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介绍 关于为什么要写《退伍兵传说》(把它从相关移下来)   关于为什么要写《退伍兵传说》   2014年2月13日晚上九时左右,化身为屌丝作者的风破浪(即区区在下)在电脑面前难得地安安静静静进行码字工作,正在为构思中的主角将不将女主A推倒而纠结时,一个代号叫狐狸,非常久没有联系的女性朋友打电话来。   电话里的姐们明显喝高了,口气非常冲——我在稻草人喝酒,你快来陪老娘。   风破浪翻了一个白眼,示意正给自己作颈椎按摩的小情暂停一下,说实话,他不太想接触这个叫狐狸的女人。   通常男人不愿意理睬的女人有几种原因,其一是长得很恐龙,其二是四处借钱的女屌。   但狐狸明显不是这两种人,她长不算丑,在风破浪眼里至少是七分女,165的身材也相当的不错,同时她也不算穷人,在深圳有一套房子,在一间不错的公司当白领,月收入5000至10000。   可在风破浪的圈子里,超过九成以上的朋友都对狐狸敬而远之——并不是因为她离过婚带着个女儿过日子而轻视她,而是因为她的脾气与她的母亲。   狐狸的脾气暂且不题,倒是她的母亲在风破浪的印象中非常奇葩,势利、自私、没修养之类的词强加在她老人家身上似乎并不过份。   在风破浪的记忆里,有一件事关于狐狸母亲的,记忆犹新——那是狐狸离婚不久时的一场朋友聚餐,因满怀伤心,狐狸喝高了,朋友中一哥们与她顺路,便仗义开车送她回去。   这哥们是科长级别的公务员,为人正派,家中娇妻娘家背景显赫,前途无量,是我们之中羡慕的楷模。   但他倒霉了,只因扶狐狸上楼梯时与之有着肢体亲密的接触,被狐狸母亲看到了,老人家打听到哥们的身份来历后,动了歪心思,便像泼妇般上门大吵大闹,要求哥们对她女儿负责,她老人家的本意是拆散人家,迎娶自家女儿。   这事整得哥们的领导与妻子都知道了,任由他有百口也难辩,几乎将前程与家庭毁了。   事后,风破浪与一干置身事外的朋友抱头庆幸不已——尼玛,好在那天不是老子送狐狸回家,否则就……。   从那开始,朋友们便没有邀请狐狸参加任何的聚会了,再后来,她远离家乡去了深圳,那里有她前夫给她的一套房子。   “对不起,狐狸,我还得码字,哈哈……读者催更了都……。”风破浪打哈哈使出推字诀。   狐狸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大叫道:“码你娘个屁,你码那些鬼东西有个叉用,一辈子也不超过三位数的人看……你来不来?不来我立马打电话给你前妻,说你在小情那里,别以为离了就没人去管你。”   风破浪只好换衣服准备出去,乖巧的小情在弯腰为他准备鞋子的时候,露出了胸口白花花的一片——应风破浪的要求,在他码字的晚上,无论是前妻或是小情,都尽量不要戴文胸。   因为他老人家向自己的女人提过,码字的人由于长期敲键盘手指会痛,像风凌天下等大大经常向读者吐槽手指刺痛。   于是女人就关心地问,那该如何是好?不如不码了?   风破浪犹豫片刻便想出一处方,道:“电视上手指有毛病的人通常会拿着两个小钢球在手中转来转去玩着,以便锻炼手指的灵活,增加手指气血运行……。”   “可是家里没有哪种小钢球啊?”   “可咱家有大肉球啊!”   “啊!”   “手指在码字之余揉捏这么大的两肉球,温润柔软又富有弹性,效果绝*比那冷冰的小钢球好。”   风破浪认真地说,兼软磨硬泡地付之行动,小情与前妻无奈地答应下来了,不但给肉球揉捏,有时还帮他按摩一下脖子揉揉肩膀。   所以风破浪认为,码字真心不太辛苦,还很舒坦——只是他忘了告诉小情与前妻,人家风凌大大一晚上码字过万而且天天坚持才会手指刺痛,而他自己则晚上码字过百,连电脑椅还没坐热……很多人都在想,恐怕就算男人会痛经,他的手指也痛不了。   “老公,那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临出门时,小情犹豫着问。   “啥事?”风破浪不解地问。   “咱们……登记的事,我妈说最好在春季办下来,一年之计有于春呢。”   “啊!这事……哈哈,让我再考虑考虑,我先走了。”   风破浪不理会满脸失望与黯然的小情,转身就走,刚走出婚姻围墙的他,从不考虑再干自掘坟墓的蠢事,他感觉这样子很好,女友比老婆好了很多。   ……………   “我前年在世纪佳缘网登了一征婚征友的消息,内容如下:狐狸、女、有照片、公司白领、33岁、离异、有一6岁女儿一起生活,已购房购车,工作与生活地址在深圳。”   在稻草人的一个包厢房里,点歌系统里的已点歌曲栏目与桌上横七竖八的酒瓶、边上的沙发椅一样,都是一字记之“空”——包括狐狸,她也很“空”虚。   “条件这么好,应征者很多吧?”   风破浪叹了一口气道,包这么大的一个K歌房,就只有狐狸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这里喝酒,也难怪她要“命令”自己来“陪酒”。   “多个屁,现在的男人真他娘的,连个两块钱的网上邮票都不舍得贴,害得老娘花了几十块看信,结果都是一群斜瓜歪枣加无聊空虚的骗子。”   “现上网络上的东西都不靠谱,看开点吧!”   “后来姐学聪明了,只看免费阅读的,蚊子腿它也是肉,几十块它也是钱,能省则省。”   “噢,说实话,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持家有道的典范,人人都说你一分钱恨不得撕开两半来花。”   “放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变着样在讽刺我吝啬。”   风破浪讪笑着抽烟,道:“后来怎样?遇上合适的吗?”   狐狸突然大口大口地喝酒,呛得直咳嗽,然后伏在桌面上痛哭流泪。   风破浪被吓住了,柔声道:“是被骗了吧?被骗了多少?报警了吗?算了算了,钱财是身外物,别伤心……就算被骗色也没关系,空即是色,色亦是空,都是空空的玩意对吧,看开点。”   狐狸哽咽道:“不是……是我对不起他……他是一个经历过一次痛苦婚姻的退伍兵,听说还是从特种部队退役……。”   在狐狸的讲述中,风破浪同学整理出了狐狸与一个特种退伍兵的大概故事出来。   这个退伍兵在世纪佳缘的名字叫狼,比狐狸小一岁,据狐狸示出的图片可看出此男的阳光帅气加上健壮的黄金比例身材,起码在型男中达八分以上。   远在邻市偏远小镇的狼在佳缘网搜索中看见了楚楚可怜的狐狸在为女儿寻找后爹的信息,非常手贱地将自己的情况——包括因老婆出轨忍不住头上那一抹绿离婚的经过,带着一个十二岁儿子生活的艰辛,给人开泥头车的工作收入等,贴上价值两块钱的网上邮票发送给狐狸,希望让两个破碎的家合成一个完整的家。   而无聊的狐狸正值二次发情期吧,很热络地与狼聊了起来,过一两个月,两人几乎腻歪到每日至少要QQ或移动通讯半个小时才罢手的地步。   终于有一天,狼非常高兴地告诉狐狸,由于工程结束的原因,老板决定休车放假一段日子,他想带儿子去深圳游玩几日,顺便大家见个面,毕竟面对艺术加工过的照片,说说对爱情对家庭的理念与对孩子的教育心得还可以,但谈婚论嫁却不太现实。   狐狸思考一番,再与她老妈(下称老狐狸)商量一番,才打电话通知:“狼,我那天到车站接你们吧。”   “好的……狐狸你放心,我能保证不会给你造成困扰,要是我不是你的菜,只是暗示一下,我们父子会静静地离开。”狼爽朗地笑着保证。   狼的儿子叫小杰,12岁,读小学五年级,当父子俩手拉手走出现在狐狸面前时,狐狸有种问候狼前妻她娘的冲动——到底是什么煞笔女人才舍得抛弃这么帅气的父子学人家练习劈腿?抽筋了吧?   令狐狸印象很深刻的是狼父子十常相似,一看就是亲生的,他们都有一双如春潭般的清澈眼睛与挺直的腰板,模样有八分像台湾影星焦恩俊。   见面后,狐狸对狼十分满意,请假带着女儿与狼父子疯玩一天,当晚狼宴请狐狸在深圳的家人共进晚餐——狐狸的父母与哥都在深圳居住,距离狐狸的房子很近。   狐狸的父亲与哥嫂对狼很有好感,私下嘀咕这男人靠谱,一看是有责任心的实在人,只是老狐狸仔细询问狼的经济状况后,有些不乐意。   私下里更是拉着狐狸去洗手间谆谆劝告莫要上当受骗,说什么等将来老了,小婷(狐狸的女儿)嫁人了,你的一切都不成了狼父子的吗?这可是名符其实的引狼入室啊!   但狐狸因被老狐狸搅黄了多桩“好事”,又因太寂寞孤单,所以还是在夜里主动爬上狼的床,主客之间翻云覆雨大战几回合之后,狐狸这位主人带着无限的满足败阵下来,甜甜地躺在狼结实得不像话的胸口入梦。   之后,狼与小杰回邻市小镇,狐狸耐不住相思之苦,极力劝狼到深圳来工作,并为小杰联系上学的学校。   狼考虑再三,因家里的没有什么工程干,老板的运泥车快生锈了,当真入不敷出,又被狐狸的温情感动,便同意了,与儿子小杰带着书包与简单的行旅进驻狐狸家。   狼初中毕业便入伍当兵,文化程度不高,但他开得一手好车,更有以一敌十的身手,所以他想找份司机的工作并不难,但他只想找一份近家范围的工作难了——他要做个最合格的父亲与丈夫,照顾家里的一切。   所以狼一下子很难找到合适的好工作,然而狐狸很乐意地承担着家里的一切开支,因为她与女儿小婷都深切体验到有狼在的温馨与好处,狼也用爽朗的笑声在每天的早上为一家人准备好早餐,然后是午餐,晚餐,将家拾掇得井井有条,送小婷与小杰上学然后又再接他们兄妹放学。   很快,狼找到一份给工厂当搬运的工作,工资不高但工作时间也并不长,所以家里的一切都还是由狼来打理,狐狸原本一团糟的生活开始变得好起来了,乐观的心态让她每天都容光焕发地迎接工作,积极表现自己,不再像以往那样得过且过。   狼有了工作后,主动承担着家庭的一半开支,令狐狸感动的是有一次她忘了给小婷交幼儿园费用,狼来接小婷默默地替她交了,事后她想把钱给狼,因为她知道狼交了那笔费用后,恐怕连烟钱都没了。   但狼没有接过狐狸的钱,而是憨笑说小婷开始叫他爸爸了,他为女儿交点学费天经地义。   的确,小婷已经完全认可了狼,可爱的她每天在餐桌前听着狼讲童话故事吃下香喷喷的饭菜,然后与小杰哥哥嬉戏玩耍,再在“爸爸”的低低的歌声中入睡——小家伙恨不得告诉所有的老师与小伙伴,每天用自行车接自己放学的,是自己最好的爸爸。   狐狸也很迷恋有狼在的生活,她在每天下班凝视自己家阳台中透出的灯光就感觉很温暖,回到家里,有热着的饭菜,活泼可爱的女儿,健康体贴的爱人……令狐狸有种想哭泣的感动。   可令狐狸有些遗憾的是狼的工作与小杰对她的态度,狼的工作就一搬运工不必解释遗憾的原因了,小杰对她的态度好像和当初见面时没有什么改变,只是礼貌上叫她姨,平日也羞涩地躲在小房间里学习与同学们玩QQ,不喜欢见陌生人。   不过小杰的确是个乖巧的孩子,学习成绩好,眉清目秀招人喜欢,更难得的是小家伙爱锻炼身体,每天早上跟他爸在小区公园嘻嘻嗨嗨地折腾那些听说是在部队学回来的锻炼动作。   有时小杰向父亲挑战俯卧撑,在狐狸惊呆的目光中他很轻易地达到一百多下,和狼打个平手——咳,当然,特种退伍兵狼选手是用单手应战小杰的。   空睱之余,小杰也是不怎么与狐狸说话,像个老成的小大人,只有在与父亲比赛摔跤被狼压在沙发上挠痒痒咯咯大笑喊救命才露出孩子般的童真。   这样的日子过了五个月,事情出现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因工作的突出,狐狸荣升为部门的经理,在公司地位倍增,各类应酬等多了,再加上狐狸对狼相处久了,有一定的视觉厌倦,所以经常晚上很夜才回家。   回家后也常常因酒醉饭足,对狼的饭菜再也吃不下了,勉强应付狼几句洗洗睡下——生活的激情正在狐狸心里流失。   狼的工作也出现了转折,一次下班回家路上,狼见义勇为三拳两脚放倒几个持刀的抢包党,被包的主人极力推荐当他朋友私人的司机,薪酬比搬运工多了很多。   狐狸对狼这份工作也很满意,至少比搬运工更让她有面子,但也正因如此,狼的工作时间变得不稳定起来,于是老狐狸便到家里帮帮忙。   