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第1章 爱她,折磨她 一室清冷中,司徒北耳边还回旋着温夕瑶刚刚说的话,他心如惊雷,她笑意恬淡,甚至都称不上笑。 她将一张打印好的A4纸递给他,轻飘飘的重复刚才那句话,“我们离婚吧,姐夫。” 司徒北额上青筋直跳,眼里的痛再也掩饰不住,她果然已经知道了。姐夫两个字,彻底将他的理智击碎,“我不准你这样叫我。” 她望着他幽幽的笑,“不准就能代表事实不存在么?” 她一直想不通,从初识到现在,为什么他对她那么好,现在总算明白了。可是她反倒希望自己从来没有明白过,那样她就可以缩在壳里当一个幸福的小女人。 司徒北被她堵得哑口无言,瞪着她的目光仿佛要把她吃掉,他愤怒的拽过她手里的A4纸,“嘶啦嘶啦”几声撕得粉碎,然后迎面向她砸去,“离婚?你到底在想什么?” 白色的纸碎,如初冬的第一场雪,絮絮扬扬飘落她一身,她立在纸雪中岿然不动。 她清亮的眸里什么情绪也没有,隔着纸雪,她静静地看着抓狂的他,她轻声道:“你撕掉没关系,我还可以再打印,一直到你在上面签字为止。” “你敢!”司徒北彻底抓狂了,冷冽的眸里尽是狂躁与不安,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她要离他而去了,她真的要离他而去了…… 自从爱上她,他每时每刻都在担心她知道真相后,会怎样义无反顾的离开?每每思及此,他就痛彻心扉,夜不能眠,所以他选择卑劣地用一纸婚书束缚她。但是,那一纸婚书怎么留得住她将要离去的脚步? “我没有什么不敢。”她轻轻叹了一声,说:“司徒北,你留不下我,也留不住我。其实你也知道,我们的婚姻是假的,有没有离婚协议,我都一样可以离开。” 温夕瑶的话让他彻底崩溃, 他穿过纸雪冲向她,将她拦腰抱起来扔在大床上,如豹子一般迅捷的扑倒她,他一边疯狂的撕扯她的睡衣,一边绝望的大吼:“不是假的,我不准你说离开,我也不许你离开。” 她闭上眼睛,眼泪湮没在枕头里,司徒北,既然你不爱我,既然你要跟姐姐结婚,为什么不放过我? 当室内再度恢复平静,他俯在她身上,在她耳边喃喃低语:“夕儿,不要放弃我!” 她眼里的泪再度汹涌而出,为什么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是叫她夕儿,他叫的到底是她,还是她? 第一卷: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第2章 沦落被卖 温夕瑶头疼欲裂的醒来,全身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她这是怎么了,生病了吗?她睁开眼睛,入眼的金碧辉煌令她一怔,这是哪里? 恍惚间,她记起自己被舅妈指责打骂的情形,舅妈说:“你死鬼舅舅输了一百万,把你输了西博集团的韩少爷,你这个小娼妇,哭什么哭?自从你来了我家,我家就倒霉到现在,天天哭,尽给老娘招晦气。拿着你的东西快滚,否则你就等着给你死鬼舅舅收尸!” “去去去,你该感谢你那死鬼舅舅,没有把你输给一个五六十岁的糟老头,好好侍候韩少爷,指不定将来还能飞上枝头当凤凰,到时你感谢我们还来不及。” 所以现在,她应该是躺在韩少爷的床上了。只是她想不明白,她已经答应卖身救舅,舅妈又何必多此一举将她敲晕,是怕她跑了吧。 她苦涩的抿紧唇,她不是忘恩负义的人,舅舅对她的好,她一直铭记在心。只要舅舅需要她,哪怕是让她赴汤蹈火,她也在所不辞。 她那么大义凛然,为什么还是害怕得浑身瑟瑟发抖?听说第一次很痛,而她,将要把她的第一次交给一个陌生人,光是想想,她就头皮发麻。 念及此,她一刻都待不下去,浴室里传来的水声,像是催命符一样敲打在她神经上。