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添丁 “哇哇哇……”
“爹,娘生了,娘把弟弟生下来了。”花容月拉着花水木的手兴奋的说道。
随后,稳婆袁二娘便抱着花容月的弟弟,向祖母报喜。
“恭喜花大婶,贺喜花大婶,你大儿媳给您添了个大胖小子,你们家水木可是有后了!”
余氏皮笑肉不笑的拿出一封红包,然后道,“借袁二娘您的吉言了,老大,还不接过你儿子。”
花水木从稳婆手里接过儿子,笑得不由得有些傻,和媳妇成亲七年,生了一个女儿,整日盼着有儿子,现在终于有了。
“嘿嘿嘿,我花水木也有儿子了。”
一边抱着儿子,一边带着女儿花容月进了屋子。
花水木把儿子放到了床上,妻子刚刚生产完,虽然换过了整套的被褥,可整个屋子还有淡淡血腥味儿。
“你怎么进来了……”许氏看见丈夫身后还跟着女儿,便忍不住的说道,“你怎么也进来了?”
一想到刚才丈夫和女儿听见自己的惨叫声,也不知道有没有被自己吓坏。
“娘,我们终于有弟弟了,你再也不用……”
花容月原名叫沈欣,是江南S市的公司职工,虽然工作枯燥又乏味,不过,胜在时间自由,工作量不大。
闲来和同事炒炒股,赚些外快啥的。
虽然穿来之前股市大跌,不过,她也依然对股市充满信心。
她也就在午睡前腹诽了一下,倘若能让自己回到一周前,自己绝对不在股市暴跌的第一天补仓!!
可哪知,老天居然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让她魂穿到了一个古代农家。
虽然花家在这儿也算是大地主,有两百亩的良田,不过,花家长房在这个家里,却是一个尴尬的存在。
母亲过门十年,除了生下沈欣,就只有现在的这个弟弟。
这在古代简直是要人命的事儿。
许氏常说,幸好水木是个厚道人,要不然,换了一般人家,早把她休了。
花容月却不这么认为。
便宜老爹要找个媳妇自然不难,不过,要找个像许氏吃的是剩菜剩饭,干的是重体力劳动,任劳任怨的,哪找!!
许氏看着女儿那和实际年龄不附的身高,不由得落下泪来。
都是自己不中用,要不然,自己的女儿哪会受这苦。
“娘,别哭。”花容月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紧上前给许氏抹泪道。
“好了,别吵你娘了,你娘生完弟弟也累,你这几天可得乖乖的,说话要小声,万一惊到弟弟呢。”
花水木板起脸训了女儿几句,然后又对妻子温柔的说道,“萍妹,你好好歇着,我去给你做吃的,一会还要给岳母大人报喜呢。”
说着,便带着花容月出去了。
时间过得很快,离弟弟的满月没几天了。
这天许氏正哄着弟弟二蛋玩,亲了亲他嫩脸颊,然后笑眯眯的说道,“乖儿子,后日你外祖母和你小姨便要来看你了,你高兴么?”
花容月那时候对弟弟有这个名字很是反感,这名字也太土了,还建议,实在不行,叫四叔取个。
虽然自己这个花容月的名字也是四叔取的,也不是特别好,可至少比二蛋强。
许氏却道,孩子没到三岁,可不能取大名,要被冥间的拘魂使拘走。
还说,你小的时候,不也是叫小囡囡吗?
花容月一想,也是,便不多说什么了。
“萍妹,二蛋醒了吗?”花水木推门走了进来,然后抱起儿子亲了又亲,惹得他儿子用哭鼻子抗议了,才把娃娃还给许氏。
“这小子真是一天一个样儿,等过些年,肯定是十里八乡出色的庄稼汉。”花水木乐呵呵的说道。
“当家的,这儿子的满月,娘答应了吗?”许氏满脸担忧的问道。
这余氏那是最最小气的人了,这二十多天来,就唠唠叨叨的说道,什么生了个儿子,媳妇又坐月子,家里家外的活计谁来干。
花容月其实很想说句,你不会干吗?
你不是还有二媳妇三媳妇么?
不是一向说二媳妇三媳妇最会干活,说得咱娘俩平时好像就是吃白饭的。
怎么着?
现在咱娘一坐月子,整个花家就倒塌了?
花容月也懒得理会她,反正她现在放下别的活计,专职侍候许氏是得了祖父花老爷子许可的。
一开始的时候,花老爷子自然是不允许的,家里事儿多着呢。
花容月便说了,倘若没有侍候好母亲月子,到时候月子里得了病,干不了农活,将来怎么办?
而且是人都知道母亲身强力壮的,没坐好月子,这十里八乡的人,会怎么说花家的门风?
四叔虽然是个秀才了,可谁不盼望找个条件更加好的媳妇的?
万一影响到了四叔娶媳妇,算谁的?
花老爷子被花容月这么一分析,便答应了下来。
许氏一开始听说女儿侍候自己月子的时候,死活不答应,这种肮脏事儿,怎么能叫女儿做呢?
可花容月又说了,爹闲了还要去打猎,总不能叫爹来吧?
这沾了某些事,可是会影响爹的运道的。
可让余氏,她也不愿意,至于二婶钱氏,让她偶尔搭把手倒是没事,可全部让人家帮忙,肯定要跳脚。
至于三婶小余氏更加不用说了。
许氏那时候听了,搂了花容月只道女儿命苦。
花容月却摇了摇头,前世侍候病重的母亲,她也是一个人熬过来的。
五年母亲在病床上,家里里里外外全部是她一个人撑下来,现在,怎么着在外有父亲。
在内,钱氏只要塞些好处给她,人家还是愿意指点一二,搭把手的。
花容月真心有些不明白,虽然家里没有分家,可是就属自家的父亲干活最出力,农忙的时候忙着地里,农闲了,上山打猎什么的补贴家用。
至于许氏,整家子的很多家务活也是她干的,二婶钱氏生了三个儿子,三婶小余氏生了女儿,全部是她侍候月子的。
怎么轮到许氏坐月子了,就得自已侍候了? 正文 第二章 商量 许氏和花水木蠢孝,花容月可不。
自从她懂事后,和二人说过多次了,二人都不听。
这古人觉得没分家,孝顺父母,友爱兄弟,帮着养侄儿是应该的。
对这点,花容月也认可,不过,孝顺要有个限度。
因此,每次她和许氏去城里卖的绣品,她都把铜钱藏一半下来。
谁叫她让许氏专门给自己绣了一个小背包,而且她还自己搞了些花头在里面。
只要把绳子一抽,铜钱自然会掉一部分到下面的袋子。
这些年来,憨厚的许氏愣是没发现。
“你放心,我和爹娘去说。”花水木安慰妻子道,妻子担心什么。
他自然知道,这些年,由于自己的关系,连累妻子活干最多,好吃好喝却没她的份。
至于女儿,更加不用说了。
三房的丽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可自己的女儿呢,家务活不比别家的婆娘差。
他都感觉对不起妻子和女儿,现在,只不过是要给儿子办个体面的满月酒,难道还不成了?
“当家的,你好好和爹娘说,倘若,倘若……”许氏原本是想说,倘若娘实在舍不得那银子,咱就不办了。
可是,一想到,儿子一辈子也就一次满月礼,倘若不办,也太对不起他了。
更何况,凭什么老二家老三家的几个崽子可以办,凭什么自家不办?
