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请笔仙 第一章 女鬼   先简单说一下我的经历。   三个月前,我刚刚从一家号称可以与蓝翔技校相媲美,却常年满操场鸟屎的技校毕业。本来,依照入学前与校方签订的用工协议,学校将安排我到东莞的一家代工工厂工作。但是,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我被父母强行安排至本地的一家工厂做模具工。完全断绝了我试图在东莞成为亿万富翁的愿望。   而在这之后不久,在我刚刚记得这家工厂的名字叫做光华机械厂的第三天。这家工厂的厂长就伙同厂中的漂亮女会计,一同潜逃至香港。顺便挥了挥衣袖,卷走了厂里保险柜中的所有人民币。   自然,我在这家工厂中连睡三天,所应获得的报酬也随风而去。   不过,被厂长抛弃的发妻为了补偿我们工人受到的伤害,在网上放出了厂长和会计拍摄的,足足一个G的视频和图片。   终于让我等贫困交加的工人,在一阵阵的高潮中,原谅了这名被丈夫抛弃的可怜女人。   虽然这个体重二百斤的女人不止一次的在大庭广众中骂我——你这个死仆街烂仔。   之后的日子,我接连换了七份工作。可惜每份工作都不长久。不是老板伙同小三跑路,就是老板娘伙同情妇跑路。最后,甚至连老板伙同自己妹夫跑路至泰国的神剧情都被我遇上了。   最终,踏入社会三个月后,我虽然一分钱的薪水没有拿到,电脑中的自拍视频却是足足多了7个G。   其实本来是8G的,但是老板和妹夫的那1G视频,实在是太重口味了。下载后瞬间秒删。   痛定思痛之后,我终于做出了一个当时看似光明万丈,日后悔恨终生的决定。   我从我的一名亲戚那里,包下了一个小小的鞭炮摊。   于是,从此之后,一场场诡异惊魂的事件,一名名热情火辣的美貌少女,终于等到了和我相遇的时刻。   漫天雪花大如席,我和美妞比脱衣。美妞脱光不让看,真是调皮调皮又调皮。   我一脸无奈的望着灰白天空上大如手掌的雪花,叹了一口气,再没有胡诌取乐的心情了。   这是我从仆街少年转职成为地摊小贩CEO的第七天。遗憾的是转职似乎并不成功。虽然此时已经临近春节,但是身为鞭炮摊主的我,十天来总共只获得了十五元的纯收入。可谓惨的不能再惨。   而面对如此困境,我依旧能够日出而起,日落而归的唯一原因。完全是因为,我的鞭炮摊紧邻本市最大的一间师范院校。每天都有数之不尽望之不竭,或娇媚或婉约的美眉从我身边经过。那飘散在空气中的一缕缕少女清香,让我即使在寒冷的冬日也热血沸腾生机勃勃。   不过,很明显,在天气预报发布蓝色暴雪警报的今天是绝对不会有正常的人类出现在这漫天的风雪之中的。   我再次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将准备偷拍青春少女的手机放入怀中收好,准备收摊走人。   唉!果然不该相信老皇历的预测,居然说我今天会路遇桃花,大吉大利。老子在这里冻了半个小时。一个人毛都没看到!   更别说桃花了。   吱吱嘎嘎的踏雪声忽然响起。我抬起头,只见一名身穿阿迪达斯羽绒服的年轻人,正急吼吼的朝我直冲而来。   “老板,要九挂鞭炮!”身穿阿迪达斯羽绒服的年轻人声音干涩,面色煞白。递过来的红色钞票却崭新无比,仿佛是刚从银行的ATM机上取来的。   我随口应了一声,拿给了他九挂鞭炮。刚要从衣兜里找钱给他。却没料到这小子一脸不耐烦的朝我摆了摆手,转身即快步向不远处的师范院校跑去。   “神经!”我低声啐了一口这名急匆匆消失的高帅富。一边开始加快速度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走人。   刚刚那小子递给我的红色钞票至少有十张。   可是事与愿违,那名神经兮兮的高帅富刚刚消失在风雪之中。一名身穿白色大衣,黑色超短裙的娇媚少女就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大哥,我是前面师范院校的学生。”面容白皙的女生柔声说道,“请问你这里有仙女棒之类的烟花卖么?”   我望着面前拥有清新脱俗面容和修长白皙大腿的女生,咽了咽口水。一边将已经整理好的烟花重新摊开在她的面前,一边偷偷将怀中的手机拿出。   之后的五分钟,柔媚的女生在一番挑选后,买走了七种颜色的烟火。   可是,正当我一边望着渐行渐远的美丽身影,一边努力幻想着那白色大衣下的雪白身躯时。   一连串的鞭炮声陡然在远处炸响。   然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在我视线中正缓步前行的白色身影猛然间狂奔起来。白色的大衣也在瞬间如血染一般化为猩红。白色的风雪中,曾经娇媚可爱的女生瞬间化为凶气毕露的红色魅影,如飞一般向着远处的师范院校飘去。紧接着,是一声尖利的惨叫。无形无质的声音却如同万千利针般直冲入我的大脑。难以言说的痛楚,令我紧闭双眼。捂紧了自己的脑袋。   鞭炮声戛然而止。   我缓缓的睁开眼睛,视线中早已是空无一人。   擦!我揉揉自己的额头,暗自后悔。昨天深夜确实不该熬夜看空姐的美女忍者大战僵尸。   这才没站半个小时,居然身体发虚到出现幻觉了。   可是,当我无意间将自己的目光扫过身前的那片雪白空地时,一股阴冷的寒气瞬间布满了我的全身。   早前已经被白雪覆盖的地面上,居然突兀的出现了一行血色足印。   足印蜿蜒曲折,足足有十几米长。却又在突然之间凭空消失。   一股股浓重的血腥气渐渐显现在干冷的空气中。   我忍不住发出了低低的干呕声。   如果我没记错,血色足印消失的地方正是刚刚那位清新脱俗女生异变的地方。   我了个大区!我在心中一连发出数声惊呼。这现在是晴天白日啊!虽然风雪漫天,可是阳气应该很足啊!   而且,我现在正是热血青年阳气旺盛到,每天都是倒头就睡,怎么可能会在白日遇鬼呢?   “这绝对不可能!”我心惊胆颤的划开了自己的手机,开始寻找刚才那名女生的照片。   然后,我看见一张张图片中,满脸傻笑的我正面对空气,一脸神经兮兮的兜售着自己手中的烟花。   远处的风雪中再次传来一阵阵爆响的鞭炮声。   我手中的手机猛然间自己振动起来。屏幕中的图像也如同狂风中的雪花般不停的晃动起来。一个又一个手机软件被同时打开又在同一时间关闭。   猛然间一声又一声痛苦的呻吟和惨叫,混杂在农业重金属神曲最炫民族风中从我的手机中传出。   下一秒,手机重启,黑色的手机屏幕上却不是正常的重启动画画面,而是一张血红的脚丫不停的闪动。而且经过了整整一分钟,手机依旧没有进入正常的画面。   我手腕一颤,黑色的手机重重的跌落在雪地之中。   啪嗒一声,紧锁的木质钱箱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轻轻打开,一张张白色纸钱从钱箱中飞出,撒满了整个天空。   此时此刻满心恐惧的我,再也无法顾及其他,一头扎向远处的风雪中,用尽所有力量快速的向远方跑去。   而在我逃离之后,一个又一个的血色足印开始层层叠叠的出现在我曾经站立的地方。   漫天飞雪中,一股阴冷的笑声似有似无的飘散开来。 第一卷 请笔仙 第二章 符纸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   我一边在心中默念咒语,一边将手中的最后一条道符贴到了家中的金属防盗门门后。   此时刚刚晚上七点,所有的无线电波中,都在同一时间开始传递温暖的正能量。一股股温暖甜蜜的能量,开始涌动于城市中每一个备受摧残的居民心中。   只有我一人,两眼无神的望着满屋子的道符,默然无语。   我和那名白色女鬼的相遇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前的故事了。可惜时间的消逝完全无法抹消我心中的恐惧与痛苦。   因为,当我回家以后才发现,在我身穿的黑色羽绒服背面,早已经层层叠叠印满了血红色的手印。   万分幸运的是,在极大的慌乱与惊吓中。我竟然猛的想起自己曾经储藏了近乎两百张道符的往事。   于是,一番辛苦后,这间我独自居住的小屋几乎被我贴满了黄色的道符。   这些黄色的道符,全部来源于我的一名奇葩极品同学。这名奇葩极品一直声称自己是正宗的茅山后人。虽然百度百科上讲,茅山道士的后裔应该姓茅。而我们这位同学姓葛。但他一直不以为意。更是常常在宿舍中吹嘘他七岁入少林学武,十岁会茅山学道,十九岁会归尘世的奇葩经历。   至于我们宿舍一群牲口,从不揭穿这位同学的谎言,也是颇有原因的。因为这名极品绘制的道符,拥有奇特的能力。凡是电脑中毒死机,手机意外落水白屏,洗衣机使用不当漏水等等毛病。这位同学是符到病除,立刻见效童叟无欺。   虽然拎着一台贴着道符的IPADAIR令人颇有些尴尬。   虽然,这位极品同学同时也有拿道符代替人民币还债的恶习。   但是,现在看来他当初用来还债的那些道符,无疑是此时此刻我唯一的救命稻草。   唯一的遗憾是,这些道符足足花了我两千元的人民币,实在是太令人肉痛了。   我面目呆滞的打开电视,然后用遥控器依次换台。十分钟后,我决定关掉电视。因为我觉得我的脑容量和三观都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八点十五分,我终于还是打开了电脑,玩起了魔界大战。将杨戬和申公豹搞基的电视剧扔到了脑后。   作为一名经常观赏欧美恐怖片的资深人士,我很清楚人在陷入沉睡时,是非常容易受到鬼魅的攻击的。因此,在贴完所有的道符后。我就暗自决定,今天晚上,我一定要睁大双眼,绝不睡觉。   但是,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当时钟的指针指向凌晨一点时,一道提示信息出现于我的电脑屏幕中:尊敬的用户,鉴于您已经连续玩弄该游戏五个小时以上。因此强烈建议您关闭电脑进行休息。谢谢合作。   之后,咻的一声,电脑瞬间黑屏,再也启动不能。   靠!我狠狠的摔了一下手中的鼠标。暗自诅咒了一下,开发出这种坑爹程序的烂人。回转身准备再次打开电视熬夜。   阴冷的鬼笑毫无预兆的出现于我的耳侧。随着那寒气十足的鬼笑,一双无形且潮湿的手慢慢从我的脊背处爬了上来。   细长无形的十指慢慢抚过我的脖颈,并在一丝丝的寒气中缓缓将我的脖颈箍紧。曾经紧贴在房间各处的黄色道符如同寒冰中的落叶。一点点的枯萎蜷缩。   “刺啦”一声锐响,我的头颅在一股无形的力量下,被拔离了自己的身躯。喷涌而出的鲜血将我面前的电脑屏幕染成了血红。   滴滴答答的血液溪流从我的电脑桌上蜿蜒而下,慢慢汇集在我的尸体脚下。并在一股诡异的无形力量操纵下,形成了一个鬼气森森的血字。   一连串的呵呵鬼笑声中,一直飘荡在空中的我的头颅,围着自己的身躯兜兜转转了几个来回之后,重重的落在了自己身躯的脚下。   “啊——”猛然自噩梦中惊醒的我,发出了一声长长的惨叫后,重重的跌坐在水泥地面上。   