令人厌恶! 只可惜,现在才改变,晚了! 心里这样想着,蒋氏嘴里却说道,“是二婶太担心了,才会口不择言。娆儿说的是,那二婶就不开口干扰府尹大人判案了。”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别怪到时候二婶不帮你。 惺惺作态。 季娆瞥了一眼蒋氏,“二婶,朝华行得端做得正,二婶只需看着就是了,朝华定然不会让二婶失望的。还有,这是在公堂之上,还望二婶能够尊重朝华的封号。” 听到季娆这话,蒋氏面色铁青,还要说些什么,却听到惊堂木一响。 京都府衙冷冷说道,“来人,传原告。” 一个身型臃肿,穿着富贵的中年男人大摇大摆的走上了公堂,站在季娆身旁,怨毒的看了她一眼,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哀嚎了起来。 “草民陈年叩见府尹大人,还请大人为草民做主啊,草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死的好冤啊……” 府尹厌恶的看了一眼陈年,“公堂之上,禁止喧哗!将你知道的从实说来,本官才能替你儿子伸冤。” 听到府尹严厉的声音,陈年抖了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是,是。草民的儿子叫陈升,前几日的时候,草民儿子特别高兴的跟草民说,他就要有出息了,郡主看上他了。” 说道这里,陈年瞥了一眼季娆,却被季娆冷冷的目光吓得盯住了地上。 “草民当时不信,还骂了他。说他做什么白日梦,郡主哪里是他高攀得上的。他当时脸色就差了,从怀里拿出了一张手帕给我,还说这可是郡主给他的定情信物。” 听到这话,府尹眼中精光一闪,“证物何在?” 陈年畏畏缩缩的从怀里取出了一张手帕,由一旁的差役递了上去,季娆隐约看到了手帕角落里绣着一个娆字。 她垂在两侧的手捏成了拳头。 府尹看了看那张手帕,示意陈年接着说下去。 “草民虽然感觉到这张手帕手感细腻,却觉得是草民的儿子偷了哪家姑娘的手帕来草民面前炫耀,一把将手帕扔在了地上,还斥责儿子一天到晚游手好闲。是我,是我害了他啊。要是当时我不这么骂他,他,他可能就不会……” 啪! 惊堂木再次响起。 陈年立刻收敛了哭声,接着说了下去,“后,后来草民的儿子就说要证明给草民看,然后摔门而出,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草民再见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已经死了啊……” 说道伤心处,陈年捂着眼睛放声哭了起来,连带外面的百姓也忍不住跟着抹起了眼泪。 “休得喧哗。既然如此,你也不知道陈升最后去了何处,却为何一口咬定是朝华郡主谋害了你的儿子?” 府尹目光在冷静站在堂上的季娆和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的陈年之间徘徊。 说实话,陈年的控告原本不足以让他将季娆宣到公堂之上。 可偏偏这时候季夫人出现了,说不愿让季娆被人误会,他才不得不将季娆请到了堂上。 “大人,草民的儿子是被人用簪子插入头部而死的,而且草民儿子的尸体被找到的时候,手里握着郡主的衣料!” 什么?! 季娆瞳孔一缩,她分明记得当时仔细检查过那个男人的尸体,确保没有留下一丝痕迹才扔下河水的。 怎么会还有这样的把柄…… “来人,将尸体搬到堂上,请仵作验尸!” 只见两名差役抬着一块盖着白布的木架子从侧堂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名中年仵作。 两名差役将木架子放下,仵作伸手掀开白布。 陈升狰狞的瞪大了双眼,眼底还残留着不敢置信,一侧的太阳穴被人刺出了一个小洞。 围观的百姓中传来惊呼,有胆小的女人已经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 季娆却只是朝旁边让了一步,便安静的站在原地。 只见那名仵作轻轻打开陈升已经僵硬了的手,从其中取出了一块碎布,由差役呈到了公案上。 府尹示意差役将布料拿到季娆面前,问道,“郡主看一看,这布料,可是郡主衣服上的?” 从仵作打开陈升的手开始,季娆就隐隐挑起了嘴角。 原来,蒋氏从一开始所图就不是让她杀人偿命,但,不论蒋氏所图为何,她都不会给她这个机会了! “回大人,是臣女衣服上的。”季娆轻轻一笑,说出了一个让众人唏嘘的答案。 就连京都府尹都诧异的看向季娆。 毕竟这衣物的料子太过普遍,季娆就算是矢口否认也没有证据证明这是她的。 “郡主可是确定?”府尹忍不住问了第二遍。 就连蒋氏都诧异的看向季娆。 “回大人,臣女能够确定。但,臣女有话要说。”季娆询问道看向府尹,见府尹同意,她轻撇了一眼蒋氏,勾了勾嘴角。 转身看着围观的百姓说道,“其一,朝华想问在场的众位一句,陈年状告我用簪子刺死了他的儿子,可我不过是一个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弱女子,如何能够刺死陈升这样一个已经弱冠的男子?” 季娆说完这话,周围的百姓都相互看着,点了点头。 “其二,仵作打开死者手指时轻松无比,可据我所知,一个死去多时的人,若他是在死前握紧的双手,死后,怎会这么容易打开?其三,”季娆转头看向京都府尹,“臣女昨日在浅月庵不慎摔落在了河中,外衫被锋利的石头割得破破烂烂,还沾染了污泥,因此,有衣物碎布遗落在外不足为奇。” 最后四个字,季娆刻意加重了语调。 听到季娆这番话,不知为何,蒋氏忽然有种事情将要脱离掌控的预感,她不安的看向季娆,却看见了季娆勾起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