女儿不办,已经委屈她了,现在儿子再不办……
“娘,你放心,祖父不是个不讲道理的。”花容月看见许氏那个样儿,便赶紧安慰道。
“爹前几天去打猎,猎了不少猎物,明天,再和四叔下河去摸些鱼来,至于菜,地里摘些,其实也费不了多少银子。”
花水木也搂着妻子安慰道,“等过些年,四弟考上秀才中了进士,娶了媳妇,到时候,咱分家出去过,夫唱妇随的,我们的日子只会越过越好,我当初答应过你的,都没有忘记呢。”
花水木安慰完了妻子,便带着花容月去了正屋,花老爷正坐在屋子里编着竹席。
老太太余氏也帮着忙,顺便指导二儿媳妇钱氏,三儿媳余氏如何编出又结实又好看的竹席来。
“老大,你啥事?”花老爷子见长子进来,便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开口问道。
这竹席要到明年春日销路才好,只不过,现在趁着闲,编些打发打发时间。
“爹,是这样的,二蛋要满月了,咱是不是好好热闹一下?”
别看花水木在妻子面前是信心满满,不过,问这话的时候,还是心里没底的。
“生了个儿子罢,咱家又不缺儿子,有啥好热闹的,你四弟这边要读书,学费花费老大老大的,而且明年还要进省城赶考,后年要去京城,路费都要积攒下来。”
余氏一听要大办,便不高兴的说道,“而且老四还没娶媳妇呢,老婆本总也得攒下来吧,哪来这么多闲钱给个小子办满月礼,你有心思想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上山好好多打些猎物,补贴下家用。”
老三媳妇余氏也开口道,“是啊,大哥,咱家有些田,之前大嫂怀着身孕,你说不能下田干重体力活,家里,可是多出了份银子请雇工的,现在更加不用说了。”
余氏见老太太不出声,更加继续的说道,“躺在床上坐着月子,好吃好喝的供着,地里家里的活计,全是我和二嫂干的,我们家丽娟这么小都知道在爷爷奶奶面前来孝顺,你家大妮子呢?”
“我在侍候我娘做月子呢,我娘又不像三婶你这样好福气,生了女儿还有嫂子给做月子的。”花容月撇撇嘴说道。
“啪。”余氏一听花容月的话,便不高兴了。
一般,媳妇生孩子,无论男女,全部是婆婆侍候做月子的,倘若做月子是外婆做,那这家人家,便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至于像花家这样,女儿服侍娘做月子的,别说十里八乡没有,哪怕是细数整个县,整个府,估计也找不出一家来。
因此花容月这么一说,花老太太余氏自然是不高兴的。
“我和你奶奶说话,你多什么嘴。”花水木拉了把女儿,示意她不要说话。
“爹,这几天我打了不少猎物,有七只兔子,六只野鸡,还有一头野猪呢,容月呢,也捕了三十几只麻雀的,而且今明两天我打算和四弟去河里摸些鱼,到时候,只要再搞些菜来,也够了。”
“娘啊,听听,听听,大哥这是要大办呢,这些野货拿去城里卖,也能得好些银子呢,还说不费银子。”
小余氏不由得撇撇嘴,心里很是不高兴,这一个月来大哥可是打了不少东西。
可全是填进大嫂和那死妮子的肚子了呢,看看,大嫂和那妮子吃得多圆润!!
“四弟可是咱家最最金贵的人了,万一四弟下河摸鱼出了事儿,到时候娘当不了诰命太太,算谁的?”
小余氏一听便不乐意了,赶紧在老太太面前上眼药,她是老太太的娘家堂侄女,最得老太太的宠了,老太太也最听她的话,她也知道,老太太那是最最紧张四弟的了,便挑拨道。
毕竟,全家,就属花水木田里的活计最好,至于编竹席更加不用说,又快又漂亮,打猎更加不用说了,每次人家得来的,全部是归公交给老太太的。
这到了老太太手的,自然和进她的口袋没啥分别的,虽然她不能和四弟比,可四弟以后是要考状元的,哪会和她来抢花家的财产。
她早把花家的所有财产看成是自己的囊中物了。
便十分的气愤花水木此次自私的所为。
“老大,你也太不像话了,现在家里正需要用银子,你不去卖了换银子,净填了自家婆娘的肚子。”
余老太太一听三儿媳妇的话,便很不高兴了,脸一沉便道,“而且你自己摸鱼也就算了,怎么能叫上老四,现在都入秋了,万一老四生了病,耽误了他读书,明年不能进省城赶考算谁的?” 正文 第三章 决定 “娘,这事儿是我的主意,这京城这么远,倘若我连下个河摸个鱼都会着凉生病,那京城也不用上了。”这时候,老四花水森掀开布帘子走了进来道。
“先生早就和我说了,要锻炼好身子骨,更何况,这些年来,哪怕是我们哪儿的先生也知道,我的学费全是我大哥赚来出的,正好,我想趁此次机会,借侄子的满月酒,请先生来喝杯,也请些同窗过来聚聚,没好酒好菜怎么招呼人家?”
“四叔招待先生和同窗可是大事,这么多年来受人家照顾,说给弟弟办满月,只是个借口,由头。”容月赶紧说道。
“我记得三嫂坐月子的时候,可是天天一个鸡蛋,天天炖着肉吃呢,那时候,正是寒冬腊月的,家里的几只鸡,也不是天天下蛋,我可是把我的那份都均给了三嫂。”
和余氏说完,花水森又冲着三嫂说道。
“可不,我还记得三婶那时候没有奶水喂丽娟,还死活要四叔天天下河去摸鱼,叫我娘给你炖了鱼汤,那时候三婶怎么就没想到,寒冬腊月四叔下河是否会生病啊?”
“我爹怕四叔生病,说代替他去摸,我记得三婶还说,我爹摸来的鱼没四叔的肥大,味道也没四叔摸的鲜美,可怜四叔那时候每天放下手里的书去摸,唉……”
花容月不怕死的火上浇油。
“好了。”这时候,花老爷子开口了,“这阵子大家都忙,老大一向是一人干三个人的活,以前老大家的也是个利索的,更何况,老大闲了去打猎,补贴家用,那银子还不都给了你?”
“现在打点给他媳妇进补,也是应当的,谁眼馋,叫自己的男人也去打去,别一个劲儿的只肖想着好处,不干活,更何况,咱家也不是那满月酒办不起的人家。”
花老爷子身为一家之主,一锤定音的决定道,“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老二老三家的,你们明天开始停了这编竹席的活计,开始帮着你们娘张罗起来,务必办得漂漂亮亮的,别丢了咱们花家的脸面。”
老太太百般不愿意,不过,自己的男人说了,自己也只能点头答应了。
“孩儿娘,你伙食上可千万别太小气,老四可是要请了先生和同窗来的,到时候丢了老四的脸面,这对老四的名声可是有阻碍的。”
花老爷子还顺便敲打了一番自家媳妇,就怕这媳妇被某些人一挑拨,干出些蠢事来,“万一影响他在先生心里的地位,被同窗们笑话,到时候,可是得不偿失了。”
“这读书人的脸面,我可是听村里的老秀才说过,那是顶顶重要的,堪比性命,谁也不许办砸喽!!”
这时候,老二家的也笑道,“爹,这个您放心,大哥,您也放心,有娘带着我们,准出不了事儿,到时候亲家太太也要来吧?也不知道亲家太太是否会带大嫂的妹妹过来?”