来自心中的深深恐惧与战栗,让我大口喘息不停,直至一分钟后,才慢慢平息。   房间内的暖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运转。一股又一股的寒气在狭小的房间内不停的盘旋与呼啸。惨白的日光灯下,一张张大大小小的美女图片在我的电脑屏幕上不停的游动。   很显然,我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近乎半个小时以上。   因为,我的电脑只有在半个小时以上无人触摸后,才会启动满是美女图片的屏幕保护程序。   但是,这是不可能的。   因为,在我房间内的石英钟明明白白的告诉我,现在刚刚晚上七点十五分。   而在我的记忆中,那时我最多刚刚打开电视。   浑身寒意的我,慢慢从地面上爬起,浑身颤抖的握住了电脑鼠标。轻轻的晃动之后,电脑屏幕上出现了魔界大战的游戏启动画面。   “这……这不可能!”我环顾四周,心中的惊惧达到了顶峰。   我分明记得自己曾经满心兴奋的在魔界大战中鏖战了近乎四五个小时。但是,此时此刻,电脑上的魔界大战甚至仍处于启动画面。   这一切恐怕已经不能以诡异来形容了。   我满心寒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脖颈。一道道难以形容的痛楚从皮下窜出。彻骨的痛楚几乎让我有这脖颈早已撕成两段的感觉。   我跌跌撞撞的在房间内四处寻找镜子。可惜,身为一名几乎从不打理自己妆容的半宅男,镜子这种器物似乎从未在我的房间内出现过。   七点四十分,我终于放弃了寻找。一身颓废的再次坐到了电脑前。   不用质疑我对时间的准确描述。现在,我几乎每隔两三秒就要认真的盯一下自己家中的石英钟。   七点四十五分。死水一般的室内,除了飞速下降的温度和依旧卡在启动画面的魔界大战,一切如常。   我望着空荡荡的房间,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也许刚才真的只是一场普通的噩梦吧。毕竟任谁在一间贴满道符的房间中独自睡觉。都会心有压力,噩梦连连的吧。   无论他有没有在白天遇到过女鬼。   我伸了伸懒腰,将右手中的鼠标晃了晃。然后,在电脑屏幕上点击关闭了游戏。   瞬间黑暗的电脑屏幕上闪过一道纤细的身影。   我猛然睁大了眼睛,闪电般的思绪划过我的脑海。道符,那些曾经贴满房间的道符自从我在噩梦中醒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我猛然从电脑椅上弹起身,满是惊惧的双眼迅速的扫过整个房间。   空荡荡的房间一片惨白,在日光灯的照耀下,一片死寂。   一双柔软的小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肩头。   “林贺,你怎么又在玩游戏?!”柔软的女声在我的身后幽幽传来。   紧接着,冰寒的风从我的身躯中穿过,所有的噩梦和记忆都被神秘的力量席卷一空。我忘记了自己今天诡异的遭遇,忘记自己从没有女朋友的事实,忘记了自己的一切……   一张清新脱俗的面容出现在我的面前。   “林贺,今天是我的生日嘢!”身穿白色大衣的女生伸出右手,细小的食指戳了戳我的额角。   “你怎么还玩电脑游戏啊……”   “最后半个小时!小舞!真的只玩最后半个小时!”我望着面前的女友哀求道,“今天是游戏的新副本上线。乖,我们工会今天准备第一个首杀的!”   “可是,今天不仅是我的生日。”小舞一脸羞涩的望着我说,“人家……人家还准备了一件很大的生日礼物哦!”   正准备继续转身奋战于游戏的我,猛然转身,一脸不信的望着面前的女友。狂喜的问道,“小舞,你刚才说的是真的?!”   “讨厌啦!”满面通红的女友,以比蚊子鸣叫还小的声音说道,“当然是真的……”   一脸狂喜的我,完全没有发现满脸羞涩的女友眼中一条条若隐若现的蛆虫。   黑色电脑椅下的血迹渐渐干枯成一个扭曲的字符。   热烈的激情中,小舞抬起头,细碎的发丝粘连在她通红的脸庞上。让人又爱又怜。   “林贺,你满意么?”满眼媚丝的小舞轻声呻吟道。   平躺在床上的我,点点头,再用眼神暗自示意自己的女友。   “你们男人真是讨厌!”小舞轻轻啐了一口。   下一秒钟,随着一连串的咔咔骨节断裂声。小舞那美丽的头颅一点点的直直落下。曾经雪白的身躯,令人目眩的浑圆,以及平坦洁白的小腹,渐渐萎缩坍塌成一片薄薄的血肉。细嫩如藕的双臂晃了两晃,栽倒在我赤裸的双腿上。   那双长长的大腿也噗通一声跌落床下。   一脸红晕的小舞伸出了自己细长的红舌,阴森森的说道,“现在,你终于满意了吧。林贺!”   浑身惊惧的我,试图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一连串的咯咯怪叫。   惨白的日光灯下,房间的石英钟此时显示的时间是为凌晨两点。黄色的道符诡异的再次出现于我的视线中,层层叠叠的血色脚印累积在一张张枯黄的纸符上。   小舞的头颅在我的小腹上轻轻滚了两滚,紫黑色的血迹在我的小腹上缓缓流淌。细长的红舌慢慢的钻入我的腹腔,轻轻地搅动。   一股又一股的血液被小舞从我的腹腔中吸出。   一阵阵阴冷肃杀的鬼哭盘旋在我的四周,曾经充斥在心房中的少女体香变成了腥臭的尸臭。   白色的日光灯跳了两跳,瞬间熄灭。   无边的黑暗中,一丝金色的光芒猛然从房间角落中窜出。如一柄利剑般,向紧贴在我腹部,眼眶内全是蛆虫的厉鬼斩去。   凄厉的鬼叫陡然响起。   曾经如有千斤巨石般的无形压力瞬间从我的身上消失。房间内瞬间再次重新亮起了白色的灯光。悬挂在房间内的石英钟疯狂旋转,指针瞬间直直的指向早上九点。   我在一连串情不自禁的干咳声中醒来,赤裸的身体上满是血色的手印。   一股股的鲜血从下腹部一个小小的细孔中不停流出。 第一卷 请笔仙 第三章 医闹   我打开白色IPADAIR的后盖。一片片金黄色的道符残片如扑火般的飞蛾飞出。   正是这张隐藏在IPADAIR内的道符,在我命悬一线时,显示了自己的威能,拯救了我的生命。   怪不得一直以来,我的这台IPADAIR一直很少充电,而且能够随意的浏览国内外各大网站,包括一直不存在的非死不可。   原来,在IPADAIR中居然隐藏了一张道符。   我呲了呲牙,小腹部的疼痛并没有因为洒满了云南白药而得到任何的好转。   我定了定神,开始在屋内寻找我那名奇葩同学的联系方式。但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我在屋内寻找了近两个小时,居然没有找到这个奇葩的任何联系方式。即便是在我那本连门卫大爷都签名留念的同学录中,也丝毫找不到那名奇葩的任何信息。   此时已经临近中午。折腾了我一天一夜的恐惧与慌张已经渐渐消失。再加上,中午本是阳气最盛的时刻。思索再三,我终于决定离家吃饭,以及去临近医院就诊。   当然,那名名叫小舞的女鬼,在我小腹挖出的血洞。在敷满了云南白药之后,依旧不见好转也是原因之一。   虽然我并不知道,唯物主义的现代医学能否医治了这种诡异的伤害。   西区第一医院。   在所有的都市传说中,医院和学校一直是各种冤魂鬼怪出现的高发区。但是,在现实生活中,在医院中不要说冤魂,即便是阳气极盛的九阳之躯也是九死一生有去无回。   这不,我刚刚在拥挤的人潮中杀出一条血路,勉力做到一名慈眉善目的年老医师面前。还未张口说话,一群面目丑陋身形彪悍的男人们就强行冲了进来。   “我的闺女啊,你可真是死的冤枉啊!”这群男人中间,体型最为硕大的一名莽汉,噗通一声跪倒在年老医师面前。开始大声的号哭。   年老的医师一脸平静的拿起了放在桌边的钢盔,从容的戴到了头上,“这位同志,请问你的女儿是……”   “你才是同志!”刚刚号哭不已的莽汉,猛然站起,“我闺女就是让你这个庸医害死的!”   “我闺女今年才刚二十岁啊!就让你们这些庸医给治死了!”莽汉一边狂吼一边抡起钵盂般大小的拳头砸向老人。   站立在莽汉身后的人群更是群情激奋,怒不可遏。一捆捆的纸钱花圈被人大力的扔向了室内的医师。   更有人在人群中高声喊叫,“这家医院草菅人命,道德沦丧。这次如果不赔偿我家五六千万,我们是誓不罢休。”   我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的一切,深深地感到此处非龙潭虎穴不可比拟。于是瞬间决定换家医院继续医治。   可我左脚刚刚抬起,一叠纸钱已经迎头朝我洒下。一名面容朴实的中年妇女更是手捧遗像,重重的跪在了我的面前。凄厉的哭号宛如鬼哭。   然后,我猛然间觉得我的心脏仿佛被人狠狠捏爆一般。无尽的痛楚瞬间袭来。   遗像中的女生,一头披肩长发,细长的峨眉下是一双含情脉脉的双眼。如刀锋般凛冽的双唇微微上翘,仿佛正在暗自嘲笑着什么。   而正是这双红唇,昨天晚上在我的身上留下了无数的吻痕。   也正是这双红唇,曾经紧紧地包裹过我的一切。   我面如土色的瘫坐在医院的座椅上,周围嘈杂的人声变的细微而遥远。   “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里为什么会出现那女鬼的遗像?!”   “难道,这是在暗示那女鬼一直跟在我身边么?”   正当我满心的胡思乱想时。猛然间听见外面一声尖叫,“流氓啊!有医生耍流氓啊!”   “抓住那个缺德的医生!这医生居然敢收红包却不给我们安排床位。”   “我不是这里的医生啊!我是别的一眼的医生!我是良家医院刚刚聘请的麻醉师!”   话音未落,曾经在风雪中买过我的鞭炮的少年,满脸通红的被人挤进了这间小小的诊疗室。   “你是说,你昨天晚上遇到了罗舞的鬼魂?!”依旧身穿阿迪达斯羽绒服的男生一脸的不信。   我再一次瞄了一眼手机中的照片。虽然手机图片的质量不是太高,而且图片中是四个女生的合影。但是,毫无疑问,站在四人左侧角落的女生正是昨晚袭击我的女鬼。   我再次点了点头,将手中的手机递给了他的主人,”绝对不会错!我昨天晚上遇到的女鬼就是这名名叫罗舞的女生。““可是,这是不可能的啊!”身穿阿迪达斯羽绒服的男生,困惑的挠了挠自己的脑袋,“罗舞是今天早上七点钟才去世的,怎么可能在昨天晚上化为厉鬼找你?!”   男生望了望一脸煞白的我,猛然想起什么似地笑了笑,“我叫张厉。茅山术士的后裔!”   “林贺!”我握了握张厉伸出的右手,想了想,继续问道,“你真的不是那家医院里新来的麻醉师?!”   回答我的是张厉的重重一拳。   “张珊珊,罗舞,林蕊,杨琳是居住在同一间寝室的室友。”张厉一边向男生的福地女生宿舍疾步快走,一边向我叙述曾经发生的惨剧。   “张珊珊因为是我的女友,所以一直对各种灵异传说很感兴趣”张厉一脸苦笑的说道,“和她交好的罗舞也一样对此非常痴迷。”   “但是,我曾经不止一次的告诫她,和各种都市传说不同的是,真实的灵异世界既恐怖又血腥,完全是不能以常理推断的。”   “所以,诸如请笔仙之类的都市传说游戏,千万不能玩!”   “可惜,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珊珊和罗舞还是在一天夜里请了笔仙。”张厉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的悔恨。   “请笔仙的当天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张厉继续说道,“没有人知道。即便事后,我使用了茅山的法术。也无法还原当时的具体情境。”   “所以,我希望能够借用一下你的眼睛。来了解一下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既然你能在夜间遇到罗舞的鬼魂——”   “我靠!”突如其来的消息,让紧随在张厉之后的我瞬间停下了脚步,“你TMD不是说必须在事发地才能帮我驱除鬼魂么?你TMD的居然骗我?!”   “我没有骗你啊!”张厉一脸无辜的回答道,“不了解事件的真相,我又怎么可能帮你驱除鬼魂?!”   “尤其是罗舞的鬼魂已经向厉鬼的方向转化了!”   “擦!你少吓我!”我骂骂咧咧的转身离开张厉,“昨天晚上,一只鬼魂就差点搞死我!你今天还要我跑到四只鬼魂居住过的宿舍……”   “我脑子烧坏了才会去的……”   话音未落,一张惨白的大脸猛然出现在正转身疾走的我的面前。两只已经失去眼球的眼眶中满是猩红的血液,一条条黄白相间的蛆虫不停地从鼻孔中钻出,零零落落的牙齿稀疏的扎在残缺的嘴唇中,一条长长地红舌正从唇中探出,慢慢的舔到了我的鼻尖。   啪的一声,一张黄色的道符狠狠地拍到了我的额头上。   吱呀一声怪响,封闭了一个星期的女生宿舍房门缓缓打开,一股股阴晦所谓霉味和血腥之气涌入了我的鼻中。   无形的寒气在我和张厉的四周旋转了两周,渐渐消失在午后的阳光中。   张厉指了指宿舍中横放着的一张木桌,叹道,“当时张珊珊她们四名女生就是在这里请的笔仙。”   “嗯,你可以将额头上的道符撕下来了。”张厉朝我咧了咧嘴,“这间房间中已经被我布下了下禁制。拥有戾气的厉鬼是无法出现在这里的。”   我恨恨的撕下贴在自己额头上的道符,脑海中全是刚才路人相遇时,遭到的低声嘲笑。   “擦!你以为我是僵尸啊!”我气急败坏的吼道,“往我头上贴道符就算了。还在我后面喊,湘西赶尸,生人勿近!”   “你信不信老子一口咬死你!” 第一卷 请笔仙 第四章 通灵   张厉一脸无所谓的拍了拍那张满是灰尘的木桌,说道,“不伪装成扮演僵尸的先锋话剧社社团团员,你和我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混进学校里来?!”   “而且又要怎么解释你必须在额头上贴道符,才能躲开厉鬼追踪的事实?!”   我撇了撇嘴。   张厉望了望我身后的虚空,面色凝重的继续说道,“不过这道符也只能让你躲开这只厉鬼几天罢了。最多三天,紧跟在你身后的冤魂就会破开这道符,到时候你整个人都不知道够不够她吃!”   “我去!你少没事吓我!”我面色紧张的向身后望去,空荡荡的空气中仿佛瞬间充满了狰狞恐怖的冤魂。   “没错就是吓你啊!”张厉忽然间笑道,“不过,你扮僵尸还真是挺像的。你平时走路都是这么一跳一跳的么?”   “擦,少那么多的废话!”我转身骂道,“到底要究竟怎么做才能知道当时的真相?”   “通灵术是所有和灵异世界相沟通的专业人士,所必须掌握的基本技能之一。”张厉一脸凝重的在那张木桌上画出了一道红色的符字。   “但是,通灵术也是最难掌握与控制的法术。因为通灵术对使用者的天赋与资质有很高的要求。”   “那你的通灵术怎么样?”我向张厉询问道。   张厉轻轻的摇了摇头,“我的通灵术非常的一般。一般情况下,尝试十五次最多只有一次成功。”   “所以,我才要借助你的眼睛去了解整件事情的真相。”   “那你最擅长的法术是什么?”我望着从衣兜中抽出三张道符的张厉问道。   “是驭尸术!”手持道符的张厉陡然间诡异一笑,三张道符如电闪般贴到了我的额头和双肩。   无边的黑暗落了下来。   一开始是一滴滴的水珠溅落声,之后是轰轰隆隆的空调供暖声,紧接着是节奏欢快的韩语歌曲声,哗啦哗啦的翻书声,穿衣脱衣的窸窸簌簌声一股脑涌了出来。   我睁开双眼,黑暗中首先出现的是一张整洁的木桌。因为是俯视的缘故,所以能够很清楚的看到长长的书桌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考研书籍以及一张张考研,公务员考试模拟题。   一名满头乌发的女子正坐在书桌右侧,手中的白色IPAD淡淡的闪着微光。   黑暗渐次褪去,我的视野也越来越大。一名名女生缓缓出现于我的身下。起先这四名女生只是静态的黑白画面。但是,随着我耳中的声响越来越大,这四名女生也渐渐拥有了属于自己的颜色,慢慢的开始一丝丝的生动起来。   终于,我面前出现的一切如同现实般鲜活起来。   “听说,我们学校的笔仙预测公务员考试真的很灵。”一名披肩长发的女生,一脸的跃跃欲试,“不如我们今天晚上请一次笔仙怎么样?”   “罗舞,你又是从哪个学弟学长嘴里听到的这种不靠谱消息?”一名留着短发,英气勃勃的女生白了一眼罗舞,嘲笑道,“上一次的教训还不够么?!”   “不是啦,这次是铃音学姐告诉我的!”罗舞大声辨白道,“铃音学姐说,她就是依照笔仙的嘱咐,才能顺利的通过考试的。”   砰的一声闷响,从宿舍的某个角落突然传来某种诡异的撞击声。   我扭转头,注意力从争辩中的女生中转向发出怪声的阴暗角落。   一声又一声的撞击声依次传来,可是令人奇怪的是那些争辩中的少女却毫无所闻,只是沉浸在即将进行召唤笔仙的紧张和兴奋中。   我轻轻的让自己的无形身躯飘落,缓缓的绕过宿舍地面上的水盆,拖鞋。一步步走到了宿舍角落的一只古旧木箱旁边。   “笔仙笔仙快快来……笔仙笔仙快快来”在我身后,罗舞的声音渐渐变的平板呆滞,仿佛一只小小的木槌敲打在我的耳边。   “笔仙来了!”罗舞突然喊道。   砰的一声,古旧木箱的箱盖猛然间向上跳了一跳。   一缕缕的黑色长发在一阵阵的沙沙声中缓缓从木箱箱盖上的缝隙中钻出,无风自动。并在瞬间迎风而长,变成了极其凶恶的万千触手。   罗舞的尖叫也恰在此时响起,“这……这不可能!笔仙说,现在在我们寝室中有一只很凶的厉鬼……”   ”嗵“的一声巨响,紧闭的寝室门猛然被人大力推开。   一连串的女生尖叫声中,我奋力挣开紧紧缠绕在我身上的万千诡异黑发,扭头望去。   只见寝室门口,满身血迹的罗舞正一脸诡异的望着宿舍内四名正在召唤笔仙的女生。   无边的黑暗再临,一声又一声的女子号哭在我的耳边响起。   我恨!我恨!我恨!   连续三声震撼天地的雷鸣声响起。   我如弹簧般猛的从地面上弹起,继而在余音未绝的鞭炮声蹦了三蹦。   “擦!你为什么在我的身边放鞭炮?!”我朝几乎被青色烟雾所覆盖的张厉吼道。   青烟散去,脸上阴晴不定的张厉出现在我的面前,“这次,我们好像惹到了大麻烦!”   “你说什么?!”满头雾水的我挥手驱散身前的烟雾后,不解的问道。   张厉面色青白的指了指隐藏在寝室角落中的古旧木箱。   我瞬间倒吸一口凉气,阴暗角落的古旧木箱不知何时已经被人打开,一层层乌黑的长发中是三颗成品字形排列的血色头颅。   张厉一脸阴郁的望着远处尖利啸叫的警车。低声道,“你真的确定你在事发当晚的影像中,看到了有两名罗舞同时出现在那间寝室?”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神情紧张的望了望四周。   “张厉,你确定我们在这里所作的一切,真的不会被警方发现?”   张厉先是点点头,之后又缓缓地摇了摇头,“突然在曾经死亡数人的女生寝室中,意外发现三名受害人的头颅。这种恐怖血腥的诡案,已经不是普通警察所能处理的。”   “当地的警方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封存现场和消息。然后,通知专门处理特殊案件的有关部门来处理此事。”   “不过,即便那些神通广大的人物现在启程,等他们赶到此地。一切恐怕早已经结束了。”   张厉的语音异常的干涩与沉重。   “我去!那你的意思是我们这次死定了?!”一股极其不好的预感从我的心头闪过。   张厉抬起头,黑色的瞳孔中仿佛涌动着无穷的诡异光芒。   在他身后是一群群匆忙奔走的人影,在暮色的渲染下,仿佛一名名勾魂使者。   “我是不会让你死的。”   “滚!老子是男人也只喜欢女人!以后别再用这种恶心的话来刺激我!”我重重的锤了张厉肩膀一拳。   寒风乍起,我和张厉神色匆忙的向校外走去。没料到,刚刚走至学校那充满欧式风情的新建大门处。   一道金属般尖利的嗓音猛然出现于我和张厉的身后,“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啊!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遇到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小师弟你。”   我和张厉同时回转头,只见一名身穿警服的魁梧大汉,正一脸不屑的站在不远处的一片阴影下。   “张魁师兄?!”张厉的眼瞳中莫名的射出一道寒光,“没想到这次你们的行动还真是迅雷不及掩耳啊。”   体型颇大的张魁在阴影中,不自然的轻咳数声后,朗声道,“我们鬼宿小组一向行动迅速,神鬼莫测。但是,即便是我们鬼宿小组的组长,也无法预测和掌握张师弟你的行踪……”   “那就多谢各位师兄了!”张厉冷冷的答道。   一道寒光忽然从张魁的眼中射出,直直的刺向我的脸庞。   “这位同学的脸生的很,难道是张师弟新换的搭档?”   张厉跨前一步,声音已经冷硬的像铁,“张魁师兄,查案之前,最好先熟悉一下案情资料。这位同学是受害者罗舞的男友……”   “这一点,你不会还不知道吧?!”   我一脸惊疑的望向张厉,尚未问出自己心中的疑问。张厉已经一脸漠然的拍了拍我的肩膀,继续说道,“我相信林贺同学你确实对此事一无所知。”   “那么,我就不再耽误你今天晚上的打工时间了。”   随着张厉的话语,满心疑惑的我在一股诡异的力量推动下,快步的离开张厉。   萧瑟的晚风中,对峙而立的张厉和张魁仿佛两名要决死而战的武士。 第一卷 请笔仙 第五章 房间   开往市郊的29路公交车上,我紧握着刚刚在衣兜中发现的纸条,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长宁街78号201室。   这里难道是张厉的私人住所?我浑身无力的瘫坐在公交车的座位上。随意的猜测着。可是张厉又为什么要我去那里呢?   为什么张厉会在张魁面前声称我是女鬼罗舞的男友呢?   为什么,张厉一定要利用我去追查发生在那间寝室中的惨案呢?   一连串的问题如飞蝇般纷乱的盘旋在我的脑海中,令我心烦不已。   