她翻身坐起,连鞋也来不及穿,快步奔向门边,手刚握上门把,身后就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你要去哪里?” 温夕瑶受到惊吓,猛得转过身去,慌张地看着不知何时倚在浴室门边上的高大男子。她心里一惊,连忙转回身去,拉开门就往外跑。 “喂,你站住,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你跑什么跑?” 温夕瑶哪里敢停下来,在她心里,他简直比老虎还可怕。她没命的向前跑,只想逃开这个地方。可刚跑了两步,她的手腕就被人拽住,她胆战心惊地回头望去,顿时对上一双喷火的眼睛。 她吓得不行,想也没想,对着那人的手腕,张嘴狠狠地咬了下去。 “啊!”那人吃痛,猛得甩开她的手,她重获自由,再度向楼下狂奔而去。 温夕瑶没命的往前跑,就像身后有一堆豺狼虎豹在追她,只要被抓住,她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长长的走廊像是没有尽头一般,她拼了命一般向前狂奔,身后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她也不敢停,跑到旋转楼梯旁,三阶并作一阶接连跳下去,直往大门冲去。 大门紧闭,任她如何扭动都打不开,楼上男人的脚步声已经很近了,她心如死灰,骇然落泪,难道老天注定她的贞洁将毁于此吗? “你出不去的。”黑暗里突然响起一道低沉的男声,吓得温夕瑶腿软,差点跪在地上。 她心里惊骇,骤然转身望去。 月光如水,从透明的落地窗玻璃射了进来,客厅里一片亮堂。角落里,有腥红的火光一闪一闪的,男人的半张脸都隐在黑暗中,看不太清楚,他指间的香烟燃烧着,他周身被烟雾缭绕,无端的生出一股忧郁之气。 她没有理会他,回过身去继续用力扭着门把。大门纹丝不动,她急得浑身都冒出冷汗来。怎么办?怎么办?难道真的被姓韩的抓回去玩弄么?不!她不能坐以待毙。 “你知道怎么出去对不对?我求求你,救救我。”楼上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每一声都像踩在她脆弱的神经上,令她仓皇无措。 “我凭什么要救你?”男人一点也不在意她的焦急与害怕,还悠闲地跟她讨价还价。 “只要你救我,就算当牛做马,我都会报答你的恩情。”温夕瑶急道。 男人闻言伸出食指向下,指着自己站立的地方,说:“不用你当牛做马,只要你从这里钻进去就行。” 温夕瑶闻言,倒抽一口凉气,让她从他胯下钻过去,他也太无耻了吧。她柳眉倒竖,大义凛然道:“士可杀,不可辱,我绝不做这丧失尊严的事。” 男人轻笑出声,他只不过让她躲进橱物柜里,她想哪里去了?他抬头示意,“你再不钻,可就来不及了了。” 她也注意到出现在楼梯口的男人,此时已经容不得她矫情,钻就钻吧,她咬了咬牙,说:“好,我钻。” 第一卷: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第3章 别玩太过火 这时她才发现,男人是斜靠在一个类似古董摆架上,而那个摆架下面的橱物柜刚好能容纳一个人。原来他所说的钻进去,是钻进这个橱物柜里,温夕瑶顿时为刚才的大义凛然而满面羞惭。 她真是二到家了! 她来不及感谢他,连忙将橱物柜的门合上。就在此时,客厅里的灯就亮了,刺眼的灯光将客厅里每个黑暗的角落都照亮了,当然,也包括温夕瑶的藏身之处。 刚才她慌慌张张的钻进去,根本没有发现橱物柜的门是那种仿古雕花。客厅灯光大作,光线从雕花沉香木门里射进来,温夕瑶才发现自己此刻的处境根本是掩耳盗铃。 就在她惶惶不安时,两条笔直修长的腿随意的挡在橱物柜前,轻易地挡住了她的藏身之地。 韩亦宸气得要死,他回家时,看到门外躺着一个女人,怎么叫也叫不醒,他好心带回家。没想到他难得做回好事,还好心被当驴肝肺,她不感激他也就罢了,竟然敢咬他。 