老二家的钱氏这句话,也是在提醒老太太,人家亲家要过来,倘若办得不好看,到时候丢脸丢到邻镇去可笑话了,那是会影响到四弟娶媳妇的。
毕竟余氏现在相看的几家人,有几家是大嫂的娘家人帮着做介绍的。
“行了行了,不就是个满月酒嘛。”老太太嘟囔了一句,便从裤腰带哪儿掏出了一把钥匙,然后去屋子里打开了钱箱。
然后便拿出了几串铜钱,想了想,又拿出了一锭银子,然后便交给了花水木。
“你去城里打些酒来,别的,你看着办,菜便不用了,地里有的是。”老太太一脸肉痛的把铜钱和银锭子交给了花水木。
“老大,酒水可一定要备足了,可不能让人笑话了,现在天气也还算凉快,菜多人不怪。”花老爷子是觉得,既然办了,那便办得漂漂亮亮的。
“爹,你放心。”花水木憨厚的笑了笑便拿着银子出去了。
到了花容月弟弟满月的正日,一家人都忙活开来。
余氏一大早便带着两个媳妇进厨房准备着菜,昨天花水木便带着容月把兔子扒了皮,野鸡褪干净了毛,至于那野猪也是分类处理干净了。
昨晚,余氏便想好了,五花做干菜焖肉,猪蹄做了她拿手的秘制卤猪蹄,骨头一类的,昨晚也炖了起来,放汤也行,到时候给人家下面条也成。
至于半肥瘦的,便做成了肉圆子,到时候放些肉皮,木耳,鱼圆,胡萝卜,青菜进去,做成三鲜汤。
至于昨天老大和老四摸的二十几条鱼,也处理得差不多了,一半清蒸,一半的鱼肉刮了下来做成了鱼圆,然后别的鱼骨头,加了萝卜做成糖醋鱼。
“老二家的,拿些土豆萝卜出来,我看肉还有些多,到时候多烧些土豆烧肉,至于萝卜你看着办,切丝的一半,切块的一半。
“老三家的,你把冬蘑,香茹,木耳,海带都泡发了,到时候都可以用上,快……”
“还是大嫂福气好,看看,我们忙得脚不沾地的,她呢,抱着二蛋在逗乐呢。”小余氏手里不停忙,嘴上也不停的说道。
“忙你的,你坐月子的时候,你大嫂不也这样照顾你的?”今天先生他们可都要来,老太太老早被小儿子说过了,今天无论如何,都得把场面功夫给圆了过去。
因此,一见老三家的提起来,便没好气的训斥道。
婆媳三人忙了没多久,小余氏便看见那些菜,心里又不由得妒忌上了,便道,“哟,到底是大哥啊,有这本事置办出这席席面来,想当初,我生我家丽娟,可没这席面呢。”
“三弟妹,这事可比不得,想要这个脸面,想要吃好的,不委屈了孩子,爹不是说了,也得男人有这本事,有这能耐,反正你二哥是没啥本事的。”
钱氏假装是劝着小余氏,其实更加带着挑拨的意图,“所以,哪怕下胎我再生个儿子,我也不和大嫂比了。” 正文 第四章 客到 这下子,小余氏不乐意了,你们都生儿子,合着看不起自己生女儿的啊?
也不想想,自己之所以生不出儿子来,还不是你这只会生儿子婆娘把花家生儿子的配额抢光了,五年生了三个儿子。
再说了,咱女儿长得多标致可人,等十年八载的,那绝对是村子里的一枝花,到时候,你们这些堂兄弟指不定要靠咱女儿过日子呢。
因此,便拔高了嗓音说道,“这爹娘还在呢,都还没分家呢,谁赚的钱不都是这个家的,那是大家的共有的,我们两口子就丽娟这个闺女,怎么养都养得活的。”
这言下之意便是,你们夫妻这些年来,除了生儿子,还干了啥?
最生要的是,那三个臭小子,只会吃,不会干活。
那三个崽子靠谁养着,还不是自己和自家男人辛苦干出来的?
“都给我闭上嘴,这亲家还有左邻右舍的都要来了,别给我闹出什么丑事来,要不然,有你们好看。”花老太太虽然把这话听了下去,不过,脸上却是微怒训斥道。
“我们花家,在这十里八乡,那是顶顶出名的规矩人家,可容不得败坏家风的婆娘,真看不惯的,再生胎,让你们男人也给你们置办。”
说完,便指挥着两个媳妇干着活来。
二人也知道,老太太今天是被老爷子还有四弟说教过了,心想着,反正日子还长着呢,也不差那一时半刻的,因此,二人便忙碌了起来。
没一会儿,院子里便有人喊,“花大娘,花大娘,我们来看萍嫂子还有孩子了。”
老太太擦了擦系在腰上的围裙,赶忙走了出去,到了院子,看见来的是隔壁周铁柱家,还有陈三六家的,便迎了上去。
这农村里办大事,总会有些热情的邻居来帮忙,特别是左邻右里的,人家不仅拿来了自家的大圆桌,长条凳,板凳,还带了碗碟盘筷。
“这次可是太麻烦你们了。”花老太太虽然心里有些对此次满月酒的不满,不过,看见邻居来,自然不会把不喜带在脸上,自然是一脸感激的说道。
“看花大娘说的,这左邻右里的,不就是你帮我,我帮你嘛。”陈三六家热情的笑道。
“这厨房里可需要搭把手?我烧菜虽然一般,不过,洗菜刀工,可不差。”
“我虽然烧菜比不得花大嫂,不过,也胜在手脚利索。”这时候周铁柱家的也笑着说道。
花老太太一听人家说要去厨房帮手,不由得眼角抽了抽。
这二人虽然是热情,手上活计也好,不过,也够会吃的,上次老三娶媳妇,人家去厨房帮手,自己可是瞧见这二人偷吃了好多菜呢。
这二人还死贼死贼的,全挑大肥肉来吃,临了,那败家婆娘许氏还给了二人好大块的肥肉,和几条鱼,说感谢人家的帮手。
想到此,花老太太便笑了笑道,“这你们又出桌子椅子,又出碗筷的,哪好意思让你们再出力的,这次办的不是很多,我和两媳妇在厨房里忙着就够了。”
然后又道,“你们去看看萍儿,陪她说说话吧,我家那孙子啊,长得可是精神了。”
说着,便让老二老三把桌子椅子摆好,又把人家拿来的碗碟盘子拿进厨房,誓死也不让这两馋嘴的婆娘,进入自家的厨房半步。
陈三六家的和周铁柱家的压根没想到花老太太的想法,便相携进了许萍的屋子。
二人进屋子,便和许萍说笑起来,一边说着,一边还逗弄着那小弟弟来。
陈三六家的笑道,“这小子长得真是结实,一看就知道以后像花大哥,对了,取名字没?”
许萍笑了笑道,“还没呢,当家的说取个贱名字好养活,虽然也是在理,不过,也不急,四弟还答应了我们,会给取个响亮的大名呢,现在就先二蛋的叫着。”
这村里有种说法,孩子出生到三岁,一般不起大名,不是叫阿猫,便是叫阿狗的叫着,主要是怕孩子太小,起了名字,被阴间的拘魂使给抓走。
“你们家水森那可是村里顶顶有名的读书人,我听说,前些日子,城里举行的诗会,你家水森作的诗还得了好多官老爷的一致称赞呢?”
陈三六家的笑着称赞道,心里不由得为自家小姑惋惜,以前小姑和那花家老四也算是青梅竹马,可偏偏自家婆婆是个眼皮子短的。
觉得人家田里的活使不上力,就只会之乎者也,能考个功名,还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呢,便把小姑子许给了邻村杂货铺的少东家。
虽然是有用不完的银子,可卖杂货铺的,哪有当官太太威风啊,唉!