更重要的是,一个一直被我忽略的重要问题,此时终于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中。   在那间阴冷的寝室中,究竟发生了什么恐怖的事情呢?!   晃晃荡荡的公交车上,我翻出了衣兜中的手机,打亮屏幕,开始在互联网上寻找有关那间寝室中所发生的一切。   遗憾的是,十分钟后,我除了耗费掉二十元的流量费以外,什么也没有得到。   看来一切有关的信息都被和谐了啊!我心中默想,随手点开了某家古老的论坛。   “我请笔仙的七次诡异经历,绝对真实的恐怖经历!绝对让你屏住呼吸的恐怖传说!”   写完这条哗众取宠的长长标题,我随意的复制黏贴了几则在网上流传的恐怖故事。然后,边玩手机边等待各种回帖。   十分钟后,在几十条或真或假的鬼故事回帖以及广告贴之后。终于有人提到了有关罗舞等人的恐怖惨剧。   和我此前想象的不同的是,在罗舞等人中,第一名死亡的受害人,居然是此前一直不甚引人注意的林蕊。   在罗舞等人召唤笔仙成功的当天夜里,林蕊从宿舍楼楼顶一跃而下,结束了自己的年轻生命。   因为事发时间为深夜。所以没有人知道林蕊是何时离开寝室,实施自杀的。虽然事后调取了女生宿舍楼的监控录像。但是,令人感到诡异的是,事发当日,女生宿舍楼的监控摄像头全部失灵,监控录像中只有一片雪白。   而同时间进行的紧急尸检,更令人感到恐怖。在林蕊的体内完全没有发现任何内脏的存在。无论是心脏双肺,还是大小脑,全部无影无踪。   而经过一夜的紧急询问,同寝室的三名其他女生虽然坦承,曾经玩过学校禁止的请笔仙游戏。并受到笔仙的告诫,声称有厉鬼存在于寝室中。但是,这种荒诞的理由,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直到罗舞的惨剧发生。   林蕊自杀的第二天中午,罗舞在校内食堂自焚。   而据目击罗舞自杀的同学叙述,罗舞在自焚之前一直低声的呻吟,说自己几乎快要被冻死了。   万幸的是,由于校内食堂人员较多,施救及时,罗舞得以幸存。直至一个星期后,由于身体面积大部分烧伤所引起的感染而死亡。   可是,事后经过警方和消防人员的勘测,罗舞自焚的地点并没有发现有汽油的残留物。   更神秘的是,罗舞自焚的地面甚至连最轻微的灼烧痕迹都没有。   那么又是什么力量让一名少女在大厅广众面前猛烈的燃烧呢?   此时此刻,校内已经人心惶惶。谣言与传说在学生中暗自涌动。又恰逢寒假马上来临,于是有学生开始私自放弃期末考试,离校返家。学校的领导和教师几经安抚,仍旧无法阻止学生的私下行为。   但是,很快的,人们在一辆开往市郊的长途客车上,发现了私自离校的张珊珊的尸体。   张珊珊的尸体被人切割成了整齐的四段,装在一只灰色的老式旅行袋中,搁置在长途汽车的行李架上。最后,由于尸体的血液滴落在乘客的手机上而被发现。   几乎在同一时刻,校方也发现了溺死在残破水塔内的杨琳。而之所以能够发现杨琳的尸体,完全是由于学校年老门卫在午睡噩梦中,听到了杨琳在水塔中的哭泣。   事已至此,学校再也无法承受住压力,宣布取消期末考试,全体学生立刻放假。   我一点点看完这篇爆料回帖,虽然爆料者声称所说百分之百真实,但是我的心中总觉的哪里有些不对。刚刚要再次仔细的阅读,一则诡异的回帖突然出现在网页中。   罗舞那四个贱人,本来就是罪有应得死有余辜。   而随着这条谩骂的回帖出现以后,网页中我的帖子被迅速的删除,我使用的账号也被同一时间封锁。   靠!我低声的诅咒一句。心中却不期然的产生了另一个疑问,难道罗舞等人的死还另有隐情。   吱嘎一声锐响,行驶中的公交车突然停了下来。机械的语音提示我,长宁路已经近在眼前。   我叹了口气,关闭了手中的手机,慢慢的走下公交车。   满目的荒凉中,一幢残破的老式筒子楼出现在我的面前。   黑暗中,我重重的跺了跺右脚。久未使用的声控灯闪了两闪,泛起了昏黄的光晕。   淡黄色的灯光下,我再次打量这幢宛如鬼屋的老式筒子楼。   这是一幢兴建于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的老式筒子楼。一共三层。因为长时间没有人居住。曾经密织如网的电线上满是灰尘,木制的老式窗户更是缺东少西破烂不堪。   我环顾四周,朝满是灰尘杂物的地面上吐了一口吐沫。   很显然,张厉不可能居住在如此破败与渺无人烟的地方。至于,张厉为什么一定要我来到此处。我实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总不至于,在这幢残楼里,张厉藏有什么灭妖神器驱鬼至宝吧。   我望了望四周昏暗的荒野,踌躇了半晌。叹了口气,将此前从张厉那里讨来的道符,一一贴在了自己的前胸和两臂之上。   又再次摸出了张厉送给我的黑色药丸,大口的痛苦嚼下。   暗自希望这次张厉并没有骗我,这些黄色的道符真的能够抵御鬼魂的侵袭。   更希望张厉信守诺言,这种异常苦涩的药丸真的只需要两枚,就能够治愈鬼魂对我的伤害。否则,在罗舞鬼魂吞噬我的生命之前,我已经被这种药丸苦死了。   201室位于这幢筒子楼的2层的最右侧,是一间小小的储物间。不知道当时的设计人员是怎么想的,居然将这间储物间也单独安排了门牌号码。同样的,这间小小的储藏间也和这幢破败的筒子楼一样,遍布灰尘和蛛网。   曾经紧锁暗红色屋门的挂锁上更是锈迹斑斑,铝制的合页,轻轻一掰,就断成了两节。   阴沉的霉味如同烟雾般涌了出来。   我挥手扇了扇空气中积年的霉味,打亮手机,小心翼翼的向狭窄的黑暗室内走去。   一摞摞近乎一米余高的古旧报纸,出现于我的面前。我捂着自己的鼻子,一点点靠近这些泛黄的陈年纸张。一群群细小的黑色小虫悠闲的在纸上爬来爬去。   之后的十分钟,我借着手机中微弱的光芒。艰难的在这间狭小的储物间中,仔细的找了三遍,却一无所获。   靠!张厉那王八蛋是不是故意在玩我?!满心懊丧的我,狠狠的踢了一脚,面前那摞满是灰尘的报纸。陈年旧纸上瞬间腾起的灰尘,让我一边连声呛咳一边后悔不迭的快步退出那间狭小的储藏室。   然后,阴惨惨的月光下,我突然愣住了。   因为,就在我刚刚踏出这间储藏室的同时。那团曾经急升而起的烟尘,瞬间消失了。   我再次打亮手机,小心翼翼的走进神秘的黑暗房间。开始又一次的仔细搜索。 第一卷 请笔仙 第六章 手印   之后的几分钟,一件又一件诡异的事情出现在我的面前。   首先,借助手机的光芒照射,我第一次发现那些那些看似随意堆放在房间内的废旧报纸,其实共有十五列。并且依照横七竖八的方式,堆成了一个奇怪的由字形。其次,这些报纸均被堆成了同样的高度,每个纸堆中间的间隔也是一样的。   很明显,这些报纸是经过精心设计后摆放的。   我缓缓的屏紧呼吸,用右手拎起了数张报纸查看。更让我惊异的事情出现了,我手上的报纸居然都是同一天出版发行的。   我满心疑惑的将手中的报纸随意抛下,快步的在这些故纸堆中不停地翻找查看。再也没有顾忌那些因此而飞扬的灰尘。   五六分钟后,我满心惊惧的望着这些静静摆放在这里的纸堆。一股极其不好的预感出现在我心头。   这间房间里的上万张报纸居然全是同一天出版的本市市报。   而在这张报纸上的头版,一则新闻更是让我感到心惊肉跳,战栗不止。   我市某校学生意外坠湖身亡。   黑色的标题下是一张大大的题图。   图片中,是满脸泪痕的罗舞等人。   只不过图片上,无论是罗舞,张珊珊还是林蕊杨琳,每个人的眼睛都被人用彩笔涂成了诡异的猩红色。   我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刚刚要仔细的阅读报纸上的这篇文章。   手中的手机却突然暗了下来。   我皱了皱眉,再次用右手拇指划亮了手机屏幕。   不知道为什么,手机屏幕上射出的光芒此时异常的黯淡。同一时间,一股奇异的粘滑触感却从我的右手拇指上传来。   我下意识的抬起右手拇指,黯淡的手机光芒中,一群群黑色的小虫不知何时已经爬满了我的拇指。   擦,我刚刚来得及吐出一个脏字,本已灰暗至极的手机也在同时变的一片黑暗。   不过,这次让手机失去光芒的并不是耗尽能量的电池。而是成千上万覆盖在手机屏幕上的黑色小虫。   我猛的将手机甩出,飞速的向屋外跑去。却在下一秒钟,重重的撞到了坚硬的砖墙上。   曾经就近在眼前的狭窄房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如墨般的黑暗中,万千怪虫的沙沙啃噬声不绝于耳。   我手臂上猛然一阵阵的灼热,金黄色道符上的红色符字,渐次亮了起来。叽叽喳喳的万千怪虫,在神秘道符的力量下,仿佛被夺去双目的野兽,疯狂的在室内爬来爬去。   直到此时,我才发现,报纸上此前一直以为的那些灰尘,其实就是那些曾经处于休眠状态的怪虫。   而我刚才似乎不止一次的吸入过那些由万千怪虫伪装的灰尘。   刚刚想到这里,我的肺部猛然如同万千细针猛扎,难以言书的痛感让我无声的弓起了腰。   一阵阵嘶嘶怪声从我大张的嘴中不停发出。   紧接着,一团团黑色的灰团翻滚着从我的肺部气管喉咙中爬了出来。   凝聚成团的虫群刚从我口中爬出,即遇风则散。瞬间汇聚到凶猛狂戾的万千怪虫中。   一团又一团的黑水从我的口中不断呕出。辛辣刺鼻的气味,却让曾经失去目标的虫群,再次蜂拥至我的周围。只是惧于我双臂上的道符,才没有更进一步的行动。   我强忍着体内的痛楚,跌跌撞撞的四处躲避这些令人恶心与恐惧的黑色怪虫。   一双手不停的在坚硬的墙壁上拍打,试图寻找出那神秘失踪的房门。   虫群中那狂暴的振翅声越来越响,本来毫无规律的杂乱声响渐渐变的规律与熟悉。恍惚之间,虫群那低低的鸣叫竟然变成了细细柔柔的女声。   “林贺!救我!”“林贺!救我!”   熟悉的女声如一道道利刃,将我的心砍的鲜血淋漓。我却无法回忆起这令我心疼不已的女生究竟是谁。   “啊——”我猛的一声狂喊,右手手掌重重的拍在一片坚硬的墙壁上。轰的一声闷响,曾经坚硬无比的墙壁居然应声而塌。   一个大小仅容一人通过的空洞赫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狼狈不堪的从黑暗的室内滚了出来,双臂上的道符无风自燃,弹指间化为灰烬。   黑色的虫群此时再无顾忌,如黑色的潮水般从室内涌出。   一股神秘的力量陡然从我的小腹处爆发,瘫软的四肢再次充满了活力,让急于逃命的我,如飞一般的奔跑起来。   我直至逃离那幢诡异的鬼楼很久后才想起,我那台新买不久的山寨机已经悲剧的遗失在那间阴暗的储物间了。   幽暗的室内,刺耳的铃声从摔落在地的山寨手机中传出,盘踞在手机四周的虫群先是潮水般退去。再是发出一阵阵令人牙酸的连续振翅和撕咬声。   终于,曾经铺满房间的黑色虫群消失不见。一只细长白嫩的小手凭空出现在阴暗的室内,轻轻的拿起地面上的手机。   并慢慢的划开了闪烁的屏幕。   二十分钟后,我翻遍了身上的所有衣兜,勉强凑够了二十块钱,买了一碗兰州拉面和一瓶啤酒。   