他双眼喷着火,赤脚跑到楼下,按开灯,打算地毯式搜索将那女人找出来,却看见千年难回一次家的司徒北,正站在古董架前,目光炯炯地望着他。 “哟,大哥,今儿什么风把你给吹回来了?”韩亦宸满脸讥诮,也顾不得去找那个女人。他跟司徒北互看对方不顺眼,只要站在一起,就少不了斗嘴。 司徒北随意的斜靠在古董架上,表情说不出来的淡漠,他说:“爸说你最近闹得不像话,让我回来劝劝你,我刚才好像听到有女人的声音,你别玩得太过火了,闹出人命就不好解决了……” 温夕瑶躲在橱物柜里,本来还在感激那个男人适时救了她,可听到那人叫他大哥,她就头皮发紧,搞了半天,原来他们是一家人 万一他当顺水人情,把她交出去怎么办?温夕瑶悔得半死,却只能静观其变。 韩亦宸见他说教,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得了得了,你别每次回来都说教,跟唐僧念经似的,你烦不烦啊?” 司徒北垂低了眸,掩住眼里的不悦,说:“亦宸,我们是为你好,你也知道仕途凶险,一不小心就有可能……” “我知道,我知道,你们怕我连累你们嘛,你跟老头子说,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自己在做什么我清楚,不会拉你们下水的,你们放一百二十个心。”韩亦宸再度挥手打断他的话,在这个家里,人人看到的是大哥的优秀,看到他的就是荒唐不羁。他也试着努力过,可没有人认可,连亲爹都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是废物。 后来他索性放纵到底,彻底变成了只知玩乐的废物。 “你明知道我们不是这个意思,为什么要曲解我们的心意?”司徒北无奈轻叹,大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韩亦宸耙了耙头发,被司徒北这么一搅和,他什么兴致也没有了,他冷着声音说:“我为什么要曲解你们的心意,你们做过什么自己心知肚明,别把我当傻瓜。” 他说完,看都没有看司徒北一眼,转身上楼去了。 第一卷: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第4章 欠债肉偿 直到韩亦宸的身影消失在楼道里,司徒北才收回视线,静站了一会儿,没有等到里面的人出来,他才转身踢了踢古董架,说:“出来吧,他已经走了。” 温夕瑶正在想自己要以死捍卫自己的贞洁,身前突然响起的声音令她惊出一身冷汗来,她仓皇起身,头顶磕在柜子上面,“咚”一声,她头顶传来闷沉沉的疼痛,惊得她神经一跳一跳的。 然而一片混乱中,还有更悲剧的事情发生,古董架上一个青花瓷瓶,晃悠悠掉了下来,砸得粉碎。 温夕瑶趴在一堆碎片上方,悲剧的想哭。她是学珠宝设计的,为了找灵感,她收集了很多素材,其中就有关于青花瓷的资料。 刚才她冲得快,没有看清古董架上摆着什么,这时一块碎裂的青花瓷片上面,清晰的印着出产的时间地点,它如果不是赝品,只怕她赚一辈子的钱都买不起。 “怎么办?”温夕瑶只差没哭了,她抬起头,可怜兮兮的看着司徒北,说:“这是赝品对不对?一定是赝品!” 那双漂亮的眼眸泛着晶莹的水光,说不出的清澈与明净,倏然击中司徒北藏在记忆深处的回忆,顿时在他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他心里那么不淡定,脸上却丝毫未显露出来。 “这不是赝品。”司徒北轻飘飘的一句话中止了温夕瑶的自欺欺人,仿佛嫌她的表情还不够生动,他蹲下去,一手拿起一块碎片,一手竖起了一根食指,说:“它值一千八百万。” 温夕瑶听着那个天文数字,恨不得一头扎下去,扎成马蜂窝了才好。她把一千八百万就这么给摔成了渣,她拿什么来赔?