在此之前,老狐狸便用一种防贼的心态对狼父子,每次到女儿家,总是非常认真地观察着家里有没有少什么东西,自家女儿荣升经理后,她老人家还常常用嘲讽的眼神看着狼父子——不明所以的老狐狸当狼父子是一对乞丐。   狼的前妻因拥有探望儿子的权力,正巧她也在深圳打工,所以一个月之中总有一天约狼父子出来见见面,本来这是人之常情的事,但在老狐狸的眼里却成了天大的事,生怕狼将自己女儿的钱给了狼的前妻,又怕狼与前妻旧情复燃,用各种语言尖酸地刺激狼父子。   有一天,狼向狐狸提出不如让老狐狸退下,请个家政?结果狐狸暴怒,差点引发两个人吵架。   自此之后,狼的生活少了许多笑声,变得有些沉默,他以前曾提过与狐狸登记把证办了,但因工作忙,又要两地跑办手续一直没办成,现在他又郑重地提出,但狐狸只有轻飘飘的一句:工作正忙着呢,以后再说吧!   狼于是再也不提登记之事了,但他对家还是一概以往的好,像个临死之人想挽救自己的生命一样。   老板经常会出差,狼作为司机兼保镖当然会伴随,他发觉,在他出差其间,狐狸一家大多时间都去狐狸哥哥家吃饭,小杰自己步行回家,自己掏钱买泡面吃。   有一天,狼在开车,学校老师打电话来,告诉他小杰在学校打架,事因有几个捣蛋鬼抢了女班长书包戏耍,小杰帮班长抢了书包回来,并将一群气势汹汹的捣蛋鬼摔倒在地,有一个小屁孩头上撞出了一小肉包,哭得惊天动地的,对方家长要求他马上到学校解决问题。   狼无奈,老板正在用车走不开,只好打电话请狐狸能不能去一趟,狐狸推三推四,最后答应下来。   见狼心神不宁,老板人好,道:“孩子有事你开车先回吧!我截个出租车就可以了,都是熟客,谈好了合约让他送我回公司就是了。”   狼非常感动,连声道谢,回去的路非常堵车,两个小时后才赶到学校,走近办公厅,他听到非常响亮的吼骂:“你这个什么态度,把我儿子摔成这样连道歉都没有一句?他到底是不是你儿子?”   狐狸的声音也十分响亮,道:“还真让您给说对了,他不是我儿子,我连他后妈也算不上,所以,别说一千块药费了,一块钱也没有。”   狼推门而入,看着瑟缩在一旁双目无神的小杰,很想笑,流着泪笑。   狼向对方家长道歉,掏出来钱交给对方,拉着儿子就走。   狐狸尴尬地追上狼,解释说之所以说出那样的话,是因为谈判的技巧,减少赔偿。   狼再度笑了,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爽朗。   没有出差的日子,家还是狼在*劳着,狐狸有时应酬回家还能看到温暖的灯光与可口的饭菜。   有一天,老板说在某娱乐城喝醉了,让狼出来接一下,狼在娱乐城停车场看见狐狸与公司的一名老总搂抱着走下车,他明白了狐狸的应酬是什么,但狐狸没有看到在车里的狼。   当晚,狼万分歉意地向老板提出辞工,第二天,他向小杰的学校提出退学。   傍晚回家,小杰被老狐狸刮了一个耳光,脸上红肿一片,因为他将小婷的一包零食扔到垃圾桶,狼沉默地坐在房间里,听到老狐狸与狐狸嘀咕——这么小就开始抢小婷的东西了,长大了还得了?丫头,你记住,千万不能惯着他们。   狼轻轻走回客厅,对她们说:“小杰有蚕豆病,吃了蚕豆会发生溶血症,在他的心里,蚕豆这种零食吃了就会得病要打针,所以把小婷的蚕豆扔了。”   留下老狐狸与狐狸面面相觑,狼在阳台上抽了很久的烟,沉默地走来走去,然后回房间与狐狸很激情地爱一场。   第二天狐狸下班,阳台上没有透出灯火,家里漆黑一片,没有可口的饭菜,桌上只有一张卡与一封信。   信很简单:“卡上的钱是我仅有,密码是你当初在世纪佳缘网的ID,当是给你的房租吧!”   “想两个破碎的家揉合为一个完整的家,让孩子们有爸爸妈妈,原来真的很不容易……我尽力了,还是做不到。”   “当兵时,我在风雪中拿着枪站岗或执行特殊的任务,心里想着自己在守卫着祖国,心里暖暖的,风雪也不再那么的寒冷,弹雨也不再那么的可怕。”   “后来退伍了,我对自己说,退伍不褪色,我要守卫着家,守卫老婆孩子,给他们幸福……但我错了,守护一个家远比风雪中站岗或战斗艰巨与复杂多了,我完成不了任务,并且任务失败了两次。”   “我说过,不会给你造成困扰,只要你暗示一下,我们父子会静静离开,所以再见了。”   “祝幸福。”   “狼”   狐狸的心里空荡荡的非常难受,此刻老狐狸骂骂咧咧地拉着小婷回来,说狼没有去接小婷,老师给她打电话。   弄明白狼父子走了后,老狐狸第一个反应是紧张万分地四处察看有木有少钱少物,直到无一缺少才松了一口气。   但狐狸冷眼看着母亲这种过份的关心,心如寒冰……小婷明白以后再也看不到“爸爸”与哥哥了,嘤嘤地哭了。   狐狸心存万一地开车赶赴车站,得知开往狼家乡的直达车早就走了,她闭上眼睛想像着狼带着简单的行旅,拉着背着书包的小杰沉默与伤感地走向验票口的影像,流泪了。   一夜无眠的狐狸疯狂地拨打狼的手机与微信还有QQ,但没有半点回应,她进入非常久没有登陆的世纪佳缘网,看着自己当初填写的内心告白:“我心中的他,不求有多富有,不求有多英俊,只求他对我好与视我女儿为己出,给我们母女一个完整的家……。”   天亮后,狐狸跑去找狼的老板,她知道狼还有工资押着,可能还没有辞工,只是搬离家去外面租房住,她要找他回家。   见到了狼的老板,道明来意后,老板睁大眼睛冷冷看着狐狸说:“原来你就是狼的女人,难怪了小伙子要辞工走人……多好的小伙子啊,怎么就遇上你这种女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说话注意点。”狐狸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注意点?五号那天狼到娱乐城接我,我们在车上看见你和那开皇冠车的男人搂抱着走向电梯,我还开玩笑说这只“鸡”的质素不错,知道我什么意思了吧?滚出去,贱人。”老板气得拍桌子吼,就像他的女人偷了人似的。   狐狸怔怔地立在当场,解释说:“你误会了,我与那人没有关系,那天我吃多了几杯,头晕走不了,所以……。”   老板像赶苍蝇似的:“我吃盐比你吃米还多,我能从你的眼睛里看出狡诈、自私、善变,从狼眼睛里看出纯净、善良与隐藏的伤痛,别再找狼了,你配不上他……出去。”   狐狸羞红脸走了,从此家里又恢复了狼还没有来时的糟糕,小婷哭闹着要吃狼烧的饭菜,要狼讲故事,要狼唱歌才入睡,以前,狼出差时会通过电话哄小婷,现在狼的手机只传来机械的提示关机之音。   因家里的事伤神,狐狸难以承受沉繁的工作压力,被公司题名警告几次,她知道,自己的经理“宝座”也快保不住了。   精神憔悴的狐狸后悔之余将怒火发泄向主要造成这一切的老狐狸身上,母女俩大吵一架,摔破了碗碟若干。   最终,老狐狸在众叛亲离中将隐藏着的愧疚无限扩大,拉下老脸在微信上留言向狼道歉,希望他回家,但狼还是没有回复任何音讯。   最后,坐不住的老狐狸母女带上小婷,远赴狼的家乡,但狼与家人都不在,据邻居说,狼与父母去广西妹夫的家乡贩卖蔬菜了,小杰也去了广西上学,地址不明。   …………   听完狐狸的讲述,风破浪的心里沉甸甸的,不是为朋友狐狸,而是为了那叫狼的退伍兵。   狐狸是咎由自取的,她这种脾气与性格注定她的下场,但狼那么善良的一个人,却为什么一再受到这样的婚姻伤害?   军人,本来是风破浪最敬佩的一群人,尤其是特种部队的军人,他们更军人中的精锐……但为了什么,他们退伍后生活如此不如意?   “我要写一本保证不太监的小说,讲述退伍兵的故事,让他们成为社会的狼。”   “故事里的主角们可以死,可以为感情流泪伤心,但绝不能像狼这样窝心地活着,因为,真正的好男儿不能这样。”   “这本小说不求赚多少稿费,只求被更多的人来阅读。”   “小说就叫《退伍兵传说》。”   “谁能给我推荐让更多人看,我就去谁家网站发表。”   风破浪站起来咬牙切齿地说,完全忘了在沙发坐着的狐狸,推开门就走。   “我保证,在小情的肉球鼓励下,每天码字量突破1k,敬请留意。”   …………   (后记)   在风破浪刚走出门口的时候,狐狸破口大骂:“尼玛的回来,老娘还没说完,你家后院着火了吗?赶什么劲?”   风破浪从热血激荡中清醒过来,重新坐好:“说吧,还有什么,老实交代。”   “哼,老实交代,还当老娘是犯人了?”狐狸道,最后打开手机的QQ递给风破浪:“这一年多,狼一直不给我任何信息,前几天,我在路上碰到小杰的同学,就是那个女班长,小姑娘上初一了,笑着向我问好,并含羞答答说小杰长高了很多,也更帅了,我这才从她口中知道小杰的新QQ号码,最后成功加入他的好友之列,你看,这是他上传的相册与空间留言。”   风破浪接过手机,空间里那纯真可爱的小少年笑得真心帅气,从他稚嫩的笔记字里行间里,可以读出他们父子这些日子的艰辛与快乐。   “爸爸带我离开阿姨的家,因为我扔了那些蚕豆惹哭了小婷吗?爸爸说不是,阿姨的家不适合我们,所以,我们要离开,真舍不得离开同学们,也舍不得离开小婷,但没有办法,阿姨不会成为我的妈妈,这个我从开始来深圳就知道了。”   “我们来到广西平果县,这里是姑丈的家乡,我又到新学校上学了,爸爸工作很辛苦,天天全身都是汗水回家,不过我们和爷爷奶奶一起租房子住,一家人乐融融的,只是爸爸有时候会很伤心地抽烟,在阳台看星星。”   “姑姑的一个朋友对爸爸很好,过来我们家洗衣服煮饭,听爷爷奶奶说,这个蓝姨生不了孩子,人结实勤劳,模样也不差,叫爸爸不要再犹豫了,早日把证领了。”   “爸爸睡不觉,抽了很多烟,还问我对蓝姨感觉怎么样?我说蓝姨对我好,像妈妈,爸爸摸摸我的头,说让她当你妈妈好吗?我说好。”   “爸爸与那叫蓝姨的回老家办证了,后来,爸爸向姑姑借钱买了一间很旧的小房子,蓝姨和我们住在一起,她私底下让我喊她妈妈,还约好给我买台500万像素的智能手机,上网更快更好,我答应了,她应该是我的妈妈,没有手机我也要喊她妈妈。”   “爸爸与妈妈决定建大棚种蔬菜,爷爷与奶奶把老家屋子卖了,给钱爸爸说要建就建大些,多挣钱,爸爸好像眼睛红了。”   “爸爸妈妈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忙,天黑了才回家,这应该是老师说的起早摸黑吧……他们都很累,但妈妈拒绝爸爸帮忙洗衣服,还很幸福地唱歌。”   “十亩的大棚蔬菜给我们家带来很多钱,爸爸妈妈买了间大些的房子,妈妈还偷偷给爸爸买了辆二手帕萨特小车当生日礼物,爸爸当着我们的面吻了妈妈,姑姑把我的眼睛蒙起来说儿童不宜看,跟着大家喊:再来一个。”   “妈妈给我买了许多新衣服,都是名牌的,我上初一时同学们都很羡慕我有个好妈妈。”   “今天,狐狸阿姨给我留言,小婷和我视频,她们还说来看我们,让我们回深圳的家,爸爸知道了,没说什么,但妈妈却很紧张,把饭烧糊了,洗碗时也因为洗洁精太滑摔破了两个碗。”   “晚上,我听到爸爸抱着妈妈说,过去的都成了过去,你的眼里只有我们,我们的心里也只有你,蓝,相信我。妈妈点点头……可惜,爸爸的耳朵很灵敏,他发现我偷听,把我揪到妈妈旁边打我的屁股一巴掌,笑骂:都怪你小子上QQ,害你妈妈紧张兮兮的。妈妈赶紧护着我,不准爸爸打我……爸爸哈哈笑说:以后你要养妈妈一辈子,若敢不孝顺?老子就算变了鬼,也要一枪爆你的头。”   风破浪看到这里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详看那个叫蓝的女人,她那没有半点化妆品粉饰的脸上红润润的,恬静的眼睛里倒映着狼与小杰的轮廓。   “狐狸,临走前作为朋友,我劝你一句,不要去找狼,狼只有蓝这样的好女人才配拥有……别让狼恨你,也别让朋友们瞧不起你。”风破浪说。   狐狸点点头:“我明白,可是……我还要去见他一面……风破浪,好好珍惜小情,别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风破浪这次真的走了,回到家门口,仰望家里的灯光笑了——明天,和小情把证办了吧!   可小情并没有在家,桌子上有一封信与一张卡,风破浪的脸变得煞白。   “老公,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走了……”   风破浪几乎瘫痪在沙发上,有种心跳加快,要窒息的感觉,颤抖着继续看信:“尽管很舍不得,但是,我必须要走……因为……”   风破浪几乎哭了,无声地呐喊:“不要啊!小情,别让我成为第二个狐狸,求你了……。”   “因为,我爸跟我妈吵架,我要回家当和事佬,省得他们把娘家都拆了,明天你把卡拿去银行把房贷给交一下,吻你,拜。”   “尼玛,吓死老子了,虚惊一场,虚惊一场啊。”风破浪拼命拍胸口道。   “对了,我准备写什么小说来着……”   “好像叫《退伍兵传说》。”  正文 1回家的班车   “在感到心酸与痛苦的时候,感到茫然和想逃避现实的时候,我会选择回家……也许,那从我幼年时开始,便拿着棍子强迫我练功站桩的父亲,能分担我心里的痛苦与忧伤……或许还可以给我出出主意,让我这局中人,走上一条离开黑暗与迷惘的路;还有,家里那一向爱我胜于自己生命的母亲,一定会默默地用她的菜肴温暖我疲惫寒冷的身躯。”——周家豪,20xx年xx月xx日,记于回家的列车上。   …………   晚秋的凉风吹落了漫长又弯曲的公路两旁的相思树叶,飘飘洒洒的叶子落在积满尘土的公路两边,为枯黄的深秋增添几分萧瑟之色。   一辆由海湾市区开向盘龙山的班车飞驰而过,枯黄的落叶与尘土便被卷飞而上,飞向云雾深锁的山涧。   周家豪斜躺在班车的座椅上,一双大而无神的眼睛凝望窗外,脑海中乱得像一团糨糊。   他此刻希望自己能在这宽大的座椅上入睡片刻,好好让自己放松放松,最好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回忆。   但是,这么简单的事,他根本就办不到,回忆就像上了瘾的毒,刻骨铭心般烙印在他脑海中。   十天前,二十七岁的周家豪是一位中校军衔的现役军人,在那个竞争激烈、军事人才辈出而闻名全国的天泉军区中能够脱颖而出,周家豪很为自己军装上的两杆两星的肩章感到骄傲,也为副团长兼散打教官这个职务感到自豪。   这因为,与那些前来镶金的红色背景子弟不一样,周家豪只是一个从大山中走出的穷小子,没有背景后台,没有派系等等的支持,这一切都出自他自己的努力。   整个天泉军区,若是选出一个枪法最好与搏击最好的战士,周家豪若是自认第二,就没有人敢认第一,这种说法从周家豪入伍的两年后维持到现在。   可是现在周家豪有些后悔自己的身手太好了,他的一拳,便将自己所有的前途打得支离破碎,由光明耀眼的天堂坠入黑暗无边的地狱。   那天,周家豪跟随部队的采购车到山下小镇买些私人物品,不幸地见到一个黄毛小混混殴打一位老人。   怀着军人的正义与热血,周家豪上前推开黄毛混混,严厉呵斥对方住手。   但回应周家豪的是混混的街头式拳脚,对付这种人,周家豪很不客气一拳就将他打倒,但接着,迎来的不是老人的感激,而是咒骂。   当看到咒怨中的老人扑到那黄气混混身上大声哭叫儿子,你怎么样了之时,周家豪就知道糟糕了。   可是他不知道后果会严重到今日这个地步。   因为那一拳打爆了黄毛混混的下巴骨头,兼造成混混头部倒地受创,老人将周家豪告上法庭。   此事,引发了军区与当地山民非常激烈的矛盾,渲染后的军官打人事件传播得比歼20战机更快,而作为“罪魁祸首”的周家豪根本就没有证据与能力证明自己当时是见义勇为和自卫还击。   结果,军区赔偿一笔钱给老人,而周家豪则勒令开除军职退伍处理。   当万般无奈的周家豪带着简单的随身衣物离开军区时,一双如老牛恬静的眼睛蕴满了不舍的泪水。   所有发生的这一切,周家豪没有告诉自己的亲人,他一向认为只要是自己能承受的痛苦与烦恼,都不必要让至亲来分担——包括与他快要结婚的女友,曾惜露。   曾惜露,与周家豪同年,海湾市区人,海福房地产开发公司的白领,长相甜美,性格婉和。   在一次周家豪回家探亲的时候,两人经朋长介绍相识,经三年牛郎织女式恋爱后,相约今年底结婚。   为了照应女友的事业,周家豪倾尽自己的所有积蓄与父母的所有积蓄,在海湾市区买了一处一百二十平米的单元房,准备作为婚房用,并已准备着向部队调往海湾军区服役。   曾惜露很感动周天豪所作出的一切,用心将新房布置得异常温馨,周家豪每次假期回家,大部分时间都与心爱的女友缠绵在新房的床上。   这次,周家豪失魂落魄,满怀心酸地回家,没有打电话告诉曾惜露,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说。   静静地打开房门,新房中橙色的灯光照耀着熟悉客厅,就像一片温馨的净土。   周家豪虽然离开部队,但并没有完全绝望,因为他还有婉美温柔的曾惜露——他相信,曾惜露会用爱抚平他心里的委屈与创伤。   沙发上散落的男女衣物,未曾掩门的房间中的床上喘息呻吟的男女畅快之声,让周家豪的心由火热降至冰点,眼前所见一切尽是死灰。   “讨厌的家伙,两年来一直都是这么猴急,像上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女友曾惜露的声音还是那么婉美动人。   但周家豪听得心在滴血,嘴唇也让崩紧的牙齿咬出了血,腥腥的,苦苦的,因为这话曾惜露也曾经对他说过。   “嘻嘻……你就要结婚了,我不猴急些行吗?”一个低沉嗓音的男子怪笑,像是在曾惜露的某部位捏了一把,惹得一声又娇又糯的声音惊叫一下。   “你呀,比他睡在这床上的时间多了十倍,还不满足吗?”   “不满足,一辈子都不满足,嘻嘻。”   “傻瓜,结了婚,一样会有机会的……。”   “喔,你不是说他那里跟身体一样,强壮得像头牛吗?还怕喂不饱你?”   “哼,饱了又怎样?谁让我爱上你这个太子爷……你这坏蛋,仗着是老板的儿子这段日子又对其她女孩毛手毛脚,有我还不够吗?”   周家豪的行旅包再也无力握住了,沉重地自手中掉下,那些代表着曾经荣誉的水晶奖杯,发出清脆的破碎之音,就像他的心。   声音惊动了房内动作的男女,两人大叫谁快速地穿件衣服走出。   看到如石雕般站立的周家豪,曾惜露脸色由潮红变成一片苍白。   “既然你都知道了,开个价吧!”那叫罗威的男人拿出支票簿,轻描淡写地说:“你一个当兵的,一年到晚地忙着训练演习也捞不到几个钱……。”   周家豪不等他说完,一个巴掌便将他打飞。   一个巴掌,罗威便满口血沫混着数只牙齿流出,一边脸庞肿得像特大号的馒头。   “听着。”周家豪一字一顿道:“我要一分钱,她只值这个价。”   “曾惜露,给你一天的时间,带你的东西离开我家,明天晚上你还敢在这里?我会将你从阳台上扔下。”   周家豪说完便摔门离开,在江边微凉的夜风中疯狂地奔跑,跑累了,便垂着头紧紧地握住护城河的栏杆,像个快要窒息而死的人一样喘息,撕心裂肺般的痛从压抑中释放出来,让他泪如泉涌。   男儿流血不流泪,血,他周家豪经常流,眼泪也流过,但从没有像今晚这样流得痛快。   一连串的打击,让二十七岁的他接近了崩溃的边缘,再不流泪,周家豪恐怕痛楚会压得自己疯掉。   在一家小酒吧中,听着震耳欲聋的摇滚音乐,周家豪将一杯杯廉价的烈酒往嘴里灌,他只想醉,让自己尽快地醉得不省人事。   只有醉掉,才不会思想,才能忘却。   吧台前面的棱形镜面中,周家豪看到自己——一米八二的强健身板,挺直的鼻子之下微薄的嘴唇,刀削脸形配上短短的寸头,怎么看都是一个精神利爽,性格坚毅的年轻人,但是,为什么要配上那双恬静又忧伤的眼睛?   只要有了这双眼睛的存在,就映射出了他内心的悲痛,这多没意思啊!   “为什么?”   “为什么我要忧伤?”   “为什么我的心要痛?”   “为什么没有首长相信我是见义勇为?”   “为什么没有人相信我是自卫反击?”   “乡亲们为什么不肯为我作证?”   “哈哈……”   “老子不稀罕,不就是个团副吗?不就是两杆两星的中校军衔吗?”   “我也不稀罕她,玩弄情感的女人,她一分钱都不值。”   “为什么部队要这样对我?”   “她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终于要醉掉了,周家豪开始趴在桌上胡言乱语,他很喜欢这种感觉,头脑沉晕,心脏与脉搏加快跳动,耳朵像听到血液在流淌……。   此刻,家豪知道酒醉时真的会忘却一切。   但醉醒后呢?   在一家廉价的宾馆里,周家豪昏睡了一天后的答案是——醉醒后,就是想继续喝醉……。   回到空荡荡的家,看到了那封写满对不起的信,有一种由苦涩与心痛交溶着的感觉在弥漫。   空虚的家不再温馨,呆在这里,凉风似乎会将寒意扩大数十倍,冷得周家豪不能呼吸。   而且,黑夜也变得无比漫长——于是乎,憔悴不堪的周家豪决定踏上回老家之路。   宁静的盘龙山老家,有他强壮如山的父亲和只会默默关心他的母亲。   默默关心,只因母亲是一个哑巴,他对周家豪的爱只能用手语和精美的菜肴来表达。  正文 2父亲与母亲   “并不是什么情况下,都有英雄表演的时机。班车上并没有出现抢劫犯,所以,也没有性感多金的御姐或清纯可人的官二代MM让主角救援和邂逅,因为我想……那两类女人与抢劫犯,都应该很少挤于班车上。”——作者,同日记于班车上。   ……   盘龙山是一个山区小县,住在这里的人,都可以感受到两种福利——清新的空气与清甜的山泉。   周家豪的父亲张英此刻正用煮沸的山泉水泡茶,享受着傍晚难得的空睱时光,见到周家豪此时回来,很是意外——现在可不是探亲的假期。   母亲周琪从厨房里出来,惊喜地打着手语问:“大仔,你怎么回来了?”   周家豪迟疑一下,用手语回答:“妈妈,我肚子饿了,慢点再告诉你,好吗?”   周琪笑着打手语:“妈妈马上就烧好饭了,对了,露露呢?她藏起来是不是想吓妈妈一跳?不行,我要去池塘里捞几尾鲩鱼,你媳妇儿最爱吃红烧鲩鱼。”   周家豪闭上眼睛,掩饰自己眼中瞬间的通红与湿润,他刚脱掉军装不久,做事还保持着军人的利爽,自己发生的事,迟早也要让父母知道,所以,他并打算隐瞒,打手语回复:“妈妈,不必了,我已经……。”   停顿一下,周家豪感觉自己的手指沉重无比,但仍然比划下去道:“我已经和曾惜露分手了,而且,我已被部队革职,不再是军人了。”   周琪呆住了,好半晌才跳到张英身边,拼命地摇丈夫的手臂,手语打得飞快:“你快问问,刚刚大仔说什么?他的手语看不懂。”   “不是您看不懂,而是你不愿意接受这种事实罢了?”周家豪低下头,不忍心看一脸焦急的母亲。   张英劝慰妻子道:“你不要急,我问,我问。”   周家豪将这十日发生的事并没有丝毫隐瞒,全部向父母说出,母亲周琪看不懂口形的地方,他与父亲配上手语告诉她。   周琪明白了儿子发生的一连串不幸后,明亮的眼眸中蕴藏着眼泪,打手语:妈妈感觉头晕,大仔,你和爸爸谈谈,妈回房间躺一躺,一会再给你烧饭。   “妈妈”周家豪看着周琪抺着泪水钻入房间,心里愧疚异常,自己都快奔三十,还连累父母这么担心,真是不应该。   “让她进去哭吧!没个一两小时,是不会出来的。”张英非常了解妻子的脾性,叹气道接着对周家豪说:“大仔,咱爷俩去池塘走走。”   “嗯。”   周家豪的家在盘龙山脚下,山上的清泉一年四季流下,把很多地方都淹成了天然的湖泊。   周家豪的父亲张英头脑灵活,向当地乡村承包这些湖泊改造成养鱼的池塘,主要养殖脆肉鲩鱼。   这大约五十亩的池塘,是周家豪家里的主要经济来源。   自小到现在,在周家豪与弟弟张杰的心里,父亲张英都是最值得敬重的人。   父亲张英本是一个来路不明的流浪儿,被周家豪的外公——一个附近闻名的形意拳武师收养为徒,后来与师父那美丽非凡但聋哑的女儿周琪日久生情,共结连理。   有感师父的养育之恩,张英不仅对周琪宠爱照顾有加,更将第一个儿子随母姓,为师父留下一脉香火,直到第二个儿子张杰出生,才让他随父姓。   周家豪认为,父亲是一个非常睿智的男子汉,是一个最体贴的好丈夫,也是一个严格乐观的好父亲。   周家豪与弟弟张杰,一个成为部队的精英军官,一个就读国家一线名牌大学,均与父亲平日的教导有关。   这次回家,周家豪也有请父亲指点迷津之意。   父子俩挺直的腰板,健壮的身躯,抽着烟,默默漫步在池塘边。   “露露那孩子,行为如此不检点,你能在婚前发现,这并不是件坏事,相反是件天大的喜事……。”   “哼,要是让你娶了这种女人为妻,师父他老人家恐怕会从土里爬上来掐死我。”   “至于部队对你的处理,也并不完全没有道理,你只知道一拳将自己的前途打没了,但那老人呢?不管他儿子有多混蛋,让你打残疾了就是铁一样的事实,没有人愿意守护着一个残废的儿子过一辈子。”   “若不因你是军官,恐怕此时已经吃牢饭去了,还敢抱怨什么?”   “离开部队你就活不下去了?在这个世上,是狼到哪都吃肉,傻瓜去哪都挨揍……有本事的人混哪都出头,就算你再不济,去县城里当个保安,也能养活自己……最起码你妈妈能有个儿子经常陪伴,像部队一年到底没几天功夫回家,算个屁一家人。”   “你不要拉耸着脑袋,以你妈的性格,恐怕要伤心难过两三个月……这样吧,这段日子你帮爸把鱼卖了,然后带你妈妈去市里的家玩几天,等她会笑了再去旅行,最好要去大学城看看二仔。”   “二仔这臭小子,交了女友连暑假也不回,害得你妈整天惦记着他,该揍了。”   望着天边的穿透乌云的霞光,周家豪的心情大为好转,父亲张英的话让他有种自己应该值得庆幸的感觉。   是啊!仔细想想,这有什么了不起的?副团长也只不过是一份工作罢了,丢了就丢了……要不是被免职了,恐怕自己会被曾惜露蒙蔽一辈子,当一个头上绿油油的超级傻瓜哩。   “爸,听说二仔的拳脚这几年厉害多了,您不一定能揍得过他吧?”周家豪展颜笑问。   “哼,就他那三脚猫功夫?差远了。”张英不屑地道。   “这话我可不赞同,您应该听说过拳怕少壮吧。”周家豪笑道。   “对,你爸才五十出头,正是壮年,嘿,别说二仔,就说你……也不一定是爸的对手。”   “您的意思,咱俩需要练练?”   “就这意思。”   “您确定了不用找老妈来帮忙?”   “呃~算了,三年前我和你妈加起来也不是你的对手,我还是省点力气欺负二仔算了。”   周家豪大笑,他明白父亲想跟他打一场,让他宣泄内心的压抑,但见自己的心情已有好转,就不必再找虐了。   的确,五岁便开始由站丹田、抱六合站桩修炼形意拳的周家豪,再在部队训练了多年,内功外功与搏击技巧几乎达至圆满臻至之境,张英自知并非是儿子的对手,何苦找虐?   谈话间不知不觉天已微暗,张英笑道:“回吧,两个多小时了,你妈应该哭完并烧好饭了,唉,这也难怪她,这几年,她已经当露露是儿媳妇一般看待,出了这摊子事,她不仅自己难过,更心疼你所受的委屈。”   周家豪知道自己的哑巴妈妈是个非常感性的人,心灵单纯善良。况且,曾惜露也的确很讨她的欢心,每次两人回老家,曾惜露都哄周琪都欢喜得笑不拢口。   回到家里,周琪果然已经烧好了饭,正对他们父子翘首以待。   背着周家豪,一脸忧愁的周琪偷偷向丈夫打手语:大仔怎么样了?   张英回复:已经平复了许多,但一下还放不下,他需要时间。   周琪用手轻拍心胸向腹部移下,再向丈夫伸出大拇指:那我就放心了,老公,还是你行。   张英露出笑容,一只大手轻盖在妻子的手背上,另一只打手语:你不要难过了,要是大仔娶了露露才是我们家最大的不幸,大仔他看到你哭,心只会更难受,以后不要哭了,知道了吗?   周琪轻轻点头,眼睛温柔万分地凝视丈夫,打手语:知道了。   张英不放心地打手语:除此之外,尽量不要在大仔面前提起露露,多说些其它事或烧多些好菜哄他开心。   周琪:嗯,烧菜我拿手,说事由你来。   张英眨眨眼睛:没问题,还有,等卖完鱼,我们陪大仔去旅游散散心,到市里的家住几天,再到大学城看二仔,你不是想见见二仔的女朋友吗?   周琪:想,老公那快点卖鱼吧!可是……为什么要到市里面的家住几天,去哪里,他想起露露怎么办?   张英:想要完全放下,就得勇敢面对……老婆,我们的大仔,以后会在城市的家里结婚生子,甚至还会和露露成为朋友……盘龙山太小了,不是他呆的地方。   周琪用佩服的目光看着丈夫,一只手紧紧握着他那粗糙的大手。   对于这个聋哑女人来说,丈夫张英就是她的山,再大的事,那怕天塌下来,这山也会为她撑起所有一切。  正文 3为爱划上句号   “在我回盘龙山老家的日子里,海湾市区里有人为我的事掀起了小风波——那是我的兄弟我的战友,他们知道我的事,纯属巧合。”   ——周家豪,20xx,xx,xx记于盘龙山老家房间内。   回家后的第五天,来了一个让周家豪想不到的人。   那天,周家豪正在池塘边切割喂鱼的草料,一身名牌打扮的曾惜露出现在面前。   尽管所有情缘已逝,但周家豪一家愕然过后并没有为难看似憔悴不堪的曾惜露。   张英拉着欲说还休的妻子回家,留下空间给他们。   他相信儿子能将事情处理好,要想彻底放下,必须让周家豪面对曾惜露。   曾经深深相爱,如今相对无言,周家豪没有想过,再面对曾惜露自己会露出又痛又涩的滋味。   “你还好吗?”曾惜露打破沉默问。   “你说我能好吗?”周家豪回答。   “我也不好。”曾惜露叹气说:“既然都让你听到了,我也知道说什么一时头脑发热,寂寞难耐出轨之类的很可笑,不否认,我喜欢他。”   周家豪深吸一口烟,淡淡道:“我知道了,和你睡了两年,还能让你承诺婚后继续偷情的男人,说不喜欢没有人相信……但如果你今日来只说这些,就请回吧,说实话,这里已经不欢迎你了。”   曾惜露苍白的脸上露出痛苦:“我说完几句后会走的,给我一点时间,可以吗?”   周家豪点点头:“你说就是了。”   曾惜露流泪看着默默抽烟的周家豪:“我以为,这辈子再也不敢见你和叔叔阿姨,我也以为,我对你只有愧疚,但不是,罗威被你一巴掌打得几乎脸瘫,他调查你寻机报仇,我这才知道你在部队出了事,是我,让你雪上加霜,痛上加苦……他问我你会去哪?我没有说盘龙山老家的地址,因为我……搬离了新家后才惊醒自己失去了最重的东西,那是你和一个完整的家,我的心空荡荡的很难受。”   周家豪扔掉烟头,说道:“罗威想找我报仇,让他随便来好了,我不会承受你的人情,因为我们之间,最好将人情与感情都统统了断。”   曾惜露道:“难道,三年的感情可以一下子就了断吗?”   周家豪笑道:“感情?哈哈,别开玩笑了……曾惜露我告诉你,当日罗威挨的一巴掌,只因为他说的话,你知道吗?他当你是一件用钱来买的货物。”   “或许你在他的眼里,只是比较高级的妓女,满足*之余还有情感可玩弄,可是当日的你,是我周家豪倾尽所有要迎娶的女人,我也是为自己瞎了眼的行为老羞成怒才扇他。”   “或许我们之间还有感情未能搁放下,但那只是时间的问题。”   曾惜露掩面哭泣,极度伤心。   周家豪冷声道:“别在我面前哭了,你现在要做的是去罗威身边哭,让他娶你当阔太,再耀武扬威四处宣传你的选择是正确的,一个穷当兵的确比不上富二代,走吧。”   “罗威肯定不会娶我的,而且我妈也听到了风声,气得生病住院……家豪,你能陪我去看望她吗?只要你能和我一起出现,她才……。”   “我不会陪你去的,我很讨厌你的不诚实,和我在一起时,你和别人偷情出轨瞒骗我,如今,又瞒骗自己的父母,一个接一个的瞒骗,你的一生都在瞒骗吗?累不累?”   “给我一次机会,从今以后,我心里保证只有你一个,好不好?”   “你不觉得,自己说这话恶心吗?”   “我明白了,家豪,再见了……其实,在我的心里,只想着和你结婚生子,而不是罗威。”   曾惜露走了,带着悔恨与眼泪。   周家豪凝视她远离的背影,将刚点燃的第二根烟轻轻按在手腕上,红红的烟头灼烧皮肉咝咝作响,但他好像没有感觉一般。   多少次,他曾用粗糙有力的手,拉着这背影主人的小手一起走,从不舍得让她伤心难过。   多少次,他挺拔的身躯之旁那强劲有力的臂弯中,依靠着她的娇躯。   如今,他只能看着她萧瑟与伤心地离去,他与她之间,只能划上一个遗憾痛心的句号。   张英进来看到这一幕,将那烟一弹飞远,说:“走吧大仔,你妈烧了你最爱吃的卤水猪手,回家吃去。”   “嗯,卤水猪手要配酒吃才带劲,家里有酒吗?”   “有,自酿的,酒精度数高,管够。”   …………   海湾市区的西湾大厦,有一间不足一百平米的小小写字楼,上面挂着充满现代气息的牌匾——神猴侦探公司。   “承接寻人找物,保密搜索各类相关证据,本公司由多名专业退伍侦察兵创建,跟踪、拍照、录像等业务精通,价格优惠,欢迎光临惠顾。”看一眼门上HD显示屏幕上的广告词,罗威推门而进。   “我要见你们的侯天总经理。”   神猴侦探公司只有两个人,一个身高一米七三左右,却接近两百斤的胖子躺坐在沙发上懒洋洋地看报纸,一个瘦子拿着抺布正在卖力地擦桌子,罗威问的是那个瘦子。   “喔,我就是侯天。”瘦子笑着将抺布一扔,正好挂在远处的墙勾上回答。   “你是侯天,传闻中收费最贵,找人找证据易如反掌的海湾侦探之王?”罗威疑惑地打量着一身“清洁工”装扮的侯天问。   “海湾侦探之王不敢当,不过经我接手的工作,基本上还能让顾客满意,对了,老板贵姓?”侯天客气伸出手。   “我姓罗,你的规矩我知道,这两万是寻找这照片上的人,我要知道他现在在哪?老家在哪?他的家人状况?”   再三确认侯天的身份无误后,罗威递了个信封放在茶几上,咬牙切齿地道。   “这应该很好查,有名字与职业吗?”侯天给罗威倒一杯水,问道。   “他叫周家豪,以前是部队的副团长,喔,不过你放心,他现在被革职了。”   罗威说完,在沙发上看报的大胖子“呼”地弹跳起来。   侯天手中的水也几乎抖了抖,几乎呛着了,他向正走过来的大胖子打个眼色,让他稍安勿燥,然后拆开罗威的信封。   看着照片上那周家豪与曾惜露的合照,侯天向大胖子暗中打出手势:目标确认,套出情况。   胖子比划手指:好,快点。   侯天不动声色地递支烟给罗威,自己也点燃一根,轻松地问:“说说你们之间的恩怨。”   罗威皱眉头不悦地说:“听我朋友介绍,好像没有这条规矩吧?”   侯天笑道:“罗先生,你这一次要找的人可不简单,你看他,一双眼睛精光内蕴,整个人的气势就像一头强劲的虎豹,一看就是个身手不凡的角色,极度危险。”   罗威喷出一口烟,心有余悸地想起周家豪那轻轻的一巴掌,点头赞同:“你的眼光不错,他的确很厉害。”   侯天认真地说:“要查这样的人,我们要冒很大的风险,公司的规矩是必须要了解详细些。你放心,对与错不要紧,我想,你必定不只是要查这人在哪里这么简单吧?”   罗威狠狠地咬牙道:“不错,找到他后,我想请海爷打断他一只手,放心,十万手续费与应给的介绍费,我一分不会少。”   侯天与那大胖子对视一眼,两人的眼睛寒光闪闪,阴暗到极点。   那胖子用手语比划:套出情况,若是班长有错,跟他谈判了结。   侯天点点头。   罗威指着自己扭曲红肿的左脸,娓娓道出与周家豪的恩怨——在这富二代的心里,与公司的白领偷情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更何况曾惜露还没结婚,凭什么他好心好意提出赔偿后还挨打?   从小到大没有受到半点委屈的罗大少,当然咽不下这口气。   听完后,侯天与那大胖子的脸色阴沉得快要滴水。   “你的生意我不接,给我滚。”侯天摁灭烟,站起来冷冷说。   罗威愕然看着侯天,一颗心在往下沉,他已经感觉到一股寒气,发自侯天与身后那大胖子。   “猴子,接了。”那胖子沉声道:“那两万块你赚就是了,我来告诉他,周家豪的来历和在什么地方。”   “周家豪,男,现年二十七,自幼修炼家传形意拳,十八岁入伍,入伍第二年,便在天泉军区全军大比武名列第一。以搏击,射击闻名全国军区,荣获国家特种兵王称号。”   那胖子像背书似的说着周家豪的过去:“他为人重情仗义,对新兵亲如兄弟……他执行过很多危险的任务,无数次率领特种战士越境狙击或活捉毒枭,最危险的一次,因情报失误,遇上了毒枭聘请的林狼佣兵团,敌众我寡,四名战士阵亡,三名战士身负枪伤,周家豪个人射杀剩下的二十二名佣兵后,背着负伤的战士走出丛林,背一个走一段,在视线范围内,再回头背另两个,一个一个地背,像个铁人似的喘着粗气走,一直回到召集地……在部队医院我们三人由昏迷醒来时,发觉他还在深度昏迷中,大家这才知道他原来早就腹部中弹,他强忍枪伤救了我们。”   “你们?”罗威头皮发麻地站起来。   “我们,就是我和侯天是当时两个伤员之二,忘了介绍,我叫张四海,也是你所说的海爷。”   胖子的话似乎重锤击在罗威的心脏上。   “周家豪的老家在盘龙山水壶口村,他父母都精通形意拳,身手了得。还有,他母亲是聋哑人,我们三人为了窜门方便,曾经苦练了手语……周家豪当日是我们刚入伍时的班长,他是我们永远的班长。”   胖子充满煞气地鄙视罗威:“姓罗的,凭你也敢睡了我们班长的女人两年,捉奸在床还想给钱了事?最可笑的是打你一个耳光,**的还敢想报仇?你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吗?”  正文 4战友情   侯天拍拍信封,冷笑说:“你的委托我已经完成了,重复一遍,周家豪在盘龙山水壶口村,满意了吗?滚出去。”   罗威撞撞跌跌地跑出神猴侦探公司,张四海拿出手机拨个号码:“不管刚才出去的是什么人,先给我打断他的双腿。”   “是,老大。”电话里的人沉声回答,就挂断了电话。   侯天也拿出手机,从联系人名单中找出“高帅富”,直接按拨号。   与此同时,一个著名的高尔夫俱乐部中,高富正在优雅地挥动球杆,助理拿着电话跑过来:“高总,必须接听组群中有一个叫猴子的先生来电。”   高富接过电话,笑道:“猴子,什么事?”   侯天道:“班长的事,必须要碰个面……在这之前,你负责查清楚班长在军区出了什么事?”   高富扔掉高尔夫球杆,脸色紧张地说:“我马上找军区的战友,你现在给我交个底,班长的事严不严重?有没有生命危险?”   侯天说:“不是你想的那样,他现在应该回了盘龙山。”   高富松了一口气:“一个小时后,老地方见。”   一个小时后,高富匆匆出现听涛阁茶庄的豪华包间,张四海与侯天早就在等候了,茶杯中的茶香在氤氲弥漫,但谁也没有喝一口的心情。   “事情的经过就是如此,班长见那混混打老人过去劝架,受到混混的攻击,一拳就打残了对方,想不到那混混是老人的儿子,一些与军区有矛盾的人籍此事出来闹,结果班长被革职退伍处理。”   高富描述打探到的消息,摇头说:“在班长的心里,部队比什么都重要,他现在肯定难过得要命了。”   张四海沉声道:“还有更打击人的哩,猴子,你说吧!”   侯天点点头,将周家豪的情变经过说出。   高富一张帅得让女人尖叫的脸孔气得通红,一个青花茶杯“啪”地被捏碎,喝道:“那个姓罗的叫什么?干哪行的?”   张四海说:“我查清楚了,叫罗威,海福房地产的太子爷。”   “海福地产?什么破玩意?管他妈的,我要让那叫罗威的知道,什么叫后悔。”   “好了,别在哪里鬼叫的了,九洲国际要弄垮海福地产只是放个屁那么简单的事。”   “罗威现在已经住进医院了,是我让人打断他的腿,经济上的打压交给你。”   “好,很快就有结果。”   “我们现在要去盘龙山,并打算陪班长去旅游散心,高帅富,你若是工作太忙的话,回去上班吧!”   “忙个屁,老子就是个闲得发霉的老总,九洲国际的大权都在我家老子手上……走吧,当年班长从阎王爷那里背我们三个人回阳间,现在就你们两个人去窜门,多不吉利,别人还以为我挂了呢。”   “呸,说什么混帐话,滚过去开车吧你。”   三人离开茶楼,上了一辆宝马X6离开,在此,有必要介绍一下周家豪的这三位战友,因为他们的交情非比一般。   开车时还在喋喋不休说话的叫高富,海洲省赫赫有名的九洲国际集团太子爷,二十六岁,身高一米八三,长相俊雅,原天泉军区陆战特种兵,绰号:高帅富。   坐副驾上闷头抽烟扮忧郁的叫张四海,海湾市区人,年龄二十八,身高一米七三,长相健硕显肥胖,其父是海湾虎头帮老大,子承父业的张四海在虎头帮混了个堂主当当,道上混的都称他海爷,原天泉军区排名第二的精英狙击手,绰号:胖子。   后座上一双手飞快敲击笔记本电脑的是侯天,邻省沙岩市人,神猴侦探公司的老板,现年二十七岁,身高一米七五,身形较瘦,原天泉军区皇牌侦察兵,绰号:猴子。   “胖子,你说要带班长去什么地方旅行好呢?”开车途中高富问。   “这个嘛,出国好不好?”张四海也没有什么好主意,提议说。   “好呀!就出国,跟团去,人多热闹不说还特别赶时间,让班长没闲功夫伤感。”侯天拍掌说。   张四海点头赞成。   高富却夸张地叫:“噢,我讨厌组团,跟着带领我们东奔西跑购物的市侩导游,然后看一群老太太跟店家口沫横飞地讨价还价,有意思吗?”   侯天的瘦脸轻扬,笑说:“我也认为不好,要不,高少爷请我们上太空旅行算了,那里应该没什么购物的地方。”   高富顿时语塞,讪讪笑说:“其实我也挺喜欢购物的,讨价还价的水平不比老太太们差。”   ……   海湾市区距离盘龙山三百八十公里,路段那怕是高速公路也都是山多路弯,开车的司机们得小心谨慎,时速一般为60—80较为安全。   高富鬼鬼祟祟地用两个迷彩袋套住车牌,然后无视限速80的警告牌,用超过180公里的时速飞奔。   “哈哈,为了早点见到班长,这个……违法一次,下不违例。”   在张四海与侯天的鄙视眼光中,高富讪笑着解释,但从他那熟悉的手段可以看出这货干这违规之事,绝对是轻车熟路。   “你小心点,我们都知道你的驾照是花钱买的,别开太快,噢。”张四海在急转弯中,一张圆脸被惯性一甩紧贴在车窗上,圆脸像一块扁扁的大柿饼,不禁用力抓紧安全带,担心地提醒说。   侯天也忙着放好电脑绑好安全带,很担心地问:“听说你每次参加那个《超级弯道极速大赛》都是以撞烂人家热门选手的赛车遗憾地离场,对吗帅富?”   “基本上都是这样。”   张四海听后哭丧着脸:“兄弟啊,哥哥这两百斤的肉可整个交给你了,您千万别给撞上瘾了。”   “啊!最好也木要飘移!”   “这是SUV呀,不是跑车,帅富,你别吓唬我们。”   “没有事的啦,这车我改装过,能爬能飚,全能。”   “车我们信得过,信不过的是你……。”   前方的路段略为平坦,一辆警车正拉响警笛追逐一辆桔红色的法拉利,大喇叭在狂叫:前面车牌xxxx,你已严重超速,请停车接受处理。   高富幸灾乐祸地笑:“该你倒霉,学人家超速也不懂得遮掩一下车牌,一点交通安全意识都没有,哼,难道超速你还有理了不成?”   张四海与侯天这一胖一瘦的两个人动作惊人的一致,一起转头望向窗外一脸我不认识此人的模样。   接着不到半分钟时间,高富的车如锐箭激射一样,几个闪烁便超过法拉利,再炫耀地飘移几个弯,跑远了。   法拉利车内,开车的长发女子,副驾的短发女子及硬挤在后座像弯曲的大虾的两个青年惊呆了。   “这叫什么事?一辆SUV也拿来飚车?还有没有公徳心?”开车的女子咬牙骂道。   “武则天,这与公徳心有什么关系?”那短发女子问,修长的小剑眉下,一双明亮得清沏的眼眸像含着笑。   那叫武则天的女子一拍方向盘怒吼:“那么大块头的车,欺负我这又矮又小的车,他好意思吗?以强凌弱,这不是没有公徳心是什么?”   车上的三名乘客无力地靠在座椅上,有种晕倒的感觉。   “大小姐,你这是超级跑车,人家的是爬山的SUV,飚不过人家绝对是你的车技问题,你有点觉悟好不好?”   三人在心里腹诽不已,但谁也不敢在武大小姐开车的时候跟她抬杠,否则,她绝对会双手离开方向盘,回过头来手指脚画跟你吵辩个痛快。   管你车子会开下山崖或撞向护栏呢!   三百八十公里的高速公路,一个多小时的惊心动魄夺命狂奔,饶是张四海与侯天定力过人,下车时也脸色发绿,全身冷汗淋漓几乎虚脱。   “幸好到了。”张四海与侯天有种劫余后生的庆幸。   在距离周家豪家之外,三人见到正提着菜篮子回家的周琪。   “阿姨,你好。”俩仨连忙上前用手语问候。   周琪很惊喜,打手语:你们刚来?快进家里坐,阿姨给你们泡茶。   张四海打手语:阿姨,不用客气,家豪现在怎么样了?   周琪摇头打手语:不好,昨天露露来过,两个人正式结束了,唉,我知道,他一宿睡不着……现在正在劈柴发泄着呢。   哥仨的心齐齐攥着般痛,侯天打手语:阿姨,您也别太难过,保重身子。   周琪摸摸侯天的脑袋,打手语:猴子真乖,阿姨没事,大仔有你们陪伴,一定很快就平复心情的。   见侯天受到表扬,张四海与高富竟然露出“妒忌”的表情。   高富抢先打手语:阿姨您放心,家豪就交给我好了,我决定陪他出国旅行一段日子,散散心观观光,回来时他肯定什么事都没了。   周琪大为感动,打手语:太好了,你能陪他去旅行最好不过了,我和大仔他爸就想陪他去散心,但家里一时走不开,帅富,大仔就交给你了……啊,你最喜欢吃酸甜炸酱鱼了,阿姨现在去池塘给你捞鱼去。   高富飘飘然笑着,一双迷人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张四海张口结舌,不知道该比划些什么手语来表现表现自己。  正文 5用了你的尿洗脸?   周家豪劈了一个上午的柴,他用的是非常钝厚的柴刀,劈的却是非常坚硬的木头。   刀锋虽钝,但所有的木,在他的刀下皆一刀两断,比破竹还利索三分。   曾惜露离去时的背影还在眼前晃动,周家豪挥动的刀劈断的不但是木柴,还有牵绊在心底的丝——藕断丝连的情丝。   只要曾惜露的背影不再出现,情丝也就全部劈断了。   张英似乎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请人弄来了几车木柴,将大院塞满了一半,让默默无言的大仔劈。   木柴只要找到了正确的纹路,加上适当的力量,便可将之一刀断开,爱情也一样,找到了不值得爱的理由,也可将爱劈断。   周家豪需要的只是时间罢了——时间是一柄什么都敢杀的刀,虽钝,但什么也挡不住,包括爱情。   “班长好。”   当一胖一瘦一帅三人站在面前敬着最正规的军礼时,周家豪心里涌动着感动。   没有问他们怎么来了,没有什么客套的话,那些感谢的语句已经不需要出现在他们之间了,心里体会到就好了。   “立正,稍息,命令,把柴搬到柴房,行动吧。”周家豪站得笔直回个军礼道。   “是。”   四个男子汉,以超快的速度将木柴收拾好,然后在客厅中谈天说地,倾诉分别后的各种趣闻。   笑声与周琪用心烧出的菜肴香味交汇,暖人心头。   在这此间,谁也没有提过一句关于部队与曾惜露相关的事,大家来这里的目的仿佛是饿鬼投胎狂吃周家的酒菜一样。   午饭过后不久,高富提议去池塘钓鱼,边钓边烤,回味一番当日野外生存训练的滋味。   这提议得到大家的赞同,周琪更是给他们准备一大堆油盐醤醋,姜葱蒜等。   在池塘的边角,一道山泉之旁竖起几把太阳伞,四个青年惬意地半躺在太阳伞之下,享受着垂钓的乐趣。   阳光温和,微风习习,几个小炭炉上烤得滋滋流油的肥鱼,香味四飘。   套张四海的一句话就是——这是野外生存训练时的滋味么?若是的话,不出一星期,我的肉起码多二十斤。   高富吸着自车上取下的饮料,笑说:“现在的忆苦思甜都这样,我爸为了回忆上山下乡的苦日子,特带一家子人去老知青农家菜馆吃饭,点了豆苗,地瓜藤,竹笋等等,结果那味道好得不行,大伙还笑话我爸那时的日子都吃这么好的东西,真羡慕死人了,哎呀,去撒泡尿,谁一起去?”   周家豪几个笑着摇头。   高富站在山泉之上,吹着口哨畅快地排完膀胱中液体。   还没拉得上裤链,就听到下游拐弯处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   高富探头望去,原来一个长发飘飘的美女正在不足十米的下游鞠水洗面,抬头感受山泉的清凉与甘甜时,美女刚好看见高富在收回“小富”与拉裤链,不用想,美女也知道高富在干什么。   再想到自己品尝的山泉中可能有那什么,美女顿时发出尖叫,那声音的凄惨程度绝对媲美被轮大米的地步。   “武则天,你怎么了?”在下一个拐弯角中冲上一女两男,紧张地问。   长发美女正委屈万分地诉说,高富尴尬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下游有人,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说完几个跳跃逃跑上池塘边上,耳边还传来那美女的吼叫:“一声对不起就可以了吗?你这伤风败俗的东西,有没有公徳心?”   “怎么了?”周家豪奇怪地问落荒逃回的高富,怎地去撒泡尿像撞了鬼似的?   高富将自家的囧事三言两语地说明,惹来周家豪三人一阵狂笑。   “很好笑是吧?”   那长发美女与同伴们追上来,冷冷地问道。   周家豪作为地主,上前说:“对不起,实在对不起,这事的确是我兄弟无意中犯了错误,但请你们相信,这绝对是个误会,这样吧,为了表达歉意,我让他郑重给你们道歉,你们看怎么样?”   周家豪的话似乎起了作用,那长发美女万分不情愿地点点头。   周家豪喝道:“高帅富。”   高富上前立正:“到。”   “道歉。”   “是。”   高富向长发美女鞠躬:“对不起。”   那美女瞪大双眼,奇怪问:“你叫高帅富?”   高富无奈地回答:“我叫高富,高帅富是我的绰号。”   “喔,原来如此,那我放心了,我还以为你爸这么牛,超前给你起了个高帅富的名字哩,想想,这天下多少人自命高帅富,他振臂一呼:高帅富是我儿子,那岂不是成了有钱人的公敌?”   那美女说完围着高富转一圈,点头说:嗯,高是挺高,帅也挺帅,但这富嘛……喂,你很有钱吗?”   高富看着这似乎脑筋有点问题的长发美女,回答:“还可以吧,家里做点生意。”   “帅富,你车上还有东西喝吗?去拿点过来给大家喝。”侯子笑着叫道,什么叫还可以,什么叫做点生意?看到那车吗?眼前这位绝对是豪无掺假的高帅富。   “这车?”长发美女与那短发美女眼前一亮,接着那两个一直没机会开口的青年也眼前一亮。   “你是从海盘高速开车过来的吗?”短发美女问。   “对。”高富回答。   “开车的一直是你?”   “是啊,怎么了?”高富莫名其妙地回答。   “原来你这人不但随地小便这么没公徳心,连开车也没公徳心?”长发美女怒道。   “又怎么了?”高富实在有点怵这个长发美女,凭他的身家相貌,哪个女人在他面前不文雅有礼,话语软声细气?   就这疯疯癫癫的丫头,像只癫鸡似的连续不停地怒吼。   “若不是看在你可能性用老子的尿洗面的份上,早就让你向后转,然后一脚踢你回火星。”高富充满了恶意地想。   “你超了我的车,你用这个头这么大的车,飚赢我的车算什么英雄?有没有公徳心,我要……。”长发美女话还没说完,自认丢不起人的短发美女就捂住她的口。   “法拉利车主?”高富顿时明白了这癫鸡的身份。   “对不起,我这朋友,嘿嘿,那个,这里有点问题……所以就……哈哈。”短发美女与那两个一直没有说话的俊朗青年讪笑着。   长发美女还想分辩什么,那短发美女怒吼:“闭嘴,不懂装懂,法拉利用来飚车的话各项性能都比宝马X6这种SUV强几倍,你才拿驾照几天,懂个屁?”   周家豪说:“没什么,可能你朋友不怎么与外人交往,性格单纯了些,好了,既然误会已清,我们不打扰你们游山玩水了,帅富,鱼烤熟了,我们喝酒去。”   高富笑应:“是,班长。”   那长发美女盯着周家豪,不屑地说:“你这人也忒小气,有东西吃也不请我们,我们爬了半日山,又饿又累了。”   “山野粗物,你们不嫌弃就请一起,这鱼塘是我家的,你们想垂钓那里有钓具,想吃东西,这里有烤鱼与山药蔬菜,请随便。”周家豪笑说。   “太好了,你这人还不错,样子也很耐看……仔细瞧瞧不比高帅富差,还特有魅力……嘿嘿,我叫武天天,他们都叫我武则天,意思是我像女王,你叫什么?”长发美女拿起筷子与碗就开始朵颐大嚼说。   “我叫周家豪,这位最帅的你们都知道了,他叫高富,这位叫侯天,这是张四海,他们都我的好兄弟,大老远来探望我。”   周家豪拍拍三位兄弟的肩膀,微笑介绍说。   那短发美女双眼闪出一抺亮光,凝视周家豪,指着那个子稍高的青年介绍说:“我来介绍一下,他叫李新。”   又指着那眉毛很粗的青年说:“他叫兆力,我叫白爱,白白爱一场的白爱。”   “白白爱一场的白爱。”周家豪的眼睛里闪山一抺黯淡,笑道:“挺有意思的名字。”   白爱爽朗地地拍拍腰部的手枪笑:“大家都这么说,呵呵,除了武则天外,我们都是警察。”   周家豪四人和蔼地笑了,初入警队的年轻人,总是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们配着枪。   事实上周家豪他们几年前也一样,背着枪时总是激动难耐。   李新向周家豪伸出手:“你好,李新,浙北省特警。”   周家豪说:“你好。”伸手与李新相握,顿时一股强大的劲力捏向自己的掌指。   侯天三人看出李新在发力,齐齐不屑地无聊地吆喝着准备酒杯——要是李新能将班长捏痛,他们起码要敬他三杯。   任由李新发力捏自己,周家豪恍惚毫无知觉一样,他比李新年长两三岁,但这两三年可不是白长的,这群年轻人在他的眼里就像后辈。   后辈小子胡闹,难道自己还要反击捏爆他的手骨不成?   李新面色涨红,他的手仿佛在捏一块精钢,面前这个精练健壮但神色落寞的男子,比他想象中还要强悍。   “好了李新,你们请随意,我为你们杀几尾鱼。”周家豪的手发出劲力,像空气爆破开一样,轻轻弹开李新的手。   “谢谢。”李新由衷地致谢,不知道是感谢周家豪的款待还是感谢周家豪为他保留颜面?   “不客气。”周家豪微笑回答。  正文 6山涧相遇   都是一群年龄相差不大的年轻人,所以大家很容易熟络起来。   长发美女武天天清纯可爱,相貌极像港星叶倩文,而那白白爱一场的白爱,简直就像周海媚的翻版。   两女都是身材高挑,青春活泼的二十三四岁女孩,爱玩爱闹,走到什么地方都是瞩目的焦点。   言语间,周家豪等人知道那武天天是个富家女,而且是拿法拉利来实习,家里财力不亚高富家的那种超有钱人家的女儿。   而那齐耳短发的白爱与李新兆力则是官二或官三代,尤其是白爱,貌似家里的老爷子位高权重。   都是一群温室中长大的花儿——这是高富对四人的暗中评价,交谈几句,感觉对方的网络缩句与流行句子自己几乎要靠翻译才听懂,便彻底失去了深交下去的兴趣。   明眼人都看得出,那李新正追求白爱,兆力则对武天天展开追求,所以在周家豪四人面前,两人对各自心仪的对象极度殷勤,处处彰显着与众不同的亲密。   但是,李新与兆力很快就发觉自家的表演没有什么意思,周家豪四人根本就不怎么关注他们四人,除了招呼他们随便吃喝外,那高帅富三人就陪着周家豪在另一边默默喝酒。   而且这四人的酒量大得让李新四人瞠目,一杯三两的酒,一碰杯就干,比喝水还利索,一喝就七八杯。   “你们喝的是不是水呀?”武天天实在忍不住了,奇怪地凑过来问。   “这是我家自酿的酒,酒精含量低了些,你们来一杯吗?”周家豪笑着问。   “好呀,相见就是缘分,我们大家一起干一杯。”白爱笑着过来提议。   “说得好。”   “来,干杯。”   “哗”一杯落肚,李新四人脸色变得通红,武天天更是干咳不已,将口中酒全喷了出来。   “你骗人,这酒喝了像火烧一样,你还说酒精含量低。”武天天怒吼。   周家豪奇怪地闻了闻杯中酒:“是不高呀,就四十七八度的样子,对了,这酒我们乡下就叫辣妹子,入口是火辣了点。”   张四海笑道:“我们一般喝的是五十二度的酒,极少吃这种低度数的,辣是辣了点,但后劲儿不足,跟洋酒似的,特没劲。”   李新等人翘舌不已。   “我们大家再来一……。”   “哎,你们是军人吗?”   白爱洁白的脸上被酒醺出两团红云,异常亮丽,见高富又给大家倒满酒举杯子,连忙打岔问。   “我们都已经退伍了。”周家豪勉强笑笑回答。   “哦,你们以前在哪里服伇?”白爱继续追问。   “天泉飞箭。”高富轻声回答,一股自豪从眼睛中透射出。   “哦,天泉飞箭……”白爱重复一遍,笑着嚷嚷:“这鱼真鲜美,来来,大家吃鱼,吃鱼。”   突然间白爱发觉李新与兆力呆住了,不敢置信地看着周家豪四人。   “你们怎么了?”白爱与武天天问。   “天泉军区中的飞箭陆军特战大队,只有每年单兵中的尖子兵,亦是小说中号称兵王的战士才有资格加入……。”李新像梦呓般地说。   “也就是说,他们都是曾经的兵王。”兆力摇摇发涨的脑袋。   有道是军警一家,李新与兆力这两小青年对国内的特种部队还是蛮了解的,空睱之余总会谈论一番各家特战队的优劣,与白爱这个小白不同,他们对特种部队中的佼佼者——天泉飞箭可是耳熟能详。   “你错了。”侯天指着周家豪笑说:“他不是尖子兵很多年了,而是尖子兵们的总教官。”   白爱与武天天睁大眼睛,像雷达似的在周家豪四人身上扫来扫去。   周家豪苦笑:“什么总教官,现在退伍了都不知道该干什么好?唉,与社会严重脱轨了,啥都不会……这几日我思来想去,觉得当保安最合适的了,站岗我最拿手。”   侯天三人苦笑点头赞同:“我们刚退伍时一样有这种迷惘。”   白爱晶莹莹的黑眸盯着周家豪,问:“听说,特种部队经常越境执行任务,通常活捉外逃的贪官与狙杀毒枭,说说你们光辉过去,执行了多少这种任务?”   周家豪的笑容凝结住了,而高富三人则是脸色一片苍白——那深藏在脑海中的记忆在这一刻慢慢回放着。   笨重落后的河马式飞机中,降落一个个装备沉重的身影,在丛林中,在流弹横飞中,不停地突击、狙击、支援,面对同样装备精良的亡命之徒或历练百战的外国佣兵,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不管是特种兵或是亡命之徒,生命在子弹的面前同样脆弱不堪,死亡的血花绽放,只在扣动轨板的一瞬间。   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坐拥无数金钱的毒枭或与前一刻和自己把酒欢唱的战友倒在血泊中,在发出痛苦呻吟声中慢慢死去。   “再给我一枪,求你了兄弟,我很痛,很痛……。”   “**的快开枪呀,别让老子痛死。”   “是男人就别婆妈,照我的心脏开一枪,给我一个痛快。”   一声声哀求,一双双绝望的眼睛,总是在深夜徘徊在梦里,像一个魔咒,永远也忘不了。   光辉过去?去他妈的光辉过去,看你们拍摄的电影去吧,那里面角色才刀枪不入,杀敌如砍瓜切菜。   “怎么了,你们没有执行过任务吗?”白爱失望地摇头问。   “你的问题已经触及部队机密了,我们拒绝回答。”周家豪冷淡地说。   白爱自讨没趣,心里暗恼:哼,真是个无趣的傻大兵,有什么了不起的?本小姐天生丽质,特警中的一枝花,肯对你又笑又说的还是看在你的烤鱼份上,真的以为你很酷很帅吗?   一怒之下,反正也是喝足吃饱了,与武天天商量一句,白爱便忿忿地提出离去。   “再见,不送了。”   周家豪四人只是挥一挥手,丝毫没有挽留的意思,这让白爱暗恨不已——难道,自己与武则天的魅力指数今日跌停了板不成?   正在闷气收拾登山装备中,白爱听到高富的电话响了。   高富接听:“喂,苏雅,我交待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高总,狙击海福地产竞标城南地皮已经开始了。”   高富不耐烦地说:“谁问那家破公司的事了?我问的是出国旅游的事。”   “不知道您喜欢去泰国吗?”   高富嘟嘟嘴:“泰国,人妖和大象没啥好玩的吧?”   “高总,您不是说要刺激点的吗?泰国有泰拳,而且,还可以去泰北的金三角地区玩一玩,甚至在哪里还能赌两把。”   “哦,行程中竟然还有金三角?”高富有些兴奋地说道:“好吧,去哪也是玩,你拿主意就行了……后天的飞机,好,我知道了。”   刚走几步的白爱愣住了,问武天天:“我们订的泰国机票是什么时候出发?”   武天天:“后天呀……啊,怎么这么巧?”   “哼,跟一群榆木疙瘩同日去旅行,严重影响本小姐的心情。”白爱恨恨地说。   “小爱你怎么了?我觉得他们很不错喔,四个人都很酷,很有男子气慨,不像有些人见了我们就穷追猛打,像上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烦死了。”   武天天笑说,眼角扫了一下正在喝酒的周家豪——这个男人,为什么总是感觉他有一种淡淡的哀伤与失寞呢?   …………   听了高富给自己办好了出国旅游的手续,周家豪低声说:“大家的工作要紧,我已经看开了,你们不必……。”   