和我空空如也的口袋相比,我的肚子里其实满是疑问与恐惧,也毫无食欲。不过,在临近午夜的街头上游荡了半晌,只有这家脏兮兮的风味小吃中,依旧人头涌动灯火通明,略微能让我感到些安全与人气。   我用筷子挑了两根面条,浑浑噩噩的塞入口中。一边无意识的咀嚼,一边试图平复心情与梳理心中的疑问。   张厉为什么一定要我去长宁路上的那幢鬼屋?   又是谁把近万张报纸堆放在那间储藏室里的?   为什么被恶鬼缠身的四人中只有张珊珊是被人碎尸而死?   事发当晚,为什么会出现两名罗舞?当天晚上盘踞在寝室中的厉鬼又究竟是谁?   一团团乱麻般的问题,搅的我心神不宁。直到一只满是油腻的大手重重的拍到了我的面前,我才惊觉,不知什么时候,在我的周围早已围站了四五名身材壮硕,凶神恶煞般的大汉。   一张颇有些熟悉的大脸冲我咧了咧嘴,大声道,“嗨!你怎么回事?哥们?!你是真TMD耳背,还是打心眼儿里瞧不起我们哥几个?!”   “老子在这里问你半天了,你看都不看我一眼?!你不想混了是吧!”   油腻的手掌不停的猛拍桌面,满是横肉的脸庞让我想起了喜欢汪汪直叫的斗牛犬。   我低下头端起自己的拉面,心中恨恨的挪到了另一张桌子上。   今天上午在医院冒充罗舞父亲的混蛋,骂骂咧咧的坐到了我先前的位子上,破锣般的声音高声响起,“两打啤酒,五碗拉面。老规矩啊,饭钱先赊着!”   呼呼作响的汤锅面前,面目模糊的老板低低的应了一声。   “草!今天真是不一般的晦气!”高硕的汉子狠狠得灌了一瓶啤酒后,大声的诅咒道,“居然煮熟的鸭子也能飞走!”   “本来,即使在医院敲不到钱。也能从雇我们的那小娘们手中拿到钱。谁想到,今天29路公交车居然莫名其妙的停运了。等老子赶到长宁路那里。那脸色苍白的小姑娘居然早就跑的无影无踪了。”   围坐在那混蛋周围的人们,先是一阵的愕然,然后瞬间满脸的不信。   “擦!”高硕的混蛋浑然不觉周围人的表情变化,继续说道,“于是,老子就在那幢楼里一间间房子里找那个该死的小娘们。”   “结果,你猜怎么着?老子居然在那小娘们的房间里找到这个……”   “啪”的一声,一台大屏的山寨手机被他摔到了众人面前。   “这小娘们居然把自己的手机丢到自己的房间里了!”   “熊哥,您这就太不地道了。”围坐在饭桌旁的一名长脸汉子阴阳怪气的说道,“合着我们几个陪着您跑了一天,就捞回来一台山寨手机?!”   “您这也太过分了。”   “怎么回事?不相信我哥哥我是怎么的?!”熊哥望着四周一脸不信的众人,额头上青筋毕露,“这手机上还有这小娘们的自拍照呢!”   一群围坐在饭桌前的混蛋瞬间化身为两眼放光的牲口。   熊哥一脸炫耀的望着周围口水直流的牲口,一边划开手机屏幕,一边大声的道,“这小姑娘长的漂亮不说,还该凸的凸,该凹的凹。比上次咱们在VCD上看到的那个日本妞还要赞……”   一群牲口心情荡漾的围观着手机上一张又一张的图片。   坐在他们附近的我,望着这群边欣赏图片边不停口水直流的牲口,心中却不停的涌出一道道寒气。   虽然那名熊哥手上的手机一直被人传来传去,远远望去不是太清晰。   我却可以十分肯定,那部山寨手机,正是我在慌乱中遗失在那间恐怖储物间的手机。   尤其是,那名姓熊的混蛋,恰好今天也去过长宁路。   不过,那姓熊的混蛋说今天29路公交车停运是怎么回事?!   一声低低的怪叫猛然打断了我杂乱的思绪。   我抬头望去,只见那名长脸的汉子正一脸的扭曲的望着手机,颈间的喉头不停的上上下下,仿佛刚刚看见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物。   “我去!老马你瞎叫什么?”满脸得色的熊哥训斥道,“难道这手机里还有你姑娘的照片不成?!”   一脸恐惧的老马,对熊哥充满恶意的调笑浑然不觉,只是哆哆嗦嗦的将手中的手机慢慢递给了熊哥。   一脸不解的熊哥接过手机,问道,“我去,不会这手机里真有你闺女……”   话未说完,本来挺直身体的熊哥在扫了一眼手机后,瞬间颓了下去。格格的怪响不停的从他的喉间传出。一连串不可抑制的颤抖出现在他的手臂上。   “啪嗒”一声,明亮的手机重重的跌在了满是油腻的饭桌上。   “我……我怎么……我怎么可能已经死了?!”熊哥声音颤抖的喃喃自语道。   饭桌边的其他人惊疑不定的望向饭桌上的手机,然后俱在瞬间变的一脸的恐怖之色。   “嗬——”面色煞白的熊哥猛然将自己的大嘴张开到了一个异常诡异的宽度。一只又一只的黑色怪虫懒懒散散的从他的口中爬出。   围坐在他身边的几名汉子再也支持不住。在发出一连串的惨叫的同时,连滚带爬的冲出了这间脏乱的小小饭摊。   从熊哥口中涌出的怪虫越来越多,几乎爬满了一张张油腻的饭桌,和那些满是汤水的饭碗,以及饭桌上各种大小的调料盒。   曾经灯火通明人头涌动的饭摊,已经在瞬间变的不见一丝人影。   阴暗的灯光下,只有细细碎碎的虫爬声和啪啪啪的火焰吞吐声。   我一脸绝望的望着面前饭碗中涌动的黑色怪虫,浑身冰冷如尸。   咔咔几声异响,一直大张怪口的熊哥突然合拢大嘴,缓缓拿起搁置在饭桌上的手机。站起身,以一种非常怪异的姿势踱到了我的面前。   吱吱嘎嘎的骨节爆响中,身材高大的熊哥端坐在了我的面前。   那台大屏山寨手机被他轻轻的推到了我的面前。   “想不想看看这台手机里究竟有什么?”熊哥在我面前,轻轻的翘起了兰花指。   一张又一张的图片出现在手机屏幕上。   一开始是一张又一张少女的素颜照,渐渐的图片上出现了少女微微凸起的锁骨,瘦削的肩膀,细细的腰肢。   之后,是七张少女双手的特写。在那七张图片中,少女白嫩的双手不停的交缠重叠,形成了七枚异常复杂的手印。   满脸娇羞的熊哥低声的问我,“你还记不记得这些手印?” 第一卷 请笔仙 第七章 鬼径   浑身冰冷的我,勉力抬起头,望了望满身爬满怪虫的熊哥,咔咔的摇了摇头。   “果然,那个人说的没错。”熊哥低低的叹了一声,“所有人都是会撒谎的。”   四周阴暗中的虫群里响起了一片海潮般的虫鸣。   熊哥屈起右手食指敲了敲桌面,四周再次寂静如死。   手机屏幕上再次出现一张图片。这次的图片上,却是熟悉的四名女生。   “想知道这四名女生横死的原因么?!”一只只怪虫无声无息的爬过我的身体,令人恐惧至极的触感,让我忙不迭的连连点头。   “大概半年以前,这四名女生和另两名男生一起去临近的某座山村旅行。”熊哥的声音陡然干涩嘶哑,犹如油尽灯枯的老者一般。   “却恰巧遇到这座山村中的村民,在无意中挖掘出一座埋葬在地底的古墓。”   “这群学生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随同蜂拥而至盗挖古墓的村民一起进入了古墓。虽然,墓穴中的物品大多被当地的村民掠走。但是,还是有一些东西被他们偷偷的带走了。”   “啪啪嗒嗒”的怪声中,几百只黑色怪虫滚成一团,出现在我的面前。弹指间散开,一小节金色的残梳出现在我的面前。   “这群学生似乎并不忌讳从墓穴里偷来的器物。”熊哥用自己的大手轻轻拈起那节小小的金梳。   “其中一名男生还居然将一柄从墓穴中拾到的金梳,送给了自己喜欢的女生。”   一连串阴冷的笑声毫无预兆的从熊哥的口中传出。   “居然敢把送给我的定情信物再转送给别的女生!你说他该不该死?!该不该死?”   凄厉的叫喊后,熊哥喘了一喘,慢慢的平复了自己诡异与疯狂的情绪。   “后来,那两名男生被墓穴中的厉鬼杀死了。”   “本来,那墓穴中的厉鬼是要将那四名女生也一起杀死的。”   “但是,突然间,在那座小山村中突然出现了一名神秘的年轻道士。在他的法力压制下,那四名女生才从厉鬼的手中逃脱了性命。”   “可惜,在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是会撒谎的。”   “那名道士其实另有目的,他甚至没有完全将古墓中的厉鬼封印。于是,半年以后,曾经被道士封印的厉鬼再次出现,开始了自己渴望已久的复仇。”   “而这一次,死亡的将不仅仅是那四名无知的女生。还包括,那名喜欢招摇撞骗的道士。”   嘶嘶啦啦的无线噪音,从我的山寨手机中传出,之后是叮叮当当的神曲铃音。   壮硕的熊哥嫣然一笑,用粗大的手指划开了手机的屏幕。   张厉焦灼的声音从手机中一股脑的冲出,“……一言为定!”   倏地一声,手机瞬间黑屏。此前昏暗的灯光猛的亮了起来,嘈杂的人声合着饭菜的香味,以及浓重的汗臭味扑面而来。   “大哥,”一口河南口音的服务员晃了晃我的肩膀,“你醒醒,我们这里马上就要打烊了。”   我猛的站起身,“哐啷”一声,桌面上那七八瓶空空如也的啤酒瓶被我碰下地面,摔得粉碎。   “难道刚才的一切又是一场噩梦?!”我呆呆的望着面前脏兮兮的服务员,一脸的不信。   灯火通明的沙县小吃中,孤零零只有我一个顾客。   “大哥,你没事儿吧。要不要喝杯茶醒醒酒?”河南口音的服务员继续问道。   我摇摇头,愣了片刻,刚刚起身要走。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   “我来这里有多久了?”我语气凝重的问道。   “嗯,差不多天刚刚黑,你就坐在那里了。”一脸苦相,颇似王宝强的服务员想了想,回答道。   我愣愣的点点头,转身离开那间小小的沙县小吃。   如果刚才那名服务员没有说谎的话。那么,在离开张厉不久,我就已经孤身一人来到了这家沙县小吃。   可是,为什么我会对此没有丝毫印象呢?   我一边在午夜的街头慢慢的游荡,一边慢慢回忆噩梦中的一切。   如果噩梦中的一切是真实的,倒是可以勉强解释罗舞等人死亡的原因。   但是,如果噩梦是真实的。那么,我现在又身处何处呢?   另外,我苦笑着摸出了自己裤兜中的摩托罗拉手机。这台黑色摩托罗拉手机已经用了整整三年。虽然,经常性的会出些小故障。但是这部手机从未离开过我身边。   我长长吐了一口气,划开手机,离开张厉后不久收到的短信,更是确定了刚才只是一场无妄的噩梦。   晚上七点以前,在学校隔壁的沙县小吃等我,我会告诉你所有的一切真相。   叮叮咚咚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我急忙按动手机上的红色接听键,张厉焦灼的声音再次出现在我的耳旁。   “林贺,快到学校七子湖畔的细柳亭……”   下一秒钟,张厉的话语被一阵强烈的无线噪音所遮掩。紧接着,手机的通话迅速的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切断。   我心急如火的迅速回拨手机,手机中却传来一句又一句的电脑提示音,您所拨打的手机号码是空号。   一股异常不安的感觉从我的心头涌起。   阴冷的夜晚中,我开始拼命狂奔起来。 七子湖畔,细柳亭。 “半年以前,张珊珊和罗舞等人在一次旅行中。偶然发现了一座深埋在地底的古墓。”阴冷的月光笼罩下,张厉的脸色一片煞白。 “因为有人无意间触动了古墓中的禁制。