她欲哭无泪,仰头看着司徒北,才发现眼前这个男人长得比刚才那个色死胚还要妖孽,而且…好像……还很眼熟。 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卖力挤出一个无辜的表情来,“不关我的事,我没有碰它。” “可是你不能否认,它确实是因为你的缘故,才会从古董架上摔下来。”司徒北一针见血,让温夕瑶想耍无赖都不行。 她咬了咬牙,知道越是有钱人越抠门,她心一横,做出一副从容就义实则地痞流氓讹钱的样子,说:“我没钱。” 司徒北眼底泛起了笑意,冷冰冰的脸也因为这笑意而渐渐回暖,瞬间秒杀了温夕瑶的一颗少女心。真的似曾相识,可是她不记得自己认识一个长得这么俊美又这么有钱的人。 “你刚才不是说给我当牛做马么,那就……欠债肉偿。” 第一卷: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第5章 缺一个奴隶 温夕瑶瞬间钙化,之所以没有石化,是因为她还能僵硬地转动脖子望向眼前的男人。他眼底含着一抹戏谑的笑意,整张脸都生动起来,更加风华绝代。 这有钱人都吃什么激素长大的,怎么每个人都长得比女人还好看,还让不让女人活了? 她呆滞的模样似乎取悦了他,他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那熟稔的动作仿佛已经做了上千次。而他手心的热度让她心悸,俏脸慢慢红透了,她不敢看他,目光狼狈的躲闪着,看着一地的碎瓷片,她期期艾艾问:“能不能分期付款?” 司徒北愣了一下,随即想起刚才说的话,他闷笑一声,一本正经的说:“分期付款前也需要首付,要不让我验验货,看你值不值一千八百万?” 他明显想歪了,温夕瑶连忙摇头,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等我赚到钱了,我会一笔一笔分期还给你,虽然有可能一辈子都还不起这破烂玩艺儿的钱,但是我会努力,你知道人的潜力是无可限量的。” “可是我不缺钱。”司徒北苦恼的摊了摊手,玩心更重了。 温夕瑶磨牙,她生平最恨有钱人了,明明不缺钱,却还要为难她这种穷人,一千八百万啊,想想她就想一头碰死,一了百了。 “那你缺什么?” “缺一个随传随到的奴隶。” “……”温夕瑶眼见自己的身价一跌万丈,她欲哭无泪。但转念一想,与其当色死胚的玩物,还不如当眼前这个男人的奴隶,他看着似乎比色死胚要正经,应该不会要求她特殊服务。 而且舅舅欠的赌债,也许眼前这个男人能帮她解决,真是一举两得,她也不吃亏。 温夕瑶在心里迅速的拨起了小算盘,此时她没有发现,每当她在算计时,眼睛都雪亮雪亮的,格外的耀眼。她计较一番,抬头看着司徒北,咬牙道:“好,我答应你,不过我有两个条件。” 司徒北并不诧异,仿佛早料到她会答应似的,他说:“请说。” “第一,我…你不能要求我给你特殊服务。”她到底还是一个青涩的丫头,说到特殊服务四个字时,难免吱唔脸红。 “什么特殊服务?”司徒北仿佛没有听懂。 “就是…就是暖床啊,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就叫特殊服务。” 闻言,司徒北将她从头到脚,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说:“你觉得我缺女人吗?你觉得我会饥不择食的扑倒你吗?” “……”温夕瑶被他的毒舌打击得差点一口鲜血喷出来,什么人呀这是?好歹她还是有几分姿色的,身材虽然不是丰满型的,但是还算有料,抱起来不至于硌骨头。 打住打住,她想哪里去了,他对她没兴趣最好,她才更安全! 温夕瑶咬牙忍住想反驳的冲动,不给自己掘坟墓。她从橱物柜里爬出来,小心地避开地上的碎瓷片,抬眼看了看旋转楼梯,说:“刚才那个人是你弟弟?” “他不是我弟弟。”