“可不,这小子有福气了,让她四叔帮着取名字,肯定和村里一般的小子们不一样,说不准,以后也能当个状元公呢。”周铁柱家的也奉承道。
“借你们吉言了。”许氏听了,亲了亲儿子白嫩的脸颊,笑得合不拢嘴。
“三弟妹,那周铁柱家的和陈三六家的,一向不是最热情,最喜欢往厨房里凑么,怎么这回不过来帮手啊?”钱氏刚才听见那两位过来,还挺高兴的。
厨房的话就这么多,多两个,总能分担些,更何况,这二人厨房的活计可是好手。
小余氏撇撇嘴道,“娘肯定是怕二人偷吃,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两婆娘,最会偷奸甩滑了,娘哪会让这二人进厨房的。”
钱氏听了有些不高兴,这婆婆就是太斤斤计较,人家虽然贪吃些,可人家也没忘记手上的功夫,一个顶两。
现在婆婆出去招呼客人,那老三家的,肯定也要偷溜出去,到时候,厨房的活计,还不都是落自己头上?
钱氏打定了主意,自己要抢先在小余氏找借口偷溜出厨房前,自己先出去,凭什么每次都要自己吃亏!!
花老太太刚打算回厨房指挥媳妇做事,便听见门外有马车停下的声音,便赶紧出去迎客。 正文 第五章 亲家到了 大门外停了一辆马车,车夫跳了下来,搬出了脚踏,然后帘子一掀,下来一个十六七岁的俏婢。
那俏婢先下了马车,然后便把一个二十二三的丽人给搀扶了下来,接着,出现在花老太太面前的,便是亲家太太秦氏了。
“哟,亲家太太来了,这位是容月她小姨吧,可有好多年没见了,瞧瞧,这通身的气派,啧啧啧……”
余氏一脸羡慕的看着,这头上戴着好几只金钗,脖子上还挂着金项圈,至于手上,好家伙,还戴了几只闪亮眼的金手镯,生怕别人不知她家有银子似的。
至于亲家太太秦氏更加不用说了,虽然没有穿金戴银,不过,人家脖子上挂的那块玉,一瞧那水色,便知道是上等货色。
更不用说那手腕上戴的那通体碧绿的镯子了。
虽然今日花老太太也有精心打扮过,不过,和人家那通身的气派比起来,立即矮了一截。
许氏的妹妹许燕朝身边的丫头使了个眼色,那丫头便捧出了一堆礼物送到了余氏面前。
“大娘,这里有几匹布,颜色和款式都挺新颖的,是省城最流行的花色,连省城官府家的老太太们都在这家铺子购买,还有一些茶叶,是孝敬大娘和大爷的。”
“看你们,都是自家亲家,怎么如此客气。”余氏虽然一边说着客气话,不过,接礼物的手可不含糊。
“礼多人不怪,更何况,我还要谢谢亲家你,这么多年来照顾我们家许萍,还有照顾我那苦命的外孙女,可是多亏了你,才把孩子们养得白白胖胖的。”
秦氏一席感谢的话,说得余氏的老脸通过,不过,她胜在脸皮厚,立即反应过来,一边把礼物交给三儿子花水根,一边便把亲家给招呼进了许氏的屋子。
这边还没招呼秦氏母女入屋,那边,小余氏便和钱氏从厨房里扭打了出来。
小余氏还把钱氏给打趴下,骑在她身上,左右开弓,甩起了耳刮子来,一边甩,一边还道,“我叫你嘴硬,你算老几,别以为生了儿子,就敢来教训我??”
“亲家,这两位是……”秦氏皱了皱眉头问道。
不会是自己那苦命女儿的两妯娌吧?
毕竟倘若是来邻居来帮手,肯定不会在别人家里打起架来。
花老太太一看,心里暗暗叫苦,这两个败家婆娘,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亲家,左邻右里的都在,要打架,也选选日子啊!!
花老太太赶紧上前,用力踢了踢那两个扭打在一边的媳妇,“你们两个还不给我住手,大庭广众之下,打打扯扯,成何体统。”
原以为,堂侄女小余氏会立即住手,哪成想,却被小余氏一手推开,“给老娘滚一边去,我们花家的家务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做主了。”
也难怪小余氏,花老太太说话一向粗俗不堪,哪会说这种斯文话,小余氏呢,又在盛怒这下,自然没听见是婆婆的声音。
“原来这二位就是大嫂的弟妹啊。”许燕撇了撇嘴。
“娘,花家的规矩和别家真是不同,这做婆婆的,还不能训斥儿媳妇了,做儿媳妇的还敢在婆婆面前自称老娘,真真是新鲜。”
也真是难为姐姐和这种人相处这么久,倘若不是姐夫为人和善,许燕觉得,还不如让姐姐姐夫和离呢。
就凭姐姐的身材相貌,还有那一身下得农田,下得厨房,里里外外的家务活不拉下的本事,被哪个汉子娶回去,还不都是供起来的?
而花老爷听见外面嘈杂的声音,便出屋子来瞧瞧,一看,立即火了,朝老二老三吼道,“还不拉开你们的媳妇。”
这时候,在许氏屋子里的周铁柱家的,陈三六家的也出来了,一看,见花家人的神色都不好,赶紧把帮着拉开钱氏和小余氏。
钱氏脸上被小余氏划花了,衣裳哪儿也开了个大口子,她一想到今天被弟媳妇骑在身上胖揍的一幕,不禁悲从心底起,双脚一跺,“我不活了……”
说完,便哭着跑了出去。
陈三六家的一看不好,便立即对花老二道,“你还不赶紧去追你媳妇。”
说完,便也追了上去。
“你个败家婆娘,敢在我面前自称老娘,还敢殴打你嫂子,这是谁家的规矩,我叫老三休了你……”
余氏简直是气疯了,一来是气最宠的堂侄女在亲家,男人,邻居面前落了自己的脸,二来这事儿传了出去,到时候,可是会影响到老四的婚配的。
余氏一想到自己的小儿子,便立即左右开弓扇打起堂侄女的巴掌来。
小余氏哪敢还手,只能一个劲儿抵挡,一个劲儿求饶道,“娘啊,我哪知道你会过来,你以前可是从来不这么文绉绉说话的……”
“娘啊,求你了,别打了……”
“娘啊,我知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行了行了,要教育老三家的,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也是你平时太过纵容儿媳妇们了,养成她们无法无天的性子。”
花老爷子看此事越闹越大,一些左邻右里的人纷纷在院门口打探着,便开口阻止道。
“让亲家看笑话了。”花老爷子踱着步走到秦氏面前,冲秦氏说道。
“亲家老爷哪儿的话,这不过是孩子们不懂事,闲来打闹,花家的规矩我最是清楚了,要不然,我也不会把萍儿嫁你们家来了。”
倘若现在有人问秦氏,你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儿是什么?
她一定会说,把次女嫁入了花家这种人家,害得女儿受这样的苦。
她一直想上门给女儿撑腰,偏偏由于女儿的肚子不争气,她也没办法。
因此,这次生了儿子,她便带上小女儿来给女儿撑撑场面,哪知,有些人活生生的打脸打上来了。
她才不信那钱氏和小余氏是真打呢,说不准就是花家给自家的下马威!