一只被囚禁于古墓中多年的厉鬼,由此得以逃脱。” “并在此后的数月内,连续杀死了数名无辜的当地村民,和张珊珊的两名同学。”张厉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丝懊悔之色。 “虽然惨事发生不久,我就赶到了那家小小的山村,并且竭尽全力的重新将那名厉鬼封印。” “但是,我的法力显然不如先前那名封印厉鬼的前辈。” “仅仅半年过去,那名厉鬼就脱困而出,并且借机先后杀死了张珊珊和罗舞等人。” 张厉猛然向我踏前一步,身上的道袍无风自动,发出一阵阵的爆响。 “所以,我希望你能帮助我真正的除掉这只厉鬼。” 我面色惊疑的退后几步,心中突然闪过噩梦中熊哥的长叹。 在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是会撒谎的。 “我?我能帮你做什么……”我吞吞吐吐的说道,“我现在还被罗舞的冤魂追杀的上天无门入地无路呢。” 张厉不自然的笑了笑,“罗舞的冤魂之所以紧追着你,是因为你和她都同属于七阴之命。她是希望能借你的身体,告诉其他人事情的真相。” 我咧了咧嘴,满心的不信,退后一步警惕的道,“靠!你让我来这里,不是要让罗舞的鬼魂上我的身,帮你斩妖除魔吧。” 张厉看了看满是惧色的我,略有些尴尬的说道,“你不用担心罗舞的冤魂了。在你离开我和张魁师兄后不久,我和张魁师兄已经化解了罗舞的冤魂。并且,从她那里知道了整件事情的真相。” “我之所以让你来这里。是因为,封印那名力量强大的厉鬼,需要命格为七阴之人的血……” 一道冰寒的无形冷风凭空而出,掠过了张厉的脸颊。 殷红的血缓缓自张厉的脸颊上流出。 张厉手腕一翻,一柄蓝莹莹的寸许长利剑在他的右手中凭空而出。 “叱”一声怒喝,无数道虚影从那柄小剑中腾空而起,湛蓝色的剑影如翻飞的蝴蝶般冲入虚空。 叮叮当当的金属撞击声络绎不绝。那些飘荡在空中的虚影,仿佛触到了无数无形的刀剑。在发出一连串的鸣音后,碎裂成万千细碎的光影。 “那只厉鬼已经被我师兄逼到这里了!”张厉左手一挥,一枚小小的铜铃出现在他的手中。 “记得在我摇响三遍铃之后,咬破舌尖,将血吐向自己的正前方!”张厉望着茫然不知所措的我,大声吼道。 话音未落,一声闷雷,突然在我和张厉的头顶炸响。 一朵朵雪花从空中飘落下来。 我一脸不可思议的向亭外望去,只见夜色如墨,月光如雪。亭外居然丝毫不见一丝雪花。 刚要抬头仰望,一阵冰寒刺骨的寒风扫过我的身躯,让我立时浑身僵硬,再也无法移动一丝一毫。 手掌般大小的雪花纷纷落下,张厉缓缓地摇响了左手中的铜铃。右手中曾经明亮的细剑已经暗淡无光犹如一块废铁。 铜铃的铃音细小,却仿佛一只凶狠的猛禽,将四周如万千飞鸟般的雪花撕得粉碎。 但是飞鸟般的雪花越来越多越来越密,凶狠如猛禽的铃音却越来越缓。 眨眼之间,狭小的亭内已经是白雪皑皑深可没膝。 张厉猛然长吸了一口气,已经几不可闻的铃音忽然如洪钟大吕般响彻天地。 “开!”狂暴的怒吼瞬间从张厉的口中吐出,如一股狂风般将亭内几可没膝的积雪吹的一干二净。 啪的一声,张厉手中的铜铃上爆出了一道长长地裂缝。 宏大的铃音戛然而止。 张厉一声闷哼,再次摇动手中的铜铃,并开始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在亭内不停地游走。 一道道血色足印开始不停地出现于地面之上。最初,这些大大小小的足印出现的频率异常的快,仿佛无数冤魂在四处的逃亡。两三秒内就会有数十道血色足印出现在同一个地点。 但是,随着张厉铃音的慢慢加快,那些足印出现的越来越慢。 空气中的血腥味却越来越浓。 终于,在张厉手中的铜铃,响动的犹如细密的雨点时。那些凭空出现的足印渐渐拉长成一道道血红色的长长直线。 扑鼻的浓重血腥味让我感到了一阵阵的反胃。 铃音震荡,那些血色的直线在张厉的铃音中缓缓生长与扩张,渐渐形成了一条恐怖的血色长径。 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血色小径恰恰将我和张厉两人紧紧地连接在一起。 张厉再次停止了手中铜铃的摇动,轻轻地吁了一口气。 一条又一条的人形虚影出现在狭窄的小径上,却又转瞬即逝。 张厉的手中铜铃,再次摇动起来。 曾经忽闪忽灭面目模糊地虚影,随着张厉铃音的响起,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出现于我的心中。 下一秒钟,一只失去半只脑袋的鬼魂在我面前约有半米处一闪而过。 鬼魂心有不甘的表情和他那残缺脑壳中不停蠕动的脑浆,让我心中作呕不止。 张厉手中的铃音忽然一变,在一种异常诡异的节奏中,小径上忽闪忽灭的鬼魂瞬间消失。一只猩红无比的人影陡然出现于小径中央。 张厉的脸上偷偷绽放出一丝笑意。 那只粘稠的血影茫然呆立了片刻后,开始在张厉的诡异铃音中,缓步向我走来。 一阵阵诡异的咯咯怪声夹杂在张厉的铃音里,不停地出现在我的耳中。 血影一步步向我走来。在他身后,原先的血色小径渐渐地消失。仿佛这条粘稠血腥的血影正是这条小径所化。 终于,这只令人恐怖的血色身影来到了我的身边。无目的血色脸庞充满好奇的在我面前晃来晃去,仿佛正在上下不停地端详我一般。 一条血色的长舌忽的从那张血色脸庞上伸出,并在瞬间缩回。 我觉得我的下面已经硬邦邦的犹如一条铁棍。只不过在那里面,不是急于爆发的欲望。而是因为惊吓过度所产生的尿水。 那将我紧紧禁锢的冰寒之力,居然连我无意识的行为都紧紧控制。 张厉的铃音猛然一滞。血色的身影在瞬间褪去那令人恐怖的血色,一张满是痛苦与愤怒的脸庞陡然出现。 张魁! 满心惊讶的我尚未喊出这个名字,禁锢我的力量猛然一变,本来无法移动分毫的我,在一股诡异的力量控制下,狠狠地咬破自己的舌头,将一股血水噗的一声喷到了张魁的脸上。 凄厉的鬼号凭空而起,狭小的亭内连续的响起了三声闷雷。 一阵阵痛苦的嘶号后,无尽的血色再次包裹了张魁的身体,并在刹那间砰然爆碎,将地面染成了一片血红。 满身疲累与恐惧的我在撒出积攒许久的尿水之后,无声无息的躺倒在血色地面上。 不知道经过多长时间,我终于慢慢从晕厥中醒来。躺在松软大床上的我,第一眼看见的正是一脸焦灼的张厉。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换回一身阿迪达斯羽绒服的张厉说道。 “我……我现在在哪里?”我一脸疑惑的问道。 “我们现在在七天快捷宾馆里。”张厉一脸的笑意,“幸亏有你的帮助,我和我的师兄才能合力消灭那只恐怖的厉鬼。” “是么?!”我捂着依旧痛楚不已的脑袋低声问道,“那么,我以后再也不会被厉鬼追杀了?” “当然!”张厉大力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那我可要好好谢谢你和你那位凶恶的师兄了。”我坐起身,淡淡的说道。 “我师兄是方外之人,一向瞧不上这些俗礼的。”张厉的声音瞬间冷淡了很多,“而且,他刚刚接到了新的任务,已经离开这里了。” “是吗?”我低低的喃喃自语道。 “这是我从寺庙中搜集来的香灰,”张厉将一兜黑灰相间的粉末交给我,冷声嘱咐道,“你回家以后,将这些香灰撒到家门外,三天后再清扫掉。” “这样,残余在你身上的阴气和煞气才能消除殆尽。否则,你就会被残余在身上的阴气所侵,至少大病三个月。” “那可是真是要多谢你了。”我淡淡的回答张厉道。 张厉望了望神情冷淡的我,停了片刻,继续说道,“这次的惨案其实完全是因为我的法力不足所引起的,我师兄在临行前已经通知我,要求我回山面壁思过。” “我今天下午就要离开本市了。” 我点点头,望着浓眉大眼一身正气的张厉,脑海中不时闪出张魁那张充满愤怒与痛苦的脸庞。 噩梦中厉鬼那句阴森森的话语陡然间出现在我的心中,在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会撒谎的。 第二卷 七日狭间 第一章 山寨道士的驱鬼   “大师,那只鬼魂真的不会再出现了吧?!”身材矮胖,头顶只有一缕黑毛的富豪心存疑虑的问道。   “无量天尊!”我抖了抖身上的道袍,轻咳一声,“诸天在上,那只鬼魂虽已被我收服。但是,贵公子今年命犯鬼煞。如果依旧留贵公子独自一人在家,那恐怕旧鬼刚除,新鬼就将不日登门。”   “那……那我要怎么办?”矮胖的富豪一脸的冷汗,“我可只有这一个宝贝儿子……”   “只要您将贵公子送到一处阳气十足的地方,那些游荡的鬼魂自是不敢再靠近贵公子了。”   我望着富翁身后,一脸恨意的少年,淡淡的笑道。   “阳气十足的地方,那只有军营了吧……”矮胖的富豪低头沉思了片刻,转头向身后的少年说道,“虫仔,这次不是爹地心狠啊!实在是只有这一个办法才能救你的命。”   我轻轻躬身施礼,快步走出这间金碧辉煌的别墅。   我专心致志的伪装茅山道士已经快有三个月了。   而在从事这项很有前途的工作之前,我整整拉了三个月的肚子。   在那兜香灰的作用上,张厉令人感动的没有欺骗我。   但是,我却没有相信他。   在连续拉了三个月的肚子之后,我身上的残余阴气终于慢慢消失殆尽。   不过,从此以后,我却可以随时随地的在各种地方看到各种奇奇怪怪的鬼魂。   第一个被我看到的鬼魂,是一名在医院厕所里突发心脏病死亡的男性鬼魂。   他凄惨的死相没有吓到我,硬如儿臂的某项器官倒是吓了我一跳。   我曾经尝试用手机联系张厉,希望他能够对此现象作一下客观详尽的解释。但是,张厉留下的手机号码永远是你所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无奈之中,我只能放弃寻找张厉的想法,开始试图自行寻找解决这一问题的有效方法。   尤其是有一天,我打开冰箱,突然看见一只硕大的海鱼灵魂在我的冰箱里不停地弹跳之后。   感谢无所不能的网络。我不仅在上面找到了太上元始天尊金光明经书太上三生解冤秒经这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经书,也找到了用鞋拔子拍打身体驱除鬼魂的土办法。   刚才那位富二代可没少被我用鞋拔子抽。   而就在这段时间内,我那小小的鞭炮摊也无疾而终。我在再次寻找工作未果的情况下,终于因为一时的糊涂,开始假扮起茅山道士,帮人驱鬼祛邪以求温饱。   不过,凶鬼恶灵毕竟无法和人心诡诈相比。三个月来,我连续接了二十几件工作,其中只有一件是真正的鬼魂作祟。其余的都是人与人之间的互相欺骗与倾轧罢了。   比如今天这位在深夜自家别墅目睹双头鬼魂的富翁。其实那只是他的儿子与自己的家庭教师,在房间里乱翻。阴差阳错,被深夜归家的富翁无意中看错而已。   当然,我相信那混账小子肯定不会把实情说出来的。   因为,那名和他在深夜一起的女家庭教师,正是他继母的妹妹。   “有钱人的世界真是混乱啊!”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一边赞叹着高端的富人生活,一边转身进入繁华街道上的一间麦当劳。在麦记整洁的卫生间放完水,换好黑色西装后,快步的走出整洁的卫生间。   