硬梆梆的声音从前方飘来,带着咬牙切齿的不悦。 “那韩先生……” “我不姓韩,我姓司徒,司徒北。”司徒北猛然转过身去,眼神阴郁的瞪着她。 她的小心肝颤了颤,忍不住倒退了两步。这两兄弟得多苦大仇深,才会提一提对方都让他抓狂至此? “好吧,司徒先生,在我当您的奴隶之前,您是不是要先解决一下我跟前债主的债务纠纷,以免在我给您当奴隶期间,造成不必要的麻烦,耽误您宝贵的时间?”瞧,她这个奴隶多体贴,还知道为他考虑。 司徒北错愕地看着她,好似想不通她怎么能这么厚颜无耻,过了许久,他似乎缓过劲来,问:“什么债务?” “事情是这样的,我舅舅好赌,输了钱给西博集团的韩少爷,他没钱还债,就把我卖给了韩少爷。我本来想等见到韩少爷再跟他好好谈谈,可是中间出了点差错,现在我把你家的一千八百万摔了,按理说我该先赔偿你。可是我舅舅养我这么大,我不能忘恩负义,我要先把他救出来,才能安心的当你的奴隶。如果你不想帮我解决这个债务问题,那么可能要等到我先把那一百万还清了,再来当你的奴隶。”温夕瑶一口气说完,连气都不带喘一下,见司徒北沉默的看着她,她又说: “当然,一百万对于我这种平民老百姓来说,可能需要花一辈子的时间来赚。如果你等得了的话,我在老死前,一定来当你的奴隶。” 第一卷: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第6章 没有冲突 司徒北定定的瞧着她,也不言语,那目光让人瘆得慌。温夕瑶后背泛起密密麻麻的冷汗,生怕他以为她会赖账,虽然她确实很想赖掉,可也不能让他看出她的心思。 她急忙道:“我穷虽穷,但人穷志不穷,我马上就毕业了,到时找个好工作,你放心,十年二十年,我把那一百万还了,就马上来给你当牛做马……” “其实……你想没想过,给我当奴隶跟你赚钱还债并不冲突?”司徒北突然打断她的话,说。 噗!温夕瑶一口鲜血差点喷了出来,心里再度咬牙切齿,他跟姓韩的果真是一丘之貉,她稳了稳心神,眼神尽量纯真无辜,“可是你要随传随到。” “工作时间我没那功夫,就这么定了,你该赚钱还债就赚钱还债,工作时间之外,你的所有时间都归我。”司徒北一锤定音,宣告了温夕瑶开始为奴为婢的生涯。 温夕瑶暗恨在心里,气得吐血。 司徒北志得意满的往外走,月光洒落下来,碎在他微微翘起的唇角,他心情颇好。 相形于司徒北的神清气爽,温夕瑶简直要郁卒死,她看了一眼古董架前的碎瓷片,古董啊,就算碎了它也还是古董啊,她能不能捡几块出去卖,说不定还能值点钱…… 司徒北走到门前,经过电子眼的扫描后,门自动打开,他大步走出去,察觉到温夕瑶没有跟上来,他侧身望过去,见她两眼放光的盯着地上的碎瓷片,沉声说:“还不跟上来?” 温夕瑶只好放弃去捡几块的想法,神情委靡的转身跟上去,出了大门。外面凉风徐徐,凉意袭来,温夕瑶浑身止不住哆嗦起来,司徒北仅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好风度的脱下西装给她披上。 温夕瑶看着他宽阔的背,在心里将他从头到脚的狠狠鄙视了一回,然后双手环抱住自己取暖。边走边没话找话说:“其实你根本不在意那个青花瓷瓶,对不对?” “何以见得?” “你没有心痛的表情,也没有心爱之物被摔碎了的恼怒,还有你刚才出来时,连看也没看它一眼。”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忽略它价值一千八百万的事实。” “……”温夕瑶气结,想想又实在不甘心,她说:“你们花一千八百万买个易碎物摆在家里,难道从来没想过有天这一千八百万会变成一堆碎瓷片?” “那不在我考虑的范围之内。” “既然不在你考虑的范围之内,为什么还要为难我一个穷光蛋?” 司徒北停了下来,温夕瑶心里气愤,一时没注意到,直直的撞上了他的后背,鼻子上那股尖锐的疼痛还没有痛过,就听司徒北说:“因为好玩!” 