高富笑着摆手:“班长你说什么话,我老早就想去旅游旅游了,烦着哩……我也不怕告诉你们,在九洲国际中,我这总经理是不管事的,老头子信不过我。”   侯天笑说:“就你这玩世不恭的性子?难怪高伯伯信不过你。班长,我最有时间的了,神猴侦探走的是精品路线,收费忒贵,三年不发市,发市就啃三年,一年到头也没几个案子可接……嘿嘿,现在有高少爷请客去玩,不去可吃亏了。”   周家豪笑着拍拍侯天的肩膀。   张四海举起手,圆脸尽是笑,让人极度容易联想到功夫熊猫阿宝:“班长,你不会认为我这个混混的工作很忙吧?”   周家豪大笑,眼睛里尽是暖意。  正文 7泰国游   “泰国号称千佛之国,是东南亚着名的佛教古国,从皇室至民间,全民信奉佛教,浓郁的佛教文化浸透着整个泰国社会……在多日游览中所见,无论是游客或当地人,在喇嘛们的神圣诵经声中,都会情不自禁地向金光闪闪的大佛们朝拜……不过我却没有,这其中的原因除了我是一个没有宗教信仰的人外,还因为我在飞箭执行任务时杀死过很多的泰国毒犯和雇佣兵,他们都是大佛们虔诚的信徒……我猜想,大佛们肯定也不会喜欢我这样的人前来朝拜他们。”——周家豪,记于离开曼谷之际。   在前往泰北清莱府的一辆大切诺基上,周家豪合上笔记本,从相机中拷贝一些精美的照片到手机上,准备回家好好欣赏。   周家豪其实很喜欢旅游与拍摄,但旅游这个词距离以前的他比较遥远。   十八岁之前,他是在父亲的监督下练形意拳与读书中渡过,那时候没有时间和没有钱,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宁静的盘龙山。   十八周岁刚满,他就胸前挂着大红花作为一名新兵在父母的叮咛下踏上前往天泉军区的列车。   为了出人头地,为了能留伍任职,他在军区拼命地训练,成为尖子兵加入飞箭,成为精英中的精英……拼搏了或说忙忙碌碌了九年,别说旅游了,就算和家人多团聚几天的时间都没有。   说来也可笑,周家豪也曾计划着趁着婚假与曾惜露来一场蜜月旅行,好一圆自己的旅游之梦,可如今看来,他的确是在做梦,而且是一个永远都无法实践的梦。   “这辆破车,跑起来一点也不利索,还有泰国公路的车子都靠左驾驶,真麻烦……哎,你们说说,武天天她们是不是已经超过了我们?”开车的是高富,此刻的他仍然一个帅哥加话唠的综合体模样。   侯天嘴角含着笑:“她们比我们早出发两个多小时,而且开的是路虎,司机又不是天天那菜鸟,应该比我们早到清莱府。”   提起武天天等人,周家豪想不到对方也前来泰国旅游,在机场相遇时,真心让人意外。   除了在盘龙山所见的武天天白爱四人外,武天天还带着一个叫容菲菲的私人美女助理。   据武天天介绍说,这成熟妩媚得让大家眼睛一亮的容菲菲大美女,精通泰语和英语,带着她出来血拼购物讲价,绝对毫无后顾之忧。   “怎么样,小子们?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嗯……看在你们请过我吃烤鱼的份上,请你们跟本小姐同游好了,本小姐郑重承诺,对各位进行包吃包住包玩的三包政策,还有三位大美女给你们养养眼……哈哈,快举手赞成吧!”   那时候,武天天在机场是这样开口邀请的,满脸的真诚与笑容。   可惜她的邀请周家豪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理由很简单——他不会给一个貌似钱多了烫手的女孩请自己包吃包住包玩的机会。   周家豪的毕生积蓄都用在海湾市的那套房子上,他又是让部队革职的,没有退伍的那笔津贴,所以他现在除了三千多元的现金外,银行卡上的余额也不足四位数,在所有人当中应该算是最穷的一个。   在这种环境下,高富哥仨来请他出国旅游分解他的痛苦与忧愁——对兄弟们的好意,周家豪不能用没钱不想去的籍口婉拒,都是自家过命的战友兄弟,这话说了,就伤了感情,寒了心。   但现在武天天也提出对他周家豪进行三包政策,套一句流行句子就是——尼玛,这算什么事?还让不让人活?   “可是,你们再考虑一下,如果跟着我们,菲菲姐会照顾好你们的,她以前在泰国工作,路子熟,认识人也多……而且她还是单身,你们就不想努力努力?”武天天不死心地劝说。   “不了,容小姐最需要照顾的人是你,放心,我们的泰语和缅语还可以,会照顾好自己的,还有,我们的路不一样…再见了。”   周家豪笑着挥一挥手走了,身后,白爱笑嘻嘻伸出手到武天天面前:“都说了他们绝对不会跟我们一起游玩的了,就你不服气还跟我打赌,嘿嘿…现在输得口服心服了吧?小美女,1000美元,愿赌服输快快拿来吧。”   武天天一脸懊丧地冲周家豪四人的背后骂:“真是一群傻大兵,有便宜不会占,有美女也不会泡,还害本小姐输钱,彻,你大爷的,以后再也不理你们了。”   周家豪四人相视一眼,暗自好笑:真是一个脑子有问题的女孩,而且还是一朵去哪都需要保姆照顾的温室之花——跟这种人同游?你大爷的,哥几个还没病糊涂。   不过,也许是缘份天注定的缘故,在曼谷各个景点中,周家豪等人还是会偶尔间遇见武天天等人,一次交谈中,得知她们也要前往金三角旅游,于是乎就相邀结伴租车自驾游。   周家豪本不想前往金三角的,对于这个武装势力林立,毒枭横行的“毒品王国”,他自退伍后便压根不想与之再有半点关联。   而且在周家豪的眼中,金三角境内就算那些开放了的特区,也是相当危险,一些武装份子的装备比国内的特战部队还要精良。   正所谓好奇害死猫,没事到那里瞎逛什么?到了人家的地盘,你别指望着那些疯狂的毒枭能给你说什么政策与规矩,特别像周家豪这种身上还有着浓烈的军人气息之人,还很容易会引起当地人的猜忌。   但高富却是很坚持,他的理由有几个——其一,以前在飞箭时都是偷偷摸摸越境进入金三角那些所谓的特区执行任务的,完成任务就撒开脚丫子撤离,现在哥们几个要堂堂正正,大大方方地进入里面潇洒走一回。   其二,他要带上烈酒去敬默默死在这里的兄弟们一杯,道个别,告诉他们,自家几个老兄弟都离开部队了,以后将远离枪支与手雷,过上平淡的“相妻教子”生活。   其三,设法和坤沙时代之后的新晋升大枭们握个手,打了这么久的交道,连最大的敌人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也忒失败了。   其四,金三角各大特区中都设有赌场,高富在国内被老爷子管得太严了,现在不放纵“怡情”一把,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其五,金三角许多地方还是冒险者的乐园,他高富就是一个冒险专家,说不定在这里还能热血一把呢?   其六,武天天她们都来了,如果真有什么事发生,他们还得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援助这群温室之花一把。   周家豪三人对高富的几大理由都认为是扯蛋,唯有第二条,敬死于此地战友们一杯酒,道别一声——才真正打动心扉,任由高富安排。   张四海在车上津津有味地挖着榴莲吃,那怪怪的味道在狭窄的车厢中呛得侯天直皱眉,伸头出窗外狠狠吸几口气,无奈地说道:“海爷,这东西真有那么好吃吗?能不能克制一下,到下车时再吃?”   张四海心满意足地吐出一个大大的榴莲核,连同手上的榴莲皮一块扔出车窗外,笑嘿嘿说:“难受吧?告诉你猴子,对我来讲,到泰国来拜大佛,看人妖,观打拳,骑大象等等都是虚的,唯独的好处就是这里能买到又便宜又正宗的热带水果,其中最最打动我的就是这味道闻起来怪怪的,吃起来却美味无比的榴莲了。”   侯天朝一脸陶醉的张四海翻个白眼:“超级吃货。”   “这不是吃货不吃货的问题,这才叫享受旅游的乐趣,你想想,眼睛看到的东西能比得过吃到肚子的东西更加让人享受的吗?”   “注意点,这次旅行回去,裤子又得加码了。”   “哈哈,总比你又得把裤子改小的好。”   “你……。”   “嘘,别吵了,帅富,把收音机音量放大些。”周家豪突然放下手中的相机,侧耳聆听收音机里传出的泰语广播。   “据泰国媒体报导,他信总理自宣布全面向毒品宣战后,在扫毒禁毒运动中多次取得令人瞩目的成绩,今日泰国缉毒部门再度传来好消息,鼎鼎大名的李明贩毒集团骨干成员李隆于昨日零晨落网;据悉,李隆号称黑夜王子,为大毒枭李明嫡系亲属,多次化身着名商人活跃于中泰两国进行海.洛因交易……此次缉拿李隆,泰国警方与李明集团武装份子进行了维时一小时的交火激战……。”  正文 8贩毒与禁毒的人   周家豪缓缓将广播的内容翻译出来,回忆说:“据以前在飞箭的情报资料记载:李明,退走金三角的国军某军官后裔,男,五十六岁,泰籍华人,李隆,应是国军第三代人物,年龄三十八,是李明的侄子。”   侯天冷笑说:“在金三角这片五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我们昔日的同胞们很有牛*嘛?在这里扎根落户后,直接或间接为国际上大大小小毒犯和瘾君子作出不可磨灭的贡献,呵呵,当然……也为缉毒与禁毒部门提供数量可观职位。”   张四海“呸”地吐出一点榴莲残渣,说:“猴子,你可别说,现在网上连载的东西都将国残军美化得厉害,什么以前缺炮少弹缺粮的却将拥有炮兵团的缅甸国防军打得哭爹喊娘的,真军神,天兵下凡似的……呵呵,若不是国际上的压力,老美叽叽歪歪地威胁,缅甸当年就成了老蒋委员长的后花园了——我就不明白了,他们有这么神吗?真这么神的话,至于在我们解放军面前一路溃败吗?”   周家豪认真地说:“当初国残军从滇南败退缅北,情况的确很困窘,可大家别忘了,我们党被围剿与抗日的时期,比退入金三角的国残军情况更艰难,但那时候,先烈们再苦再累也忘不了军队的纪律与原则……不管怎么样,国残军老一代人以军队贩卖鸦片,成为金三角第一代毒枭是铁一般的事实,怎么美化也粉饰不了……还有,徐学惠的事迹你们听说过吗?”   侯天举手说:“听说过,徐学惠在七十年代名震九洲,她是云南一小县的银行出纳,一天晚上境外残军入侵,直奔她工作的银行,为了保护那一点点的存款,徐学惠护住保险箱,而现在网上使劲吹嘘的境外残军举刀砍断了她的双手,抢走存款,当年徐学惠好像才十八岁……尼玛,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姑娘,怎么下得了手?真没人性。”   周家豪点头说道:“猴子说得正确……照我说,一支部队,无论在什么时候什么情况,都不应失去它的原则与纪律,否则,他们就算打下了缅甸,那些老前辈在我们心里也只是……匪军而已。”   “嗯,对头。”侯天与张四海点头。   周家豪说:“国残军的事迹被美化,但世界上最早的禁毒组织蓝旗军却默默无闻,史书记载,1886年7月《中英会议缅甸条约》签订后,英国人在金三角地区大肆种植鸦片,原云南果敢知县林洪烈愤然放弃清政府安排的景洪知府之职,率领一千忠义官兵,孤军与英贼作战,并与当地掸帮民族的首领罗之曼部队组成抗英蓝旗军,公然反抗英夷奴役当地人种植鸦片,林公率军与英贼作战五六年,破坏鸦片田无数,非常沉重地打击英军的有生力量,英贼对蓝旗军毫无办法,用外交手段对软弱无能的清政府施压,*使清军出兵镇压蓝旗军,结果忠义善战的蓝旗军两面受敌,5000官兵没有供给与支援,弹尽粮绝全部战死于萨尔温江边……林洪烈与李老将军,蓝旗军与国残军,那个更值得我们敬重?”   张四海摇着圆圆的大脑袋叹道:“还用比吗?一个贩毒一个禁毒,一个毒枭一个英雄,能比吗?”   侯天说道:“可现在就有人他妈的千里迢迢,不顾生命危险远赴金三角追寻国残军的足迹,打探残军老新几代人的奥秘,打算书写英雄的秘传哩。”   张四海撇嘴讽刺道:“去他大爷,吃饱了撑着,他们怎么不爬雪山过草地重温红军长征之路呢?”   侯天嘲笑说:“别提哪些**了,最让我敬佩的还是英国人,那些臭不要脸的居然也跟着人家痛骂金三角是世界的毒瘤?尼玛,自家老祖宗种的鸦片遗害全人类了,脸也不红一下。”   突然间,周家豪奇怪地望一眼正在开车的高富,问:“帅富,你怎么不说话了?”   张四海与侯天也奇怪了,平日高富都是一个话唠,怎地突然安静下来了。   