早知如此,哪怕是让次女去给她姐夫当那续弦,也好过在花家啊! 正文 第六章 转移资产 不管怎么说,自己的长女是救冯家老太太过世的,就冲这点,把次女嫁过去,人家也不会怠慢了。
更何况,冯家的女婿无论从哪点看,都比花水木强多了。
至于人家冯家,更加不用说,虽然长女过世了,不过,人家逢年过节的孝敬,一样也没拉下。
至于冯家老太太更是说了,等继室生下第一个儿子,便把这个儿子过到长女名下,使得长女也能受后人香火。
真是一步错,满盘皆落索!
唉……
秦氏在心里叹了口气,虽然她对花家的这种丑事很是不屑,可为了女儿,表面上也只能帮着遮掩一二。
花老爷子朝秦氏笑了笑,然后对自己的三儿子道,“还不把你婆娘拉进去清洗一番,一大家子等着开饭呢。”
周铁柱家的也赶紧说道,“我帮花大娘。”
说完,便打算搀扶着余氏进厨房。
这时候秦氏对自己的小女儿说道,“你让车夫帮着去外头找找,刚才好像见你二姐的弟妹冲了出去,还要死要活的,今天可是个大喜日子,可不能出啥事。”
别说花家丢不起这个脸,哪怕是许家,也丢不起。
闹出了丑闻,人家总会说,看,给花家老大的儿子摆满月酒,把人家二婶子给逼死了,这叫以后外孙怎么做人!!
许燕一听,便立即吩咐车夫还有丫头出去寻人。
而这边,花老爷子也吩咐了三儿子,还有周铁柱家的帮忙去寻。
余氏见众人在院子里也不像话,便把秦氏和许燕带到了长媳的屋子,几人坐了下来静候消息。
余氏现在是又气又急,要知道,老四的先生和同窗可马上要来了,你说万一老二家的寻了死,好好的喜事成了白事,这可如何是好?
自己早说不要办满月酒了,这有什么好办的,看看,出事儿了吧?
平时丽娟她娘也是个妥贴的,也不知道今天中了什么邪,赶明儿,要去观音菩萨哪儿拜拜。
过了好长时间,院子哪儿终于有了动静,余氏立即起身道,“亲家太太你们先坐会儿,萍儿啊,好好招呼你娘和你妹妹,我去去就来。”
说完便掀起布帘转身走了出去。
许萍见婆婆出去了,便道,“让娘和妹妹看笑话了。”
婆家人闹这一出,许萍真是丢脸极了。
虽然刚才好像听婆婆的意思,二弟妹是要去寻死,不过,就她这么多年和二弟妹的相处,就知道,人家只是嘴上说说的。
就她那胆子和勇气,哪是会做出这种事来的。
只不过,在自己儿子满月宴席上,两个弟妹搞出这一出来,她也是很不爽的。
“看姐姐说的,对了,这是容月吧,容月,我是你小姨,上次见你,还是个小不点呢。”许燕不想让姐姐尴尬,便拉着花容月说道。
“我给你和姐夫,还有容月扯了些布,应该能够你们一人做三套衣裳了,大姐,咱可是说好了,你可别又一时心善,把你们的料子让给某些人。”
“小姨放心,我会藏起来的呢,保准不让人瞧见。”
以前许氏可不上锁的,只不过,花容月每次和许氏去集市,会买些锁,钥匙呢,只有自己有,因此,便能把值钱的东西锁了起来。
不过,现在发现,也有个问题。
上次花老太太就说过了,怀疑自己母亲偷藏银子,倘若不是母亲那时候怀有身孕,人家就直接带了侄女来搜了。
看来,趁现在小姨和外婆在,咳咳,咱把偷藏下来的一些铜板和银子,让二位给自己转移了才是。
母女三人聊了会,秦氏突然放低声音道,“你以后学精明些,那几个娘们,没一个好相处的,有空劝劝你家水木,倘若能分家,宁可吃亏些,早点分家出来单过。”
许氏听了点了点头。
倘若能分家,她也想,可自家男人是家里的长子,而且父母在,哪有分家的说法。
而且她最是清楚水木的脾气了,他是最最孝顺的了,让他提分家,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姐,有的时候分家可不一定是你们提,倘若是另外两家呢?你们再敲敲边鼓。”许燕出主意道。
从刚才看出来,明显二房和三房那也是有矛盾的,倘若能把两房的矛盾激烈化,分家那是迟早的事儿。
“娘,妹妹,这事儿我有分寸,你们放心吧。”
这分家的事儿,得一步步来,可不能为了分家,坏了名声,这名声一旦坏了,以后可是会影响到几个孩子的婚配的。
秦氏和许氏说着越小声,容月便把她小姨给招到了角落里,偷偷和小姨商量起资产转移的事。
许燕对这个外甥女还是很好奇的,什么资产转移的,你说她一个小孩子,能有多少银子?
不过,当听到那余氏带着侄女曾经来过姐姐这儿翻箱倒柜的,不由得深思起来。
因此便道,“容月,你要我帮忙,小姨肯定愿意出手,不过,你有多少?”
待会儿,这事儿还得和母亲说道一二。
“大概十几两,外加几百个铜钱吧。”花容月大概估算了下。
许氏的手艺不错,去了县城,生意挺好,只不过,她老实人,让人家看着给。
可容月不是,她懂些事了,便和许氏进城,和人家讨价还价,人家看她是个孩子,而且许氏的东西做工精美,容月开口了,人家也不会来还价。
至于进布料的时候,也和人家还价。
渐渐的,便也积攒了不少。
只不过,以前许氏没有容月时,一向也卖差不多的,再加上余氏也知道城里人多狡诈。
因此,容月操作这么多年来,没人发现。
任凭余氏心思再多,也没想到容月会有那私藏银两的歪心思,谁叫花水木夫妻就是老实人呢。
可万一偷藏的那些银子被发现了,那可是说不好了。
许燕一听容月积攒下来这么多,也很是吃惊,不过,倒是点了点头,说会帮着处理。 正文 第七章 争执 而那边许氏看着容月和妹妹在窃窃私语,便有些纳闷,这女儿和小妹有啥好说的。
正想开口,周铁柱家的掀了帘子进来,和许萍说,秦氏,许燕,还有容月,钱氏,她和陈三六家的,外加几个邻居,便在许萍的屋子里用。
至于另外,便分两桌。
花老爷子带着几个儿子,还有老四的先生同窗,还有周铁柱,陈三六坐一桌。
另外的,便由花老太太带着,坐堂屋里。
许萍听了点了点头。
容月今天一大早就帮许萍清洗了身子,换了套干净的衣裳。
还收拾了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的,现在,更是把大圆桌给支了起来,摆好了椅子,放好了碗筷,就等着上菜了。
许萍原以为周铁柱家的会出去,哪知,周铁柱家的上前来轻声的说,刚才钱氏还真跳河了,也幸好花家老二是紧跟着出去的。
因此,倒是很快救了上来。
人虽然没事,只是喝了几口水,不过,精神头很不好。
让许萍待会儿她用餐的时候,小心注意些,万一她又发疯呢?