温夕瑶泪光闪闪,悲呼:无耻,他太无耻了! 第一卷: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第7章 她平凡的愿望 温夕瑶忍住想揍扁他的冲动,不停提醒自己要深呼吸,否则把眼前这个‘易碎物’揍了,她赔几辈子都赔不起。 司徒北没有理会她心里的翻天覆地,嘴角噙着一抹笑,踩着一地细碎的月光,步履沉稳的向车库走去。 温夕瑶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其实她想过溜走的,一来她不是不讲诚信的人,既然说了要还债,她就不会食言。二来就算她想逃,这黑灯瞎火的,她也逃不掉呀。 万一他们设了红外线、电网之类的,她一不小心撞到,可能就会像某些特工电影里演的那些人一样,生得渺小,死得凄凉。 她紧跟在司徒北身后,也无心观赏别墅里的好风景。她赤脚走了很长一段路,脚心冰凉,已经冻得麻木。偶尔有细小的石子硌在脚掌心,疼得她瑟缩,她只是蹙了蹙眉头,伸手拿开石子,又继续往前走。 一路小跑跟在司徒北身后,她倒不觉得冷了。很快到了车库,司徒北让她在外面等着,她终于微微松了口气。眼见司徒北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口,她再也支撑不住自己,软软的靠坐在墙边。 等待司徒北时,她百无聊赖的四处打量,别墅里风景如画,仿古的路灯,城堡似的别墅,她像走进了中世纪英国伯爵的豪宅,美得不真实。 明明很美,却让她望而生畏。这个地方不是她这种人该来的,就像爱丽丝的梦游仙境一般,梦醒了,她还是要做回平凡的女孩。 她垂下眸,眼里掠过一抹苦涩,就是梦,她也从来不敢梦想自己能住进这样的大房子里。她只想努力赚钱,然后买间六十平米的小房子,找一个心爱的男子,生一个可爱活泼的孩子,一家三口快快乐乐的生活。 可如今,因为舅舅的赌债,她成了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她刚刚明朗的人生,又重新陷入了铺天盖地的黑暗中。 她想得入神,并没有发现司徒北开车缓缓驶了出来。 由远及近,司徒北慢慢看清了那个坐在地上的小黑影,她双手环抱住膝盖,整个人蜷缩在一起,像极了还在母亲子宫里的姿势。 她的背影那么彷徨无助,像被世人遗弃了一般。司徒北眸光复杂难懂,心口像被压上了一块铁板,闷沉沉的难受。 司徒北静坐了一会儿,见她还是那个姿势,动都没动一下。他收回视线,伸手按了按喇叭,沉声道:“上车。” 温夕瑶被乍然响起的喇叭声惊得一蹦三丈高,一颗茫然的心扑通扑通地狂跳着,她的手按在心脏上,愣愣的瞪着司徒北,怒道:“要死了,你不知道人吓人要吓死人吗?” 第一卷: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第8章 取个爱称 温夕瑶很生气,一张黯淡的脸因为怒气而生机勃勃,格外的明艳照人。 司徒北的眸光微微一凝,随即移开,声音冷沉的重复,“上车。” 温夕瑶满腔的怒火在他冷漠的注视下,瞬间变成了冰渣渣。被人欺负到这种地步,她心里委屈,眼圈很快红了,凭着那股子不服输的气势,她愣是没让眼泪掉下来。 她站了一会儿,深深的吸了口气,平复了心里的难受,这才绕过车头,拉开车门坐进后座。司徒北看了她一眼,开车离开。 温夕瑶沉默的闭上眼睛,她很累,很想休息,可闭上眼睛,却没有一点儿睡意。今天发生的一切,像走马灯一样在她脑子里不停旋转,舅舅好赌卖了她,舅妈的辱骂,死色胚的羞辱,还有眼前这个男人的鄙夷。 她知道她的人生已经溃烂化脓,没有人在乎她的挣扎与彷徨,她仍然想努力生活。可是现在,因为她的疏忽大意,或许她要给这个男人当一辈子的奴隶。 一时间,她心里灰暗到极点。