高富像从梦中惊醒似的,笑说:“开车有点累,跑神了,尼玛,这破车就是不行,开不习惯,超累。”   周家豪关心地说:“那换我来开,你休息一会。”   高富点头说:“好。”   停车之际,高富说:“我肚子有点不舒服,去方便一下。”   侯天笑嘿嘿地扬扬手:“跑远一点,可别把咱们给熏着了。”   “得了。”   待高富走远后,侯天顿住了笑容,低声说:“班长,帅富有问题,精神不对,才开四十分钟车而已……还有,他拿走的是手机,不是手纸。”   周家豪点点头:“我也看见了,自家兄弟不会害我们的,别说了。”   侯天笑了笑:“知道了。”   张四海从车背后拿着榴莲奇道:“你们嘀咕什么呢?”   周家豪大笑:“没什么,来,吃榴莲……。”   侯天捏着鼻子,想跑远些,他实在受不了那味。   “对了,海爷,要不捉住猴子硬塞他吃块榴莲?”周家豪用手语比划问。   张四海眼睛一亮,回复:“好主意。”   “动手。”   周家豪突然身如鬼魅出现在侯天之旁,一招擒拿手就制住侯天。   侯天惊魂未定,欲张口大叫,张四海等他一张口,一块去了核的榴莲肉呼地塞进他的嘴里。   两人的配合天衣无缝,拿捏得分毫不差,就像之前已经演练过千百次一样。   “猴子不吃水果还叫猴子吗?”   “榴莲自称果中之王,怎么样?味道是不是又香又甜?   松开干呕不已的侯天,周家豪与张四海嘿嘿大笑。   “噫,这味儿好像没闻着那么恶心,挺甜挺香的。”侯天被*吃了一块榴莲后,迟疑地拿起第二块,闻了闻像吃老鼠药似地尝了尝说。   “那当然了,自家兄弟还会喂你吃毒药不成?”周家豪一语双关地笑说。   侯天脸一红,大口吃掉手中的榴莲,笑说:“就算是毒药,你们敢喂我,我吃了就是……嘿嘿……。”   结果在高富方便回来之际,侯天与周家豪,张四海三人正蹲在路边大吃特吃着榴莲,直呼此物是人间美味。   “嘿,武天天那小丫头已经到了清莱府,她说不等我们了,直奔清盛。”高富扬了扬手机笑说。   周家豪与侯天对视一眼,彼此间的眼神都露出一抹担忧——欲盖弥章,高富一定有事瞒着。   “那得快点追上她们了,我来开车,帅富你歇会。”周家豪开动车子,向不远处的清莱府飞驰。   但很不巧,在清莱府内大切诺基的一个轮胎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扎破了,等周家豪等人换好后备轮胎,再找修车店铺等,已经担搁了一个多小时。   在清莱草草吃过一些饭后,周家豪的车子开向四十公里外的金三角。   高富的电话突然响起,接听后里面传来如纷乱的叫声。   “高富,你们千万别往前赶,有很多武装份子劫持游客……。”   手机里传来武天天焦急的叫声,在这一行人中,只有高富与武天天这两位富二代的手机开通国际漫游。   高富一愣,把手机按至扩音:“你别拿这种事开玩笑?”   “不是开玩笑,已经开枪打死几个人了……我很害怕……怎么办……”武天天的声音在颤抖,隐约中还传来枪声与惊悚的尖叫。   周家豪连忙停住车子,接过高富的手机沉声道:“天天,别怕,看看劫匪距离你们还有多远?设法开车调头冲出包围圈,撞死他们也得逃离。”   “天天,让我来说……家豪,你说的方法行不通,我们的车子在道上让他们的车堵死了,除了我们的车子外还有三辆自驾车,包括我们在内大约十多个游客被截住,现在劫匪持枪揪出前面车子的人,有人反抗已被射杀了。”   白爱的声音传出来,不愧是当警察的人,虽然声音抑制不住害怕抖动,但比武天天镇定了很多。   “不好,他们朝我们车子过来了……。”   周家豪连忙吩咐:“把手机藏身上,让我们了解多一些资料,还有……不要反抗……我们会设法救你们的。”   白爱的声音带着哭调:“家豪,千万不要来,他们的武器很精良,冲锋枪,手枪,手雷都有,不是一般人……你们手无寸铁,人又少,救不了我们的……。”   周家豪刚想说什么,只听到玻璃被打碎的声音响起,武天天等人的声音在尖叫,接着一个人用泰语喝道:“出来,否则……杀了你们。”  正文 9绑架   车厢中一片沉默,寂静一片,周家豪将手中的香烟揉碎,心里异常不安宁——想不到武天天五人刚进入金三角就遭人绑架了。   尽管她们五人与自己关系并不深,但总算是相识一场啊!是亲自去救她们,还是交给警察处理?括且,自己四人能否救得了她们?   “时间很紧迫,我们商量一下……现在发生的事情很危险,对方是武器精良的本土武装份子,甚至其中还有雇佣兵……你们三人都不是军人了,我也不再是飞箭的队长,所以没有权力命令你们该怎么做,现在你们投票决定,同意行动救援武天天她们的,请举手。”   几辆警车响着警笛从旁边飞驰而过,周家豪知道一旦警方封锁了出清盛之路的话,就更难行动,他的意见是追踪并伺机救人,但这事必须要征求高富等人的意见。   张四海没有犹豫,马上举起手。   侯天与高富迟疑一下,也都举起了手。   周家豪点点头,再问:“同意我为队长,全权指挥这次行动的请举手。”   张四海三人哈哈大笑,全部举起双手——你不当队长,谁当?   周家豪也笑了,起动车子飞驰追上警车。   “那好,出了清盛后,猴子与帅富负责采购行军物资,采购的重点是地图、丛林防护设备、救伤药与干粮。”   周家豪一边开车一边说,几个急转弯便超过几辆警车,那速度绝对是这辆大切诺基的极限了。   “是,班长。”侯天与高富大声应道。   “胖子,你陪我去弄些军火和打探消息。”   张四海眼睛一亮,兴奋地应道:“是,班长。”   周家豪所说的是弄一些军火,并非是买,意思就是抢。   这一点,大家都听明白,高富思索一下,从包中取出一大叠美钞交给张四海,笑说:“就算是“弄”,人家也得见到钱才带你们去见货,拿去吧!”   侯天也说:“班长,现在我们面对情况未明的敌人已经很麻烦了,无须为几个小钱再得罪一些小势力暴露目标,更何况……我们无需买很多武器,有首歌不是这样唱的吗——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   周家豪笑说:“也对,缴获比抢更刺激。”心里感叹着,这一大叠美钞起码价值一百多万人民币,这钱除了在海湾的那套房子外,就算将自己的一家子打包卖了也凑不出。   但这钱在侯天等人的眼里竟然只是几个小钱?退伍几年,看来自己的几位兄弟已经今非昔比了。   “班长,我们为什么不在清盛停留购买物资?”张四海问道。   “海爷,动动脑子好不好,出了劫持游客这样的大事,泰国警察肯定会云集在清盛,我们在这种环境下还能买到军火?”侯天代周家豪回答。   高富问:“那我们应该去哪?”   周家豪说:“到现场看看,能追踪的就追踪,完全没有痕迹了我们就去缅甸的佤邦,主要目标是南掸邦。”   “为什么?”   “佤邦是最多毒枭的地方,武装份子也就是地方军阀林立,这批劫持游客的武装份子若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来自南掸邦的李明集团。”   张四海问:“为什么会是李明集团?”   周家豪说:“因为李隆刚在泰国被捕了。”   张四海恍惚大悟:“用游客交换李隆?”   周家豪:“嗯,所以武天天他们暂时性还是安全的,也许泰国警方会答应劫匪的条件,她们会被释放,但是……。”   高富问:“但是什么?”   侯天望了一眼迟疑不答的周家豪,叹气说:“但是……天天她们就算能回来,也生不如死……不要再问了,因为,她们长得很漂亮,并且,劫匪中无法无天的色狼很多……。”   高富的脸铁青铁青的,张四海垂下大脑袋,叹气说:“或许,劫匪根本就不会放她们走。”   车厢内气氛一片压抑,周家豪突然笑说:“担心什么,这不是有我们在吗?李明集团,在我们飞箭特战队面前算个屁?听说世界排名前十的山虎雇佣兵团了吗?东南亚赫赫有名雇佣兵,据说他们在执行任务时都要沐浴焚香祷告上天,祈祷千万莫要遇上我们哩。”   这话一出,张四海等人顿时眉开眼笑,一股自信自豪的神釆自眼睛里射出。   就算他们只有区区的四个人,但四个人组成的特战小队在丛林之战中也不容小觑,只要那些劫匪还没退回大本营,半路发生遭遇战,在武器相当的状况下,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哩。   周家豪的一番话将张四海三人的士气提高了很多,作为过去的飞箭队长,周家豪对自己的队员实力很了解。   侯天身手敏捷,冷静聪明,渗透侦察水平超一流。   高富善长突击战,一支56-2式突击步枪在手,两百米范围绝对能让雇佣兵闻风丧胆,并且他的身材高大,体力过人,能负荷超重装备作战。   张四海是狙击之王,别看他一身肥肉,事实上论藏匿狙击的本领,周家豪也并不比这位“小弟”强多少。   而周家豪自己就不用说了,他可是飞箭的总教官。   金三角境内的路况很不好,都是土路较多,但大切诺基在周家豪疯狂的驾驶之下,还是很快就到达了清盛县。   此时的清盛县已乱成了一团,军警不停地赶到这个小地方,到处都是警车军车在鸣笛,仿佛战乱时期一样,泰国当局对这次的绑架事件非常重视,将还在县城的游客保护起来,分批护送离开。   清盛县这个以前还是种植罂粟的主要地区,如今在泰国政府的统治下已变了个模样,旅游观光与赌场是这里的主要特色,冒名而来的游客相当不少。   不过还有许多的冒险者选择逗留在这里,这些人多少跟山区的村庄部落或势力有着各种的关系,他们的消息也最为灵通,他们甚至比警察更早知道游客被绑架的消息,有些人正满脸幸灾乐祸地冷眼横看事态的发展——他信政府的全面禁毒触犯了一部分冒险者的切身利益,他们巴不得泰政府头痛一把。   清盛的赌场,小旅馆等等三流九教的场所时不时见到一些人在交头接耳谈论着这次的重大事件,警方也带走部分地方势力份子进行问话,希望能得到相关的资料,场面乱哄哄的——总之,如侯天等人所料,这里别说是跟当地势力购买军火了,就算多停留一会也会给警方用怀疑的眼光盯上。   费了很大的功夫打听路线,周家豪等人匆匆离开了清盛,并见到了附近的出事现场。   现场在一条弯曲的土路之中,四辆汽车被砸碎了玻璃,地上血迹斑斑,三具裹着白布的尸体让警方抬到路边。   警察们正忙着布防封路,周家豪无视他们的呼喝叫停趁机开车冲了过去。   凭着专业的侦察眼光,周家豪顺着绑架现场所留下的车胎纹路在崎岖颠簸的山路中摸索追踪,穿过一座座高山与密密的丛林,终于在一个小镇上被失去了追踪的痕迹,而小镇上的当地人对这突然闯进里的大切诺基虎视眈眈,非常警惕。   “可以开车的路到这里终止了,看来到达这里后,劫匪们选择了步行离开,他们有两个前进的路线,一是藏匿在丛林山岭的部落之中,二是渡过湄公河赶去南掸邦。”侯天分析说。   “那么,我们需要向当地人询问些消息了。”高富打量一下四周说。   “这些人对我们好像并不友好。”张四海皱着眉头说:“这地方连四驱越野车也几乎爬不进来,田地极少,应该隐藏着许多种植鸦片的村庄部落……也就是说,这里会有许多鸦片下游商。”   (鸦片下游商,即是在市集或游走于村庄向农民收购鸦片的小商贩,他们将穿村过寨收购的鸦片卖给中游商,而中游商卖给上游商,上游商卖给毒品加工商或本身就是加工商。)   周家豪说:“嗯,看,那旅馆门口就有人在收鸦片,一个检查鸦片叶浆,一个负责付款,注意了,这小市集很多人佩戴手枪……。”   “尼玛,明目张胆啊!也不晓得忌避一下。”张四海惊叫着。   “你傻呀?当地的山民将鸦片当成农作物,你看见过农村人卖谷子还要遮遮掩掩的吗?”高富不屑地翻白眼回答。   “我去,哥说的是枪。”张四海说,眼中露出羡慕之色,尼玛,老子在国内连根水管都不太敢拿在身上,尼玛,这混混当得也太失败了,远远比不上这里老实巴交的农民拿着枪瞎逛那么威风。   “别说了,前面的路已经不是车子能爬的了,我们就在这里釆购再说。”   “是,班长。”   由于经常出境金三角执行任务,所以飞箭主要队员对泰、缅、老三国的语言均要有一定程度的掌握,最起码要满足监听,审讯的需要。   四人中,周家豪与侯天的泰缅两国语言很过关,张四海与高富却不太行。   下了车,他们便分成两队行动,高富与侯天前去不远处一家叫孟星百货的店铺,而周家豪与张四海则向收购鸦片的小旅馆走去。