一名身材苗条,穿着深蓝色长裙的女生,已经在麦当劳的角落中等待我很长时间了。   我满脸严肃的走到那名女生面前,重重的咳了一声。   面容白皙的女生如受惊的幼兔般看了看我,用蚊蚁般的声音说道,“叔叔……那些东西您都拿到了?”   我面色凝重的点点头,将从那名混账富二代书房中找到的U盘,轻轻地搁在了女生的面前。颇有几分像丁贝莉的女生,喜极而泣。紧紧地握住那枚小小的U盘,大滴大滴的泪水从她的眼中流出。   “女生还是自爱点好!”我重重的咳了一声,努力用最严肃的声音告诫道,“如果我是你,回家以后,我就会把自己家的电脑砸了。然后,回学校好好念书。知道么?”   哭泣的女生不停地点起头来。   我叹了口气,从衣兜中抽出一方手帕,递给痛哭不已的女生。   我慢慢的转过身,快步走出满是学生情侣的麦当劳。   行走时心中不时泛起的愤恨与痛苦,让我禁不住想再次用鞋拔子狠狠地抽那名富二代一顿。   依依呀呀的怪叫声,从我的衣兜中传出,我拿出那部黑色的山寨手机,划开手机屏幕。   “贺哥,又有新的生意上门了!”贾穹那令人深刻的猥琐声音,再次出现在我的耳边。   “林县的一家澡堂刚刚开业不久,就连续碰到了好几只不干净的东西……”   “卧槽!我说你TMD能不能有点出息?!”我满头是火的打断了贾穹的话语,“老子可是正经八百的茅山后裔,要论级别那也算是黄金圣斗士般的驱魔人。MD,县城里小澡堂里闹鬼也想让我去?”   “你脑子秀逗了吧!”   “贺哥,您先别生气啊!”贾穹的声音中满是无奈,“我对那澡堂老板也是这么说的。可是,那澡堂老板告诉我,是一名叫张魁的道士让他来找您的……”   “张魁……”我的手渐渐抓紧了黑色的手机,心中一阵阵的发冷。   七日之后。   一股浓重的腥臭味突然涌入了我的鼻中。我咧了咧嘴,一脸不屑的朝正沉浸在平板电脑中的贾穹,竖了竖自己的中指。   一脸煞白的贾穹茫然的摊了摊自己的双手,以示无辜。   “草!”我低低的在心头暗骂,随手从行李中抽出一叠卫生纸,扔到了贾穹那湿漉漉的长裤上。   后知后觉的贾穹此时才一脸恍然大悟的放下平板电脑,起身向列车尽头的厕所走去。   贾穹这小子,大概是活不到自己三十岁大劫来临的那一天吧。   我一边无聊的揣测,一边抬起手腕,看了看腕上的机械表。现在是凌晨两点十五分,离我们到达林县,还有约五个小时。   而在五个小时后,我和贾穹又会在林县遇到什么呢?   是如罗舞般的厉鬼,还是……   为什么张魁一定要我来这家小小的县城呢?   扑鼻的香气突然袭来,如同一阵强风般将一直盘旋在我四周的汗臭味一扫而空。   两名衣着相似,容貌也极相似的女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挤过了车厢中的拥挤人群,站在了我的身边。   “请问,能借用一下你的IPAD么?”一名女生轻轻撩了撩自己耳边的乌发,轻声问道。   我看了看面容相似的两名女生,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   两名女生同时向我微微一笑,安静的坐下。打开了我刚刚关闭的平板电脑。   我想了想,终究没有告诉那两名女生,她们刚刚坐下的位置几分钟前还是一片的粘稠与湿滑。   两名长发女生很快就沉浸到平板电脑中的虚拟世界,一条条信息如飞一般从未知的彼端飞来,让两名女生时而偷笑时而皱眉时而娇嗔。   我点燃了一只烟,狠狠地吸了一口。   长长地青灰色烟雾,让身穿深灰色短裙的女生轻轻地咳嗽起来。   “对不起!”我连忙掐灭手中的长烟,低声道歉道。   身穿深灰色短裙的女生尴尬的笑了笑,“其实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不好意思占用了你的IPAD这么长时间。”   “没关系,”我瞥了瞥另一名身穿红色短裙的女生,继续道,“你是第一次出门旅行吧?”   两名女生同时点了点头。   “是为了见网友?”我斜眼看了看IPAD,明亮的平板电脑上,QQ中的企鹅头像一直跳跃不停。   身穿深灰色短裙的女生小心翼翼的用右手遮住了跳动的企鹅,略有些警惕的望了望我,“不是啦,我是去见我在医学院念书的男朋友。”   我轻轻地哦了一声,向不远处正在拥挤人群中奋力拼搏的贾穹摆了摆手,示意他暂时不要靠近我。然后尽量用最真诚的语气向那两名女生说道,“原来你男朋友也是医学院的啊?现在医生可不是很好做啊。”   女生深以为然的点点头。眼神中的警惕之色略有些减弱。   “林贺,怀阳市第一医学院讲师。”我双眼紧盯着身穿红裙的女生一字一句的说道。   “原来你是怀阳市第一医学院的老师……”灰色短裙女生轻声的惊叫道。   “怎么,不相信有这么年轻的医学院讲师么?”我笑了笑说道,“你男朋友一定和你讲过,在怀阳市第一医学院有三大不可思议传说吧。”   女生点点头。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不肯把最后一件传说告诉我。”女生轻声的笑道。 第二卷 七日狭间 第二章 列车怨魂   “那是因为,和前两件传说不同的是,第三件不可思议传说是一件相当恐怖的故事。”   我望了望灰色短裙女生,在她的眼里,满满的都是好奇与倾听故事的愿望。   我叹了口气,开始慢慢讲述刚刚才听到的恐怖故事。   怀阳市第一医学院,是在十年前才新近建立的一所医科院校。由于是新建的院校,校区因此难免位于市郊。学院里的教师和工作人员也大多是由其他医学院校招聘来的。因此学校的管理难免会有各种的疏漏和混乱。尤其是学校中被私人承包的食堂,几乎每天都有学生向校长投诉和在食堂吵闹。   三月的一天下午,学校的管理人员再次收到了学生有关食堂的投诉,说是在食堂的饭菜中吃出了人的牙齿。学校的管理人员起初并没有将这件放在心上,毕竟在学校的食堂里吃出什么,似乎都不是太奇怪的事情。但是,一个星期后,投诉在食堂饭菜中吃出牙齿的人,居然已经连续超过了三十人。   那名起先并不是很在意的学校管理人员,心中渐渐有些发慌。于是,对承包食堂的老板和食堂中的工作人员狠狠地训斥了一番。并要求食堂严格执行现有的卫生制度,禁止再次出现此类情况。   未曾料到第二天,投诉在饭菜中吃到牙齿的人不减反增,一天之内,居然连续有十五名学生同时投诉。   而就在此时,一条条谣言也开始在学校内漫天乱飞。有人说,是由食堂员工为了报复黑心的食堂老板,而将自己收集的假牙故意掺入饭菜。也有人说,是是食堂老板为了节约成本,私自将医学院中废弃的尸体标本,切碎后做成肉菜卖给学生。   总之,谣言是一台比一条惊悚,一条比一条恶心。而且仅仅只用了一个下午就传遍了整个校园。   于是当天晚上,再没有人敢去学校食堂吃饭了。   欲哭无泪的食堂老板只得报警求助。但是,很快他就后悔自己的这一冲动行为了。   经过警方的仔细鉴定证明,这些出现在食堂饭菜中的牙齿,确实是人类的牙齿。而且分属于三名不同年龄的女生。   消息一出,整间医学院顿时乱成了一锅粥。几乎所有人都在同一时间,认定黑心的食堂老板就是这一恐怖事件的幕后黑手。   但是,三天后,警方却突击逮捕了医学院停尸房的年老门卫,并在这名门卫的家中,搜出了多达二十多套的女性服装。一件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恐怖连环杀人案开始浮出水面。   李民浩,四十五岁。在进入医学院以前是一家小学的保卫人员。十年前,医学院建立时,被安排到医学院的食堂工作。后来,因为个性孤僻和与同事经常发生矛盾,辗转多次后,成为医学院停尸房的门卫。   而从三年前开始,李民浩利用学校提供的免费WIFI,通过手机互联网,以伪造的韩国留学生身份,先后骗取杀害了近二十名女性。其中有半数为涉世未深的女高中生。   而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李民浩居然胆大妄为到将那些受害者的尸体统一存放在医学院的停尸间内。而那些被学生在饭菜中发现的牙齿,就来自于其中三名最年轻的受害者。   不过,深陷囹圄的李民浩,完全不承认自己私自将受害者牙齿掺入食堂饭菜的变态行为。   同样的,对于这一细节,警方也一直讳莫如深。甚至有传言说,警方之所以能这么快将李民浩绳之以法,是因为警方在一天深夜接到了最后一名受害者的报警电话。   “啪”的一声,身穿灰色短裙的女生重重的将手中的IPAD,放在了小小的方桌上。气愤不已的说道,“你少胡说八道!民浩他明明那么的温柔和暖男,怎么可能是……”   我摇了摇头,“你男朋友现在还在线吧?不妨问问他认不认识三阳市高中高二三十班的林娟。”   灰裙女生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思索了半刻后,运指如飞的在平板电脑上连续的打字。   一分钟后,接到女生询问消息的同时,那只曾经欢快跳跃的企鹅瞬间变成灰色。   之后,无论女生再发任何消息。那只企鹅再也没有跳动过。   “现在,凌小容。”我望了望对面渐渐消失的红裙女生,淡淡的对呆若木鸡的灰裙女生说道,“如果你相信我的话。看看你的手机,现在它应该已经可以正常使用了。拿起你的手机,走到列车的角落中给怀阳市警方拨打报警电话吧。”   早上七点四十五分,南下的列车终于停靠在林县。   我冷着一张脸,和双腿一直发软的贾穹走下了拥挤的列车。   深夜在列车上遇到从未来穿越而来的女鬼鬼魂这件事,让我的心中一阵阵的发慌。不知道这次,我在林县又会遇到什么更加诡秘的事情。   浓重的雾霾中,我忧心忡忡的想道。   随着稀稀落落的零散人群,我和贾穹慢慢的走出被雾霾包围的火车站。   然后,我和贾穹瞬间被数十名中年妇女所包围。   “大哥,你要住旅店么?”一名年龄目测超过五十,体重目测超过二百的中年妇女,一边用殷红如血的嘴唇吞吐瓜子,一边用令人难懂的家乡话问道。   我咧了咧嘴,感觉嗓子眼里一阵阵的发苦。   “她们家的旅店太脏,还是我们家的……”斜刺里一名九分像万琼丹的大嫂横插了过来,“兄弟,我们可是新开张,用手机支付还能免单呢。”   我拍了拍两眼放光的贾穹,再用力掰开那一双双紧扯我衣服的大手,大声在人群中喊道,“我们要去农机厂浴池。”   四周热情如火的中年妇女们,如一阵风般,跑出了老远。一双双瞪大的眼睛中满是恐惧与嫌恶。   “擦!怎么搞的这么像倩女幽魂?!”一脸无奈的贾穹看了看我,低声的抱怨道。   我摇了摇头,自顾自的向离车站不远的一个角落走去。   那家闹鬼澡堂的老板正一脸焦灼的等在那里。   农机厂这家澡堂的真实面目简直令人惨不忍睹。   这间刚刚改建完成半年的澡堂,就在几年前,还是一家生产农用机械的乡镇企业厂房。虽然经过了几次简单的修缮与改进,但是远远望去依旧更像一家临时厂房,而不是一家澡堂。   澡堂里面的装修与设施更是令人无语。由于这间澡堂本是一间完整的厂房。所以,当初改建成澡堂时,施工方就在厂房的正中央随意的堆砌了一堵灰墙,以此作为男女澡堂的间隔。   