冷不防听到司徒北说:“对了,既然你要开始当我的奴隶了,总不好喂喂喂的叫来叫去,我叫司徒北,你叫什么?” 温夕瑶猛然睁开眼睛,恨恨地瞪着他,声音几乎是从齿缝里迸出来的,“温夕瑶。” “温夕瑶,倒是好名字。”司徒北顿了顿,抬头瞥了一眼后视镜,看到她一张脸又开始鲜活起来,他说:“只可惜名不副实,实在可惜可惜。” 温夕瑶气结,扭头看向窗外,不理他。司徒北不以为意,径直道:“这样吧,叫你名字呢,看着你这副尊容总感觉怪别扭的,你是我的奴隶,干脆我给你取个爱称,夕奴,瑶奴?好像夕奴更好听一点……” “……”温夕瑶无语望天。 “你不说话那就这么定了,以后就叫你夕奴,夕奴夕奴,确实好听,也不别扭了。”司徒北沾沾自喜的念了几遍,一时间觉得自己是天才,能取出这么个好名字。 “……” 温夕瑶咬了咬牙,拼命忍住,还是咽不下心里这口气,她偏头想了想,立即反击,说:“既然以后我们要长期来往,你都给我取了个爱称了,我也应当礼尚往来,叫你司徒主人或是北主人又显生份,那我叫你北猪,北猪北猪,嗯,真好听!” “……”司徒北吐血,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 第一卷: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第9章 一样自恋 经过刚才的交锋,两人暂时打为平手。车内空气一下凝结起来,谁也不愿意理谁。将近一个小时后,汽车驶入一片繁华宁静的小区。 司徒北在专用车位上停好车,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抬头那一刹那,他从后视镜里看到后座那个女人,已然蜷缩在后座上睡着了。 依然是充满戒备的姿势,缩成小小一团,看起来格外可怜。司徒北略显凌厉的目光渐渐柔软下来,他坐了一会儿,见她没有醒转的迹象,这才下车。 绕到后座门边,他拉开门,探进身体,将她抱了起来。倏然腾空的感觉让她惊了一下,她伸手抓住他的衣领,在他宽阔的肩膀上寻了一个舒适的姿势,再度睡沉了。 司徒北低头看着她,真是个奇怪的女人!醒着时像只浑身长满刺的刺猬,睡着了又像一只温顺的猫。他将她抱紧了一点,踢上车门,转身往大楼里走去。 坐电梯到了顶层,司徒北拿钥匙开门,将她抱进客房,轻轻放在床上。谁知沉睡的温夕瑶就床一滚,就滚到离他远远的床边去了,若不是她微微打着鼾,司徒北就要以为她是清醒的。 他啼笑皆非,连睡梦中都这么防备他,又如何能安然入睡? 司徒北坐在床边,静静地凝视她的睡脸,思绪渐渐拉回了13年前。那年,在温夕瑶母亲的葬礼上,他远远的见过她一面。那时她披麻戴孝,安静地跪在垫子上,对来参加葬礼的亲朋好友鞠躬感谢。单薄的身躯,承载的却是亲人离去的悲伤。他一度担心,她瘦弱的身子会支撑不住,然而她始终很坚强。 当时她穿着一件灰扑扑的衣服,衣服太大,从肩膀上垮下来,鬓边插着一朵小白花,显得那张素净的脸更加苍白,像极了一只小土馒头。 很奇怪,仅那么一眼,他记住了她。 今晚,黑灯瞎火里,她从楼上匆匆跑下来,撞开了他尘封的记忆。他会对她伸出援手,并非他心善,而是他认出了她。 司徒北坐了一会儿,他刚走,温夕瑶就睁开了眼睛,她扯过棉被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这才觉得踏实了一点。刚才他一抱她,她就醒了。但是他的怀抱有种令人安心的味道,她没有拒绝这短暂的温暖,放任自己沉沦其中。 经过今天的大起大落,她确实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来驱散她心中的寒意。此时无论是谁,只要愿意给她一个温暖的怀抱,她都不会拒绝。 她怔怔的盯着天花板,今天发生的一切在她脑海里慢慢回放,她清澈的眸里悲悯之色越来越重,唉!