容月心道,这把二婶塞里面来,肯定是三婶的主意。
最后,周铁柱家的还说,那小余氏刚才在厨房里,把花老太太给哄回来了。
倘若是这样,说不准,到时候小余氏会把由头全部推许氏,或者二蛋身上,让许氏早些做好准备。
许氏听了,自然点了点头。
“唉,当初要不是……”秦氏听了周铁柱家的话,更加觉得对不起女儿来。
“娘,放心,不会有事,公公是个明事理的,更何况,四弟也不会由得婆婆乱来,再说,还有水木呢。”
容月听了不由得撇撇嘴,心道,自己的便宜爹娘就是太厚道了,这人太厚道就是容易吃亏。
看来,想过分家幸福的美妙人生,还有段老远的路要走。
不过,容月也知,现在压根不是提这种话的时候,便搀扶着秦氏坐了下来。
然后又招呼邻居的大婶大娘大嫂们坐了下来。
吃饭的时候,很容易看出这家人的家教是否良好。
像容月,虽然吃得不算慢,至于秦氏,许家姐妹,更加不用说了。
陈三六家和周铁柱家的这些邻居自然是看在眼里,大家一直觉得这许氏很不一样呢。
现在看了人家的母亲和妹妹,觉得,这城里嫁过来的果然是不一样。
之前许氏看看和咱们差不多,明显啊,也是受了花家影响。
可现在,愣是让人家感觉出不同来了。
有些家里有小子的,看起花容月来,眼色就不一样起来了。
容月这时候也八岁多了,只不过,一向营养不好,所以,看上去就和六七岁的女孩子差不多。
不过,人家不仅农田的活做得,还能帮花水木处理猎物。
哪个左邻右舍不知道,花家就个大媳妇是个勤快的,另外两个,那就是门面功夫,除了会生孩子,还能干啥?
有哪样的娘,就有哪样的女儿,有些和花家走得近的都知道,这许氏的月子还是容月侍候的呢。
因此,大家便一边吃着,一边夸起许燕的衣裳新颖又别致,又夸容月懂事能干。
许氏听了,自然是笑着抿抿嘴。
不过,又怕钱氏有些受不了,便张望了钱氏一看,不过,她虽然还有些萎靡不振,不过,食量倒是没有减少。
相比较许萍这席的和乐融融,余氏那桌,便有些剑拔弩张了。
她们那桌除了小余氏母女,还有容月的三个姑姑,和三个姑姑的几个孩子。
本来花水森的意思是,孩子归孩子一桌,另外的人便凑一起。
毕竟花水森觉得,自家也田有地,也算是地主人家,再加上自己也是有秀才功名的。
以后的侄儿,那是肯定也要走科举之路的。
自然得有规矩了不是?
先前花老太太答应得好好的,只不过,被小余氏一挑拨,她便把她女儿,外孙什么的都拉一桌上来了。
反正小余氏说得对,男人们都在外头,虽然自己这儿和堂屋哪儿也是男女混吃,不过,都是自家人,怕啥。
花老太太余氏生了三个女儿,到了第四胎,才有了花水木。
而这次花水木给儿子摆满月酒,自然是去叫了三个姐姐。
除了二姐没到,派了长子做代表外,长女和三女都带了孩子到了。
花大姐的长子叫林子忠,和花家老四花水森同年纪的,母女同时怀孕生子,这在古代那叫有福气。
林子忠正是十七的年纪,不过,他和花水森不一样。
花水森十二岁考出了童生,十五便考出了秀才,明年,便要进省城考。
大家都觉得,花水森考个举人功名那是妥妥的。
林子忠纯粹属于走农夫路线的,自然是一身的黝黑,外加力大,还有胃口大。
倘若换了是许氏,对子女的教育就是,出外吃饭,得注意用餐礼仪,另外要看顾好弟弟。
可花大姐不是,人家对儿子们的吩咐就是,来舅舅家,那和自家一样,多吃些,自家条件不如舅舅家,回家不知道有几个月不见肉呢。
有了花大姐的话,林子忠自然是带头猛吃起来,哪碗肉多挑哪碗,吃得满嘴都是油。
当然,林子忠也是个照顾弟弟的,自己挟三块肉,也不会忘记给弟弟挟一块。
花大姐家的孩子如此,花三姐家两个儿子,自然也是,只不过,人家年纪小,抢不过,不由得有些急了。
不过,二人也是聪明的,赶忙起身把靠自己附近的几个碗给端了过来。
钱氏之所以能在花家和小余氏一较上下,主要是因为她给花家生下了长子花正一。
虽然许氏进门比钱氏早,只不过,第一胎,因为农忙给没了,因此,反倒让后进门的钱氏拔了头筹。
而后来便生下了花容月,再接着,几年没生,钱氏呢,则是一胎接一胎。
这下子,花丽娟急了。
要知道,她母亲得宠,她又是花家唯一的女儿,在她心里,可没把花容月当姐姐,就当奴才了。 正文 第八章 打架 反正她母亲说了,大伯一家,都是奴才秧子,不用和人家客气。
虽然上头有三个哥哥了,只不过,哪怕是花老爷子,对这个一天到晚只会甜言蜜语孙女也很是疼爱。
平时有好吃的,好玩的,钱氏所出的儿子们,自然是让着她。
可今天,谁管她啊,手快有,手慢无。
因此,花丽娟急了。
倘若换的是一般的女娃,说不准就哭了,不过,她一向在家里野蛮惯了,自然是推了身边的花正杰一把。
花正杰是花家第三代排行第五,今年也才三岁,本来和哥哥们正努力吃着肉呢。
被堂姐这么一推,立即从椅子上掉了下来。
农村的孩子,虽然皮实惯了,可吃进嘴里的肉吐了出来,又摔疼了,还不见娘亲,自然哇哇的哭起来。
钱氏一听儿子的哭声,自然冲了出来,看见花正杰委屈的指了指花丽娟。
而花丽娟则坐在案桌上,一脸得瑟的看着摔在地上的儿子。
虽然长子花正一,次子花正栋在安抚,不过,花正杰还是嚎啕大哭。
钱氏简直是又气又急,刚才自己被小余氏欺负,还是邻居出门追,婆家人呢?
自己被邻居送了回来,婆婆还给了自己一个冷眼,怪自己丢了脸面,阿呸,你们花家人,有什么脸面?
不就是一个乡下的破地主儿么,就如人家亲家所说,这殴打嫂子的,就是花家的规矩,真真是笑死人了!
钱氏冷眼看了眼席面上的小余氏和余氏,余氏是带着一种厌恶的脸色,至于小余氏更加不用说了,嘴角的笑容早就出卖了她。
钱氏前仇旧恨加在一起,把儿子推向了长子怀里,奋而起身,甩了一个大耳刮子给花丽娟。
钱氏没出嫁前就是干农活的,现在干得也不少,力气自然是大极了,一巴掌下去,花丽娟自然是打倒在地。
小余氏一看,立即扑上前去,也不管女儿,上前便和钱氏撕打起来,“你个心肠歹毒的贱妇,居然想要谋害我女儿,我和你拼了……”
原先孩子的哭闹声,院子里的男人们便惊动了。
虽然花水森的先生和同窗皱了皱眉头,不过,人家也知道,这是乡下地儿,这孩子自然不能和城里的比。
更何况,哪怕是城里的孩子,也会有哭闹呢,太正常,太正常了。
人家刚要举杯来行个酒令,把此事揭过去,哪知道,里面会有两个妇人打起来的。
而且明显看来,还是花水森的两个嫂子。
谁叫花老二和花老三在花老爷子的眼神示意下,立即冲了进去呢?