但是,令人无语的是,这堵灰墙不知为何最后并没有完工。在距离天花板半米处,就草草停工。   至于其他方面,就更不用细说。总之,在我和贾穹都不幸的踩到了大坨的老鼠屎之后,我已经没有心情再听澡堂老板的痛苦陈述了。   因为,我并没有在这家澡堂中看到任何鬼魂。   虽然人们一直都把鬼魂称作脏东西,但是这家澡堂的卫生状况,我相信就是厉鬼也会嫌弃的。   当然,因为澡堂老板已经付给我和贾穹两人整整五千人民币。所以,我也只能勉为其难的在澡堂中开坛施法,乱跳大神一番。之后,顺便在澡堂各处,乱撒了一堆香灰。并告诉那澡堂老板,三天后将那些香灰清扫干净,再用净水洗净整间澡堂。自然会百鬼不侵生意兴隆。   之后的无聊交谈中,我开始装作无意间问起,一步步慢慢追问起张魁的下落。   原来,自从这间澡堂中传出闹鬼的传闻以后。不仅再也没有人敢来这间澡堂洗澡,甚至连那些曾经在这家澡堂中工作过的工作人员,也以各种理由辞工不干。无奈的澡堂老板,心中焦急,一时想不开,在街角的农药批发部买了三瓶农药,准备在这家倒霉的澡堂里自杀。   可是,当澡堂老板手提农药,刚刚走进这间无人的澡堂大门时。却听见男澡堂内传来了哗哗的流水声。澡堂老板起初以为是那只鬼魂又在澡堂捣乱,于是满头怒火的放下农药,顺手抄起了一柄扳手,冲向澡堂。   没想到,在男澡堂中,却只有一名满脸凶相的青年人正在冲澡。   “你……你究竟是谁?!”惊疑不定的澡堂老板色厉内荏的向年轻人喊道。   “张魁!”面相凶恶的年轻人颇为认真的回答了澡堂老板的问题。   “你在这里干什么?”澡堂老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问了一个相当白痴的问题。   “当然是洗澡!”胀库一脸不耐烦的回答道。继而,想了想,瓮声瓮气的说道,“你不用担心,我不是鬼。”   澡堂老板一时无语,想了一想,继续问道,“难道你不怕鬼么?”   张魁一言不发的关闭了淋浴的金属阀门,一脸不耐烦的说道,“有鬼又怎么样?!这里的问题,连林贺那种三脚猫都能解决。我有怎么可能会怕?”   之后,满身水珠的张魁就大大咧咧的走出了澡堂内间。   而等到澡堂老板回过神,想起这个叫张魁的年轻人并没有付钱时。澡堂内外,再也没有一丝人影。 第二卷 七日狭间 第三章 澡堂白骨 我在心中暗暗说了一声靠,原来所谓的张魁有信息给我,根本就是一句毫无意义的废话。 不过,张魁难道真的还在人世?那么,我在血色小径上看到的又是谁? 另外,这位澡堂老板的运气也太好了吧。仅仅靠一句无头无尾的话,居然能真的找到我。不过,他的财运就明显差太多了。付给我和贾穹的钱肯定是打了水漂。 想到这里,我的眉头忽然间皱了起来。先抛去张魁的生死不说。身为茅山后裔,张魁既然说这家澡堂中有问题,那么这间澡堂中应该真的有问题。可是,我并没有在这间澡堂里见到任何鬼魂和幽灵啊! 那么,这间澡堂里的问题究竟在哪里呢? 正当我陷入沉思时,叮叮当当的手机提示音突然想起,我随意的拿起手机,划开屏幕。一张图片突然出现于我的手机屏幕中。 那是一张像素异常低劣的图片,整张图片上满是深灰色的墙皮,好似有人随意的用手机对着某块灰色墙壁的无聊试拍。 我撇了撇嘴,看了看图片的来源,手机上显示图片的发送方为私人号码。 靠!这群丧心病狂的垃圾短信广告发送者,现在居然连这种高科技都掌握了么? 我下意识的想删除这张来历不明的图片,却又隐隐约约觉得哪里不对。 于是,我再次仔细的端详起这张貌似毫无意义的图片。 然后,我深深的吸了一口冷气。 图片上的墙壁是由一块块大小不一的砖块垒砌而成,墙壁表面自然满是各种凸凹不平。而随意涂抹在墙壁上的灰色涂料更是质量低劣,布满了各种气泡状的凸起和各种形状的裂痕。 于是,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下,墙壁表面上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一幅异常没羞没臊的图案。 正是这幅图案让我在第一次端详这张图片时,完全没有注意到图片中的异常。 我浑身冰凉的再次观察这张图片的中央,在那一片灰色的斑驳墙壁上,一节白色的人类上颚骨诡异的从墙壁上伸出。 “擦!”我低低的诅咒一声,面色铁青的望了望自在肆意谈论妹子的澡堂老板和贾穹。 急声的高喊道,“老板,你这里有砸墙用的铁锤么?!” 谈论中的两人一脸疑惑的停止了扯淡。黝黑脸庞的澡堂老板,看了看一脸铁青的我,楞了一下后,快步去锅炉房拎来了一根又长又粗的黑铁锤。 我拎着黑色的铁锤,快步再次走向空无一人的男澡堂。和第一次进入男澡堂不同的是,这间曾经脏乱无比久未使用的澡堂,仿佛突然间被水淹没一般。空气中满是潮湿的水雾。 贾穹一脸疑惑的紧跟在我的身后,低声问道“贺哥,怎么回事?这里的事情不是已经折腾完了么?” 话音未落,一滴滴水珠无声无息的滴落在贾穹的脸上,“我擦!这澡堂怎么突然间这么湿?” 我扬起头,只见男澡堂的天花板上满是大滴大滴的水珠。 我铁青着脸,拍了拍贾穹的肩膀,让他闭嘴。再顺手将黑色的手机递给他,示意他仔细看手机上的图片。 贾穹先是一脸茫然的接过手机,然后突然间窃笑起来,“我擦!哥哥,这不就是我刚才和你说的那片墙么。怎么,贺哥你居然把它拍下来了?我说,贺哥你什么时候这么重口了!” 我无奈的朝贾穹竖了竖中指,指了指图片中半露在外的白色上颚骨。转身向那片墙壁走去。 身后转瞬间传来贾穹的低声惊呼。 湿漉漉的灰色墙壁上,那副颇为没羞没臊的图案再次出现在我和贾穹面前。很难相信自然的力量会如此的神奇,仅靠一些墙壁上的裂痕与凸起就形成了如此栩栩如生的形象。而此时,墙壁上满满的水渍,更是让那张神奇的一幕活灵活现。 我狠狠的将手中的铁锤砸向灰色的墙壁。 曾经分隔男女澡堂的灰色墙壁,哗啦一声,被我轻而易举的砸出了一个大洞。 年代古老的青色砖块,灰色的皴裂墙皮,还有那隐藏在墙壁中不知多久的白色骸骨,犹如落雨般散落在我和贾穹二人面前。 一缕白色的身影在隔壁女澡堂一闪而过,瞬间消失。 “这些都是汉代的墓砖。”贾穹随手丢下那节残破的碎砖,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我阴沉着脸点了点头,贾穹这个人虽然貌似极不靠谱。但是,他在文 物鉴别上,却确确实实是一名顶级的专家。 “可惜的是,这些墓砖被哥哥你砸得七零八落,碎碎平安。”贾穹一脸惋惜的说 道,“不然,这几十块汉代墓砖,在我的手里还是至少可以卖个七八万的。” 一直跪倒在地,痛骂黑心建筑队的澡堂老板瞬间停止了问候别人的祖宗。一双眼 睛炯炯有神的紧盯着我和贾穹。 “七八万?”我撇了撇嘴,“谁的脑袋被驴踢了,买回家一堆墓砖供着?更何况 这些墓砖里还填满了人骨。” 没错,这堆总数为三十三块的墓砖中,共有二十一块墓砖里填满了密密麻麻的白 骨。其中最大的一块红色墓砖表面上更是嵌满了大大小小的人骨。 面色黝黑的澡堂老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继续仇深似海的诅咒那些无名的建筑工 人。 “在这个世界上,拥有各种变态癖好的富翁实在是太多了。”贾穹一脸遗憾的说 道,“前几年,还有台湾的富商找我购买古墓的墓土呢。这些墓砖虽然被你敲 的体无完肤,但是收拾收拾,卖个三四万块钱,也不是不可以……” 已经声音嘶哑的澡堂老板再次停止了诅咒,将焦灼的眼神焊在了贾穹身上。 贾穹继续浑然不觉的说道,“只是,这些墓砖的数量有点多。仅靠我们两个人, 根本无法运走。再说,汉代的墓砖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的文物,但是在运输过程中被人查到……” “运输墓砖的问题全包在我的身上。”声音嘶哑的澡堂老板猛然站起身,向我和 贾穹喊道,“我只希望两位大师能将卖墓砖的钱分一部分给我就好。” “那咱们先说定,卖墓砖的钱一定要我七你三这样分配。”贾穹一脸奸诈的说道 ,“老板你也别觉得委屈,这些墓砖恐怕也就我敢要。” “没问题!”一脸黝黑的澡堂老板答应道。 我望了望贾穹,虽然在我的心中,这些墓砖确实非常重要。但是,我实在不明白 ,贾穹为什么一定要购买这些墓砖。 之后一夜无话。虽然,在澡堂老板的强烈要求下,我和贾穹不仅重新再次在澡堂中跳了大神,又在他那间一楼养猪,二楼住人的别墅中住了一晚。但是,那道在澡堂中诡异出现的白影再未出现。我也再也没有收到其他的神秘图片与短信。 第二天早上,我和贾穹匆忙离开了澡堂老板的别墅。没有人知道,在我那长长的行李袋中,不仅仅有各种黄色的符纸和香灰,还放有一块长约手掌大小的方形墓砖。 那是一块厚约两寸的墓砖。墓砖上雕有一名神情诡异的女性,而和她略显诡异的表情相比,在她身躯上生长的七只细长手臂则令人感到异常的恐怖。 那七只手臂长短不一,其中一只手臂更是从女人的脖颈处伸出。七只手臂纵横交错,交叉盘踞在女人的赤/裸胸前,每一只手腕上还都悬挂有一只小小的铃铛。 七只比例古怪的手掌更是形成了七只不同的手印,而那七只手印正是我在噩梦中被恶鬼逼迫观看牢记的七只神秘手印。 而那道在澡堂中神秘出现的白色身影也几乎和罗舞的鬼魂完全相似。 这些墓砖难道都是从那座导致罗舞等人惨死的古墓中偷出的? 林县火车站外,我和贾穹再次越过一群群招揽客人的大娘大婶,走入冷清的林县火车站内。 清晨的灰雾中,稀疏的几道人影正在无聊的等待火车的来临。 “那些破碎的墓砖你打算怎么办?”我点燃一只烟,吸了一口。向四处张望寻找 美女的贾穹问道。 “我认识一伙制造贩卖假古董的家伙,那些人正需要这些墓砖造假墓。”贾穹浑不在意的回答道,“就这些墓砖,足够我们两人赚的了。” 我长长的吐了口气,青色的烟雾瞬间和雾霾混为一体。 远处传来列车的阵阵鸣笛声。 “希望一切顺利吧。”我随手弹飞手中的香烟,拍了拍正紧盯美女的贾穹, 快步向缓缓停下的列车走去。 橙色的细长车厢中依旧充满了令人作呕的各种恶臭。虽然这班列车属于早班列车 ,车厢中的乘客也不是太多,但是随地乱扔的瓜子皮塑料袋,以及横七竖八随意 摆放的蛇皮袋和编织袋,依旧让人有深处集贸市场的感觉。 我和贾穹在列车中端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刚刚将自己的行李放置到行李架上,还 未能坐下。 一张美丽但又异常憔悴的脸陡然出现在我和贾穹的面前。 “凌小容?!”我在心中一声惊呼,曾经在深夜列车中出现的诡异一幕瞬间再次 出现在我的脑海中。 脸色憔悴的凌小容显然也对我们的再次相逢,感到惊惧不已。犹豫片刻后,终于 还是鼓足勇气,轻轻向我点头致谢道,“多谢你上次的提醒。如果不是你上次的 提醒,我可能已经……” 我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说。其实从变态连环杀手中将她拯救出来的并不是我。 而是她从未来穿越回来的冤魂。 当然,这种诡异的真相不仅让人恐怖,也让人感到异常的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