她叹息一声,无论命运对她有多残酷,她都要好好的活着,活得开心,活得快乐,这是她当初对妈妈许下的承诺。 想起妈妈,眼泪不知不觉盈上眼眶,妈妈,您若知道我活得这么糟糕,一定会觉得我很没用吧。可是我已经很努力在对抗着命运,还是逃不出它对我的不公。 我是孤儿,一个父不详的孤儿,所以注定了我这一生命运坎坷。我不恨亦不怨,只怪自己太没用,挣脱不了命运的束缚。 妈妈,您说温家的女儿,注定要多灾多难,注定要孤苦一生,我把它当成激励我奋发图强的动力,我不相信命运,也绝不屈服于命运。 他们要我活得卑微,我偏要活得世人瞩目,您且看着,我是怎么为您争光的。 温夕瑶迷迷糊糊睡去,又迷迷糊糊醒来,她盯着天花板上垂下来的水晶灯,有片刻的怔忪,一时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记忆渐渐回笼,她想起这是司徒北的家,她已经成了他的奴隶了。 她讪笑一声,起身下床去梳洗,这间客房有附属的浴室,浴室旁边还有一个衣帽间,全是精致的女装。 她没有碰别人的东西,关上衣帽间的木门,跨进浴室。 第一卷: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第10章 鸳鸯戏水 浴室很大,浴池像一个小型游泳池。地面铺着明净的大理石地砖,光可鉴人。温夕瑶脱了衣服,跨进已经放满水的浴池里。 她长这么大,还从未享受过这种待遇,有大房子住着,还能泡澡,也许给司徒北当奴隶,也不算太凄凉的事。她一边泡着玫瑰花瓣浴,一边乐观的想。 但是给司徒北当一辈子奴隶肯定不现实,既然他硬把打碎青花瓷瓶的责任归咎在她头上,那就不能怪她狮子大开口。她在他家所做的一切,都要给出相应的价位,这样两相一抵,她才能早日还清债务,去追寻自己的人生。 还有她马上要毕业了,将面临着找工作的烦恼,之前她省吃俭用存了不少钱,撑到找到工作发放第一个月的工资绰绰有余。可是她的存折放在舅妈家,她不打算回去拿了,那么现在,她就穷得只剩一具臭皮囊了。 她想得太入神,没有察觉到浴室另一端的门缓缓开启,一道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长腿一迈跨了进来。 司徒北昨晚工作到凌晨三点,一觉睡下,直到闹钟响了,他才迷迷糊糊爬起来,耙了耙头发,他随手拿了套换洗的衣服,连眼睛都没有睁开,拉开浴室的门径直走进去。 他一边打呵欠一边脱 衣服,很快就将自己扒得一丝不挂,长腿迈进了浴池里。这是他的习惯,浴池里冰冷的壁沿总能让他清醒,所以他总是先坐进去,再去开热水,防止自己在热水的包围下,再度睡沉。 然而今日预想中的冰冷却没有传来,反而有一股熟悉的温暖包围着他。但是下一秒,耳边倏然响起女人惊慌失措的尖叫声,他睁开眼睛,就看到温夕瑶坐在浴池里,双手护胸,整个人都沉进了水里,只露出一颗脑袋,闭着眼睛放声尖叫。 他吓了一跳,这才想起主卧室与客房的浴室是共用的。他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恶声恶气道:“喂,你别叫了,就你这身材,我还觉得委屈了我的眼睛呢。” 温夕瑶吓得不行,此时听到他讽刺的话,气得浑身直哆嗦,睁开眼睛瞪着他,“你什么意思啊?我这身材怎么了?你不敲门就跑进来,你还委屈,我被你看光光了,我都没有说委屈!出去,你这个无赖。” 司徒北也知道自己站不住理,可是就是见不得她防狼似的目光,他好心收留她,他还有错了。他越想越生气,索性跟她杠上了,做出一副大爷的样子,就是不出去。 “你别忘了,这里可是我家,除了你,这里的东西都是我的,要出去也该是你出去吧。”司徒北斜眼看她,见她气得胸脯一起一伏,目光一烫,连忙闪躲开去,再不复刚才那么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