而钱氏和小余氏的打架可谓是打得激烈。
其实这时候,内屋的人,已经都冲出来了。
只不过,看着花家的两个姑子,还有花老太太都不动手,花家的几个外甥还端着碗,大块的吃肉,她们,便也不出手了。
毕竟那是人家的家事,人家也不急,她们急啥。
钱氏和小余氏虽然被各自的男人拉开了,不过,二人还是不顾颜面的泼口大骂起来。
农村妇人,本来声音便大,再加上二人都在盛怒之下。
那嗓门更加不用说了。
花水根是个聪明的,想捂上媳妇的嘴,省得老四颜面丢得越大,到时候,老爷子的脾气发得越大。
可哪知却被小余氏狠狠的咬了一口。
然后最让人想不到的,还数花丽娟这个孩子。
花丽娟刚才是被钱氏打蒙了,而清醒过来,脸是疼得厉害。
她也是个聪明的,知道自己肯定是打不过二伯母的,不过,以前小余氏也教过她,柿子挑软的捏。
因此,拿起桌边的一个碗,砸向了花正杰的脑袋。
花正杰满脸血的,一声没响的便倒了在地。
钱氏看见了,发了疯的挣脱开了花老二扑向花正杰。
这下子,别说花老二也跟着吓傻了,哪怕是别家的人也是。
还是花容月回过神来赶紧道,“二叔,快去请钱大夫啊。”
钱大夫虽然只会治一些头疼脑热,不过,比起一般人来,他可是专业太多了。
花老二一听花容月的话,立即转头去找钱大夫。
而邻居们一看花正杰的样儿,也都吓坏了。
虽然邻里之间吵架打闹也是有,人家也有杀鸡杀猪,可畜生和人的血毕竟是不一样的。
因此,包括陈三六家的,纷纷提出告辞,理由是她们也出来好长时间了,家里的鸡鸭猪牛还要侍候呢。
现在花家出了这事儿,也不可能留着人家,因此,花容月便送邻居大妈大嫂们出了院门。
末了还向她们请求,希望她们能保守秘密,毕竟,这事儿倘若传了出去,会影响到妹妹丽娟一辈子的幸福的。
至于花正杰,肯定不会有事的,毕竟今天是自己的弟弟满月,弟弟是个有福气的,肯定会把福气传给花正杰的。
邻居们听了自然是点了点头,一边点头,一边在心里感慨,这许氏就是会教人啊,看看,把容月这孩子教得多好。
现在这情况了,还想着维护那恶毒妹妹的名声。
维护了,还在帮花正杰讨彩口。
你说哪家小子倘若娶了花容月,那简直就是福气啊!!
虽然大家都答应保守秘密,不过也知道,这纯粹就看花家的运气了。
倘若花正杰没了命,她们就不信钱氏会善罢甘休。
至于花水森则是把先生还有同窗们也送了出去。
先生临走时,拍了拍花水森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太放在心上。
而且还说了,倘若家里真有事,叫人托个口信去私塾,另外还准了花水森几天的假期。
花水森抹着泪点了点头。
钱大夫被请来之后,给花正杰看了看,其实也没啥大事,虽然花丽娟用碗砸了他,不过,花丽娟毕竟不是那会干体力活的孩子。
而且女儿家家的力气小,年纪也小。
因此,花正杰严格说来,只是脑袋上破了些皮,虽然看上去凶险,其实问题不大。
容月听了其实是有些担心的。 正文 第九章 正常和不正常 砸破了脑袋,会不会有脑震荡什么的,或者说会不会影响智商一类的。
可有些话,她也不能开口问。
问了,天知道二婶会不会认为自己是诅咒人家儿子呢。
虽然容月不喜欢二婶,不过,堂弟还是无辜的,便道,“钱大夫,要不,您开药,容月去抓来,到时候,您看着弟弟服下,再帮着看看。”
“你个死丫头,钱大夫都说没大事了,你干嘛还要让钱大夫开药,难道钱大夫还不懂医理,要你来教?”
小余氏刚才一听钱大夫说没事,只要稍加休息便好,便松了口气。
而容月一说要抓药什么的,她一来舍不得银子,二来生怕有个啥的,到时候,自己的丽娟可怎么办?
丽娟虽然也被老爷子喜欢,可老爷子明显是重男轻女的,孙女哪有孙子金贵啊。
“钱大夫,您看……”钱氏看着大夫问道,虽然儿子是醒了过来,不过呆呆的,双眼眼珠子动也不动,钱氏是真的着急。
她倒是觉得容月说得没错,村里人不都这样,生病了,只要把药吃下去,便好了。
“药倒也不用多,老夫开副清热化淤的药便成,倘若正杰能恢复正常便好,倘若不能恢复,恕老夫也无能为力。”钱大夫捋了捋胡子说道。
众人一听钱大夫的话皆是一愣。
“钱大夫,这是什么意思,这正杰不是醒了,什么叫无能为力?”
花老爷子有些急了,现在的小孙子好像呆呆傻傻的,倘若传了出去,可是会影响到花家名声的,谁家喜欢出傻子啊。
“这人的脑袋吧,是最最神奇的地方,至今,有很多病,咱们都看透,看不懂。”
对这话,容月是表示理解的,现代医学如此发达,脑科还是门最最难的学科呢,更何况是古代了。
钱大夫本来觉得也没什么,磕块破皮罢了。
只不过,听着小余氏的话,不由得心里摇起头来。
这女儿做错了事情,母亲不想着去挽救,只想着推卸责任,怪不得那花丽娟小小年纪,就会用碗砸弟弟了。
倘若这次不给点教训,说不准,以后放火烧村这种事儿,她也做得出来。
虽然容月是过份紧张了些,不过,钱大夫倒是更加欣赏起容月来,人总是做得良善些好。
因此,才顺着容月和钱氏的话,开了副药,一来是使得真正关心花正杰的人安心,二来也让某些人紧张紧张。
“这可如何是好?”花老爷子皱起了眉头。
“早说不摆满月酒了,不摆,哪会有这破事儿……”小余氏很不高兴的说道。
“三婶,你这话就不对了,这丽娟用碗去砸正杰,又不是二蛋指使她这么做的,别把什么臭的坏的,都推我们二蛋身上,你身为婶子总不能欺负一个口不能言的奶娃娃吧。”
花容月挑了挑眉说道,然后又和钱大夫道,“钱大夫,你别听我三婶的,给正杰开药吧,我去抓。”
等花容月抓了药回来,便感觉屋子里的气氛不对,她也没说什么,便钻进了厨房熬药。
许燕进厨房的时候,便看见容月守着炉子煲着药,许燕见了,便有些不高兴道,“这花家二房的人都死光了呢,怎么要你来煲?”
想想自己的三个孩子别说煲药了,哪怕是自己身边的贴身丫头,这种事儿,也自有婆子代劳。
现在看着自己的外甥女这样被花家人作贱,许燕不由得心疼起来。
“小姨,我和你说的事儿,你考虑得如何了?”
“你的事儿便是小姨的事儿,说吧,你银子藏哪儿。”据许燕估计,这银子应该是放屋子里吧?
“呵呵,不就在这儿嘛,厨房也没谁进来,就我和我娘。”花容月裂开嘴笑了笑。
本来她是放在最危险的地方,大院门口附近,只不过,今天要办满月酒,所以三天前,便把银子转移到厨房。
许燕打量了破破烂烂的厨房,心道,这哪是能个藏银子的地儿。
不过,容月叫她在帘子哪儿张望,她自己便开始挪起灶台旁边的水缸起来。
挪开了那水缸,又把那杂草拨开,然后便挖起来,然后便拿从那土坑里掏出了一布包。
“看,我可是藏了好些年,全是我娘卖女红的银子呢。”容月数了数,然后把布包一股脑儿全部交给了许燕。
又把那水缸回归原位。
许燕掂了掂,然后放进了袖袋里,然后沉吟了半晌道,“这银子你打算如何办?”
“先你哪儿放着,我总感觉在这儿不安全。”容月说道,“等哪天分家了,到时候,再上麻烦小姨你给我好了。”
许燕指了指容月脑门道,“你倒是巴着能早日分家,这事儿,可别让你爹知道。”
“知道,这事儿绝对不是我们家提,对了,小姨,娘老说你机灵,你能帮咱想个办法吗?”花容月问道。
人家是土著,又能牢牢的把她男人抓手心里,倘若手里没点真本事,她才不信。
许燕笑了笑道,“这还不简单,激化二房三房矛盾,现在不是有个现成的?”
“你说丽娟推正杰的事儿?”
“不,我指的是这个。”许燕指了指花容月在煲的那个药罐子。
花容月一看,大惊失色,“小姨,你不会指的是让我下药吧?”
“自然。”许燕逼近一步,用诱惑的嗓音说道,“只要你在里面下点,不用多,一点点的老鼠药,都不用要人命的,就能让二房三房闹得天翻地覆,来吧,老鼠药在哪儿,你知道的吧?”
花容月有些不可相信的看了看许燕,退后了一步,然后道,“小姨,虽然我想分家,可万一正杰有什么事呢,这事万万不可。”
下药哪是开玩笑的,万一正杰有个三长两短,自己绝对一辈子不安心。
要分家,办法多得是,但绝对不能用这种。
罪不及妻儿!!
许燕听了花容月的话,松了一口气,道,“幸好,我刚才是在试探你。” 正文 第十章 重生 许燕是觉得,容月也才八岁,而且好像听她说,她陪着许氏卖女红,也有好些年了。
那十几两银子,怎么着也是这些年来积攒下来的。
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心计,而且是对家人,许燕觉得有些心慌和心惊。
因此,才加以试探。
幸好,外甥女没让她失望,虽然是想分家,可至少不会不择手段,要不然,她铁定要把此事告诉姐姐。
花容月还和许燕约定了,以后每个月都会去她们在城里的铺子,每次把扣下来的银子交给她,省得被花家的人发现。
花正杰喝了药,神智也逐渐清醒了,秦氏和许燕便也告辞了。
花容月原本是想着,发生了这种事,怎么着,花老爷子也会教训小余氏或者钱氏,毕竟脸面都丢光了,可哪知,一点声响也没有。
花容月不由得撇了撇嘴,切,还说有规矩,哪有规矩了?
你这么不教训,掩着盖着,真当村里人都不知道?
而醒来后的花正杰更是奇怪,你说他正常吧,又不正常,有的时候会低头深索。
特别是当这个三岁的孩子来和你说,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时,花容月简直可以说是吓了一大跳。
花正杰说,在某朝某代,有一户姓曹的农家,有四兄弟,老四特别会读书,然后便进京赶考,后来中了探花。
然后便被某位王爷给招揽了过去,成了王爷的幕僚。
再后来,那探花衣锦还乡,把父母兄长全部接进了城。
而好景不长,王爷谋反被帝王给镇压了下去,身为王爷幕僚的曹老四,自然是受到牵连,千刀万剐。
至于曹家兄弟也是流放三千里。
听到这儿的时候,花容月简直是有些心惊胆战,看着花正杰的样儿,花容月心道,这货不会是重生的吧?
曹不就是草,示意是花家吗?
毕竟三岁的孩童会是如此?
花正杰打量了花容月一眼然后道,“大姐,你猜最后结果如何?”
“如何?”花容月故作镇定的问道。
“那曹家富贵的时候,曹老太太为了不想长子沾便宜,便爆出了一个惊天消息,你猜是什么?”
“是什么?”花容月感觉喉咙口干干的,咽了咽口水问道。
“这曹家三女儿,和曹家二儿子,中间也就隔了一年多,你说,曹家这大儿子是怎么生出来的?”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花容月感觉简直就是晴天响了一个大雷炸在了自己脑门上。
她还没反应过来,花正杰继续又放雷……
“这曹家有难了,曹老太便命那早被赶出曹家的,曹老大夫妻顶了三儿子儿媳妇的名号,代弟弟弟妹们去死,你猜那曹老大女儿和儿子的结果是如何的?”
花容月看了看花正杰,不用想也知道,不会是啥好结果。
花容月强压下了心头的恐慌,害怕,然后道,“这个梦还真是奇怪,怪不得三弟这些日子不言不语呢,原来如此,你怕了吧?”
“大姐,你在怕么?怎么手在发抖?”
花正杰靠得花容月更加近了,然后用他那童声继续很诡异的说道,“你想啊,那曹氏夫妻为何会答应呢?”
“为……为何呢?”花容月感觉有些能听到自己牙齿在哆嗦的声音了,而且浑身冰冷冰冷的。
“那个曹家大房,大女儿是个憨厚的,家里家外一把手,可惜啊,一次意外,六岁时撞了脑袋傻了,那个小儿子更加苦命,三岁的时候,生了场大病,你猜怎么着?”
“也傻了?”
“呵呵,那曹老太可是个爱钱如命的,那又不是她的亲孙子,自然不肯拿出银子来,没傻,不过,成了聋哑人了,你说惨不惨?”
“挺惨的,可是哪有这么傻的爹娘的?肯让自己的儿女代替别人去送死的?”
虽然花水木是有些愚孝,许氏也有些以夫为天,可并不是这么糊涂的。
自己看得出,夫妻二人,还是很疼自己的,至于刚出生的弟弟更加不用说了。
许氏自从生下自己后,这么多年无所出,花水木也没说什么,哪怕对自己的要求,也是基本满足。
因此,花容月有些想不通。
“呵呵,女儿傻了,儿子残了,更何况,那老曹氏和小曹氏有的是手段和阴谋诡计,威逼利诱,那曹家老大是个良善的,哪会不上当?”
确实,自己把有些给忘记考虑进去了。
倘若好容易生的儿子残了,女儿又成了傻子,确实会压垮许氏,可是……
这是真的吗?
花容月静了静心,然后道,“三弟为何会把这个梦告诉我?是想我给你解梦吗?倘若要找解梦的,可得找村里的那个算命瞎子。”
“呵呵,大姐,你忘记了,那曹家的女儿是几岁傻的?而且人家不傻之前,可是憨厚至极……”
要不然,咱和你说这么多废话干嘛?
花容月一听到这儿的时候,第一感觉就是,完了,自己被发现了。
不过,随即一想,怕什么,他是重生,自己是穿越,咱井水不范河水。
更何况,他倘若要对自不利,他能单枪匹马干些事,告诉自己这些干嘛?
明显是有目的。
花容月笑了笑,然后道,“三弟,你说吧,这事儿,你想如何办?或者说,你希望大姐帮你什么忙?”
“这事儿,大姐一定能帮上手,咱明人也不说暗话,到时候,听我号令办事便好。”花正杰意味深长的笑道。
然后便掀开厨房的布帘子,转身走了出去。
花容月捏了捏自己的脸颊,疼的,看来不是做梦。
那么,花正杰的话,有几分可信性?
自己可以穿越,当然也得允许别人重生,可是,这也太奇芭了,花容月觉得,自己得好好消化一二。
到了晚上吃饭,众人都要准备吃了,钱氏便发现花正杰不见了,便道,“正杰呢?怎么不见了,有谁瞧见过?”
钱氏话音刚落,原本端着饭碗的花丽娟,便把碗给滑了下来,被小余氏瞪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